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新為不速之客綁好繃帶,柏約要將不速之客再次轉移地方,不能讓他在客廳礙事。見哥哥又要去碰那個不速之客,與崼果斷的過來,幫忙搬,無崢和與崼這對雙胞胎不是當假的,在某些時刻,絕對是心意相通,配合默契 ,同樣的想法,不想讓哥哥碰這位不速之客,無崢也來幫忙。
你說他們年紀小,沒有那麼大力氣,怎麼搬得動,還不是要柏約出手。拜託,他們可是聰明的小孩,不會傻得以為憑力氣可以搬動不速之客這麼大一個人。力量是用來幹嘛的,這個時候就是用來搬人的。
柏約由著與崼和無崢使用力量,讓不速之客漂浮在空間被搬運到客房。這套房子的戶型夠大,房間也多,客廳大,活動陽臺也大,主臥,書房,儲物間,柏約重新裝修的暗室,廚房和公用衛生間不提,其他的房間還有幾個,可以被當做臥房使用的房間,都設計了衛生間,高檔社區要的就是考慮周到,至於錢,那都不是問題。
其中有兩間,柏約進行了擴充,那是以後與崼和無崢的私密空間。剩下的還不知道用來幹嘛,就按照原定計劃當做了客房。剛好用來將這位不速之客給丟進去。
床單被子,沒有,柏約的溫柔體貼智慧用在與崼和無崢身上,不速之客還沒有這個資格享受,將人給丟在只有床墊的床上,隨便翻了一張薄毯子,隨意的丟在不速之客身上,已經是柏約仁至義盡了。
這邊人一放下,與崼和無崢又開始佈置結界,不讓不速之客有亂跑的機會。柏約只覺得兩個弟弟年紀雖小,但是想事情還真是周到,表揚了兩人,讓與崼和無崢笑得比蜜還有甜。
不速之客解決,三兄弟就讓人給丟在這裡,不管了,刷牙洗臉睡覺。柏約熟睡,遮罩了感知,可是與崼和無崢年紀尚幼,沒有辦法控制,所以他們兩個被臥房裡的那位不速之客的意唸給吵醒了。
不速之客,在深夜裡醒來,作為一個在黑暗世界生活的危險認識,在清醒一瞬間迷茫之後,就立刻想起了自己的狀態,他不久前經歷危險的追殺,帶著重傷逃脫到情婦所在的社區,卻沒有去找情婦。
那夥人能夠追到他的行蹤,想必對他也經過了調查。自己的情婦那裡絕對是會被重點關注的,那夥人下手很狠,為了避免報復,絕對將自己除掉。如今自己逃了,已經走漏了風聲,竟然已經做了,更是要乾脆做到底,就算自己家裡會報復,起碼目的已經達成,這是黑道的行為。他怕的是對方是職業殺手組織,這樣的組織不怕家裡報復,而且一定要達成目的。不管是哪種,自己都很危險,都是對方必定要除掉的目標。
危險的地方又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有一定的道理,那夥人會想到自己的情婦,卻不知道自己會躲到情婦樓上這一家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的人家裡。
他有意無意的暴露出自己要躲到情婦這裡的事情,那夥人反而會以為是故佈疑陣,可以拖延之間。他偷偷潛入情婦樓上的屋內。保住小命要緊,所以翻出了這家的急救箱,用隨身攜帶的小刀挑出了子彈,準備綁好繃帶之後,就通過秘密線路給家裡通知,沒想到屋主就回來了。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不速之客開始回憶。自己不是善良人士,威脅平民百姓,還是未成年的平民百姓這事他做起來一點都不覺得愧疚,他不會殺,安全之後會考慮給被他威脅的無辜人士一點補償,不過當時嘛,對方只能按照自己的要求來,不能容許一點意外。
拿著槍對準屋主的頭,反客為主的過分行為,可是面對槍械的威脅,未成年的少年屋主很冷靜,自己強調武器是真的,對方那冷淡的姿態是在知道的情況下還是不懼的冷靜。隨後是某個軟糯的聲音的問題,然後又是另外一個軟糯的聲音,隨後自己的受到了攻擊,然後,就在這裡。
隨手一摸,牆壁上果然摸到了開關,床燈亮起昏黃的光暈,沒辦法照亮整個屋內,卻能照亮一方範圍。不速之客,看到身上的綁帶綁得好好的,傷口也沒有火辣辣的刺痛,是被人整理過了。
這裡是他不熟悉的房間,簡單的裝修,床單都沒鋪上,只給自己了一床薄被,這不是自己人做的,也不會是敵人做的,唯一的可能只有那個少年屋主了。
不速之客的笑意加深,看樣子對方救了自己,自己暫時是安全了。過了這一次,必定要好好報答。據他所知,這位好心的屋主,父親的基業被奪,為了報答他可以將那份基業奪過來還給這位屋主,對他和他的家族來說,做這件事情沒有難度,那裡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這樣能夠報答救命之恩,很值得。
行走在黑暗世界,拋棄了大部分的善良和良知,卻重知恩圖報的情意,忘恩負義,黑暗中人也會唾棄。
隨記,不速之客又想到,自己到底是怎麼昏過去的?不像是有人背後攻擊,他記得那種感覺是正面攻擊。
不速之客仔細回想,可是一陣劇痛開始翻騰他,不速之客難受按住了額頭,咬牙,不久又狠狠的抓住了頭髮,頭皮吃痛,可是也比不上頭的痛楚,狠狠的撞著床墊,不是很柔軟卻也不堅硬的床墊,撞起來一點都不痛,不速之客想要的不是這種感覺,他要痛,不是他有受虐體制,而是他需要另外一種痛來分擔腦內神經的傳遞劇烈痛楚。
撞上牆壁,狠狠的,傷口也被拉扯著,可是依舊無法讓自己的心神分開,所有的痛楚都集中在腦內,好痛,好痛。
忍不住嚎叫,就連沒有麻醉挑子彈都沒有叫一聲的不速之客硬漢,竟然會因為腦內的痛楚而叫出來,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痛楚,可以磨人如此。
還說什麼保住小命,就算沒有殺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不速之客心中非常不甘。
不久前他頭疼的厲害,瞞著家人到醫院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檢查的結果竟然是他喚了一種稀有的病,和腦這個精密的組織有關,稀有的病,少有前例,更加不用說治癒了,簡單的來說,他得了絕症。就那稀少的案例上來看,他活不過一個月,得了這種病的人,那稀少的案列都不是命該絕的時候死的,而是忍受不了痛楚而自殺的。
他自認不是那麼軟弱的人,可是當痛楚一次比一次嚴重之後,他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會選擇自殺了,他也想。他一直覺得自己灑脫,不講生死放在眼裡,在黑暗世界無數次的危險行動也證明了這一點,可是再患了這個病之後,他開始畏懼死亡了,他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因為疾病而死去。
他沒對家人說,這病是絕症,沒辦法醫治,何必讓家人不痛快,可是他心裡難受極了,才會心神恍惚被追殺的人逮住了機會,受了重傷。還不如被殺了痛快,因病而死,不甘心啊。
他不想這樣死,他不信神、魔,可是此刻在痛苦和不甘的折磨下,也不由真誠的想,就算是惡魔也好,救了他,他就付出一切。
不速之客,不知道,正是因為他這個想法,驚醒了在柏約身邊睡著了的與崼和無崢。
他們是魔,沒辦法控制本能,在柏約睡著,沒有制約的此刻,訴說著奉獻一切像魔請求的人就在不遠處,這樣的情況驚動了他們的本能。與崼和無崢同時從床上坐起,互相看了一眼,悄無人惜的,不驚動柏約,同時消失在床上。柏約一無所覺,依舊沉靜在夢想。
與崼和無崢,悄然的出現在不速之客的房間內,看著床上痛苦的不速之客,深黑的眼中波瀾不興,什麼都沒有,猶如死水一樣沉靜,稚嫩可愛的小臉,在陰暗的空間中,模糊了稚嫩的樣子,一個乖巧的笑容像是天使一樣純潔,一個活力的笑容像誘惑如魔王一樣危險。
又過了一會,不速之客的痛楚總算是平息了,喘息著,喉嚨幹得要命,這家主人連水都不給一杯,真是小氣。平復下來的不速之客,已經有心思想東想西了。
不速之客抬手,將額頭的汗抹掉,躺回床上,方才的折磨已經耗損了他打量的體力,有床上可以躺就是一種享受了。就在他躺回去的時候,視線瞄到了黑暗角落,在床燈雖然不能照亮整個房間,卻也可以照出房間的輪廓,房間的一切在微微的光亮之中,而不是包容在純然的黑暗當中。
與崼和無崢在不速之客出聲前,從傢俱製造的陰影角落中走出來,一步步的走進床邊,小小的身子,只比床高一點,接近了床燈的勢力範圍,不速之客看清了兩個小傢伙。
不速之客迎來了人生的轉折。未來想到這一刻,不速之客,總會感嘆,命運啊,就是一系列恰好構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