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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69章
70、結婚是體力活

  八月十一日,行受冊奉迎禮,樂琰終於有事可做,她在這樁盛大的婚事中唯一的工作,就是在婚禮當天把自己打扮起來,準備嫁到宮中去和朱厚照嘿咻一番,除此之外,大抵也就是擺好姿勢走來走去罷了。也不知道朱厚照在這場婚禮中是不是也這麼不起眼。頭天早上,已是由青紅親自為她絞盡了臉上的汗毛,今日早上才起來,青紅便為她修了眉毛,宮中趕來的女官們,也開始將頭髮結辮,為她畫上了充滿明朝特色的妝容,白粉好似不要錢似的一通狂抹,各色首飾擺在一邊,無言地威脅著樂琰的脖子與手臂,此外,因為與翟衣相配的首飾,要到今日才會送來,可以預見的是今天她不但要穿著可能會上十斤的層層披掛,光是這些首飾加在一起秤一秤,恐怕也有個十斤多了。

  結婚,還真她媽是個體力活啊。大明皇后在心中默默流著眼淚,悲傷地想著。

  除了婉玉、青金陪在她身邊之外,尚有特地從南京趕來的凌氏與樂玲、樂珠姐妹,對著樂琰,此時當然都是只有好話,凌氏更是從不提起兩房已經分家的話,言必稱「我們家二姑娘」,樂瑜、麗雪等人雖然身在外地,也紛紛來信道喜,樂瑜更是把當時張氏留下的一對金釵分出一股,送到了樂琰身邊,讓去世的母親,也沾沾女兒的喜氣,此時這金釵就正同朱厚照的那些信件一道躺在樂琰隨身妝盒的底部。反倒是秦氏必須應付女官,裡外進出吩咐事務,不得親自到樂琰身邊說話。

  據說從上午,冊寶、鹵簿儀駕、鳳輿等隊伍便已經候命,隨後,又是一大串冗長的禮節,午時過後,主婚使成國公朱輔與副主婚使大學士劉健、禮部尚書張昇在奉天殿領旨,這邊隊伍便出了皇城,沿路上千上萬的百姓看熱鬧,儀仗前頭都到了夏家,後頭還沒出完宮門,一時間,真是說不盡的富貴繁華,待得翟衣送到,眾人頓時忙將起來,樂琰望著銅鏡,見自己的頭髮一縷縷被束成髮髻,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有期待,更有些莫名的驚惶與害怕,但更多的,還是深深的喜悅,身邊那頂金碧輝煌的鳳冠,此刻多了一重涵義,標誌著她終於能和心上人喜結良緣,雖然這並不意味著未來就是一片坦途,但好歹,也算是有了個不錯的開始。

  女官們都是經過訓練的,快手快腳,便為她盤上了丫髻,戴好了各色首飾,請樂琰起身著衣,大衫是早穿著的,此時將那華美到了極致,遍佈錦雞紋的翟衣為樂琰穿好,又層層疊疊披掛起來,這才將鳳冠以金釵小心翼翼地固定在了丫髻之上,樂琰只覺得渾身如同被鐵塊壓住,頭頂、肩背都沉重得不行,強行提氣,自女官手中接過玉圭,雙手執圭,女官左右攙扶,緩緩步出閨房,凌氏、樂玲、樂珠、樂瓊等人,俱在正屋等候,見樂琰出屋,都是含笑點頭,樂琰的目光掠過她們,著落到屋角的青金與婉玉頭上,沖兩人微微一笑,出屋自東階入中堂,在香案前站定,女官左右扶持,看似虛扶,手上卻著實用力,樂琰一開始還覺得不錯,禮官贊拜時,才知道她們不是平白獻慇勤,這一身衣服沉得,沒這兩人的扶持,她還真站不起來。一時又是贊跪,又是贊起,直鬧得樂琰腦子一陣陣的發暈,頂著八月烈日裝出端莊的樣子,半晌,才終於結束了整個儀式,代表皇后尊貴身份的金冊與金寶,她只是拿在手上,連看都沒看,便遞給了尚冊、尚寶女官,再拜出圭,這才在眾人扶持下入閣,屋內早有人準備了涼茶手帕,眾人都想上來獻慇勤,方才一直在樂琰身邊扶著她的中年女官咳嗽了聲,親自拿過繡帕,為樂琰擦拭了臉上的汗水,輕聲道,「請娘娘少歇,未幾,便要出閣了。」

樂琰睜眼笑了笑,略帶一絲虛弱地道,「無妨的——父親母親呢?」

  「已是在階下等候了。」那女官答道,樂琰又喝了幾口涼茶,果然便進來女官請她出閣,當時派來為她講解禮儀的女官曾強調,皇后出閣,是帶著女官緩緩從東階下,她現下才知道根本不用說——走不快啊,這渾身披著掛著的東西,只要步伐一快就晃晃悠悠的,她幾乎是咬著牙,才打直了膝蓋,雙手虛握緩緩走下中堂,向香案再度四拜,又南面站好,禮官宣,夏儒上前,對她作出了出嫁前最後的叮囑。

  「戒之敬之,夙夜無違命。」

  樂琰望著父親,見他滿臉喜悅中,也夾雜著一絲心疼與擔憂,在心中嘆了口氣,微微點頭,夏儒便退到階邊。秦氏上前為樂琰施衿結帨,動作完了,又頓了頓,又是有些驕傲,又是有些感傷的望著樂琰,低聲道,「勉之敬之,夙夜無違命。」樂琰想到穿越以來,與她互相廝抬著,將原本七零八落的家,過成了現在這樣的紅火樣子,一時也是心潮起伏,勉強捺下鼻酸,與秦氏相視一笑,秦氏也退到一邊,尚儀奏請皇后降堂升輿,樂琰在女官扶持下入輿坐定,一時鼓樂大作,奉迎、儀仗大樂前行,采輿次行,正副使隨行,宮人女官乘轎,內侍中人徒步隨護,慢慢地往皇宮中去了。夏家自然也大擺筵席,招待親朋好友不提。

  樂琰在鳳輿中,可不會像一般的皇后一眼閉目靜坐,這鳳輿足足可以坐下四五個人,但此時卻只有她一個人坐在裡頭,當然可以放肆一些,可惜怕弄亂衣飾,只是攤開腿軟在明黃軟緞子上,拿手給自己扇搧風罷了。透過兩邊的小窗門,隱約可以聽到外頭除了鼓樂聲之外,尚有無數喧囂之聲,也不由得啞然失笑,皇家大典,正是小老百姓看熱鬧的最好機會,只可惜自己坐在這滿目是明黃色的交通工具裡,連看看他們的熱鬧都有所不能。並且這鳳輿雖然華麗,卻顯然沒有散熱措施,雖然已經不是太陽最大的時間點,但懊熱的陽光,也是把這小小的空間鬧得蒸籠一般,樂琰熱得要命,偏偏也不知道那些女官給她涂的粉能不能耐得住汗珠融化,一時著急起來,害怕頂著一張麵糊臉結婚,只得拚命在心中唸著,「心靜自然涼,心靜自然涼。」好在過了一時,周圍驀地一黯,一股涼氣就鑽了進來,她呼了口氣,知道鳳輿已入大明門,她現在所走的,正是已有近百年沒有女子出入過的大明門——承天門——端門——午門路線,除了皇帝舉行重大典禮時,可以從這條路線出宮入宮之外,也就只有皇后大婚時,是從大明門入宮的了。

  鳳輿進了大明門後,鹵簿便於午門前撤去,稍候片刻,由女官內侍前導,鳳輿直進乾清宮前,這時方才停下,樂琰忙正襟危坐,片刻後便被扶出鳳輿等候,過了不久,便被扶上西階,此時已可遠遠見到朱厚照身穿袞服,自乾清宮中走出,他看上去要比樂琰精神多了,一副龍精虎猛的樣子,白淨的臉上,似乎放著光芒,眼角眉梢,都透著喜意,兩人在階前碰頭,朱厚照一本正經地咳嗽了下,作揖行禮,樂琰福身下拜,兩人一道轉身入殿。

 乾清宮中,也滿滿都是人,想要說私話?哈哈,也得看看有沒有機會,才一進殿,女官內侍便分別上前奏請帝后更衣,朱厚照才來得及看了樂琰一眼,便不得不進東暖閣換衣裳去了。樂琰也被引導進了西暖閣,脫去沉重的翟衣,稍事擦洗補妝,又穿上大衫霞帔,出來與朱厚照碰頭,朱厚照也換下了袞冕,穿上皮弁服,去掉了那礙事的袞冕,看起來正常多了,涼熱對視一眼,朱厚照先道,「皇后看起來有些疲憊,可要再歇息一番?」

  樂琰心道,我巴不得早點完事,脫得光光得洗個澡再說,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只得假笑道,「無妨,天氣炎熱,服飾厚重罷了。」朱厚照嘴角抽動幾下,忽地湊過來低聲道,「我也是他娘的快熱死了。」

  劉瑾今日也是一襲盛裝,在朱厚照身邊哭笑不得地咳嗽了一下,王岳與高鳳也都聽到了朱厚照的話,頓時都面容怪異,樂琰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女官們,湊上前低聲道,「你曉得鳳輿有多熱嗎?簡直和蒸籠似的。」說著,又垂首屏息站好,朱厚照嘿嘿傻樂了幾聲,不再說話,與樂琰並肩出殿,隨從前呼後擁,往奉先殿去了。自然有人將皇后金冊放到坤寧宮案頭,又將鳳輿抬過去不提。

  卻說帝后兩人到了奉先殿,先是祭奠了太祖、成祖與歷代祖宗,又在孝宗的牌位前格外鄭重的三跪九叩,朱厚照口中唸唸有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樂琰看了他幾眼,他也不理。未幾,兩人又被帶回了乾清宮,在正殿中坐好,女官進酒,兩人對飲,進膳,樂琰不過隨口吃了點,朱厚照也是虛應故事,隨後反覆幾次,反正兩人只不過是牽線木偶,一舉一動,都是女官內侍安排,總算把合巹禮行完,朱厚照也不知道是因為喝了合巹酒,還是如何,一張俊臉早潮紅了起來,不斷地看著皇后,王岳上前請帝后入洞房。

  樂琰本來還以為明朝人變態到連洞房都有人直接在床外頭守著——這個可不是她沒事自個瞎想的,因為尚寢官就在外頭等著,一臉儼然是要跟到床上的樣子,好在她終究是多慮了,的確有幾個宮人在乾清宮東偏殿等著,但看她們的樣子,不過是要服侍帝后換衣就寢的。見朱厚照已經是伸手讓她們脫衣了,樂琰忙道,「我要洗澡!」語氣極端認真,她可不想汗津津地度過自己的初夜。

  朱厚照愣了愣,看向宮人,那宮人忙跪下回話,道,「熱水已是備下了,原本是候著陛下娘娘稍後潔身用,奴婢這就安排去。」說著,帶了兩個宮女急匆匆地奔出宮去,樂琰這才放心,先脫了鳳冠霞帔,又解掉大衫,露出底下的白絹裡衣,這才稍微涼快了點,見朱厚照火熱的眼神不時看過來,一邊臉紅,一邊側身道,「從早上起來,也不知道出了幾身透汗。你倒好,坐在那等著迎娶就好了,我可折騰個沒完。」

 「你想得美,我還不是穿著袞服坐了一天啊?」朱厚照翻了個白眼,「合著什麼祭告天地祖宗,什麼納吉納徵時,我是不用升座行禮的?」兩人對視,都是邊嘆氣邊搖頭,這皇家的規矩,也實在是太折騰人了。朱厚照旋又振作起精神,笑道,「不過,想到過了今天,你就是我朱家婦了,再怎麼繁瑣,我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宮人都低首淺笑,樂琰紅了臉,低頭輕聲道,「你心裡知道就好,還說出來幹嘛……」說著,終究是高興的,抬起頭衝他笑了笑,才道,「算啦,想到是嫁給你,再怎麼繁瑣,我也就認了。」

  朱厚照喜翻了心兒,想到這幾個月來次次到了緊要關頭,不是劉瑾,就是婉玉,總要顫巍巍地在外頭道,「皇上……為將來計……」更是覺得熱水來得太慢,不住地望著門口,彷彿過了大半日,熱水才終於到了,樂琰笑著把他推出門去,自己潔面洗身,又對著鏡子重整了衣服,把頭髮打散,隨意束成辮子,灑了點香粉在身上,這才滿意地道,「難不成,前人們都是髒著身子行敦倫之禮的嗎?」有個機靈的宮女,應聲道,「哪個比得上娘娘的嫻雅大方呢?在這樣大的場面下,還言笑自如的。」

  樂琰便定睛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宮女爬到地上磕了個頭,這才道,「回娘娘話,奴婢名為芳華。」樂琰看她長相平庸,眼睛卻是又黑又亮,透著機靈勁兒,把她的名字記在了心底,叫換了熱水,開門把朱厚照重新請進來,笑道,「讓本宮服侍陛下潔身吧。」

  朱厚照不爭氣得很,嚥了口口水,忽地又有些慌張,見樂琰似笑非笑地站在那裡,眼睫毛一刷一刷的,刷得人心都亂了,當下咬牙挺胸道,「怕你不成?」說著,閃身進屋,合上了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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