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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充棟樑(嬉鬧系列)》第84章
青城傾城(三)

  因爲釣魚之事,陸青衣一晚上都很無精打采。

  爲了拉近兩人的關系,程澄城特地下山買了一壺酒,跑去找陸青衣對飲。

  所謂酒後吐真言。只要兩人有了共同的語言,還怕青城和泰山的關系不穩嗎?

  說來也巧,平常這個時候,陸青衣一般都睡下了,偏偏今天被釣魚的事眼中挫傷自尊心,他在床上輾轉了半天還是了無睡意。于是程澄城來邀他喝酒,他二話不說答應了。

  泰山派多石少亭。

  所以喝酒的地點就坐在兩塊相對平滑的山石上。

  「我今天運氣不好。」陸青衣接過程澄城遞過來的酒壺喝了一口。

  程澄城沒有點破他,反而安慰道:「風水輪流轉,說不定明天陸掌門的手氣就會好了。」

  陸青衣瞟了他一眼,「你活得挺不容易。」

  程澄城握著酒壺的手微頓。

  陸青衣說完,卻不再解釋,只是繼續喝酒。

  程澄城道:「聽說陸掌門當年曾經單刀赴會,挑戰華北五熊?」

  陸青衣道:「唔。」

  「我聽師父說過,華北五熊在當年也是成名的魔頭。武功不下于翠羽客和紅十一娘。陸掌門以一敵五,令人欽佩。」

  陸青衣淡然道:「沒什麽。」

  「陸掌門太謙虛了。」程澄城爲了和他打好關系,繼續鼓吹道,「當年陸掌門不過雙十年華……」

  「等等。」陸青衣擺手道,「誰雙十年華?」

  「陸掌門難道不是雙……」程澄城迷惑了。

  陸青衣指著自己道:「你猜我今年多大?」

  ……

  程澄城斟酌了很久,才試探道:「四十?」他記得華北五熊是在二十年前銷聲匿迹的,所以怎麽算陸青衣都應該有四十了。

  「……」陸青衣跳下山石,匆匆地跑到池子,然後借月光,看著池子裏自己的倒影。

  「陸掌門?」程澄城緊跟而來。

  陸青衣頓了很久,才悶悶道:「我三十剛出頭。」

  「……」所以華北五熊是被一個十歲剛出頭的少年打敗的?程澄城覺得這段傳奇更加傳奇了。

  陸青衣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

  程澄城默默地蹲在他身旁。

  「華北五熊不是我殺的。」陸青衣突然冒出一句。

  程澄城轉頭。

  月光落在他平凡的五官上,雙頰的輕紅在白光中暈開。

  「是我師父殺的。」

  程澄城心頭一動。他喝醉了?所以,他現在聽到的是泰山派秘事?

  這個認知讓他的內心一陣激動。

  只要有了共同的秘密,他更加不怕泰山派和青城派的關系不好!

  陸青衣突然站起身。

  「陸掌門?」程澄城跟著站起來。

  「有睡意了。我要去睡了。」他打了個酒嗝,慢慢地往來路上走。

  程澄城追了幾步,想要護送他回房,突然空中飛來一物,他想也不想地接住,結果——

  「酒壺還你。」陸青衣的聲音才前方遙遙傳來。

  程澄城低頭望著被甩得滿身都是的酒,無語。

  翌日一早。

  程澄城便在陸青衣門口練功。

  當然,練的都是不怕看的基本功。

  陸青衣大約正午時分才出門,程澄城已經開始練坐功了。

  見他出來,程澄城立刻迎了上去,「陸掌門昨晚睡得可好?」

  「這裏是我家,我當然睡得好。」陸青衣一臉的莫名其妙。

  程澄城幹咳一聲,「不知陸掌門還記得我們昨晚把酒言歡之事?」

  「有嗎?」陸青衣瞄了他一眼。

  「當然。」爲了證明自己所言無虛,程澄城特地用了一個事例來提醒,「陸掌門還說,當年華北五熊並非陸掌門親手所殺。」

  「哦。」陸掌門點了點頭。

  程澄城看他沒什麽反應,心中不免狐疑。一般人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別人知曉,多半要驚疑一番,哪裏像他這樣鎮定?他忍不住試探道:「只是陸掌門昨晚說的並不清楚,所以,我忍不住好奇,又來相詢。」

  正好王大達從門口走進來,立刻被陸青衣叫了過來,道:「喏。你把當初我師父殺華北五熊的事詳詳細細地告訴給他聽。」說著,自己甩袖往前院去了。

  程澄城:「……」

  王大達道:「原來程少俠想知道老掌門大戰華北五熊的事迹,來來來,我們邊走邊說。我正好要去廚房端午飯給掌門吃。」

  ……

  半個時辰後,程澄城硬頂住不斷下垂的眼皮,總結道:「所以說,當初老掌門是爲了讓陸掌門繼承掌門之位,才將這件事情強按在他的頭上?」

  王大達點頭道:「正是。老掌門想卸任掌門之位很久了,奈何掌門一直借功勳不夠來推脫,所以老掌門才一怒之下,幹脆幫他做了很多好事。」

  「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多嗎?」

  「當然。泰山派上下都知道,山腳下的村民幾乎也都知道。老掌門每次回來都會向他們炫耀自己當初如何設計掌門,逼迫他不得不繼任的。」

  程澄城:「……」

  「不過掌門向來將此事視爲奇恥大辱,沒想到竟然會主動對程少俠提起。」

  「是嗎?」程澄城從失落中複蘇,「他向來視爲奇恥大辱?從不對人提起?」

  王大達疑惑道:「程少俠爲何如此興奮?」

  「因爲我突然發現,陸掌門對我有些另眼相看。」

  王大達笑道:「要我們掌門另眼相看還不簡單,只要你陪他遊遍大江南北,他就會將你視知己了。」

  程澄城眼睛一亮,卻又歎氣道:「可惜,遊遍大江南北所需何止數月啊。」

  「掌門也經常這樣說,所以他到現在都還未成親。」

  程澄城道:「莫非陸掌門是怕冷落嬌妻?」

  「也可以這麽說。」王大達是個大嘴巴,話題一打開,便收不住尾,什麽都一股腦兒地往外倒,「其實掌門怕耽誤自己遊山玩水的時間。」

  程澄城故作恍然地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陸掌門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個。」

  正說著,一個身影急匆匆地跑進來,見了他們,頭也不回地又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王大達擊掌道:「莫非又出事了。」

  「什麽事?」

  「我也不知道。他多半是去找掌門了,我去看看。」王大達是急性子,說去就去。

  但是泰山輕功向來不及青城,所以程澄城用青雲縱輕而易舉地跟在他後頭。

  剛才那人是一門心思往池子邊跑的,程澄城和王大達到的時候,那人正沖陸青衣口沫橫飛地說著。

  王大達疾步走到那人身後,道:「是不是花大崗又出事了?」

  程澄城不動生色地站在一旁。

  那人點頭道:「就是花大崗。狂風寨剛剛對他們洗劫了一通。」

  雖然聽到的句子不多,但是程澄城已經大體知道發生了何事。

  泰山派不同于武當山的自給自足,也不同于輝煌門經營生意,他們是靠租地賺取租金過日子的。那個花大崗就是泰山派租出去的地盤。而狂風寨是近日裏竄起的黑道門派。

  從藍焰盟被滅之後,大多數黑道門派都紛紛投效重歸睥睨山的魔教旗下,但是也有一些自力更生,不願寄人籬下——狂風寨便是其中之一。

  「掌門,我們是不是該給花大崗一個交代?」王大達對陸青衣道。

  陸青衣放下釣竿,站起身,撣了撣衣服道:「從這裏到花大崗要多久?」

  那人連忙道:「大約不到一個時辰。」

  陸青衣看了看天色,皺眉。

  王大達道:「不到一個時辰算很近了。掌門每次出門,哪個不是要三五月才回來一趟。」

  陸青衣遲疑道:「可是我剛剛看到廚房裏在炖老鴨煲,我怕對方人太多,我回來太晚,趕不上晚飯。」

  ……

  王大達道:「不如我和掌門一起去?」

  陸青衣道:「你輕功像爬的烏龜,騎馬像縮頭烏龜,找你去,一個時辰就變成一個多月。」

  王大達被說得臉上一紅,歎氣道:「可惜其他師兄弟都出門曆練,不然興許能幫上掌門的忙。」

  程澄城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當即道:「若是陸掌門不嫌棄,不如由我陪同陸掌門走這一趟。」

  陸青衣等人都看過來。

  程澄城笑得很坦然。

  「你不過是想我不要計較當初無禮之事。」陸青衣淡然揮袖道,「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青城與泰山相隔甚遠,但在鏟除藍焰盟時,也曾一同出生入死。如今能爲泰山派效勞,我深感榮幸。」程澄城張大眼睛,以示自己的誠意。

  陸青衣深不以爲然。莫說自己在鏟除藍焰盟之事上未曾出半分力,就算出過力,那也絕對和青城派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你真的決定要去?」

  「還請陸掌門成全。」程澄城抱拳。

  「……那走吧。」陸青衣向來不喜歡與人爭執,更何況是這種于己無害的事,「不過走之前,你先將遺書寫好。」

  程澄城:「……」

  「你也不想青城和泰山因你之死而反目成仇吧?」陸青衣睨著他。

  程澄城苦笑道:「不過一個狂風寨,不至于要寫遺書吧?」

  「百裏秋病死前,我也是這麽想的。」

  程澄城見他搬出百裏秋,自覺理虧的他也無話好說,乖乖找來紙筆,寫下遺書:若自己遭遇不測,純屬咎由自取,與泰山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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