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季螢夏穿了件紅色的上好衣衫,算是喜衣,由午維忠派人從季家接來,辦了個簡易的喜堂,讓他拜見自己午家祖先的牌位,跟著午志孝也叫午維忠大哥。午維忠給了他一串色澤乳白的稀有珍珠,算是給弟媳的見面禮。
午家沒有什麼聘禮,但是午維忠連著那串珍珠底下放了一張紙,正是午維忠之前答應要給他們的店面,這店面的價值可就非比尋常了。
「這是午家較賺錢的糧行,我也吩咐過店裡的人,二少爺跟你會在那裡打理,你們好好努力,既然成家,也要立業、不能只是在午家光吃不做。」
午維忠如此慷慨大方,算是對他們兩人的祝福,季螢夏流著眼淚收下,午志孝纜著他,替他抹了淚,拜完了堂,午維忠也講過了話,就在花園裡擺了一桌酒菜,桌上美味的佳餚,季螢夏吃喝了一些,畢竟晚了,便羞答答的跟著午志孝進了新房裡就寢。
這廂甜甜蜜蜜,那廂季弄春仰望明月,忍不住長吁一口氣,希望午志孝成材,而對阿夏的心意也能一生一世,這樣兩人便能過一輩子。
「想什麼?想得眉都皺了起來。」
午維忠帶了瓶香油走過來,倒些在手裡,拉過季弄春的手,抹在他的手上揉捏,季弄春舒服的歎了一口氣,最近這些時日,午維忠每晚幫他在手掌揉上香油,兩人一邊聊天,是他們最放鬆的時刻。
亮晃晃的月光在庭院裡灑下乳白色的光輝,柔柔淡淡的,像是細細小小的雨絲,均勻的落在他們身上。
揉完了香油,午維忠摟過他的肩膀,季弄春香唇微啟,兩人在明亮的月光下親吻。
此時,耀子正好帶了瓶季弄春愛喝的梅香酒過來,見狀便輕手輕腳的走到一邊擱下酒瓶。
季弄春眼尖覷到人影,羞紅了臉,趕緊推開午維忠,午維忠舔著唇內的香津,不太高興的瞪了耀子一眼,明知季弄春臉皮薄,他們剛剛氣氛正好,幹嘛挑這個節骨眼端酒上來。
耀子也臉紅了,為的不是主子的白眼,而是美艷絕倫的季弄春,他雖是男兒身,但是臉泛桃花、嬌羞無限,看得連他也心動。
耀子對著午維忠比手畫腳,連連陪不是,表示他不是故意挑這個時候上來的,午維忠比了個手勢暗示他趕快下去,別在這裡礙眼。
耀子差些笑了出來,這段日子,大少爺改變了極多,他生來富貴,爹娘一死,又立刻成為一家之主,有時那股囂張的氣焰真讓人難以消受。
但是現今少爺不但脾氣溫和了些,獨自一人時,唇邊偶爾也會浮起溫柔的微笑,最重要的是,以前我行我素、沒把眾人看在眼裡的大男人氣勢,現今為了季弄春變了許多。
現在的大少爺,竟為季弄春的手揉香油、為他添衣,季弄春眉皺一下,他就想盡辦法逗他開心,這次大少爺會這麼乾脆的同意二少爺娶進二少奶奶,最大的因素,可能也是為了能討好季弄春。
午維忠再次催促耀子退下,耀子捂著嘴,笑著離開。沒見過少爺這麼猴急的樣兒,為了討好少爺,他特地去買了龍陽專用的潤滑油膏放在少爺的寢房裡,他想少爺近日內一定用得上的,呵呵呵……他這個貼身奴僕可真懂主子的心事。
「天冷了,到我房間暖些。」
兩人只帶了瓶酒回房,午維忠拿起瓶口含了一小口美酒,哺進季弄春嘴哩,梅香的味道熏得季弄春迷茫陶醉。
兩人輪流餵酒,到後來已經不知是誰在餵誰。午維忠鬆開季弄春的領口,吻一直往下,月光射進窗內,投射珍珠般的銀白微光,映襯出他一如月光白皙無瑕的美麗肌膚。
一股甜美的香氣襲來,午維忠的指尖抖了起來,想起那一次,他的手指撫過他幼嫩的乳尖滋味,他將季弄春的衣衫扯得更開,一面親吻,讓季弄春癱軟在他的吻中。
午維忠的手揉捏著季弄春衣衫內探頭探腦的小小粉色乳尖,季弄春一陣輕顫,伸出手來推拒。
「不、不要這樣,你對男人……根本就沒有興趣……」季弄春的眼眶略略紅了。
午維忠與午志孝不一樣,午志孝對阿夏一心一意,而午維忠卻只好女色啊!
「我若沒有興趣,這裡不會有反應的。」
季弄春全身僵直,午維忠拉著他的手放到他的胯下,那地方又硬又直,滾燙無比,讓季弄春手心發熱。
這陣熱氣從手心一路傳到心口,午維忠對他竟有強烈的反應!季弄春想都沒有想過,總以為先前那些吻是因為午維忠把他想像成女人,他不可能真的對男人的身體有興致。
但是手心像火焰一樣的感覺卻騙不了人,這證明午維忠要他,而且是強烈的要他。
◇◇◇
午維忠在吻他,他的舌頭既強橫又粗蠻的探過他的口腔,每當兩人舌尖交會,季弄春就全身無力、頻頻喘息,一個吻就讓他頭腦迷糊、全身血液加速,甚至還渴求更多、更美好的吻。
季弄春的衣衫從肩頭整個被剝了下來,午維忠吻上他的乳尖,火熱的舌吸吮著他的頂端。他輕聲嬌吟,聲音裡滿是羞澀,「不要,不要舔那裡……」
「弄、弄春……」
「拜託,不、不要這樣,太羞……羞人了。」
季弄春上半身的衣服被脫到腰部,下半身的衣物則是褪到腳踝,衣服整個敞開,兩隻乳尖都被吸吮得紅腫刺麻,下半身已經挺起的部位,正被午維忠用手心包住,上下揉弄著。
激烈的快感貫穿他的身體,季弄春低下頭就能看見自己可怕的樣子:他的下半身高高挺起,享受著午維忠手心的玩弄,兩枚乳尖則羞顫著,好像在祈求午維忠更多的吸吮與愛憐。
午維忠從來無法想像,自己有一天竟會玩弄起另外一個男子的男性部位,但是此刻,他手心每搓揉一下,季弄春就雙眼微濕的懇求他停止,羞慚的艷紅染上他的臉頰,他的腿微微張開,讓他可以看見他最私密的部位。
哪個男人能夠受得了這樣的美色當前?午維忠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口,就連下面的男性也頭一次好似要爆開一樣的痛楚。他嘗逼各色佳麗,也上過妓院享盡溫柔,但是從來沒有一次經驗像現在這樣令自己癡狂。
「把腳再打開一點……」
季弄春臉色通紅地搖頭。
午維忠手心稍稍用了點技巧,季弄春馬上就受不住的喘氣求饒:「不、不要這樣,會很怪……」
「一點也不怪,你好美,弄春,你美得讓我受不了。」
午維忠再也無法忍耐,他拉下了褲頭,男性前端已經流滿津液、蓄勢待發。
季弄春呆望著他的男性,喉頭發出一陣低鳴,恐懼無比的道:「你、你好……好大……」季弄春不敢再看,他不能想像,這麼大的東西如何能進入自己的體內,那一定會讓自己疼痛得無以復加。
午維忠拉起了他,連串濕熱的吻,讓季弄春頭都昏了,等他的手被午維忠牽著握住午維忠熱燙的部位時,他縮了一下,然而手心裡顫抖的渴求彷彿在要求著他的溫柔愛撫,他無法拒絕。
季弄春怯生生的用兩手揉弄,在他底下的巨物就像有生命一樣的溫暖,每當他的手捏弄一下,午維忠就咬牙悶哼,額頭的汗水一滴滴的流下來,濕透了他的髮梢。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弄春,對不起,我先到了!」
季弄春雙手纏弄著他的部位,午維忠吻著他的唇,腰部開始像在女人內部衝刺一樣的擺動,他低吼一聲,季弄春的手裡瞬間滿是黏熱的液體。
午維忠拉下他,在他臉上狂吻著,「交給我,我一定會讓你歡喜得尖叫,弄春……」
他男性骨感的手指滑到季弄春的下半身,揉弄著他的昂揚,技巧好得讓他暈眩,他羞得要命,卻也感受到難以言喻的熱情。
「少、少爺,那個……家裡來了貴客,要您趕快出來……」門外突然傳來耀子遲疑的聲音。
午維忠皺了一下眉頭,季弄春一聽耀子的聲音,連忙翻過了身,臉紅的整理衣物。午維忠惱恨的掃了門口一眼,這耀子專來打擾他的好事!
他幫季弄春打理好衣物,這才不悅的開了門。
耀子一見他的臉色,也知自己擾了主子的好事,唯唯諾諾道:「有……有貴客來了……」
◇◇◇
「什麼貴客?這麼晚來訪,還這麼囂張要我去見他!」與季弄春的初次雲雨,全都被這個不知打哪兒來的貴客給破壞了,也難怪午維忠口氣十分暴躁。
「是午家的大伯公。」
季弄春『呀』的一聲,立刻起身,「是午伯公嗎?那我也一起出去向他問好。」
為了學堂的地,季弄春其實應該要每隔一段時間就去向午伯公請安,只是他最近忙於季螢夏的親事,反倒疏忽了這件事,剛好老人家來了,他焉有不去問安的道理。
季弄春迫不及待的到了廳堂,一見到老人家就滿面笑容,「午伯公,許久不見,您身子依然硬朗。」
午伯公露出一貫笑容,嘶聲道:「噯,阿冬,這兒坐。」
季弄春小聲的糾正:「我是弄春,伯公。」
然而午伯公腦子癡呆,無論季弄春怎麼講,都喚他阿冬。午伯公指著他身邊的座位,「阿冬這兒坐。」
老人家就是這樣耳背,季弄春無可奈何的坐下,老人家對他和藹笑著,他也微笑以對。
因為是族裡的大老來訪,午維忠差人去喚午志孝跟季螢夏出來拜見,沒多久,廳裡就一片燈火通明,午維忠還特地讓伯公坐在主位上,詢問道:「這麼晚光臨寒舍,伯公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說了?」
午伯公笑呵呵的拍了拍季弄春的手,「就是阿冬之前講的那個事兒……」他遲疑了一下,「是什麼事兒?就是有一件事兒……」他腦袋裡迷迷糊糊,只記得要來午維忠這兒,卻又忘了是什麼事讓他急巴巴的趕來。
季弄春急忙補上:「是學堂土地的事,希望伯公可以捐出地來,只要伯公願意捐出地來,那地就全都沒問題,可以擇期建學堂了。」
「對,對,就是地的事情。」午伯公聽他在旁邊提話,就想了起來,指著午維忠道:「那個地啊,大部分都是阿忠這一支系的,他才是那塊地的大地主。」
季弄春愣了一下,午維忠急忙拿起杯子喝茶,一臉鎮定的道:「是嗎?我都忘了這回事,我家的地太多了。」
「忠哥,我記得之前好像伯公還叫人送租銀來,就是那塊地的租銀了吧?而且前些日子忠哥不還去了伯公那裡一趟,說要辦些事情?」
午志孝哪壺不開提哪壺,午維忠那天去,就是打聽到了季弄春要去拜訪,特地去隱在內堂看他笑話的。
「有……有這回事嗎?我太忙了,已經忘了。」午維忠急忙四兩撥千金,用『忘了』搪塞。
季弄春低下頭,若有所思。
想不到,午伯公什麼事都忘了,偏偏這件記得可牢。
「哎,阿忠那一天不是還到我家裡來,說……說要看什麼笑話?沒多久阿冬就來了,我還以為阿冬來是要講笑話的,結果他只講了這地的事情。」
季弄春拾起頭來,俏臉已經變色,看來他已經串起了前因後果,午維忠有些狼狽。
午志孝沒心機,又是直腸子,大聲的說出之前午維忠說過的話來,「我家忠哥很厲害的!他之前說阿夏家是窮鬼,所以只要一點點方法,就可以讓阿夏進來我家,你看他果然做到了。」
這幾句話在廳堂裡一直迴繞,季螢夏跟季弄春的臉色都變了。
午志孝反應遲鈍,說完後還帶著滿臉的傻笑,快快樂樂的坐在位子上。今天阿夏真的進了他午家的門,以後會服侍他一輩子,忠哥說的話從來沒有不實現的。
午維忠臉色鐵青,這個蠢弟弟究竟在說什麼?等會兒不鬧場狂風暴雨才怪,他的蠢也該有個底限!
不過畢竟經過商場上的大風大浪,午維忠馬上臨機應變,大喝一聲——到了這個時候,白的也要講成黑的,總之先度過眼前的危險再說。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什麼時候講過這些話!」
午志孝大吃一驚,忠哥明指他說謊,但是他沒說謊啊!午志孝緊張的辯解,甚至還清楚說出那一天的日期。
「忠哥,你別說你忘了,就是那一天啊!就是阿夏跟弄春哥第一次來家裡,弄春哥哥後來很生氣走了,你罵我一頓後,就說你多的是方法,讓他屈服啊。」
若是現在可以揍死這個蠢弟弟,午維忠一定不會遲疑。他不動聲色,臉上含笑,但臉色卻隱隱漲紅,眼裡帶著萬丈怒意,這個弟弟的笨已經超乎他的想像,他竟然還講出時間地點,天底下還有更蠢的人嗎?
「哎呀,我這個傻弟弟就是專門說些傻話。弄春,你不用放在心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午維忠環住季弄春的手越加用力,但季弄春美麗的臉蛋已經鐵青,緋紅的雙頰也逐漸褪去春花的顏色,變成一片冬日的淒厲冰雪。
「你忠哥還做過什麼好事?孝孝,你老實說,弄春哥才會疼你。」季弄春一把狠狠推開了午維忠,順便用力踩了午維忠一腳。
午維忠被他推開,有些狼狽,被他踩中,更是痛得咬牙,可是他不敢反抗,只好拚命給午志孝使眼色,要他別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可是午志孝的眼神全被季弄春給吸引住了。季弄春優雅坐進椅子,對午志孝綻出個絕色微笑,午志孝何曾見過季弄春對他笑得這麼甜美?雖然他的心只屬於阿夏,但在這一刻也忍不住亂跳了幾下。
「你過來,孝孝,坐在我旁邊。」
季弄春對午志孝含笑招手,午志孝就像中了迷藥一樣一步步往前踏,癡癡傻傻的坐在他右邊的椅子上,還露出個傻笑。季弄春側頭對他微笑,一步步勾出他的話來。
「你忠哥還做過什麼好事?你知道嗎?」
午志孝被他笑得頭腦一片空白,但腦汁還是盡量擠出季弄春想要的答案,更自行招供之前忠哥找小倌來伺候他的事。
「就是我一開始很想阿夏,忠哥說要帶阿夏來,把我灌醉了,叫了一個像阿夏的小倌進來房間陪我……」
季螢夏咬住雙唇,聽到這裡眼睛忽然睜大,這件事他從不知道,孝孝從來也沒對他說過,原來在他那麼傷心時,這混蛋竟跟別的男人混在一起,他怒得眼睛都紅起來。
季弄春對季螢夏擺個手勢,叫他稍安勿躁,隨即又對午志孝丟去一個迷死人的笑靨。
「孝孝,你跟那小倌睡了嗎?」
午志孝在他甜死人的笑容下幾乎融化成了糖水,他傻傻承認道:「因為我以為是阿夏,我又醉了,就跟那個小倌在一起了,我還想怎麼阿夏變得花樣特多,不但一直吸我那裡,還一直玩,跟以前都不一樣。」
言下之意,好像小倌的服侍比阿夏好上百倍。季螢夏血紅衝上面頰,他雙手悄悄曲起,一副想要撕毀午志孝臉皮的惡模惡樣。
不知命在旦夕的午志孝還要滔滔不絕,就被午維忠給一把摀住了嘴。再讓他說下去,他們兄弟倆有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