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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193章
嚇人的兩門婚事

  對于皇室來說,拋開了胤禔被圈這件誰都不想提起的事情,康熙四十二年的喜事還是挺多的。不但是太子妃這個被親媽作者開了外掛的家伙,還有好幾個阿哥也各有弄璋弄瓦之喜。

  二月,十二阿哥庶長子出世;五月,三阿哥添了第七子,七月;十三阿哥得了第一個女兒;九月里十四阿哥抱上了庶長子;十月下旬,十二阿哥、胤禔分別添了一個庶女;到了年底,十阿哥家的郭絡羅氏再接再厲地生下了胤俄的第三子……

  東宮這回也添了個兒子,與這些兄弟家里走禮倒不算是吃虧了,相反,太子夫婦還有得賺。

  淑嘉翻著她的小賬本兒,仰天長嘆:“沒有你,我可怎么辦?”

  胤礽故作正經地咳嗽了一聲:“你這是說什么話呢?”

  淑嘉也意識到這話里有歧視,也故作正經地咳嗽一聲,揚揚手里的本子:“難道不是?我且問你,要是不寫下來,你能說得出來這些兄弟家里,誰都有幾個孩子?幾男幾女?誰嫡出誰庶出?”

  胤礽尷尬地繃硬了臉:“寫下來不就行了?”

  “是啊。”淑嘉微笑,“所以說啊,沒有你我可怎么辦?”說完還親了本子一下。

  胤礽老羞成怒,上前抽了淑嘉手里的本子往桌子上一扔,回手就撓淑嘉的咯吱窩:“叫你促狹!”

  淑嘉大笑:“再也不敢了!”

  紅袖等努力保持著規矩的站姿,還是笑出了聲兒來。

  聽到他們的笑聲,皇太子夫婦才一起紅著臉分開了,帶著嗔笑四目相接。

  最先恢復過來的是秀妞她們幾個,倒茶的倒茶、拿本子的拿本子:“主子,茶來了。”你們都緩一緩吧。

  笑鬧了一會兒,太子夫婦的心情輕松了不少,于炕上對坐。胤礽呷了口茶,瞧著炕桌上的另一個本子,好奇地問:“這個又是什么?怎么錯眼不見你這里的本子竟比前些日子又多了幾個?你都有什么事兒要記啊?”

  淑嘉正在喝茶,含著一口茶水拿下巴示意胤礽:自己看。

  胤礽放下茶碗,取過本子翻了一翻:“給老十四單開了一個本子?用得著么?”

  淑嘉咽下茶水,放下茶碗,慢慢解釋:“宮里宮外這些人家,越來人口越多,一個本子怎么能記得清楚了?我如今拿未截開的大紙,一年十二個月每月一張,拿墨線彈出格子來,這個月哪一天又有什么新事兒,都寫上了。自己動手裱成卷軸掛在西暖閣里,每天都去看上一眼。再給他們每家都備上一個本子,里頭細細列明了,兩下一對,再沒個錯兒的。”

  胤礽看了看十四的這一本,還算干凈:“還有旁的本子不?我看看。”

  淑嘉引他到辟作工作室的西暖閣里,西暖閣的北墻上遮著道幔子,林四兒上前拉開了。淑嘉對胤礽道:“這不都是?虧得我先把西邊兒的那一個院子已辟作了讀書的地方,要不然,這里還擺不下呢。”伸手開了其中一只匣子,把胤礽剛才看的那一本給扔了進去。

  太子妃的辦公室里什么都很齊全,除了皇子們的資料之外,還有記錄著宮妃們諸事的本子(這個沒用一人一冊,是個總冊子)、宮外諸王府的本子、又有各貴戚的本子。足足有二、三十本,這些本子每年都要換一換,積了好幾年,一年一只匣子,匣子是越來越大了。

  此外,還有寫著細則的本子,什么樣的節慶要給什么樣身份的人什么樣的禮物。又有宮中慣例、規矩的本子,也是厚厚一本。

  這些都是工具書,又有賬冊等物,這些都是放到靠西墻的一個大立柜里加了鎖的。

  淑嘉取出鑰匙開了鎖,拉開柜門兒,里面一層一層整整齊齊地擺了若干同樣上了鎖的小匣子。

  “難為你想得出這個法子來。”

  淑嘉往羅漢榻上一坐:“哪里是想出來的法子?是逼出來的。本來吧,我自覺腦子還算好使,但凡有個事情也能記得住的。沒想到這親戚越來越多,只好拿張紙寫上一寫,一寫就寫得多了,訂成個本子,這才有了這些。我想咱們宮里但凡有宮女、太監的名冊等也都是這般做的,索性把這些都理順了。”

  胤礽默默地看了看這一柜子的資料,抬手合上了柜門。這屋子原是他們夫妻畫畫圖啊、寫寫字啊、談古論今的地方,如今卻變成了辦公室了。有時候不是我們愿意變庸俗,只是不得不面對現實而已。

  感嘆一下,一歪頭,發現他老婆等得不耐煩已經拎著一本書看上了。胤礽走了過去:“這又是什么賬目?”

  淑嘉拿封皮對著他,上面三個明晃晃的大字:水滸傳。

  胤礽默。過了好一陣兒才問:“怎么想起看這個來了?”

  “這些書就堆在那里,我隨手抽一本兒來看看罷了。”

  胤礽轉頭,這才發現這屋里除了他看的這兩樣兒,各種娛樂活動還是很豐富的。名家字畫掛墻上、各種雜書擺書架上、大大的書案上擺著大小不等的幾十枝筆壘著名家法貼、墻角還有一個大大的地球儀,咳,這個還是他老婆從他那里A來了。

  胤礽看了看房頂,低下頭來問:“我方才看了一眼,十四弟家是快辦百日宴了罷?”

  淑嘉剛才看書也只是作作樣子而已,聽胤礽發問,坐正了嘆道:“可不是么,前頭辦完百日,后頭就是娶媳婦兒,他還真是雙喜臨門了。”

  再次證明了康熙是個坑兒媳婦的主兒。十三、十四都是今年先做父親再做新郎,絕對的是讓大老婆進門先當娘。

  胤礽又踱到了那淑嘉式日歷前仔細看了一回:“明年的做好了么?”

  淑嘉道:“都做好了,就等過了年把新的替了這舊的去。”

  “那正好,我也來看一看。”皇太子也需要一點八卦消息,這樣見著人的時候也有閑話說,還顯得平易近人又體貼下屬。

  最讓他體貼的卻是石家:“觀音保的事兒定在二月?”

  “正是,已經放了定,正日子就定在二月里的。明年就是大挑的年份,不趕早一點兒,從有人撂牌子開始,這京里就該一窩蜂地談婚論嫁了。”

  “說到這個,你三妹妹的事兒,竟是個什么章程呢?”

  “我這也還沒聽著信兒呢,照我看,若是指婚沒有合適的,能撂牌子自行聘嫁也是使得的。”以石家現在的景況,就是自行聘嫁,也只會比淑嫻嫁得好而不會比她差。淑嫻的日子,如今也是過得頗為滋潤的。

  “說不得,過了得叫你額娘來好好問一問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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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家的打算與淑嘉也差不了多少,應該說這樣的人家,對于大挑都是一般的主意:“不能指個條件好的,發回來自己嫁也行。”

  慶德從西安回來就向父兄如實匯報了一路見聞,又說了與皇太子閑聊的事兒,涉及的還不少:石文炳父子起復、淑怡大挑、觀音保的婚事、弘旦冊封……石家開了家庭會議來討論。與會的先是成年男丁,也就是石文炳父子三人與石文焯,石文焯的兒子們年紀還小,還在讀書,并不在此。

  石文炳居于上座,石文焯與他對座,兒子們分坐下手,先聽慶德復述。

  “這一路上萬歲爺行動都帶著太子和太孫,很是器重,凡見督撫臣工,必使居于左右。還親授太孫讀書。”

  石文炳點頭示意他往下說:“又過了些日子,太子才得了些閑,與兒子說了些話。太子問兒子,阿瑪與哥哥是不是明年該起復了,兒子回說是。太子就說,明年三月里冊封太孫的時候,您正好可入宮觀禮了。”

  點到即止,石文炳也露出了微笑:“正是,有生之年得觀此盛事,死而無憾啊!”

  富達禮笑道:“三弟的大喜正是二月,兩下也不相沖,要是定在了三月,怕不要改日子呢。”

  說到了觀音保的婚事,石文炳少不得又說了觀音保幾句:“你媳婦也是出身名門,雖自幼喪父,然而納蘭家確是個守規矩的人家。她的幾個哥哥也都是肯上進、有令名的,你當與岳家好好相處才是。”

  說是索額圖做媒,但是石文炳是與明珠、索額圖一道被康熙叫過去談話的,這里頭是誰的意思一望便知。皇帝發了話,大家只有照做的份兒了,石文炳自從接到這個命令之后就不斷地提醒三兒子:要與岳父家好好相處。

  觀音保很是懂事:“這是自然,兒子也見過納蘭家的幾個兒子,確是有學問的人。”

  “那便好。”石文炳心道,這可是政治任務,兩下投緣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慶德亂入了:“太子爺倒是提了一回三妹妹的事兒,只是說到一半兒想起來明年阿瑪與哥哥要起復,就又撂下了。聽太子爺的意思,大約是要咱們有個章程,再與太子妃說一聲的好。”

  石文炳道:“三丫頭有個輔國公、鎮國公夫人也就不差了,到底是個什么樣子,我還要與你額娘商議一下。”

  “那?”

  “那咱們現在都安份一點兒,有什么事兒,也要到明年三月之后再說,切不可得意忘形。”

  明年三月,那是公布出來的太孫冊封大典的日子,在座的人都會意。

  富達禮道:“只怕阿瑪想安靜都安靜不了——這可是快要過年了,又不能不交際應酬。”

  “但凡有人上門來,就說我孝還沒滿,家里并不敢大肆張揚,請他們多擔待。待明年咱們除了服,你弟弟的婚期也到了,到時候我下貼子請大家來吃酒看戲。你們兩個現在有差使的,在外頭也要謙遜些才好。”

  石家現在要做的就是低調,低調才是最牛X的炫耀。而且,太高調了,還顯得輕狂,萬一因為表現得太過得意忘形,弄得皇帝不高興了,事情就不好辦了。

  慶德與觀音保一齊起身肅手:“兒子領訓。”

  石文焯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大哥也是,這樣刻板,侄兒們什么時候沒眼色了?”

  石文炳道:“這個節骨眼兒上,小心總沒有壞處的。”爾后又給石文焯諄諄告誡,“我已是這把年紀,能盯著他們的時候不多了,你要多費費心。到時候縱使我一時沒有合適的位置,你也是要起復的,回去后你當實心辦差,不可驕狂……”

  又來了!石文焯恨不得抽自己個嘴巴,我怎么忘了他這個性了呢?我沒事兒多什么嘴啊?給自己找訓啊我!

  慶德對富達禮挑挑眉毛,被他哥瞪了,富達禮維持面癱,腸子都快笑抽筋了。觀音保已經低下了頭,生怕別人看到他臉上的笑。

  石文炳回房后與西魯特氏大約說了一下家庭會議的內容,西魯特氏道:“朝廷上的事兒,我是婦道人家,并不很懂這個。觀音保的婚事兒你放心,這是有萬歲爺發過話的,納蘭家的姑娘過了門兒,我也會好好待她。雖說姑娘無父是個不足,她人又有些柔弱,可既進了門兒,就是我兒媳婦兒了,那是一家子人,調-教好了,也是一樣的,我就當又養了個女兒就是。”

  石文炳道:“淑嫻的事兒,你是個什么章程?真有什么想法兒,早作打算,也好叫那邊兒的弟妹新入賀的時候與太子妃通個氣兒,過了年就人都要送到宮里供選了,那時候再說話就不好處置了。”

  西魯特氏道:“她與大丫頭那時候還又不大一樣,回來就是自行聘嫁也能嫁得更好。再者,這事兒也不是由著咱們作主的,難不成宗室子弟由咱們挑?依著我,先打聽打聽外頭哪家孩子好,預備著自行聘嫁才好。如今宗室里也有過得艱難不如門下奴才的人,這樣的人家縱有個黃帶子、紅帶子,難道就能歡喜地嫁了?”

  石文炳道:“我竟忘了這個!如今黃帶子的日子也不好過,次一點的也是寒磣得緊,反不如人。就請她嬸子跑一趟吧。”

  “好。”

  石文英的夫人關氏近些日子以來進宮的次數大為增加,有時候是陪著婆婆來,有時候就自己來。她到東宮的時候,淑嘉正在小佛堂里燒香。自打出了胤禔那一檔子事兒,這宮里宮外崇佛的氣氛就越發地濃厚了起來。

  淑嘉也不能免俗,與周圍保持一致的指導思想之下,她每天也過來上炷香,念叨念叨保佑自家平安一類的話。聽說關氏來了,淑嘉正好起身回端儀宮。

  關氏正在椅子上坐著,手邊的茶只略喝了一口。

  “叫嬸子久等了。”

  關氏忙站了起來,等淑嘉到主座上坐下了,又來行禮。淑嘉一個眼色下去,紅袖已經扶住了關氏:“到我這里來還這樣客氣。”

  關氏道:“禮不可廢。”

  “罷罷罷,咱們家的人都是這個樣兒。四老太爺、四老太太可好?叔叔可好?”

  關氏認真地答道:“我們老太太還算硬朗,老爺子入冬卻是病了幾天有些虛。”

  “怎地上回來沒告訴我?”淑嘉驚訝。

  關氏笑道:“是老爺子老太太不讓說,說是上了年紀的人,有些病痛也是常有的,不值得驚動了宮里貴人。”那時候你還懷著孕呢。

  兩人又客氣了兩句,淑嘉就讓關氏一道往東次間的炕上坐了:“年前這樣忙,嬸子家里備得如何了?”

  “奴才那里不過是些日常事務,忙的倒是嫂子。”這個嫂子就是西魯特氏了,“又是準備娶兒媳婦,又忙著三丫頭大挑的事兒。”

  淑嘉精神一振:“家里竟是個什么章程呢?”

  “家里的意思,若是不好舉措,能撂牌子也是好的。”

  “這可真是。”淑嘉笑了起來,“想當年,大姐姐那會兒也是這樣的。不瞞嬸子說,我那時候也曾這樣想過。這卻不是很難的,我去探探皇太后祖母的口風。”

  “其實,家里的意思,若是家里好些的也成,就怕弄個只有空殼子的,規矩多架子大,偏又只剩下些規矩架子,才是真的膩味人。”

  “嬸子放心,我明白了。”

  關氏完成了任務,與淑嘉告別。

  淑嘉到寧壽宮的時候,又是頭一個,正好與皇太后說話。

  皇太后剛起床,精神正好,招呼淑嘉:“快來看看這個。”

  要過年了,老太太開始收到各種禮物,其中不乏佛像、各式佛經、念珠等。這是一尊紫檀雕的佛像,端莊肅穆又面露慈悲之相,足有三尺高,是難得的好東西。

  淑嘉驚道:“這是哪里來的?可不容易得呢。”

  皇太后大喜:“是保泰孝敬的。”

  他頭一年當親王,這禮就不能輕了,淑嘉了解地點頭。“他是個實誠人。”

  “可不是。”皇太后昨天收到禮之后都沒入庫,直接擺到了屋子里,準備今天顯擺一下,現在得到了好評,興致也高了,“過年我可要賞他些好東西了。”

  “您什么時候賞兒孫的不是好東西呢?”

  “嘿嘿。放心,給你的我也備下了,一定不比給他們的差。”壓低了聲音,像是做賊一樣的,“不要告訴他們啊。”

  “那是當然。”

  “怎么不見了您這里的喜姑姑?”那一位是明年到了年齡要放出宮的,淑嘉這是故意提到她的。

  “哦,她呀,今兒我叫她歇了,開了春兒她就要出宮去了。”

  “那您這里豈不是要添人了?”

  “可不是,你上回說也要幾個人的?”

  “是啊,我那里的丫頭也快到歲數了,我得先找幾個預備著,省得到時候忙亂。”

  皇太后道:“開了春兒,咱們一道兒挑人。”語氣像是在邀閨蜜逛街。

  淑嘉哭笑不得:“您可還有另一件大事兒要辦呢。”

  “什么事兒?”皇太后很是懵懂地問。

  你不是吧?“大挑啊。”

  “哦!”皇太后一拍腦袋,“皇帝也不缺人伺候,長大的阿哥們也都娶了媳婦兒了,十五阿哥他們又還小。你要不說,我都快忘了。”

  合著您家兒孫不用,您就把這事兒給忘到腦后了啊?

  皇太后又說了:“我記得那回來的那個小丫頭就是明年大挑的?你那妹妹?”

  “是。”

  “那是個不錯的孩子,值得個好人家。”

  淑嘉順勢道:“您太抬舉她了,她因是庶出,婚姻上就有些難處。若是不好處置,撂了牌子自行聘嫁也是使得的,別為了她倒傷了您的神,臨了指了婚,咱們家的孩子聽說是庶出,怕也不高興。”

  皇太后記在心里:“你說的也有理。”

  說話間,諸宮妃也來了。德妃自從四福晉搬出宮后,身邊又添了陪同的人——十四福晉,佟妃卻是帶著十三福晉來了,宜妃有九福晉,十福晉與十二福晉搭著伴兒一道來。

  這就襯得惠妃有些凄涼了,她的臉上皺紋也越發密了起來,木木地坐在眾人中間。

  佟妃看到淑嘉就笑了:“每回一來就看到你,時間長了,我還道你晚上就在這里歇下了呢。”

  淑嘉笑道:“我正求之不得。只要皇太后祖母不嫌棄,我就住在這里又如何?”

  皇太后道:“那敢情好,我就是怕太子半夜來打門找媳婦兒!”

  淑嘉留情看了一看兩個新弟妹,臉上新嫁娘的嬌羞都褪得差不多了,雖然守規矩地不說話,淑嘉總覺得從她們的身上看到了燃燒的小宇宙——已經進入戰斗狀態了啊。

  她看得很準,十三福晉、十四福晉過門之前還有些期盼的,進門就被澆冷水,想嬌羞也嬌羞不起來。一進門,洞完房拜完長輩,回到自家院里,被側室拜也就罷了,偏偏又有乳母抱了個團子進來行禮,告訴她們:這是你兒子/閨女。

  十三福晉遇著個閨女,還好。十四福晉直接多了個兒子。

  兩人把大伯子們的后院一八卦,瞬間就進入了戰斗狀態。前三四個還湊合,從老五開始,這嫡福晉就是各種悲劇,各種替別人養兒子,萬不能讓自己落到那樣的境地啊!

  第一步,討好婆婆、太婆婆,這不,就來了。可惜新媳婦要矜持,不能搶戲,兩人都暗下了決心,過了新就把大神們的大腿抱得緊點再緊點!

  決心剛下完,昨天才送了新禮來的裕王府報喪來了:裕親王福晉死了!

  什么?

  皇太后站了起來:“這是怎么一回事?”

  沒撐過冬天,她病死了。

  淑嘉反應快,扶住了皇太后:“老祖宗,您先坐下來慢慢兒地問。”

  佟妃也上前道:“老祖宗,您穩住了。”又斥下面,“是什么時候的事?報給萬歲爺了沒有?裕親王現在如何?”

  “回主子的話,裕王福晉是昨兒夜里沒的,一大早,伺候的奴才發覺的。裕王打發人過來報皇太后,乾清宮那里裕王自去說的。”

  皇太后還想展示一下那佛像的,這會兒也是興味索然:“好好兒的,怎么就去了呢?”

  裕王福晉哪是“好好兒的”呢?她都病了好幾個月了,眾人心里吐槽,對裕王福晉之死并不覺得驚訝。須知道對于她們來說,聽說過的類似事情實在太多了,眼前就有一個例子:惠妃就死過一個兒媳婦兒,那個死的時候也很年輕不是?往遠里說,安王府的老福晉可是岳樂的三娶福晉呢。

  皇太后卻是扎扎實實地死了孫子媳婦的人,眼淚撲撲地就出來了。眾人又好一通安慰:“您這個樣子,她就是走了也不安心吶。”

  皇太后哭了一會兒,心里好受些了,這才讓諸人散去,自己去小佛堂里念念經。

  散出去諸人內心并不平靜,去一裕王福晉不算大事,不過明年要大挑了啊!這跟外朝似的,又出了一個缺兒,到底花落誰家呢?看來這明年大挑啊,有得看了。

  “你這是怎么了?”康熙關切地看著飄過來的保泰。

  保泰跪下了:“汗阿瑪~”他還帶著哭音兒,報告了自家噩耗,“侄兒媳婦昨兒夜里去了。”

  要過年了,誰接到訃告臉色都不會好。康熙沉著臉,看著保泰青黃的臉色:“你起來說。”

  保泰滿心慚愧,他與妻子結縭數載,感情還是不錯的。只是妻子近來病了,他不好在老婆房里歇著,呃,昨天是跟側室睡的。一大早穿戴好了,被福晉那里的人哭看來打門:“爺,福晉沒了。”

  保泰一把拎起來人:“大清早的你胡吣什么?”心里卻不由地發慌,裕王福晉自上回生產之后就病了,一直沒怎么好,纏綿病榻許久,要說現在死了,也不是太突然的事兒。

  來人是真的哭了,她是福晉那里的大丫頭,很有體面的,現在主子沒了,感情上受挫、利益上受損:“福晉原吩咐今兒早些叫她起身,說是還有幾樣過年的事兒沒備妥,今兒要辦的。奴才們早上叫福晉的時候,發現……福晉……福晉……已經……”

  保泰跌跌撞撞到了妻子的屋里,見她安詳地躺地床上,那床他認得,還是他們曾經的婚床。床上的帳子也還是前天他看過的模樣,連被子上的花紋都是那樣的熟悉。

  顫抖著手,保泰試了試妻子的鼻息。沒有,一點也沒有。不死心地又湊近了些,不小心碰以了她的面頰,被冰了一下。保泰發瘋似地摸著她的臉夾、脖子、胳膊……已經涼了……

  咔嘣!保泰裂了!尸身已冷,就不是剛死的,一想到她獨個兒在這冰冷的冬夜里掙扎,終于融入黑暗,保泰覺得自己深身也跟著涼了。貼身太監上來提醒:“爺,福晉不能就這么放著,得……跟宮里報信兒,您還得入朝站班呢。”

  保泰呆呆地立著,由著他們把他拉了出去,渾渾噩噩地被人穿好了衣服。搖搖晃晃地騎馬入宮,讓跟著的人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剛到乾清門,就被康熙給看出來了。爬起來匯報完情況,又抽噎著站到了一邊兒。對妻子的不舍有之,更多的還是良心難安,此君頗有其父風范,是個厚道人。

  一齊站班的還有諸皇子,都聽住了,這個……要過年死媳婦兒,實在值得同情。

  康熙看保泰這個樣子實在不行,溫言道:“你心里縱難過也不要魂不守舍的,回去不要騎馬了,吩咐下去,給裕王備車。你先回去處置家務,什么時候處置完了,再回來站班。”

  保泰哽咽著謝恩跪安了。侄兒走了,康熙還不放心:“叫太醫院那里選出兩個人來備著,我看裕王情形有些不好。”

  得到確認后,康熙才想起來有正事要辦:“方才說到哪里了?”

  胤礽躬身答道:“懷慶兵營不整,總兵官王應統入京論死。”

  康熙心情正不爽:“就這么辦!”

  遇上皇帝心情不好,大家的效率就分外地高,不一會兒,事務就處理完了,其中包括對裕王福晉喪事的指示,一看事情辦完了,都不敢多留,各各退去。胤礽還是照例留下來陪康熙說話,康熙自嘲道:“虧得保泰這消息來得早,過了明天封了筆又是一件麻煩事。保泰真是令我擔憂。”

  胤礽道:“裕王年輕,才逢大喪,今又喪妻,這才有些管不過來。汗阿瑪已作了周全布置,倒省了他不少事兒。只是這今年他就過得不太好了,這還要汗阿瑪恩典呢。”

  這今年裕王府當然是過不太好,沒有福晉居中調度,只好由老福晉們重新出山,又是一番擾亂。原覺得放了手中的權有些閑得發慌的老福晉累得不輕,過完年就跑到宮里尋皇太后:“家里沒個福晉實在不像話兒,正好明年大挑,給選個懂事兒的吧。”

  “什么?三丫頭?”淑嘉大驚。

  此時已經過完了年,裕王福晉死了,對宮里的影響并不特別大,就是疼保泰的康熙、單純的皇太后,也不會為她弄得宮里氣氛過于壓抑。但是這個時候就透出給保泰選新媳婦的意思來,這是不是太涼薄了點兒?

  佟妃伸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你不是也說這三格格很好的么?”

  淑嘉扶額:“這也太……”哪怕是繼福晉,也太出格了些。雖說在旗人這里嫡庶的差別沒有那么天差地遠,到了皇家,就比別處更講究些,更別提現在的皇帝是康熙了。

  “她是不壞,可做親王福晉還是太抬舉她了。”

  “皇上就是要抬舉她,如何?”

  淑嘉長出了一口氣:“妃母,這真不是玩笑話?真是繼福晉?”

  “我縱有天大的膽子,又怎么能拿親王的婚事說笑?萬歲爺確是這樣說的,昨兒還問了我,三格格在宮里住的這些日子究竟行止如何呢。對了,萬歲爺知道過來的是兩個格格,還問了四格格呢。”

  “啊?這又干四丫頭什么事兒?”

  佟妃以帕掩口:“告訴你一聲兒,是好事兒!”

  淑嘉哭笑不得:“比三丫頭的事兒如何?”

  “我看怕也不差。”

  淑嘉險些從椅子上滑了下來:“我還要再問一句,妃母,這真不是玩笑話?”

  “親王的婚事我尚且不敢混說,皇子的事兒,我又如何敢說?”

  “嘎?十五弟?”

  “正是。”佟妃含頭點頭。

  淑嘉一副被雷霹到的表情:康熙從她們家下了批量訂單!

  “妃母,不是我多心,這事兒太大了,再沒有過的尊榮。汗阿瑪意旨未下,三丫頭還好說,四丫頭才十歲,三年后才大挑,汗阿瑪怎么現在就交了底兒呢?您要不跟我細說了,我晚上都睡不著覺啊。”

  佟妃拉著淑嘉的手:“你不想想,咱們家挑媳婦兒,哪有倉促就定的?相看了兩三年的大有人在,看了一年都嫌短。裕王這事兒,我這么說罷,三格格原先怕是嫁不了這么高的,嫁妝上頭你可得傳話出去再作準備。”

  康熙之所以這么早下暗示,還有一重意思:考慮到同時給一家兩個女兒指婚,引起哄動過大,得先壓一壓,免得引起太多猜測。沒有直接點名而只是暗示佟妃,就是有這方面的考慮。同時,萬一在沒有指婚的時候自己有什么變故,風聲已經放出去了,十五阿哥也能被納入太子翼下。真是兩面凈光的主意。

  淑嘉沒有猜到這一層,只是道:“我省得了,多謝妃母提點。”

  “喲,這會兒又客氣起來了。”

  “那十五弟的事兒呢?怎么也透得這樣早?”胤礽聽淑嘉這樣一說,馬上指出了重點,“老十五今年才十一,汗阿瑪何必說得這樣早?”

  “這個卻是妃母自己猜出來的,據她說,汗阿瑪的口氣,與當初叫她們留神看弟妹們竟是一模一樣。”

  “這不太像,兩門若都是真的了未免也太耀眼了點兒。”

  “我也是這樣想的。”淑嘉試圖分析著,“這等好事接二連三的,來得也太多了。”她們姐妹三個同父,何等榮耀!康熙對她爹還真是……青眼有加。

  “保泰是個老實頭,也不大頂用,至今未領過差,我看他以后也就這個樣子了。”胤礽評估了一下準妹夫,“十五弟年紀小,雖說讀書習武還算用功,卻也能看出……并不如十三弟、十四弟。”

  最后下了評語:“要是過日子呢,也還使得,要叫他們頂什么用,怕只有失望了。想叫他們辦什么差使,就得有人跟在后面堵漏子。罷了,頂多多提點他們一點兒,別犯錯兒罷了。他們娶了你妹妹,總比娶別人家的好。”這兩樁婚事,胤礽只能從中看出這一點利潤來。

  淑嘉輕聲道:“栗姬。”

  “什么?”

  “漢景帝病重,自以為不起,以子女姬妾付栗太子之母。”對于女人來說,這個故事是必讀的功課,警醒意義十分之慘重!也就是用心的女人才能看出其中的問題來,這個后宮后院兒什么的,男人還真沒那個興趣去分析,就算看過了,大約也忘到腦海深處,沒人提絕對不會去主動想起。

  胤礽驚悚了,結合康熙的身體狀況,心跳得厲害。“不要胡說!”

  “我也就是這么一說,不管怎么著,一個親弟、一個堂弟,難道不娶我妹子,你就不照顧他了?”

  胤礽看了自己指尖一會兒:“承乾宮妃母既已透出話來,你就照辦就是,不對,等等!我問過汗阿瑪你再打發人去透信兒,只說三格格的,四格格那里,叫他們仔細教養,旁的話一個字也不要漏。”

  “成。”

  胤礽很快就趁與康熙獨處的時候直接問了康熙:“汗阿瑪,聽弘旦額娘說,她與承乾宮妃母說話的時候,妃母說到了……裕王的事,說您有意指石文炳之女為裕王福晉?”

  康熙答得很爽快:“是。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她也太小心了,說先前沒遇到過這個例,非要兒子再來問一聲兒。”

  康熙笑道:“仔細些也沒有壞處的,女人家辦家里的事總是比男人心細些。”

  胤礽絕口不提十五阿哥的事情,既然只是暗示和猜測,那他就不要這么八卦了:“沒想到兒子與保泰的緣份是越來越深了。”

  “那還不好?”

  胤礽嚴肅臉:“保泰是個實誠人,憨直可愛,與他相處再親切不過了。這下好了,太子娶弟媳,太子妃嫁妹,也是一樁美談。”

  康熙道:“美談還多著呢,過來看朕新得的白紙扇子做得如何?”

  胤礽一看,桌上擺著數把素面的紙扇,皆是做工精細,但是材質又不是特別名貴,竹骨紙面而已:“這是誰弄的這些個進了上來?也太……偷工減料了罷?”

  康熙得意道:“是我叫內務府置辦的,這是樣子,共有四百把,你看看,或題字、或作畫,可還使得?”

  “汗阿瑪要親題?這也太多了吧?”一年到頭寫上兩三百的福字就夠可怕的了,還要寫兩百把扇子?汗阿瑪,您在紙扇作坊找了件計件工資的兼職么?

  “朕就隨手題上幾個,余下的分給你們兄弟寫了繳上來!凡賞人,也算作一份恩賞。”

  胤礽:“……”我們才是干兼職的,還是不拿工資的那一種。

  康熙隨手拿了幾把給胤礽:“今年你有得忙了,少寫一點。”

  這算是優待么?

  新年一過,成年分府的阿哥們就收到了康熙發的新任務,一定要在夏天結束前把這些都寫完,還要寫得好看!胤祉不覺有什么,這個他拿手,胤禛的字寫扇子也是不錯的,最苦逼的要算胤禩,他的字……

  阿哥們的扇子還沒寫幾份,各地秀女已經云集京城了。

  淑怡被略透了一點風聲:“你的前程不壞,切記不可驕狂,照著教你的做就成。”

  想著自家姐姐就是在宮里,淑怡就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應步驟走得很順利,無須贅言。二月里,初選、復選都過了,就等著三月里入宮留宿觀察了。

  淑怡過了復選回來的第五天,正是觀音保娶妻的日子,這一場婚事,稱得上是豪門聯姻了。在石家的婚宴上,大家看到了明索兩黨把酒言歡的恐怖場景。說是兩黨,其實都是被康熙打擊過后的殘黨,雖然是殘黨,可也夠稀奇的了。

  石文炳作為主人家,一邊是親家明珠家,一邊是媒人索額圖……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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