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番外(七) ...
製作魔藥的過程總是讓斯內普沉迷其中,這些迷人的藥劑能夠幫助自己排除雜念,就算是並不複雜的解毒劑。
清淨沒多久,哈利波特就被鄧布利多打發過來打下手,斯內普不想思考對方在密室的那些舉動代表了什麼,這只是救世主神志不清時不負責任的行為而已。但越是這樣想,斯內普越不能釋懷,是什麼促使他去親吻別人?他把他看成了女人嗎?——噁心!
「Mr. Potter,我希望你能記住,我是你的教授。」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我也希望你能記住,我是哈利?波特,不是莉莉也不是詹姆斯,斯內普教授。」救世主頂撞了回來,眼底閃爍著格蘭分多該死的固執。斯內普不明白他在固執什麼,也不想明白……
洛哈特於放假前三個月辭職離開了霍格沃茨,似乎並沒有留下什麼陰謀,除了幫盧修斯「解僱」掉那隻麻煩的家養小精靈多比。
聖芒戈傳來消息,瑪瑞韋斯萊徹底變成了一個啞炮,斯內普對此不發表任何看法,鄧布利多卻從她口中得到了很重要的信息,關於「魂器」——黑魔王將自己的靈魂分割成了七份,除了一年級時附身在奇洛身上的主魂,還有這一次消滅的日記本、拉文克勞冠冕,以及已經有了眉目的斯萊特林掛墜盒、赫奇帕奇的金盃、馬沃羅?岡特的戒指、蛇怪納吉尼——最後又意外分裂出 「哈利波特」。只有消滅所有魂片,黑魔王才會真正死亡,而消滅魂器則是結束這一切的最直接最簡潔的方法。
哈利波特……斯內普在聽到這個名字時,神經猛地緊繃了起來,什麼意思?終結黑魔王就需要犧牲救世主嗎?不!一定還有別的方法!一回到地窖,斯內普就開始瘋狂地收集資料,然而有關於靈魂的研究太過神秘艱澀,活體研究更是缺少記載,有的也是失敗的案例,例如黑魔王分割靈魂只會造成性格的扭曲。
結合前兩個魂器的消滅——日記本擁有自我意識可以脫離載體,但卻只有在載體受到傷害時才會致命;而拉文克勞冠冕只有在寄主的身體受到不可挽回的創傷,才有可能用攝神取念強行剝離——這些顯然都不足以保住救世主的小命。
當斯內普焦頭爛額的時候,又傳來一個消息,曾經背叛了波特一家的小天狼星布萊克逃出了阿茲卡班!對此他只是略微一驚,卻並不感到意外,他一直以為對方會更早越獄,以魔法部的吃軟飯態度,以小天狼星格蘭分多式的執著,以阿尼瑪格斯對攝魂怪的免疫程度,現在才逃出來已經很遲了。
斯內普雖然厭惡布萊克家的這條蠢狗,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不相信他是當年的背叛者,這件事很蹊蹺,但無論如何這些都與他無關,在他看來小天狼星最好永遠也別出現在自己面前污染眼球。救世主有朋友,有霍格沃茨,就足夠了,不需要再增添更加愚蠢唯恐天下不亂的狗教父!就算有把握這位逃犯不會傷害哈利,斯內普依然不放心,隔三岔五地去女貞路隱在一旁,一站就是半天。
直到一天夜晚,救世主把一個麻瓜親戚變成了球後離家出走,斯內普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終於遇上了布萊克那條狼狽的蠢狗,隨之而來的還有攝魂怪。一人一狗手足無措,在這一怪物靠近之時哈利的守護神依然沒有成型。斯內普輕嗤了一聲,博格特怎麼能跟真正的攝魂怪相比?想必救世主已經從中得到教訓。他魔杖一揮召喚出銀鹿守護神,趕走攝魂怪後目送哈利登上騎士公交,就離開了女貞路。
鄧布利多把取出古靈閣赫奇帕奇金盃的任務交給了斯內普,在準備好一切後他來到了古靈閣,沒想到竟然碰上再次服用了增齡劑的哈利波特——哼,頂著一身成年巫師的皮,也改變不了救世主幼稚的本質。
把救世主石化門外,斯內普獨自一人進去取了金盃,有瑪瑞韋斯萊那裡得到的消息,過程還算順利。金盃裡的魂片雖沒有形成自我意識,斯內普卻總感覺心神不寧,就好像上面環繞著什麼詛咒,這給必須時刻帶著金盃的他產生了很大的壓力。
尤其在聽到哈利說需要一個阿瓦達來解脫時,他幾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眾目睽睽之下訓了救世主一頓。但他馬上意識到反應過頭了,看來即使沒有覺醒,魂器也擁有一定的危險性。斯內普不動聲色地再次加上幾個隔離,並加強大腦封閉術,以免不知不覺中喚醒了黑魔王的靈魂碎片。
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術課,被蠢狗布萊克的飼主狼人盧平給拿到了,這代表著斯內普不僅要忍受同當年的劫掠者共處,還必須為對方製作狼毒藥劑。更何況,盧平與布萊克狼狽為奸,如果布萊克想進霍格沃茨,那肯定會通過他。就算對方是被冤枉的又怎麼樣?斯內普眯起眼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登上霍格沃茨特快,他要親手逮住布萊克,順便可以給盧平安上一個罪名——包庇逃犯?足夠將他們丟進阿茲卡班相親相愛去了。
令斯內普沒想到的是,魔法部居然派出攝魂怪檢查列車,打亂了他所有計劃。把攝魂怪趕到一起,他發現哈利波特一行與盧平鬼鬼祟祟地擠在一節車廂中,還沒開學就勾搭上了救世主?向來慢吞吞的狼人什麼時候這麼行動迅速過了?斯內普內心很不滿,他能肯定對方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有波特這幫小崽子的藉口,他沒有找到什麼把柄,只得暫時放過對方。
救世主腦袋裡的魂片是個大問題,就算斯內普用了再多隔離咒,它和未覺醒的金盃依然能互相影響,斯內普能感覺到它在蠢蠢欲動,而救世主也因此逐漸失去自制。本想盡快讓對方學會製作狼毒藥劑就把盧平毛茸茸的小問題徹底推出去,但一個多月下來,因為魂片的影響反而完全沒有進展。
斯內普的壓力同樣很大,鄧布利多在研究另一個魂器馬沃羅岡特的戒指,所以只能由他暫為保管金盃,他必須時刻帶著金盃,同時努力屏蔽那些邪惡的力量對自己的影響,再加上一個救世主,他的精力快到極限了。
為了魂器的問題,鳳凰社在蜜蜂公爵進行了一次集會,結果引來披著隱形衣湊熱鬧的救世主。
斯內普厭惡地捏著隱形衣,就是它給了救世主如此大的膽子,他不能再姑息了:「…沒收!」
然而沒想到一直以來都向自己示弱的哈利居然奪回了隱形衣衝自己咆哮:「總是拐著彎兒保護別人你不嫌累嗎?!你為什麼不能換一種方式關心我?!」
關心?可笑,斯內普會關心一個波特?一旦救世主知道當年的那些醜事,知道自己是間接殺死他父母的凶手,他還會說出關心這個詞嗎?他只是在贖罪而已……望著少年因為憤怒而越發明亮的綠眼睛,斯內普竟然感到了心虛,他硬著頭皮反駁對方,希望這個話題能就此揭過,Aquila卻不合時宜地飛了進來。
哈利波特最後的理智終於斷了,他不顧一切地揭穿了斯內普的偽裝。那一瞬間,斯內普的感情十分複雜,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教導了他三年的H.P,原來他記得自己為他所做的一切,原來他如此在乎自己對他的看法……
斯內普一直不肯承認哈利在乎他的事實,因為這樣的感情不僅不能使他內心的愧疚減輕一點,反而會加重他的恐懼。救世主對他的感情越深,將來得知真相後的憎恨也會越深,他甚至能看到未來那雙原本滿是依賴信任情緒的綠眼睛逐漸被厭惡憎恨代替。他無法想像這樣的打擊會給少年帶來多大的陰影——對,他不能任由這種情愫發展下去!
趕走救世主,斯內普攤進沙發中思緒翻湧。還來得及嗎?從守護神的形態來看,顯然那三年對哈利的影響大到了超乎自己想像的地步。少年的咆哮彷彿還在耳邊「我要你只為我活著心裡只有我任何時候只想著我!」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斯內普不敢想下去,他只覺得毛骨悚然,來自於靈魂的顫慄磨平了曾經深入骨髓的絕望……
以魂片對救世主的影響過大作為藉口,斯內普終於停止了夜晚的額外補習,他和對方都需要冷靜,把被魂器勾起來的不該有的衝動重新壓制回去。但是哈利顯然無法理解斯內普的良苦用心,再一次單槍匹馬地找上門來胡言亂語。
他說我在用愧疚和贖罪玷污愛情——那一刻斯內普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什麼都不明白!他怎麼能如此隨意如此輕描淡寫用幾句話否定我全部的支柱全部的付出!?
然而斯內普的怒火甚至還來不及宣洩,就被哈利的唇舌擊潰在自己的口腔裡。少年青澀的、急切的、稚嫩的吻讓他急欲證明自己的情緒瞬間顯得蒼白而無力——波特瘋了?被魂片控制了?還是說這一切只是對方的陰謀?一個戲耍最討厭的教授的陰謀?大腦封閉術此時完全喪失了它應有的作用,瘋狂轉動的念頭從內心深處勾起了一些令他陌生而感到恐懼的慾望。
斯內普用力咬了口對方柔軟的舌,狠狠地推開攀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彷彿下一刻他的身體他的動作就將不再屬於自己。魔杖毫不留情地對準行為詭異的少年,只要對方流露出哪怕一星一點不對的苗頭,他就會……就會什麼?斯內普感覺自己的思想十分混亂,被否定了感情的憤怒、對產生的陌生情緒的恐懼、對魂器前所未有的警惕,幾乎要炸開他的腦子。
他一定是暈眩了,才會聽見救世主類似於告白的宣言——哈利波特高昂頭顱,綠色的眼底是莉莉永遠也企及不了的璀璨光華,他對自己說:「有一句話你給我記清楚了——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它們彷彿帶有魔力,混亂的大腦最終只剩下一種難以言喻的釋懷,「你以為你是誰?Well…偉大的救世主……愚蠢,自大,狂妄,魯莽,無藥可救!」斯內普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嘲笑對方的幼稚,還是自我了斷某種不該有的思想,總之他用漠然和譏諷的偽裝冷靜地掩蓋了方才的失態,用慣常的毫不留情的用詞磨滅了救世主衝動的氣焰。
看著這頭年輕的獅子從最開始的咄咄逼人到現在硬著頭皮與自己對視,斯內普有一種馴服了猛獸的快意,但是這樣的快意很快就被鄧布利多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