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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第10章
第十章

  仁心堂,難得做回悠哉閒人的伍子昂拿銀筷在各個盤子裡一一檢查。檢查完了,他又把每道菜試吃了一遍,這才給皇上盛上湯、盛上飯、夾好菜。皺眉看著他做這一切,秦歌再次道:「下回不要試吃了。」萬一里面真的有……他怕。

  伍子昂卻溫笑道:「能為皇上死,我心甘情願。」

  秦歌的心怦動,佯怒:「朕要個死人有何用?」

  伍子昂嘿嘿笑了,湊近皇上小聲說:「皇上放心,我年幼時曾吃過一隻金蛤蟆,那金蛤蟆是難得一見的寶物,吃了百毒不侵。」

  秦歌瞪道:「朕怎不知?」

  伍子昂突然委屈道:「皇上又不曾問過?臣以前回來時,皇上也從未與臣同桌而食,臣沒機會告訴皇上。」

  秦歌挑眉,他還沒有說苦呢,這人倒先訴苦了。「那這幾日你有大把的機會告訴朕,為何你也沒說?」

  伍子昂半真半假地說:「我從未中過毒,也不知這金蛤蟆的功效是真是假。昨晚皇上走後,臣偷偷吃了點毒,發現真的沒事,臣……」

  還沒說完,他就不敢繼續了,急忙道:「皇上,您別急,臣說的是真話,臣真吃了一隻金蛤蟆,百毒不侵。」

  「你昨晚服毒?」秦歌的臉色讓伍子昂忍不住冒冷汗。他趕緊繞過桌子在皇上身邊跪下,又馬上站起來,蹲下。「皇上,臣只吃了一點點,」他比劃了一下小麼指尖,「就這麼一點,吃不死人。臣還有解藥呢。臣就是想知道那金蛤蟆管不管用。」

  秦歌把筷子重重放到桌上,理也不理伍子昂起身進了內寢,伍子昂追了過去。「皇上,臣知錯,請皇上責罰。」

  「來人!拿砒霜!」

  「皇上……臣,知錯,皇上……」

  溫桂抿著嘴,忍著笑,可馬上,他又幽幽嘆了口氣。

  坐在床上怒瞪拚命討好的人,秦歌很想給那人一巴掌,然後抬手。「啪!」不怎麼重地挨了一巴掌,伍子昂沒功夫驚愣,低頭哈腰地道歉:「皇上,臣知錯。」

  「你錯在哪了?」秦歌在袖子中的手握緊,指甲弄傷了掌心。這人居然服毒!

  伍子昂收起臉上討好的笑,低聲正色道:「皇上,臣確實曾吃過一隻金蛤蟆,臣昨晚……」大膽地握住皇上的手,把皇上的手指掰開,不讓皇上再傷著自己。他低啞地說:「皇上,臣……愧對皇上。臣不僅沒有為皇上分憂,還讓皇上處處為臣操勞,臣,急著想為皇上做件事。」他抬眼,眼神讓秦歌的心又一次怦動。

  在皇上面前跪下,伍子昂握著皇上的手,啞聲道:「皇上,臣的命是皇上的。臣對天發誓,臣這一生盡忠皇上,盡忠朝廷,若臣違誓,臣將遭天打雷劈……」

  「夠了!」若不是手被抓著,秦歌會直接摀住伍子昂的嘴。抽出手,按捺住從手心傳來的燥熱,他又不輕不重地給了伍子昂一巴掌。「你的命是朕的,朕不讓你死,你就得給朕好好保著這條命。」

  「是!皇上。」笑容重新回到臉上,伍子昂小聲問,「皇上,臣可以起來了吧。」

  「你給朕跪著反省!」不看這人的笑,秦歌起身離開,去吃飯。回頭看一眼皇上,伍子昂訕笑兩聲,逕自爬了起來。

  兩人重新回到飯桌旁,秦歌也沒有治伍子昂擅自起身的罪,只是道:「不要再試吃了。」

  「皇上,臣確實曾……」一看皇上的眼色,伍子昂閉了嘴,臉上有些無奈,皇上怎麼就不相信他呢?

  夾起菜放入嘴中,秦歌不看對方,他怕自己忍不住召對方侍寢。

  用完膳,溫公公命人抬走飯桌,然後在兩人身前跪下,雙手呈上一個盒子。「皇上,王爺的胞弟伍子華給奴才送了份厚禮,奴才不敢收。」

  秦歌挑眉,伍子昂面色一黑,拿過盒子打開,金燦燦的光芒散出。一隻因長時間不見光而略顯蒼白的手摸上裡面的金羅漢,纖長的手指拿起一個羅漢放在手中把玩了一會,手的主人這才開口:「聽說伍子華帶了二十多萬兩銀子進京搭救兄長,梁王果真是財大氣粗。」

  被誤會的伍子華氣悶地為自己脫罪:「子華經商多年,我這個梁王可沒他的銀子多。」

  把金羅漢放回去,秦歌淡淡道:「既然是人家孝敬你的,你就收著吧。」

  「皇上?」溫桂驚訝極了。

  秦歌道:「跟在朕的身邊,孝敬你、討好你的人只多不少。溫桂,你跟在朕身邊有十年了吧。」

  「回皇上,有十三年了。」溫桂低下頭,心中惶恐。

  「原來有十三年了。」秦歌單手拿過盒子,放在手邊,「溫桂,既然你在朕的身邊有十三年了,朕的脾氣你該清楚。」

  「皇上……」溫桂跪趴在地上不敢動。

  「起來吧。」

  溫桂趴了一會,膽顫心驚地站了起來,想著自己是不是做了惹皇上不快的事。

  「這盒金羅漢,朕借花獻佛,賞給你了。」

  溫桂驚愣,抬頭,腦袋空白,皇上好像沒有生氣。伍子昂雙手拿起皇子,遞出去:「溫公公,皇上賞賜,你快謝恩吶。」

  溫桂撲通跪下:「奴才,奴才謝皇上隆恩。」

  「起來吧。」

  讓人起來,在對方戰戰兢兢地接過去後,秦歌道:「溫桂,別人給你的孝敬你可以收,朕不會過問。但收歸收,你這個太監總管該怎麼做你自己得時刻記清楚。朕習慣了你的伺候,不想再換人。可你若讓朕覺得留你不得,朕也不會念舊情。」

  「奴才記得,奴才不敢忘了皇上對奴才的疼愛。」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溫桂雙手顫抖地抱著盒子,努力把眼淚憋回去。

  伍子昂這時候出聲:「溫公公,您這麼些年侍奉皇上,勞苦功高。」

  「王爺折殺奴才,奴才侍奉皇上是奴才的本分,奴才豈敢居功。」溫桂快被嚇死了,皇上和王爺唱得是哪一出啊,怎麼好好的開起他的玩笑了?

  伍子昂起身,對溫桂誠心地說:「溫公公,皇上信您,我也信您,今後侍奉皇上還有勞公公了。」

  「王爺,您,您饒了奴才吧。」溫桂又要哭了,嚇的,趕忙求饒,「皇上……」

  秦歌抿抿嘴:「好了,你下去吧。朕不回東暖閣,你回去給朕頂著,別讓人來煩朕。」

  「是,奴才退下了。」溫桂低著頭,腳步發軟地退了出來,大冷天,他硬生生地出了一身的汗。

  沒有外人了,伍子昂這才問:「溫公公可是做了什麼?」

  秦歌回道:「他倒是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只是朕不能不防。他現在對朕忠心,但十年二十年後他是不是還會對朕忠心,朕不知道。他是朕身邊的人,討好他,賄賂的他人會越來越多,若他管不住自己,會壞事,更可能會壞大事。朕也沒有騙他,朕習慣了他在身邊,不想換人。」

  伍子昂饒有興致地問:「皇上,臣呢?您難道就不怕臣十年或二十年後變心?」

  秦歌瞪了他一眼,拿過茶喝將起來,懶得理他。什麼叫變心。他當他是自己的妃子嗎?秦歌心裡劃過酸楚,突然很不想理身邊這人。沒有發現自己語病的伍子昂以為是自己的蠢問題惹了皇上不悅,急忙陪笑臉:「皇上,臣晚上能不能討一壺酒喝?」

  秦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別忘了你還在閉門思過。」

  「那臣晚上能不能陪皇上喝酒?」伍子昂更是深笑。

  這人的臉皮越來越厚了。秦歌垂眸,不做聲。有人大膽地扯他的袖子,他甩開:「朕不喝酒。」

  「那就喝茶。」把皇上手裡的空茶碗拿過來,伍子昂趕緊斟茶。

  秦歌譏諷道:「你這梁王比溫桂還適合當太監總管。」

  被譏諷的人不怒反笑,厚顏無恥地說:「其實臣很羨慕溫公公,尤其是之前皇上不理臣的時候。」他算是明白了,想留在皇上身邊,他就得臉皮厚點。

  「潑皮。」罵了一句,秦歌卻接過茶,眉眼含笑地喝下了。伍子昂再一次後悔,當初為何要去做什麼梁王,在皇上身邊,能這樣和皇上說說話,喝喝茶,心不知安了多少。

  回到府裡,柳冉把長子叫到書房兩人深談了許久,天快黑時,柳雲非出了王府去了伍子華和伍子英落腳的客棧,告訴了他們一件事。

  「皇上可能真要動梁王了。子華,不要怪我爹見死不救。柳家上下一百多口,爹不能不為他們考慮。梁王和雙妹的婚事還是算了吧。」

  在他走後,伍子華邊哭邊罵,卻也無可奈何。伍子英則是呆呆地坐在角落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

  仍被皇上「囚禁」在「冷宮」裡的伍子昂不知道宮外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問誰在為他的事奔波上火,他能猜得出來。只不過有一件事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柳家小姐會為了他自殺。當皇上冷冰冰地告訴他這件事時,他震驚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柳家小姐對你可謂是一片痴心。」背對著伍子昂,秦歌面色冷峻。伍子昂猛然回神,看著似乎有些生氣的皇上,他道:「柳大人為柳家考慮也是合情合理。皇上,您也不要怪柳大人。」

  秦歌在心中酸道:誰會怪他。他早就猜到柳冉會這麼做。只是可惜了,柳雙居然沒死。發現自己竟然有這種念頭,秦歌趕緊壓下,更是心頭火氣,對身後那人的不滿。他已經儘量讓自己忘記這人的婚約,可那個該死的女人卻讓他不得不想起這件事。

  「你與柳家的婚事,朕會做主。」

  伍子昂沒有太大的喜悅,而是道:「臣聽皇上的。」

  「聽朕的?」秦歌轉身。若朕不讓你娶呢?他很想這麼問。「你的意思呢?你是否想娶柳家小姐?」只要你說不想娶,朕就給你退了這門親事,秦歌突然有些期盼。

  伍子昂沉默過後,道:「柳尚書雖然不願女兒嫁與我受苦,但柳雙為我自殺,這份情我不能忘。我與她定親近二十年,她也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她為了我等了這麼多年,早已過了嫁人的年紀,若她願意,我會娶她。而且我總得娶親,不如娶個知根知底的女子。」

  秦歌轉過身,再次背對著伍子昂。連問對方「你是否願意」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總要娶親,對他來說,他總會找一個女子,與她成親,與她生下子嗣。他關心他,在乎他,對他盡忠,但也僅是盡忠。他是皇上,是男人,他絕不可能對他抱有對女子的那種感情。這幾日在仁心堂讓他迷醉的感覺在這幾句話中煙消雲散。

  閉上眼,把胸口的酸澀拚命壓下去,秦歌再睜開眼時又恢復了成了冷峻嚴肅的帝王。他對身後那名對他忠心的臣子道:「朝中的情形這幾日你也該清楚了。明日朕會下旨,削你封地,保留你的爵位。朕會在京城賜你王府,給你一月的時間把你的親族遷回京城。」

  「謝皇上!」伍子昂不解地看著前方那位腰背挺得筆直的帝王,皇上是怎麼了?為何不願看他?

  「待你安定下來後,朕賜你與柳雙成親。」半是氣半是心死,沒有再看伍子昂一眼,秦歌大步出了仁心堂。

  張了張嘴,「皇上」二字還是沒有喊出來。伍子昂努力回想自己先前說了什麼,卻怎麼也不明白他哪裡惹皇上生氣了。

  這一晚,秦歌沒有再來仁心堂,伍子昂獨自呆坐在外間等到深夜也沒有等來皇上。心憂失落地合衣躺在皇上曾經睡過的大床上,他翻來覆去,心焦難耐。皇上究竟為何事生他的氣?難道皇上不想他娶親?伍子昂的眉頭擰著,皇上是擔心他成了親後,與皇上疏離嗎?想到這三年他與皇上離得那麼遠,好不容易他要回京了,又要娶親,也難怪皇上會不高興了。心裡湧上一股難以言表的激動,伍子昂拍拍自己的額頭。

  「伍子昂啊伍子昂,你怎麼就這麼笨呢?」等他能自由出去後,他要去跟皇上說,即便他成了親,皇上在他心裡也是第一位,無人能比。

  坐在東暖閣的炕上,秦歌手上的摺子翻過來翻過去,他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溫公公站在門口一臉焦急,晚膳皇上一口都沒吃。

  他,終究是要娶親了……拔下頭上的銀簪,秦歌任長發垂下。銀簪的簪尾壓在左手食指的指尖,用力。血一滴滴的滴在奏摺上,鑽心的疼卻依然壓不過胸口的痛。

  「她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我總得娶親……」

  為何他是君王,是男子?若他是女子,他會用盡一切手段把那人奪到手。為何,他是男子,是,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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