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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當晚的宴會一如想像中的熱鬧,不過鳳鳴王的身子似乎不大好,沒有什麼精神。伍子昂看得出他的心情是極好的,也看得出他對小兒子何歡的寵愛。何歡不僅可以坐在父王的龍座上吃喝,還可以向父王撒嬌要吃這個,要喝那個。也難怪鳳鳴王的另外兩個兒子會不喜歡這個弟弟了。

  「歡兒,你這一路備受梁王的照顧,去,向梁王爺敬杯酒去。」吃了不一會兒,鳳鳴王推推小兒子。

  打扮得比玉公子還要漂亮幾分的何歡雙手拿著酒杯,聽話地走到伍子昂跟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有模有樣地說:「何歡謝謝梁王大哥,這杯酒何歡敬梁王大哥。」說完,他仰頭就干了。

  「三殿下客氣了。」伍子昂連忙起身。

  喝完這杯酒後,何歡就跑回父王的身邊坐下了。伍子昂發現何愁和何樂瞪了何歡一眼,這時候何愁站了起來,說:「久聞梁王爺乃大東皇上身邊的紅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梁王爺器宇軒昂,風度不凡,我敬梁王一杯,感謝梁王送幼弟回來,幼弟深受父王的寵愛,難免任性,一路上給梁王您添了不少麻煩吧。」

  「不敢不敢。」伍子昂又趕緊站起來,「這一路上三殿下時常對我提起大殿下和二殿下,我對兩位殿下也是格外仰慕。」

  「哈,三弟怕是說我與大哥平日裡總欺負他吧。」何樂狀似開著玩笑說,也舉起了酒杯,三人笑了幾聲,隔空碰杯。

  鳳鳴王靠躺在寶座上,一位侍女跪坐在他的腳邊為他捶腿。他一手摟著小兒子的肩,似笑非笑地看著與伍子昂談笑風生的兩位長子。何歡瞪著大大的眼睛看看大哥,再看看二哥,然後小聲地湊到父王耳邊道:「父王,您若是不舒服兒臣送您回去,梁王大哥不會介意的。」

  「你倒是挺喜歡他的。」鳳鳴王踢了踢腿,侍婢退下了。

  何歡頓時笑了:「梁王大哥對我可好了,回來的路上他一直給我講沿途的風光。在京城的時候我就住在梁王大哥的府上,梁王大哥還讓人陪我出去玩兒呢。」

  鳳鳴王看著愛子的眸子裡濃濃的寵愛,聲音都不由得柔了幾分,道:「歡兒喜歡大東的京城嗎?那裡可漂亮?」

  「漂亮!」何歡的雙眼亮了,「京城裡有好多的樹,還有小河,城外還有山。皇帝哥哥的皇宮也很漂亮,對了父王,皇帝哥哥還給我寫詞了呢。」

  「哦?」鳳鳴王的眸光有些微的閃神,「你這麼久沒有回來,今晚就在父王那裡吧,父王想聽聽你在大東京城的所遇。」

  「好。」何歡的眼裡是思念,「父王,皇帝哥哥可好了,比梁大哥對我還好呢。」

  「是麼……」鳳鳴王的眼神飄遠,然後他捂著胸口咳了幾聲。

  他這一咳,正在說笑的何愁和何樂立刻收聲看了過去,伍子昂自然也斂了心思。何愁和何樂同時開口:「父王,您身子不適,回去歇著吧,我和大哥(二弟)在此陪梁王爺便是。」

  伍子昂也立刻開口:「陛下,您回去歇著吧,您染病在身親自為子昂洗塵,子昂惶恐。」

  「寡人無礙,歡兒今日回來了,寡人心情好,寡人若受不住了自會回去。梁王爺不必客氣,儘管吃酒便是。」沒有看兩個兒子一眼,鳳鳴王朝申木示意,申木高喊:「歌舞起──」

  接著,舞曲響了起來,身著華服的舞姬們翩翩而來。

  何愁和何樂的臉色黑了下來,伍子昂見狀馬上朝鳳鳴王舉杯:「陛下,請恕子昂無狀,陛下與三殿下在一起實在不像是父子,若說是兄弟都有人相信。」

  何歡馬上點頭,很是自豪地說:「父王是我們鳳鳴國最好看的人呢。」

  「呵呵,」鳳鳴王摸摸小兒子的臉,「父王老了,歡兒可比父王年輕的時候好看多了。」

  何歡撅起嘴:「才不是呢,父王一點都不老,唔,父王是我見過的最最漂亮的父王。」

  「哈哈……」小兒子的話取悅了鳳鳴王,他大笑出聲,原本蒼白的臉因為這愉悅而紅潤了幾分,令他的笑容更加的迷人。伍子昂說的不是恭維的話,他根本無法從鳳鳴王那張魅惑與尊貴兼有的臉上看出他已是不惑之人。若說秦歌是墨綠的幽蘭,鳳鳴王就是豔紅的牡丹,但兩人都是只可遠觀。

  伍子昂狀似無意地瞟了何愁和何樂一眼,就見二人怔愣地盯著鳳鳴王臉上的笑,他藉著喝酒的動作眯了眯雙眼,心思百轉。

  看了一會兒歌舞,鳳鳴王累了,當他站起來的時候何愁和何樂快速起身走了過去要攙扶他,鳳鳴王抽手避開了他們的碰觸,而是拉著何歡的手道:「歡兒,父王累了,你扶父王回去吧。」

  「好的,父王。」何歡扶住父王,沒有去看一臉不高興的兩位兄長。

  「梁王,寡人先回去了,你繼續,在這裡不要拘束。」

  「陛下無需掛心子昂,請陛下快去歇息吧。」

  鳳鳴王又淡漠地對另兩人說:「你們在這裡陪著梁王,不得失了禮數。」

  何愁和何樂壓著不滿說:「請父王放心。」

  對伍子昂微微頷首,鳳鳴王帶著何歡離開了。瞪著父王牽著何歡的手,何愁和何樂的眼睛裡是相同的火苗。

  伍子昂假裝沒有看到,語含歉意地說:「陛下身子不適還為我洗塵,子昂真是愧疚。」

  何愁和何樂轉身,何愁勉強笑道:「父王一向疼愛三弟,梁王親自送三弟回來,父王自然要親自迎接梁王,梁王不必自責。」

  伍子昂趁機道:「今晚不如就到這裡吧,陛下身子不好,子昂也無法安心在這裡喝酒。若兩位殿下方便的話,明日子昂請客,不知兩位殿下可否賞光。」

  何愁道:「梁王客氣了,您遠道而來怎麼能讓您請客,明日我做東,請梁王爺到府上一聚,屆時二弟也來,梁王可不要推辭。」

  伍子昂隨即輕鬆地說:「大殿下開口子昂怎能不去,子昂可是求之不得呢。」說罷,他巧笑地眨眨眼,「說實話,剛剛陛下在,我沒敢放開了喝,這一路上為了護送三殿下,我肚子裡的酒蟲可是饞了好幾個月了。」

  何愁和何樂先是一怔,接著和伍子昂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何樂道:「那我明日豈不是要把府裡最好的酒帶過去了?」

  「二弟,你當然要帶來,我怕我府上的酒不夠喝。」

  「哈哈哈……」

  ……

  天芳苑內,何歡雙手撐著下巴趴在床上和父王講他在大東京城的「奇遇」,鳳鳴王側躺在他的身邊嘴角含笑地聽著。

  「父王,孩兒不會寫詩,被人笑,皇帝哥哥就把孩兒叫過去當眾給我寫一首詞,讓孩兒唸給他們聽,然後就沒有人笑孩兒了。」

  「秦歌給你提了什麼詞?你可背下來了?」

  「唔……孩兒背下來了……呃,孩兒想想。」

  「好,你慢慢想,父王不急。」

  輕咳幾聲,鳳鳴王慢慢撫著何歡散落在肩旁的長發,烏黑柔軟。若說這一生有什麼遺憾,那就是歡兒幾乎每一處都像極了自己。

  「父王,孩兒想起來了。」

  「好,你背吧。」

  「唔……菩薩面前,日日求,求天能降……一貴人;都說,都說春時春情開……」

  何歡皺著眉認真回想,背得也是磕磕絆絆的,但鳳鳴王不但不生氣,反而更是喜愛的看著兒子。當兒子終於背完了之後,他笑著問:「這麼不想娶三公主嗎?」

  何歡撅起嘴:「不想。她一掌能劈碎大石,我才不要和她成親呢,她一定會欺負我。而且她也一定沒有公主姐姐漂亮。我要娶一個和公主姐姐或者皇帝哥哥一樣漂亮的人。」

  「公主姐姐?」鳳鳴王的眼神微變。

  「就是女貞國的公主姐姐呀。」何歡的雙頰頓時湧出紅暈,「公主姐姐可漂亮了,是神仙還要漂亮呢。」說完,他察覺到有點不對,馬上補充道,「當然,父王是最漂亮的。」

  「呵呵,父王是男人,漂亮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看出兒子的心思,鳳鳴王問,「你喜歡女貞公主?」

  何歡難過地說:「父王,我是不是很笨?我喜歡皇帝哥哥,可皇帝哥哥不喜歡我;後來我又遇到了公主姐姐,可我跟公主姐姐說的時候公主姐姐卻也不喜歡我。」

  鳳鳴王的眼裡閃過凌厲,他摟過何歡:「誰說父王的歡兒笨了,父王第一個就不饒他。歡兒可是父王最寶貝的孩子。女貞公主是秦歌的女人,她自然不敢喜歡你;而秦歌是一國之君,又同你一樣是男子,無法接受歡兒的喜歡也屬正常。不是什麼人都能接受男子的喜歡的。歡兒以後一定會遇到喜歡你的人,你現在還小,不急這件事。」

  「唔……」窩在父王的懷裡,何歡有些為難,又很猶豫。

  「怎麼了?」

  「父王……」何歡張嘴,又合上,「我答應皇帝哥哥保密的。」

  「歡兒有什麼不能和父王說嗎?」鳳鳴王嘆息一聲,「歡兒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了,父王以為會一直是歡兒心裡最重要的人呢。」

  「父王當然是!」何歡抱住父王,他的記憶中沒有母妃,懂事起他就與父王在一起。父王教他習字,教他唸書,寵他護他,他從不覺得自己沒有母妃很可憐,因為父王把母妃的那部分愛也給了他。

  「歡兒有什麼為難的事了?說與父王聽聽。」指腹輕撫兒子唯一不像自己的眉毛,鳳鳴王帶著引誘地問。

  「唔……」何歡眨眨大眼睛,小聲說,「父王一定一定一定要替我保密,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然皇帝哥哥肯定會生我的氣,再也不理我了。」

  「好。」

  何歡湊到父王耳邊悄聲說出,鳳鳴王眸中的精光瞬間迸射,在兒子離開的剎那他的眼裡恢復了面對兒子時慣有的溫柔。

  「父王,你一定一定要替我保密。」

  「君無戲言,父王答應你了自然會做到。」

  順勢躺在父王的懷裡,何歡悶悶地說:「可是皇帝哥哥好像很痛苦呢,好像梁王大哥也不知道,嗯,一定不知道,不然梁王大哥怎麼會成親呢,而且王妃姐姐已經懷孕了呢。父王,孩兒覺得皇帝哥哥很可憐,比孩兒還可憐。」

  「呵,歡兒哪裡可憐了?」

  何歡抱緊父王悶悶地說:「父王,我們走吧。」

  鳳鳴王愣了,放在兒子身上的手發顫。「怎麼了?」

  「父王,您在這裡不舒服,不快樂,大哥和二哥對您也不好,孩兒不在的這段日子他們是不是又惹父王生氣了?父王,孩兒很沒用,孩兒都保護不了父王。」說到這裡,何歡已經快哭了。

  鳳鳴王淡淡地笑著,寵溺地親了親兒子的發頂:「那兩個人還不至於讓父王費心,歡兒,你是父王最重要的人,你長大了,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要學會離開父王生活。這也是為何父王會允許你一個人跑到大東去。」

  「父王?!」何歡抬頭,震驚。

  鳳鳴王又是溫柔地一笑,語氣幽幽地說:「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眨眼歡兒都十六了,父王明明覺得你才剛剛出生,還在父王的懷裡哭呢。」

  「父王……」何歡要哭了。

  鳳鳴王握住兒子的手,語帶嚴肅地說:「歡兒,出門在外不管遇到多麼難的事,都不要哭泣。即使父王不在你的身邊,你也一定要堅強。你是父王的兒子,是鳳鳴國的王子,若實在忍不住了可以晚上躲在被窩裡哭。父王總有老去死去的那一天,你必須學會照顧自己,懂嗎?」

  「父王……」何歡撲進父王的懷裡嗚咽,「父王不會死,父王會永遠和歡兒在一起。」

  「傻孩子。」在兒子看不到的地方,鳳鳴王的眉間是憂鬱,是痛苦,他低啞地說,「誰都會死的,哪怕父王是國君也總要死的。歡兒,說你記住了父王的話。」

  「嗯……」何歡點點頭,「孩兒記下了,孩兒,孩兒……父王……」

  長長地嘆了口氣,鳳鳴王閉上眼睛,已經……歡兒已經十六歲了啊……

  ……

  何愁的府內,從宮裡回來的他與何樂在他的書房裡密謀。

  「大哥,我府上的謀士前陣子給我引薦了一個人,此人名叫張清則,他一家百口人全部被大東皇帝秦歌給處死了。我跟他聊過幾次,這張清則很有頭腦,而且此人很不簡單,他被抓了之後半道上被他的江湖朋友劫走,保下一命。我派人到大東查了,說是此人貪污了上百萬兩修繕河道的銀兩,那些銀子現在都在他手上。」

  何愁一臉精明地說:「他貪污了這麼多銀子不找個地方逍遙,跑來找你作甚?」

  何樂笑笑:「大哥有所不知,這個張清則其實是突厥人。」

  「突厥人?」

  「對。他是突厥派到大東的細作,但在事發之後突厥只想著他手上的那筆銀子不管他的死活,更令他的妻兒被斬於市,他因此懷恨在心,逃到了鳳鳴,想來投奔我。」

  「他想要什麼?」

  何樂在燭火下的臉陰仄仄的:「他想要……大東皇帝的命。」

  何愁眯了眼。

  「大哥,秦歌現在無子,只要他一死,大東必然會亂。大東一亂,父王也必會亂,這是你我的機會!」何樂恨恨地說,「父王的心裡只有三弟,根本沒有你我!你看今晚,他連看都沒有看過你我一眼!難道就因為你我長得不像父王就該著被父王如此冷落嗎?!」

  何愁剪掉一截燭芯,冷冷道:「父王只喜歡三弟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父王已經察覺到了你我的心思,雖然他現在無心於政事,但他是鳳鳴的王,那些老臣們還是只會聽他的。沒有軍符,我們就不能擅動。」

  「哼!父王遲遲不立太子還不是想把太子之位給了三弟!三弟一無是處,除了模樣好之外哪裡比得過你我?父王為何從不多看你我一眼!」何樂一拳砸在桌上,「他喜歡的人在大東,我就毀了大東!」

  何愁拍了拍何樂的拳頭,低聲道:「伍子昂現在這裡,此人能得到秦歌的信任必定不簡單,不要讓他瞧出了什麼端倪。你說的那個張清則等伍子昂走了之後你帶他來見我,突厥人並不可信。」

  「好。不過不管他可信不可信,只要能利用,我們還是要利用。而且我覺得伍子昂來鳳鳴也是一個機會,他是秦歌身邊的紅人,若能……」何樂的意思不言而喻。

  何愁點了點頭,道:「還是小心點兒的好。明天他來了之後我們觀察觀察,若能為我所用也是一件好事。」

  「嗯。」

  ……

  躺在床上 ,伍子昂了無睡意。雖然今天剛剛抵達鳳鳴,但他的鼻子還是嗅出了點味道。尤其是鳳鳴王的態度,讓他好似進入了滿是樹藤的林子,明明看到了出口卻怎麼也過不去。還有鳳鳴王為何要那麼做呢?這些都好似是一團亂七八糟的線,他得找到線頭才能慢慢理清楚。

  唉,真想明天就走。一顆顆轉著手串上的珠子,伍子昂深思,鳳鳴王室的情況比他預料中的要複雜很多,而且鳳鳴王看上去也不大健康的樣子。秦歌,你一定也沒有想到這裡的情況會是這樣吧。一遍遍摸著手串,伍子昂暗道:明天到何愁府上赴宴,他仔細行事便是,見招拆招,看看能不能發現點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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