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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Ⅰ七 歸途(天師執位系列)》第5章
第五章

  張玄急匆匆趕回醫院,就看到到處都站滿警察,他一口氣奔到頂樓天台,卻被迎面撲來的強烈罡氣逼得一滯。

  那是聶行風的六合罡火氣息,哪怕曆經萬年,他也絕不會忘記。

  地上殷紅的鮮血映入眼底,張玄臉色陰沈下來,眸裏金色戾光一閃而過。

  「我家董事長呢?」揪過倒黴的小徒弟,他喝問。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就是不知道嘛,我們也在到處找。」魏正義哭喪著臉說。

  剛才他一接到報案,就馬上趕過來了,才發現墜樓死亡的居然是陳恺,天台上也有大片血迹。從陳恺身上的傷口來看,血不是他的,那就只有聶行風,因爲走廊上的監視器拍下了他追逐陳恺進安全樓梯的畫面,從血量來看,聶行風應該受傷很重,可詭異的是,他人消失了。

  到天台只有一條通道,醫院裏的人在發現有人墜樓後,第一時間就趕了上來,可是這裏除了滿地鮮血和沾了血迹的匕首手機外,找不到有其他人存在。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好好關在拘留室的凶犯輕易逃脫,還盜了警察配槍跑到醫院來行凶,結果卻莫名其妙地死掉了,重傷在身的人又奇異地人間蒸發……魏正義拍了下額頭,不知道這次的報告自己該怎麽寫才能蒙混過關。

  「聶睿庭怎麽樣?」「他倒沒事,可能是陳恺行凶時被董事長發現了,兩人跑到天台上,在搏鬥中董事長把陳恺推下了樓。放心吧,陳恺盜槍行凶在先,董事長只是正當防衛,最多是防衛過當,不會有事的。」「不是他。」張玄說了句讓魏正義更迷糊的話後轉身離開。

  剛才他到達時,正好看到陳恺的屍體被擡走,陳恺的手因緊握而造成的淤痕清晰可見,痕上沾有鮮血,他可以想像得出當時聶行風爲了拉住陳恺用了多大的氣力,在生命和仇恨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張玄臉上浮出冷笑,這一局帝蚩終究還是輸了,因爲他不了解聶行風,如果那麽容易被擊敗,那就不是戰神了。天台上的罡氣尚顯虛弱,但已經足夠了,這證明聶行風體內潛存的本能正在複蘇,可以跟帝蚩一較高下了,可是,他受了傷,會去哪裏?

  眼神掠過地面上的血迹,張玄心情一陣煩躁,剛才他的預感沒錯,只是沒想到場面會這麽慘烈。順著安全樓梯走下去,樓梯寂靜,最初是他一個人的腳步聲,漸漸的,暗夜中傳來接踵腳步,有個身影慢慢從黑暗中浮現出,緊跟著他。

  張玄沒回頭,只道:「你蠱惑陳恺來殺人的事沒跟我提過。」「想給你個驚喜嘛,看人類自相殘殺真的很有趣,一個小小的暗示,就可以引出他們心中所有仇恨。」張玄哼了一聲,「只可惜這套對聶行風不管用,他人呢?」「這一點我也很想知道,可是天台上到處都充斥著他的六合罡火氣息,我放出的陰魂也都消失了,無從蔔算。

  」帝蚩說完,斜眼看張玄,「你好像很緊張他?」「我只是不想他死在低賤的人類手中,可以殺死他的只有我!」「要殺死他不那麽簡單,我已經失手幾次了。」帝蚩說完,臉上又露出詭笑:「不過我也不急于一時,反正馬上就到他命星衰敗的時刻了,到時我取他靈力,你要他的命,大家各取所需。」張玄沒回應,帝蚩又道:「你跟他在一起這麽久,也算不出他去了哪裏?不如我再加劑猛藥,讓他嘗嘗走投無路的滋味好了。」「我不用算。」張玄笑了笑:「他會主動聯絡我的,早晚。」聶行風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廢棄的雜物倉庫裏,他坐起來,本能地用手搗住小腹,卻隨即發現沒有痛感傳來,低下頭,見腹部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傷口卻已痊愈。

  「恩公,您醒了?」一位白衣男子閃身走進,面容冷峻清絕,正是霍離的父親赤炎。

  想起曾經預見過火狐族地的那片慘狀,聶行風忙站起身,問:「你怎麽會在這裏?是不是族裏出了什麽事?」「前日有人用法術引天雷肆虐,幸得恩公出手相助,我擔心小狐有危險,把族人安置好後就立刻趕了過來。」赤炎在中途感應到聶行風的氣息,順氣息過去後,發現他昏倒在聖安醫院的天台上,怕有人傷害他,便迅速帶他離開,並在這間倉庫周圍做了結界,封住行蹤。

  「我出手相助?」聶行風疑惑地搖頭。他僅僅是預見而已,而且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怎麽救援?

  赤炎笑笑:「恩公神力無邊,也許不需身臨其境,只憑意念就能令天雷消散。」聶行風一頭霧水,更是不懂。

  到目前爲止,他最大的靈力也就是隨意穿越空間,用意念控制外界對他來說,難度好像高了些,不過仔細想想,當時好像是有一陣子的恍神,在恍神間自己做了什麽還真是記不起來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聶行風按按腹部,苦笑:「你別一口一個恩公叫了,我擔不起,你治好了我的傷,我還要謝謝你呢。」「恩公的傷不是我治好的。」赤炎搖頭否認:「您是遠古戰神,擁有不敗之身,雖然我不知道您怎麽會墮入輪回,投身凡人,但可以肯定,您還是擁有潛在的自愈能力,沒有創傷能擊倒您。」「等等,等等,什麽戰神,什麽不敗之身,你可以再說得淺顯一點兒嗎?」聶行風擺手打住赤炎的話,問。

  赤炎看著聶行風,半晌,說:「看來您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您本是集五帝神力孕育而成的神,名喚刑。」當年天地初開,萬物陰陽靈氣交錯,各種靈獸怪物橫空出世,肆虐人間,刑奉五帝之命維持人間律例,以風爲咒,以虎矩爲神器,斬殺無數作惡獸怪,人稱殺伐之神,亦尊稱戰神。

  狐族曾受凶獸所擾,後來凶獸被刑所斬,刑斬殺惡獸時的凜凜神威讓赤炎爲之傾倒,當時他還是只沒修成人形的小狐,卻記住了屬于刑的六合罡火氣息,所以那天天火蔓延族地,山原中閃過六合罡氣,他就知道是刑出現了。

  昨晚當在暈倒的聶行風身上感應到相同氣焰時,他才明白聶行風就是刑,也就是當年的殺伐之神。

  「我好像在聽《山海經》。」聶行風苦笑道。

  他承認自己剛從昏迷中醒來,腦筋反應是慢了些,無法真正解讀赤炎的語意。就算他身上的傷是自愈的,也不能因此就說他是什麽什麽神仙,這也太武斷了吧?

  「也許我只是被你說的那個叫刑的天神救了,所以身上才會沾有他的氣息,我只是個普通凡人而已。」「不,鬼影聽您行令,就已經很清楚地證明您就是殺伐之神。」「鬼影?」「就是您的式神顔開,他是集冤魂怨靈化生而成的靈,當年惡獸肆虐,以致屍橫遍野,餓鷹蔽日,無數枉死魂魄怨念深重,無法輪回,便形成死靈魂體,後來爲您收服,成了您的隨從。」這些其實是赤炎聽說而來的,不過當年刑斬殺巨獸時,鬼影會跟隨左右,赤炎見過他,所以之前當他看到顔開,立刻就認出他是鬼影,當時還奇怪鬼影怎麽會成了聶行風的式神,而且功力大減,不過顔開不喜言談,赤炎也就沒多問,現在在發現聶行風就是刑時,這才恍然大悟。

  「你說顔開以前更厲害?」「是,不過他是依附在您身上的靈體,如果您的法力被封印,他的靈力自然也會受影響,恩公,您不記得怎麽墮入輪回的了?」他是殺伐之神?擁有怨靈侍從,而且還墮入輪回?

  聶行風揉揉額頭,覺得自己一時間很難消化赤炎的話,不過……想想自己昏迷前看到大樓玻璃上反射的異景,還有在九嬰事件中,小白的前生禦白風的確曾叫過自己「刑」,似乎殺伐之神一說不是空穴來風;再想想顔開,他的氣質的確亦正亦邪,怨靈結成靈體的說法也說得通。

  「既然你認出了我,那你知不知道禦白風這個人?就是小離養的那只寵物黑貓的前生。」關系還真是有夠複雜,還好赤炎聽懂了,搖頭道:「上古時我還是只未能修成人形的小狐,機緣所得,才有幸見過恩公一面,其他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恩公莫要焦慮,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想起來的。」「想不想得起來都無所謂啦。」聶行風嘟囔道。

  比起前生今世的飄渺話題,他更關心的是目前的處境——弟弟還在昏迷中,他又在陳恺墜樓後無緣無故失蹤,想也知道情況不樂觀,而且出了這麽多事,爺爺肯定什麽都知道了,該怎麽跟他老人家解釋?

  「恩公的弟弟沒事,我去看過,他只是魂魄被攝,所以才導致昏迷不醒,只要取回魂魄,自會醒轉,不必太過擔憂,我已在恩公的家宅做了結界,妖靈無法擅入,恩公但請放心。」赤炎恭謹道。

  聶行風本來還在擔心爺爺的安危,沒想到赤炎已有部署,對他的細心很感激,忙道了謝,說:「你……可以別再叫我恩公嗎?換其他任何稱謂都好。」其實他更想拜托赤炎別用那麽崇敬的目光看他,不管他以往的經曆有多輝煌,現在的他只是個普通凡人,被有萬年道行的狐仙這麽崇拜,老實說,他還真不敢當。

  摸摸口袋,手機早丟了,還好錢包在,聶行風打算出去給爺爺打電話,卻被赤炎攔住了,握住他的手,稍停了一會兒才松開,道:「現在可以了。」聶行風沒追問赤炎這麽做的用意,匆匆出了倉庫,發現這裏是郊外,午後暖陽高照,道路寂靜,沒有多少行人。他走進附近一個公用電話亭,撥通家裏的電話,誰知剛接通,就聽聶翼的聲音說:「打錯電話了!」沒等聶行風說話,電話已經挂斷了,他愣了一下,轉頭看隱身在電話亭外的赤炎,卻驚訝地發現映在玻璃上的投影不是自己,雖然影像模糊,但很明顯是個老者的模樣。

  他忙推開電話亭的門,明白他的心思,赤炎說:「您……正在被通緝中,所以剛才我用法術改變了您的容貌。

  」「我被通緝?」繼自己是戰神這一話題後,聶行風再次被雷到了,忙問:「是不是警方懷疑陳恺是我殺的?」就算陳恺真是他殺的,以當時的情況來看,他也是正當防衛,不會鬧到被通緝這麽嚴重吧?

  「除了陳恺,他的父母昨晚也在別墅被殺,監視器拍下了您出入過的影像,是在您失蹤之後,警方懷疑您泄憤殺人,所以……」陳議員夫婦死了?

  聶行風皺起眉,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一個個離奇的預感、睿庭的意外車禍、還有陳恺的墜樓、最後再把他陷入謀殺者困境,似乎有人從一開始就擺好了棋局,羅網布下,引他一步一步陷入。

  剛才爺爺連問都不問就立刻挂掉,看來聶宅已被警察監控了,聶行風想了想,又返回電話亭,把電話撥給了林純磬,那個骨灰級天師道長。

  「磬叔,是我。」聽出是聶行風的聲音,林純磬忙問:「你出了什麽事?怎麽搞得被通緝?」聶行風苦笑一聲,其實到目前爲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有點兒小麻煩,希望你能幫我。」「你說。」「請你去我家陪我爺爺幾天,跟他說睿風很好,讓他別擔心,一切費用我爺爺會付給你。」聶行風幼年名叫聶睿風,爺爺聽了林純磬的話,就會明白他沒事,有林純磬在聶宅守護,他也比較放心。

  「好。」林純磬回應得很痛快,「錢就別提了,不是每個人都像張玄那麽貪財的。」聶行風笑了,「說到張玄,還要麻煩你轉告他,今晚七點我會在那家叫『心』的酒吧等他。」他猜張玄應該也被人監聽了,便讓林純磬順便轉達。

  挂了電話,聶行風問赤炎,「小離是不是也出事了?

  」家裏電話一直都是霍離接聽,剛才卻是爺爺,所以聶行風很不情願地做出這個猜想。

  「我不知道,我感應不到他的氣息。」聶行風昏迷時,赤炎曾數次用意念聯絡霍離,可惜都失敗了,他知道兒子沒有那麽深的功力隱藏行蹤,唯一的可能就是遇到了危險。

  身邊人一個接一個的失蹤,也許最終目標是自己,聶行風沿著道路茫然向前走,忽然想起陳恺死亡前的絕望目光,便問:「你說,惡靈精怪即使不附身,也能控制人的思維行動嗎?」如果是惡靈附身陳恺,他體質極陰,應該可以感覺出來,可陳恺一直都表現得很正常,而且先入爲主的思維和憤怒讓他失去了冷靜的判斷力,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把陳恺定位于惡人,直到聽了陳恺墜樓前說的那句話,他才恍然醒悟,也許陳恺所做的一切並非完全是他的本意。

  「能。」想了想,赤炎說:「不過不是控制,而是誘惑,就像人類的催眠,但比催眠更恐怖,當人性中最醜惡一面被激發出來,潛藏在他心中的感情譬如仇恨憎惡,甚至殺念,都會成百倍的增加,墮入魔道,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魔,人心中的魔障。」當心魔生成後,就可以完全支配那個人的感情,甚至在認爲他失去價值後,脫離他的軀體,殺了他。

  聶行風打了個寒顫,他也曾經認爲陳恺該死,那份仇恨說不定也是心魔作怪,如果自己當時被它控制住,可能也會變得跟陳恺一樣。

  「是誰有這麽大的能力?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擔心小狐。」赤炎猶豫了一下,說:「不敢對聶公有所隱瞞,我們火狐生來都具有各種神力,小狐的神力就是守護神,他本身沒有太大本事,卻可以給周圍的人帶來神力昌運,有他在身邊,法力修行會事半功倍,時間越久,效果越顯著,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聶行風舉了個張玄最喜歡的例子,「你是說——小離就像個零,本身沒什麽價值,但如果放在數字後面,就會變成天文金額,零越多,金額越大。」「的確如此。」這比喻實在太貼切,赤炎忍不住笑了。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小離有這種神力,爲什麽你們還把他的魂靈供奉給了北帝陰君?」「火狐出生後,族中長老會測試他的神力,然後著重栽培,可是沒人能測出小狐的神力,我們以爲他只是只普通的狐狸,所以放棄了他。」說到這裏,赤炎臉上露出愧疚之色,沒有靈力的狐也沒有生存的價值,爲了一族興榮,便被當作祭品供奉出去,身爲一族之長,他無法徇私,雖然不舍,卻還是狠心放棄了兒子的生命。

  「可是後來你發現了小離的異稟,知道他可以爲家族帶來興旺,所以才不惜任何代價想找到解除和北帝陰君契約的方法對嗎?」聶行風對赤炎的做法不敢苟同,沒有神力,不代表他沒有生存的資格,如果小狐狸知道自己是這樣被族人抛棄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很傷心,不過想到自己雖然幫赤炎跟陰君解除了契約,可是最後霍離還是被張玄誤打誤撞硬要去當式神,似乎冥冥中早有定數,小神棍要是知道自己平白撿了這麽個大便宜,只怕睡覺都能笑出聲來。

  赤炎眼裏掠過傷痛,聶行風猜想他把兒子的魂靈供奉出去,心裏也不好受,而且他把這麽重大的秘密告訴自己,足見對自己的信任,便問:「你是怕有人觊觎小離的神力,會對他不利?」赤炎憂心忡忡地點點頭,又屈指掐算,還是沒有頭緒,聶行風說:「我聽小白說,冬至前陰氣很重,如果小離正好在陰氣盛的地方,是不是就很難掐算出來?」赤炎關心則亂,被這麽一提醒,恍然大悟,喜道:「聶公言之有理,反正現在也沒線索,我們不如去陰氣重地找找看。」「陰氣重地?你指——」「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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