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第二項比賽，為自己活著

Tom抽動著唇角，表情奇異地看著面前的「海德薇」，在感覺到自己的臉部快要抽筋的時候才轉頭看向一旁竊笑的Harry。

「這是海德薇？」他磨著牙，咯吱咯吱的磨牙聲甚至嚇得手下的白貓頭鷹振翅飛走了，「這就是你口中那個又漂亮又能幹的好姑娘嗎？」

Harry無辜地笑著，對著海德薇吹了一聲口哨，等到海德薇落在他肩膀上之後才，才伸手輕輕撫摸著對方柔順的羽毛反問Tom。

「難道她不漂亮嗎？」

「那只是『它』，Harry。」Tom皺起了眉頭，想著自己竟然為了一隻貓頭鷹而情緒失控，甚至於明顯得表達出自己的獨佔欲，心情就好不起來。

「對於我來說海德薇就是她。」Harry安靜地說：「也許，你永遠都不明白，Tom。不會明白，或者說你不願意明白。她是我的朋友，我最信賴的朋友之一。」

Lord Voldemort不需要朋友！

Tom的眼皮猛然跳動了一下，然後才鄙夷地開口：「所謂朋友，只是希望你能在他危險地時候救他一命而已。而我不需要被別人救，更不需要去救那些沒有實力的人。」

「沒有人永遠都不會不需要別人幫助的。每個人都有脆弱或者是需要幫助的時候。」Harry把手中的食物喂給海德薇，等到海德薇飛走之後才拍了拍手，轉頭看向Tom：「你以為我能活到現在，只是因為我足夠的強大嗎？」

Tom神色複雜地看著Harry，沒有回答。而Harry看起來也像是不需要他回答，因為他已經重新開口了。

「我一點都不強大。甚至於，最初的時候我只是霍格沃茨最普通的一個學生而已。」他苦笑著，「我喜歡黑魔法防禦課，喜歡魔咒課，可能也喜歡變形課。可是我討厭魔法史，討厭草藥課，最討厭的莫過於魔藥課！」

「魔藥？」一直平靜地Tom聽到Harry發表的這個言論忍不住挑起了眉毛，「是誰被Slughorn教授稱之為魔藥王子的？你在魔藥上的天賦，甚至超過了Slughorn現在你竟然說你討厭魔藥？」

「我真的很討厭魔藥。」Harry輕聲笑了下，拉著Tom走出布斯巴斯的貓頭鷹塔樓，「因為我討厭我的魔藥課教授，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有魔藥天賦的人。」

「那個時候的魔藥課教授？」Tom一邊順著台階往下走，一邊皺起了眉頭，「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越是瞭解Harry的過去，Tom就覺得他越有把握改變Harry。

最起碼，他要改變Harry的某些看法和觀念。

「魔藥課教授嗎？」Harry嘆息了一聲，「一個讓人討厭的人而已。帶著斯萊特林式的傲慢，絕對的偏心，還有對我的偏見，以及油膩的外形，整個霍格沃茨恐怕沒有幾個學生喜歡他。」

「可是我聽你現在說起他的語氣，可不像是討厭他。」Tom漫不經心地笑著，「反正像是在懷念。」

「因為到最後，他實在是讓人恨不起來。我曾經恨他，想要用牙齒一口一口咬死他。」Harry低聲說，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疲憊而傷感，「可是最後我才發現，他才是那個活得最痛苦的人。而死亡，不管是死在誰手中，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Tom拉著Harry拐進了一個房間，點燃了壁爐之後才坐在了那裡。

「這就是你對死亡的看法？」他低聲問：「死亡時一種解脫？」

「死亡有時候是解脫，可是活著的人，就一定有活著的責任。」Harry看著窗外紛飛的雪花，「最起碼，我一直活著，就是為了責任。」

「你的責任是我。」Tom冷笑，「這麼說，那你算不算是為了我而活著呢？」

「為了你而活著？」Harry吃驚地回頭。那種看向他的時候迷茫而思索的眼神讓Tom心中不悅，不過他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也許，從我出生開始，就是為了你而存在了。」Harry嘲諷地笑了下，「現在這麼一想，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活過。」

「既然你想到了這點，那麼，你難道就真的不想為自己好好地活一次？」Tom用輕柔而蠱惑的聲音在Harry的耳邊低聲說，「只為了你自己，不為任何人。做最真實的你，Harry。」

「最真實的我？」Harry有些不解地看向Tom，「難道我現在不真實嗎？」

「你人當然很真實，」Tom伸手撫摸著Harry的臉頰，「可是你的心裡呢？你有真實的為自己活過嗎？從我知道開始，你都是在為別人活著。為Riddle一家，為Guant，為了Hagrid，甚至是為了那些跟你毫無關係的巫師，麻瓜，你為了他們而一直努力，可是他們能給你什麼？你給了他們想要的，那麼你想要的呢？」

Tom一連串的話讓Harry愣住了，他的神色徹底茫然起來。幾分鐘之後，Tom才聽到了Harry的回應。

「我，我想要好好地想想。」Harry猛然站了起來，「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說著他轉頭就離開了那個溫暖的房間，直接走進了外面的風雪之中。

Tom愕然地看著那個消失在風雪中的背影，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想要的是，是讓Harry想明白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而付出的一切是不值得。可Harry離開之前那種茫然的表情卻讓他產生了一種心疼的感覺。

Tom覺得他能理解Harry的想法，那樣的生活，那樣的信念畢竟是Harry堅持了十幾年的甚至二十多年的賴以生存的支柱，而他好像在一瞬間推翻了那一切。

如果有人告訴他，權力什麼的都不值得他努力，那一切都是虛假的，Tom不確定他的表現會比Harry好多少。

還有，掌握了權力就等於掌握了其他人的命運，這絕對不是虛假的。

Tom往後靠在柔軟的沙發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最近不要見面嗎？

難道Harry真的以為不見面，他就不能影響他的判斷和決定了嗎？

Tom猛然睜開了雙眼，叫住了從外面路過的一個學生，讓那個女生通知霍格沃茨的Alphard，就說他Tom Riddle邀請他吃晚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Harry。」一頓難熬的晚飯之後，Alphard重新回到了屬於他和Harry的房間。不管時間怎麼流逝，他對Tom的感覺從來沒有變過。在那個男人面前，他總覺得自己就是最初那個剛剛進入霍格沃茨就站在已經是級長，並且悠然自得的Tom Riddle面前的那個十一歲男孩。

Tom Riddle就是那個能掌控一切的君王。

「晚上沒有見你去食堂吃飯。」Harry一邊把玩著手中的寶石，一邊漫不經心地回應了Alphard一句。

「跟布斯巴斯的肯特教授討論變形術去了。」Alphard說著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了Harry面前的桌子上，「給你帶的晚餐。」

「我有去吃飯。」Harry愣了一下，重新把目光停留在手中的寶石上，不理會那已經鑽進他鼻尖的香味。

「你是有去看別人吃飯吧？」Alphard笑嘻嘻地脫掉巫師長袍，踢掉鞋子坐在床邊，「坐在那裡半個小時你什麼都沒有吃吧？」

「你不是沒去大堂？」Harry這才回頭，而Alphard聳肩，和小天狼星越來越相似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大堂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總有人看到，有人注意到的。吃點東西吧，我可不想你半夜把我叫起來找布斯巴斯的廚房在什麼地方。」

Harry遲疑地在Alphard的注視下拿起了桌子上的袋子，打開，然後就看到了熟悉的南瓜餅還有南瓜汁。

是Tom讓Alphard送的？他注意到他沒有吃晚飯了嗎？

Harry沉默了片刻，然後才拿起裡面的南瓜餅咬了一口。一入口南瓜那種香甜的味道立刻蔓延到了整個嘴巴裡面，他細細的咀嚼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沒有問這些東西是誰讓Alphard帶回來的，而Alphard也以為肯特教授在他出了Tom的房間之後突然出現讓他把這些食物給Harry帶過去肯定是之前Tom就交代的。因此，兩個人竟然誰都沒有想到，這些食物是肯特自己準備了給Harry的。

二月二十四日，當那天上午九點半，Harry出現在布斯巴斯最高那座單獨的封閉式塔樓的時候，那裡已經聚集了所有的圍觀學生。

魔法部確實不會傻到讓這次的比賽跟上一次一模一樣，可是創意也不見得高多少。

上次第二關是湖底，這次竟然是塔頂。

這個塔表面上看總過有七層，而三個不同的入口正好可以讓三個選手選擇不同的路上去。

三個人再次抽籤，Harry走東邊那個門，等到比賽的哨聲以響，他就一手緊握魔杖，一手推開了那個上面畫著交叉的寶劍的門，藉著魔杖頂端微弱的光走了進去。

雙腳一走進去，塔樓的門就被關上了。

Harry舉起魔杖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找到了往上走去的台階這才小心翼翼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Tom在比賽剛剛開始的時候就醒了過來。有過一次比賽的他在昨天晚上肯特去找他的時候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一方面對魔法部的創意嗤之以鼻，一方面又暗暗鬆了一口氣。

無論Harry所作的一切是為了什麼人，最起碼在Harry的心中，他還是最重要的那個。隨意地打量著自己身處的這個房間，Tom很快就意識到了他在什麼地方。

那個布斯巴斯最神秘的塔頂！

Tom之所以來布斯巴斯，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想要研究一下這個被稱之為最神秘的建築物之一的塔，研究一下這個塔上所用的魔法。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願望竟然這麼快就達成了。

其實自從進入布斯巴斯開始，Tom就試過偷偷進這個塔裡看看。只是暗中調查了幾次，不是湊巧遇到其他老師，就是時間不夠一無所獲。

現在，他發現自己身處布斯巴斯塔之中，自然不肯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起身隨意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沒有問題之後這才仔細打量整個房間。

房間不大，除了之前被他坐著的椅子之外裡面一樣東西都沒有，倒是牆壁上像是雕刻著什麼花紋。

Tom也不急著離開，反正這是Harry的任務。他只要老老實實呆在這個房間裡面，閒著沒事研究研究那些牆壁上的花紋就可以了。手指輕輕順著牆壁上雕刻的花紋移動，Tom總覺得這些花紋有些熟悉，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什麼時候見到過。

一時想不起來他也懊惱，反而煞有介事地用手指把西面整個牆的大部分花紋都描繪了一遍，認真地記在心裡。等到Harry氣喘吁吁的推開塔頂的門的時候，正好就看到Tom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掛在了牆上一樣在摸索著什麼。

「你……」Harry目瞪口呆地看著Tom，身上還帶著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你在幹什麼？」

Tom這才回身，有些尷尬地看了Harry一眼，「你總算過來了，快點幫忙，記下這個房間裡面牆壁上的花紋。」

「只是一些普通的花紋而已，你記這些干什麼？」Harry莫名其妙，上前跨了一步，一隻腳在門裡，另外一隻腳還在外面，「我一路上來，每個房間的牆壁上好像都有這樣的花紋。」

「先記下這個房間裡面的再說！」Tom飛快地說，然後才又轉頭看著半跨在門口的Harry，意識到了對方莫名其妙的表情意味著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這座布斯巴斯之塔意味著什麼嗎？」

Harry搖頭，這才慢吞吞地走進了房間，結果就在他另外一隻腳落在房間裡的一瞬間，他身後的門突然升起了黑色的火焰擋住了他們出去的路。

「這……」Tom嚇了一跳，快步上前拉過了Harry，這才看向門口那燃燒著的火焰。

該死的，他在這個房間裡面那麼久，竟然還沒有發現這裡面竟然已經提前被人用了魔法。

「看起來，這個房間跟之前每一個房間一樣，都是一道關卡。」Harry聳肩，在Tom的手裡轉動著腦袋觀察著四周，最後雙肩一塌，無力地指著一邊的窗戶。

「難道他們想要我們從那裡跳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