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閒聊

　　聖誕假期有驚無險，除了西里斯，其他人還算過得暢快。宴會上就一副百無聊賴很想逃掉的樣子，最後他也確實逃了，一上了火車，西里斯就跑去找機會與特蕾西亞「偶遇」去了。

　　「他怎麼老是用些亂七八糟的藉口？不是已經跟那個女孩差不多定了麼？」巴蒂顯然是心情很好，頗有點八卦的意思了。

　　「總要避一避閒言碎語，不然說不定就是羅密歐與朱麗葉了。」雷古勒斯靠著座位打哈欠。

　　「西里斯才不適合演悲劇，他該是嘻嘻哈哈的才對。」巴蒂實在難以想像西里斯捂著心口大喊「朱麗葉你為什麼是朱麗葉」的樣子，說到爬陽台倒是有可能。

　　「我媽媽可不認為有在這方面妥協的必要。而且，你以為西里斯現在這樣算低調？老實說，能瞞到現在我已經覺得是個奇蹟了。」

　　「那是因為她的事情太多，而大家的年紀在前幾年還顯小，她沒往這上面想。我敢打賭，就算有流言，她關注的首先會是西里斯如此有魅力讓女孩子追求。」

　　「呃？」

　　「雖然大家都知道是西里斯在追求瓊斯小姐……」

　　「巴蒂？」

　　「嗯？」

　　「你很高興？」話多了、笑多了還會主動八卦了，以前他可是只聽不問的，而且還是很真心的放鬆地笑。

　　「是麼？呵呵～其實——」

　　「什麼？」

　　「有些事情只是看起來難，真正去試了才發現所有問題並非不可解決。」

　　「？即使是真的困難，只要做總會有辦法。」雷古勒斯也這麼認為，從印一百份報紙到賣出幾千份，不也是一步一步走來的麼？一封信一封信地推銷報紙，跟麗痕書店的老闆磨嘴皮子要求代售，求人的滋味真不好受，尤其是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求過人，光是那驚奇的眼光就夠人受的了，最後也挺過來了。

　　「呵呵，我去買點吃的，甘草魔杖好像不錯，再來點巧克力娃，我們小時候還收集過巧克力蛙的畫片的來著。」

　　一定有問題！他戀愛了？雷古勒斯心下懷疑，也不對，聖誕假期那麼短，期間兩人還見過面，也沒發現巴蒂有任何異常，而且中間還出了一期報紙，巴蒂應該是沒有機會接觸什麼異性的吧？

　　難道是舊識？說不準呢，有時候一直沒感覺的人，說不好哪一天神經搭上了線就搞到一起了。雷古勒斯摸著並沒有長鬍子的下巴，開始琢磨起巴蒂反常的原因。想了一會兒，又撂開了去，如果真是戀愛了，一定會有進一步的表現，到時候看著也就是了。

　　巴蒂回來了，抱著一堆零食笑容滿面的，雷古勒斯更覺得納罕，不由得又問了一句：「遇到開心的事了？你一直在笑。」

　　「是麼？呵呵，可能是最近心情好吧，人不能總把自己浸在憂鬱裡胡思亂想，對不對？」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不過，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巴蒂開朗了很多。

　　回到寢室的時候，裡面空無一人，雷古勒斯和巴蒂對望一眼，各自放置行李去了。四年級的聖誕舞會啊，說不定是剛剛速配成功或者是確定了早已經有些曖昧的關係，當然要趁熱打鐵，想來不到門禁時間大多數人是不會回來的。大多數人之外的那部分人麼，是過了門禁時間也很難回來的。

　　霍克和安東尼還算是比較守規矩的，門禁時間一過就回來了，臉上帶著意猶未盡與戀戀不捨。看到雷古勒斯和巴蒂已經到了，禁不住開始與兩人分享喜悅。

　　「安吉麗娜接受了我的邀請！」顯擺的語氣，「我們一直在跳，中間有人想搶我的舞伴，都被我擋回去了！」

　　「哼！我可是和伊麗莎白還有克莉絲跳的！」言下之意，我有倆舞伴，你才一個。

　　兩個傢伙開始互相攀比，從各自舞伴的數量到舞伴的質量，雷古勒斯看得津津有味。霍克和安東尼吵著吵著覺得不對勁兒，左右一看，雷古勒斯和巴蒂正在看他們，才訕訕地住了嘴。

　　「好啦，大忙人們，你們的聖誕是怎麼過的？」霍克轉移話題了。

　　「我堂姐納西莎訂婚，我得出席。」雷古勒斯聳聳肩。

　　「那個大美人？盧修斯‧馬爾福有福了。」霍克有流口水的跡象。

　　雷古勒斯嫌惡地皺眉：「你那是什麼表情？」小子，敢YY我堂姐，欠扁啊？

　　「我要是有三個漂亮堂姐就好了，她們一定有很多漂亮的閨中密友！」安東尼感慨。

　　「納西莎比我大六、七歲，貝拉年長我十歲，她的朋友，」嘆氣，「我現在喊阿姨都不算太失禮……」

　　「呃？」霍克摸摸頭，「對哦，差那麼多，人家早結婚了，沒你的份，哈哈～」

　　這傢伙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那巴蒂呢？」安東尼問另一位室友，據他所知，克勞奇家的人丁並不興旺，應該沒有三五個堂姐要嫁。

　　「出席他堂姐的訂婚禮。」

　　「發請柬的話，邀請你父親不就行了？你為什麼還要去？留校參加舞會不好麼？霍格沃茨有那麼多的漂亮姑娘。」

　　「我祖母的祖父名叫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正是這所學校的前前任校長。」

　　「啊？你們算是表兄弟？」

　　「才發現麼？」

　　深以四年同學居然沒有發現這等關係為恥的某八卦同學受到了打擊，默默不語。雷古勒斯挺同情他的，布萊克家的姻親，可是遍及整個巫師界的上流社會，不翻家譜，自家人都有可能搞不清楚，何況是霍克呢？

　　被打擊到的人不再說話，默默地洗洗睡了，一室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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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四年級學生還沉浸在聖誕舞會的餘韻裡的時候，下半學期悄然開始了。雖然已經退出了魁地奇隊，雷古勒斯和巴蒂仍然忙得不可開交，功課不算難，但是夾雜在一堆的事務中也夠讓人頭疼的了。

　　《前行者》報的情況也有些不太合人心意。剛開始辦報紙的時候是在興頭上，覺得是件偉大的事情，覺得這麼功在千秋的事情很該一呼百應，但是一印出報紙來才知道光是推銷出去就是個大工程。三位出資者豁出了臉皮不要，又是拜訪親戚又是鼓動同學的，才打開了市場的。後來隨著情況的好轉，銷售量慢慢上升，讓出資者的信心大漲，形勢一片樂觀。現在，卻遇到了瓶頸了。在銷量上升到四千份左右的時候，它不漲了，還隱隱有後退的趨勢，這讓三個出資者尤其是兩個主持工作的人非常擔心。另一個出資者明年就七年級了，面臨著擇業問題和感情問題正在自顧不暇。真是處處漏風。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雷古勒斯百思不得其解。

　　「頭版的稿子你寫得越來越有深度了，辯論的欄目也越來越規範，對角巷和霍格莫德村也有不少商舖出錢要登廣告。」巴蒂扳著指頭數，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難道是新聞的原因？沒有新聞報導，光憑著幾篇稿件，大家或許不愛讀。」雷古勒斯能想到的只有這個了。

　　「你、西里斯和我，咱們三人不可能跑出去採訪，而霍格沃茨內發生的事情，絕大多數沒有登報的必要。」

　　「或許，我們需要招聘一個記者？」

　　「跑新聞我們絕跑不過《預言家日報》，」巴蒂說得堅定，「一開始我們就是從評論社會現象入手的，現開始轉型，我擔心會像《預言家日報》的評論版一樣，辦成笑話。」

　　「那是什麼原因呢？有八萬人口，一萬多的家庭，一份報紙要能賣到一萬份以上才算是普及。也就是說，現在，仍然只是少部分人在看我們的報。」

　　「我們還是小報，這才不到一年，雷，能辦成這樣就不錯了。我們只有三個人，辦不了那麼多的事。至少，我們應該慶幸，現在的學校裡有四分之三的人在看我們的報紙，他們總有畢業的一天。」

　　「嗯，聽說有人在湖邊組織討論社團？」

　　「是聽西里斯說的吧？」巴蒂笑了，「也算是有影響了，不過，雷，我們需要準備一下應對接下來的事麼？」

　　「什麼事？」雷古勒斯問道。

　　「魔法部可能會有動作吧，」想了想，「我爸來信說，部長先生也在訂閱咱們的報紙，並且，一邊看一邊罵，還暗地裡接見了《預言家日報》的記者。」

　　「你爸爸說的？來信？那隻經‧常‧找‧你‧的灰色貓頭鷹？」

　　「嗯，」看著好友有點兒驚訝又有點兒釋然的表情，巴蒂解釋道，「我跟我爸，聖誕節的時候談過。」

　　「怎麼說？」看樣子是好事了。

　　「算是說開了吧，以前只是缺乏溝通而已。」

　　「現在好了？」

　　「你不能指望兩個小時的談話能解釋十四年來積累的所有問題，」巴蒂笑了，「不過，總是個良好的開始，我最近一直在與他通信。雖然有些看法，我們不可能一樣，不過，說出來總比繼續積累起來要好。」

　　知道這是巴蒂的個人隱私，雷古勒斯仍是掩不住好奇，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發問。巴蒂願意跟他抱怨父親的專制、古板、不理解，雷古勒斯聽就是了，如果不願意，沒有道理非要逼人家說。

　　巴蒂倒是自己說了：「其實，早就想問問他一些事了，只是一直，嗯，你知道的，辦了報紙以後我比較有發言權。」

　　雷古勒斯理解地點點頭，他也一樣，有了自己的半幢房子之後，他在家裡也敢公開頂住沃爾布加的壓力了。估計巴蒂也是一樣，以前就算心裡再有不滿，也沒有底氣說，只能憋在心裡，即使他想說的想問的都很有道理。

　　「從開始辦報開始，我爸爸對我就有一點鬆動了，然後，我就覺得我是不是可以改善一下現在的狀況？」微笑著回憶，「以前對他很不滿，後來，咱們重新審視魔法部的時候，我就覺得比起大多數人，至少我爸是個願意做事的人。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太差。所以，我就想，我應該跟他談談。」

　　「克勞奇先生，只是嚴肅，呃，嚴肅得有點兒讓人受不了。」

　　「確實。」雷古勒斯心有慼慼焉，奧賴恩也嚴肅，不過西里斯不太買他的賬、雷古勒斯又是小兒子奧賴恩對他管得相對要松一點兒這都已經讓兩個兒子不太樂意了，老巴蒂就巴蒂這一個兒子，那日子，嘖嘖。

　　「一開始，我把他氣壞了，不過，後來，呵呵，所以，現在我很放心。」

　　「所以，現在有了個副部長內線來提供魔法部的情報？」雷古勒斯開起了玩笑。

　　「恐怕是的。」巴蒂故作嚴肅。

　　「那麼，部長的事，是真的了？」

　　點頭。

　　「他會怎麼做呢？報紙攻擊？已經試過了，沒幾個人愛看那個，大家都以為他這是在報復我們，相當幼稚專制的報復。」

　　「不管怎麼說，我們的報紙以後要審得仔細些，不要讓他抓住了把柄。我想，我爸應該會有更新的消息的。」

　　「也只有這樣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雷古勒斯又不是諸葛亮，部長先生的行為也沒寫進小說裡讓雷古勒斯看到，只能更加小心、以不變應萬變了，「報館那裡，要不要多注意一下？」

　　「有西里斯從你爸爸那裡討教來的防禦魔法，暫時夠了，我們還是去看看讀者來信，然後回信吧，有那麼多的信要回。」

　　「不招聘記者，招聘個書記員怎麼樣？雜活太多了，咱們又都在上學，很吃力。」

　　「可以考慮，不過，招什麼樣的人？」

　　「麻瓜家庭出身的，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一定急需一份巫師界的工作！赫奇帕奇的就不錯，忠誠是他們的品質。」

　　巴蒂想了想，最後還是同意了：「要不就從今年的畢業生裡招聘吧，請西里斯多打聽一下。」

　　「回去看讀者來信吧，下一期的辯論，希望能有讓人耳目一新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