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池春水映梨花①
伊墨醒來後,藉著不甚明亮的晨光,端詳著枕畔人安靜的睡臉,柳延性子裡有許多沉重的東西,心思或者秉性,從第一世到今天滄海桑田變幻了不知多少,他這一點卻始終沒有變過,他總是心思重重,一顆心那麼點大,也不知道裝了多少東西進去,沉甸甸的墜在胸腔裡,輕爽不下來。所以他是紅塵的骨,浮華的命。即使已經是第三世,拋開傻子的時期的蠢笨,這樣安謐恬靜的睡態,依然不多。或者很多時候,他的煩惱都是自己帶來的,伊墨默默地想著,如今這一世只剩下半年時光,柳延表面上安之若素,心裡怕是不知道怎樣煎熬過。
伊墨伸出手,忍不住在他臉頰上摩挲而過,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
柳延因他的動作而懵懂地醒來,眼睛卻沒有睜開,在被子裡拱了拱,一身絲綿都無有的身子比他還像蛇,又快又軟地纏了上去,胸口貼著,臂膀抱著,連腳趾都在被子裡撓癢癢似地勾著他的腳趾,接著發出睡意的鼻音,問:「嗯……?」尾音似醒非醒的揚起,透著股憨態可掬,伊墨忍不住一把將他擁在懷裡,輕聲道:「做了個夢。」
柳延這時才睜開眼,嗓音沙啞低磁,問他:「夢到了什麼?」
伊墨望了他片刻,緩緩道:「夢見你在哭。」
柳延「噫」了一聲,腦子裡的迷糊蟲呼啦一下,扇著翅膀瞬間飛遠,奇怪地道:「我有什麼可哭?」
伊墨卻不說話。
他不說話,只是眼底若有哀傷,柳延頃刻明白過來,臉上努力笑的明亮,勸道:「都想些什麼,不過是離離散散,也不是未經過,哪裡就哭了。」
伊墨只是湊過去親他,親了臉頰,親了額頭,又親了鬢角,最後親了親他的唇,玉石溫度的手也在被子裡摩挲著他的身子,漸漸地掌心就不再是冷血的蛇妖該有的溫度,那樣的暖熱也將他感染到溫情脈脈。
柳延側著臉,在他臉上挨蹭,濕熱的氣息伴隨著嘴唇若雨點般偶爾落下,落在伊墨的臉頰上,彷彿落在湖面的水滴,蕩起溫柔又酸楚的漣漪,輕易的將伊墨煽動起來,被子裡撫摸的手指順著他脊背的線條一路下滑,不費力氣的找到了那處的入口,手指探進去像是進入自己的屬地,格外的從容和自信,裡面仍是濡濕的,只攪弄幾下依稀就泛起了黏稠的水聲。柳延抵著他的肩頭顫了一下,發出模糊的哼聲,身體瞬間便動了情,小腹發緊,背上都麻痺了似的有了澎湃的反應,昨夜被肆意穿刺過的地方在手指的曲起擺動裡也一併跟著升溫,連他自己都能鮮明地感受到那處是如何濕熱地緊緊吸著對方的指節不放。
只要對方是伊墨,他總是輕易就被弄到渾身發軟的地步,渾身上下很快就出了一層薄汗,被子裡的溫度陡然升高,彷彿都有了具化的水汽,柳延自發地抬起了腿,腿彎勾在他的腰側,對方那根碩大的東西就抵在他的臀部,順著他股間溝壑不慌不忙的蹭擦,一遍又一遍的從他的秘處擦過,意有所指的磨蹭讓柳延汗毛倒立起來,腿便自主地勾的更緊,大口喘息著,顫慄地等待他的進入。
「我想這樣。」伊墨說,在柳延迷濛的神色裡陡然恢復了原形,且不知比先前看過的粗大了多少倍,又粗又長的身子將他纏繞住,冰涼的鱗甲在纏繞的過程裡,不徐不疾,鋒利又溫柔地劃過對方火熱的肌膚,又疼又癢的滋味讓柳延本能地打了個哆嗦,下面那根愈發堅硬如鐵。伊墨當然曉得他的反應,尾部揚起,在那邊上擦著、磨著,三角的蛇頭也逼迫過去,舔在他胸前挺立的小小突起上,問:「這樣行不行?」
柳延被他突然化形嚇了一跳,驚魂甫定,聽了他的話,剛剛領會到話中意思,頓時又被狠狠地嚇至失語。他一直都知道他是蛇妖,也多次見過他的原形,且抱過,親過,但卻從未與他這樣交好過,想都不曾想過!被蛇妖壓在身下貫穿與被一條蛇幹到死去活來,兩者之間差別可是大的狠吶!
伊墨見他愣愣的,又放軟了聲音,哄著問:「行不行?」
柳延眨了眨眼,終於回神望著他,腦子裡亂哄哄的,成了一鍋糨糊。這樣子……要怎麼辦呢?三生三世,龐雜的經歷與堪破的人心,這世上幾乎沒有什麼事能難得住他,但他輕易就被伊墨為難的臉上通紅,也不知閃過了多少念頭,最後還是沒拿定主意要怎麼辦,只好是嚅囁著小聲道:「這樣……有什麼好……」
伊墨向來皮厚,就算此刻也有窘迫,恢復了原形的厚實鱗甲披在身,鬼都看不出來。他用篤定的語氣說:「好的。」
柳延眼神閃爍,又等了一會,方才聲若蚊吶地再次開口:「好什麼……」
他拿不定主意,其實也就等同妥協,只是到底還有些忐忑,柳延的目光從他身上一路往下,對那粗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蛇身沒有停留,最後卻停在他的尾部,嘴唇動了動,似要說話,又說不出口。
伊墨不需要他說任何話,便懂了他的意思,於是他極為坦然地豎起尾部,甚至頗為自豪地展露了那兩根長著倒刺的玩意兒——那一雙性器早已充血硬起,蓄勢待發,連那些倒刺都彷彿膨脹到了極限,根根猙獰,凶神惡煞!
「轟——」地一下,柳延的頭頂都似乎冒出了熱氣,熱浪翻騰著,從頭皮一路到腳趾。他又羞又急,卻被粗大蛇身緊緊捆著,逃都逃不掉,徒勞地掙動著兩條腿兒,似乎都要哭出聲的低喊:「不行,哪裡進的去……」話沒說完,他臊的渾身都發了燙,連伊墨都覺得那股溫度穿透了鱗甲,直鑽血肉。
竟是直抵靈魂的溫度。
伊墨情不自禁地收緊了這個蛇形的擁抱,他的身子纏繞著他,橫過他的下肢與小腹,橫過他的胸口,他將柳延緊緊勒住,緊到他無法掙動,無法逃脫,只能這樣赤裸著身子,彷彿初生的嬰孩一樣無助地橫陳在他的懷裡。三角的蛇頭認真地凝望著他,望著他通紅的眼角,他只望著他,彷彿望著自己的生命。
「我要進去。」
伊墨說,語氣平緩無波,彷彿陳述,又彷彿渴求,不容拒絕。
柳延呆了呆,卻沒有顯得很意外,彷彿早已知道他會這樣說,根本就不容拒絕。只好發出一聲不知是無奈還是羞愧的呻吟,緊緊閉上眼,從嗓子裡小小的「嗯」了一聲。
伊墨見狀逐漸鬆開了綁束。
柳延剛剛獲得自由的雙手,緩緩抬了起來,像是害怕極了般顫抖著,卻又沒有辦法克制地環住了他。
「你……慢點。」他的語氣都在哆嗦,卻顫慄著張開腿,又是蚊吶般飽含羞恥與忍耐的一聲:「慢點。」
「嗯。」
這樣輕聲地應著,伊墨靜靜看著他。
任何時候,任何事情,只要對象是自己,他就能妥協,並且毫無保留,全盤託付。
這是他的沈清軒。
酸楚與甘甜一起越積越滿,幾乎要將伊墨的心撐破一樣。
番外:一池春水映梨花②
柳延閉著眼,即使已經做好任人魚肉的準備,還是緊張到全身繃緊的地步。兩隻手抱著身上冰冷的蛇身,想要抓的緊些,卻什麼都抓不住——蛇身的光滑鱗甲整齊密佈,根本沒有下手的地方。肌膚之親的時候,他習慣了抓著伊墨,掌心牢牢的貼著,五指切實的感知他每一個動作里肌肉的力感,如今這種習慣性的掌握陡然消失,他便更加無所適從。
怎麼會有這種事,他怎麼就允許這種事發生呢?柳延慌慌張張的想著,手中卻自發用力,將那蛇身抱的更緊,完全陌生的感覺,沒有緊繃的肌肉和光潔的皮膚,沒有冰涼又柔韌的觸感,真真正正是一條蛇。而這條巨大的蛇,卻纏在自己身上,接下來他會像一條母蛇般承納它,與它交媾。
柳延只要想一想便覺得心悸。臉上熱的不能自己,血液都彷彿鍋爐裡的熱水,瘋狂的沸騰著。
伊墨舔著他的臉,知道他害怕,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停下來,絕對不會停下。濕潤舌尖滑過的地方,留下了自己的氣息,他像圈屬自己地盤的所有猛獸一樣,沒有任何遺漏的將自己的氣息印在柳延身上。
他是蛇。叢林裡出沒的獵手。身攜劇毒,幾乎沒有什麼動物敢招惹他。連天敵對上他時,都要小心翼翼。但此刻他收起了自己的毒牙和野性,僅僅用柔軟的舌尖去舔舐這個人,這個人對他而言十分重要,所以他很謹慎。
所謂重要,就是不可取代,獨一無二的存在。
細小的鱗片在伊墨收緊纏繞時的一個微妙轉側間,從柳延挺立的乳尖上狠狠蹭過,柳延發出一聲悶哼,刀片一樣鋒利的鱗甲所帶來的痛楚讓他本能地弓起了腰,敏感地察覺那片鱗甲又第二次蹭擦過來,像是故意而為,但他根本無力抗拒,很快乳尖便紅腫的像是熟透的果,隱隱都有了血跡。
柳延輕輕「嘶」了一聲,疼痛之外又敏銳地為那樣奇異的快感而顫慄,這樣的不足掛齒卻又分明深刻的疼痛讓他的認知又一次加深——他在擁抱一條毒蛇——於是他睜開眼,目光對上對方,陰森的三角形蛇頭也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像是要把他拆剝入腹。
柳延微眯起眼,堪稱恐怖的場景卻讓他產生了一種奇異的眩惑,粗長的蛇身隨意彎折都是一道美妙的弧度,並因軀殼裡那個叫伊墨的靈魂而鮮活生猛。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跟一條毒蛇交媾,但事實發生的時候他卻突然領悟到他的美麗,綴著疼痛與鮮血的美麗像是嘴角還沾著碎肉的猛獸,他們彼此擁抱撕扯,力量的懸殊讓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隨時會被撕裂,卻有踩著刀鋒起舞般鮮血淋漓的痛快。
每個男人心底都潛藏著嗜血因子,弱者只會顫慄哭嚎,而強者則敢擁刀入懷。
隨時會致命的危險感卻讓他興奮起來,腦中轟鳴,身體滾燙。
「伊墨。」他的呼吸急促,聲音沙啞,熱燙的身體在冰涼的蛇身上磨蹭,下身也脹痛起來,囂張又誘惑地抵著蛇腹,激烈地扭著腰部,甚至主動抬起頭將嘴唇貼在蛇吻上。
軟與硬,冷與熱,極端的碰撞讓伊墨也被迷惑,蛇信在他口腔翻攪,掠奪與征服欲不受控制的一齊湧入腦海,粗壯猙獰的根部在他腿上磨蹭,幾次險險地蹭過他的秘處,彷彿就要這樣捅進去攻城略地,然而他又不敢魯莽,挺立的部分只能在又濕又熱的入口一次次頂蹭,將那裡越頂越開,穀道濕潤的彷彿被融化掉,隱約泌出水漬的小嘴在不停地咂吮他的頂端,想是要吸進去一樣貪婪。
「伊墨……」柳延的眼角通紅,腰身弓起彷彿拉到極致的琴弦,隨時可能繃折般迎著他的凶器遞送,斷斷續續的呻吟中喚著他的名字,渴求著道:「進來。」
他的眼角有微弱的水光,臉頰紅豔,神態迷離,之前還畏懼的事情現在是他熱切的渴望,而引發源頭的伊墨,卻逐漸失去了掌控的能力。
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但伊墨沒有抵抗,他沒有辦法抵抗,也不想抵抗,這原本就是他想做的事。
意圖分明的將自己抵住那細小綻開的入口,伊墨盯著他的臉,將自己一寸一寸,緩慢又堅定的沉進去。
柳延的臉失去了血色,由紅豔轉成青白,像是被施與酷刑一樣,在刑具下屏住了呼吸,接著額頭也泌出了汗滴,四肢都在顫抖,像是被釘在木板上的蝴蝶,顫動著卻沒有掙扎,痛苦的施與者是他無法抗拒的人,縱使挫骨揚灰他也心甘情願。
空氣裡隱約泛起血液的腥甜,活活要被撕開的巨大痛楚讓柳延烏黑的眼睛短暫地失去了聚焦,終於他察覺到對方冰涼的鱗甲貼在了自己的臀部,他被那樣冰涼的觸感驚醒過來,大口大口呼吸著稀薄的空氣,彷彿死裡逃生。
「全部進去了。」伊墨這樣說,卻沒有再動,接著他的上身恢復了人類的形態,似乎是感到不忍似地將柳延抱住,低下頭親了親他的臉頰,又咬上他的唇瓣,吮吸廝磨片刻後下移,在他的頸側舔咬著,濡濕的水跡蔓延開,鎖骨被啜吸出青紫的顏色,繼續往下直到柳延胸口紅腫的乳尖,白皙的肌膚上那一點豔紅格外醒目,沒有辦法忽視。他將那一點腫脹的肉粒含在口中,用舌尖壓上去捻捏舔嘗,被鱗甲蹂躪過的肉粒感覺無比敏銳,他每舔舐一下,這具身體都會產生微妙的震動,彷彿被搗壞的秘處也逐漸恢復知覺,在他的舔咬中一放一收地束縛著體內的凶器。
柳延昏沉地抬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頭,環抱著胸前的頭顱,發出的聲音近乎嘆息。伊墨心頭溫柔,舌頭在那硬成石粒般的乳尖輾轉碾壓,轉著圈的舔弄,恨不得這就造出許多快活來,抵消他的痛楚。
「啊……」在對方牙齒不輕不重的一個啃咬中,柳延溢出呻吟,腰身又一次繃起,將體內凶器緊緊箍住,長著倒刺的性器形狀格外明顯被身體感知,疼痛瞬間消退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異常的麻癢從後穴傳遍全身。
伊墨聞聲動起來。長著肉刺的陽具退了兩分,又狠狠撞了進去,撞得懷中肌體一陣顛聳,散落在枕上的黑髮也蕩的讓人眼花。
「還疼嗎?」伊墨問。
緋紅在逐漸攀上柳延的臉頰,他搖了搖頭,在混沌間恍恍惚惚地道:「不疼了……怪的狠。」
「哪裡怪?」伊墨問,一邊抬起他的腰,握著兩瓣臀肉狠狠地抽動搖撼,被徹底容納裹覆的感覺讓他腦中也混沌起來,口中繼續不饒人的逼問:「這處是不是癢了?」
柳延臉上發燒,狠狠地抓著他的背部,伊墨背上吃痛,性器挺的更加兇猛,一下下撞過去,鱗甲打在他的臀上一聲又一聲的脆響。
抽動中緊緊契合的秘處也發出濡濕的水聲,濕漉漉的也不知是血還是前夜的精水抑或是融化的脂膏一路流到柳延的臀窩,浸濕了床褥。
「到底癢不癢?」伊墨咬著他的耳珠,舌尖都鑽進了耳蝸,逼問不休。
柳延臊的直蹬腿,蹬了兩下就被攥住了腳踝,伊墨將他兩條腿都架在了自己肩上,一個使力將他抱起來摟在懷裡,這姿勢讓柳延頓時懸了空,膝蓋貼著胸膛,腰身幾乎到了折斷的地步,身體裡猙獰無狀的玩意瞬時捅到極深,頂的柳延嗚咽起來,伊墨還在不休不饒地問:「是不是這樣就止癢了?」
「啊……」柳延死死摳著他的肩頭,眼淚都滾了下來,混亂中嗚嚥著道:「疼。」
「疼還是癢?」伊墨也忍不住的喘息,蛇尾愈發猛烈地大開大合,退出三分便迫不及待地刺進去攪弄研磨,那些怪異的肉刺在內 壁上翻來覆去的碾磨,像是絞肉一樣終於把柳延逼到哭出聲,老老實實道:「癢。」又撐著他的肩,頂委屈地說:「腿疼。」
他幾乎是被對折起來抱在懷裡,兩條腿被夾在兩人之間,這個姿勢讓他筋肉都被拉抻到極限,又這麼不管死活的大干,疼也不奇怪。
可他並非受不住。只是也不知怎麼就豬油蒙了心,偏要撒嬌,讓他知道他疼。
淚盈盈的臉上委委屈屈的模樣讓伊墨腦中炸了一下,心裡清楚他的底線,於是也沒有立即撒手,貼過去親著他的唇,哄道:「叫相公。」
柳延瞪著他,片刻就把自己額頭貼過去,含著他的唇小聲道:「相公,腿疼。」
伊墨攥著他臀肉的手便狠狠收了一下,將那兩團豐潤在手裡惡狠狠地揉著,頃刻便揉至通紅發熱的地步,才將這人放下來,鬆了他的腿圈在自己腰上,聲音啞的不像話,沉沉回道:
「心肝兒,圈好了,相公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