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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第130章
狗血第二波

話筒的塑料外殼在斯卡手中危險地響了一聲。

「你說我還得另外為他們付錢?!」

遠東術師的聲音絲毫不受他的怒氣影響,「實際上,金錢對我而言意義不大。」

「那你想要什麼東西?」

「關於這方面,」雲深不緊不慢地說,「我的要求非常簡單。薩德原地的基礎環境實在太差,可供我驅遣的人力也太少,我需要至少一千名的奴隸。」

斯卡哼了一聲,「我可以把他們租借給你一個月。」

「我不怎麼喜歡用所有權在別人手上的東西。」

斯卡諷刺地說,「就憑這幾個人?我的財產可沒有那麼便宜。」

雲深在那邊笑了一聲,「當然,為了使交易看起來公平,我會再加一點籌碼。獸人帝國時隔二十多年的帝位爭奪之戰,一名族長可以獲准帶領數量200以內的勇士與己同行,這樣好了——斯卡族長,你要帶多少人前往帝都班羅爾,我這邊就為你們提供多少套精鋼全身鎧,後續的保養和修理我也會派人負責,相應地,你送往薩德原地的奴隸數目要提高到兩千名。」

斯卡卡了一會。

他原本只打算帶個一百人上去就差不多了。兩百個名額撒希爾會佔據五十個,還有五十人的空缺不是斯卡的自信,而是跟裝備有很大的關係。要說沒出過門的狼人是很少的,但他們很少真正遠離部落到別的地方去,就是斯卡也不過是在年輕時受到獸皇的傳喚而去過一次,所以在帝位爭奪的意義之外,想借此機會去獸人帝國最龐大繁盛的城市去見識也是很多年輕狼人自然的想法。

一身皮甲進帝都也不是不行,但連斯卡都會覺得寒酸。不過就算是對勇武悍猛的比斯騎士來說,質量較差的銅甲也不是每位騎士都能裝備上的,更不必說在人類國度中也屬於精品的精鋼板甲。撒謝爾不是沒有財富用於提升自身的實力,問題在於人類對於獸人的貿易封鎖。

所以兩百套精鋼鎧甲,斯卡聽了都得先停下來緩一緩。至於兩千名奴隸的價格……遠東術師果然說不差錢就是不差錢。

「勉強合算。」斯卡說,「兩千名奴隸我能擠得出來給你,你的精鋼全身鎧五月底之前能不能送過來?」

「這只是你什麼時候需要的問題。」雲深說。

「你早就準備好了?」斯卡問,他隱隱有種自己進了坑的感覺。

「這本來是為我的人而準備的,」另一頭的人以一種近於漫不經心的語調回答,「不過他們已經不需要了,又何必積存起來浪費我的空間?」

旁聽的狼人們臉上表情都有點精彩,兩百套精鋼鎧說不要就不要了,還嫌浪費空間?倒是遺族那些人的神色平靜,就像至少在半年前還為生存問題苦苦掙扎的人不是他們一樣。藥師在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僅憑這位術師在這半年時間裡帶領各個部族的人實現的成就來看,那位冷靜優雅的黑髮青年是一位非常擅長使用人力和安排資源的人,那麼讓他認為人手不夠,需要向撒謝爾買入奴隸的到底是多麼巨大的工程?

雖然對這名遠東術師明顯壓過自己一頭的性格感到很不爽,不過他提供的正是撒謝爾需要的,所以斯卡還是很快就確定了這筆交易。由於和遠東術師之間的契約關係,黎洪在離去前,留下了那四名懂得操作那兩部無線電台的年輕人,剩下的其他人帶著一些和狼人交易而來的物資和第一批的一千名奴隸,花了三天時間回到了聚居地。

已至四月中旬,空氣中已經沒有一個月之前的寒濕天氣的絲毫殘留,不知未來命運如何的奴隸們戰戰兢兢地跟著這些黑髮魔鬼們轉過綠意萌發的山丘,這三天可以說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野地中行走的他們終於見到了一條真正的道路,雖然這只是一天寬度不過只夠兩匹馬並行的土道。

在這些被挑選出來的奴隸目睹遺族如何空手撕碎一頭活羊之後,狼人們也覺得只靠這麼十幾個人押送上千名的奴隸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何況這批奴隸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女性。這一路來也確實沒有出現過他們應對不了的狀況,當湖水粼粼的波光出現在視線中,站在最前方的黎洪輕輕嘆了一口氣,臉上現出愉悅的神情。

他們回來了。

其他人臉上也露出了差不多的神色,不過區區半年時間,他們對這片土地的感情也許還不夠對故土那樣深厚,卻也已經不可撼動。過去是記憶,這裡卻是未來。

奴隸們則是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帶走他們的這些人是一片向撒謝爾租借而來的土地的移民,奴隸們知道在這些新主人的手下需要他們做的會是什麼,不過在親眼見到這塊已經呈現出嚴整規劃雛形的土地時,他們才發現現實可能和他們想像的有些不同。

穿過被水渠和田埂切割成幾乎同樣大小的田塊,奴隸們被帶到一塊空地上,已經有人在那兒等待著他們了。

巨大的鐵鍋在灶上冒著白色的蒸汽,食物特有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被命令著去排隊領取了每人一個的陶碗之後,奴隸們在地上吃了他們的第一頓飯。然後剛才分發他們食物的人說了一些話,接著又有人來詢問每一個人的名字記錄起來,最後讓他們在自己的名字下面印上指印。

在定居工程才剛剛開始規劃的情況下,能夠提供給這些奴隸的住所只有簡陋的棚屋,而且只能由他們自己建造。材料已經在附近準備好了,奴隸們被分批指定居住地點,領取材料之後由監工指導他們該如何建造。這種奴役方式讓奴隸們感到很新奇,黑髮的惡魔們仍然可怕,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確實不是嚴苛的主人。至於在所有人之上,統管一切的遠東術師大人,那種接近傳說的人物沒有奴隸認為自己有幸見到。

雖然來自一個標榜平等和自由的社會,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做的最大一筆交易卻是人口買賣,這種事說起來有點諷刺意味。不過雲深不太有空閒去思考這些,聚居地的建設正在逐一照計劃進行,每天都有新的問題需要解決,從基礎的技術指導,到擺在面前的勞動力不足。

如果只是為了開墾土地,擴大一些基礎生產的規模,以及轉移類似水泥窯,焦炭窯這樣對人不利的設施的話,雲深未必需要增加勞動力,只要把建設的速度放慢一點就可以了,不過有范天瀾主導的軍事訓練已經開始了。年輕人們參與其中的熱情讓雲深頗感意外,即使范天瀾制定的訓練計劃強度相當大,方式也很嚴厲,被選定的人之中仍然沒有一個退縮的。

訓練雖說不是完全脫產,青壯勞力方面確實出現了比較窘迫的情況。和撒謝爾交易是早已作出的決定,只是照雲深所知的價格,撒謝爾就算有心將他手上的那些騎士裝備全部吃掉,在錢財上也得猶豫,以物易物又沒有更缺乏的資源,在少數幾個可供考慮的對象中,「人」就變成了優先選擇之一。

關於要如何使用這些人力,這方面無需雲深特地安排,各個工程的負責人會自行來向他申請。在對待奴隸的態度上,雖然現在還未正式公佈,在此前的會議上,雲深已經向所有人說明過,他們從離開撒謝爾開始就脫離了奴隸身份,不收取報酬地為聚居地工作三年,將是他們贖買自由的代價,大多數人對此沒有異議,個別有意見也只是認為時間可以再延長一兩年。

微涼的輕風吹過開闊的田地,積雪大量融化導致許多工作都陷入困頓的時節早已過去,持續平穩拔高的溫度催發了大量在冬季休眠的植物,即使是已經經過人和家禽共同處理的土地,各種雜草生長的迅猛程度仍然超出了人們的預料。從溫室中移栽到露天地面的作物幼苗在競爭中一開始是處於劣勢的,每天都需要不少人力去田間勞作,但如今根系生長良好的它們已經站穩了地盤,展目四望,生機勃勃又規整的綠色已經佔據了視野中大部分的地面。

雲深剛從高爐的工地回來,今天下了一場小雨,路面有些泥濘,春天的軟風帶著泥土,水和植物的味道拂過他的黑髮和沉靜的眉眼,和半年前相比,雲深看起來和當初幾乎沒有改變。短髮稍微長長了一些,但增加的長度都來自前三個月,在那之後,他身上那些普通人應有的生長活動大多都停滯了,毛髮和指甲不再生長,雖然他仍然需要吃東西,受傷也會自行痊癒。

范天瀾走在他的身邊,自從跟隨雲深之後,他有一段也許可以稱之為補償性生長的時期,不過總算是沒有長到兩米以上——雖說他現在已經夠高了。和初見時相比,現在的他看起來更高大沉穩,面容也更成熟俊美,只是看外貌的話,很難讓人相信他才剛剛二十歲。他的頭髮已經連雲深也沒辦法對付了,不過這些長發無損他的英挺,反而讓他在外表上多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氣質。

如同猛獸的鬃毛。

即使是像他們的前任族長一樣不喜歡被人管教的塔克族人,在面對范天瀾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被懾服,同為遺族的其他人已經學會不和他在任何地方比較了,這位青年簡直就像另一個物種,在所有人當中能和他自然平等相處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和往常一樣,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談論今天和明天的工作,他們行走的這條貫穿整個盆地的直道在計劃中是6米寬的渣基鋼軌車道,雖然現在離藍圖變成現實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在路邊有不少在當初規劃時標註過的高大樹木,得以留存的它們在這個季節迎來了它們一年之中最美的時刻。雖然單看的話這些樹上的花束算不上華美,但當它們成樹開放仍然是一種悅目的景象。

濕漉漉的香氣瀰漫在風中,經過其中一棵開了滿頭粉紅色花的樹下時,雲深停下了腳步,通山族的族長正從對面向他走來。

「術師,您回來了。」

「通山族長,」雲深回應道,「有什麼事嗎?」

紛紛揚揚的花瓣被風帶了下來,有不少落到了人的身上,范天瀾抬起手,為雲深拂去落在他肩上的落英。

通山族長躊躇了一下,老臉上現出一種不太好意思的表情,「術師,這個,今天晚上有我們部族春華節的儀式,我想……能不能請您來看看?」

「你們已經為此準備好幾天了吧?我今晚沒有特殊的安排,到時候會去參與的。」雲深對他笑道,類似的節日慶典在開始之前是要向雲深報備的,所以雲深知道這是一個對通山族來說頗為重要的節日。

范天瀾拈起一片落在雲深髮梢上的花瓣,伸出舌尖將這片薄而柔軟的粉紅色舔了進去。春華節?

所以當天晚上,雲深出現在通山族的節日慶典上時,范天瀾也和平時一樣站在他的身邊。這種畫面人們早已熟悉,大家都見慣不怪,除了在預備役中訓練的通山族人會過去跟他打招呼之外,更多的人——以年輕的姑娘為主,是在一旁偷偷地看著他。

雲深的親和力顯然比他高得多,從來到至今,他已經收到了不下十個花環或者花束了。春華節準確地說應該叫做春花節,通山族的人在白天的空隙中到附近的山上找來了開放的春花和柔軟的新鮮枝條,用這些植物做成了天然的裝飾,戴著花環,穿上最好的衣服的他們圍在燃燒的火堆旁,用熱情的歌謠和舞蹈表達對春之神明的禮讚,對生活的美好期望以及對愛情的嚮往。

節日的重點顯然是最後一個。

聽不懂那些歌謠的雲深是旁人向他解釋才明白這個節日的意義所在,對他說明的人這次不是范天瀾,而是黎洪的兒子洛江。這位在冬天捂了三個月也沒變白多少的小夥子會出現在這裡,是為了想要追求通山族姑娘的好友來助陣的。

春天的花開放了,年輕人們的愛情也要開始了。

通山族的春華節不只自己部族的年輕人社交舞台,其他部族的人也可以在這個時候放心大膽地追求自己心儀的對象,所以跑來參加的人很不少,光是火堆就點燃了十幾個,歌聲人聲喧嘩,雖然沒有酒的助興,空氣卻甜美得熏人欲醉。

在其他領域沒有什麼特長的通山族在舞蹈上卻有獨到的天賦,舞姿曼妙的姑娘或者小夥子是很受歡迎的。雲深作為這裡最重要的嘉賓,不僅待的火堆是最大的,在這裡跳舞的年輕人也特別漂亮精神。其中一位將長到腰間的褐色頭髮都編成一股股的小辮子墜上花朵的女孩子尤其引人注目,有不少人為她鼓掌助興,這位姑娘的視線卻時不時落在一個地方。不僅她,不少正當年紀的少女也和她一樣地注意著那裡。

范天瀾的外形無疑是非常醒目的,雲深一直都是人們注意的焦點,連皮膚黧黑的洛江也長相端正,而且作為受術師器重的年輕人之一,他在許多事務上的表現都可圈可點。這三位坐在一塊的時候說吸引到的目光比姑娘還要多是不誇張的,如果再加上一個塔克拉也許顯得更出彩,不過對此缺乏興趣的塔克拉已經去湖邊玩夜釣了。

長辮子的姑娘下場了,她走到通山族族長身邊說了一會兒的話,然後通山族長就把她帶了過來。

「術師,這是我們族裡最好的姑娘伊美爾,她……」通山族長咳嗽一聲,回頭看向那位姑娘。

伊美爾帶著羞澀卻又動作大方地走上前來,用部族的土語對雲深說了一連串的話,洛江聽完之後對有些茫然的雲深低聲說道:「術師,伊美爾說今夜時光正好,她沐浴淨身,用最好的舞蹈向春神請求了一個願望,那個願望只有您能為她實現。」

「只要一個夜晚就可以了,她希望能與您共度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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