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給你做早餐

想到之前Tom那胡言亂語中透露出來的孤兒院遭遇，Harry幾乎想要殺死當初說那句他活該的自己。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的他，早就應該明白，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的。Tom對麻瓜的恨意是在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巫師的時候就有的。而造成這一切的，只能是他童年時的遭遇。

而在知道了自己是巫師之後，Tom的心情變化就更加顯而易見。他認為麻瓜是低賤的，無知無能的，是低一等的存在。可是，他們卻在虐待著比他們更加高貴的而更有能力的，應該是這個社會最高層的巫師。

身為高高在上的巫師，Tom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何況，他還恨那些麻瓜。

Harry的手掌慢慢從Tom的頭髮中間滑落，他想最初應該是這樣的吧？只是追求長生，多次的靈魂分裂讓Tom最終成為了一個瘋子。

輕聲發出了一聲嘲諷的笑聲，Harry勾起了唇角。

他當然不會相信如果沒有這些事情，Tom就會是像現在這樣依偎在他身邊的無害的樣子。能夠在七八歲的時候就殺死一隻無辜的兔子，帶著孤兒院的孩子去看滿是陰屍的山洞，學會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恐嚇其他孩子，甚至要挾他們，搶奪或者是偷竊那些孩子的東西的男孩，怎麼成長也不會成為一個救世主。

只是，現在的Harry在輕輕觸摸著Tom滾燙皮膚的同時，開始忍不住為這個成長經歷跟他類似，卻比他更悲慘，最終走向了和他截然相反道路的少年辯解。

『Tom Riddle在學生時代就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不管是學校裡面的老師，還是學生都很喜歡他。』

在腦海中突然迴蕩起這句話的時候，Harry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身體上的每一根神經。Tom Riddle的魅力，他真的領教的。

如果Tom願意，沒有一個人能抵擋他的魅力。

就算他是Harry救世主Potter，也不行。

Harry知道那種感覺，他愛上了Tom Riddle，他的敵人。

「Harry……？」感覺到腦袋下面的肌肉緊繃到讓自己不舒服的Tom有些不安地抬起了頭，眼巴巴地看著神色凝重的Harry，「你怎麼了？會不會是我太沉，壓得你不舒服了？」

「沒……」Harry下意識地搖頭，迎上那一雙不安的眼睛立刻讓自己從回想中清醒過來，他這才想起之前跑到小漢格頓唯一一家診所，半夜叫醒那個衣衫不整，皮膚泛紅的醫生在對方暴躁的情況下包出來的退燒藥。

Harry伸手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床邊的藥，按照醫生說的每樣取出來幾顆放在手心，然後才端起了放在床頭木櫃上的水杯。

「Tom，喝藥。」

「N……」拒絕的話說到一半，Tom就帶著可憐兮兮的神色接過了Harry從手心中倒出來的藥粒，低頭遲疑地看了半天，然後才又抬頭看著Harry，「我喝了藥你不會把我丟出去，對不對？」

「這裡……」想到Gaunt把戒指給Tom的行為，Harry露出了一絲放鬆的笑容，「這裡就是你的家，我怎麼會把你丟出去？乖Tom，喝了藥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你的頭就不會痛了。」

說著，Harry就把水杯也塞進了Tom的另外一隻手裡面，臉上一隻帶著鼓勵的笑容看著Tom，給這個在病了之後徹底爆發心底不安的少年勇氣。

Tom猶豫地看著手中的藥盒水，又看了看滿臉笑容的Harry，最終咬牙喝下了所有的藥，並且一口氣灌下所有的水。這樣猛烈而突然地喝水的後果就是Tom被徹徹底底的嗆到了。

「咳咳咳……」他在劇烈地咳嗽之後才可憐巴巴地抬頭看向Harry，然後發現Harry臉上滿是他之前噴出的水，並且那些水匯聚在一起在沿著Harry的臉龐往下流。

「噗……」Tom忍不住偷笑了一下，然後才抿著唇看向Harry，一雙眼睛裡面怎麼都藏不住笑意，「你沒事吧，Harry？」

說著他伸手輕輕抹掉Harry臉上的水滴，打了一個呵欠，「你陪我睡吧？」說著又用他那兔子眼睛渴望地看著Harry。

Harry掙紮了一下，然後就在那樣的眼神下繳械投降。

「好……」他無力地說，然後連鞋都沒有來得及脫就被滿臉興奮表情的Tom拖著倒在了床上，連腦袋都被按在了Tom那微微起伏的胸膛。

第二天Tom醒來的時候，感覺像是睡了一個從來沒有過的放鬆的覺一樣，渾身都輕鬆舒適，連本來沉重地腦袋似乎都輕了不少。

「嗯……」他閉著眼睛舒服地發出一聲曖昧的呻吟，懶洋洋地舒張著身體，然後才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壓在他的身上，並且隨著他的動作而蠕動著往他懷裡鑽。

Tom猛然睜開了雙眼，然後就看到一個淩亂的腦袋窩在他的懷裡，還在蹭著他的胸口。「Harry？」Tom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本來還慵懶的睡意在一剎那消失不見了。他放鬆的身體在一瞬間緊繃而僵硬起來，唯一還算自由的手臂一點一點地往懷中那少年的脊背上攀爬。

「Harry？」Tom低聲叫著，Harry這才在他懷中抬頭，一雙翠綠而失去眼鏡遮擋的眼睛迷茫地看著Tom，「怎麼，你還難受嗎？要不要我再給你倒杯水喝，等下我看看什麼時間，是不是又該喝藥了……」

聽著Harry一連串話的Tom因為那個戒指而壓抑在心中的最後一點芥蒂也消失了，他笑著伸手拉住已經從他身邊坐起來的Harry的手，拇指輕輕摩擦著Harry的手臂。

「我好多了，嗯，你照顧了我一夜？」Tom說著在狹窄地床上挪動了一下身體，有些尷尬地把兩個人之間緊緊貼合在一起的身體拉開一段距離，這才坐了起來，並且拉過一旁的毛毯蓋在了腿上。

「我，」他緩慢地開口，「昨天晚上沒有說什麼吧？」

Harry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飛快地搖頭。

「沒有！」

沒有嗎？Tom懷疑地看著Harry變幻不定的臉色，最終只是聳肩。不管他在發燒的情況下說了什麼，看起來，好像是解開了他們之間的問題，而本來堅定迴避他感情的Harry好像也跟著軟化起來。

這，算是好情況吧？

想了下，Tom才對一旁臉部溫度已經快可以煎雞蛋的Harry開口。

「你剛剛不是說，我該吃藥了嗎？」

「啊……哦！」Harry立刻從床上跳了下去，很快就端著水重新進了臥室，然後把一堆藥粒遞到了Tom面前。

Tom皺眉看著那些各種顏色的藥粒，開始懷疑前一天晚上他到底是怎麼喝下這麼一堆藥的了。就算已經有幾年沒有喝過麻瓜們的藥，他也知道一個發燒不應該喝這麼多藥才對。懷疑地瞥了一眼正低頭用腳踢著床邊的Harry，Tom深刻地認為Harry買了這麼多藥回來，是為了報復。

赤裸裸的報復！

「呃，Harry，我覺得我已經徹底好了，這個藥就不需要再吃了吧？」Tom看著自己手中的藥，如果真的把這些都吃下去的話，他懷疑自己會直接噎死。

「不行！」回想起半夜的時候Tom病得胡言亂語，還有那燙手的體溫，Harry就不容置疑地搖頭，「昨天晚上醫生太別交代了，這些要一定要全部吃完。你昨天晚上的時候也說你沒事，結果呢？」

面對挑起一側眉毛氣勢十足地看著自己的Harry，Tom竟然有種如果不喝完手中的這些藥，就對不起他的感覺。

糾結掙紮了幾秒鐘，Tom最終認命地一口吞下所有的藥，然後灌下慢慢一口水仰臉努力的往下嚥那些苦澀難吃的藥。

「吃完了。」Tom眼巴巴地看著Harry，「你今天不用去Riddle家嗎？」

「明天去再請假就是了。再說，你還病著。」Harry的話沒有說完，不過Tom也知道那話中隱藏的含義。

他病著，他不放心。

好像剛剛喝下的那些藥業沒有那麼苦了，Tom笑眯眯地彎起了眼睛，「昨天半夜你去鎮子上幫我買的藥？」

Harry點頭。

「晚上一直在照顧我？」

Harry再次點頭，用不明所以的表情看著語調越來越輕快的Tom。

「那肯定都沒有休息好了？」Tom眼睛中的笑意越來越濃，並且找到一旁的外套套在了身上，不等Harry回答就把他按倒在床上，「你先休息，我去做早飯。」

如果Harry再說他根本就對自己沒有感覺的話，他就把自己的鼻子咬下來吃掉！一邊用灶台那邊有限的食物材料準備著早餐，Tom一邊思考著昨天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有關於Slytherin留下的那個戒指裡面的秘密，他並沒有放棄。只不過，他覺得他應該找一個更好的時機去詢問Harry。

一回想到清晨醒來的時候，Harry趴在自己胸口的那種感覺，Tom就越來越覺得以後的一切都不是問題。只要Harry在意他，那麼讓Harry妥協也只不過是時間和手段的問題而已。

做好早餐，叫醒Gaunt起來吃過之後，再次加深了有關戒指那方面的控制，Tom這才轉身端著專門給Harry做的南瓜餅、南瓜汁進了另外一間臥室。

一進去，Tom就看到躺在床上的Harry熟睡的樣子。給食物加了一個保溫咒放在一旁，Tom這才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Harry的臉，並且伸手撩開擋在他眼睛上的劉海，然後就一動不動地看著Harry耐心地等著他回來。

這一等Tom就足足等了兩個小時，當房間裡面的溫度慢慢上升之後，Harry才睜開了眼睛。

「Tom？」

「你醒了？」Tom溫和地笑著，伸手幫助準備起身的Harry坐起來，把已經用清潔咒弄乾淨的衣服遞過去，「快去洗臉，然後回來吃飯。我給你做了南瓜餅，味道應該不會比霍格沃茨家養小精靈做的差。」

正在套衣服的Harry動作猛然一停，然後飛快地把自己的腦袋從衣服中拉出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Tom。

「你，會做南瓜餅？！」

Tom輕聲笑了下，「我又不是Abraxas，做點簡單的食物還是會的。畢竟，在孤兒院裡面長大，想要不被餓死，就一定要會自己做能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