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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系列020:三色貓恐怖館》第14章
第三章:科學怪人(2)

  「這麼說,那四個人全都認識野田惠子囉?」栗原警司彷彿吃了黃連似地板著臉說。

  「一個叫長沼的學生是這樣講的。」片山說:「聽說以前舉行文化祭時,『奇情俱樂部』有和其他學校交流過。當時野田惠子的學校也──」

  「那邊也有那種壞興趣的俱樂部嗎?」

  「不,他們的叫做『浪漫文學研究會』。」

  「好像是在傳閱什麼色情小說似的。」

  「科長,說那種話會被人咬一口哦。」

  「被女孩咬一口也不壞。」栗原咧嘴一笑。他有不時亂開玩笑的壞習慣。

  「奇情文學也稱作哥特浪漫文字,代表作是安拉德克里芙的《烏朵夫之謎》和瑪莎葛雷哥里路易斯的《蠻客》──」

  「等等。」栗原打岔。「怎麼突然瘋言瘋語的?」

  如此被問的情形下,回答「是」的人正常嗎?片山氣鼓鼓地抗議:「不是我瘋了!是『浪漫文學研究會』的女學生告訴我的。」

  「原來是現買現賣呀。愛因斯坦也說過,一切的知識都是從別處買來賣的。」

  「真的?」

  「開玩笑的。」栗原正經八百地說:「對了,有什麼線索?」

  「那個研究會的女生們都很熟悉『奇情俱樂部』那四個人的事。不過,其後野田惠子和當中的什麼人交往的事卻無人知曉。」

  「或許假裝不知道吧。」栗原慢慢地說:「學生們互相庇護。那是最棘手的地方。」

  「對呀。橋本他們也是,他們四個決定絕口不提認識野田惠子的事。」

  「真傷腦筋。」

  「牽涉到學生的事件都很難辦的。即使是感情不好的學生,一面對警察時都會共同戒備、擺出架勢來的。」

  片山想,倘若自己站在學生的立場又如何?畢竟不想出賣同學,把同學送到警局吧?

  那個可能是正常反應也說不定。

  「這裡需要有人積極地和學生們打成一片。延長偵查時間也是沒法子的事。」

  「可是不容易哦。」

  「石津怎麼啦?」

  「石津刑警嗎?他是目黑警署的──」

  「我曉得。」栗原不耐煩地揮揮手。「他要演戲?」

  「扮演『科學怪人』那怪物的事?怎麼說都很可憐,我不敢講。」

  「刑警必須凡事忍耐。」栗原說:「不是好機會嗎?和學生們一起綵排,有很多機會碰面吧。那傢伙心境年輕,學生可能和他沒隔閡,坦率地暢談起來哦。」

  事態嚴重起來了。

  「儘管如此,也用不著──」

  「剛才你不是說了嗎?以學生為對手的偵查工作很難有進展。你也找個藉口混進學校去吧。若是有必要,你妹妹也去好了。石津是她的男朋友吧。」

  「呃……」

  「我會和目黑警署打個招呼的。放心吧。」說畢,栗原已伸手拿起電話。

  「明白了。」石津彷如作出某種悲壯決意似的僵住臉說:「──犧牲我一個人可以解決事情的話,在所不辭。」

  「太誇張了。誰也沒叫你去死。」

  「說的也是……」幸好是咖啡室。從剛才起,石津已經喝了七杯咖啡了。如果這是酒就麻煩了。

  「晴美也會去為你打氣哦。」片山企圖安慰。

  石津突然大聲喊:「不行!」

  女侍應嚇得跳起來。

  「什麼嘛,突然大叫。」片山說:「冷靜點。我明白你的心情……」

  「你不明白的。」石津落寞地說:「假如──假如被晴美小姐見到我那種怪物的扮相……我活不下去了!」

  「是嗎?」

  片山也很瞭解石津的感覺。他是個純情的男子。

  「那我先瞞著晴美好了。可是,怎樣解釋?綵排時,你又不能不去。」

  「那個請片山兄花點心機吧。若是能夠為我做到那麼一點點──」

  「知道,知道。總而言之,上方的命令如此。請多多指教並拜託!」

  正在說著時,傳來晴美的聲音:「你們在這兒呀。」

  「怎麼來啦?」

  「沒什麼。只是和石津約好吃晚餐而已。」

  「是嗎……」片山狠狠瞪了石津一眼。好傢伙,瞞住我!

  「在談什麼機密大事?」晴美問。

  「石津被委以重要任務了。」

  「哦。怎樣的任務?」

  「不,沒啥大不了的事。」石津慌忙打岔。「誰都可以勝任的。真的很簡單的差事。」

  「不,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片山兄,一起吃晚餐如何?我請客。」石津邊抹汗邊說。晴美驚訝地在二人的臉上望來望去……

  石津請客,當然不會去高級法國餐廳,而是走進中國菜館。

  「──搜查進入死胡同了吧。」晴美說。

  「嗯──很遺憾,是的。」片山遲疑地說。

  「有什麼眉目?」

  「不……相反的,我們在等著看看會有什麼發生。作為刑警算是失敗啦。」

  「那四個人認識野田惠子,不是也知道誰是她的戀人了麼?」

  「那是因為我們可以逐個逐個地問內情,但不能稱他們是殺人疑犯呀。對嗎?」

  「說的也是。橋本信代這邊呢?」

  「動機不明,很難查案。」

  「不可能有人恨她到要殺了她的地步吧。」

  「荻野邦子……她可能知道什麼。」

  「凶手一定有所誤會,以為自己的事被她知道了……」

  「那點令人很在意。當時凶手是突然襲擊她的話,手法未免太好了些。」

  「還有其他可能嗎?」

  「慢著。」片山沉吟。「假使凶手從一開始就準備襲擊她的話呢?正在準備下手時,剛好我去找她。凶手只要做成是突然的犯罪行為,就能矇蔽警察的眼睛……」

  「即是說,那是獨立事件?」

  「不能這樣斷言……」

  「這樣想也許比較合理哦。」

  「荻野邦子這女孩,不一定像外表那樣文靜哦。」片山說。

  當然,她是否文靜是見仁見智問題。雖然現在的學生在大人面前總是裝成優異生的模樣將就過去。

  這次的事件總是給人無從下手的感覺,皆因掌握不到受害者和有關人士的實像所致。

  外表認真的學生,不一定真的認真;相反的,叛逆的人可能只是裝樣子而已。

  有必要深入瞭解。

  「對呀。」晴美同意片山的說話。「荻野邦子不是你的未婚妻嗎?何不和她好好談一談?」

  「算了吧,什麼未婚妻──連你也受兒島姑媽的影響啦。」

  片山沉下了臉時,石津愉快地說:「不是好極了嗎?受到那麼年輕的女孩青睞──」

  「石津,你能說這種話嗎?關於這次的任務──」

  「知道了!」石津連忙揮手,顯得驚慌失措。

  「──你們兩個究竟在搞什麼鬼?」晴美一臉狐疑。「任務,任務是什麼?」

  「那個嘛──沒啥大不了──」

  石津正在支支吾吾地想抵賴時,片山的傳呼機響了。

  「幹活,幹活。」片山慶幸地起立。晴美氣鼓鼓地睨視他的背影。

  片山打電話去搜查第一科。

  「我是片山。」

  「片山嗎?現在在哪兒?跟女人在酒店?」

  是栗原找他。片山有不祥的預感。他很少如此心情愉快。有案件發生了。

  在這點上,栗原當真像獵犬一樣。他一定是在電話的另一端作出舔舌頭、前肢伏地的姿態。

  「和石津他們吃著飯。什麼事?」

  「下一個犧牲者哦。」

  「──誰?」

  「竹林明。在公寓被刺傷了。」

  片山吞了一口唾液。栗原接下去:「受重傷,但還沒死。馬上趕去現場吧。」

  「知道──呃──」

  電話掛斷了。片山放下話筒。

  竹林明……這麼一來──

  「福爾摩斯呢?」片山喃喃自語。

  在現場前面一下計程車,片山就見到根本刑警向他跑去。當然,晴美和石津也一起來了。

  天色已晚,附近擠滿了巡邏車和看熱鬧的人。

  「根本兄!」

  「來啦。剛剛送走了。大概保住性命吧。」

  「是嗎……」

  「福爾摩斯不在?」晴美代問。

  「福爾摩斯?它在這兒?」

  「嗯,在她的房間。」

  「沒見到哦。」根本搖搖頭。「看來是那隻貓出場的時候了。」

  「什麼意思?」

  「房門上鎖了。鏈子也掛上──然而凶手無影又無蹤。」

  「密室?」

  「你來看看吧。」

  片山等人跟著根本走上那幢公寓的樓梯。這是大學生專用的公寓,雖不豪華,卻小巧精緻。

  「這個房間。」

  房門一直開著,門鏈子多半是被人用力拆下的吧,仍舊懸掛在門邊。

  玄關裡整齊地擺著一雙像是竹林明的黑皮鞋子,鞋尖往外並排而放。

  像竹林明的為人一樣,房間予人一絲不苟、乾乾淨淨的感覺。

  六疊大(二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間,用窗幔隔開了小廚房。房內有一張小桌子和兩張椅子,還有書桌、新潮衣櫥、書架等等。

  房門的正面有窗。窗簾拉了一半。

  「──怪了。」晴美說。

  「什麼事?」

  「沒有福爾摩斯的碟子呀。」

  如果養貓的話,通常會擺放貓用的食器,把食物或牛奶倒在裡面。

  沒有器皿,意味著福爾摩斯並不住在這裡。

  「跑到哪兒去了呢?」

  「連福爾摩斯也失蹤了?怎麼搞的?」片山嘟囔著。「根本兄,竹林明是怎樣被刺傷的?」

  「據發現者說,她就倒在那個電話旁邊。我也沒問清楚,那女孩陷入歇斯底里狀態之故。」

  「傷口在──」

  「背部。偏離心臟。好像是尖銳的刃物所傷,不過可能出血不多。」

  實際上,在竹林明倒下的附近一帶,只見到兩、三處血跡。

  「重傷嗎?」

  「我不是醫生。」根本說。受害人純粹只是工作對象──這是根本的職業哲學!

  「我想聽聽發現者怎麼說。」

  「大概已沉著下來了。」

  被警員帶來的,是個臉色仍然蒼白,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的大學女生。

  「──嗯,她打電話給我的。」那大學女生說。

  「打去你的房間?」

  「不,樓下管理員室。這裡只有一樓有通外線的電話,每個房間的電話都接去管理員室。」

  「原來如此。那你為何會在管理員室?」根本冷淡地問。他冷淡的作風反而能使對方冷靜下來。

  「管理員叔叔不在,我進去看雜誌。大家部做這種事。」

  「你在那裡接到她的電話?」

  「嗯。我接聽時,聽到她用斷斷續續的聲音說『我是竹林明,救我』……僅此而已,再怎麼喊也沒回音。」

  「然後?」

  「我猜有事發生了,於是趕上二樓去。怎麼叩門都沒回音。這時恰好管理員叔叔回來了,拿了鎖匙開門。可是裡頭掛了門鏈子。沒法子,只好用鉗子剪斷它才進去。」

  「那時,竹林明倒在電話旁邊?」

  「是的。」

  「話筒保持原樣?」

  片山覺得奇怪。因為話筒是放回去的。如果呼吸困難並暈倒的話,怎能做到?

  「我想……是的。因我沒碰過電話。」

  「有沒有發現什麼古怪?」

  「呃……」大學女生搖搖頭。「當時受到衝擊……記不起來了。」

  「也不是沒道理的。總之多謝了。你可以回去啦。」

  大學女生鬆一口氣似地走出房間。

  「好了……」根本摸摸下巴。「竹林明插手野田惠子事件,而她被刺傷了……」

  「不過,可能因此找到凶手哦。」

  「她可能就這樣一命嗚呼。」根本口直心快地說:「問題是,凶手消失在何方?」

  「門鎖和門鏈子……很普通的房間嘛。」石津有點顧忌地環視室內。因他塊頭很大,即使有所顧忌也予人「存在感」。「會不會有秘密通道?」

  「公寓有秘密通道?」

  「不能說沒有吧。」

  「別胡說了。」晴美捅捅石津。「我擔心的是福爾摩斯的行蹤哪。」

  「是的。去找找它好嗎?」石津出到玄關說。

  「不要緊嗎?」

  「沒關係。最近我已不會被區區貓叫聲嚇倒了。」石津神氣地說。

  福爾摩斯在他的腳叫適時「喵」了一下。

  「嘩!」石津跳起。

  「福爾摩斯!你跑到哪兒去了呀?」晴美奔上前去。

  「請問──這是你的貓嗎?」走廊上站著一個像大學生的女孩。

  「嗯。那麼說,它在你那兒?」

  「是。竹林明叫我幫她保管的……」

  「竹林明叫的?」

  「是的。不是發生那件事了嗎?我嚇壞了……」

  片山和根本面面相覷。

  「──你可以把當時的事告訴我嗎?」片山說:「你叫什麼名字?」

  「川上恭子。」那女孩說:「當時我在房間午睡。並沒有完全睡著──」

  敲門聲吵醒了川上恭子──剛才的聲音是做夢嗎?

  她坐起來等等看。又傳來敲門聲。畢竟不是夢。

  「誰呀?」恭子喊。玄關離她並不太遠。

  「竹林明。」

  「唷,怎麼啦?」

  恭子起身走向玄關。竹林明和她年紀不同,但由於竹林明比較成熟,恭子有點孩子氣的關係,恰好平衡了年齡的差別。她們性情相投,經常到彼此的房間去玩。

  開門一看,竹林明抱著三色貓站在那裡。

  「對不起。」竹林明說:「可以暫時幫我保管這只三色貓嗎?」

  「好哇。你要出去?」

  「不,有客人來。」

  「是嗎?不是保管好幾天吧?」

  「兩、三小時就行了。有貓在不太方便──」

  三色貓輕盈地跳到下面站著。

  「是不是男朋友來了?」恭子故意斜睨竹林明一眼。

  「也不是的──」竹林明欲言又止。恭子笑了。

  「算啦。大家都在幹那種事,別讓管理員叔叔發覺就好了。」

  「那就拜託了。如果它想要什麼,就給它牛奶好了!」竹林明把器皿遞交給恭子。

  這間女子大學生專用公寓,當然禁止男人踏入。不過,由於管理員白天有別的事情做,那段時間其實等於男性自由出入。

  大多數的大學女生都帶男朋友回來廝混。在這方面稍微遲鈍的恭子覺得很不過癮。不過最近已習慣下來,在走廊外面聽見房內洩露出來的聲音也不太在意了。

  可是,竹林明還是高中生,怎麼連她也來這一套……

  竹林明向三色貓揮揮手走開後,恭子關門上鎖。

  「好啦……貓咪,她說兩、三小時喎。你也沒男朋友?好無聊啊。同是天涯寂寞人,大家聊聊天吧。」

  恭子跟三色貓說話,但它走到房間角落,蜷成一團躺下睡覺去了。

  「好無情啊……」恭子嘆息。

  「然後就一直到現在?」晴美問。

  「嗯,那麼,這貓拜託了。」川上恭子「咚」地鞠個躬,走開了。

  片山和晴美對望一眼。

  「福爾摩斯,為何讓她做那種事?」晴美說。

  「怪哉。竹林明也知道福爾摩斯是來當保鏢的,居然特意把它放去別人的房間。」

  「真的有男孩子去她的房間不成?」

  「即使是,也用不著趕走福爾摩斯吧。它是貓哦。」片山百思不解。

  「唉,嚇一跳。」石津說。剛才福爾摩斯的叫聲使他怕到現在。

  「喂,貓君想打電話咧。」根本說:「是不是叫貓糧外賣?」

  福爾摩斯跳到小小的電話台上,叫一聲「喵」。

  「──怎麼啦,福爾摩斯。」片山走過去時,福爾摩斯用前肢拿起話筒──不可能的事,它把話筒碰跌下來。

  「喂喂,你想打去哪兒?」片山拿起話筒貼在耳邊。「──咦?」

  「怎麼啦?」

  「根本聽不見發訊聲。她是用這個打的嗎?」

  福爾摩斯走到房間角落,回頭望片山。

  「好像有東西哦。」晴美說。

  「電話線在那個書架後面吧──喂!」片山挪開書本窺望一下,頓時嚷叫。

  「怎麼啦?」

  「電話線斷了!」

  根本趕過來。

  「原來如此──不是斷了,是被切斷的。」

  很明顯地,電話線是被刃物切斷的。

  「那麼,打電話去管理員室的……」

  「是別人。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誰也聽不出是誰。」

  「那麼。即是……凶手打的?」晴美皺眉頭。「不是很怪嗎?先刺傷她又求救──」

  「也許無意殺她吧。」片山說:「刺傷了她以後,怕她喊救命,所以從別的地方──」

  「從哪兒?」

  所有人面面相覷。即是說,是別的房間的學生打的電話。

  「還有,如果要求救,幹嗎切斷電話線?」晴美說。

  「假設有人刺傷了竹林明,切斷電話線跑了。門鎖和門鏈子的問題另論。」根本把雙手交疊。「之後又有別人看見她暈倒了,於是從自己房間打電話去管理員室;但她怕扯上麻煩,於是假扮竹林明……」

  「等一等。」晴美說:「那個『什麼人』怎麼知道竹林明被刺傷的事?」

  片山、根本、石津、晴美四個人沉默地彼此對望。

  「不懂!」根本逃避似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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