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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第20章
第二十章

  天濛濛亮之際秦歌醒了過來。睡著之前他是趴在伍子昂身上給他暖和身子的,可現在他卻是依偎在伍子昂的懷裡,被對方緊緊擁著。鼻尖是子昂讓人沉溺的氣息,秦歌很想就這麼一直躺下去,但不行。昨夜熄了燭火,伍子昂又發著高熱,所以沒有發現他身上的印記。他要在伍子昂醒來之前,把這些印記掩蓋在衣服下。

  小心地把伍子昂摟著他的胳膊從身上拿下來,秦歌一點點挪到床邊,慢慢坐了起來。床頭擺著他折好的乾淨衣裳,不用想肯定是溫桂做的。秦歌拿過衣裳穿好,回頭看了眼伍子昂,對方還在睡。伸手摸上他的額,高熱下去了。心裡鬆了口氣,秦歌掀開被子慢慢下了床,拿著外衫緩緩走了出去。

  「皇上!您怎麼起來了?」

  「噓,不要吵醒他。給朕束了頭髮,朕回寢宮。」

  「是。」

  外面沒有動靜了,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他的眉頭緊擰,扯過被子,他把頭埋進去,深聞離開的人殘留在被子裡的氣息,讓他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難受與苦澀。手掌在皇上睡過的地方緩緩地摸來摸去,伍子昂牙關緊咬地把自己悶在被子裡。在外頭天大亮之際,他才從被子裡抬出頭來,神色間已無異常。

  有人進來了,伍子昂馬上做出一副將醒未醒的模樣,進來的人看到他「要醒」了,急忙走到床邊,低喊:「王爺,王爺,您醒了嗎?」

  睜開迷濛的雙眼,伍子昂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溫公公……我……」掀開被子,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上衣還敞著,他疑惑地看過去。

  溫桂彎下身子,道:「王爺可還覺得難受?昨夜王爺高熱不退,可把皇上和奴才擔心死了。」

  「我昨夜高熱?」伍子昂怔愣地看著溫桂,過了會他才恍然大悟、有些赧然地說,「我又讓皇上為我操心了。皇上沒有召御醫吧?」

  溫桂笑著搖搖頭:「沒有。皇上命孔統領去宮外給王爺抓了藥。」然後他小聲說,「昨夜皇上照顧了王爺一宿,先下回寢宮了。王爺再躺躺吧,奴才給王爺拿早膳去。」

  「溫公公!」伍子昂一把抓住溫桂,惶恐地問,「皇上昨夜照顧了我……一宿?」

  溫桂克制著對皇上的心疼,點點頭:「是啊。皇上放心不下王爺,也不讓奴才幫忙,親自照顧了王爺一宿。」

  伍子昂臉上的笑有點勉強,然後他坐了起來:「我已經好多了,我去見皇上。」

  「王爺。」溫桂的語調突然重了點,接著他緩了緩,嚴肅卻不失恭敬地說,「皇上累了,先下怕是睡了。王爺明日……要去柳府下聘了吧,可不能帶著風寒去。王爺好好養著,奴才給您拿早膳去,王爺的身子好了,皇上才能放心。」

  伍子昂看著溫桂,好半晌後,他笑了聲,縮回了被子裡:「溫公公說得是。我就這麼跑過去不僅會擾了皇上歇息,還會讓皇上擔心。我聽溫公公的,好生養著,爭取明日就完全好了。」

  「王爺這麼想才對。」溫桂鬆了口氣,退下拿早膳去了。他不是不讓王爺見皇上,只是這個時候皇上需要休息,王爺一去皇上又要忍著了,那樣的話皇上的傷不知何時才會好。

  溫桂離開後,伍子昂臉上溫和的笑就沒了。閉上眼睛,腦中是一副模糊的旖旎畫面,還有一人上身殘留的點點痕跡,紅得似梅。

  回到寢宮後的秦歌並沒有睡著,只是躺在床上養傷。想到今早醒來時自己依偎在伍子昂的懷裡,他的嘴角就微微勾著。在子昂從梁州回來後,他的心裡雖然有時候依然會苦澀,可能讓他回味的小甜蜜也越來越多了,也許讓子昂回京是對的。明日那人就要去柳府下聘了,想到那個女人,秦歌已沒有過去那麼憎恨,子昂的第一次給了他,而不是那個即將成為王妃的女人。他和子昂必須有一人留下子嗣,他做不到和別的女子親熱,那就讓子昂為他留下吧。柳雙……也不過是個為他孕育太子的女人。

  殘忍嗎?不。那個女人是幸福的,她會和子昂生活一輩子,會得到子昂的眷寵,得到子昂的溫柔,而他能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個她與子昂的孩子。在他把自己最愛的人送給她時,那個女人自然得付出些代價。如果他是父皇的話,哪怕會被子昂恨,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搶過來禁錮在自己身邊。但他不是父皇,他做不到把子昂困在宮裡,直到他鬱鬱寡歡地死去。他要讓子昂享受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與風光;要讓子昂名流史冊;要讓子昂無憾地過完這一生。

  緩緩翻了個身,睡不著的秦歌拿過床頭的一本書看了起來,似乎有許多年沒有這麼輕鬆愜意過了。把明日伍子昂要去柳府下聘的事丟到腦後,秦歌心情極好地翻過一頁,想著今後要不要再灌醉伍子昂。

  伍子昂很老實地躺在床上養病,雖然他的風寒已經好了許多,只是有些清水鼻子而已。在床上又用了中膳,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他穿衣下床。出了內室,在外候著的溫桂驚訝地出聲:「王爺!您怎麼起來了?」

  伍子昂笑笑:「已經好多了,再躺下去骨頭都要軟了。溫公公,皇上可醒了?我想見見皇上。」

  這一次溫桂沒有攔著,而是說:「皇上醒了,奴才給王爺端水去。」

  「謝謝溫公公了。」

  溫公公端來了熱水,伍子昂洗漱過後又在溫桂的服侍下束好了頭髮,整個人精精神神地出了瑞豐軒。手裡還是皇上昨晚給他的那方帕子,伍子昂很捨得地用它擦了鼻子,快步向皇上的寢宮長慶宮走去。到了長慶宮,宮外的太監進去稟報後,伍子昂獲旨進入。他又擦擦流下來的鼻子,屁顛屁顛地走進去了。

  長慶宮內,秦歌慵懶地躺在軟榻上看書,身上蓋了一條亞木國進貢的白色羊絨毯,頭髮並沒有束起而是隨意挽了起來用一根白玉簪子別著,與平日裡威嚴冷峻的帝王完全不同,此時的秦歌看上去隨性而令人心中怦動。

  走到皇上面前,伍子昂躬身行禮:「皇上,我來了。」

  秦歌翻過一頁書,不冷不熱地問:「風寒好了?」

  伍子昂趕緊擦擦鼻子:「好了。」說話時,聲音還是有點啞,也帶著濃濃的鼻音。秦歌這才抬起眼,冷哼了聲。

  似乎被這聲冷哼嚇著了,伍子昂打了哆嗦,抬頭諂媚地笑道:「皇上,我知錯了。」說完,他還很不要臉地湊到皇上身邊坐下,潑皮本色盡顯無餘。

  秦歌不為所動,冷冷地問:「聽說梁王武藝超群,內功深厚。朕雖然武藝平平,可也知道內功是能護體的。」

  伍子昂的笑僵住了,隨即他就大喊道:「皇上,誰跟您說我武藝超群內功深厚了?」一臉的被人陷害。

  秦歌把手裡的書一翻,扣在伍子昂的臉上:「孔統領說他與梁王比試過,梁王的武功不在他之下。若朕沒記錯的話,父皇好像請過人教你習武吧。聽說那人可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難道朕記錯了?梁王根本沒有學過武?」剛剛他才把昨夜伍子昂被凍得受了風寒的事嚼出了味道來,這潑皮!

  伍子昂拉下皇上的手,趁勢把他臉上的那本書從皇上手裡拿出來放到一邊,訕笑了兩聲,接著就開始求饒:「皇上……您饒了我吧。」孔謖輝居然敢出賣他!

  「梁王離開京城三年,這兵法倒是參了個透徹,連苦肉計都使出來了,還使得那麼逼真,連朕都一時沒看出來。」秦歌抽回被伍子昂握著發燙的手,無事某個潑皮的哀求,冷冷道,「梁王喜歡受凍,那就去外頭凍著吧。」

  伍子昂擦了擦鼻子,又很大聲地吸了吸,好讓皇上知道他的風寒還沒好,再凍一次肯定會凍壞。「皇上……我不是使苦肉計,我是自罰。皇上,您就饒了我吧。」

  看著他紅通通的鼻子,秦歌心軟了,但還是很不悅地說:「若再有下回……」

  「若再有下回皇上您就罰我板子,打到皇上出氣為止。」

  秦歌厲眼一瞪:「潑皮!」

  「嘿嘿……」

  伍子昂繼續擦鼻子,看他手裡的那方帕子都髒了,秦歌從懷裡又掏出一塊:「把那塊丟了吧。」

  「謝皇上。」伍子昂把髒帕子塞進袖袋裡,拿過新的去擦鼻子。但他沒有立刻擦拭,而是在鼻端停了一會,才擦了下鼻子,然後把帕子塞進袖袋裡去了。

  秦歌皺了下眉:「朕宣御醫來給你仔細查探一番,落下病根將來是麻煩。」

  伍子昂想了想,點點頭:「也好。」免得有人說他昨夜找藉口留在了宮裡。

  不一會,御醫就來了,檢查過後他開了一副房子。梁王確實是受了風寒,看來昨夜梁王掉進水池裡受了風寒的事並不假。御醫離去後,宮外不久就有人知道梁王昨夜確實是受了風寒。

  看著御醫低頭離開,伍子昂皺了下眉。秦歌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宮裡的人也該清一清了,不然朕做了什麼宮外很快就有人知道。已經有大臣們不滿你回京後總是留在宮裡過夜。朕的身邊需要忠心的人,你的身邊也是。」

  「我知道。」伍子昂回頭沖皇上溫柔地笑了笑,「我初七回梁州,把梁州那邊的事處理一下,然後去見梁州七賢。」說著,他突然握住了皇上的手,「皇上,我回京就是來為皇上分憂的。」

  被握住的手發燙,秦歌保持鎮定地去拿茶碗,趁機抽出被握住的右手,垂眸看碗裡的茶水,淡淡道:「朕就交給你了。」

  「哎!」

  把視線從皇上的嘴上移開,伍子昂很自覺地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聊得也多是朝中的政事。伍子昂沒有回府的意思,秦歌也不開口趕人。喝了太醫開的藥,又陪皇上用了晚膳,伍子昂才說要回府了。

  秦歌沒有留他,甚至沒有起身,在伍子昂慢吞吞地退下後,他拿起今早看了一半的書繼續看,忽略心裡淡淡的苦澀。

  出了宮,上了馬,伍子昂緩緩向王府而去。從袖袋裡掏出那方皇上給他的,他只用過一下的帕子,伍子昂放在鼻端深聞,帕子上有皇上的氣息。就這樣一路聞著回到王府,伍子昂把帕子收起來敲開王府的大門。他一回府,府內馬上熱鬧了起來。更是不少人圍上來問他身子如何。伍子昂笑著安撫他們,快步進了姑奶奶的屋子。

  看到他平平安安氣色還算不錯地回來了,擔心了一天一夜的許伍氏這才放下心來。輕輕地拍了伍子昂幾下算是懲戒,就忙著把他拉到隔間,指著桌上和地上的一堆東西說:「子昂啊,這些是你的聘禮,明早媒婆陪你一道去。姑奶奶都查過了,沒有疏漏的地方。今早禮部的大人來拜年,你沒在府裡,他說皇上讓禮部操辦你的婚事,雙兒的喜服都交由『御繡坊』來做了。皇上對咱們伍家那真是龍恩浩蕩啊。」

  許伍氏感慨著,沒有發現伍子昂的眉心擰了起來:「姑奶奶……我……」

  「子昂啊,看到你要成親了,姑奶奶真是高興啊。」許伍氏的眼裡有了淚,傷感地說,「大哥大嫂走得早,如今你要成家了,他們在九泉也能安心了。等雙兒生了孩子,伍家有了後,姑奶奶我到了地下也有臉見大哥大嫂了。」說著,她低聲哭了起來。

  伍子昂把姑奶奶摟在懷裡,深吸了口氣,啞聲道:「姑奶奶,我成親您該高興才是,怎麼哭了?」

  「我是高興,高興。」許伍氏趕忙擦擦臉,抬起頭笑呵呵地說,「我們家的子昂都要成親了,姑奶奶會努力活著,活著看到重孫子出世,活著看到重孫子成家。」

  伍子昂溫笑道:「姑奶奶可不能說話不算話,您要看著重孫子成家。」

  許伍氏眼角的皺紋都帶上了幸福:「呵呵,姑奶奶已經開始盼著了,成了親可得趕緊讓雙兒給姑奶奶生孫子吶。」

  伍子昂的喉結動了動,出口的卻只是個「好」字。

  去見了二弟和三弟,伍子昂回到自己的屋裡,心情沉重地坐在床上。子英心裡似乎有什麼事,和他說話的時候他也不怎麼應聲,但伍子昂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從懷裡掏出那方帕子,他又放在鼻端聞,眉頭緊擰,皇上的味道都被快被他的味道給蓋住了。深深聞了幾下,伍子昂向後一倒,仰面躺在床上。

  明日要去下聘,伍子昂沒有太多的喜悅,在他被下旨二月完婚時,他也沒有太多的喜悅。成親、生子,對他而言就像吃飯睡覺一般,沒有所謂的驚喜,只是人生中不得不去做的一件事。可現在,那份不多的喜悅也已經蕩然無存。甚至於連柳雙的臉他都不大記得清了,眼前只有一人的臉——冷峻而無表情。可那人在對著他的時候卻偶爾會勾起唇角。

  輕搓手指,伍子昂清楚地記起了撫摸那人時的感覺,下腹一陣發熱。那晚,是他強要了皇上嗎?太多的事都記不清了,他只記得自己褻瀆了皇上,可究竟是如何開始的,他卻記不清了。但是模糊的記憶中沒有皇上的怒罵與抗拒,若皇上不願的話……孔謖輝和溫桂就在外頭,他怎麼可能得逞?想到後來皇上的態度,伍子昂的下腹漲得發疼,皇上……是願意的。

  「皇上……」聲音暗啞,伍子昂把那方手帕緊握在手裡,皇上……是願意的。當他認清這一點時,伍子昂的雙眼大睜,呼吸急促,甚至有些慌亂。許久許久之後,伍子昂按上堅硬如鐵的下身,眼中的光亮變成了另一種堅定的厲光。

  「成親後,快生個男孩吧……」

  「朕親手教導出來的太子才能繼承朕的大統……」

  伍子昂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其實,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從來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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