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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京城最熱鬧的酒樓裡,微服出宮的秦歌心情極佳地坐在窗邊看著樓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京城如此熱鬧繁華,怎不叫他喜悅。

  閻日給了掌櫃的一小塊金子,包下了整個二樓,因此樓下雖然喧鬧,但樓上卻是靜悄悄的。看著皇上臉色紅潤了不少,心情也不錯,閻日始終懸著的心也稍稍下來了一點,不過也僅是一點。

  「主子,奴才聽說這家的『新月豆腐』味道不錯,您嘗嘗。」

  一一檢查完所有菜的閻日舀了一勺豆腐放進皇上的碗裡,秦歌拿過碗,嘗了一口,點點頭:「是不錯,不必家裡的廚子做得差。」

  「那主子您再來一塊。」

  閻日和申木仔細地伺候著,秦歌也是來者不拒,每道菜都會多吃幾口,他現在一人吃兩人補,大意不得。

  出來透氣,秦歌比在宮裡多吃了許多,不過滿桌子的菜他一個人也吃不了。吃飽了,他便讓閻日和申木坐下用飯,他自己則依在窗邊,隔著竹簾欣賞京城的喧嘩。伍子昂府中有事早早回了家,他也得空能出宮走走。不過他身邊雖然只有閻日和申木兩人,可樓下的侍衛,暗中的小鬼可是都跟著他,謹防再出現刺客一事。

  正欣賞著街對面的雜耍,秦歌的視線被一輛豪華大馬車給擋住了,他不悅地皺了眉。閻日和申木立刻停了筷走到窗邊,接下來,兩人卻愣了,從車上下來的人他們可是萬分的熟悉,秦歌也是異常熟悉的。

  「姑奶奶,您慢著點兒。」從車上下來的一人攙扶著范老太太下了馬車,然後從車裡抱出兩個小丫頭交給一旁的嬤嬤,最後牽著一位美麗婦人的手把她攙下車。

  「啊!王爺來了!快,裡邊請。您已經好久沒來小店用飯了。」眼尖的掌櫃親自出來迎接,又是給老太太作揖,又是給王妃娘娘請安,嘴裡還嚷著,「王爺您喜歡的那間包房小的一直給您留著呢。」

  「謝了。」

  「哎呀,王爺您太跟小的見外了,您能來就是給小的臉面了。」

  掌櫃慇勤萬分地帶路,伍子昂扶著姑奶奶跟著進去。樓裡的人很多,年紀還小的伍蝶衣不舒服地哼了起來,范老太太馬上推推伍子昂說:「你抱著蝶衣吧,她這幾日認得你了,你要多跟她親近。」

  「好。」伍子昂無奈地抱過伍蝶衣,哄著說,「蝶衣不怕,父王帶你吃好吃的。」

  「父王……」伍蝶衣嬌嫩嫩地叫了一聲。

  不管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侄女,伍子昂疼愛的摸摸她的小臉,笑了。伍蘿衣見父王抱了妹妹,不高興了,也嚷著:「父王抱,父王抱。」

  「呵呵,好,父王都抱。」伍子昂把伍蘿依也抱了過來,笑呵呵地跟著掌櫃上了另一側的樓梯,沒有看到不遠處有人牙關緊咬地看著他。

  「主子?」

  待那一群人不見了,閻日才敢出聲,心裡第一次生出對梁王的埋怨。

  秦歌面色平靜地淡淡道:「回宮。」

  「主子……」申木想說幾句勸慰的話,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語。

  沒有回頭,秦歌直接下了樓,出了酒樓,看也不看門口的那輛大馬車,秦歌朝他命人停在街口的馬車走了過去。上了馬車,秦歌撫上肚子,嚥下喉頭的噁心,忍下心窩的痠痛,下令回宮。馬車緩緩的動了,不知過了多久,秦歌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悶氣。

  摸著肚子,他低聲道:「一定要是個男孩兒啊……」

  這件事秦歌對閻日和申木下了封口令,他也沒有對伍子昂提。只是下令伍子昂每天都要在宮裡陪他,伍子昂欣然接旨。不過在第三天,伍子昂還是知道了這件事。他趁回府拿東西的時候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書房裡。

  當天晚上,伍子昂提著一籃子吃的潛進了宮,對秦歌說:「你以後微服出宮都得帶上我,不然我不讓你出去。」

  「為何?」秦歌翻過一頁書,懶得理會。

  拿開秦歌的書,伍子昂咬了秦歌的唇一口,低啞地說:「我不要再讓你看到我跟柳雙和孩子在一起的場面,我寧願讓柳雙傷心,也不要讓你難過。秦歌,我要罰你,你為何總是有事瞞著我?」

  「誰又跟你多嘴了?」秦歌並不高興伍子昂知道此事。他不是女人,不需要去爭寵。難過是有的,但這是他選擇的路,他不會覺得委屈。

  伍子昂忍下心裡的難受,抱著秦歌低喊:「我總是這麼該死。」

  「住嘴!」輕輕給了伍子昂一個耳光,秦歌下令,「今後不許把死掛在嘴上,否則朕要重罰!」

  「就罰我一輩子伺候你吧。」

  從食籃裡拿出飯菜,伍子昂親自喂秦歌,他已經快要忍不住了,忍不住告訴秦歌那人根本不是他的女人,孩子也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嚥下飯菜,秦歌從伍子昂手裡拿過勺子,也舀了一勺,喂給伍子昂。假裝好奇地問:「若我能為你孕育子嗣,你肯嗎?」

  「不肯。」伍子昂毫不猶豫地說,「我不要你受到任何危險,秦歌,我可以不要孩子,但絕對不能沒有你。我受不了承受你生產時的驚慌與害怕。」

  秦歌回給他的只是淡淡的一抹笑,這幾天憋在心裡的悶氣頓時不見了。

  察覺到秦歌的注視,埋首於奏摺中的伍子昂抬起頭,發現了秦歌的眸中沒有及時掩藏起來的不捨與忍耐。

  「怎麼了?」

  伍子昂放下了筆。

  秦歌淡淡一笑:「沒什麼,你二弟回來,我還沒有給他封賞。」借此避開伍子昂的詢問。

  壓下疑惑,伍子昂道:「我從鳳鳴回來都沒有受封,他急什麼。」

  秦歌挑眉:「不滿了?」

  伍子昂趕緊道:「我怎麼會?我只是說伍家的榮耀已經夠多了,不知多少人眼紅嫉妒呢,子英和子華還是以後再說吧,免得太師更睡不著了。」

  秦歌道:「太師那邊時間長了自然會好。子英是帶功回來,不說別的,就說他冒險去救你,我也得賞他。不過也確實如你說的,你這幾年風頭太勁,對伍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子英的封賞我過陣子再說,你告訴他,不要著急。」

  伍子昂伸出一隻手握住秦歌的手,道:「你啊,總是事事為我著想,你可知我有多心疼,多慚愧?我多希望有一日你可以把朝政完全放下,做一位閒散皇帝。」

  秦歌反握住伍子昂的手,不怎麼高興地說:「那我做什麼?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養肉?」

  伍子昂不正經地湊過去,啃咬秦歌的耳垂:「我喜歡吃肉。」

  秦歌直接給了伍子昂一個五指山:「還不趕緊批你的奏摺去。」

  揉揉被拍疼的鼻子,伍子昂委屈地嘆口氣,拿起筆,咕噥:「你眼裡只有奏摺,都沒有我了。」秦歌瞥了他一眼,捧起翻到一半的書,直接無視了。伍子昂見秦歌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他稍稍鬆了口氣,這人有心事,這幾日身子似乎也總是不舒服,他很擔心。

  翻了一頁書,秦歌皺了眉頭。做了幾個吞嚥,壓下湧上的噁心。一手稍稍抬高書擋住自己的臉,秦歌摀住嘴,這股噁心很強烈,卻是怎麼壓都壓不下去了。

  「秦歌?」

  聽到了輕微的作嘔的聲音,伍子昂趕緊放下筆拉下秦歌手上的書,就見秦歌的臉上沒了血色,一副很難受的樣子。伍子昂當即就喊:「閻日!去叫太醫來!」快得讓秦歌都無法阻止。

  「我沒事,不用去叫。」秦歌喝了口水,強壓下噁心,說。

  伍子昂嚴肅道:「不行。你的臉色很不好。晚膳你吃了什麼?」

  秦歌拉過伍子昂的手放在自己的胃上,道:「沒吃什麼,只是這陣子脾胃不舒服,有點噁心罷了。」

  「你又瞞著我!」狠狠啃了秦歌一口,伍子昂拉過靠枕放在秦歌的背後,然後拉過被子蓋住他,「你好好躺著,不要再看書了,等太醫過來給你瞧瞧。你這身子得仔細調養,明日你就下旨,在身子徹底好之前由內閣處理朝政。別管他們樂意不樂意了,我是不准你再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伍子昂的不悅與焦急看在秦歌的眼裡只是滿滿的幸福,若這人知道他其實是有了身孕,不知會急成什麼樣子,真想告訴他啊……可是不能。

  「你還笑。」伍子昂氣悶,「這麼喜歡看我著急上火的?」

  「若我說是呢?」

  伍子昂頓時洩了氣,抱住秦歌哀嚎:「秦歌……」

  秦歌抿嘴微笑,心裡卻是淡淡的惆悵。他深深聞著伍子昂身上的味道,想要刻在心裡,在未來幾個月的孤獨中作為自己的相伴。

  「皇上,太醫來了。」

  伍子昂放開秦歌,下了炕:「進來吧。」

  容丘提著藥箱,低著頭進來了。閻日已經提醒了他梁王在屋內。走到炕邊,容丘抬眼看了皇上一眼,然後裝模作樣地探上皇上的脈。過了一會兒,他拿開手。

  「怎麼樣?」伍子昂立刻問。

  容丘很是平靜地說:「回王爺,皇上這陣子精神不好,影響了脾胃。臣給皇上開一些養胃健脾的藥,皇上吃上一陣子就沒事了。」

  「要那麼久?」伍子昂擰眉。

  容丘還是很平靜地回道:「脾胃關係著肝膽肺等全身臟器,得慢慢調養。若急躁了,反而會傷了脾胃。」

  伍子昂壓著憂心,說:「那勞煩容太醫了。閻日,你跟著太醫下去取藥。」

  「是。」

  兩人退下了。伍子昂給秦歌掖好被子:「你先眯一會兒,等藥來了我叫你。明天你下旨,在你脾胃好之前還是得靜養。」

  秦歌深深看著伍子昂,道:「容丘不過是小題大做罷了,我沒事。你批奏摺吧,我困了就睡。」

  時間不早了,為了能早點陪秦歌回仁心堂休息,伍子昂看了秦歌一會兒,轉身批閱奏摺去了。凝視伍子昂的背身,還沒有和對方分離的秦歌已經開始相思了。

  第二天,秦歌沒有下旨,只是以和梁王秘商國事為由又把伍子昂單獨留在了西暖閣。除了下午空出一個時辰檢查何歡的功課外,秦歌幾乎都與伍子昂在一起。伍子昂傍晚出宮,到了深夜再偷偷摸進宮裡,或者秦歌直接找藉口讓他留宿在宮中,自從秦歌查出有孕之後,伍子昂幾乎就沒離開過他。感覺的出秦歌這陣子很需要自己,伍子昂也顧不上家裡的那對了。私心裡他巴不得伍子英和柳雙能早日捅破那層窗戶紙,他也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有伍子昂陪著,秦歌偶有幾次忍不住吐了之外,一切狀況都很好。每頓吃得不多,可一天至少得吃四頓,現在的他還沒有太強烈的反應。他要在與伍子昂分開之前,儘量讓伍子昂陪陪自己和他們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眼看著給林甲子的十天之限就要到了,這晚秦歌不捨地與伍子昂纏綿完之後,窩在伍子昂的懷裡久久沒有出聲。

  「可有傷到你?」最近一直被秦歌要求溫柔點的伍子昂不疑有他地問,以為這人是因為身子不適所以才如此要求。

  「沒有。」抬頭,秦歌在伍子昂的下巴上印了一吻,「明天我要上朝,早點睡吧。」

  伍子昂蹙眉:「怎麼好好要上朝了?最近沒什麼大事,你還是歇著吧,有什麼事叫我去辦就成。」

  秦歌摸上伍子昂的臉,不捨、愛戀、隱忍。

  「我不能總也不露面,若不舒服了我會早些退朝的。」

  沒辦法,伍子昂嘆了口氣,拉下秦歌的手握緊:「好,不過不能再瞞著我。」

  「嗯。」

  揮滅了燭火,伍子昂翻身抱緊秦歌,舒服地吐了口氣,合上了眼睛。秦歌也閉上眼睛,卻是了無睡意。他緊握著伍子昂的手,不願放開。

  站在銅鏡跟前,秦歌微怔。在他身後為他整理龍袍的閻日透過銅鏡看了眼皇上,猶豫地出聲:「皇上,您……要不要再想想?奴才覺得……您要不,還是告訴王爺吧。」

  秦歌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冷冷地說:「不許多嘴,朕自有考慮。」

  「是,奴才該死。」閻日不敢再勸了。

  見時辰差不多了,秦歌出了仁心堂。今日是四月二十一,暖暖的春風吹在閻日的身上卻叫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低著頭跟在皇上的身後,閻日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作罷。他側頭悄悄看了申木一眼,申木對他微微搖頭,讓他什麼都不要說。

  走在最前面的秦歌步伐沉穩,氣勢威嚴,他是大東朝年輕的帝王,是手握天下七成土地的天子。但同時,他也是個普通人,普通到不惜一切也要為心愛的人生下孩子。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免禮,平身。」

  「謝皇上。」

  淡淡掃視了一圈站在下方兩邊的眾位大臣,秦歌沒有看伍子昂,慢慢坐了下來。閻日高喊:「有本請奏,無本退朝──」

  「老臣,有本。」

  林甲子出列,雙手呈上奏摺,大氣凜然地說:「老臣要參梁伍賢王伍子昂與戶部尚書柳冉暗中勾結,任人唯親;參京韻部鹽運司司使柳雲非以權謀私、知法犯法,販賣官鹽;參柳冉之岳父仗勢欺人、魚肉百姓、橫霸鄉里!」

  「嘩!」朝堂上震動了。

  「皇上,這是老臣暗中察訪所得,請皇上過目。梁伍賢王身為親王,卻不能做到以身正法,常常出入青樓楚館遭人詬病之外,更是逼良為娼、荒淫無道!」

  林甲子的話一出,朝堂上直接沸騰了,就是伍子昂都愣了,他什麼時候和柳冉暗中勾結,任人唯親了,還逼良為娼了?伍子英驚愕地看向兄長,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柳冉和柳雲非則是臉色驚變,眼裡閃過殺意。其他伍子昂的親信或朋友更是各個瞪大了眼睛,不相信伍子昂會做出這種事來。

  「臣,冤枉!」

  不等林甲子的話說完,伍子昂就走了出來,大喊道,同他一道出來的還有柳冉和柳雲非。

  「皇上,梁伍賢王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伍子昂的好友關渡等人也紛紛出列為伍子昂求情。

  林甲子毫不留情地怒道:「梁王不敢嗎?那被賣到青樓裡的送給梁王的女子是什麼?誰家沒有女兒?誰家願意自己的女兒被人那樣糟蹋?!」

  「太師!沒有的事就是沒有,清者自清,誰不知本王只有王妃一人?若本王是那種喜歡女色的人,早就妻妾成群了!若真有此事,也定是有人陷害!」伍子昂對著秦歌單膝跪下,「請皇上明察!」

  「皇上,臣可作證,柳雲非不止一次與臣說過要幫梁伍賢王找女人。」

  「你胡扯!」

  伍子英先兄長吼了出來,伍子昂認出對方是寇余的門生,牙齒都要咬碎了,這簡直就是在往他身上扣屎盆子!

  一時間,朝堂上亂了。有跟著林甲子一同參伍子昂和柳家的;有堅決支持伍子昂,認為他是被陷害的;也有為伍子昂說情的中間派。

  秦歌默不作聲地由著下方的人炒作一團,隔著玉藻,他只看著異常憤怒的伍子昂。伍子昂也不時地看向上方,心裡隱隱不安,這種事怎麼看怎麼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吵了好一陣子,林甲子高聲道:「皇上!有些事梁王也許並不知情,但卻存有失職之責。而柳雲非私下販賣官鹽一事,梁王身為柳家的女婿,怎可能不知!」

  「太師不要血口噴人!我根本就沒有做過販賣官鹽的事情!」柳雲非不怕伍子昂會栽了跟頭,抵死否認。

  這時候,京運部的兩位官員出來,呈上奏摺:「皇上,這是臣查出的柳雲非貪贓枉法、私吞官鹽的證據,請皇上過目。」

  柳雲非看清楚那兩人是誰後,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那不是和他一起販賣私鹽的同僚嗎?!這一刻,柳雲非暗叫不好!

  秦歌看過那兩封奏摺後,把奏摺甩到了桌上。力道不大,可卻讓朝堂上安靜了下來。

  「朕,」秦歌突然一拳砸在了桌上,柳雲非和柳冉同時一個激靈,「最恨的是什麼,你們都應該清楚才是。」伍子昂一動不動地緊盯著他。

  「來人。」

  殿外的侍衛們衝了進來。

  「皇上!臣是被冤枉的,他們陷害臣!他們看臣與梁王關係親近,嫉妒臣!請皇上明察!」柳冉跪在地上磕頭高寒。

  「摘去柳冉和柳雲非的烏紗帽,壓入天牢,此案由刑部、監察院、內閣共同審理。太師,此案有你負責,費匡、汪舟海,你二人協助太師。」

  「臣接旨!」

  「皇上!皇上!臣冤枉!臣冤枉!」

  柳冉和柳雲非就這樣被侍衛不留情地拖了下去,朝堂上靜悄悄的,每個人都很緊張,只有伍子昂仍是一動不動地緊盯著上方的秦歌。

  「白祿年。」

  「臣在。」

  「從現在起,柳家的人只許進不許出。此案審定之前,任何人不得為柳家說情,否則朕不輕饒!」

  「是!」

  「皇上息怒!」

  「來人。」

  內廷副統領李韜率侍衛走了進來,他一出現,眾人只感覺大事不妙,伍子英的臉色變了。

  「把梁王拿下。」

  「皇上!」

  在一片驚叫聲中,沒有做任何抵抗的伍子昂被侍衛們架住了。

  秦歌冷冷地說:「柳家是梁王的親家,柳家的事梁王不可能不知道。逼良為娼、荒淫無道、結黨營私、欺騙朕對你的信任,把梁王壓入天牢,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望。」

  「是!」

  「皇上!我兄長是被冤枉的!」

  伍子英一個箭步衝到兄長的身邊跪了下來。

  秦歌怒道:「你要抗旨嗎?來人!把伍子英也給朕拿下!」

  「皇上!」

  伍子英被拿下了,還被堵住了嘴。自始至終,伍子昂都沒有為自己辯解,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秦歌,直到他被侍衛架了出去,他都一聲為吭。

  皇上竟然(終於)動梁王了!皇上竟然(終於)動梁王了!與伍子昂有交情的人全部出列,跪了下來,為他求情。秦歌把為首的關渡、肖壽等人打了一頓板子,其他人要不罰俸,要不回家面壁思過,總之,誰給梁王說情誰就是跟他過不去。

  見此情景,馬上有人出來給伍子昂又扣了許多屎盆子,不過讓他們失望的事皇上並沒有因此而賞賜他們,反而退朝了!

  早朝過後,京城局勢大變。柳府和梁王府外全部被官兵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連隻鳥都飛不進去。皇上動梁王動得毫無徵兆,一瞬間,梁王從最有權力的人變得比庶民還不如。伍子昂直接被關進了向來只會關押皇親國戚的天牢,伍子英也被關了起來,目前情況不明。柳冉父子被投入了大牢,柳冉次子柳雲晁也被秦歌下旨削職待審。一下子,伍家垮了,柳家垮了,朝堂上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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