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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194章
祝大家元宵快樂

  石文炳頂著壓力倒也站住了,笑著招呼賓客,又時不時與索額圖聊上兩句。從親戚關系上來算,索額圖比他還要長上一輩,石文炳理所當然要敬這位“長輩”。索額圖也笑納了,他還不知道,他當初被迫下課還有石家的一份“功勞”,眼下卻是客氣得緊。連聲夸石文炳:“喜事盈門。”

  石文炳笑著把索額圖讓到了石琳那一桌上。這兩個人的年紀也對上了,又共同經歷過一些事情,正有話題可說。

  明珠那里也是主人家,故而明珠沒來,是使晚輩來送親,石文炳這里自己接上了頭,便由石文焯、石文英等兄弟、富達禮等晚輩接待了。

  索額圖看石家諸人臉上隱隱的興奮,自己也有點兒壓抑不住,他們都是知道內幕的人:今天皇太子夫婦要過來,也許,還會帶著太孫,那可真是太好了!偏頭與石琳咬耳朵:“今日真是盛事。”

  虧得兩個老頭子居然都沒有耳聾,石琳也與他咬耳朵:“還要謝索公大媒呢。”

  兩個老家伙捏起酒盅碰了一下。

  索額圖年紀不小了,自有子孫隨行伺候,這會兒索額圖家的晚輩也被石文焯等人接待。在安排座次的時候石家很是動了一番腦筋,把兩家放到同一張桌子上呢似乎不太好,隔得遠遠的更是不妥。

  還是西魯特氏拍了板:“把他們放到相領的兩張桌子上不就結了?既有和解之意,還要做給大家看著,就給他們搭個梯子。說得投機了,他們要自己拼桌子咱們也不攔著。”

  兩家確實都得了庭訓:要和諧!自家大家長都與對頭攜手言歡了,晚輩們更有了借口親近。又有石家人在中間和稀泥,尤其是慶德,原就是個插科打諢的高手。把這兩家人糊到了一塊兒,任務完成。

  這樣的情形落入了眾來賓的眼中,大家都看得出來這次聯姻不同尋常,卻都不能點破,只好當成尋常喜事來辦——就是赴宴的人員成份奇怪了點兒、人多了一點兒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看慶德,剛和完稀泥就叫鄂倫岱給拎走了,再沒過來看索明兩家,主人家都不關心了,咱們也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吧。多跟石文炳套套近乎,多跟來喝喜酒的其他大人說說話,別人家的宴會是大家聯絡感情的好場合。

  觀音保身邊帶著好幾個本家兄弟擋酒,石文炳作為主人家就沒有這個待遇了,不幸招呼他的人居然不比招呼新郎的少!太孫的外祖父于二月初起復,與當初丁憂時許多人的擔憂不符的是,康熙正好對滿朝高級官員來了次大互調,石文炳做到了領侍衛內大臣,其子富達禮的副都統是沒了,卻被指為護軍統領。

  事實再一次證明,只要皇帝心里有你,職位根本不是問題——大不了把別人起出來,把你放進去。有些事情根本不在乎你想得有周全、你有多大的本領(除非強到逆天),完全是在乎上頭是不是有人惦記著你。

  領侍衛內大臣,每旗出兩人,輪值宮中,管理該旗所出之侍衛的相關事宜,非得信重不得任此職。為了避嫌,慶德卻因此被調了開來,入了都察院,做了滿左副都御史。左副都御史,正三品。俱滿、漢二人。其屬:經歷司經歷,正六品。都事廳都事,正六品。俱滿、漢一人。

  宮中一等侍衛也是正三品,然而你只有進入了部院或是外放為官,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踏入了仕途。都察院又是個要害部門,舉凡朝中有什么大舉動,多半是從彈劾開始,都察院干的就是一個彈劾人的買賣。

  這其中自然是康熙的意思,雖然一直在培養太子的能力,但是對于安排太子接班,康熙先前還沒有動手呢。如今一旦意識到自己身體不好,就開始考慮政權的平穩過度問題。

  沒道理朝臣的后路想好了、侄子的未來安排了、幼子的前程保障了,反倒把疼了一輩子的太子給拋到腦后不是?如何讓兒子平穩接手朝政、坐穩龍椅而不經歷動蕩,這是康熙一直在考慮的問題。

  從頭培養一大批太子黨是不現實的,康熙在這方面也采取了最原始的勢力聯合方法。索額圖是不讓他出來了,再解了心結也不想讓他復返政壇,倒是心裕、法保等人做都統的做都統、做內大臣的做內大臣。這是太子母族。

  對于石家,康熙一向是放心的,石文炳的腦電波從來都是與康熙在一個頻段上的。石家家族龐大不假,卻是能人輩出,他們還擁有最可靠的品質:忠君愛國。康熙理所當然地要提拔石家。這是太子妻族。

  還有就是下個月的太孫冊封大典,這是對太子地位的再次肯定。

  康熙現在只求老天爺讓他再多活個五、六、七年的,能容他把朝政調整到一個平穩的狀態,幫太子把勢力給培養了出來,讓太子一上臺就能政令暢通,而不至于要先跟朝臣拼拼智慧手段。

  石文炳再次被新任下屬敬酒,新官上任,與下屬的關系很重要。這些下屬還都是侍衛,能補成侍衛的人,還是一群結伴兒來為上司撐臉面的,怎么也得給面子。石文炳只得又干了一盅,一亮杯底,得了一聲喝彩。富達禮看這情形不對,卻走不開身,他也是新上任的,也有一團的人際關系要處理。

  虧得石文炳身后跟著兩個族侄,一人捧一壺酒,其實只有其中一個的是酒,另一個是……水!他們還肩負著在不太重要的時候代為擋酒的任務,這才沒讓石文炳趴下。

  石文炳又喝了一杯,瞇眼看觀音保同樣被圍攻,從小廝托著的盤子里抓過濕毛巾擦了一把臉。這個時候,石府的老管家福海奔了過來:“老爺!太子爺和太子妃過來了,已有護軍過來封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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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里的人出一趟門兒不容易,比如太子妃,自從嫁入宮中,邁出紫禁城大門的次數屈指可數,除了回門兒,都是因為愛新覺羅家的事兒出的宮門。為了娘家的事兒出宮,這還是頭一回,不但淑嘉去了,連胤礽也被打包一道帶到了石家。

  這還真是給人家添亂!皇太子出行還不同于一般皇子,他的儀仗有個俗稱,叫做“半副鑾駕”,即是皇帝儀仗的一半兒。皇帝的儀仗排場之大,毋庸贅述,哪怕是一半兒,也能堵了半條街。

  皇太子是跟老婆一塊兒來的,太子妃的儀仗比親王的還豐盛,他們兩口子單憑隨從隊伍就能把人家一條街給堵了。更不要提太子出行比親王更講究,重要性上更是不好比,他要出門兒,得提前封了路!

  你說,這要讓皇太子出門兒了,先期把道兒給封了,中間他們夫婦的車還把路都占了,他們倒是來給石家的婚事長臉了,可也沒有后續了——道兒被封,新娘子怎么過來?沒有新娘子這婚事還辦個毛線啊?

  就是提前到也不行,你們倆先進了,這一堆的儀仗,就算都撤到了家里……連隨從加儀仗能塞滿人家兩個院子。你們還是來添亂的吧?

  所以他們就只有晚一點到,掐著點兒,新娘子進了門,賓客也來得差不多,這才清道出行。反正大人物總是最后到的,一場聚會,人物的重要性與出場的早晚是成反比的。

  用胤礽的話說就是:“晚些去早些回來,略坐一坐,表表心意就成。凡有這樣的事情,我們都沒有從頭留到尾的,物反常即為妖,怕又要引人猜測了。”就這一次露面還是因為有政治需要,康熙才特許了的。

  淑嘉倒是想在娘家多呆一陣兒,考慮到今天的主角應該是觀音保夫婦,自己一到場就有喧賓奪主之嫌,再多呆一會兒,新婚夫婦該郁悶了。“你方才還說要帶弘旦一塊兒去?”

  胤礽低聲道:“我猜著汗阿瑪的意思,是叫我‘有容乃大’,我便何妨做得更好看一點,叫他老人家更安心?”

  “汗阿瑪許了?”

  “還是汗阿瑪說的,他老人家說什么,我聽什么便是了。”

  淑嘉笑道:“也好。”當下又清點了一回預備發賞的東西,東宮的賀儀是已經賞下去了,現在要準備的是到石府之后的賞格。

  一切備妥,吹燈歇息。

  第二天還是正常的時間起床,淑嘉去寧壽宮陪皇太后說話,胤礽還到乾清門那里陪康熙御門聽政。等兩人都回來了,這才換衣服出宮。雖說是件比較重要的事情,兩人卻都沒著禮服,如尋常貴介子弟一般,不過衣服料子更好一點、身上的飾物更精致些罷了。

  石家外面的大街上原是拴了各官員的馬、放了各家誥命的車,這會兒都被打發到小巷子里放了,步障圍了起來,皇太子夫婦到了。

  胤礽被迎入前廳,一干人等跪迎。

  淑嘉被迎入后院,也是一干人等跪迎。

  明珠那里的送親太太是揆方之妻覺羅氏,與慶德之妻覺羅氏還是血緣挺遠的親戚,此時也與西魯特氏等一道迎太子妃入內。內里是宴堂客之所,已有不少誥命在內了。西魯特氏等人把淑嘉迎進場內,又婦人又是一通見禮。

  淑嘉含笑道:“今日我亦是客,大家一般,不必拘束。”她謙虛了,還是得坐個上座兒,這會兒才有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座兒一直空著是為太子妃留的吶!

  這一桌上倒有不少是淑嘉認識的人,又與各人打招呼,重量級的人物還真是不少,內有鄂倫岱的夫人、佟國維之子葉克舒的夫人,據她們說,佟國維之妻近來身上不好,所以沒來,隆科多之妻在家侍疾,請主人家諒解。

  淑嘉道:“春天里原就是易生病的時候兒,老夫人還當多保重才是。幸而春天里不過是些小癥候,并不礙事兒。”

  又有索額圖之妻佟佳氏、伊桑阿之妻赫舍里氏,淑嘉對這兩位也是語帶感謝:“我聽太子爺說是索相的大媒,給觀音保說了這么好的媳婦兒,真該好好謝謝呢。”

  佟佳氏已顯老態,回話比較慢些:“應該的。”

  又坐了一會兒,這一桌上都是見過大世面的,反沒有多么緊張。大家略動動筷,點評一下廚子的好壞,又說幾句八卦。

  淑嫻是敬陪末座的,若非是有太子妃回來,她該與石家姑奶奶們坐在一處的。因太子妃的關系,不能叫太子妃只在姐妹堆里混,那就要找個作陪的,淑嫻也就得以與諸夫人同席。一直擔任著作陪的工作,赫舍里氏原還奇怪石家怎么是這么個安排,直到太子妃出現,一切不太合規矩的地方就都有了解釋。

  淑嘉又停了一陣兒,笑道:“諸位少坐,有些熱了,我去換身衣裳。”

  西魯特氏起身作陪,淑嫻亦眼明手快,來到西魯特氏身后扶了她一把。關氏從隔壁桌上來,頂了淑嫻的位子。

  淑嘉看了看西魯特氏的正房,大致還是原來的模樣,坐定了方道:“今兒我們請了旨來,原是湊個熱鬧,可別給家里添麻煩了才好。”

  西魯特氏道:“東宮親臨,蓬蓽生輝。”

  淑嘉不再接這些客套話:“我不能耽誤太久,便有什么問什么了。家中可好?”

  西魯特氏自然是答一切都好。

  淑嘉又問淑嫻:“姐姐近來如何?”

  淑嫻亦答好。淑嘉看她面色紅潤,行止也比往常更順暢,心知這是實話。又問淑怡準備得如何。

  西魯特氏代答:“俱已妥當。”

  “怎地不見侄兒侄女們?”

  溫都氏與覺羅氏道:“他們年紀尚小,由嬤嬤們看著,怕出來有所沖撞。”

  淑嘉笑道:“還是把他們帶過來罷,”問淑怡與淑惠,“你們去看看他們如何?”

  支走了小姑娘,才好問西魯特氏:“三丫頭的事兒,準備得怎么樣了?”

  西魯特氏道:“按您的吩咐,已添了些。不過……三丫頭這是去做繼室,總不好漫過了元配去。裕王元配家里不算好,這個……”保泰元配孟佳氏,中書常安之女,家族不大,地位不高,錢也不算很多。嫁保泰的時候保泰都不是親王世子,規模也小。

  “咱們要里子!面子上讓讓人又如何?我聽說,裕王對福晉頗有愧疚之意,三丫頭過門太張揚了反而不好。”點到即止。

  西魯特氏很快會意,蘿卜頭們也來了。富達禮與慶德一直在努力增產報國,不但添了兒子、女兒也生了幾個,有嫡有庶,從衣著上倒看不大出來。淑嘉一一分發了見面禮,慰勉幾句,心里還在暗暗挑眉,那個小子,你在我面前弄鬼,你那表情跟你爹小時候一模一樣兒!

  時間緊,無法當面算賬,淑嘉只得把這一樁給按下,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要求——看一下新娘子。鑒于她的身份,這個要求也算合情合理了。

  新房里,納蘭氏正在陪嫁丫環的陪同下枯坐。原本是還有幾個親戚陪同的,不過太子妃一來,大家都要去迎接。本來這一屋子的人還叫她有些不好意思,眾人一去,卻又漸生出一絲失落來。

  忽地又聽說太子妃來了,納蘭氏心中一陣兒地緊張。她雖沒有父親,卻不缺家教,婚前還受訓:“他們家能教出一個太子妃來,必是十分合乎規矩的,你當慎之又慎。”

  現在太子妃親自來了,她的評語對于自己在婆家的生活會有重要的影響,納蘭氏不能不緊張。虧得嬸子覺羅氏在席上見太子妃離席,估摸著八成要來見新婦,也過來看侄女兒,給了她一點底氣。

  孰料太子妃卻是個好相處的人,一進門就使眼色叫宮女上前按住了她,不令她下地:“我是來看看你的,今兒是你的大喜,新娘子最大。”也不往婚床上坐,只就近撿了一把椅子。

  明珠家更清楚這婚事里的含義,非常不想出意外。覺羅氏一路跟著,還真怕中間有什么小變故,見太子妃也很好說話,這才放了心。

  淑嘉原對這個弟媳婦不是太滿意的,哪怕她親爹風靡萬千少女,也不能掩蓋她沒有生父這個事實——父親的基因對女兒挺重要的。又聽說納蘭氏頗有點弱柳扶風的意味,就更加不喜了。然而一看真人,又把這兩條給打了回來。

  大約這納蘭氏的一雙眼睛就讓她喜歡上了,納蘭氏確是個身材苗條的姑娘,有一張非常上鏡的臉,整個人的樣子就是柔柔弱弱的,然而眼中透出的堅韌卻讓淑嘉喜歡。看得出來納蘭氏有點怕自己,淑嘉心知肚明,畢竟這么多年太子妃做下來,氣勢更上一層樓。可納蘭氏即使心中有怯,與自己目光相對的時候卻是避開而非逃開的。

  匆忙之間,也就能看出這么多了。滿意了最好,就是不滿意,也不能跟康熙抗議。所以,大家還是都滿意吧。

  淑嘉笑了:“額娘大喜,又得一佳婦。”

  覺羅氏與納蘭氏都松了一口氣。

  淑嘉起身道:“額娘哪里有地方給我換身衣裳?”她還真的換了身衣服,還把給家里諸人的賞一總發了下來。又回到了酒桌上跟大家閑聊了兩句才回宮。臨行還讓大家不要送:“你們是來吃喜酒的,我這擾席也擾得太狠了。”

  眾人哪能真的就不送了呢?到底把太子妃送上了輦。

  淑怡、淑惠目送姐姐而去,心中都道:她真換衣裳了!真是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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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一趟門還不夠折騰的,但是太子夫婦卻都心滿意足。胤礽滿足于后方的鞏固,別的不說,看到石家黑壓壓一片人頭,就是一件很舒爽的事情。他還看到了索額圖,又看到了明珠,最妙的是這兩個人不互掐了。皇太子的表現也很是可圈可點,不再高居座上,反而談笑風生。朝臣們看到了另一個皇太子,會行酒令、出口成章,他還能叫出很多人的名字,說一句:“令郎可是新補的筆貼式?”

  他都知道啊?!

  這是廢話!京里的筆貼式還沒有侍衛多呢。一部的筆貼式也就那么三、二十個,一旗的侍衛都是按百計的。

  眾人看皇太子的眼神很快就變得不太一樣了。

  太子妃這里也有了一個新消息,以隆科多后院的混亂程度,他娘這回怕又是被他氣著了。佟國維六子,當有六個兒媳婦兒,這六分之一的概率就落到了這個不是長媳又不是小兒媳婦的人身上,這也太準了!

  挺好的,佟國維系對東宮一直若即若離,沒有明確表態。如果對東宮好或者是真的中立呢,那也就罷了;如果真有什么貓膩,單憑這一條就能讓隆科多翻不了身,佟國維也要跟著受牽連。不過這樣做有些對不起佟妃,不到萬不得已,淑嘉也不想翻出這一條來。

  真是的,慶德做什么不好偏要做個左副都御史,一旦有人彈劾隆科多,慶德少不得會被懷疑一下。

  淑嘉把這層意思透給胤礽的時候就說得委婉得多:“佟氏也是名門大族,怎地偏出了這樣的貨色?帷簿不修不過是個風流罪過,他這已經不止是寵妾滅妻的小小不妥了,根本就是忤逆上了。”

  “你出去吃個喜酒也能帶回一肚子氣來,”胤礽聽進去了,也只是一笑,“御史們都不參他的,你氣了何用?大家不過是給佟國維這個面子。”

  “我就不明白了,佟家也是守規矩的人家,看妃母就看得出來。怎么……竟沒有管管呢?”

  胤礽道:“你道他們不想管么?隆科多一切如常人,就除了這一樣兒。他說了,那妾有個三長兩短,他就拼個魚死網破。觀他行事,他還真做得出來,打老鼠傷玉瓶兒。他又不是什么白身,真要惹毛了他,一家子都要晦氣。現在不過是眾人嘴上說說,隆科多要犯了渾,那就要揭開了給大家看看了。”

  “……”淑嘉目瞪口呆:隆舅舅,您貴庚?兒子都工作了,您還演這言情劇?“那就拿他沒法兒了?不對,你是怎么知道的?這我在女人堆里都沒打聽出來呢。”

  胤礽拍拍淑嘉,作神秘狀。

  淑嘉不由心中靠之,男人比女人還八卦,你可恥!

  妻子瞪圓眼睛的樣子取悅了胤礽:“你有這功夫,不如想想兒子將要冊封的事兒。”

  “內務府又繳了些瓷器與銀器來,都清點過了,放到他房里了。”太孫的法定住所是在東宮里,也就是在當初淑嘉與胤礽給弘旦分派的院子里,規制也沒大變,只是陳設都要換過。但是弘旦還要住在乾清宮。

  至于弘旦身邊的宮女太監,康熙給他配了幾個,竟是從乾清宮的侍監、宮女里挑的人來填補。淑嘉原準備好了讓自己這里的紅袖帶人過去的,現在倒是不用了。此外還有冊封當天,太孫要受賀,地點是在東宮,到時候東宮也要進行相應的準備。

  淑嘉為了弘旦的事兒,從二月底忙到了三月初,其間還要抽空檢查康熙萬壽節禮,又有胤禛那里的側室李氏生了一個男孩兒又是洗三又是滿月,讓人恨不得練就分-身術。

  更可恨的是胤礽還做起了甩手掌柜,把這些事情統統交給了淑嘉,自己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不過“陳元龍”、“王掞”、“李光地”等名字出現在他口中的頻率越來越高。

  正在此時,佟妃那里又告訴她:“內務府開始挑使喚女子了,再過幾日就要領進宮里來了。”

  皇太后也在次日請安的時候拉著她說:“聽說內務府已經開始挑人了,我叫他們把好的帶到寧壽宮里來我看看,到時候你也來啊。”

  “成啊!”淑嘉滿腦子事兒還要答得干脆異常。凡事兒只要你認真了,就會覺得累人,如果是些不在意的事情辦好辦歹無所謂,也就不用耗神。這幾件事情除了胤禛的兒子,其他都是馬虎不得,尤其是冊封和挑宮女,都是淑嘉原先沒做過的。

  挑宮女與在家里挑丫環還不一樣,家生子一家子都在府里,忠誠度有保障,宮女就不太好說了。即使沒有什么外心,貼心程度也不一樣。淑嘉收伏秀妞等幾個人,那是軟硬兼施,比紅袖等多費了許多心神。

  內務府倒是有眼色,也是忙著冊封的事情,識相地把挑選的日子往后推了幾日,安排在了冊封之后,淑嘉才緩過了一口氣。

  如此忙碌下來,她卻無法見證兒子被冊封的時刻:她是女的,不能圍觀!任由外面細樂陣陣,呼聲震天,她也只能在她的端儀宮里等兒子穿上制服來給她請安。

  手里的帕子都快揉碎了,才等到弘旦過來。

  人靠衣裝,哪怕只是個小小孩童,穿上了特意為他制定的制服,也顯出幾分威儀氣象來。

  弘旦進來,納頭便拜:“兒子給額娘請安了。”

  端儀宮里都喜極而泣了,盼這一天實在是盼得太久了。“好好好,過來叫額娘仔細看看。

  兒子還是那個兒子,確因承載的東西不一樣了,仿佛突然之間變得成熟了。淑嘉舍不得松開他的手,摸著著他的臉,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弘旦。

  終于塵埃落定了,她們一家盤活了這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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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要對人好的時候,那是真的好,這不,石文晟坐銜右副都御史,巡撫廣東去了。他原是云南巡撫,云南廣東雖都是南方偏遠地區,油水卻是不一樣的。廣東開埠,云南卻有少數民族需要鎮壓安撫。緊接著,石文焯也被起復,外放做了甘肅洮岷道。

  石家又原地滿血復活了。

  皇太子的地位,再度得以鞏固。

  小選也開始了。

  內務府小選,要從里面挑出合適的人來真是一門學問。宮女是從上三旗包衣人家的女孩子里選出的,而包衣名為奴才,實際上“宰相府的丫環六品的官兒”,皇帝家的奴才呢?

  很多人名為包衣,還能官運亨通,比如南方那幾個織造。家里的女兒也是嬌生慣養,還背景深厚。別以為弄了這樣人家的女兒過來就是給自己添一助力了,一般你是要不到她們的。她們的父兄、親族,會向皇帝請旨免選,或是暗箱操作讓她們刷下。

  如果不幸她們入宮了,這也不是什么好事兒。嬌養出來的姑娘,指望她們伺候你?先白養一陣子,調-教吧,還不能下重手,人家背景不低的,請了個活祖宗來!除非太后太妃,不然你使不了她們。

  也是小姐的身子曾是小姐的命,進了宮,還是挺能吸引男人目光的。弄了來萬一被丈夫看上了,那是給自己添堵呢吧?

  就算上述情況都沒發生,你可以想一想,一邊是養育自己十幾年的家族,提供各種條件,一邊是半生不熟的“主子”,怎么可能幫著你把全家拉上你的船?就算她愿意,她家里也不愿意。

  所以淑嘉的目標就是:選老實肯干、小戶人家的女孩兒就好,彎彎繞繞的事情咱們不需要。

  陪皇太后挑完人回來,胤礽問:“你看如何?”

  淑嘉道:“我倒是挑了幾個老實本份,看著像能干活兒的。有皇太后祖母在前,又有承乾宮妃母在,我怎么好占先呢?咱們這里,孩子也漸漸大了,很不用過于伶俐的。”

  胤礽目前關心的是朝政,康熙有了放手給他的打算,對他的要求也越來越苛刻。稍有不合,就祭起瞪眼神功來,把胤礽弄得戰戰兢兢。

  “你看著辦罷,我只要這家里安安靜靜的,”胤礽灌了一口茶,“頭三十年我是這樣好那樣好,這兩天我是這也不對那也不對。”

  “怎么了?”

  胤礽終于小聲嘀咕了一聲:“我有什么法子?今兒又議事,是汗阿瑪說了要論死的,我能反對么?汗阿瑪自己改主意了,又令斬監候。此事只能恩出于上,我一時沒說,汗阿瑪就說為政務寬,御下以仁。”

  “挑剔是買主,”淑嘉聽到自己堅定的聲音,“難不成要汗阿瑪當你不存在?”心里也嘀咕,難道是我猜錯了?康熙不是托孤,而是……捧殺?

  淑嘉腦袋里嗡嗡的。

  胤礽倒很快振作了起來:“你說的也是這個道理,許是汗阿瑪心情不太好的緣故。”

  “怎么?”

  “乾清宮里一股子的藥味兒,昨兒夜里汗阿瑪稍有不適,急召的御醫,吃了兩貼藥,今兒見好了。”

  “我記得往常汗阿瑪是不常病的,一年里也就那么一兩回,還都不嚴重。從去年冬天開始,這都第五回了吧?”康熙還有將近二十年好活,身體應該沒那么糟糕啊。

  其實是六次,有一次康熙瞞下了,胤礽打聽到了也沒告訴淑嘉:“真教人擔心。”

  那個教人擔心的皇帝卻活得挺好,雖然經逢兒子們骨肉相殘,他受到了打擊,自覺身體不如以前了,可兒子們都還活著,他又是從小打熬過的身體,還沒有到崩塌的地步。就是免疫系統比以前差了一點兒,有個小病小災而已。

  服過藥,康熙閉目養神。胤礽的表現確實可圈可點,惶恐里帶著敬意,康熙心情好了一點兒。他到現在都沒意識到,除了望子成龍之外,還有一點“我要下臺你要上臺”的嫉妒,即這交替的計劃是他在心中默定的。

  還要再加把勁淬煉淬煉!為君都不但要有眼光、有能力,還需要有堅持。

  這老頭,矛盾得有點兒抽風了。

  呃,咱們可以換一個文雅一點的說法:天威難測!

  總之,在此后的日子里,皇帝跟太子杠上了,太子怎么做他都要挑一挑刺。同時他又對太孫極好,還夸獎太子妃極有孝心把皇太后侍奉得很好。反正呢,把胤礽周邊的人都夸了一遍,就是漏了皇太子。

  他這挑刺也分時間地點,獨處的時候狠罵,凡有一個外人在場,卻不會表現出來。他還艱難地作出了決定,再次提高東宮的待遇。

  這樣兩面派的作法把胤礽折騰得欲生欲死,只能咬牙忍著,直到石琳病故。

  石琳是退休老干部,所謂退休,就是老得不能干活了。上了年紀的人,死亡也就不是那么讓人覺得突然了。

  石琳死了,石文英要丁憂!他身上可是有一都統銜呢,這下也一起被丁掉了。再算一算,石琳好像不止一子,只是這石文英在京,提到的多些,他其他的兒子也都要回來守制。康熙又調了檔案來一看,好么,連兒帶孫,出了五、六個缺。

  康熙又問胤礽的意見,胤礽道:“當守制。”

  康熙這回沒再挑剔,讓他回去了。看著一疊請求丁憂的折子排在那報喪的折子后面,一拍腦門兒,我這些日子都怎么了啊!

  跟自己兒子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多少肉麻的事情都做過了,不差道歉這一樁。胤礽又來“領訓”的時候,康熙就溫言反醒:“我這幾日心緒不佳,訓斥了你,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操之過急了,總想著能叫你事事做得合乎心意。”

  胤礽哭得慘兮兮的:“嚴父慈母,汗阿瑪對兒子要求嚴格,才是愛護之意。汗阿瑪,兒子體自皇父,自當同甘共苦。寧愿您有不快沖兒子發作,這才是親近之意。就像眼前,您想到什么就跟兒子說什么,兒子內心歡喜都來不及呢。只恨兒子駑鈍,不能令汗阿瑪滿意。”

  康熙也跟著抹眼淚:“你一向聰敏,無有不妥處。是我遷怒于你了,真是病糊涂了……”

  “汗阿瑪。”

  ……

  ……

  ……

  子控的特點就是:只要兒子在他面前賣萌,他就分不清東西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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