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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倌:七夜蓮》第2章
第二章

  轉眼就到與司徒凜約定的那天,慕千夜起得很早,甚至可以說是一夜未眠。輾轉反側間想了很多很多,都是以前的事,一件件歷歷在目,卻一點也想不出來今後會怎麼樣,也不敢去想。

   在屏風後面換衣服時,慕千夜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不禁自嘲一笑。

   突然,敲門聲響起,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公子,玉公子來了——」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道年輕且張揚的聲音蓋了過去。

   「行了行了!我來了還要通報嗎?又不是皇宮,哪來這麼多規矩!」

   房門被推開,男人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這唯一可以在蓮公子房內自由出入的,便是這位人稱「玉公子」的玉寒宮。

   玉家是江湖上的名門望族,世代經商,如今早已富甲一方。玉寒宮是當家的第三個兒子,比起兩個投身家族生意的哥哥,他更喜歡跟江湖打交道。英雄豪傑也好、酒肉朋友也罷,要的就是那份灑脫豪氣。

   此時一身華服,搖著扇子大搖大擺走進來的玉寒宮,長得英俊又帶幾分陰柔的臉上笑意盈盈,倒真有幾分來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的味道。他隨性地坐下,看著屏風後若隱若現的身影笑嘻嘻地問:「幾天沒來,想我了沒有?」

   慕千夜聽到這人招人嫌的聲音也沒急著出來,一邊束腰帶一邊反問:「要我想你幹什麼?你那些知己一人想你一天,你都來不及應付了吧?」

   玉寒宮拿起茶壺自己倒了茶,這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待遇,慕千夜房裡的茶水可不是能白喝的。

   「你這是在吃醋嗎?」拿著茶杯品著茶香,欣賞著佳人更衣,玉寒宮揚起嘴角,「我早說了要幫你贖身,你就是——」

   「舊事就別提了。」慕千夜換好衣服走出來。此時他一身普通男子裝束,怎麼看都是個英姿煥發的青年,完全無法跟夜裡輕紗薄衫的頭牌小倌聯想在一起。

   「當初你說要替我贖身的時候,我才剛到這裡沒幾天,那時我都沒答應了。現在過兩年了,你還提這事幹什麼?」

   玉寒宮笑了笑,「因為你不答應啊。你要早跟我走了,我何苦還天天來這裡找你,弄得整個江湖上的人都說我玉公子被個男人迷住了心竅,我爹一個月還要教訓我幾次——」

   慕千夜撇了他一眼,走過去坐到他對面,「你來這裡可不單單是找我吧。這裡多少人都惦記著你的一大原因——就是你玉公子為人慷慨、雨露均沾。」

   「雨露均沾」這四個字殺傷力太大,把玉寒宮的情史形容得太透徹。

   好在玉寒宮臉皮厚,只眯著一雙桃花眼看著慕千夜笑。慕千夜也揚起嘴角,伸出手要拿茶壺,卻突然被握住了手腕。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抬眼看他一眼,慕千夜面不改色地說:「別鬧了,我給你倒茶。」

   玉寒宮又看了他一會兒,才像剛才一樣笑了,鬆開手。

   慕千夜為他斟滿茶之後,兩人相視一笑。他們倆的關係可不如外界所傳的那樣,要說的話,只可謂知己。

   「今天沒空招待你了,去叫其它人陪你吧。」等玉寒宮一杯茶下肚之後,慕千夜站起來說。

   「怎麼?你要出去?」

   「嗯。與人有約。」

   玉寒宮半眯起眼看他,「朋友?」

   慕千夜猶豫一瞬,之後低聲說了句,「算是吧。」

   「不為我引見一下?」玉寒宮笑得高深莫測。

   慕千夜默默看他一眼,連回答都省了。

   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之後,玉寒宮回過頭「唰」的一聲展開扇子,低頭看著桌上的兩杯茶,一冷一熱——

   慕千夜來到竹林時,時間還早。

   今天天氣不算好,除了有點悶熱之外,連風裡都帶著一股濕氣。站在竹林裡看著通向草屋的小路,他心裡有幾分猶豫,就像走過去了就不能回頭了——他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優柔寡斷的時候。

   抬頭看了天空一眼,灰濛濛的,一如他離開的那天。

   離開的時候是這樣,再見面的時候也是這樣。慕千夜不禁苦笑了一下,緩緩沿著小路向前走去。

   進了草屋,他站在窗口看著窗外層層迭迭,幾乎沒有縫隙的竹林,眼前浮現出過往的種種——第一次遇到司徒凜時,對司徒凜念念不忘時,懷著忐忑心情去找司徒凜時……還有,第一次把自己交給司徒凜時……

   年少時的自己幾乎除了那個男人就再也沒有其它的,那時候光是他看自己一眼就能讓自己高興上一整天,而現在司徒凜竟然主動來找他——

   慕千夜輕笑了聲,除了覺得諷刺之外,不禁想:如果這才是他們初次相識,一切會不會不同?

   司徒凜到的時候,外頭已經下起了濛濛細雨,慕千夜看著竹林裡由遠及近的人影,眼神閃爍不定——男人懷裡抱著一張藍絨布包著的琴,另一隻手拎著一壇酒,細密的雨絲打在他身上,整個人看上去像罩著一層光暈般。

   走到草屋前,司徒凜停了下來,微微揚起嘴角看著慕千夜。屋裡,慕千夜站在窗口和他對望,垂在兩側的雙手在不知不覺間握起。

   「慕兄弟。」司徒凜向前一步。

   慕千夜猛然回神,緩緩鬆開了拳頭,對著司徒凜皺了皺眉,說了一句。「進來吧。」然後轉身進了屋裡。

   司徒凜挑了一下眉,對慕千夜突然的「變臉」有幾分不解,卻又覺得有些有趣。他冒雨拿著琴來討好,結果卻連一笑也沒博得,似乎……很難得。

   想是這麼想,司徒凜還是抱著琴走了進去。

   剛進屋,慕千夜便遞過來一條巾子,讓他擦拭身體。

   司徒凜先放下了手裡的酒,伸手接過,然後走到桌前放下了琴說:「沒想到走到一半下起雨了,慕兄弟什麼時候到的?」

   「也沒多久。」慕千夜冷淡的回了一句。

   司徒凜揮了揮身上的雨水,微笑著把巾子還給他說:「我還怕你今天不來呢。」

   「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失信。」慕千夜接過巾子,轉身搭在躺椅的扶手上。再回過身,司徒凜已經把琴拿出來了。

   看到那張琴,慕千夜眼睛一亮,走上前仔細打量了起來,伸手緩緩撫過琴弦,彈了幾下。

   「真是張好琴!」他由衷贊道。

   司徒凜也低頭伸手撫過琴弦,一串琴音停止之後,他抬起頭看著慕千夜,「好琴也需要懂琴的人來彈,這琴在我手上真是糟踏了。」

   慕千夜微微一挑眉,說:「懂琴的人並不一定要會彈琴,會聽琴也行。」

   「你這算是安慰我嗎?」司徒凜看著他笑。

   曖昧有些不知不覺的在兩入之間流動,慕千夜沒說話,這兩年他見過的男人多了,男人心思也懂得多了,比起直接肉麻的情話,司徒凜說什麼都不像是刻意的,卻也證明了他的高明。

   見他不回話,司徒凜也不在意,「琴可以等會兒再彈——」說著,轉身把酒拎了過來。

   「我今天特地帶了酒來。」

   慕千夜還在打量那張琴,見他拿酒過來了,便把琴搬到了一邊。

   司徒凜把酒放下,拍了拍酒罈子問:「有點烈,慕兄弟能喝嗎?」

   慕千夜的酒量經過清風閣兩年的鍛煉已不容小覷,看了一眼那壇酒,揚起嘴角說:「能喝一點。」

   「那就好,我們小酌,當是助興了。」司徒凜在席子上盤腿坐下。

   「又是彈你的琴,又是喝你的酒——」慕千夜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琴,打趣地問:「這個人情,你讓我怎麼還啊?」

   司徒凜笑了兩聲,揭開了酒罈的封口,又從懷裡掏出兩隻酒杯,「慕兄弟你能來就算是給了我一個大人情了。」說完替兩人倒上了酒。

   「來!幹一杯!」司徒凜舉起酒杯。

   慕千夜眨了眨眼,拿起酒杯。兩人碰了杯,各自一飲而盡。

   香氣濃醇的酒,入喉辛辣,下肚之後卻又回味無窮,連身體都跟著暖起來了。草屋簡陋,也不暖和,在這種雨天喝上幾杯佳釀,倒也不錯。緩緩放下酒杯,慕千夜舔了一下嘴唇。

   司徒凜看他一眼,又為他斟了一杯。

   「我們再來!」

   慕千夜看了他一眼,並未拒絕,仰頭又是一杯。兩杯下肚,酒意上來了,呼吸間酒香四溢,他閉上眼,輕聲說了一句,「好酒。」

   他的豪爽讓司徒凜心情很好,一個人喝酒是看心情,兩個人喝酒,那就要看感覺了。

   「看來慕兄弟也是愛酒之人。」

   慕千夜睜開眼看著司徒凜,想到自己會喝酒的原因,忍不住失笑,「一開始不是因為喜歡,但是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這個理由讓司徒凜有些疑惑,但他沒有問什麼,爽快地幹了一杯之後,剛要伸手去拿酒罈,慕千夜卻先他一步替他倒了酒。

   司徒凜朝他一笑,笑容裡已經多了幾分愜意。食指緩緩摩挲著酒杯邊緣,他狀似不經意問:「慕兄弟是做什麼的?」

   慕千夜稍稍一愣,放下酒罈之後笑了笑,反問:「我說我是酒樓裡打雜的夥計你信嗎?」

   「職業不分貴賤,就算是打雜的也是靠自己的勞力吃飯。」司徒凜說。

   慕千夜笑了笑,「是嗎——」如果他知道他現在是做什麼的,和以前是做什麼的,恐怕這杯酒已經潑到自己臉上來了吧?

   見他不出聲,司徒凜微笑著問:「你不會真是個打雜的吧?」

   「不像?」

   「的確不像。」

   想了想,慕千夜說:「算是——琴師吧。」

   司徒凜點點頭,「難怪琴藝如此出色。」

   如果知道他是在哪裡彈琴,恐怕就不會這樣說了吧——慕千夜眼珠一轉,大著膽子說了一句,「司徒莊主的琴技其實也不差吧——」

   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司徒凜微微眯起眼看著他,「你知道我?」

   慕千夜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姓司徒的人不少,但叫司徒凜的卻不多。」

   「如果,我不是那個司徒凜呢?」

   「那又怎麼樣?」慕千夜好笑地看著他,「職業不分貴賤,你就算是個替人看門的司徒凜,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飯的。」

   他話一說完,司徒凜就笑了起來,「看你這副伶牙俐齒的勁,就肯定不只是個打雜的!」

   慕千夜也笑了,兩人倒上了酒,又幹了一杯。

   放下酒杯之後,一陣涼風吹了進來,慕千夜抬起頭看向窗外,迎著風,額前的髮絲揚起。司徒凜看著他的側臉,一時間有一絲熟悉的感覺,但又不怎麼真實。

   這時,慕千夜突然動了動,換了個更舒服且隨意的姿勢,一手撐在身後,另一隻手拿著酒杯看著司徒凜問:「比起我,司徒莊主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

   司徒凜微微挑了一下眉,現在慕千夜這一聲「莊主」雖然沒有什麼諂媚的味道,卻仍然讓他覺得有點遺憾。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問了一句:「何以見得?」

   慕千夜考慮了一下,「我以前聽過你的大名,也想像過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見了你之後,才發現和我想像中的不同。」

   「哪裡不同?」司徒凜很感興趣地問。

   慕千夜沒有回答,只是他記憶中的「莊主」,是個薄情、薄幸的男人——

   笑了笑,司徒凜說:「是世人把我想像的太好了。我曾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做莊主的本事,當個閒散俠客逍遙自在也就夠了,但是很多事並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哪怕是你很清楚的。」

   低下頭,他看著杯裡的酒,揚起嘴角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很多事,早已是天註定的。」

   說完半晌後不見慕千夜出聲,回頭一看,他卻像是正在發呆。

   「慕兄弟,怎麼了?」

   慕千夜回過神,微笑了一下說了句沒什麼,「只是對你最後那句『天註定』,有些感慨罷了。」

   「我也沒想到跟慕兄弟不過見了兩次面,就能這麼無拘無束。」

   「司徒兄不必想太多,一件事做久了,就會習慣的。」輕歎一聲,慕千夜垂下眼,「或者說一個角色扮久了,就入戲了。」

   司徒凜稍稍一愣,隨後點頭,「不錯。人生在世,就像是演一齣戲。」說完舉杯,「我們再喝!」

   慕千夜點頭,看著他豪爽地一飲而盡,一時間若有所思。

   放下酒杯之後,司徒凜問:「慕兄弟今年貴庚?」

   「正好二十歲。」

   司徒凜露出微笑,「那我可比你大不少。」

   他當然知道。慕千夜笑了一下,雙手撐在桌上看著司徒凜,半真半假地問:「那我要不要叫你一聲大哥?」

   這一聲「大哥」聽得司徒凜很舒服,比莊主更好聽,馬上就著他的話接下去說:「那倒也好。我被人叫『大哥』的時候不多,現在聽你叫一聲,還挺受用。」說完和慕千夜一起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慕千夜輕聲說了一句,「沒想到,你倒是越來越豁達了——」

   「什麼?」

   「沒什麼,那我以後就叫你大哥了?」

   司徒凜拿起酒杯,「好!就為你這一聲『大哥』,咱們再幹一杯!」

   慕千夜沒推辭,像是決心今天晚上要喝個痛快。

   「幹!」

   與一開始不同,此時司徒凜覺得自己「輕薄」的意圖已經少了不少,雖然才剛相識,但慕千夜給他的感覺,是個更適合彈琴喝酒的朋友。

   等到一壇酒全空了的時候,慕千夜像是微醉了,眯著眼半趴在桌上看著窗外搖曳的竹影,一頭長發散在桌上,垂落的部份隨著風飄散著。

   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雨卻比來時更大了,打在竹葉上劈啪作響,雨水從屋簷下滴了下來,一陣風吹過,打濕了窗臺,也濺了一地。

   屋裡有只一截短短的蠟燭,已經燒了一半多,堅持不了多久。燭光更在風中搖曳,彷佛隨時都會熄滅。

   「這雨今夜怕是停不了——」司徒凜看著窗外,輕聲說了一句。

   慕千夜沒說話,良久之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放下酒杯站了起來,在司徒凜的注視下走到牆邊,從矮桌後拿出一把油紙傘。

   打開一看,半舊的黃色傘面上畫著一片蒹葭,只有寥寥幾筆卻栩栩如生。

   「這是你畫的?」司徒凜問。比起傘,他更感興趣上面的畫是否是出自眼前人之手。

   慕千夜低頭看了看傘,搖了搖頭,「一位——友人畫的。」還沒等司徒凜再問,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是我的話,不會畫這個——」

   「那你會畫什麼?」司徒凜問。

   「蓮花。」

   「不錯。」司徒凜點頭,「很適合你。」

   也沒說什麼,慕千夜笑了笑,闔上傘之後坐回原位,把傘放到男人面前。

   「這傘你拿去用吧。」

   「你這是在趕我走?」司徒凜一隻手撐在桌上,看著他問。

   慕千夜揚起下巴,「真要趕你走,我連傘也不會給你。」

   司徒凜笑了幾聲,又問:「我把傘拿走了,你怎麼辦?」

   低頭看了傘一會,慕千夜又對著窗外說:「總會有辦法回去的——」

   「要不,我送你回去?」

   聽到他這麼說,慕千夜挑了一下眉,「司徒大哥,你這套是用在姑娘家身上的吧?」

   司徒凜臉上毫不心虛,「我是真心誠意,和你是男是女無關。」

   真心誠意?慕千夜在心裡重複了這四個字幾遍,然後呵呵笑了出來。他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男人跟他說「真心誠意」啊。

   「慕兄弟,怎麼了?」

   搖了搖頭,慕千夜又看向窗外,「要走,就趁現在雨小一點的時候走吧。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這酒雖不至於太烈,但光兩個人喝的確有些多了。司徒凜笑著歎了口氣說:「剛開始說少喝點的,結果還是全喝完了。」

   兩人先後站了起來,司徒凜拿起傘,看著青年半開玩笑地說:「下次你替我畫一把上面有蓮花的傘吧?」

   慕千夜搖了搖頭說:「白色的蓮花,畫在上面不好看——」

   「那就畫其它顏色——綠色的吧。」

   「哪有綠色的蓮花?」慕千夜一臉的懷疑。

   司徒凜笑了笑,「我家花園的池塘裡就有,下次帶你去看。」

   慕千夜表情微微一僵,但馬上又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司徒凜並未回答,只是注意著他。

   察覺到他的目光,慕千夜抬頭看他,兩人相視片刻,同時微微一笑。

   「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司徒凜走到門外打開傘,回頭問。

   搖了搖頭,慕千夜輕聲說了一句,「路上小心。」

   沒有再勉強他,司徒凜點頭,轉身離去。

   誰都沒說再見,是否意味著下一次見面是必然的,慕千夜沒有去想。

   看著司徒凜漸漸遠去的背影,他的意識有些恍惚,視線也模糊起來,像是酒勁終於上來,醉了。

   司徒凜打著傘緩緩走在雨中,沒多久,衛影從暗處走到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繼續走著。

   司徒凜一言不發地看著前方,若有所思。

   「莊主可是在想那位公子?」衛影突然問了一句。

   司徒凜沒有否認,他的確是在想慕千夜。

   「是否要屬下去查一下他的來歷?」

   想了想,司徒凜搖搖頭,停下來,微微抬起頭看著傘沿滴下的雨說:「武功有,但並不算高,而且應該不是江湖中人。至於是不是真像他所說的是個琴師,接近我是不是另有企圖,我不在乎。」

   衛影知道司徒凜向來隨性,但這次對慕千夜這麼感興趣,卻也不是首例。

   「那莊主可要帶他回去?」

   「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司徒凜搖搖頭,「他不同。他——算是位值得結交的朋友。」他不想為了得到一個男寵而失去一位元朋友,這個交易不值得。

   衛影微微愣了一下,低下頭不再說什麼。

   司徒凜抬頭看了一眼傘面,雨點打在紙傘上啪啪直響,他沒來由的覺得像是心在鼓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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