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居住

　　他插手這件事情，目的到底是什麼？還有其他人知道嗎？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麗塔?斯基特的那本書的事所以才這麼爽快答應？他是不是還有後手？——這是副部長先生。

　　這個偽君子想要橫插一手，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這是奧賴恩。

　　好快的消息，他偷聽了？他究竟知道了什麼？還是格林德沃告訴他的？他們倆究竟是什麼關係？——這是巴蒂。

　　他們倆現在不會還有什麼吧？格林德沃又被鄧不利多忽悠了？——這是雷古勒斯。

　　面對鄧不利多帶來的格林德沃同意復出的消息，真是仁者見人智者見智腐者見腐。

　　此時是12月26日，接巴希達?巴沙特回英國的日子，尚未動身，就被鄧不利多給攔了下來。看著眼前四人的表情，鄧不利多心裡苦笑，這麼明顯地把心情寫在臉上，他想看不出來都難。兩個大人明顯是在質疑，他的用意，巴蒂則是一臉的探究，雖然雷古勒斯的眼神透著點兒古怪，他還是從那古怪的眼神裡看出了懷疑。

　　索性攤開了說了，鄧不利多爽快地承認了自己年輕時的事，巴希達?巴沙特受襲事件很難瞞得過鄧不利多，即使下意識地不願與格林德沃有關的人事物接觸，鄧不利多還是對這些很上心。從種種跡象中，他看出了這件事背後的陰影，所以他關注了一下巴希達?巴沙特的動向，佯作不知，暗地跟玩了一把跟蹤。直到此時四個人才知道鄧不利多與格林德沃促膝長談說了很久。

　　鄧不利多如此坦誠，讓人既驚訝又懷疑。

　　奧賴恩帶著點兒戒備：「您說這些，是不是代表著已經有了某些計劃？」

　　「蓋勒特同意去英國，問題是，用什麼方法去英國，還有，如何讓伏地魔知道他來了。更重要的是，如此取信於伏地魔。」

　　取信？你不會是讓他當間諜吧？雷古勒斯眼皮直跳：「打敗了伏地魔之後，您要怎麼做？」

　　鄧不利多一怔，想要合作就要拿出誠意來，告知對方自己的打算也頗能顯示誠意了，笑了：「公佈某些事情，我會是個很好的教材。」

　　「或許，我們應該見見格林德沃先生，大家一起談談？」巴蒂插口道。

　　鄧不利多發現，很多時候兩個未成年人擁有獨立自主的意見，而他們的父親並不打算阻止。

　　巴希達?巴沙特的情況似乎好了許多，等到一行五人進入地下室的時候，她認出了鄧不利多，沉默了一會兒，她去壁爐前烤火了。

　　略作寒暄，分賓主坐下，互致

　　這回先說話的是奧賴恩，他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與鄧不利多的見面，當聽到鄧不利多要公開年輕時的所作所為的時候，格林德沃冷笑：「阿不思說了他的打算，那麼你們又有什麼打算？」

　　奧賴恩不假思索：「不公開最好，我們也可以通過其他的方法讓大家接受教訓，有伏地魔一個反而教材就足夠了。」

　　格林德沃稍稍點頭。

　　接著是老巴蒂說了己方計劃，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打倒伏地魔，解-放全英國，然後推行改革。

　　「內容。」

　　眼前這傢伙是不流血計劃的關鍵點，我忍！老巴蒂心理建設完畢回答：「要讓巫師們有開闊的眼界，我們想要由巫師自己選舉產生魔法部長，接受外界信息，不固步自封。」

　　「選舉？」

　　「我們已經有司長選舉為此作出了試探，收效還是不錯的，也暴露出了一些程度和組織問題，已經作了適當的修正。」

　　格林德沃點頭：「這樣，所有的官員都要——自願或者被迫——在意巫師們的生活狀況和意願，關注社會的發展，很好。」

　　他算是同意了？

　　接下來就是關於格林德沃的問題了：「那是個白痴，三歲孩子都知道不要拿自己的靈魂開玩笑，」伏地魔果然被鄙視了，「做事看似有計劃，實際上毫無條理，連個據點都沒有，就妄圖統治全國？拿不出新穎的有深度的論點，只是靠挑起某些人的不滿和貪慾來壯大追隨者的隊伍……與貪婪的傻瓜為伍，本身就是件蠢事，」說了這麼多，只有一句話，「雖然我已經老了，腦筋從來就沒有多麼靈光，不過，在智力上對付他還行……」

　　「您確定要走出去了？」雷古勒斯忍不住再次確認。

　　格林德沃頷首，室內一陣人心激盪，一時只聽見滿屋子沉重的呼吸聲。

　　「那麼，諸位有什麼讓蓋勒特出去的計劃呢？我想找蓋勒特之前，你們應該有些盤算的。」

　　壞了，這個沒商量過。

　　奧賴恩淡淡地道：「讓格林德沃先生堂而皇之地走出紐蒙迦德，似乎不大可能。我們可以把他偷運出去，然後，放出風聲讓伏地魔知道他到了英國，剩下的就看格林德沃先生的了。」

　　「偷運出去？」鄧不利多不喜歡這個說法。

　　「複方湯劑，裝成另一個人，由替身代他坐牢。」

　　「爸爸！」我有更好的方法，舉手要發言。

　　巴希達?巴沙特的背影動了動。

　　「偷天換日，莫過於用複方湯劑，辦完了伏地魔，我再住回來。」

　　「蓋勒特！」

　　「格林德沃要為他帶來的黑色恐怖而接受囚禁的懲罰，他必須老死獄中。」

　　「格林德沃也應該享有為結束伏地魔帶來的黑色恐怖做出的貢獻而得到的獎勵，為什麼不能大大方方地用正當的理由走出去呢？」雷古勒斯憤怒了，「你們打算讓誰來這裡把牢底坐穿？」

　　「大大方方？」格林德沃覺得好笑，「我這輩子還能大大方方嗎？小布萊克先生，不要意氣用事！」

　　NYYD！雷古勒斯冷笑著扔出一份稿件。小巴蒂一眼掃過，點點頭沒說話，剩下的四個人聚首細看，滿臉驚訝。

　　「操作得好，蓋勒特完全能夠大大方方地到英國去，」鄧不利多慎重地下了結論，「具體要怎麼做還要再想一想，或許，報紙是個不錯的主意？有兩三家有影響力的大報紙登出來，至少英國的巫師態度會鬆動的。」

　　「德國會放人？」老巴蒂懷疑地抖了抖寫有《論不同政見者與刑事犯罪的區別》的羊皮紙，「如果是我，雖然不想留一個危險人物在自己的地盤上，但是更不願意他脫離自己的掌控，最後殺個回馬槍，不能處決也要關著才行。目前英國的局勢可不太好，人們很可能會因為對伏地魔的厭惡而牽怒於格林德沃先生，雖然我們都知道，格林德沃先生此生並沒有對英國有一絲一毫的傷害。」

　　從政者的說法非常有參考價值，格林德沃嘆道：「悄悄地出去、悄悄地回來，也不壞。」

　　得，又繞回去了。

　　「誰說要給格林德沃先生自由了？」雷古勒斯反問。

　　「雷古勒斯，把話說全！」奧賴恩端起父親的架子。

　　「格林德沃先生確實做過錯事，所以，他本來願意接受限制自由的懲罰。但是本著人道的精神，以及對法律的進一步研究，他可以被允許擁有某種程度的權利，比如，走出地下室。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釋放和關押之間找一個折衷方案，那麼——還有什麼比把格林德沃交給鄧不利多更讓人放心的呢？」

　　鄧不利多和格林德沃都有些不自在，雖然是說開了某些事情，但是要朝夕相處，還真是要再適應適應了。兩人都不說話了。

　　「這似乎與麻瓜們說的監視居住有點兒像？」巴蒂歪頭問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笑道：「就是監視居住。」

　　「那麼，魔法部會部員監視嗎？部長先生會同意？」

　　「由不得他不同意。」老巴蒂回答。

　　初步意見形成，分頭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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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行者》報登出了著名歷史學家探望其侄孫的全紀錄，著重在於描述這位老婦人的可憐儀態，以及其侄孫內心裡為了不連續這位唯一在世的親人故作冷漠。得知其姑婆可能時日無多之後，傳說中惡名昭著的格林德沃一臉哀傷……

　　至少看在巴希達?巴沙特的份上，英國巫師們對格林德沃有了點兒同情之意。三十多年過去了，格林德沃又不曾橫行過英國，與目前正在全國撒野的某人比起來，他稱得上是紳士了。

　　緊接著《預言家日報》披露了某人或者某些人的惡行——在伏地魔抓狂的情況下，這些把柄很容易抓到，暴力犯罪事件的上升也是促使老巴蒂把兩個未成年充滿漏洞的提議列入思考範圍的原因。接下去就是各大報紙開始討論犯罪問題，拜報紙所賜，大多數巫師對於很多問題有了更深的看法，雖然還不夠深，卻正適合現在的計劃。

　　《奮鬥》報充分比較一下兩任魔王的所作所為，最後認為格林德沃至少還有點兒追求，有心為巫師做事，雖然他的方法錯了，而伏地魔眼裡只有他自己！這一觀點得到了絕大部分巫師的贊同，格林德沃帶給巫師們的恐怖記憶早已遠去，伏地魔卻還在活蹦亂跳，新一輪隱晦的批判浪潮展開了。

　　此時，卻冒出了給格林德沃以適當優待的聲音。《覺醒》報的理由也簡單，巫師不流行死刑，頂天了就是終身監禁，只有直正罪大惡極了會被強迫與攝魂怪接個吻。格林德沃先生從未被抓住或者是證實殺害了某人，否則他不會舒舒服服地被關在地下室，德國沒有阿茲卡班，卻有類似的的巫師監獄。伏地魔也沒有被抓住過現行，那麼，大家要拿他怎麼辦？格林德沃已經這樣了，如果抓住了那個人，要怎麼宣判？判一樣的罪？對「沒那麼壞」的格林德沃來說顯然是不公平的。

　　也有人質疑把格林德沃放到英國，會不會讓兩代魔王同流合污橫行無忌，給世界帶來更大的災難。一句「讓鄧不利多看管他」就能讓人消音了。

　　《前行者》報只在《覺醒》發出對格林德沃和伏地魔要區別對待的時候，適時登出了政-治犯與刑事犯區別的文章，推動一把。《前行者》現在的地位更像是百科全書式的資料週刊，對時事有疑問都會去翻看它，算是對它的一個明確的定位。有時候也會發表一些持中的評論，很有點燈塔的意思。

　　伏地魔萬分惱火，發誓如果格林德沃真的到英國來，他一定要好好會一會這個壞得比自己「有內涵」的前輩。

　　如此熱鬧，首倡者卻被迫與這份熱火朝天隔離——「你們倆，給我老實呆在法國！至少要格林德沃回去一週後才能回國！」

　　允許他們回國，不然誰知道他們在法國還會搞出什麼事來？格林德沃都讓他們請出來了，再呆下去，會不會把媚娃整個族群給搬到英國了？況且終極巫師等級考試快到了，他們還要再學一下幻影顯形之類的課程，同時複習備考。英國人的目光被吸引到格林德沃身上，這兩個人算是安全了。還是拎回來比較讓人放心。

　　雷古勒斯和巴蒂被迫滯留法國，期間看著英國報紙的口水官司，發了一期自己的報紙，躲在宿舍裡暗自慶祝計劃的成功。就快要回去了，除了地下室住不慣之外，其他的都好，就算是地下室，咱也快畢業不住了，雷古勒斯如是想。

　　雷古勒斯在屋裡走來走去，打包行李，忙得團團轉，巴蒂默默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終於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