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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Ⅱ八 恢網(天師執位系列)》第15章
第十五章

  「董事長?董事長你醒醒,剛剛醒過來別又再靈魂出竅了,拜托!」

  肩膀被抓住用力搖,聶行風的神智被劇烈搖動拉了回來,看到身邊的張玄和若葉,這才想起剛才跟木清風在意識界裏的那番對話,木清風在把命書交給他後,那個空間就消失了,留給他的只有手上半本命書和那枚玉環。

  若葉聽了聶行風幫木清風轉告的話後,忍不住哽咽起來,他小心翼翼收下命書和玉環。

  命書本來在李蔚然手裏,他死後,命書自然就回到了馭鬼門門下,書上有木清風的靈力加持,並沒有因聶行風的轉托而消失,若葉想將它還給白無常,卻發現無常早就離開了,隧道裏的打鬥也消失了,羿一身殺氣地沖出來,看樣子是經過了一場激烈厮殺,嘴裏還喃喃咒罵著,從敖劍本人乃至他祖宗十八代,無一幸免,根本不管自己跟敖劍是否有血緣關系。

  「奶奶的,那幫混蛋一看打不過我,立刻就跑,這麽怕死,真丟我們修羅的臉,啊,這邊你們已經搞定了?咦?長空你怎麽了?命書奪回來了,這是好事啊,你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耶……」

  這只小蝙蝠在人間混了這麽久,一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學到,張玄橫了他一眼,羿感覺到不對頭,立刻閉上了嘴巴,若葉卻淡淡道:「師父死了。」

  「啊!」大叫完,羿才覺得自己反應好像太強烈,反而會讓若葉更不好受,急忙安慰道:「輪回投胎也不錯,生生死死,不就是這麽不斷循環的嗎?雖然失去了那麽多道行很可惜,但可以重練啊。」

  若葉看著手中玉環,歎了口氣,元嬰是修道者畢生功力的精華,元嬰已死,修道者便神形俱滅,如果沒有這枚玉環聚魂,可能師父的元神早就散掉了,現在重聚魂魄都不可能,還談什麽輪回?

  見衆人臉色不豫,羿發現自己好像又說錯了話,想到這一切都是李蔚然搞出來的,他氣得大叫:「李蔚然呢?誰都不許攔我,讓我砍幾刀出出氣。」

  「那邊,如果你不怕弄髒刀的話。」

  漢堡指指對面已成一堆人形焦炭的物體說,剛才它被張玄的戾氣震到,嚇得變回了鹦鹉模樣,怕大家看到它的翅膀還在發抖,很聰明地引羿過去參觀焦炭。羿跑過去瞅了一眼,就厭惡地跑了回來,算了,他對焦屍不感興趣,便宜這混蛋了。

  「別擔心,我們再想想辦法。」

  見若葉看似冷靜,但眼神茫然,聶行風知道他是在擔心木清風,于是安慰道。

  這場布局本來萬無一失,但誰會想到李蔚然偏執到甯死也不肯放過木清風的元嬰,神形俱滅是修道者最慘的結局,不過好在玉環上聚集了木清風的一絲元神,所以,也許還有轉機也說不定。

  聶行風站起來,張玄卻身子一晃,聶行風急忙扶住他,見他臉色蒼白,聶行風沈下了臉,他知道張玄又亂用神力了,他現在的身體還無法控制海神的霸氣,每次強行運功,對身體損耗都很大,再想到剛才看到的命書,心裏突然有種無法言說的煩悶,瞪著張玄,想罵他,卻終究沒舍得罵出口。

  被瞪,張玄心虛,嘿嘿笑道:「剛才一生氣,忘了控制力道,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還有多少個下次呢?當張玄的法力越來越強,強到他無法控制的程度時,自己是否真可以看著他跟當年的海神一樣,任性妄爲,危害蒼生?

  聶行風直接在心裏給了自己否定的回答,他當然不會放任張玄亂用神力,只要命書輪盤重新撥轉,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就都將會不同,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副輪盤撥去自己希望的方向。

  李蔚然的事情解決後的第三天,聶行風接到了喬從意大利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只是被仇家綁架追殺,魏正義因爲跟他在一起,也受到了牽連,不過已經脫險了,兩人受了點輕傷,現在一起躺在醫院裏,事情已經解決,讓他們不要擔心。

  「都到住院的程度了,還說是輕傷。」聽完電話,聶行風無奈地說。

  不過從喬的聲音判斷,應該沒重到傷筋動骨的程度,知道他們沒事,聶行風也就放心了,老實說,他們這邊的情況比喬要嚴重得多,每況愈下的經濟狀態,還有聶氏財團的發展就不必說了,光是木清風的事就已經讓人很頭痛了。

  木清風只有一絲元神聚在玉環上,而且虛弱得隨時都可能消失,無常來取命書時,看了木清風的元神後也連連搖頭,元神太弱了,讓他想暗中幫忙,送它去地府都不可能,更別說讓它代替三魂七魄去輪回。

  「修羅界有種靈草,有聚魂的靈力,很多修羅都靠它修複重傷,不過不知道對人類是否有用。」羿說。

  「就算有用,元神這麽弱,也撐不到去修羅界。」小白搖頭否決。

  他們都是修道人,如果是普通的魂魄受損,任何一位都能用靈力輕松治好,但這絲元神是元嬰化成的,元嬰消散了,其實就等于修行全滅,木清風已經完全消失了,這絲元神的存在除了給大家一些安慰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小白知道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怕傷害到若葉,所以講不出來,但若葉總得接受現實,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面對的劫難,如果因爲現實殘酷便去否認,那永遠都無法成長。

  若葉當然明白小白話裏的含意,不過爲了師父,哪怕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會放棄,正要說出自己的想法,聶行風搶先說了,「讓我想想辦法。」

  小白貓眼眨眨,看聶行風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擔憂,不過最後還是沒去阻攔他,對于聶行風的任何決定,他一向都是義無反顧地去支持。

  聶行風所謂的想辦法當然是去拜托敖劍,要想用修羅界的靈草修複元神,沒有修羅王的相助,什麽都是空談,羿最多是出出主意,他的法術還沒強大到帶外人進入修羅界,他相信他們跟李蔚然對決的結果敖劍早就知道了,若葉去拜托敖劍,被應許的可能性根本沒有,因爲他在等自己的回應,自己才是他的最終目標。

  聶行風想到了洛陽,如果敖劍也有軟肋的話,那毫無疑問就是洛陽了,而洛陽又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拜托他幫忙成功的機率要高很多。

  不過聶行風還沒來得及打電話給洛陽,就先接到了敖劍的來電,電話一接通,他就說:「若葉來找我,木清風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真遺憾。」

  若葉的行動好快,聶行風不問也猜到了結果,說:「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幫忙。」

  「行風,我從來不做沒利益的事,可是那孩子很固執,一直跪在我家門口。」

  即使看不到電話另一頭的景象,聶行風也能想像得出敖劍此刻無奈的模樣,敖劍當然不會在意若葉的下跪,不過他會在意洛陽的想法,想到這裏,聶行風有些幸災樂禍,總算這世上還有能制住魔頭的人,不讓他太囂張。

  不過說到利益了,聶行風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那麽,我們要怎麽做,才能得到你的幫忙?」

  「我不讓你爲難,行風,讓你加盟的事可以以後再說,我現在只要你手上百分之十的股份,如果你同意,我就答應讓燕北蝠帶若葉去修羅界。』電話那頭,敖劍慢悠悠地說。

  聶行風怔住了,看來敖劍比他更懂得怎樣運用心理戰術,他本來以爲敖劍這次一定會舊話重提,藉此機會逼迫自己跟他聯手,沒想到他要的只是股份,看來敖劍很清楚前者自己絕對不會同意,而後者則在自己可能答應的範圍內,真是個狡猾的家夥。

  百分之十的股份,是自己所擁有的全部,敖劍現在手上已經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再加上自己的那份,毫無疑問,敖劍將會成爲聶氏最大的股東,甚至很快會成爲聶氏的最高決斷者,聶氏曆經數代,他不可以看著它在自己手上斷送,但是又無法不幫助木清風,他是爺爺的知交,是自己尊敬的長者,自己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神形俱滅。

  「你能肯定修羅界的靈草可以救木老先生?」

  「不能。行風,這就像投資一樣,你不能因爲有風險就放棄賺錢,條件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可以慢慢想,回頭給我答覆,喔對了,洛陽這幾天很忙,你可能找不到他。」

  聶行風已經放棄拜托洛陽了,既然敖劍先打電話給他,證明敖劍那邊已有部署,畢竟洛陽只是敖劍的管事,敖劍這件事做得讓人無從挑剔,洛陽也無法說什麽,見敖劍要挂電話,聶行風急忙說:「我同意。」

  「不需要跟聶老先生商量一下嗎?畢竟你現在已經不是總裁了。」

  敖劍在調侃他,聶行風只當聽不出來,說:「我會盡快讓我的律師將相關文件做好,轉交給你。」

  電話挂斷後,聶行風去找聶翼,老人今天在家,聽了他的話,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對不起,爺爺。」他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還無法保護好,聶行風很汗顔。

  「敖劍是在將你呢。」老人無所謂地說:「明知道他來跟我做交易的話,我同樣也會答應他,公司雖然重要,但我也不會眼看著老朋友灰飛煙滅,沒辦法,他攥著我們的弱點呢。」

  「我會盡快將股份再收購回來。」

  只是恐怕很難,聶行風看過命書,知道自己正朝著命書所記載的方向走,過程有些不同,但結果是一樣的,沒辦法,即使他知道敖劍接下來會怎樣做,卻依舊無可奈何地照對方的想法去走,因爲關系到木清風的生死,他別無選擇。

  「別太在意。」老人誤會了聶行風的想法,說:「賭博有贏有輸,商戰也是這樣,偶爾輸幾次沒關系,就當是增加經驗了。」

  聶行風苦笑,爺爺也許不知道,這次跟敖劍的對弈,他不管是輸是贏,最後都是輸家,輸掉張玄的生命。

  有了聶行風的應允,接下來的事變得很簡單,敖劍爽快地答應讓若葉護送木清風的元神去修羅界,不過修羅界是厮殺戰場,步步艱險,羿很擔心,可是沒有張玄的吩咐,作爲式神的他無法擅自離開。

  之前他已經很任性的跑開過很多次了,張玄不追究不等于那樣做是可以的,擔心若葉即將面對的危險,又擔心老大和董事長被白目算計,羿左思右想,覺得自己什麽都做不了,越想越郁悶,于是拿了一打啤酒,跑去牆角搞自閉。

  「這個還你。」

  肩膀被拍了一下,羿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就見張玄手裏拿了張道符,上面畫著兩人結定血契時的符箓,還有他們的印信。當初張玄把血契拍在他體內了,現在將它拿出來,似乎是要解約。

  「老大,你不要我了?」羿淚眼汪汪地問,他本來還下定決心要履行一個合格式神的准則,留下來幫張玄對付白目呢。

  「反正血契這種東西也只是個儀式,哪有人像我這樣養式神跟養寵物一樣?」張玄無聊地聳聳肩,「所以我決定還是棄養吧,以後你跟著若葉,他將會是個好主人,雖然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要你。」

  「老大你搞錯了,其實我是長空的主人耶,不過你放心,我跟長空辦完事後就立刻回來,你永遠是我的老大!」

  對張玄的放飛羿開心得不得了,不過還是雙手握拳,很認真地發誓,但張玄卻翻了個白眼,做老大有什麽好?除了管吃管住管麻煩外,好像什麽用都沒有,所以式神大人還是走得越遠越好,去煩那位長空先生吧。

  若葉離開時特地來向聶行風和張玄辭行,他把附有木清風元神的玉環保管得很妥當,雖然得到了修羅王的允許,還有修羅三太子跟隨,但修羅界地勢險惡,修羅又凶殘嗜殺,此去修羅界,只怕比去陰界地獄還要危險幾分,靈草又不知道長在哪裏,而且即便找到,它對修羅來說就像救命丹一樣,只怕采集也要經過一場血腥厮殺,所以若葉來辭行有種易水相別的感覺。

  跟張玄和聶行風相處了半年多時間,若葉已把他們看作是自己最親的人,越是親近,離別就越覺得傷感,他很感謝聶行風爲他和師父所做的犧牲,想說些感謝的話,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一路平安。」看出若葉的想法,聶行風不想他爲措辭煩惱,于是直接道別。

  「你們也要保重,我找到靈草後會馬上通知你們。」若葉停了停,又說:「小心敖劍。」

  雖然敖劍這次算是幫了他,但他對那個人一點好感都沒有,如果不是師父應劫,他怎麽也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離開,所以現在若葉的心情很複雜,既爲可能能挽救師父而高興,又爲張玄和聶行風的處境擔心。

  「別擔心,我們有分寸。」張玄說完,掃了一眼站在若葉身旁的羿,「幫我好好管教小蝙蝠,不許他隨便喝酒貪睡搞自閉。」

  羿被說得很郁悶,若葉卻忍不住笑了,點頭應下。

  把他們送走後,張玄關上門,歎氣道:「大家都走了,突然覺得有些冷清。」

  「你可以去看孩子。」

  「我也想看,不過爺爺不需要我。」張玄很郁悶地說。

  爺爺把曾孫當寶貝來看,哪放心個性跳脫的張玄幫他看孩子?見張玄垂頭喪氣,聶行風很好笑,又不敢正面打擊他的積極性,于是把這個話題含糊了過去,反正以目前的形勢,他們需要解決的麻煩還有很多,看護寶寶這種事就算了吧。

  喬和魏正義遠在國外養傷,若葉和羿也離開了,聶行風總覺得這是敖劍故意玩的手段,不過這樣也好,他們身邊會法術的人雖然很多,但沒一個是敖劍的對手,所以離開並不是壞事。

  在之後的兩個星期裏,聶氏財團的股票突然又重新大幅度上升,同時飙升的還有幾家大型財團,聶行風查過了,這幾家絕大多數的股份都被敖劍以他人名義收購了,換言之他同時兼任數家公司的董事,並利用一些不爲人知的手段操縱股票市場。

  股市期市的暗箱操作一直都存在,聶行風沒有參與過,但不代表他不了解其中的內幕,水至清則無魚,不傷大雅的操控其實也可以促進股市交流和發展,但很顯然,敖劍的操作超出限度了,這種在金融市場低迷期出現的異向回升會給所有人造成錯覺,而這個錯覺無疑是致命的。

  果然,幾家大型金融公司的股市指數在連續數日的大幅度提高,大造聲勢後突然轉淡,在開盤不到幾小時後急劇下跌。期指大跳水,電視裏整天播放相關的經濟新聞,畫面裏充斥著股民們惶惶不安的表情,怕被套牢,恐慌性沽出股票的不在少數,這期間不斷有各類小型企業因爲受不了金融沖擊而倒閉。現在的經濟市場完全是以金字塔形式存在的,企業由一級級石階堆壘起來,最下面的已經開始崩塌,那麽,用不了多久,就會牽動到最上層,到最後,無一幸免。

  聶行風每天看新聞,企業倒閉,職員失業,股民被套牢破産,走投無路自殺,這些全面黑色的新聞每天循環著播出,看得他實在忍不住了,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問敖劍:「現在整個金融市場被你搞得一團糟,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行風,最近你一直沒給我電話,我還以爲你失去了總裁位子和股份,對自家公司已經不在意了呢。』敖劍笑著說完,又道:「不過現在變成這樣,你不能怪我,我也只是爲了賺錢而已。」

  的確很賺錢,股民大量沽出股票,讓操盤炒家平掉淡倉獲取豐厚利潤,但是再多的錢對敖劍有什麽用呢?根本一點用都沒有,這只是他太無聊,在人間玩的一個小遊戲罷了。

  「喔對了,我現在正在聶氏財團樓下的咖啡廳喝咖啡,有興趣來聊聊嗎?』感覺到聶行風的怒氣,敖劍轉了話題,「有些事我覺得當面說比較好。」

  聶行風不想去,他一直都在忍,不是怕敖劍,而是不想按照命書所寫的路去走,他知道敖劍也看過命書了,甚至知道他跟張玄的將來,所以在故意設陷阱讓他跳,他不能上當!

  似乎感覺到聶行風的隱忍,敖劍很悠閑地歎了口氣,說:「與睿庭有關,不知你是否有興趣?」

  終于忍不住了,聶行風挂了電話,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就往外走。

  敖劍的確很了解他的弱點,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出敖劍此刻在電話對面的得意微笑,不過關系到弟弟,他無法再坐視不理。

  「董事長你去哪裏?」霍離在旁邊照顧寶寶,見聶行風行色匆匆,急忙問。

  「有事離開一會兒。」

  聶行風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後就匆匆離開了,霍離不明白,轉頭看趴在沙發上打瞌睡的小白,說:「我覺得聶大哥最近不太對勁。」

  小白貓眼微微眯起,看著剛關上的大門,似乎可以透過門看到離開的聶行風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關心則亂,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

  「那你幫他吧,或者開導他,你們是上萬年的老朋友,他一定聽你的話。」

  「幫他打敖劍嗎?抱歉,以我現在的法術,還不是修羅的對手,去了只是送死。」小白對智商永遠在同一水平線上的霍離很無奈,白了他一眼,說:「至于開導,他現在最需要的不是我,而是張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雙劫,這個坎得他自己邁過去。」

  「喔。」

  霍離聽得似懂非懂,不過小白說的話總是對的,于是用力點頭。

  小白也不指望他能聽懂,漢堡在旁邊聽了他們的對話,不甘寂寞地跺跺爪子,說:「不管怎樣,我永遠支持海神大人!」

  小白對這位前倨後恭的陰界使者很無奈,問:「你這麽死挺張玄,應該隨時跟在他左右護駕。」

  「海神大人討厭我的跟隨,所以,我決定做精神上的支持。」

  小白被漢堡的大言不慚噎住了,覺得什麽都不說最明智,它身子一躍跳到了窗台上,剛好看到一輛minicooper駛進院子,停了停,車頭一轉,又開了出去,是跟聶行風離開時相同的方向。

  希望他們可以度過屬于他們的雙劫,小白熒藍的貓眼看著minicooper逐漸遠去的背影,默默想。

  聶行風走進咖啡廳,發現裏面很靜,敖劍坐在正中一個座位上品咖啡,洛陽在他身旁,偌大的咖啡廳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連服務生都看不到。

  「喝杯咖啡,需要把這裏包下嗎?」他走到敖劍面前,略帶諷刺地問。

  「賺錢自然是爲了花的。」敖劍擺擺手,很快就有服務生過來,把一杯剛沖好的熱可可端到了聶行風面前的桌上。

  想得還真周到。聶行風坐下來,掃了一眼坐在敖劍身旁的洛陽,他正低頭輕輕攪拌杯裏的咖啡,眼簾垂下,帶著與己無關的漠然。

  「最近的金融形勢真是糟透了,是不是?」敖劍笑問。

  「拜你所賜。」

  「你這樣說有些沒道理,那些事就算我不做,其他人也會做,只不過大多數人有心無力,如果你給他們能夠操縱一切的力量,相信他們會做得比我更瘋狂。」

  「修羅王,我來這裏不是想跟你討論人性的黑暗。」

  話題被打斷,敖劍並沒生氣,而是靠在椅背上微笑看聶行風,半晌,說:「睿庭自動辭去總裁的職務了。」

  聶行風一怔,隨即驚訝便被惱怒占據。

  弟弟雖然平時做事吊兒郎當,但在大事上絕對不含糊,在公司存亡的關鍵時刻,他絕不會因爲撐不住壓力就自動辭職,與其說是自動,倒不如說是被迫才更正確,敖劍有能力做到這一點,即便敖劍不用法術,單憑金錢和權力,也足以讓那些董事心甘情願聽憑擺布,雖然不贊同敖劍的觀點,但聶行風不得不承認,在許多時候,人性脆弱得不堪一擊。

  「辭職也好,本來他的脾氣也不適合居上位。」對視敖劍探詢的目光,聶行風淡淡道。

  他能體會到弟弟在被逼迫辭職時,是怎樣的一種痛恨懊惱的心情,可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更不能發火,一切問題都可以慢慢解決,他不能先自亂了陣腳,讓對方得逞,反正敖劍除了逼睿庭辭職外,也做不了什麽了,有顔開跟隨,至少睿庭和爺爺的安全不會有問題。

  「還真是想得開呢。」

  敖劍玩味地看著聶行風,見他沒生氣,感覺有些無聊,給洛陽使了個眼色。

  洛陽從公事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聶行風,聶行風接過時,見洛陽紫色眼眸裏略帶歉意,他有些詫異,等翻開閱讀後,才明白了洛陽表示歉意的原因。

  那是聶氏的內部人事調動以及今後的投資方向,聶行風越看越惱火,就算是白癡也不會把大筆資金扔到絕對無法獲利的投資上,還有半數以上的裁員,不管公司是否真到了無法維持的程度,光是這種裁員就會給人造成即將倒閉的假象,那將會直接沖擊到公司的股票行市上,後果不堪設想。

  聶家幾代人辛苦創下的基業被別人隨意拿來消遣,一步步走向敗落,那份痛心是無法言說的,聶行風最近看了許多小型企業關門倒閉的新聞,此刻他感同身受,對他來說,聶氏財團不單單是一家公司,更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是爺爺畢生的心血,它的倒閉意味著什麽,聶行風不敢想,而且他知道倒閉只是敖劍計劃的開始,接下來將會有更多的企業面臨相同的處境,一點點的,被蠶食鯨吞,成爲敖劍的私有物。

  「你到底想怎樣?」聶行風將文件推還給敖劍,冷冷道:「別用這種法子逼我,我不會跟你合作。」

  「我只是想賺錢而已,雖然這種賺錢方式你可能不贊同,但不可否認,這是個一本萬利的投資。」敖劍品了口咖啡,笑笑說:「我還是那句話,合則雙贏,分則兩傷,我們合作,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即使經濟蕭條,聶氏也完全可以屹立不倒,行風,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麽辦。」

  聶行風沈默不語。

  敖劍看著他,臉上露出笃定的笑,似乎肯定他會答應。

  事實上,聶行風的確心動了,以他目前的法力,無法跟敖劍抗衡,如果一味反對下去,不光是聶氏,包括其他公司,都將面臨破産的局面,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而且,跟敖劍較量,最終的結果是什麽,他已經很清楚了,公司也好,張玄也好,對他來說,都是最重要的,沒必要爲了堅持虛無的信念,而放棄最重要的東西……

  心有一瞬間的動搖,但在對上敖劍帶有玩味的視線後,突然清醒了過來。

  聶行風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巴掌,他在想什麽?居然爲了私心,想到要跟惡神合作,那他跟李蔚然師徒有什麽區別?跟被敖劍誘惑而放棄本心的那些人有什麽區別?他要保護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可以爲此拼掉性命,但該堅持的,絕不可以妥協!

  似乎看出了聶行風內心的猶豫掙紮,敖劍得意地瞄了洛陽一眼,這一局的贏家即將是他,但他卻沒覺得有多開心,他一直都很欣賞聶行風,不過真是很無趣,他要的是一個可以跟自己抗衡的人,而不是軟弱的歸降者,當聶行風答應合作時,他就已經敗了,而修羅,最不屑的就是敗將。

  「我……」

  敖劍眉頭挑起,微笑看聶行風,鼓勵他把話繼續說下去。

  看出敖劍的想法,聶行風也笑了,淡淡道:「給你的答案跟上次一樣。」

  「你開玩笑吧?」答案偏離了他預期的航道,敖劍的眉頭不經意的微皺,問:「你知道你這個決定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我相信我比你更清楚,修羅。」聶行風看著敖劍,很鄭重地說。正因爲清楚,他才更不能答應,就像他曾經對敖劍所說的,不能因爲懼怕陰影,就選擇黑暗。

  洛陽一直低著頭,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略微彎起的唇角證明他現在在笑,他對敖劍的自大感到好笑,也很高興自己沒有看走眼,聶行風雖然曾猶豫躊躇過,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應該選擇的路。

  敖劍當然不會忽略洛陽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他很不快,冷冷道:「你不清楚,行風,那個結果絕對是你無法承受的。」如果你真愛張玄的話。

  居然有人拒絕了他的邀請,尤其是在他認爲勝券在握的時候,此時敖劍突然很惡毒地想看到聶行風痛失所愛時的模樣,所以他咽下了後半句話。

  聶行風表情很平淡,看著敖劍悻悻的模樣,他很想說那個結果他已經知道了,他會傾盡辦法去避免,但絕不會逃避。

  「啰嗦那麽多幹什麽?不如直接打一架好了!」清亮話聲在空間突兀地響起,聶行風轉過頭,就見張玄快步走了進來,看樣子似乎已經聽了很久,藍眸瞪著敖劍,湛藍如海的瞳光證明他現在很不悅。

  「張玄!」聶行風急忙叫住他。

  那是個很糟糕的提議,尤其由張玄說出來。聶行風不介意跟敖劍爲敵,但時機還未成熟,現在翻臉,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更遑談挑戰。

  張玄無視了聶行風的阻止,迳自走到咖啡桌前,雙手撐著桌面,冷冷看敖劍。剛才他出去買東西,剛回到家就看到聶行風出門,他覺得奇怪,就遠遠跟在後面,聶行風當時心情很亂,沒有注意到他的跟隨,于是他就跟著一直來到咖啡廳。

  咖啡廳裏沒其他人,很清楚就能聽到聶行風跟敖劍的對話,他越聽越生氣,到最後實在忍不住,索性直接出來叫陣。

  敖劍本來沒注意到張玄,見他突然出現,臉上浮出意味深長的笑。張玄的出現不在他預料之中,但毫無疑問,張玄的出現以及提議正中他下懷。

  「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什麽了,我跟行風只是在一些事情的解決上見解不同,還不到爭執的程度。」他微笑道。

  張玄沒有敖劍那些故意做作的風度,冷冷道:「你不需要解釋,這幾天我新聞看得不少,哪一條解釋得都比你詳細,想利用伯爾吉亞家族的權力和財勢爲自己鋪路,操縱金融市場,那是你的事,但想搞垮聶氏,威脅董事長聽你的擺布,那得看我答不答應,這裏不是修羅界,你別想一手遮天!」

  相對于張玄的咄咄逼人,敖劍顯得很平靜,微笑說:「我覺得自己有一手遮天的資本。」

  「是嗎?」張玄冷笑:「光說有什麽用?不如試試好了!」

  「張玄!」

  聶行風的阻止再度被無視了,敖劍問:「怎麽試?」

  「一局定輸贏,你贏了,我們任你調遣,如果你輸了,就將聶氏股份歸還,滾回修羅界,再不許踏進人間半步!」

  「似乎是個很不錯的提議。」敖劍轉頭問洛陽,「你覺得呢?」

  洛陽微笑點頭,「我很感興趣。」

  「我也一樣。」敖劍說完,又看聶行風,「張玄的提議,你應該也不會反對吧?」

  他當然反對,因爲他早知道那將會是怎樣的後果,剛才他出來時怎麽沒注意到張玄的跟蹤?聶行風很懊悔地想,他努力讓張玄離敖劍遠一些,就是怕他們水火不容,早晚會出現敵對的場面,沒想到這一天到來的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快。

  「我……」

  話剛開頭就被張玄打斷了,對敖劍說:「洛陽既然也在,那就二對二,怎麽樣?」

  敖劍笑著掃了洛陽一眼,「我想我的私人醫生對打架這種事不會感興趣,就我一人好了,二對一,我不在乎吃一點虧。」

  張玄故意扯上洛陽,是看出敖劍對洛陽的重視,如果真打起來,利用洛陽牽制敖劍,他們贏的機率就會高幾分,誰知敖劍會自動提出二對一,這麽好的條件他哪能放過?立刻拍掌道:「那就這麽定了,三天後正午,北海之邊,我們恭候你的大駕,生死賭約,不見不散。」

  張玄說完,不給敖劍反對的機會,拉起聶行風就走。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敖劍若有所思地笑了,對洛陽說:「張玄打的好算盤,如果他有看過當年你仗劍殺敵的氣勢,就不會那麽說了。」

  「您有點小看海神了。」當年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區區凡人,哪能比得上強勢霸氣的海神?

  「他是張玄,不是海神。」

  至少在沒完全恢複海神神力之前,張玄是不值得畏懼的,聶行風的法術也很一般,就算有犀刃相助,也達不到天神的神威,敖劍笑了笑,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場結局已定的戰事,是無聊人生中的調節劑。

  「雖然我不相信自己會輸,但命書總是錯不了的,老實說,悶了這麽久,我很期待這場決戰,不過跟勝負相比,我現在更想知道聶行風將會怎麽做。」

  洛陽搖頭,聶行風怎樣想他無從得知,如果易地而處,在知道自己將面對怎樣的局面後,自己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在明知不管決戰是贏是輸,自己都將是輸家時,自己是否能跟他一樣坦然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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