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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Ⅱ七 雙劫(天師執位系列)》第14章
第十四章

 樓梯裏沒人,張玄探頭往上看看,就看到一道黑色身影急速往上奔,這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張玄想也不想,立刻追了上去,上次李享的炸彈事件已經很轟動了,要是再有人搞相同花樣,這棟大樓遲早得拆遷。

 黑影發現了張玄的追趕,奔得更快,張玄則緊追不放,連跑幾層樓,就見眼前人影一晃,目標不見了,安全樓梯離樓棟內部走廊有段距離,四周很靜,他只聽到自己低微的呼吸聲。

 張玄不敢大意,屏住呼吸四處打量,隨即推開旁邊安全樓梯的門,前方是筆直長廊,看不到有人,他不肯放棄,又慢慢向前走了幾步,忽覺腦後風響,有重物快速襲來,他急忙側身避開。

 襲擊張玄的是條黑色短棍,男人見失手,手腕一轉,又橫掃著過來,他攻擊得很快,身影也飄忽不定,張玄跟他過了數招,卻始終沒看清他的臉,只覺得有道黑風圍著自己不停旋轉。

 幾個回合過後,張玄瞅了個空隙,總算架住了劈下的短棍,男人立在他身後右側的位置上,一時間抽不出棍子,于是低聲喝道:「我沒有惡意,別多事、」

 「沒惡意你抽了我好幾次冷棍,要不是我躲得快,現在早身受重傷了。」張玄嘴上調侃,手勁卻絲毫沒放松,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前不久他還聽過,突然之間又想不起是誰。

 武器被握住,男人卻沒松手,冷冷道:「是你先追我的,從沒見過好奇心像你這麽重的男人。」

 兩人靠的很近,一股淡淡陰氣傳來,再加上略微相似的警告話語,張玄眼睛一亮,想起這個男人就是在西區療養院檔案室裏碰到的那個薛醫生,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警局都能跟他碰上。

 他沒回頭戳穿男人的身份,只松開了手,說:「我以爲你是恐怖分子,所以追過來看看。」

 「我不是,我只是碰巧來辦事。」

 「什麽事?」

 張玄剛問完,就見有兩名警察從對面走過來,看到他,立刻面露緊張,問:「你是誰?怎麽在這裏?」

 自從炸彈事件後,警局在安全防禦上比之前嚴格了很多,這個樓層的警員是文職,並不認識張玄,見到不熟悉的臉孔,都露出戒備神色。

 「我是重案組魏督察的朋友,碰巧看到熟人,在這裏聊幾句。」

 張玄說著話,轉過頭去,身後哪裏還有男人的影子?他在心裏罵了一句,那個怪醫生溜得還真夠快,他要是普通人的話,自己就砸了這個天師招牌。

 周圍除了張玄,沒有其他人,兩名警員明顯不信,張玄好心捉賊,反被當成賊,他很無奈,請他們撥內線跟魏正義確認,魏止義正在審訊室,無法接聽,于是換成了常青,在常青一番解釋下,警員總算相信了張玄的清白,不過還是警告他這裏是警局,請他不要四處亂走動,馬上回重案組。

 早有外人在這裏自由走動了,只是你們沒看到而已。

 張玄腹誹著返回樓下重案組的辦公室,聶行風站在門外,看到他回來,問:「出了什麽事?」

 「被人當成了賊。」

 張玄灰頭土臉地把剛才的經曆說了一遍,聽了他的尴尬經曆,聶行風很好笑,同時也奇怪薛醫生怎麽會出現在警局,如果只是單純來辦事,不需要躲躲藏藏,在這場謎案中,這個薛醫生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他有沒有傷到你?」其實這才是最重要的。

 「那倒沒有。」

 薛彤會功夫出乎張玄意料,不過對方似乎對他並沒有惡意,純粹是不想被他跟蹤,想想薛彤那鬼魅般的身影,張玄覺得普通警員只怕很難覺察到他的存在,還好他看上去不像李享那麽變態。

 「魏正義還在裏面跟裴少言交流思想?」張玄跳躍性轉換話題。

 聶行風點點頭,苦笑:「不過裴少言什麽都不說,魏正義一個人在那裏唱獨角戲。」

 張玄跟聶行風進去,見裴炎坐在那裏,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就知道他在看魏正義的笑話,再往審訊室那邊看看,果然看到魏正義滿頭是汗,坐在裴少言對面,一張臉綠得像活吞了整個雞蛋,噎得喘不上氣來。

 既然什麽都問不出,他們待在這裏也沒意義,張玄看看聶行風,想說不如走人得了,聶行風也有此意,正想找個借口離開,忽見裴少言擡起頭說了幾句話,魏止義轟地站起身,滿臉微笑的跑了出來。

 峰迥路轉?

 張玄好奇地往前湊湊,誰知魏正義越過他,來到聶行風面前,說:「董事長,裴少言要見你。」

 「見我?」

 聽了這話,不止聶行風奇怪,連裴炎也吃驚地站起,沖魏正義吼道:「你是不是威脅我弟弟了?聶先生跟案子一點關系都沒有,他爲什麽要見他?」

 「這個你得去問你弟弟,總之我話是傳到了,他說有事情只對董事長說。」

 裴炎立刻看聶行風,眼神如刀,浸滿了敵意,聶行風也對裴少言要單獨見自己的想法感到奇怪,不過他畢竟是開了口,于是隨魏正義進了審訊室,張玄也想跟進,被魏正義攔住了。

 「裴少言只見董事長,師父你在外面等吧。」

 好吧,反正不管他們說了什麽,回頭招財貓也會跟自己說,張玄退出來,看著聶行風一個人走進房間,關好門,很快百 葉窗也落了下來,隔音壁將屋裏屋外隔成了兩個天地,裏面上演的劇情,外面的人無從得知。

 聶行風走到裴少言面前坐下,和他隔著桌面相對,近處看,他發現裴少言很憔悴,

 雖然他有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但起伏不平的呼吸聲泄露了他的不安,桌上的水杯喝得見了底,聶行風問:「需要我幫你填滿嗎?」

 裴少言搖了搖頭,沈默許久後,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麽要找你來。」

 聶行風看著他,不說話。

 裴少言笑了笑,繼續說:「可能是因爲我們處于相同的立場吧,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張玄背叛了你,你會怎樣做。」

 「這個假設不存在。」聶行風想了想,追加:「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不管他做出什麽決定,我都會接受。」

 「你有沒有想過,越是信任一個人,當被背叛時,那種痛苦就越深,我知道你被趕下總裁位子了。」

 聶行風有些理解裴少言的痛苦了,不想再往他傷口上撒嫂,于是說:「我想,每個人做事都有他的理由,如果張玄因爲我的身分變了而離開我,那他一定有某種理由。」

 「你真的很信任張玄,如果我也像你一樣信任他的話,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裴少言擡起眼簾,正視聶行風,墨瞳裏閃爍著悲傷,看得出他一直陷在痛苦中無法逃離,一開始以尖銳話語當做武器保護自己,但當他明白那只不過是騙人騙己的行爲後,他撤下了那副華而不實的盾牌。

 「蘇陽是我殺的,半個多月前,在那棟別墅裏。」

 回憶有時候是種痛芳的折磨,想起那晚發生的事,裴少言傷心地皺起眉,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努力保持平靜。

 見他這個樣子,聶行風說:「你不需要勉強自己。」

 「沒事,我知道這件事瞞不過去,對我來說,也許說出來反而是種解脫,你不知道,這段時問,我被這個秘密壓得快瘋掉了。」

 聶行風沒再勸裴少言,聽他往下說:「蘇陽是我的情人,兩年前的一個雨天,在西區地鐵站,他走時把雨傘忘在了地鐵上,是我追上還給了他,其實我們同乘地鐵很多次了,他屬于非常吸引人的那種人,不過看起來很冷漠,我從來不敢跟他打招呼,因爲那次契機,我們總算是認識了。」

 裴少言嘴角浮起微笑,蹙起的眉頭慢慢松緩,聶行風想,對他來說那段往事一定很快樂,雖然注定那是個悲傷的結局。

 有了那次搭讪,後來的交談就變得簡單起來,裴少言原本只是偶爾去郊外寫生,自從跟蘇陽認識後,他把去的次數加多了,再後來兩人慢慢熟起來。

 蘇陽告訴他自己在西區的精神病院工作,這類工作有一定保密性質,見蘇陽不願多說,他也不多問,交往了兩年,他們都是通過手機聯絡的,郊區那楝別墅是他們幽會的唯一場所。

 蘇陽偶爾會消失一段時間,因爲他的工作性質,裴少言並沒多想,他把心思都放在作畫上,他知道他的家庭不可能允許他們的交往,他得努力存錢,爲兩個人的將來打算。

 一個月多前,他出門時忘了鎖門,傭人進了他的畫室,看到了他給蘇陽畫的畫,禁斷糜靡的裸體畫像揭露了一切,後來他的家人偷看了他手機上的號碼,瞞著他聯絡到了蘇陽,用錢讓他離開,蘇陽同意了,這些都是後來他從裴炎那裏聽到的,一大筆錢買斷了他們的人生,蘇陽就這樣從他生命中消失了。

 「你沒懷疑你家人的說辭嗎?爲了讓你們分手,我想他們不會介意用些非常手段。」聶行風說。

 整天在商界混,人情冷暖聶行風早看得很透,這種八點檔的劇情騙不倒他,但對于不通世俗的裴少言來說,很可能就立竿見影,戀愛中的人總是遲鈍的,有時明明真相就在面前,他們也會視而不見。

 「懷疑啊,我父親和我大哥的個性,我再清楚不過,怎麽可能相信他們?」裴少言苦笑道:「他們說蘇陽吸毒,而且他根本不是醫生,他只是西區療養院的精神病患者,他很貪財,偷拿我的畫去賣錢,這些話找通通都不信。」

 但之後他怎麽都聯絡不到蘇陽,這間接證明了父兄的說辭,他倍受打擊。一氣之下進了裴氏公司,那時他很白癡地想,只要自己成了公司董事,有了錢,蘇陽就會回來,如果他跟自己的交往只是爲錢的話。

 進公司後他沒有放棄聯絡蘇陽,終于在半個多月前,蘇陽的電話接通了,答應他見面詳談,地點當然是郊外別墅。

 那晚他們談得很失敗,那是他們認識兩年多來第一次爭吵,他從最初的哀求到發怒,乃至大打出手,爭執中他把蘇陽推下了樓,然後憤怒地跑出去,當時蘇陽還躺在地上,他只隱約看到他腦後溢到地板上的鮮血,蘇陽似乎叫了他的名字,但他沒理會,就這樣沖了出去。

 「那就是說你離開時蘇陽還活著,人不是你殺的。」

 至少一個從高空墜下,頸骨斷裂,顱底骨折的人,沒能力叫出聲。

 裴少言痛苦地搖搖頭:「我不敢肯定當時是他叫我,還是只是我的幻想。」

 見聶行風奇怪地挑起眉,他苦笑:「那晚我喝了很多酒,有些話不借著醉酒,我說不出口。」

 那該是他記憶中最難堪的哀求了,可惜換來的是對方的嘲弄,男人說他的父兄沒說錯,並承認了自己吸毒,是精神病患者,爲了拿到買毒品的錢賣他的畫,現在他得到了一大筆錢,所以沒必要再費心經營他們的感情,就是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裴少言。

 「我當時完全被仇恨控制了,推他下樓時是真想他死的,後來我開車離開,因爲情緒失控,車開錯了方向,等我覺察到時,前面已經沒路了,這時候我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我沒有想他死,就算他騙了我,我也不想他死。」

 說到這裏,裴少言聲調有些哽咽,聶行風沒說話,起身幫他倒了杯熱水,裴州言接了,說:「謝謝。」

 「然後你回去了對嗎?」

 「嗯,我下了車,冷風讓我的憤怒和酒意慢慢消退,我才想到還在別墅裏的蘇陽,怕他出事,急忙駕車趕回去,可是進門後卻發現他不見了,樓梯底下只有少量的血,我松了口氣,想到門口沒有他的車,說明他沒事,自行駕車離開了,于是我把血迹擦幹淨,又去樓上,把剛才爭吵時摔碎的瓷瓶也收拾了,然後駕車迷迷糊糊回了家。」

 那種狀態駕車回家居然沒遭遇車禍,聶行風不得不佩服裴少言的好運氣,想到魏正義在別墅找到的瓷器碎末,應該就是那晚裴少言和蘇陽吵架時打碎的,裴少言在酒醉的情況下不可能收拾得很幹淨,他問:「蘇陽是什麽血型?」

 裴少言一愣,隨即搖頭苦笑:「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爲自己很了解他,直到分手才發現其實有關他的事我知道的並不多,我們一直是通過手機聯絡,我從來沒去過他的臀院,他隔一段時問就會消失幾天,他說是在進行封閉型工作,我後來想想,可能是在吸毒吧。」

 空間有短暫的沈默,因爲聶行風覺得在這個時候,自己說的任何安慰之詞對裴少言來說都是不必要的。

 裴少言用力揪了揪自己的頭發,像是某種單純的發泄,說:「從那以後,我周圍就開始出現各種怪異現象,像鬼纏身一樣每晚跑來折磨我,我很怕,我想那晚我可能已經殺了蘇陽,只是過度害怕導致我選擇性失憶,他枉死,所以來纏我,想拖我一起走,這段時間每晚他都會出現,卻不殺我,我其實不怕死,還很希望陪他一起去,可是到了白天,我又覺得他沒死,如果我努力賺錢,他就會回來找我 ……我快瘋掉了……」

 看得出裴少言情緒波動很大,話說得顛三倒四,聶行風覺得可能是裴少言被惡鬼纏身,害怕和絕望之際,把真實和幻想混到了一起,聶行風無法判斷他話裏有多少是真實的,這狀況很糟糕,嚴重的話,也許會導致精神分裂。

 「你已經不作畫了?」他選擇了一個題外話。「畫畫也不會再有人看,還不如接手公司來得實在,父親說希望我接管家業,我想這是個不錯的選擇,就答應了。」

 「其實你還是喜歡畫畫,接管公司是爲了報複你大哥對嗎?」

 戀情因爲裴炎的原因被拆散,裴少言恨他很正常,而報複的最好辦法就是把屬于他的權利奪過來,如果是那樣,出于利害關系,以裴炎的個性,絕對會反戈,聶行風皺皺眉,本能的,他不願把事情往陰暗方而想。

 「最開始是那樣打算的,後來想想,覺得那做法很幼稚,就算我把公司搶到了手,該失去的也早已失去了。」聶行風默然,眼神掃過放在桌角的紙筆,他拿過來,幾筆勾勒出蘇陽的面部素描,推給裴少言,裴少言接過去看了看,又擡起眼簾,奇怪地看聶行風。

 「是誰?」

 「真正的蘇陽。兩年前曾在西區療養院住過,有憂郁症病史,現在從事SOHO工作,我今天上午還見過他。」

 「他是蘇陽的話,那跟我交往了兩年的那個人又是誰?」裴少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盯住聶行風尖聲問道,他當然得不到答案,看著素描呆愣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嘴唇劇烈的顫抖著,說:「原來他連名字都是騙我的,從頭至尾都在騙人。」

 「裴先生…… 」裴少言眼神有些發直,聶行風突然很後悔自己說得太直接,裴少言向他搖了搖手,示意自己沒事,輕聲說:「早知道戀愛這麽辛苦,一開始就不該投入太多,蘇陽…… 不,應該說那個人待人很冷淡,是我一直追他,搞成現在這種局面,都是我的錯。」

 「我不清楚你跟你的情人之間存在的問題,不過我想他對你應該也是很在意的,否則就不會送你這麽名貴的血玉。」裴少言一怔,下意識地伸手摸摸頸下墜著的玉石,他出身世家,對古器有一定的鑒賞眼光,他並不認爲這塊血玉有多名貴,不過男人給他的時候的確說過玉石可以幫他除厄辟邪。那晚推搡中其實是他先往樓梯口滑倒的,男人爲了扶他,才被他趁機推落樓梯,否則以兩人的強弱懸殊,自己不可能傷到他。

 盡管對自己說了那些惡毒的話,但其實還是有些在意自己的吧?裴少言的心情隨著思緒起伏沈澱,越來越迷惘,甜蜜和苦澀交織在一起,像一道無形羅網,將他緊緊困住。

 其實那個冒名蘇陽的人心裏到底怎麽想的聶行風完全猜不透,不過裴少言的反應實在讓他擔心,于是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個「辛」字,又在字的起點上方畫了道橫線,于是「辛」變成了「幸」,他說:「有時候辛苦離幸福只有一步之遙,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言放棄。」

 裴少言看著字,半晌,嘴角勾起微笑,像是默認了他的道理。

 「也許那個人還活著,別擔心,找會盡快查出真相,你什麽都不必說,反正快到二十四小時了,接下來的事你大哥會幫你解決的。」

 「謝謝你。」聶行風站起來,准備出去,裴少言突然叫住他,「幫我叫份便當。」

 聶行風笑了:「這是個不錯的選擇。」

 出來的時候,聶行風感覺自己出了一身汗,跟裴少言聊天比打一套拳還要累,還好他放下了心防,也算幫了魏正義一個大忙,不過接下來自己將會很辛苦,大話說出來了,他得盡快將事情解決才行。

 「怎麽樣怎麽樣?」聶行風出來後,魏止義第一個沖上前,連聲問。

 「幫他叫份便當,然後放人。」

 「他什麽都沒交待?」魏正義眨眨眼,盯住聶行風,等待下文。

 「交待什麽?我們只是純聊天而已。」

 魏正義肩膀垮下去了,真想說他們警局這麽多人,聊天這種事還用得著董事長大人親自出馬嗎?不過看看師父,怨怼的話咽了回去,揮手讓同事去買便當,裴炎在旁邊說:「不用了,我打電話叫餐。」

 裴炎本來是打算直接帶裴少言離開,在外面吃,不過想想他身體狀況,只好作罷,打電話讓人立刻送餐過來,跟著又跟父親報備發生的事情,聶行風趁機把魏正義拉到一邊,小聲說:「等他們離開後,派人盯住裴炎。」

 「OK。」董事長的想法跟他不謀而合,魏正義做了個了解的手勢。

 聶行風跟魏正義告了辭,和張玄離開,出警局時正好跟來送飯餐的人擦肩而過,外包精致的便當盒,一看就是在高檔酒店定的餐點,張玄聳聳肩,說:「那麽大一盒,裴少言吃得了嗎?」

 「你是不是餓了?」

 「早就餓了,你在裏面跟人聊得開心,把我撂在外面餓肚子。」張玄白了聶行風一眼:「請吃飯,我就原諒你。」

 聶行風選了一家比較安靜的中餐飯店,隨便點了幾道菜,說是午飯,其實已是下午兩點,更像是下午茶,張玄餓壞了,低著頭毫無形象地扒米飯,順便聽聶行風講述他跟裴少言的對話,等聶行風講完,他差不多也吃飽了。

 「騙錢騙感情,裴少言的情人也太混蛋了。」

 「他是怎樣一個人暫且不說,我只是覺得他的做法很奇怪。」看到張玄嘴角沾的油漬,聶行風拿紙巾幫他擦去了,說:「而且這個案子越來越有趣,多出來的一個血型,多出來的一個人。」

 自稱蘇陽卻不是蘇陽的男人,如果他是那具棄屍的話,那凶案現場多出來的血型又是屬于誰的?

 「這件事跟療養院的那個薛醫生有沒有什麽聯系?」張玄隨口問。

 那個很怪異黑衣男子,已經離職,卻又在療養院出現,不該在警局碰到他,卻偏偏碰到,張玄可不相信那只是巧合。

 一語驚醒夢中人,聶行風拍了下手掌,笨死了,剛才跟裴少言聊天時,該讓他畫出情人的畫像,只怪自己當時太顧及他的心情,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忘了,他急忙打電話給蘇陽,上午例行詢問時曾問過他的電話號碼,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

 電話接通,聶行風報了姓名後,問:「療養院的薛彤醫生你認識嗎?」

 「薛醫生?認識啊,他是我的主治醫師,看上去很難接近。其實人很好,我出院時還是他親自送我回家的。」

 「現在還有聯系嗎?」

 「最開始的半年有,醫生需要跟蹤患者的康複狀況,他有找過我幾次,後來就再沒有了。」

 聶行風道了謝,放下電話,張玄在對面微笑看他:「你好像發現突破口了。」

 「從裴少言的描述中,我覺得他的情人跟薛彤很像,真正的蘇陽退院是兩年前,裴少言認識他的情人,開始交往也是兩年前。」聶行風拿出紙筆,一邊畫一邊說:「半個月前裴少言以爲自己殺了蘇陽,正好又是薛彤辭職的時問,這些都是巧合嗎?」

 「不是,我以天師的名義保證。」

 小神棍的天師名義不值錢,不理會張玄的耍寶,聶行風又在紙上寫了個A字,說:「薛彤是蘇陽的主治醫師,對他的情況非常了解,他如果冒充蘇陽,應該很簡單,但如果是這樣,現在蘇陽還活著,薛彤也活著,那麽擁有A型血的死者又是誰?糾纏裴少言,想置他于死地的又是誰?」

 張玄當然不知道,想了想說:「要不我去問問小白無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你說呢?」

 白無常怕找命書的事輪到自己頭上,估計短時問內不會出現,張玄收回自己提出的建議,說:「如果事實就像你說的這樣,我不明白既然薛彤是心理醫生,爲什麽要說謊冒充精神病患者?還承認自己吸毒,如果反之我倒是能理解。」

 「那個薛彤真的是活人?」

 「活得不能再活,雖然他身上陰氣很重,行動如鬼魅,但絕對是活人,我以……」

 「天師名義保證。」聶行風很體貼地替他說完後半句。

 張玄的道法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值得信任的,聶行風想了想,說:「我們去看寶寶吧。」

 張玄的藍瞳立刻亮晶晶,「好啊好啊,馬上回家,我要看小侄子。」

 聶行風很無奈地看他,「我指的是小滿,張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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