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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學生又怎樣》第9章
正文 第九章

 不離不棄

 趙水光發現在這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校園裡,你要真認識了一個人,要經常撞見還真容易。

 中午的時候,趕著寫馬上要交的作業,沒有吃飯,趙水光叫楊楊去“後街”的時候帶個雞蛋餅給她。

 後街其實就是校區後門的社區市場,不知道是從哪個宿舍開始叫起,最後大家都叫它後街了。

 事實證明大家的創意是無限的。

 臨陣才磨槍的人下節課前終於把作業交到班長的手上,肚子餓得直打咕嚕,趙水光和許瑩一進教室,看見楊楊和彭曉曉早已占好座位坐在那裡了,趙水光一見桌上擺著她的雞蛋餅就撲上去了。

 “謝謝啊,親愛地”趙水光邊揭食品袋邊和楊楊說。

 “別謝,今晚上請我吃烤雞翅就行。”楊楊也不客氣。

 “莫有問題啊”趙水光此時就是楊楊說滿漢全席都是好的。

 “那我也是啊。還有曉曉。”許瑩接過去。

 趙水光咬了一大口蛋餅,沒反應過來問:“為什麼?”

 許瑩白她一眼:“我監督你寫完作業,曉曉坐這占位,你說要不要請!”

 趙水光不理她,努力吃,晚上的事晚上再說。

 正埋頭苦幹呢,肩上就被人拍了下,趙水光愣是沒噎著,想我都坐這麼角落裡了還有誰認得的啊,努力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回頭。

 那人眉毛俊秀,一雙眼晶亮,一笑右臉有淺淺酒窩,不是上次的大眼男是誰。

 上回說到趙水光是典型的兩面派,迷糊,懶惰,粗魯等等劣習,是熟悉的人才見識的,換句話說,是她趙水光的朋友,才有幸領教。

 而這位不熟的,趙水光同學自然點頭,微笑,說:“好啊,你也上這門課嗎?”

 實際她今天忙得就帶了個作業本出來,連這是哪門課都不記得了。

 大眼男笑笑說:“恩,和同學一起來旁聽,聽說這老師教得很好。”

 趙水光往旁邊一看,果然是坐了一排的,想來也許和她們一樣是一個宿舍的,她本來就沒有太多話講,點了點頭,回去繼續吃她的蛋餅,恩,嘴巴張大的角度要變小點。

 才咬了一口,就被楊楊揪了衣服低頭湊一起:“小光同志,來,老實和黨組織交代這是怎麼回事啊!”

 趙水光也是個八卦之人,看楊楊這樣的笑臉也猜到她問什麼,低聲說:“得了,前幾天一起上課的,我連人叫什麼都不知道。”

 許瑩接過來說:“我知道啊,一起上黨課的,坐你後頭的是自動化二班的,叫什麼”想了下說:“啊,滕楊,”

 趙水光下了一跳,趕緊拍了把下許瑩大腿,人就做後面,也這麼大聲。

 楊楊可樂了說:“是我本家啊。”

 彭曉曉小聲說:“人家貌似姓滕!”

 楊楊轉頭一臉的堅定不移:“人媽媽肯定姓楊!”真回了頭問過去了。

 那個叫滕楊的居然還點了點頭說:“我媽是姓楊的。”

 於是兩個排桌子很快混熟,趙水光只能想,這年頭大家怎麼都很“開放“啊!

 最後很是無奈,只能低個頭聽她們左一言右一語,就覺得這些人跟吃了******一樣。

 她卻沒想到不久後,她們中另一人遇到差不多的情況,她也變成三人中的一個,甚至比今日更加熱鬧。

 那時,宿舍裡只要有一個談戀愛,就像一整個宿舍都在談戀愛,大大小小事情無一不幫著分析。有一個失戀,就是一整個宿舍都失戀,定是要花上一個晚上把那男生罵得肝腦塗地才暢快!

 過了一會就看談書墨托了本書走進來,趙水光想真是完蛋了,連談書墨的課都不記得!

 本來上談書墨的課她就是比平常人規矩的,習慣如此,再加上談書墨上課本就有他的特色,雖然楊楊她們是沖著色相來的,但她倒也聽的津津有味。

 過了會,滕楊點點她後背,趙水光不喜人點她後面,覺得很不尊重,男女之間有點曖昧,自己也是從來不這麼做的,但不好不理,還是回了頭去。

 那人笑笑說:“不好意思,你是叫趙水光吧,你有手機嗎?”

 趙水光想這發展也太快了吧,但人家都問了,說沒手機也沒人信啊,她想了下還是說:“我手機停機了。”

 滕楊一笑,一張娃娃臉格外讓人無法設範說:“沒關係,你可以先告訴我,以後方便聯繫。”

 趙水光看看談書墨正側著臉認真講課,還是把自己的號碼報出來。

 一會,口袋就開始振起來,關鍵是她自己還忘了關靜音,蠟筆小新的聲音一下子就傳出來。

 趙水光手忙腳亂地去按鍵,周圍還是笑倒了一片。

 大學課堂裡多少都有學生忘了關手機,娛樂大眾一下,但趙水光也沒想過要在談書墨的課上表演啊!

 果然談書墨清冷的眼就看過來,趙水光趴桌上裝死,就是不看過去,也不承認,第一次那麼恨科技發達啊,要手機幹嘛!

 談書墨發現某人臉突然不見了只看見絨絨的腦袋,勾起嘴角說:“野原新之助在哪呢?怎麼也來上課了?”

 大家都沒想到這氣質儒雅的老師也會看卡通片,愣了愣又都望望趙水光那一塊,笑起來。

 趙水光知道不去承認也沒事,但偏偏就有人說話,那人說:“不好意思,老師,我以後會記得不攜帶兒童進場。”同學一陣哄笑,氣氛緩和。

 趙水光聽著滕楊的聲音從後面飄過來,只覺得冷汗是從腳底起的,別人哪知道談書墨是識得她趙水光的手機聲的,當時就坐他車裡,還被他拍了下腦袋,說她是幼稚兒童。

 藤楊一來覺得罪魁禍首是他,後再一想趙水光一個女孩子定是容易尷尬,才一時出口,想幫著解圍。

 講完只覺得老師挑了眉眼,身上冷意更甚,想想人家可能就是那氣質,喜歡開玩笑的老師脾氣也不會差哪去,也就不多去想,小聲和趙水光說:“對不起,剛才是我打的”,趙水光是再也不敢回頭了。

 熬到下課,談書墨說:“期中論文,截至到月底交,以下同學下周交上來”

 趙水光太瞭解談書墨了,就知道下周要忙死了,果然,談書墨拿了名冊,報:“國貿一班,趙水光”

 趙水光的心裡是在滴血啊!

 全班人心全懸著在那等著他繼續報,談書墨卻丟了冊子,眯了眼睛,一笑說:“就這樣,下課。”

 收了書,轉身,走人。

 同學們愣了,都在想不是“以下同學”嗎?過會,教室裡又開始喧鬧,大家都覺得幸運無比,同時又在打聽國貿的趙水光是哪個倒楣蛋。

 趙水光同學,再一次成名。

 趙水光咬牙切齒,灰溜溜地先走出來,又不敢去找談書墨,這時去蓄意解釋,她都覺得是去找罵。

 小新的聲音再次響起,趙水光頭大啊,看了看了號碼,趕緊接起來,那人沒說話她先開口:“對不起。”

 那人“恩”了一聲,有開門的聲音,估計是進了辦公室。

 趙水光再接再厲:“課上我不是故意的,那男生是上週一起上課才認得的”

 有水杯“嘚”一下磕桌上的聲音,他說:“我知道”

 趙水光才安心,想說論文的事,那人卻心情很好喚:“趙水光”

 趙水光狗腿至極地在電話那頭“恩”了聲,

 他淡淡的聲音傳過來:“記得下周這時把論文交過來。”掛線。

 趙水光聽著耳邊嘟嘟的聲音,恨不得把手機砸了!

 週五的時候趙水光去談書墨辦公室報到,趙水光也不是省油的燈啊,您叫我交論文,我總得找資料吧,找人提前指導吧。

 談書墨正要出去開會,拿了鑰匙在手裡,看看趙水光說:“去我家寫,等會送你回家。”開了車先把趙水光送到家裡。

 於是趙水光同學就那麼登堂入室了!

 寫完論文,下午三點多,談書墨還沒有回家,趙水光決定自行參觀。

 談書墨家裡很整潔,看得出是有人經常打掃,採光,佈置都很好,看看書架上都是原文書籍,看得她頭皮發麻,正想研究電視櫃裡的影碟,門口就傳來“喀嚓”的開鎖聲。

 趙水光趕緊到門口站好,看談書墨進來,乖乖喊了聲:“談老師好。”

 談書墨把了鑰匙扔進門邊的架子,看看房子,完好無損,挑了俊挺的眉說:“你論文寫完了?”

 趙水光點點頭:“剛寫完的。”

 談書墨“恩”了下,換鞋,想想又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趙水光難得過來,哪有那麼好打發,她還沒研究夠呢,趕緊說:“還早呢,我家也沒人,也沒帶鑰匙,我自己玩,您忙您的。”

 談書墨看看她,說:“櫃子裡有碟”就真的進屋忙自己的去了。

 趙水光就自己折騰,但她也知道分寸,到別人家哪是能亂翻,看看碟子大多是英語,法語的大片,還有些專題片,有日本片,她那個激動啊,總算讓她逮著了吧,一看居然是岩井俊二的《關於莉莉周的一切》,有點好奇,想想談書墨居然也會喜歡細膩的電影。

 挑了《戀戀記事本》,英文是LOVENOTE看,以前有看過影評,覺得男主角很帥。

 開始放的時候,談書墨正好出來了,趙水光的注意力就跑到在不比男主角差的談先生身上去了。

 談書墨一身灰色的連帽套頭運動衫,下身是月牙白的棉質休閒褲,走出來的時候活脫脫就是個學生,趙水光是從來沒看過那麼閒適打扮的談書墨的,眼睛都直了。

 她不知道談書墨保持了在英國時的習慣,居家服都是這麼穿的,不似大多男人要不穿背心要不就是土得掉渣的睡衣。

 趙水光只覺得這樣的談書墨拿著水杯走出來,慵懶至極,卻一如少年的打扮,又清新無比。

 趙水光跟在談書墨後面進了廚房,發現那人正拿了水果刀在削蘋果,靠在吧台邊,低了眉眼專心致志,紅嫩的果皮就順著他筆直美好的手指沿下來。

 趙水光兒時看過個電影,名字不記得了,卻一直記得男主角為女主角削蘋果的情景,從此她一直堅信一個男人如果肯站在那裡,花那麼長的時間細心地為你置備一個蘋果必然會是一輩子都會愛護你的男人。

 趙水光站門口看著,心裡有說不出的感覺,只覺得找來找去,突然就是他的感動。

 走過去,輕輕從後面環住他緊實的腰身,只覺得,心中溫暖。

 談書墨覺察軟軟的身體趴上來,說不出的好笑,以為她又打什麼鬼主意了,歎了口氣說:“怎麼了?我真的沒生氣,去看電視吧,好不好?”

 他以為趙水光還認為他介意手機的事,天知道他談書墨只是想逗她玩玩,再說如果她現在不被他催著趕好論文,月底考試一多,某些人火燒眉毛才動手的個性,到時又要變身熊貓了,他看著也會心疼。

 以他談書墨的傲氣是斷然不會去吃醋的,好吧,好吧,他承認他是小小的介意的,但他對她趙水光有信心,對他自己更是有自信。

 趙水光在他柔軟的後背上蹭了蹭,溜回去繼續看電視。

 等談書墨拿了果盤出來,她早已忘了這事,入了戲。

 談書墨笑笑這孩子就是做什麼事都靠一股勁,太容易投入,看看還有時間,索性坐她旁邊,陪她看。

 兩人都是專心的人,一路無聲看戲,直到結束。

 結局是男女主角到了老年,手握著手一起在病床上死去。男主角講的一句話極其震撼,他的妻子已得了老人癡呆,經常連他都不記得,他卻堅持留在醫院裡,子女紛紛勸老人回家住,他卻說:“she’smyhome,yourmotherishome”(有你母親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趙水光聽到這話的時候,眼睛已經潤濕了。

 看完後,談書墨正在收桌子,她看著他堅實的肩膀,還是問了:“將來,你是願意比我早死,還是比我晚死?”

 談書墨知她還在電影裡,回身彈了她頭一下,好氣又好笑:“傻瓜,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吧,別想了,去收東西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到底是大了她九歲的思維。

 趙水光收好東西出來,談書墨已靠在門後等著,趙水光不喜被人等,也就趕緊走過去,腳直接往鞋子裡一蹬,鞋帶也不系,腰也不彎,走兩步,就好了。

 她是當懶人慣了,談書墨看了卻好笑,把鑰匙放回架上,彎了腰去幫她系好。

 趙水光就這樣背著她的大包包站在門口,看他那樣傲然的人,真的低下腰,曲了膝去幫她把鞋舌拉好,鞋帶拽緊,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他柔軟的黑髮,落下來的眼睫毛,翹而秀美,靈巧修長的手,一下子就把她的鞋帶系好了。這樣的光景,讓她眩暈。

 談書墨直起身子,看她呆頭呆腦的樣子,揉了揉她腦袋說:“幹嗎呢?小呆子”

 “你這樣的極品怎麼給我撞上了。”趙水光脫口而出

 談書墨不理她胡言亂語,拿了鑰匙,出門,外邊天已經灰了,他開了樓道的燈,側頭說:“走啊。”

 趙水光只覺得他的背影在昏黃的燈光裡暈了開來,溫潤而柔和。

 她上前握住他的寬厚手掌,突然明白,電影裡的故事有的或許只在電影裡才會發生,現實的世界雖然不大一樣,但也有真實而動人的情感,就像現在這樣,她覺得握住她的手會是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過了幾日,宿舍人居然告訴趙水光滕楊他們宿舍要請他們吃飯,趙水光是摸不著頭腦,她雖是愛吃之人,平時也貪點小便宜,但不該吃的絕對分得仔細,她說她不想去。

 楊楊很直接說:“我覺得滕楊對你有意思的啊!”

 趙水光正在聽音樂,想假裝聽不到,被楊楊扯了耳機說:“別裝了,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趙水光倒也坦白說:“有”很快的想到談書墨,心裡一陣甜蜜。

 許瑩說:“好啊你,也不說,平時也沒看出來啊。”一頓好問。

 趙水光卻不知道怎麼說,只好打哈哈,被逼個夠嗆。

 趙水光雖然八卦,但也知道感情的事最好別和別人商量討論,不存在旁觀者清的事,談戀愛這種事情你情我願,冷暖自知,再有,女生間話一多,很容易失去客觀與尖銳的直覺,把一個可能本不好的人會說成一朵花,把潛在的好伴侶卻又說毀了。

 這樣下來,宿舍人只當趙水光是有個暗戀的對象,革命尚未成功而已。

 索性吃飯事也就不提了。

 又過幾日,趙水光收到電話,來人聲音清爽說:“你好,我是滕楊。”

 趙水光正在外邊陪楊楊買水果,楊楊正在挑橘子,她“你好”後就找了安靜的地方聽電話。

 滕楊說:“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啊,你還要趕論文。”

 趙水光想論文早就被催著寫完都交上去了,也沒在意,說:“沒關係,我已經交了”

 滕楊說:“那就好,有空我請你吃飯吧,真的過意不去”

 趙水光隱隱覺得有點不對,還是說:“我沒在意,真沒事,如果你介意,我接受道歉,請客就不用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一陣沉默,趙水光想信號有問題嗎?

 滕楊的聲音就傳過來,有點笑意說:“趙水光,我都那麼主動了,你不是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吧。”

 說出口的拒絕

 他說:“你不是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吧”

 趙水光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想著這滕楊也太狡猾了,他如若不點明,自己還好跟著打打岔,開開玩笑就過去了,這樣的局面叫她怎麼是好。

 滕楊也不等她回答說:“趙水光,我們談談吧,晚上8點,圖書館後面的空地見,就這樣說啦。”掛了電話。

 趙水光站在那裡愣愣地,直到楊楊拍了她一巴掌:“想什麼呢?”

 趙水光收了電話,說:“沒事”,滕楊沒說這事要不要告訴別人,但趙水光想以他那種好勝個性的人,這種事自然還是不要說的好。

 晚上八點,圖書館後邊的小草坪是出了名的情侶地,每個大學都會有這麼一個經典的地方,

 趙水光除了有天早讀被拉過來,就再沒來過,一路過來都是有點尷尬的。

 滕楊在就坐在小河邊的石砌欄杆上,看見趙水光過來,往下一跳,一張娃娃臉就在路燈下笑得連星星都要落下來了。

 趙水光想自己大學這年怎麼就沒見過這等人物呢,但好看的東西還是就看一看就好了。

 她退開來點說:“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

 滕楊眼眸晶亮,看著她笑說:“我就知道你會那麼說,但你們宿舍人說你還沒和他在一起不是嗎?我也沒看你像有男朋友的樣子。”

 趙水光真想沖回宿舍把那個大嘴的給踢飛了,心裡咕嚕,嘴上還是說得有理有據:“我是有喜歡的人,你怎麼知道我們不在一起呢?再說不管在不在一起,我都沒有那打算現在和任何人在一起,對不起。”

 她總不能說:我現在的男朋友大人就是談書墨,談老師吧。心裡憋死了,但想想也是自己選的路,只有堅持下去。

 滕楊低了頭,趙水光就站在河邊被風吹得腦袋都僵了,以為事情結束了,正準備往回走,滕楊卻喊了句:“趙水光”

 她回頭,那男生笑起來右臉的酒窩濃得醉人,眼裡的堅持卻強硬無比,他說:“我不介意你有喜歡的人,我們這年紀怎麼會沒有喜歡的人呢,總之你考慮下再告訴我。”

 轉身,離開。

 趙水光真的是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她也聽說過大學裡,有好多情侶都是在談著戀愛,家鄉還有男女朋友,雙方都說不介意,她趙水光真是覺得匪夷所思,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不介意,愛情又不是穩定三角形!

 回了宿舍,這事也只能自己憋著。

 過了幾日才知道,變節的是彭曉曉,誰讓她男朋友就出自滕楊宿舍呢,說來世事真奇妙,原來那天在教室一見,真的有顆種子發芽開花。

 無錫的呢儂女生,做什麼事都愛說:“高興怎樣”“不高興怎樣”

 趙水光一開始真是找不著北,舉個例子吧,和彭曉曉說:“蓬蓬,要去打飯嗎?”

 人彭曉曉說:“才下課,人多,不高興現在去哇。”

 趙水光南京話直來直去慣了,真是不懂,吃個飯還有高興不高興,不高興今兒就不吃了?

 一開始是覺得不舒服的,後來聽習慣了,才知道人就是那麼講話的。

 江蘇一個省份,說話卻南轅北轍的,譬如說吧,今天天很熱這話,就有典型的不同說法

 南京人說:“靠,這鬼天怎麼那麼熱啊”疑問調

 常州人說:“天熱啊熱的哇。”三聲調

 蘇州人說:“這天,熱的咧!”上升調

 大學裡,才能學到這些呢!

 於是,趙水光她們宿舍這幾天像過節一樣,人男朋友新上任當然要服務惠及全宿舍,吃飯,唱K是免不了,晚上還有宵夜吃。趙水光當然是必須出席,弄得就很尷尬,但滕楊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但明裡暗裡都對趙水光無微不至。

 女生宿舍熄燈有講不完的話,楊楊就說:“趙水光,你快把滕楊給收了吧。”

 許瑩也說:“你看看彭彭,早飯有人送,打水有人拎,多好。”

 趙水光說:“得得,你們是想再招個苦力吧,不說。睡覺。”

 蓋上被子,趙水光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高三那年,沒有遇見談書墨會是怎麼的光景,但沒談書墨就是沒有她現在的趙水光的,這麼一想,就覺得是侮辱了談書墨。

 大學情侶本來就是不知含蓄為何物的,那時的戀愛恨不得昭告天下,趙水光看見那情景,不是沒幻想過,有人一起在食堂吃飯,一起打水,一起上夜自習,一起在校園裡旁若無人地牽手散步,但她告訴自己既然選擇了和談書墨在一起就要懂得珍惜已經擁有的,談書墨是用比自己大九歲的愛來給予的,她能回報的自然也是不同的,她趙水光談得起這樣的戀愛!

 談戀愛也好做事也罷,最重要的是耐得住寂寞!

 趙水光對滕楊的忍耐總算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爆發,那天說也奇怪,趙水光的手機真停機了,趙水光那個恨啊,一語成讖!想,過兩天都回家了,再拿家裡的卡充值吧

 過了一會,手機振了,打開一看:尊敬的移動客戶,……(自動省略以上字數),您的手機已成功充值50元。

 趙水光就覺得奇怪,發了短信給談書墨:剛才有打過我電話嗎?

 一會,談書墨回了:沒有,怎麼?

 這人一向發短信極其簡短,趙水光就知道不是他充的,回了說:沒事,隨便問問。

 趙水光知道談書墨是有那個錢的,但以趙水光的個性,她是從來不主動要什麼的,她向來就認為談書墨有錢是談書墨自己的事。感情的事,一牽扯到錢,就會意味不明起來。

 雖然她趙水光自己沒經歷過這類事,但這點她還是有數的。

 趙水光就趴在桌上想,是不是真的天上掉餡餅了。

 過會,兇手就自投羅網,“能收到短信了嗎?滕楊。”

 趙水光二話不說,電話撥過去:“滕楊嗎?你五分鐘後下樓來,我有話對你說。”

 錢包裡掏了三十元現金,問許瑩借了二十,沖下樓。

 第一次在男生宿舍樓下等,趙水光有點不好意思,男生來來去去都要回頭看看,大多情況都是男生在女生樓下等的,這事倒是稀奇。

 還好一會,滕楊就過來了,趙水光也不說話,兩人走了一段,人少了點。

 趙水光才回頭說:“滕楊,謝謝,但這錢我不能要。”就像伸手把錢給他

 滕楊也是個有脾氣的孩子,瞥了頭說:“我不要,我幫你充了就是充了,你別還我,不要你丟了。”平時的一張嬉皮笑臉倒繃得緊緊的。

 趙水光有點火說:“這錢不是錢啊。”一把就扳了他的手塞給他。

 苦口婆心說:“滕楊,我還是那個答案,我有喜歡的人,而且我是和他在一起的,這種事是不需要誰看不看得出的吧,信不信隨你。還有,你仔細想想,你是真的喜歡我嗎?一開始就是你可能覺得我比較強,恩,或許認為我有點小聰明才注意我的吧,但那是喜歡嗎?至少對我來說,我不覺得是。”

 說來好笑,有些人喜歡你是因為你不喜歡他,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其實她明白,以滕楊好勝的性格,其有可能是這種。

 也或許,滕楊也不是她想的那樣,但趙水光不想去想,生命中遇見一個談書墨,其他人之于她趙水光便都是過客。

 滕楊轉過臉來,看著那女生,在月光下的臉很是白皙,五官不是很突出,但擺在一起卻極其協調,一雙眼睛裡靈動的光華流轉,當時不就正是被這樣的眼神迷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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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時候,我們總幻想有一天,有一個人能站到你看著你的眼睛對你說:“我喜歡你。”,總盼望著能得到很多人的喜歡,那時的我們並不知道的是被人喜歡也不是那麼開心事,無法回報的感情,拒絕的話無論說得多麼好聽,永遠都是一種傷害。

 “啊一希太路”

 週五的時候,談書墨打電話過來說去在市區開會,可能回不回來了。趙水光只有自己背著她的大包包往車站挪。

 週五下午,正是大學城車站的高峰期,趙水光排著隊,看著那麼多人,怨到習慣真是可怕,她已經習慣每個週末坐談書墨的車子一起回市區了,這樣擠著站隊似乎是很久遠的事了,想著想著又想到談書墨,兩人說的好笑的話,那人的每一個表情,就是身處這樣擁擠嘈雜的環境,她都渾然不覺,心中一陣甜蜜。

 “啪”的一聲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滕楊,趙水光真是覺得陰魂不散,滕楊已經先說出口:“趙水光,你也在這等車,真巧!”

 趙水光回頭,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人滕楊待她無任何異樣,她也知道接過去說:“

 恩,我回家。”

 藤楊說:“正好,我去阿姨家吃飯。”看了看趙水光的大書包,又說:“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幫你背一段。”

 趙水光說:“沒事,沒那麼重。”就不再多說。

 兩人是被擠著上去的,上了車,手機震起來,趙水光摸了好半天才把手機掏出來。

 “路上小心,晚上打電話”談書墨

 趙水光笑得齜牙咧嘴,騰出手來,五指連彈:“恩,沒事的,沒事的,回去再說,你忙吧。”

 那時,談書墨正坐在窗明几淨的會議室裡,掏出手機,看見短信,這孩子老愛說沒事,他都能想像她現在擠在車上掙扎著回短信的光景了,心裡的笑意一路蔓延到眼中。

 趙水光在車上可叫夠嗆,快到夏天,車上味道不大好,隨著人流擺來擺去,還有個不願面對的人,幸好碰到個系裡認識的女生,一路轉移下注意力。

 到了市區,車上的人流開始疏鬆起來,到站,趙水光下車準備換地鐵,藤楊也跟著下來,看她臉通紅,汗直流的樣子,伸過手去拿她的包,說:“還是我來吧。”

 趙水光就快翻白眼了,這人一路跟下來,她才叫難過呢,都說得那麼清楚了,還是回身說:“我就快到家了,估計不順路,你也趕快走吧。”

 她明白既然不接受人家,那是一點點希望都不能給的,現在狠心以後對大家都痛快。

 這樣想著就被人喊了聲:“趙水光”,趙水光心裡一驚,轉身果然是談書墨,深咖色的絲絨西裝,一手插兜裡,一手拎燙金,馬球標誌徽章的手提袋,站在旁邊大樓的大廳樓梯口,一身的精明幹練氣質。

 趙水光頭皮發麻,看看滕楊,一路小跑過去,藤楊也看見談書墨了。奇怪這老師居然會當街喊學生的,但還是跟過去了。

 趙水光喊:“談老師好”,藤楊正好走過去,也喊了句:“談老師好”,談書墨看了眼趙水光,眯了眼,頷首。

 “談老師,你也在這,今天真巧,我剛好還在車上遇見滕楊。”一句話先交代清楚,講完後又想抽自己,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這時,大廳的自動門開了,走下幾個也是穿西服的男男女女,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走過來,一臉的熱情,對談書墨說:“談先生,剛快完會,你就先下來了,今晚我做東,別客氣啊。”講了會才發現有人,說:“這兩位?”

 談書墨收回目光說:“這兩位是我院裡的學生。”,

 何總打量了兩個學生,想不到寫出那種犀利透徹的計畫案的談書墨真是個教書匠,連忙誇到:“談先生的學生也看起來機靈得很,真是什麼樣的老師教出什麼樣的學生,要不,今晚一起去?”

 他估是老師都喜歡別人說自己學生好的,誰知談書墨是堅決不吃這套的,還有對東方這種商業飯局之類的也是深惡痛絕。

 談書墨說:“何總的心意我領了,今晚上正好有點事情,下次吧,以後還有合作機會的。”

 何總心想年輕人週末晚上到底是忙些,一聽他說以後還有合作機會自是眉開眼笑,連連點頭說:“那好,那好。”

 談書墨回身說:“往哪走?我送你。”

 趙水光一聽他說我送你,還不是我送你們,抖和一下,說:“談老師,您忙吧,我快到家了,走了,再見。”

 回頭和滕楊說:“我和你不順路,先走了,拜拜。”

 趕緊走人。

 藤楊硬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看看那談水墨,站在那兒,撥弄著鑰匙,像沉思著什麼,看似漫不經心,卻又感到他周身的寒意。

 滕楊還是硬著頭皮說:“談老師,那我也先走了,再見。”自是知道談書墨那等人多半不會應他的,也就轉身走了。

 談書墨往停車場走,想,剛才她喊什麼來著,“您”這個詞是多久不曾聽到了,故意拉開距離啊,這孩子是真的皮癢了。

 趙水光回家,晚上在床上滾來滾去,打開電話撥了又按掉,想想還是打了,響了幾聲,那人“喂”一聲,冷冷的從電話裡傳過來。

 趙水光坐直身子,說:“嘿嘿,今天真巧啊。”

 談書墨剛洗完澡,擦了頭髮,說:“恩,正談完一個項目。”能想到她嬉皮笑臉的樣子

 趙水光想估計又是什麼IPO,私人募資之類的融資計畫,她向來對那不感興趣,但知道今天自己不對,還是興沖沖問他關於工作的事,談他的話題。

 談書墨知道她的小心眼,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捺著性子說話,看她賣什麼關子,但讓人聽得覺著既沒有不生氣也沒有開心的,硬是把趙水光懸在那。

 趙水光奮力自救,努力說些好玩的,例如今日在家鬧得笑話之類的,最後說到,最近被楊楊拉著看動畫,一頭就栽入日劇的環抱了。

 趙水光窩被子裡,問:“談老師,你知道日語早上好怎麼說嗎?”

 談書墨一向歐式作風又極少看日本電視電影,哪會留意,他也不說:我不知道,只淡淡地問:“怎麼說?”

 趙水光趕緊狗腿地說:“叫‘喔哈喲’!”小小得意下,也有談書墨不知道的

 又說:“嘻,知道“對不起”怎麼說嗎?”

 談書墨從冰箱拿了飲料出來,“啪”一聲開了口,不知道這孩子在打什麼主意,他也很有耐心“恩”了下:“怎麼說?”

 趙水光的諾諾聲音就從那邊傳過來:“宮門納賽,宮門納賽”語氣甚是認真。

 談書墨本是仰頭喝水的,聽到她的語氣,停下動作,好笑極了,這小妮子是在說對不起呢!

 本是有點惱她的,給她這麼機靈地一鬧,氣也消了大半。

 趙水光窩在被子了,等了一會,說:“知道啦?”語氣幾近討好,又說:“啊一希太路!”

 談書墨放了瓶子,說:“什麼?再說一遍?”

 趙水光怪移動的信號也太差了吧,又說了遍“啊一希太路”說:“不知道吧!”小人得志了。

 談書墨靠在沙發上,嘴角勾起,眼神迷離動人說:“恩,什麼意思?”細聽之下帶了誘哄。

 趙水光只顧自己得意,說:“就知道你不知道,不說啦,我睡了,困。”

 談書墨好笑說:“恩,睡吧。”

 趙水光說:“好,晚安”

 談書墨還說:“趙水光,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帶了溫柔的笑語,趙水光“啊?”了聲,只聽他說“晚安”,在這樣的寂靜的夜裡,柔和了聲線就像說在了枕邊,一下子融化了月光。

 趙水光掛了話,把頭埋子被子裡半天,想真是丟了人了,丟死人了,這談書墨居然知道“啊一希太路”是“我愛你“的意思,自己居然還說了兩遍,“啊”地一聲在悶被子裡叫個痛快!不想活了!!

 另一邊,某個得意的人,支著頭,閒適地靠在沙發上,把玩著手機,不符合形象地笑了良久,良久!

 女生宿舍夜話都會聊些私密至極的話題,趙水光她們宿舍討論過某一日圍繞“捉姦在床”這個話題,展開過熱烈的談論。

 彭曉曉說:“太噁心了,我肯定打包走人離婚!”

 楊楊說:“你也太便宜狗男女啦,要我上去抽他們個幾十大巴掌才洩恨,要真很愛他,去廚房拿把菜刀,切了剁了,同歸於盡了!”

 大家對這瘋子,實在無語,趙水光說:“不能,你老公那時肯定是對你愧疚得不得了,恨不得你打他,打了,反而不難過了,就好一了白了!你打‘小三’他肯定是護著,自己都沒面子。”

 楊楊一想是啊,說:“那怎麼辦?”

 趙水光一個激動,坐起身來,說:“掏手機拍照啊,到時愛怎麼辦,怎麼辦,發網上去,多流行啊,要不他領導那人手一份!”講完後想想要談書墨知道她這兩面派背地裡講這話,還不得給她頭扭下來!

 許瑩說:“那還污染我眼睛呢,拍照是要的,還要財產,當場畫押,照片做為長久威脅!”

 原來最狠的在這啊!!許瑩同學,將來您老公幸苦了!

 這日,趙水光奉命陪希妙同學逛街,天太熱了,硬是在太陽下晾著。

 趙水光正喝著珍珠奶茶呢,抬頭一看,對面的日本料理店裡,那不正是談書墨,誰讓談書墨那麼好認呢,隔了條街,車水馬龍的,還能看到,還有他身邊的美女。

 希妙問:“怎麼啦?”趙水光左顧右盼,當做沒看到說:“沒,人太多了。”心裡卻想到“捉姦在床”的討論,心下好笑起來。

 還在幻想自己的勇猛呢,一會小新的聲音就傳出來了,趙水光拿了手機,一看“墨”的大字,再看看旁邊希妙擠眉弄眼的怪樣子,苦笑著接了電話。

 “喂”字還沒說出口,那人就說:“趙水光,你剛看到我了?”

 趙水光知道騙不過他,他能這麼問,自是知道她假裝看不到的,談書墨說:“你過來”

 趙水光喊:“我在陪同學逛街!”

 希妙忒不給面子,高著聲音說了句:“小光,我想起來了,等下約了單陽,不和你逛了,去約會啦。”扭了身子走遠了。

 趙水光很是無奈,那人放低了聲音說:“過來吧,過馬路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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