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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Ⅱ八 恢網(天師執位系列)》第17章
第十七章

  早上醒來,張玄感覺身子就像要散架一樣,動一動就牽扯得全身痛,雖然跟聶行風在一起很久了,但兩人都不縱欲,所以很少有整夜放縱的經曆,而昨晚顯然打破了以往所有記錄,他們一直胡鬧到天亮才結束。

  搭在腰間的手臂向裏收了收,證明聶行風已經醒了,張玄靠著床頭坐起來,發現聶行風赤裸著身子,全身斑斑點點,帶著縱欲過後的痕迹,當然他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可見昨晚聶行風一點也沒留情,把他從裏到外吃了個幹幹淨淨。

  「Ohmygod,我會被爺爺追殺的。」張玄手撫額頭呻吟。

  聶翼同意他們在一起,但絕不允許他們跑到色情酒吧來胡鬧,還有這種整夜縱欲的行爲,如果爺爺知道是自己約董事長來的,一定會滅了他。

  「不會的,爺爺很疼你。」聶行風笑著安慰。

  不過等聶行風坐起來,准備穿衣服時,也有些笑不出了。

  酒勁還沒過,頭有些暈,對面的穿衣鏡裏清楚映著兩人的身影,身上那些尴尬印記就不必說了,臉色也不是很好,與歡愛無關,純屬熬夜造成的結果,整個房間充斥著濃郁暧昧的氣味,還有色情酒吧固有的香水味,各種氣味混合在一起,在這種空間裏待久了,臉色會好看那才叫奇怪。

  外套和領帶在昨晚狂歡時已不知被張玄扔去了哪裏,還好衣褲還在,不過已經皺得不成樣子,聶行風勉強穿上,張玄也穿好了衣服,兩人彼此對望一眼,看到對方那狼狽模樣,都忍不住笑起來。

  張玄退還房間鑰匙時,服務生顯然對他們這種留宿客已司空見慣了,很有禮貌的說了歡迎再來的服務用語,還免費贈送了兩瓶入浴香精,很濃郁的香氣,跟昨晚狂歡時的氣味一樣,張玄笑嘻嘻道了謝,拉聶行風離開。

  「昨晚你故意的。」出了門,聶行風瞪張玄。

  明知道這裏是色情場所還約他來,還請他喝那種加料的酒,真有夠可惡,不過也算是間接的道歉,看在昨晚張玄努力奉獻的分上,聶行風沒戳破他的小把戲。

  「你還不是很開心?」張玄用肩膀撞他,笑眯眯說:「昨晚很刺激吧,以後再來好不好?」

  以後……

  聶行風的心猛地一沈,原本還沈浸在溫馨幻想中的思緒被拉回到現實來,假如有明天,那一切將會很美好……

  「聽你的。」不想掃張玄的興致,聶行風隨口說。

  兩人來到停車場,張玄的車也停在那兒,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各自開車回家。

  聶行風本來提議回別墅,被張玄否定了,最近大家都住在聶宅,回別墅連個做飯的人都沒有,說:「別擔心,這個時間爺爺和睿庭他們肯定都在公司,家裏就小狐狸他們,不會說什麽的。」

  提議有道理,只要爺爺不在,那回聶宅也沒什麽,聶行風同意了。

  他開車往回走,張玄跟在後面,車開不多遠,聶行風的手機響了起來,見來電顯示是張玄,他好笑地歎了口氣,戴上耳機,接通來電。

  「怎麽了?」

  「一秒不見如隔三秋,想跟你聊天嘛,董事長。」

  耳機裏傳來張玄的調侃聲,聶行風掃了一眼後照鏡,張玄在後面覺察到了,笑著向他招手。

  「想聊什麽?」聶行風也笑著問,雖然心裏已經隱約有了答案。

  果然,張玄的聲音鄭重起來,問:「只有三天時間,你想好了嗎?」

  「謝謝你給了我三天的緩沖時間。」

  「還選擇了北海海邊,那是我的地盤,贏面比較大。』張玄說完,想了想,又道:「不過如果你沒興趣的話,我會一個人去應戰。」

  「張玄,你這招激將法用得真蹩腳。」雖然聶行風很不希望這場決戰發生,但既然它已成爲既定事實,他也沒想過要逃避。

  「哈哈,被看出來了。』張玄很誇張地叫道:「不過別擔心,我不會盲目挑戰敖劍,我有辦法贏他的,董事長,拭目以待。」

  聶行風揚揚手,表示自己了解,但其實那個所謂的辦法他已經知道了,張玄真的是傾盡全力來幫他的,可是,這種等同自殺的做法他無法接受。

  于是他岔開話題,說:「只剩三天時間,我們不如搬出去吧,聶家在北海附近有一幢空房子,我們可以在那裏練功。」

  「不錯耶,就當渡假好了,等打敗白目後,我再帶你去老家轉轉,怎麽樣?」

  心猛地抽緊,仿佛有塊巨石壓在心口,沈重得讓他無法呼吸,好久,聶行風才勉強說:「好啊。」

  兩人一路聊著天回到了家,門打開,聶行風就感覺不好,看到坐在客廳裏的爺爺和聶睿庭,他頭皮發麻,真不該聽張玄建議的,那家夥的直覺十次有九次半都不靈光。

  「咦,爺爺在家啊,爺爺好,大家都好。」

  張玄緊跟著聶行風跑了進來,在看到滿屋子的人後,微微一怔,隨即恢複常態,笑嘻嘻跟大家打招呼。

  聶行風急忙捂住他的嘴,拉他去二樓,兩人這副打扮已經夠顯眼了,小神棍還嫌不夠,爭著讓別人注意,耍白目也要看清場合好吧。

  「你們昨晚被打劫了嗎?」霍離問。

  聶行風和張玄昨晚整夜未歸,他很擔心,本來想打電話問問,被小白阻止了,現在看到他們這副狼狽模樣,身上還帶著怪異的香氣,小狐狸終于忍不住發問。

  張玄剛走到二樓中間,聽了霍離的問話,忙說:「不是啊……」

  三個字剛出口就被聶行風再次伸手捂住,點頭道:「是!」

  被打劫總比去鬼混來得好聽,雖然他不指望這個小謊言能瞞得過爺爺,不過他相信老人家不會真戳穿他們,見聶睿庭坐在旁邊,臉憋得通紅,想笑又不敢笑,聶行風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少摻和。

  「去收拾一下,換身衣服,到我書房來。」

  聽了爺爺的話,聶行風如獲大赦,急忙拉著張玄跑去換衣服,衣裝不僅代表了一個人的氣質,還可以帶出他的氣勢,在衣著狼狽的狀況下,他沒底氣跟爺爺交談。

  聶行風和張玄來到書房時,聶翼正站在窗口擺弄花草,擺擺手,示意他們隨便坐,半晌,才自言自語說:「不知木頭怎麽樣了?」

  「爺爺請放心,木老先生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張玄笑嘻嘻回答。

  聶翼轉頭看他,深不可測的表情讓張玄立刻閉上了嘴,聶行風忙岔開話題,問:「爺爺,我聽說睿庭辭職了,公司那邊很不好過吧?」

  「還好,這種事又不是頭一遭了,年輕人,多吃點虧不是件壞事。」聶翼淡淡說。

  商界風雲變幻,他在裏面幾十年,什麽場面沒見過?更是經曆過幾升幾落,所以,對于聶睿庭的被迫辭職,老人根本沒放在心上,倒是聶行風和張玄讓他很擔心,他看得出敖劍一連串的動作都是在對付他們,而他們不是敖劍的對手,否則聶行風就不會一味退避了。

  不過既然兩個人都不說,聶翼也沒多問,可以在這關鍵時刻跑去胡鬧一整夜,證明他們在能力上還有余裕,老人笑了笑,眼神在他們之間轉了轉,問:「你們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我們打算出去住幾天,過段時間再回來。」

  聶行風本來還在想如何措辭跟爺爺解釋,現在爺爺先問起,倒讓他覺得比較容易講出口,不過沒有提跟敖劍決戰的事,只說不想把敖劍的注意力引到這裏來,所以准備暫時離開。

  「這樣也好,不過你們要小心,記得多來電話。」聽完了,聶翼淡淡道。

  不敢對視爺爺的目光,聶行風敷衍著答應下來,又借口有事,拉張玄離開。

  聶翼仍站在窗口,聽著他們出去的腳步聲,然後門被帶上,老人擺弄花草的手微微發顫,好半天都止不住。

  「希望他們可以順利度過這場劫。」他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聶行風和張玄剛出書房,迎面就看到走廊盡頭,一只永遠長不大的小貓蹲在那裏,悠閑自得的樣子,像在曬太陽,又像是故意在這裏等他們。

  聶行風腳步頓了頓,他知道任何事情都別想瞞過小白,張玄顯然跟他抱有同樣的想法,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搞定。

  兩人走過去,小貓擡頭看他們,熒藍貓眼在陽光下閃爍著漂亮的顔色,深不可測。

  「張玄,你先去幫我收拾衣服,好嗎?」

  張玄點頭,比起跟這只腹黑小貓交流,他甯可去整理衣服。

  目送張玄離開,小白轉頭看聶行風,問:「決定好該怎麽做了?」

  聶行風沒回答,而是說:「你先變成人。」

  「我討厭變人!」每次變人都被大家笑,小白脖子一擰,「難道你不能對著一只貓說話嗎?」

  聶行風聳聳肩,禦白風的執拗脾氣幾萬年不變,說不變人,自己也拿它沒辦法。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鑰匙,把鑰匙環套在了它脖子上,又告訴它北海那棟房子的地址,說:「如果我們很久沒回來,你就去那裏找我們,會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小白不快地擺擺耳朵,貓眼瞅他,「可惡,我不想幫你們料理後事,要玩大家一起玩。」

  「我想,敖劍沒興趣跟一只貓玩遊戲。」聶行風笑了一句,成功惹怒了小白,貓爪跺地板,發泄自己的不快,聶行風忙說:「也許結果沒那麽糟糕,總之,拜托了。」

  他伸手拍拍小白的爪子,親切的拍動,就像拍多年老友的肩膀,然後站起身離開,就聽小白在後面說:「聶行風,別什麽事都自己扛,張玄既然選擇跟你在一起,他就不會介意跟你共同面對任何狀況。」

  聶行風停下腳步,轉頭看小白,這是它頭一次稱呼自己的全名,證明它承認了自己作爲聶行風的存在。他很感謝它,不過,它始終不可能體會到自己對張玄的感情,那種喜歡到害怕失去的感覺,沒有經曆過的人無法明白。

  聶行風笑了笑,點頭:「我盡力。」

  「是一定。」小白很嚴肅地看他,「我希望自己不會用到這把鑰匙,有一天,你會跟張玄一起回來。」

  聶行風收起了笑容,半晌,說:「謝謝。」

  聶家在北海邊上的房子座落在半山腰,周圍樓房彼此都隔得很遠,環境相當雅靜,當時是聶睿庭爲了觀海特地購買的,結果買了之後一年來不了幾次,後來新鮮勁過去了,就隨手丟給了聶行風,不過聶行風也很少來,只安排鍾點工定期來打掃,裏面布置得很新,房間格局也頗大,卻有種長時間閑置而造成的冷清感。

  「房子太大,又長時間沒人住,一點人氣都沒有,住房子最忌諱的就是沒人氣,會擋財源的,雖然面海觀天,氣勢不錯,但要看主人家的八字命格是不是硬,否則被氣勢反壓,反而會讓主人受損,睿庭那家夥買房子時一定沒用心請風水先生看地氣……」

  聶行風開車帶張玄來到別墅裏,才進去,旅行箱還沒放好,張玄就站在大廳裏左右打量兼評判,如果手裏再拿個八卦鏡的話,風水道士的形象就很完美了。

  看著他興致勃勃的評說,聶行風心思恍了恍,依稀記得他們初見時張玄也是這麽神神道道跟他大談玄學的,他當時很厭惡,誰知道後來他們會越走越近,近到密不可分的程度,可是當他們准備攜手人生時,卻又要面對生死訣別,有時候人生真好像一個大轉盤,在輪回中讓他們一次次的相遇,又一次次的分開。

  「張天師,這個時候你還不忘賣弄你的博學嗎?」不想多想那些傷感的事,聶行風調整了一下心情,微笑說。

  「嘿嘿,職業病職業病。」張玄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說:「其實我知道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跟敖劍的問題,這三天封閉性強化訓練,天師工作暫時抛一邊。」

  「有具體方案嗎?」

  家裏沒傭人,一切事情都要自己動手,聶行風去廚房泡了茶,給張玄遞過去,張玄接過,突然一揚手,整杯熱茶朝聶行風潑去,聶行風本能地揮手,強烈厲風下,水像擊在一面透明牆壁上,逆向四處飛濺,在空中灑過一片銀光。

  張玄很吃驚,他知道聶行風有天神法力墊底,神力經常會爆破性發揮,但沒一次像這次一樣玩得這麽漂亮,忙問:「你做功課了?」

  「當然。」

  從張玄提出決戰後,他就在反複回憶以訓練體內潛在的能力,三天時間,他得將自己所能控制的能量全部激發出來,這一戰,他是抱著破釜沈舟的決心的。

  聽聶行風這麽說,張玄立刻笑彎了眉,拍手道:「單挑都這麽厲害,那我們聯手的話,還不天下無敵?」

  「你在吹捧你自己嗎?」

  聶行風搖搖頭,轉去廚房重新倒茶,張玄跟上,說:「不是啊,我想好了,雖然修羅猖狂,但犀刃斬神殺鬼,說不定也是他的克星,就算殺不了他,最多也是打個平手,如果我再解了封存的海神靈力助你的話,要是還贏不了他,那我們不如一起跳海好了。」

  聶行風的心一沈,雖然知道張玄會提出這個建議,但親耳聽他講出來,那份震撼還是讓他一時間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緒。

  失了神,茶溢出了也沒注意到,還是張玄及時把茶壺奪過去,又摸他的額頭,擔心地問:「董事長你怎麽了?」

  「沒什麽。」聶行風用笑掩飾過去了,隨口問:「你剛才說什麽?你連駕馭海神神力都勉強,就別好高骛遠了,再說封存的靈力又是什麽?」

  封存靈力一說他還真不知道,海神玄冥的法力已經很強大了,難道還有一部分被封印了?

  「就是當年玄冥將自己一部分法力封印住了嘛。」張玄喝著茶,說:「你是五帝座下的使者,該知道玄冥跟黃帝的關系吧?」

  「玄冥是黃帝之孫。」所以才法力高強,任性妄爲,連身爲戰神的刑都對他心存忌憚,否則也不會設計殺他了,以刑高傲自負的個性來看,若非萬不得已,他不會用計。

  「是黃帝最疼愛的孫子。」張玄糾正:「所以啊,玄冥繼承了黃帝大半以上的法力,不過他的個性你也知道,不是很好啦,所以黃帝爲示公正,命他封印了一部分神力,以此約束他的行爲,如果我現在喚出那部分神力的話,還怕打不過敖劍那個白目嗎?」

  聶行風怔住了,封印神力後的海神力量都那麽強大,如果完全解印,那將是一種怎樣的結果?此刻他才明白爲什麽命書上說張玄在幫他除掉修羅王後會戻性大發,原來是這個原因,既然是這樣,那他更不能讓張玄這麽做,因爲那將是一切悲劇的開端。

  「算了,你現在的身體連海神普通的神力都控制不好,更別說封存的力量。」

  聽聶行風這麽說,張玄急了,「那股力量可以幫我修複犀刃造成的傷害,只要身體複原,駕馭神力對我來說,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董事長,你怎麽對你的情人一點信心都沒有?」

  「我不是對你沒信心,而是,如果封印的神力可以幫你修複重創,爲什麽你一直不用,而是等著身體慢慢複原呢?」

  「因爲我想讓你內疚嘛,你內疚的話,就會對我更好!」張玄理直氣壯地說。

  聶行風不說話,只是默默看他,兩人互瞪了半天,張玄先投降了,舉手說:「好好好,我說實話,解除封印也不是一點副作用都沒有,那股靈力太強,我怕自己的理智會被控制,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嘛,喚出來用用也無所謂,董事長你得對自己有信心,不管是玄冥還是張玄,都不會傷害你。」

  漂亮的藍瞳裏寫滿了認真的神采,聶行風心裏突然一陣難過,他當然知道不管張玄變成什麽樣子都不會傷害自己,但他卻會因爲無法控制暴戻而濫殺無辜,而這一切,自己無法告訴他。

  「這就是當初跟帝蚩對戰時你甯可自傷,也不喚出神力的原因嗎?」他輕聲問道,嗓音無法控制的變得哽咽。

  「不是啊,那次我忘記了嘛,不過這次剛好想起來了。」張玄眨眨眼,很認真地說。

  聶行風不再說話,走上前,將他擁進自己懷裏。

  張玄手裏還拿著茶杯,怕灑到聶行風身上,急忙揚起手,不過聶行風沒有分開的表示,而是越抱越緊,毫無隔閡的觸擁,讓張玄可以清楚感覺到他沈穩的心跳聲。

  「張玄,謝謝你。」

  話聲充滿了感情,讓張玄心中一動,他將茶杯扔開了,反手跟聶行風相擁,他知道聶行風明白自己的心情,所以才會跟自己道謝,真見外的方式,不過卻很開心。

  其實上次跟帝蚩對決,他的確可以解除封印,但當時他心情起伏很大,有仇恨,有留戀,有對聶行風的愛,還有知道真相後的迷惘,許多無法說清道明的情愫混雜在一起,那種心理狀態下,他不敢解除封印的神力,他怕控制不住暴戻的力量,傷害到聶行風;但這次不同,不管他是否會被海神的神力反控制住,他都知道聶行風不會有事,因爲不管是玄冥還是張玄,都是那麽的喜歡他。

  「好啦,我現在把自己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了,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其實……」

  「別說了,就這樣決定,我先去做飯,吃完飯,我們好好練功。」張玄推開聶行風,打斷他的話,拍拍他的肩膀,爽利地決定了一切。

  看著張玄興致勃勃地去做飯,聶行風在心裏歎了口氣,這樣一個處處爲他著想的人,他怎麽舍得去傷害?

  不,他一定不會傷害他,所以,這一次,就算拚了他的性命,他也要贏了命運輪盤上的這場賭博!

  飯後,兩人把帶來的衣服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大房間裏練功。這裏很少有人來,房間擺設也少,大空間很適合練功。

  說起修練,張玄比聶行風有經驗得多,不過聶行風有天神的潛在法力,所以很快就將犀刃和自身的功力融會貫通,張玄在旁邊看他呼喚犀刃施法,一臉豔羨地說:「我終于又看到那天跟帝蚩對決的殺伐之神了。」

  聶行風忍不住好笑,完整的殺伐之神他是沒希望的,不過練個七、八分像倒是沒問題,他對張玄說:「你也不錯。」

  被稱贊,張玄很開心,「我准備從明天開始入定修練,用意識把封印的神力召喚出來,董事長你幫我護法。」

  決鬥之前不適宜再動情愛,所以晚上兩人只是相擁躺在一起,什麽都沒做。

  抱著張玄,聞著屬于他的淡淡體香,聶行風想即使什麽都不做,只要他在身邊,就是一種幸福。

  「張玄,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會怪我?」揉著情人的秀發,他問。

  「不是啊,如果你花心找情人,我會踹你下地獄。」

  聶行風笑了,將他擁得更緊些,「不會,不管哪一世,我都只要你一人。」

  第二天張玄開始打坐,用意念解除封印,聶行風坐在他身旁陪伴,看著他阖著眼簾,屏神靜氣打坐,表情很平靜,甚至有幾分莊嚴,很快眉頭微微蹙起,額頭上滲出薄薄一層汗珠,看來以張玄現在的功力,要解開當年封印的神力,不是件簡單的事。

  聽著張玄的呼吸聲越來越沈重,聶行風不由得心疼,終于按捺不住,伸手按在他額前眉心正中,說:「很辛苦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沒有回答給他,可能張玄現在分身乏術,沒能力跟他溝通,聶行風感覺心更加的痛,看著張玄眉間隱隱閃過的屬于神祇的罡氣,他知道自己沒時間再猶豫了,事情決定了就不能再後悔,這是他第一天進商界時,爺爺對他說過的話。

  手指輕輕撫過張玄的眉間,感覺著屬于他的體溫,聶行風輕聲說:「其實我不想你爲我做這麽多,你做得越多,我就會更愛你一分,一分一分,直到無法自拔的程度。」

  似乎感受到他心情的波蕩,張玄眉頭微微皺起。

  「所以,我甯可跟敖劍同歸于盡,也絕不會允許命書記載的事情發生。我不會傷害你,沒人可以傷到你,別再努力使用法力,那對你來說太辛苦,慢慢睡吧,等你再醒來時,可能會忘了一切……」

  張玄身子一顫,聶行風知道他可能聽到了自己的話,于是把神力加大,卻沒想到張玄的眼睛突然睜開了,炫亮的藍眸睜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他,聶行風的手輕輕一抖,本能地收了回來。

  「你……」

  張玄似乎想要問他什麽,不過加附在身上的神力起了作用,他眼睛微微眯起,帶著將要入眠的慵懶,卻不肯閉眼,勉強睜著,直瞪聶行風,藍瞳裏充滿了傷心和憤怒,還有一絲哀傷。

  「你背叛我!」好半天,張玄輕輕吐出這四個字。

  「好好睡一覺,睡著了就沒事了。」聶行風輕聲說,不敢跟張玄對視,他移開了目光,不過抱住張玄的手卻擁得很緊,手掌貼在他後心上,繼續催發神力。

  那股力量讓張玄很不舒服,秀眉蹙得更緊,想掙紮逃開,卻動彈不了,神智越來越混沌,他一把扯住聶行風的衣襟,喘息著問:「爲什麽……」

  他是那麽的信任聶行風,所欺讓他陪自己召喚神力,可是他卻趁機對自己出手,張玄知道現在的他完全被掌控在對方手中,如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想不通聶行風爲什麽要對自己這樣做,一瞬間他以爲自己被幻象控制了,但很快就明白那不是幻象,聶行風在往他身上封印神力,讓他很難過,頭昏昏沈沈的,想就此一睡不起。

  「對不起,張玄。」

  垂在額前的秀發被溫柔地拂開,他恍惚看到聶行風正在看自己,臉上充滿了哀傷,可是他還是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麽事,讓聶行風這樣對自己?

  「放了我!」他奮起最後的力量,低聲叫道:「否則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不原諒嗎?

  看著拚命跟自己的意志拔河,不想入眠的張玄,聶行風說不上是傷心還是心疼,他知道張玄的個性,看似大大咧咧,其實某些地方非常執著,在做出這個決定時,他就知道張玄不會原諒自己,但當真聽到這話時,他感覺自己仍然無法承受這份傷痛。

  「別這樣說好嗎?」頭低下,貼近張玄的臉頰,聶行風輕聲說:「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很過分,也很笨,可是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也許這一戰,我沒法再回來了,也許等你醒來時會忘了我,但我還是不想聽你說恨我,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我知道……」

  語無倫次的話語,在勉強微笑的表達下,更讓人覺得哀傷,張玄怔了怔,似乎明白了聶行風的想法,憤怒隨即轉化成害怕,還有絕望。

  這混蛋,他真以爲自己是戰無不克的上古戰神嗎?居然想去單挑修羅,他應該很清楚他根本不是修羅的對手,還趁自己沒防備時給自己施法術,不可原諒!

  「不……」

  很想說不可以去,更想說些要脅的話,可是神智越來越混沌,恐懼將最後一點心智包圍。

  張玄很怕,他知道自己一旦睡下,後果將不堪設想,聶行風會死的,等自己再醒來時,這世上再沒有刑,也沒有聶行風。

  怎麽可以?每次都讓自己喜歡上他,然後就不負責任地走人,他怎麽可以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睡吧,將來永沈海底,環要再記得我。」

  聶行風輕聲說,看著張玄在自己的神力驅使下眼眸慢慢阖上,頭垂下,終于完全進入夢鄉,捏著自己衣襟的手卻依舊握得死緊,他苦笑著將張玄抱住,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胸前,低頭輕吻他的發絲。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這麽做,不過置之死地而後生,沒有破釜沈舟的決心,他無法贏得了敖劍,他給張玄下的貝是普通的忘神咒,如果不是張玄對自己沒防備,自己不可能輕易得手,他很愧疚設計張玄,但就算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樣做。

  聶行風將張玄攔腰抱起,送回臥室,陷入沈睡中的人顯得很安靜,眉間有一道淡藍罡氣隱現盤旋,聶行風本來想施法壓住那道罡氣,猶豫了一下後又放棄了,自己離開後,張玄沒人照顧,那道罡氣可以幫他護身,等小白的到來。

  聶行風拂開垂在張玄額間的發絲,默默看著他,柔和平靜的睡顔,一點都不像張玄,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張玄此刻醒來,弄明白真相,會怎樣的大發雷霆。

  也許很久以後的某一天,會有人來把你吻醒吧,聶行風躺在張玄身旁想,真希望那個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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