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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Ⅱ七 雙劫(天師執位系列)》第8章
第八章

 窗外好像在下雨,淅淅瀝瀝的小雨,在這個季節顯得很稀奇,窗簾拉著,臥室的光線很暗,不過挂鍾的指針顯示時間已經不早了。

 張玄揉揉頭,想不起昨晚自己是怎麽被招財貓抱回臥室的,但那種相濡以沫的歡情他很喜歡,聶行風是個好情人,他永遠都能照顧到自己的情緒,張玄懊惱地揪了下頭發,感覺長此以往的話,自己曾立下的攻克誓言將遙遙無期。

 董事長你太溫柔啦,這樣很沒原則性的耶!

 他在心裏呐喊著,爬起來,搖搖晃晃下樓去。

 餐廳裏有飯香,聶行風正在客廳整裝,他已經穿戴整齊,似乎即將出門。

 「早上魏正義來電話,說去聯絡了酒會舉辦者,不過可惜前段時間他們電腦遭遇病毒,導致全部重灌,那份名單也在消失的檔案中,所以這條線索暫時斷了,他今天會去別墅群和村裏再問問看看。」見張玄下樓,聶行風把早上接到電話內容報備給他。

 張玄剛起來,整個腦袋還處于半當機狀態,好半天才讀解了聶行風話的意思,忙問:「病毒是碰巧還是人爲?」

 「很難說,不過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對魏正義來說很糟糕。」

 聶行風打好領帶,把外套穿好,張玄看看時間,忙問:「要上班?還不到點啊。」

 「公司裏出了點事,我得馬上過去准備參加董事會。」聶行風走過去,吻了下張玄的額頭,算是給他的早安吻,「你從今天起就開始放假,好好在家休息。」

 「董事長等等我,我也去。」

 早安吻成功地將張玄的神智從混沌中喚醒了,見聶行風要離開,他心叫道,聶行風停下腳步,轉頭看他,很奇怪他怎麽突然上來興趣陪自己去上班。

 張玄以飛快速度跑去洗手間洗漱,很快又跑出來,隨手拿起一塊面包塞進嘴裏,並快速換好外衣,聶行風看著他匆忙的樣子,覺得很好笑,走到沙發上坐下,說:「慢慢吃,我不趕時間。」

 「那你坐一會兒,我馬上好。」

 張玄換好外衣,那塊面包也完全下肚了,不過既然董事長不趕時間,他又盛了碗粥,坐下,把聶行風給他准備好的早點以最快速度吃完,又匆忙整理了一下,拿起公文包,說:「走吧。」

 「其實你在家休息也不錯。」聶行風明白張玄的心思,勸道。

 張玄的回應是拉著他的胳膊往外走,「待在家裏多沒意思,既然案子歸徒弟管,我還是專心管你的事就好,別擔心,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聶行風警覺地看他,直覺感到昨晚自己跟喬的對話小神棍聽到了。

 「你到底聽到了多少?」

 「不多,不過剛好是我想知道的那部分。」

 所以在這種風雨欲來的情勢下,他不跟董事長一起並肩作戰,更待何時?裴家的案子別說還沒錢賺,就算有錢,也無法 跟聶行風相提並論,在他心中,董事長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跟他無關。

 來到聶氏公司,張玄隨聶行風一起進去,他平時閑著的時候偶爾也會來這裏串串場,但今天走進去,感到明顯不同,有種壓抑的氣氛在空間蔓延,公司大樓一層的大型屏幕上有金融股市的顯示圖,張玄不懂股市,但看著那些圖標呈紅線不斷下滑趨勢,就知道情況不樂觀,轉頭看聶行風,他一臉平靜,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

 「很糟糕是吧?」否則也不會召開臨時董事會議。

 「不是很好。」聶行風微笑著坦然相告:「不過現在每家都不好過,所以彼此彼此。」

 兩人乘專屬電梯往上走,四面明亮的電梯壁上映出他們的修長身影,聶行風看看身旁的張玄,他們在公司初遇時,也是一起乘電梯,他很可愛地纏著自己不斷宣傳神道,還拉著他一起吃宵夜,找機會賴到他家不走,而他當時明明就對神道深惡痛絕,卻總是遷就張玄的放肆,現在仔細想想,其實他沒有一次真正拒絕過張玄,甚至處處給他方便,盡管表面上總是表現得那麽不近人情,那,其實是喜歡吧?

 「張玄,你不感覺這裏很熟悉嗎?」聶行風頗有感觸地問。

 「當然熟悉啦,我經常來找你啊。」張玄莫名其妙的看他。

 聶行風苦笑:「不是那種熟悉。」

 「那是哪種?讓董事長你笑得這麽暧昧?」張玄歪歪頭:「我不記得我們有在電梯裏玩過啊,那麽刺激的事,不可能記不住的。」

 一口血差點噴出來,聶行風聰明地閉上了嘴。

 說那麽多幹什麽?那段雖然天天爭吵,但回想起來卻讓人會心一笑的往事有他一個人記住就足夠了,握握張玄的手,聶行風微笑說:「放心,今後我會創造更多的回憶,來彌補那段遺憾。」

 「董事長你真的沒事嗎?」張玄很憂慮的看他,「說話顛三倒四的,也許你也該看看精神科?」

 在聶行風吐血之前,叮的一聲,電梯適時地到達了頂層。

 聶行風按住開門鍵,很紳士地向張玄做了個請的手勢,被招財貓伺候的感覺真美好,張玄洋洋得意地走出電梯,向右拐,往會議室那邊走去。

 聶行風微笑著出了電梯,跟在張玄身後,但隨即腳步微微一滯,覺察到有種怪異的違和感,他下意識地擡頭看看電梯上方的樓層號,張玄從來沒到過這一層,他怎麽知道會議室的位置?

 「怎麽了?」張玄轉過身。

 「沒什麽。」

 聶行風急忙跟上,甩甩頭,把那絲剛升起的違和感抛去了腦後。

 董事會會議室裏已經坐了不少人,見聶行風出現,大家都起身跟他打招呼,張玄跟聶行風的關系公司的人都知道,所以對他的出現沒人感到意外,或許在這動蕩之際,他如果不出現,那才奇怪呢。

 聶行風跟大家寒喧完畢,對李婷說:「差不多都到齊了,准備一下可以開始了。」

 李婷點點頭,將做好的資料放到聶行風面前,又接通對面大型熒幕電源,這時旁邊一位董事小心翼翼問:「還有幾位老總沒來,是不是再等等?」

 「沒通知到嗎?」聶行風問。

 「通知到了,但一直沒得到回複。」

 這種時候,身爲大股東,沒理由對公司未來發展完全不在意,聶行風皺了下眉,示意李婷再等等,但很快另一位董事起身說:「不用再等了,那幾位應該不會再來了。」

 聶行風沒發問,只是看著他,被盯得發慌,董事眼神不自然地避到了一邊,小聲說:「我昨晚得到消息,陳董心髒病發作,李董出了車禍,還有兩位,據說有事臨時出國了,股份轉給了他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會議室裏立刻傳來竊竊私語聲,張玄火了,大聲質問:「這麽大的事,你怎麽現在才說?」

 按道理身爲外來人士,不管跟董事長有什麽交情,都沒資格在董事會會議上發言,不過懾于張玄的威嚴,那位董事沒敢答話,低著頭不知在咕哝什麽,張玄還要再吼,聶行風沖他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短時間內四位董事出事,居然沒人跟他說,根本就是大家串通好了,這些暗地裏的龌龊聶行風懶得說,鬼怪事件接觸久了,他反倒覺得有時候人比鬼更可怕,尤其是牽扯到自身利益時。

 總裁被撤了,無非是再換個新的,只要公司沒事,董事會依舊是董事會,對這一點,他其實看得很清,反倒覺得這樣也不錯,畢竟他不希望因爲私人恩怨而牽扯上公司無辜職員,至于他自己,身分財富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交頭接耳還沒停止,外面就傳來腳步聲,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位穿黑西裝的男人緩步走進來,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人,見是敖劍,張玄愣住了,看著他走近聶行風,向他微笑伸過手來,說:「行風,我們又見面了。」

 聶行風起身,跟敖劍握手回禮,張玄卻沒站起來,對于討厭的人,他禮貌一向不多,「那個白……敖先生你好像來錯了地方,這裏是聶氏財團的董事會會議室,不是會客室。」

 其實張玄更想叫「白目」那個很順口的名字,不過爲了不讓聶行風難做,才違心地稱呼敖劍先生,至于敖劍身後的幾個人,洛陽、尼爾也就罷了,另外一個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居然也來了,看著李享嘴角勾著笑,一臉欠打的表情,張玄真想一腳踹他進地獄,如果現況允許的話。

 李享恢複了他以往的囂張模樣,不過發色沒變回來,依舊是那種灰蓬蓬的顔色,一身筆挺暗紅西裝,銀灰領帶,下颔微昂,嘴角勾起微笑,陰狠而張揚。

 這個人的品味一如既往的差勁。

 這個念頭轉完,張玄才想起更重要的事,禍害遺萬年那句話果然沒說錯,李享果然沒死。

 他轉頭看敖劍,不用說,一定這家夥救了李享,李享的身體早已經千瘡百孔,又被犀刃所傷,本來就是死得不能再死, 卻偏偏碰到了敖劍,張玄知道,如果是敖劍,他絕對有能力救李享。

 張玄冷冷看著敖劍,以往他們雖然也不算是朋友,但畢竟沒撕破臉,但這一次,既然他救了李享,那就絕對是他們的敵人,死敵!

 「我沒走錯地方,作爲擁有聶氏財團百分之三十股份的董事之一,我有參加董事會的權利。」

 和聶行風雙手相握,看著他,敖劍微笑說。

 「百分之三十?」張玄很驚異,他知道今天公司突然召開董事會非同尋常,所以才堅持跟聶行風一起,但絕沒想到有這麽戲劇化。

 聶行風卻似乎早已料到,面色不改,眼眸瞥了瞥剛才爆料的董事,對方很沒底氣地把眼神避開了。

 「敖先生剛剛收購了貴公司四位董事的股份,這是相關文件,聶先生需要過目嗎?」尼爾將文件從公文包裏拿出來,遞到聶行風面前。

 果然是有備而來,聶行風不動聲色地看看那些文件,下方各董事的簽名很清楚,那不可能是僞造的,更何況,以敖劍的能力,即便作假,也可以做得天衣無縫,比如施法讓人出事,讓所有事情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所以聶行風現在擔心那幾位老人的安危大于敖劍的勢力入侵。

 似乎看出了聶行風心中的疑慮,敖劍笑笑:「聶先生,我沒有你想得那麽卑鄙,他們出事與我無關。」

 也許與他無關,但絕對跟李享有關,看著李享囂張的臉孔,聶行風冷笑,那些惡事不需敖劍動手,因爲有人會爲他背下來,不過,作爲修道者,李享是否知道世人做的任何事,都早晚會報應到他自己身上?又或者,早已入魔的人,根本就不怕有報應?

 「那麽,現在我是否可以參加會議了?」見聶行風看完文件,敖劍問。

 聶行風坐了個請的手勢,敖劍坐下,環視四周,微笑說:「你看,上次沒從你手裏拿到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一樣還是可以坐在這裏的,作爲董事會最大的股東,不知道我有沒有取代總裁這個位置的權利?」

 「百分之三十就是最大股東?你當別人都是死的啊!」敖劍的囂張氣焰徹底激怒了張玄,沖他冷笑。

 敖劍毫不在意,對聶行風說:「相對于在座的各位,我想我該是最多的,是不是,聶先生?」

 他直接稱呼聶先生,在間接說明他們已不再是朋友關系,公司股東大會裏只有金錢利益,沒有朋友。

 聶行風手頭上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對于一個財團總裁來說,他的股份的確很少,他一直很奇怪,自從記憶複蘇後,才想起他以前曾把百分之十的股份轉給了張玄,後來他受傷失憶,那部分股份又轉到了爺爺手裏,他知道敖劍這段時間一直對聶氏集團做小動作,但沒想到他可以一下子收購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不是個小數目,以自己目前的實力,的確無法將他驅逐出公司。

 「看來局勢很緊張啊。」敖劍看著對面熒幕上的金融市場動態,若有所指。

 「金融市場就是這樣的,習慣就好。」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很難賺到錢。」

 有人暗中操盤股市,讓期指大跳水,等待恐慌性的股票沽出,現在整個金融市場都一團糟,在這種情況下,能維持不賠的局面已經很難得了,還想賺錢?聶行風冷笑,這位義大利公爵好像對金融業完全不在行,看來戲演得再真,也有露馬腳的時候,或者說,現在敖劍已經不在意是否被自己看出破綻,只要找藉口把自己趕出董事會就行。

 聶行風可不會給敖劍這個機會,微微一笑,正要反駁他,忽聽腳步聲傳來,又有人走進會議大廳,待看到爲首的是爺爺時,聶行風一愣,不自禁地站起身來。

 自從自己接手公司後,爺爺已經很久沒有在公司露面了,老人今天突然出現,看來是聽到了風聲,再看到隨爺爺一起進來的還有聶睿庭和顔開時,聶行風更吃驚,弟弟不是去埃及了嗎?怎麽會突然回來?看他的樣子,似乎不是剛趕回來,而是早有准備。

 三人進來後,很快又有位黑衣男子隨即跟進來,居然是喬,聶行風徹底無語了,臉色沈下,心想這家夥,黑道不夠他折騰嗎?還跑到自己公司來湊熱鬧。

 喬一進來,迎面就跟李享看個正著,他知道李享現在成了敖劍手下,也知道今天這種場合,李享一定會出現,但真正相對時,那些不愉快的陰影還是無法控制地一齊湧上心頭,心底五味雜陳,說不上是仇恨、憤怒還是本能的懼怕,他只是單純不想跟這個人同處一個地方,要嘛馬上轉身離開,要嘛立刻殺了他!

 然而,此刻的情勢不容許喬做出任何選擇,他必須留下,要戰勝這個人,首先就必須戰勝自己。

 其他董事也沒想到聶翼會出現,金融風波大大小小幾年一個輪回,也從沒見這位老人出面,顯然今天的董事會非同小可,見老人一把年紀,依舊矍爍健朗,完全不顯老態,不怒自威的氣勢隨著他走近傳達給大家,懾于他的威嚴,衆人紛紛起身問好,心裏各自思索接下來的應對之詞。

 聶行風急忙將座位讓給爺爺,聶翼卻在側旁的椅上坐下,向聶睿庭揚揚手,示意他坐到正中,這舉動讓衆人又是一陣錯愕,作爲一家公司的最高決斷者,這個行爲意味著什麽,不言自明。

 聶睿庭坐下後,喬另外自行找了個地方坐下,聶行風坐到聶睿庭身旁,張玄本來想發言,瞅瞅聶行風,見他神色平靜,只好閉了嘴,站在了他身後。

 聶翼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寒喧了幾句後說:「有關公司最近發生的一些問題,我已經都知道了,身爲公司總裁,聶行風先生在許多地方都處理得十分不當,導致公司虧損嚴重,我考慮再三,認爲他不適合再繼續擔任總裁之職,所以准備讓聶睿庭先生接任他的職務。」

 什麽什麽?這是怎麽回事?一家跨國公司的總裁耶,怎麽說解雇就解雇?人家審案判決還會給犯人申訴的機會呢,爺爺你這樣做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聽了聶翼的話,張玄急得差點跳起來,公司好像還沒到虧損的地步吧?而且這又不是招財貓的錯,整個金融市場現在都是這種趨勢,憑什麽怪到他家招財貓身上?張玄氣得牙根直咬,真想立刻跳出來申辯,不過不知道聶行風現在的想法,所以只能氣鼓鼓地站在他身後,陪他一起死撐。

 張玄對聶翼很尊敬,不敢腹誹他,只能在心裏不斷罵那個煽風點火的敖劍,罵了一頓,再回過神,聶翼的話已經說完了,聶睿庭站起身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冠冕堂皇的說:「我還年輕,在許多地方經驗不足,今後希望大家多多協助。」

 聶睿庭說完,把手伸向坐在近處的敖劍,身爲最大的股東,敖劍的話分量頗重,所以聶睿庭這個舉動是表示跟他平起平坐,敖劍當然明白,探身跟聶睿庭握了手,微笑說:「聶老先生處理事情果然雷厲風行,不輸年輕人,身爲公司董事,我當然會鼎力相助,希望公司渡過難關,只是不知道其他董事的意見如何?今天好像有不少人沒到場啊。」

 敖劍銀眸掃過會議廳,從人數及股份分量來推算至少有近十人沒有來,因爲都是小股,他最初強買股份時並沒在意,現在才發現這些小股如果湊在一起,也不是個小數目,他心裏一動,有種失策的感覺。

 「都是公司的老臣,因爲歲數太大,行走不便,比較少來。」聶翼代替聶睿庭解釋:「別說敖先生,即便是這裏的董事們,稍微年輕一些的,也都不認識他們,上了歲數的人是比較任性的,我也拿他們沒辦法,就像群幽靈股東,只喜歡分紅利,至于意見決斷,不到公司生死存亡關頭,他們不會露面。」

 也就是說,如果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出現,所謂幽靈股東,也許是A,也許是B,也許根本就是眼前這位笑得深不可測的老人家,敖劍算了一下,他擁有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三十,聶行風只有百分之十,聶翼和聶睿庭據他了解,分別是百分之二和百分之五,加起來跟他差不多,雖然他可以繼續收購其他董事的股份,或拉攏他們,但聶翼同樣也可以,這樣的較量對他來說意義不大,更何況,他的目標不是聶氏公司,而是聶行風。

 人類,比他想像的還要狡猾啊,敖劍默歎。

 接下來是有關新任總裁就任的相關事宜,以及公司接下來的經營規劃,主持會議的是聶睿庭,顯然,聶睿庭在出席這個會議前有經過訓練,所以發言簡練而中肯,聶翼一直沒說話,只是默默旁聽,聶行風表情很淡,眼簾垂著,臉上看不到一絲漣漪,所有董事在對新總裁唯唯諾諾時,不免在心中暗想他也許已經是棄卒。

 皇家無父子,其實一個大的國際財團就是皇室的縮影,在局勢動蕩時,坐在後面的太上皇爲了安撫大家的情緒,玩這種棄車保帥的招式已經不稀奇了,聶翼縱橫商界幾十年,做事一向幹練狠辣,鐵血無情,在整家公司和長孫之間,他毫無疑問會選擇前者。

 所以即便聶睿庭的話語中有不妥善的地方,也沒人會沒眼色地提出來,局勢暫時這樣也不錯,反正太上皇已經出面了,公司不可能有太多變化,因爲聶翼這個人本身,就可以成就一段傳奇。

 會議並沒有開很長,簡捷明了,符合聶翼的風格,最後聶睿庭做了簡單結束語,聶翼便起身離開,喬急忙跟上去,這位老人在商界可是赫赫有名,卻一直無緣結識,他今後想在正當生意上有所發揮,跟著老人學習是最好的鍛煉。

 「別跟著我,你的舞台在後面。」來到走廊上,周圍沒人,聶翼對喬淡淡說:「如果你連面對仇人的自信都沒有,那你永遠都不可能贏得了他。」

 喬一怔,腳步停住了,看著聶翼離開,隨即身後不斷有人走出來,是剛散會的董事們,手臂被掐住,將他摔到一邊,他轉過頭,便看到一臉陰森的張玄。

 他還真是兩邊不討好啊,喬很無奈,苦笑:「我剛才是碰巧跟爺爺在樓下碰上的,就一起上來了,沒想瞞你的。」

 「你收購聶氏股份也是碰巧嗎?」

 「只有百分之五,也是爲了幫你們啊。」

 張玄冷笑看喬,他才不會信喬有這麽好心,別以爲他不知道他打得什麽主意,幫忙只不過是順道而已。

 「你們兄弟想怎麽玩是你們的事,別拿我家董事長的公司當棋子,如果聶氏爲此受到損失,我不會饒了你!」

 張玄的表情難得的狠戾,聲音很低,但每個字都足以重重敲在喬的心上,他收起了微笑,老實說,面對這樣的張玄,他是有些膽怯的,他甯可對張玄玩手段,也絕不敢去碰聶行風,他知道那個人是張玄的底線。

 聶行風匆匆走出來,看著不遠處爺爺的背影,腳步微微躊躇,李婷忙對他輕聲說:「董事長,聶老先生請你去辦公室。」

 對于聶行風,李婷一直是很尊敬的,即便知道他已經被撤職,仍然這樣稱呼他,李享隨敖劍等人出來,聽到這個稱呼,哧地一聲笑:「他已經不是董事長了,稱呼得改一下。」

 剛才的會議聽得張玄火冒三丈,正不知道往哪發,現在正好找到了缺口,要不是顧及聶行風身分,拳頭早揮過去了,他沖著敖劍冷笑道:「管好你的狗!」

 敖劍笑了笑,忽然一甩手,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聽響聲傳來,李享捂著臉踉跄到一邊,敖劍接過尼爾遞來的手絹,拭了拭扔開了,淡淡說:「沒訓練好,讓你見笑了,不過雖然我的狗喜歡亂吠,但實際上他並沒有說錯。」

 張玄很想也給敖劍臉上來上那麽一下。

 聶行風阻止了張玄的沖動,看到那對碧藍眼眸裏閃爍著憎惡怒焰,毫不掩飾主人此刻憤怒的心情,他歎了口氣,不管是張玄還是玄冥,都是灑脫離率直的個性,這樣的他是不適合這種詭谲冷漠的商界的。

 「你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聶行風柔聲勸道,溫柔是此刻唯一能安撫他的武器。

 果然,張玄碧瞳裏的戾氣消減了很多,悶悶說:「我陪你去,問問爺爺,他爲什麽要這樣對待你?」

 「爺爺只見我一個人,這個時候,別惹他老人家生氣。」

 聶行風拍拍張玄的肩膀,作爲一種寬解式的安撫,聽他這麽說,張玄也不想真惹老爺子不高興,于是點點頭,看著他隨李婷離開,心裏有氣沒處發,又狠瞪了喬一眼。

 「董事會開完了,你還杵在這幹什麽?」

 喬覺得自己很無辜,不過張玄心情正差,他不會笨到這個時候還跟他鬥氣,于是轉身避開,但好不容易來一次,又不甘心就這麽走掉,所以在離開張玄視線後,轉身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先在這避避風頭,趁師父不注意時他再去跟其他董事聊聊,他對敖劍拼命進聶氏很好奇,所以才有收購聶氏股份的舉動,從小到大他跟這位堂兄爭慣了,只要是敖劍感興趣的事他都一定會摻和一下,時至今日,已經成了習慣,當然,他這樣做的一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李享。

 喬在洗手台洗了手,正整理著發型,忽然手一顫,有種很不愉快的氣息傳達給他,喬繃起臉,果然看到洗手間的門被推開,李享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仇人,喬對自己此刻的冷靜感到驚訝,他的忍耐力比想像的要強,至少沒像上次那樣,見到李享,馬上就拔槍相對。

 「如果你連面對仇人的自信都沒有,那你永遠都不可能贏得了他。」

 喬覺得那位老人說得非常對,他現在需要的不是立刻殺了仇人,而是擁有可以面對他的自信,以自己目前的功力,他還不是李享的對手,尤其李享現在還是敖劍罩著,哪怕僅是一條狗,如果動他,也是要看看主人的。

 李享似乎也看出了喬的顧慮,一點都沒擔心他會突然下殺手,笑吟吟走近,和他並肩站在鏡子前整理衣著,說:「少爺,我們總是很有緣見到彼此。」

 「你不會再有太多機會了。」喬冷冷回複。

 「未必啊,我現在在你堂兄手下做事,今後我們應該會經常見面的,我很期待與你再次共度春宵。」

 臉上的巴掌印完全沒讓李享感到沮喪,從鏡子裏看喬,一臉的暧昧。

 胸腔猛地鼓動起來,憤怒和屈辱讓喬緊攥住手掌,怕自己真會忍不住動手,他轉身離開,卻在擦肩而過時被李享一把揪住胳膊,湊近了嗅嗅,淫笑道:「你的味道越來越好了,最近沒少勾搭別人吧?」

 不知爲什麽,喬眼前突然劃過魏正義的身影,迅速想想自己跟他在公共場合是否走得近到讓人懷疑的程度,不管是心機還是身手,魏正義都不是這個變態的對手。

 這個念頭想完,他才注意到自己還被這個混蛋揪住,喬怔了怔了,忽然笑了,原來他已經不把這個人看得那麽重了,至少在感覺到危險時,憎恨厭惡的感情沒有魏正義出現得快。

 喬和李享四目相對,突然一揮手,钗明侯突然射出,向李享劈來,李享顯然沒想到那柄陰界寶器到了喬的手上,急忙倉促避開,雖然躲得有點狼狽,卻沒受傷,喬很不甘心,但知道第一招沒得手,就證明自己再沒機會,于是放棄了繼續攻擊,冷冷道:「看清自己的身分,你現在不過是別人養的一條狗罷了。」

 李享臉色變了,能屈能伸不代表他就真不在意面子問題,當年他修行道術,仗著有幾分天資,一向目中無人。

 可是自從跟隨敖劍,他就一直把自己當狗來使喚,有時候李享真想殺了他,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敖劍的對手,爲了活命,只能忍氣吞聲,剛才敖劍根本沒給他留面子,現在又被喬揭了瘡疤,李享心裏殺機猛地竄起來,真想動手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別以爲你能得意多久,你那點法術還不夠給人提鞋的。」李享冷笑:「到處搜刮那點股份,無非是想討好你的聶,可惜人家正眼都不看你,張玄也不會教你什麽魔法術的,死了那條心吧,你不可能鬥得過敖劍!」

 看著李享變臉,喬突然發現這個人也不是毫無破綻的,他的惡言反擊恰恰揭露了內裏掩藏的自卑感,如果他知道自己進聶氏是爲了殺他的話,不知會做何感想?

 「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喬冷笑反擊:「你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你對那個冰山美人有心思,可惜人家根本看不上你這條狗!」

 說完,喬轉身揚長而去,關于李享對洛陽的心思他也是通過各方面情報得出的結論,真相怎樣他其實不完全知道,不過現在只要能打擊到李享,什麽話他都不介意說,可是好巧不巧,這個話題成功打擊到了李享。

 被噎住,李享氣得呸了一聲,喬的囂張加上洛陽的不假辭色,讓他的怒氣瞬間飙到頂峰,眼眸陰險地眯起,突然飛起一腳,踹在了旁邊的垃圾桶上。

 等他慢慢鞏固好實力,第一件事就是得到那個自以爲是的冰山醫生,還有喬,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他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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