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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張景言吃了藥很早就上了床,睡到了半夜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吵醒了。
迷糊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是淩晨一點時分。
電話裏是個很年輕的女人聲音,好像是在什麽酒吧一類的地方,背景聲音很是吵鬧。
在嘈雜的聲音裏總算聽清了對方的意思,她是許鏡優公司的員工,現在她老闆醉了在那兒耍酒瘋不肯回家。
張景言歎口氣,說聲馬上就來放下了電話。
進浴室隨便抹了把臉,鏡子裏的男人臉頰有著不自然的紅暈。
他好像有些發燒了,潑在臉上的冷水感覺很清涼。
理了理頭髮,換好了衣服出門,他開車來到了電話裏說的位址。
是一家KTV,看起來像是一幫人剛吃喝了一頓後過來續攤的樣子。
看來他這段時間過得不錯。
許鏡優的確醉得不清,臉朝下躺在包廂的長條沙發上,睡的很沈。其餘的人帶著尷尬的表情無措地站在一旁。
張景言歎了口氣,他覺得這幾天歎的氣都可以頂一輩子用的了。
“都醉成這樣了,怎麽不把他直接送回家?”
那個好像是剛才給他電話的女孩子站了出來,有些為難地說:“那個......老闆他吵著不回去,去拉他的人全都被打了,後面......我們都不敢動他了。”
張景言一看,果然在場的幾個男的臉上多少都帶了點傷,表情很是羞愧。
是啊,五六個大男人站在這兒連個醉鬼也對付不了,是夠沒面子的。
他們也很委屈,明明睡得死沈的老闆,但只要有人試圖碰他就會毫無例外地被打出來,那拳頭真是有夠用力的。
其餘的都是女生,裝扮都很得體,年紀也輕,也很漂亮。
張景言轉過了臉,彎腰去叫他起來。
臉上被拍了好幾下才迷糊地睜開眼的許鏡優晃晃腦袋,沒有焦距的眼睛漸漸清晰起來,看著他的臉表情一瞬間變得無比狠厲,隨後又閃過一絲疑惑。
“你是──方振宇......?”
張景言在看到他明顯帶著厭惡的眼神後,身體一僵。鬆開了抓住他肩膀的手。
“醉得連我都不認識了?怎麽樣,還能走嗎?”
直起身體和他拉開了距離,張景言語氣冷淡地問。
許鏡優搖晃著站起來,手扶著額頭,有些昏沈的樣子。
張景言眉頭微微皺起,看不過眼他連路都走不穩的樣子扶了他一把。手卻被對方抓住了,身體也被拉了過去。
許鏡優把臉湊到他面前,吐出陣陣酒氣:“不......不對......你是宇......我的宇......”
確認了面前的人後,他一把將他拉入懷中,濕熱的唇就這樣吻了上去。
猝不及防被吻到的張景言呆了一下,被燒得有點昏的腦子好不容易反映過來,把黏在身上堪比強力膠水的家夥推開後,周圍的人已經集體石化了。
他們剛才......看到的是兩個男人表演的法式熱吻嗎?
雖然知道他們老闆的情人是個男的,但真的在面前上演這一幕時,對心臟還真是個巨大衝擊......
而且主動的還是老闆,這個刺激就更大了......
今天來這裏真是賺到了。
張景言羞愧難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解釋。
“唔......宇......我最喜歡你......”
醉鬼靠在了他肩上,蹭著他脖子含糊不清地說。
張景言心裏像被細小的針尖刺了一下,頓時什麽語言都沒了。
就這樣的一句話,之前所有的一切他就都可以原諒。
不管他做了什麽,不管之前有多麽苦澀,無奈。
張景言歎口氣,“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