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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Ⅱ七 雙劫(天師執位系列)》第11章
第十一章

 醫生們很快就趕了過來,黃院長給他們簡單做了介紹,大家都戴有胸牌,名字也很好記,依次爲趙錢孫,聶行風正想著接下來是否還有位李醫生時,趙醫生告訴黃院長李醫生去查看情況了,過一會兒會過來。

 「他們都是本院的主治醫師,都有豐富的治療經驗,張先生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咨詢他們,我去看一下情況,盡快帶你弟弟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吧,這裏環境不錯,我想順便看看。」

 「我先去把問題處理一下,回頭帶你慢慢參觀。」黃院長說完,不等聶行風回答,便匆匆離開了。

 趙醫生給聶行風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他坐下慢等,其他兩名醫生也都坐下來,彼此自我介紹後,當聽說聶行風是帶弟弟來就醫的,孫醫生問:「很嚴重嗎?」

 「有一點暴躁傾向。」

 聶行風說完,就看到三位醫生的眼神都落在自己的臉頰上,那一拳頭造成的後果證明病人不單單是暴躁而已。

 「太嚴重的話,我們醫院不會接收的。」趙醫生說。

 聶行風隨口問了他們一些精神病患者的病情症狀後,便把問題轉到了醫院上,從大家的回答中他聽出趙醫生在醫院的時間最長,不過他不是很喜歡說話,大多是錢醫生和孫醫生在回答。

 聶行風身上的沈穩氣息給他們的印象很好,看出這位男子出身不凡,他們的應對也很有禮貌,但是點到即止,得體而矜持,看來是遵循醫院准則,一些問題不可以隨便向外人透露。

 不過聶行風在商界混太久了,怎麽跟人打交道,怎麽從他嘴裏套話對聶行風來說簡直是駕輕就熟,輕描淡寫地聊了些不主要的話題後,問:「療養院這麽大,只有四位主治醫生的話,在應付急症時會不會很辛苦?」

 「本來還有位薛醫生的,不過剛辭職了。」

 孫醫生的話尾音結束得很快,似乎剛說完就被人打斷了,聶行風直覺感到是有人踢了他,阻止他往下說,錢醫生的座位離他稍遠,踢他的話動作太大,自己會看出來,所以動手腳的該是趙醫生,看來這位資曆最深的醫生知道得不少啊。

 「其實這裏是療養院,不會有太多突發事件,再說,實習醫生和看護也很多,即使有事,他們也可以獨當一面的。」錢醫生解釋完,又半開玩笑說:「說起來,這裏比普通醫院輕松多了,絕對不會有過勞死這種事。」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把弟弟放在這裏了,今後還請你們多多關照。」

 「事情還沒確定呢,是否符合入院要求,最終還是要等院長確認。」趙醫生淡淡說。

 聶行風看到在聽了他的話後,孫醫生很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他故意說:「我只有這一個弟弟,還請你們通融一下,錢的方面不是問題。」

 「這些話你跟我們說沒什麽用啦,想入院,至少得經過李醫生同意才行。」孫醫生終于還是沒忍住,說道。

 「李醫生?爲什麽?」

 被聶行風眼神掃過,趙醫生很不情願地說:「李醫生曾在國外專門進修過心理學研究,對心理病患者的治療有獨到見解,院長很器重他,如果他同意患者入院,院長是不會說什麽的。」

不會這麽簡單吧?

 在跟三位醫生對話中聶行風發現,這位年紀最大的趙醫生說話最有水分,是個老滑頭,他們又聊了幾句,聶行風見再問不出什麽,便站起來,說:「我弟弟去了這麽久都沒回來,我有些擔心,想去找找他,可以嗎?」

 趙醫生立刻也跟著站了起來,看樣子似乎不太希望他出去,但一時間又找不到理由回絕,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孫醫生突然看向旁邊的監控螢幕,一臉驚訝。

 聶行風轉頭看去,就見一個身穿亞麻色休閑服的少年慌慌張張從走廊一邊飛快跑過來,邊跑邊叫,因爲慌亂,還絆了幾跤,孫醫生見狀立刻跑了出去,緊接著是錢醫生,趙醫生看看聶行風,猶豫了一下,見聶行風也隨著走出去,便跟在他後面,誰知聶行風剛出門就說:「不好意思,我的公事包忘在裏面了。」

 聶行風轉身回去,趙醫生想跟著他,又覺得監視意圖太明顯,對客人很失禮,不知道他的來頭,怕得罪了人,又想想院長室裏也沒有什麽重要物件,便沒再回去,而是直接去了患者出事的走廊。

 見趙醫生沒跟進來,聶行風笑了笑,做學問的人還是臉皮太薄啊,像他這種混商界的,在這種情況下絕對死盯住對方,而不會給對方任何圖謀的機會。

 聶行風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剛才故意落下的公事包,又將一枚類似隨身碟的小卡片插進電腦端口,這是來時張玄給他的,張玄在偵探社混,手上有許多高科技的小玩意兒,據說它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將電腦儲存的數據自動拷貝過來,不過聶行風很快發現院長的電腦安有特殊的密碼鎖鍵,這種小設計對張玄來說猶如小兒科,可惜聶行風不像張玄那麽精通電腦,于是這麽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他只能望洋興歎。

 也許他可以用法力變出一台赝品來,再把這台電腦拿走……

 這個念頭在聶行風腦海裏轉了轉,隨即便自我否決了,時間太倉促,他對自己的法力沒太大自信,怕畫虎不成反類犬,眼神掃過監視器螢幕,看到少年已經被大家抓住了,他很慌亂,似乎在大叫,眼神裏充滿了莫名的恐懼。

 有腳步聲傳來,沒時間了,聶行風急忙拿出手機將那副畫面攝了下來,等他收起手機出門時,正好趙醫生奔進來,看著他,眼中滿是疑惑。

 就取個公事包來說,他花的時間的確太長了,也難怪對方會疑心,聶行風撫撫額頭,微笑說:「抱歉,昨晚我被弟弟折騰了一晚上,沒睡好,又有低血糖,剛才頭很暈,所以坐了一會兒。」

 「你沒事就好。」趙醫生顯然不信,但也沒說什麽。

 「我弟弟呢?」

 「我不清楚,他應該跟院長在一起,你不是想逛逛嗎?請跟我來。」

 兩人並肩在長廊走著,中途碰到病患,都向他們熱情地打招呼,因爲是療養院,病人不需要穿病號服,看他們的言談舉止,完全不像是精神方面有問題的人,空氣中流淌著平和的氣息,如果排除剛才聶行風在院長室看到的那幕意外影像外。

 「剛才那個孩子沒關系嗎?」

 「沒事,這裏都是輕度病患,即使偶爾失控,也不會很糟糕,他已經被送回去了,睡一覺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兩人說著話,很快來到出事的那條走廊,人已經散開了,錢醫生正在跟幾名看護交待事情,聶行風想再往前走,被趙醫生攔住了,說前面是樓梯,什麽都沒有,想看風景得去中間的花園陽台。

 聶行風來到中間的陽台上,陽台的結構是從整個建築物中層突出來,上面種滿了花草,爲安全起見,整個陽台都由特殊玻璃罩住,陽光室溫都到位,所以即使是寒冬,花草依然盛開。

 腳步聲傳來,聶行風轉過頭,見黃院長匆匆走過來,看到他,臉上充滿詫異,問:「聶先生,你弟弟呢?」

 「不是院長你去找他了嗎?」

 這句不是在試探對方的底細,而是本能的反問,聶行風知道張玄不會有事,但被這樣問到,還是很擔心,張玄離開得太久,這種打草驚蛇的做法不符合他的個性。

 黃院長臉立刻白了,急忙說:「小李說去找,我以爲他們已經回來了,我再去找。」

 「我跟你一起去。」

 黃院長的怪異反應讓聶行風更加不放心,急忙跟了上去,心裏默默念著張玄的名字,希望他能感應到自己的意念。

 張玄其實並沒走遠,他被丟進休息室,寬大空曠的房間實在無聊透頂,于是他決定出去轉轉,走廊那幾架監視器是他用法術弄壞的,他可不想連走路都被監視。

 不過,正如黃院長所說的,這裏屬于療養治療,沿途碰到的人都沒有穿病號服,儀表也很幹淨,有些還靠在椅子上看書,給張玄的感覺是,這裏完全不像精神病院,而是有錢人沒事幹花錢在這裏買消遣。

 在走廊附近轉了幾圈,沒什麽重要發現,張玄很沮喪,本來打算打道回府,突然感覺到一股怪異的氣息,有屬于修道者的靈氣,還有死亡的氣息,淡淡的,夾雜在這片充滿藥味的空間裏,有種極端的違和感。

 怪異的氣息混雜在一起,牽引著張玄往前走,無視閑人止步的封鎖鏈,越過去,走到樓上一層,盡頭,挂著檔案室牌子的房間展現在他眼前。

 張玄看看周圍,沒發現有安監視器,看來這邊算管理樓層,醫生沒事不會來這裏,病人更不會來,他走過去,站在了檔案室門前。

 要了解內情,檔案室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張玄手一揮,門鎖開了,他的靈力現在已經運用娴熟,連工具都不用,就輕易開了門。

 走進去,裏面的狀況讓張玄先泄了口氣,這裏肯定好久沒人打掃了,到處都布滿灰塵,現在使用電腦進行檔案管理已經很普及了,存放在這裏的都是早年的檔案,隨著患者的更替,很多舊檔案已經沒有了閱讀價值,放在這裏只是作爲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張玄在檔案架之間轉了轉,檔案頗多,高且厚實,空氣中流淌著陳腐的氣味,他轉了一圈,在一處停住腳步,稍微比文件突出的檔案架上沈灰斑駁,有明顯被蹭過的痕迹,從蹭動的狀態來看是有人取檔案時留下的,張玄正想查看排列目錄,忽覺身後有冷意傳來,他立刻屏住心神,沒回頭,手卻握了起來,准備在對方攻擊時及時回擊。

 「你在幹什麽!?」冷冷的聲音問道。

 張玄轉過身,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從衣著來看,他是這裏的醫生,白袍下是一身墨黑服裝,衣服顔色太深,導致白袍也被墨色浸染,變成暗暗的灰色。

 男人大約三十出頭,面容冷清幹練,臉頰帶著仿佛刀劈過後的剛毅,他長得很俊秀,可惜過于冷峻的臉頰線條蓋過了那份俊秀,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冷漠感,男人沒有攻擊張玄,只是站在他面前,冷冷看他。

 張玄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照自己的警覺,不該有人到了近處還完全沒有覺察,男人身上的冰冷氣息很重,那種氣息像幽靈一樣的飄忽不定,如果不是他還有呼吸,張玄幾乎以爲他是詐屍還魂。

 「我隨便逛,就逛過來了。」裝傻充愣一向是張玄的強項。

 「馬上離開這裏,好奇心太重對你沒好處。」男人沒戳破他的謊言,而是直接下達命令。

 醫生,你貴姓呀?」

 男人沒戴胸牌,張玄往前湊湊,隨即便聞到一股死氣,是男人身上傳來的,張玄很驚訝,照理說,活人身上有死氣,大多與工作有關,比如法醫,火化工等,不過很明顯這位醫生身上的死氣要嚴重得多,如果硬要給個解釋,那就是男人是介乎于生與死之間的一種人。

 僵屍?

 這個念頭冒出來時,張玄幾乎想讓男人蹦幾下給他看看了,這麽帥的男人蹦僵屍,一定很有看頭。

 可惜,對方沒有張玄那種幽默感,拿出對講機,說:「需要我找人請你出去嗎?」

 充滿威脅性的詢問,張玄見好就收,急忙出去了,在沒查到問題之前,沒必要弄得太僵,檔案室屬機密地帶,他私自跑進來,已經沒理了。

 張玄出來後,聽到男人也跟著出來了,冷意隨著他的靠近不斷從身後傳來,雖然沒帶殺機,但還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張玄不想多停留,一口氣沿原路跑回去,在途中就看到聶行風和黃院長,後面還跟著幾名醫生。

 「你跑去了哪裏!?」聶行風也看到了他,幾步沖上前,黑著臉大聲喝問。

 「大哥,我好怕!」

 張玄一個前沖,撲進聶行風的懷裏,沖力太大,聶行風被他撞得向後退了兩步,身子被抱了個結實,那委屈可憐的聲音讓聶行風差點笑場,他擔心張玄亂跑,會被黃院長懷疑,所以才先出言斥罵,沒想到他演戲,張玄比他更會演戲,先拿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騙人同情心。

 「那個哥哥好凶,他罵我。」張玄窩在聶行風懷裏很委屈地說,肩膀不斷聳動,聶行風猜他憋笑一定憋得很難受。

 爲了不穿幫,聶行風不著痕迹地轉了個身,讓張玄背對黃院長等人,問:「哪個哥哥?」

 「就是……」張玄眨眨眼,發現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那個黑衣男人不見了。

 「白袍下穿著一身黑衣服,面癱,個子高高,長相很帥,說話很酷的醫生,不過他沒戴胸牌。」

 張玄對那個幽靈醫生感到疑惑,所以故意描述得很詳細,聶行風明白他的意思,在他描述時仔細觀察黃院長等人的表情,發現他們在聽了後表情都變得很奇怪,孫醫生失聲說:「那不是薛醫生嗎?他已經辭職了,怎麽會在這裏?」

 「是看錯人了。」一位高個男人走過來,繞到張玄面前,盯著他追問:「可以告訴我你剛才去哪裏了嗎?」

 這個人就是大家口中說的頗受黃院長重視的李醫生,四十上下年紀,舉止穩重,但略帶急躁的問話破壞了他的形象,聶行風覺得比起那個薛醫生的行蹤,他更在意張玄去了哪裏。

 「不知道不知道,走到哪裏都是一樣的,我好怕。」

 張玄故意不看李醫生,頭趴在聶行風肩上,語無倫次地重複,手還在聶行風腰間亂掐,聶行風怕穿幫,急忙對黃院長說:「抱歉,我弟弟精神不太穩定,我今天先帶他回去,改日再來拜訪。」

 說完,不等黃院長回應,攬著張玄的腰就往外走,李醫生看著他們走出去,轉頭對黃院長說:「那個人精神沒問題。」

 「咦,他看起來既暴力又慌張,有明顯的焦躁傾向啊。」孫醫生奇怪地說。

 李醫生正要回答,黃院長用眼神制止了他,淡淡說:「我覺得孫醫生說得對,他有明顯的精神混亂,否則怎麽會看到辭職的薛醫生?李醫生,剛才小安精神很不穩定,催眠是你的強項,你去幫幫他,他身體較弱,用精神療法比較好,盡量別給他用藥。」

 李醫生答應後轉身離開,等黃院長也走後,孫醫生看趙醫生,問:「小安的主治大夫是你吧?怎麽一句解釋都沒有就換人了?」

 「李醫生在催眠方面比較精通,病例轉給他也很正常。」

 趙醫生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後就走了,孫醫生冷笑,「什麽精通?還不是仗著自己是院長的外甥。」

 「當事人都不說話,老孫你也少說一句吧,今天你在外人面前說了不少廢話,院長只怕會不高興。」錢醫生勸他。

 孫醫生不在意,「大不了不做,好久都沒調薪了,我知道有幾家醫院的待遇都比我們這好,我猜薛醫生一定也是因爲這個才不做的。」

 錢醫生沒再接下去,搖搖頭轉身要離開,被孫醫生拉住,「別急著走啊,你是不是知道什麽?說說啊。」

 錢醫生盯住孫醫生看了半天,才說:「我什麽都不知道,老孫,我也勸你,別多問,我們在這裏就是領薪做事,其他的都跟我們沒關系。」

 「哥哥,哥哥,救救我……」

 從醫院到車裏,聶行風被張玄像無尾熊一樣纏在身上,戲越演越上瘾,坐上車後也不閑著,依舊巴著他不放,那副故作柔弱的模樣讓聶行風很想直接揮拳過去。

 「鬧夠了沒有?我要開車,放手!」

 手放開了,聶行風坐正身子開車,即使不看,他也能感受到兩道極其委屈的藍光從旁邊射來。

 他歎口氣,張玄生氣了,這時候跟他說話,那是自討苦吃,于是聶行風把手機遞過去,給他看自己抓拍的畫面,又說了自己的經曆,張玄的情緒果然被事件帶動了,沒再跟他生氣,而是打開手機,專心看起來。

 「你跑去了哪裏?那個薛醫生又是怎麽回事?」

 「遇到靈異事件了,薛醫生是個半人半鬼的家夥。」

 張玄把自己的經曆也詳細說了一遍,又反覆看了幾遍聶行風的攝影,影像只有半分鍾,他拿過筆電,把手機連上,很快,影像顯示在電腦螢幕上,他又將影像放大,放慢速度查看,藍眸逐漸眯起,道:「真笨,連密碼鎖都解不開,如果你裝病患就好了,我一定能從院長那台電腦裏弄出點信息來。」

 「可我也從那幾個醫生口中套出了不少話。」

 張玄只是隨口一說,聽到聶行風的置辯,不由奇怪地擡頭看他,聶行風臉上難得的浮現出賭氣的色彩,有種不想被看低的孩子氣,張玄笑了,伸腿輕輕蹭了他一下,問:「不服氣呀?」

 「不敢。」

 聶行風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說:「這家療養院的醫生都很奇怪,明明說患者病情都很輕微,卻又突然出現病人病發的事。」

 當時黃院長顯得很緊張,除了擔心還有驚懼,不像是精神病治療專家的反應,他拒絕了自己的跟隨,似乎不想自己跟病發患者有接觸,還找來三位醫生陪他,向客人了解病因病情這種事通常一位醫生就足夠了,三人同時出現,感覺過于小題大做……不,也許這正是黃院長的本意,有同事在,說話彼此就有顧忌。

 聶行風在跟他們三人聊天中發現,孫醫生最出言無忌,如果當時只有他一個人的話,自己絕對可以問出更多的事情,趙醫生戒心比較重,但如果找對話題,應該也會暢談,但三人同時在場,那就沒可能了,不愧爲搞心理學研究的,黃院長這招使得真有水平。

 「這孩子好像在恐懼什麽東西。」

 張玄放大電腦畫面,讓少年恐懼的表情一覽無遺,他的眼瞳收緊,是受到驚嚇後的反應,張玄將影像進度繼續放慢,從他的口型中讀解到他掙紮時的叫聲,似乎是——有鬼。

 少年在說——「有鬼」!

 「唔。」

 張玄伸手摸摸下巴,雖說療養院裏的人個個都古怪,但總體上來說沒什麽陰氣,不過如果少年把薛醫生當成鬼倒不無可能,那家夥走路無聲無息的,還一身黑衣,真跟鬼很像。

 「突然失控的病患,神神秘秘的醫生,被抽走的病曆檔案,這家療養院很有內幕可挖啊。」好奇心被帶動起來,張玄興致勃勃說。

 「天師大人,你好像忘了我們是來找裴少言情人的。」

 「我沒忘,是你多事非讓我裝病人,要是一開始你聽我的話,弄個刑警證詐唬他們,根本就不會這麽麻煩。」

 又是他的錯,聶行風聳聳肩,聰明的不跟情人逞口舌之爭,雖然他很清楚,如果他們冒充警察,其結果絕對跟魏正義一樣,什麽都查不出來,可以看得出即便他們是以客人身分出現,黃院長也不是很歡迎他們,他似乎出于某種原因在抗拒張玄入院,雖然他明顯對自己提出的高價報酬非常動心。

 「失策啊失策,早知道這家醫院有古怪,我多帶些竊聽器材來就好了。」張玄很懊悔地說。

 「沒用的,他們一定有防竊聽的設備。」

 「那我們接下來還去另外兩家病院嗎?」

 「不用了,這家最可疑,我們就從這裏查起。」

 聶行風首先把這家療養院當重點來查不是沒理由的,以裴少言的品味,他看上的人絕對有某些可取之處,所以另外兩家重症精神病院的病人很難得到他的青睐,再一個就是西區療養院的病人出入控制不是很嚴格,他問過黃院長,在有家人或朋友陪同的情況下,病人只要填寫一下外出申請,就能離開,跟裴少言交往,沒有這一條絕對行不通。

 「也許他的情人沒病重到住院的程度呢。」張玄後知後覺說。

 「也許吧,反正我們只是碰運氣,你的運氣一向都很好的,不是嗎?」

 被稱贊,張玄開心地用力點頭,聶行風笑了笑,沒去說破底下的實情——就算裴少言的情人沒病重到住院,但既然他精神方面有問題,那一定是有就過醫的,所以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通過醫院來調查這條路沒走錯,至于能不能找到線索,那就真要看運氣了。

 「好奇怪,搞藝術的人不是都有潔癖嗎?裴少言喜歡精神病患者也罷了,怎麽還能容忍他吸毒呢?」張玄坐在車裏玩電腦,不一會兒就開始眼花,于是阖上電腦,轉爲思索。

 「精神病患在不發作時跟正常人一樣,至于吸毒,要看輕重,不是每個吸毒者都像大煙鬼那樣,可能略帶病態的氣質更能引起人的憐惜。」

 「董事長,我不舒服……」

 張玄捂著心口一臉虛弱,聶行風瞥了他一眼,「你這樣子只會引起人的欲望。」

 他沒說錯,略帶柔弱的張玄只能激起他心裏的暴力因子,征服他,從身體到心,聶行風在心裏歎了口氣,發現自己潛意識裏居然也有暴力傾向,想著可以將桀驚不馴的海神完全占有,他心裏就騰起一種無法言說的情愫,有歡欣、有驕傲,還有興奮,那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寶物,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開心了。

 張玄哪知道聶行風此刻的內心想法,見***不成,立刻放棄,坐正身子,說:「還以爲來醫院能查到些線索,結果線索太多,反而更加理不清了,董事長,我討厭那些戴著面具充假正經的人。」

 「我也不喜歡。」聶行風拍拍他的手,安慰:「也沒必要去喜歡。」

 那些人的心態他看不透,作爲天神的刑也看不透,這世上最無法窺透的就是人心,所以,一切盡力去做,至于結局,隨遇而安就好。

 中午兩人在外面吃了飯,飯後,張玄又拿出筆電開始搜索,可惜西區療養院的網路安全措施做得很好,短時間內他無法進入對方的內部網站,不過也不是毫無收獲,一個最明顯的情報就是李醫生居然是黃院長的外甥,黃院長膝下無子,那麽這所醫院將來歸李醫生的可能性非常大。

 李醫生早年一直留學國外,他曾提出許多新式治療方法,還發表過不少學術研討論文,一直致力于精神病治療的研究,黃院長很信任他,這從他進醫院後,許多病例都交由他治療就能看出。

 「那個辭職的心理醫生叫薛彤,他是半個多月前辭職的,之後行蹤不明,奇怪,有關他的資料好少,連照片都沒有,嗯,這個人的隱私防範做得非常到位。」張玄颀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打著,喃喃自語。

 「半個月前?」

 聶行風心一動,那具棄屍被證實的死亡時間也是半個月前,他不想把兩件事混到一起,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可是巧合又讓他不得不去想。

 「能查出剛才那個少年的病症嗎?」他問。

 「得花些時間。」

 張玄的駭客技術是無師自通的,這就導致他的這項技術跟捉鬼一樣,很多時候以碰運氣爲主,聶行風知道精神病院的安全防禦措施通常都很強,以張玄的水准一時半會可能入侵不了,于是說:「那有時間再查吧,你累不累?如果不累,我們去趟郊外。」

 張玄搖頭,有招財貓一起陪同查案,他怎麽會累?猜想聶行風是要去酒廠和別墅群,他把筆電收了起來,做好了出發的准備。

 去郊外的途中,張玄接到了小白打來的電話,他們已經順利住進了裴家,它還很走運的被裴少言帶去別棟,或許是黑貓鎮宅的緣故,昨晚一切都很平靜,不過小白也說別棟有陰氣,但因爲不重,所以不容易被發現。

 至于葡萄酸提到的花草結界的事,小白特意看了,說花草沒問題,它懷疑是有人借打理植物之便在房屋四周撒了某種極陰藥物,造成短時間的結界狀態,也許別棟裏的陰氣就是撒在草中的藥物散發出來的,這種以藥爲界的手法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看來害裴少言的就是裴家的某個人,不過因爲除了幾個孩子和裴少言外,裴家人都不喜歡黑貓,所以小白無形中被孤立了,要查線索得花些時間。

 「那你就變成迷你禦白風查好了,放心,你那個卡通形象絕對老少通殺。」張玄才不相信小白說的那個黑貓鎮宅的解釋,多半是搞鬼的人被突然出現的黑貓嚇到了,沒敢繼續施法,小白有種令人害怕的能力,沒幾個人能擋得住它那對綠瑩瑩貓眼的注視。

 「迷你版什麽的,最討厭啦!」小白一巴掌拍死了張玄的善意提醒,吼完後就挂了電話。

 張玄被轟得一陣耳鳴,轉頭看聶行風,「這語氣聽著怎麽這麽耳熟?」

 聶行風忍住笑:「跟霍離和葡萄酸在一起久了,難免被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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