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阮静月被杀
眼看著兩個人閃了過來想拽她的身子,不行,絕對不能讓阮靜月得手,她一定要自救,這個女人現在很恨她,落到她的手上,她和小貓兒都危險,自已如果出事她還能承受,小貓兒卻不行,為了兒子她絕對不能束手就擒。
海菱想到這裡,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在那兩個人手伸過來的時候,拼命的往床下一滾,這一滾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響。
阮靜月臉色難看的訓斥手下:“怎麼這麼不小心,當心些,快點把她帶走,還有床上小雜種一併帶走。”
“是。”
手下應聲再去拽海菱的時候,海菱早在往床下滾的時候,借力使力,把手上的七星琉璃鐲對準床沿的一側按壓了下去,而她早飛快的開口命令小獅球球,並召喚出了琉璃珠內的毒蛇和蜘蛛。
此時,那兩個傢伙的手已拽起了海菱,把她往外拖,忽地一道幽光閃光,小獅發出了一聲咆哮,獅爪凌厲的騰空便向為首的人抓去,一抓得手,那手下立刻摀住臉悶哼了一聲,疼得蹲下來。
阮靜月還有些反映不過來,惱怒的開口:“怎麼了?怎麼了?”
小獅球球和海菱有心裡感應,所以她在心中命令球球:“抓這個賤女人,咬死她,咬死她。”
球球一得到命令,立刻騰空一躍,便往阮靜月的身上撲去,而屋子裡此時除了小獅球球,還多了一些毒蛇,阮靜月帶來的手下早嚇壞了,望著地上蠕動著的蛇,不由得驚駭得睜大眼,也不管外面有人沒人,直接便大叫了起來。
“蛇啊,蛇啊。”
先前小獅的咆哮已經驚動了外面的人,姬紹成和裴將軍領人過來,此時再一聽皇后娘娘的屋子裡多了一個陌生的聲音,立刻心急的叫起來:“快,進去,娘娘出事了。”
門嘩的一聲被用力的推開,門外數道身影闖了進來。
海菱見哥哥等人進來,鬆了一口氣,生怕地上的毒蛇和蜘蛛傷到兒子,立刻默念了一句,收起了毒蛇和蜘蛛,只留了小獅球球和阮靜月纏斗在一起。
阮靜月的身手十分的厲害,尤其是她的一隻假的鐵手,更是虎虎生風,每一爪下去都不亞於小獅的力量,若是被她的鐵手抓到,不死也脫層皮了。
不過小獅身手敏捷,一連躲避了好幾下,而阮靜月因為姬紹成等人闖進來,心慌意亂之下,早被小獅逮到了空檔,一爪子下去,血肉模糊,阮靜月的一張臉瞬間被球球給抓爛了,她疼得臉色陡變,眼神更是赤紅一片。
小獅一抓之後,便退了開去,姬紹成等人飛快的奔過來,想抓住阮靜月,就在這時,窗外忽地竄進來數道身影,直撲向姬紹成和裴將軍,眨眼間數道人影打了起來,而其中有一人一把抓起阮靜月,尖細的聲音響起來。
“快走,”兩人一先一後的閃了出去,眨眼不見了。
而房間內,阮靜月的手下很快被姬紹成和裴將軍打死了,滿地的死屍,此時小貓兒也醒了過來,因為身邊沒了娘親,再加上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所以小貓兒被嚇哭了。
海菱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話,可惜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這時候姬紹成和裴將軍等發現了不對勁,不安的走過來開口:“皇后娘娘怎麼了?”
海菱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燈光下,她的臉色難看至極,只一雙眼睛能靈活的轉動著,姬紹成等人久居沙場,自然知道皇后怎麼了?不由得臉色大變:“娘娘似乎中毒了?現在怎麼辦?”
姬紹成立刻命令裴將軍:“趕快派人去禀報皇上。”
“是,”裴將軍走出去安排,姬紹成又命親信:“把房間裡的屍體收拾出去”
手下領命去辦事,姬紹成把海菱抱到床上,和小貓睡到一起,總之看她除了不能動不能開口說話外,眼下還沒有什麼異狀,而小貓兒因為娘親的靠近,也不再哭了。
房間裡的死屍很快被人收拾了下去,又有人打了水進來清洗,很快收拾乾淨,退出去守在門外候著。
姬紹成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然後狠狠的握拳頭:“阮靜月,我們不會放過你的,這一次一定要你的命。”
眼神嗜血而殘忍,這女人再留著很危險,菱兒和小貓兒隨時都可能有危險,所以這個人留不得了。
姬紹成在房間裡踱步,很快發現房間裡除了菱兒小貓外,還有侍梅丫頭,倒在榻角一側,頭上竟然腫起了一大塊,可能是先前她發現了情況不對勁,所以掙扎著想躍下床,提醒他們,可是這丫頭一躍之下,竟然好巧不巧的撞上了榻角,然後昏迷了過去,所以才會給阮靜月機會。
門外,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
原來裴將軍正打發人去宮中把皇上叫回來,誰知道皇上已經回來了,正走到落花閣門外,一聽到裴將軍的禀報,整張臉都綠了,周身的煞氣,領著人直接便奔了過來。
“怎麼回事?”
夜凌楓一邊往床上走去,一邊蹙眉問姬紹成,姬紹成趕緊的禀報:“皇上,阮靜月那個女人夜襲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被下藥了,臣等不知道她中了何種藥?她現在不能動不能說話。”
夜凌楓的臉色陰驁得可怕,心裡也下意識的後怕,飛快的上前一步,握著海菱的手,沉聲叫起來:“菱兒,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哪裡不舒服? ”
海菱想搖頭,可惜她動不了,只能眨了眨眼睛。
夜凌楓一看她的神情,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隨之便是排山倒海的怒氣,朝侍竹命令:“立刻給皇后娘娘查一下,中什麼毒了?”
“是,皇上。”
侍竹領命上前,很快給海菱檢查起來,而夜凌楓又命令姬紹成和裴將軍:“立刻去驛宮另一側,把封國的所有人都抓起來,一個不留。”
“是,”姬紹成等人都等著這句話了,閃身便領著人奔了出去。
房間裡,文彬和禦吏大夫等人陪著夜凌楓一起望著給皇后診脈的侍竹,只見侍竹檢查了一會兒,隨之鬆了一口氣,起身禀報:“回皇上,皇后娘娘並無大礙,她們只是中了一種香料,此種香料是那些小島上高大的樹液提煉出來的,對人體並沒有什麼害處,但是卻可以讓人身體動不了,說不了話,大約一個時辰後,此香料便會自解,想必那阮靜月在短時間內沒辦法給娘娘動別的手腳,她想先把娘娘帶走。”
雖然菱兒和小貓兒沒事,但夜凌楓依然十分的生氣,這阮靜月不除是不行了,這個女人若是活著,一定會對菱兒和小貓兒不利的,所以他必須要除掉她。
眾人不說話,靜靜的等候著。
侍竹走到一側去把軟榻邊的侍梅扶上了榻,然後給她檢查了一下,發現她的頭上腫了一大片,看來侍梅最先發現了端睨,本想提醒屋外的姬將軍等人,誰知道一躍下床的時候,卻角度偏了,撞上了榻上的角,所以使得自已昏迷了過去,幸好娘娘沒事,否則皇上一定饒不過侍梅,侍竹嘆口氣,給侍梅服了一顆藥,他和梅兒還有蘭兒等四人跟著皇上,從南到北,一路走到今天,雖然唯主子是命,但是他們就像親兄妹一般互相關心,所以他不希望她有事。
屋外,很快響起了腳步聲,姬紹成和裴將軍一臉青綠的走了進來,抱拳憤怒的開口:“皇上,沒想到封國的人全都連夜逃走了,一個都不剩,臣里里外外的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一個人。”
房內的人心中了然,那阮靜月自然防到了這一手,如若她們失敗怎麼辦,所以行事前先把封國的下人全都送走了,出事後他們想找人也找不到。
姬紹成氣恨恨的開口:“我們立刻去找南翎國的小皇帝,讓他交出人了,否則這件事沒完。”
夜凌楓微瞇起眼睛,唇角緊抿成一條直線,顯示出他心裡很是憤怒,不過他並沒有急著做決定,而是望向了文彬,文彬一見皇上望向他,沉穩的起身回話。
“皇上,臣認為此事不必跟南翎國的小皇帝要人,眼下南翎國剛剛割了一座城池給我們,心裡正惱怒,若是再為了這件事去找南翎國的小皇帝只怕他南翎國更加的惱怒我們。”
“難道就這麼算了?”
裴將軍冷沉著聲音開口,不悅的瞪了文彬一眼,文臣做事就是瞻前顧後的,要他說直接闖進南翎國的皇宮,讓他們把人交出來。
裴將軍的氣惱,文彬並沒有在意,又接著開口:“就算我們進宮了,那小皇帝來一句不知道,我們能怎麼樣?此事一挑明了說,反而不好,若是日後阮靜月真的出事了,南翎國便會算到我們的頭上,但現在我們不動聲色,想必那阮靜月不會善罷幹休,她一定會跟著我們,伺機報復,這樣一來,我們可以把她誘出來,然後殺掉,到時候,南翎國也算不到我們頭上,他們誰看到我們傷阮靜月了。”
文彬說完,夜凌楓眼裡流露讚許的目光,就是姬紹成和裴將軍也不說話了。
沒錯,眼下他們進宮去要人,分明是告訴南翎國的小皇帝,我們北魯和阮靜月的針鋒相對,那麼以後要是阮靜月死了南翎國一定算到北魯的頭上,但是不動聲色殺掉阮靜月的話,他南翎國就不敢隨便怪到北魯的頭上。
房內安靜,沒人說話,只到一道細細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各人的沉思。
“本宮贊成文大人所言。”
海菱一醒,房內人人高興,夜凌楓自然是最高興的一個,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了,海菱早就有意識了,雖然先前不能說話,但是聽了侍竹的話,知道自已並沒有大礙,所以並沒有太大的擔心,反而是望了眾人一眼,沉聲開口:“就按文大人所說的辦吧。”
“是,臣等遵命。”
姬紹成等人應聲,然後各自告安退了出去。
侍竹臨離去時,順帶把房內剛動了動的侍梅也提了下去,這種時候,侍梅若是開口說什麼,皇上一定很生氣,還是等皇上的氣消消吧,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房裡,夜凌楓後怕的一伸手摟了海菱入懷,緊緊的抱著她:“沒事就好,那阮靜月實在是太可恨了,朕不會饒了她的,這一次一定要抓住她,殺了她,否則以後,你和小貓兒便不得安生了,從現在開始,但凡是對你和小貓兒有危害的人,朕一個都不會放過,統統的殺了他們。”
夜凌楓的眼裡浮起濃烈的殺氣,腦海裡除了阮靜月,還有一個鳳紫嘯。
他不會放過鳳紫嘯的,這個男人再留著也是禍害一個,所以他要除掉他。
“我沒事。”
海菱知道夜凌楓的後怕,所以柔聲開口,一旁的小貓兒睜著骨溜溜的大眼睛望著爹爹,忽然便咧開嘴笑了。
夜很快便過去了,天一亮,北魯國的人便收拾好所有的東西,準備離開南翎國。
一大早,小晉國和五番國兩個小國的使臣過來向他們告辭了,原來他們也要離開了,至於大周朝和封國,早就不見人影了。
阮希宗派了兩名大臣過來送他們離開南翎國,眾人用完早膳後,便上馬車的上馬車,上馬的上馬,準備離開南翎國。
誰知道,剛出了驛宮的大門口,便被人攔住了去路,仍是戰王府的侍衛,他是奉了戰王之命,前來送一封信給北魯的皇后。
海菱挑眉,不明白這阮希胤為什麼要送信給她,命人接了信過來,然後打開來看。
信上並沒有寫過多的話,戰王阮希胤說自已恐怕時日無多了,所以請北魯的皇后過戰王府一趟,他有話要說。
海菱把信遞到夜凌楓的手裡,夜凌楓的眉很快挑了起來,冰冷的開口:“理他做什麼,我們該走了。”
“好吧,”海菱點頭,一眾人離開了驛宮,那戰王府的侍衛嘆了一口氣,然後拉馬回戰王府去了,人家不見王爺有什麼辦法,想想自家的王爺,不禁眼裡微微潮濕,王爺也真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執念於一個女人呢,既然王妃已經自盡了,他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已呢?
北魯國的豪華馬車裡,夜凌楓和海菱並排坐在一起,小貓兒坐在夜凌楓的懷裡,不時的扯拉著他父皇的長發,玩得自得其樂,夜凌楓見海菱一臉的樂有所思,心不在焉,不由得緩緩開口:“你是不是想去看看那戰王?”
海菱沒否認:“我想听聽他說什麼,是真的不行了,還是另外一個計策,如若又是一個苦肉計,那麼席涼當初的死心踏地是真的不值得了,如若他是真的後悔了心痛了,就算最後不在一起了,至少也讓這個男人心痛了一會,席涼當日的自盡也有所值了。”
“好,那就去戰王府。”
夜凌楓朝外面命令,前往戰王府。
馬車掉轉方向,飛快的一路往戰王府而去。
戰王府,雖然人還沒進去,便看到一片死氣沉沉,門前的侍衛一看到豪華的馬車停下來,馬車上下來一人,不是前幾日闖進戰王府的北魯皇后又是何人,夜凌楓並沒有下馬車,只吩咐了侍竹和侍梅還有姬紹成保護海菱進戰王府,他在馬車上逗兒子。
海菱領著幾個人一走進戰王府的大門,便看到那侍衛慌恐的恭身:“小的們恭迎北魯的皇后。”
今時今日態度完全不一樣了,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海菱自嘲的笑笑,她之所以來這裡,就是想看看那個男人的自我悔恨,只有看到他的自我悔恨,她認為席涼的自盡才沒有白受,否則她就是白死了一次,若不是因為這個,她是斷然不可能來戰王府的。
王府的管事,早領著人過來,把海菱往戰王阮希胤的住所領去。
戰王阮希胤住的院子,離前面的正廳比較近,方便接待客人,也是戰王府裡比較好的院子。
不過海菱沒心情欣賞這些,跟著管家的身後一路進了戰王阮希胤住的房間。
房間裡,一股濃烈刺鼻的藥味,大床上此時躺著一個男人,這男人第一眼看,倒是真讓海菱嚇了一跳,先前的登基大典上看他還是龍神虎威的一個人,此刻卻像一個枯槁的老人一般,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說,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那濃黑的發也摻合了絲絲縷縷的白髮,此刻安靜的睡在床上,呼吸幾不可聞,淡到似乎沒有了。
海菱一時倒不知道說什麼了,她是一個醫生,不是那種冷血到無情的人,看到病人,便會下意識的憐憫。
王管家已經走了過去,貼著床上的人耳邊輕聲的喚:“王爺,王爺,北魯的皇后來看你了,她來看你了。”
本來一直安靜睡著的人,忽然便睜開了眼睛,眼裡有了一些神彩,慢慢的移了一下,望向海菱,唇動了幾下,最後掙扎著開口:“如若席涼沒有死,別告訴她我的情況,如若真的死了,替我向她說一聲對不起。”
戰王阮希胤話落,房內的下人都哭了起來,他們的王爺一向驕傲,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現在因為王妃自盡,所以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本來海菱沒看到阮希胤的時候,還想著要好好奚落奚落這男人,現在看到他的光景,倒說不出口了,不過她也沒有好心到告訴阮希胤,說席涼沒死什麼的,事情走到今天這步地田,也許無可挽回了。
“好,本宮會在席涼的墳前替你向她說聲對不起的。”
海菱話落,阮希胤眼裡的慢慢的失去了色彩,最後眼一黑,再次的昏了過去。
王管家直接大聲的哭了起來,海菱望瞭望他,冷沉的開口:“御醫說你們王爺怎麼樣了?”
“其實王爺就是心中鬱結太深了,本來靜養沒事的,可是皇上登基前一夜,他忽然想到對付太子的辦法,所以讓御醫給他服了一種藥,那藥是十分傷身體的,再加上他一心求死,所以才會如此重。”
“御醫怎麼說?”
“如若撐不過這七日,他必死無疑。”
海菱望瞭望床上的阮希胤,想起了席涼的為人,今日就算席涼站在這裡,恐怕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阮希胤去死,愛戀一場,即便最後不在一起了,也不會做到那麼狠絕。
想到這,海菱命令侍梅:“給站王爺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回天無術。”
現在侍梅的醫術可比一般的宮中御醫要強得多,她跟著她學了醫術,又經常和神醫沈若軒研討,所以醫術是十分高明的。
侍梅應了一聲,便上前給阮希胤號脈,很快起身。
“娘娘,確實是鬱思太重了,弦脈虛浮無力。”
“沒辦法治了,”海菱望向侍梅,侍梅想了一下,然後點頭:“奴婢開一貼藥讓他試試,說不定會保他一命。”
“好,”侍梅點頭,戰王府的王管家聽到侍梅說可保他們家王爺一命,早激動的奔出去取來了筆墨紙張,侍梅自到一邊去寫藥方,海菱仔細的看這戰王阮希胤,說實在的,若是他好好待席涼,今時今日便不一樣了,可是終究出了那樣的事情,兩個人是不可能回到從前的,既然如此,何必折磨自已呢,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侍梅走了過來,小聲的說:“娘娘,走吧。”
“走吧,”海菱走了出去,門外侍竹和姬紹成等人正候著,隨了海菱的身後一路出了戰王府,上府外的馬車,在南翎國的大臣護送下,一路離開了南翎國的京都洛城。
看到他們的馬車漸行漸遠,南翎國的兩位官員,總算鬆了一口氣,隨之伸手抹了抹手上的汗,兩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種輕鬆,總算把這些疫神送走了,再不走,南翎國就不得安生了。
馬車上,海菱把戰王府裡的情況說了一遍,末了還嗟嘆了一會,。
“如若他早明白自已的心意,也不失為一個良婿,可是為什麼人非要等失去了才醒過來呢?”
夜凌楓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摟著海菱,溫柔的開口:“不管別人了,朕會一直對菱兒好的。”
“嗯,”海菱笑著點頭,伸手便接過了夜凌楓懷裡的小貓兒逗了起來,小貓兒最近不排斥父皇了,海菱看著很高興。
馬車一路往北而行,離開了南翎國,前往北魯。
三日後,這一晚眾人宿在南翎國的一個小鎮子上,這鎮子並不大,但是今天晚上卻很熱鬧,因為正逢上許願節,整個鎮子上的人都到鎮西去放河燈許願。
晚飯過後,海菱拽著夜凌楓出去逛街放河燈許願。
兒子小貓兒卻是睡了,所以海菱留下了侍梅和姬紹成等人照顧小貓兒。
小小的客棧很安靜,沒有多少人,一樓的大廳內,姬紹成領著幾名手下在喝酒,一邊喝一邊聊事情,很是開心,對於樓上的人全然的放心。
侍梅正在房裡守著小貓兒打磕睡,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一點的動靜。
忽然門響了一下,很快被人推開了,侍梅陡的一驚醒了,飛快的朝門外喝道:“什麼人?”
那人推開了門,然後小心的走進來道謙:“客官,我是客棧的老闆娘,請問你們需不需要添水什麼的?”
侍梅站起身走到那人的面前,瞇起眼睛,冰冷的望著那人,然後雙臂抱胸,陰沉沉的命令:“抬起頭來”
那說話的人飛快的抬頭,瞬間,臉色立刻變了,連同身子也抖簌了起來,隨之忍不住想倒退,逃跑,可是腳下卻像長了釘子似的,一步也動不了,唇嚅動了好幾下,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好像有人掐住喉頭似的。
侍梅先是錯愕了一下,隨後露出了譏諷的笑:“這不是宮中的柔妃娘娘嗎?娘娘別來無恙吧。”
她一說完,手一伸飛快的關上了房門,隨之陰森森的笑著,盯著舒挽星。
今兒個晚上,皇上和皇后娘娘之所以去逛街放河燈,只不過為了引誘背後的阮靜月上勾,沒想到現在上鉤的不是阮靜月,而是舒挽星,難道這女人是阮靜月的走狗,如此一想,侍梅也不和舒挽星客氣,直接一抽腰間的寶劍,直指著舒挽星的脖子。
“沒想到過去這麼長的時間,你竟然死性不改,還來算計皇后娘娘,找死,今日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舒挽星一聽早害怕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再沒有當日在太后宮中的趾高氣揚,事關於那北魯國的前太后西秀的事,自然也傳到了舒挽星的耳朵裡,何況她當初一看到阿朗落網,便第一時間離開了北魯,後來輾轉來到了南翎國,嫁給了鎮上一家客棧的小掌櫃的,這些日子,她過得踏實有又安心,誰知道今兒個晚上鬼迷心竅了,竟然為了二百兩的銀子而答應了那個男人的要求,前來看看這房間裡有多少人。
“侍梅姑娘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沒有做,是有一個男人給我二百兩的銀票,讓我前來打探打探,看看房裡有幾個人? ”
侍梅的臉色先是冷寒,慢慢的散去了一些凌厲,寶劍在半空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俐落的收了起來,語氣雖然依舊冷冰,不過卻好多了。
“你是這家客棧的老闆娘嗎?”
舒挽星小心的點了點頭,很是害怕,不知道侍梅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她想?舒挽星一想到這便害怕的哀求起來:“侍梅姑娘,求求你放過我吧,以前我也不是故意針對皇后娘娘的,是太后娘娘,她派人來接我的,說讓皇上納我為妃,我先是不肯的,太后娘娘說這事包在她的身上,我只管當我的妃子便成,自從上次在宮中發生假皇上的事,我就偷偷的離開了皇宮,輾轉到了這個小鎮子,掩人耳目的過日子,侍梅姑娘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舒挽星磕起頭來,侍梅冷哼:“起來吧,現在你幫我做件事,我就當不認識你,以前的事情一筆勾消。”
“好,好,你說你說。”
現在不管讓她做什麼事她都願意,就是不想讓她的男人知道她以前的事情,他對她挺好的。
“現在出去告訴那給你銀子的男人,就說房間裡只有我和小孩子一個。”
“這?”
舒挽星起身,有些遲疑,倒多了一抹擔心:“那些人似乎有些不善?”
“你只管照我的話說,自得自已的銀子,去吧。”
“是,”舒挽星看侍梅一臉的堅定,而且這侍梅姑娘很厲害,她是知道的,趕緊的拉門閃了出去,很快隱於黑暗,房間裡歸於寂靜,侍梅冷著臉望著門,倒是不擔心舒挽星洩露出什麼,因為房間裡確實只有她和小貓兒兩個人。
這恐怕正是阮靜月等人等的時機,這一路上他們跟了他們三天,現在終於等不及要下手了,因為再過去不遠,便要到南翎國和大周朝的交界處,然後他們從大周朝繞半天的路,向西北拐過去,便進入了他們北魯的地盤。
進入北魯,阮靜月再動手,恐怕更難了。
所以今天晚上是他們的好機會,他們是等不及了。
一會兒的功夫,便聽到細微的聲響傳來,雖然很輕很細,若沒有警覺也許發現不了,可惜侍梅現在全身貫注的注意著暗中的動靜,所以便知道來的人不少,而且其中有不少的高手,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從房頂滑過來的,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侍梅這間房子的窗外,有人躍到窗外,有人閃到門外。
幾乎是同一時間,門被踹開,窗戶被打破,幾道身影破門破窗而進,眨眼房間里站了好幾個人,門外,也站了數名手下監視。 、
走進房裡的幾人,為首的人正是阮靜月,阮靜月的臉上被小獅球球給抓傷了,現在容貌被毀,不但如此,半邊臉還被白布包著,昔日的第一美人,此刻周身的狼狽,只不過是一個滿臉嫉妒的醜婦罷了,她一隻鐵手指向侍梅,陰沉沉的開口。
“馬上把小皇子交出來,可饒你一死,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侍梅不怒而笑,悠然的開口:“究竟是誰死無葬身之地就不知道了,阮靜月你領著人跟了我們一路,你以為現在終於被你逮到機會了嗎?”
侍梅一開口,阮靜月心驚,她身邊站著的一個太監,立刻尖細著嗓音開口:“不好,我們中計了,快走。”
他伸出手去拉阮靜月,可惜阮靜月根本不為所動,陰森森的開口:“你別理會這賤人,她分明是恐嚇我們的,先前我派了人去盯著夜凌楓和和姬海菱等人,親眼看到他們是去鎮西河去放燈許願了,你慌什麼?”
她說完,便命令身後帶來的手下:“把這個賤女人抓住,殺了,把那小雜種抓起來。”
阮靜月的口氣又狠又殘忍,現在的她恨透了姬海菱,所以對她的兒子自然不會客氣,就因為這個女人,害得她毀掉了一隻手,現在又毀了容,所以現在她只想報仇,她不好過,那女人憑什麼過得幸福,所以今天晚上她才會不顧所有人的阻止,趕過來抓這北魯國的小皇子,聽鳳紫嘯說過,這小皇子就是姬海菱的命根子。
好,既然他娘敢得罪她,她就拿他開刀。
阮靜月命令一下,身後的手下便朝侍梅撲了過去,侍梅身形一退,退到身後的床邊,一把抱起了小貓兒,小貓兒早被房內的動靜驚醒了,睜大了眼睛滴溜溜的亂轉。
隨之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其實他不是害怕,只是委屈,娘親呢,娘親在哪兒啊。
小貓兒的哭聲一起,窗外便有冰冷嗜血的聲音響起:“阮靜月,你果然來了,竟然膽動朕的兒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一聲落,夜凌楓和海菱兩個便從窗外躍了進來,而同一時間門外也有人打了起來。
阮靜月一愣之下,終於知道今晚自已是真的中了人家的圈套了,先前大家一致懷疑了這件事,可是她因為臉被毀,心中無生機,只想報仇,所以才會如此急切,看來今晚她是別想活了,但是不能害了別人,如此一想,便陡的一推身邊的人:“你走。”
自已身形陡的欺過去,攻擊上姬海菱,這一次,海菱沒有出手,夜凌楓長臂一伸,便直接和她交上了手,這個男人,眼裡心裡都沒有她,她一直愛慕著他,從來沒想過有一日竟然和他交上手,還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阮靜月的眼裡是嫉妒和羨慕,還有更多的恨,她的假鐵手是一件武器,五爪成鉤,十分的銳利,直攻向夜凌楓,房內人多,打鬥不方便,很快便有人躍了出去,夜凌楓和阮靜月也從房內打鬥到房外。
一放開手腳,阮靜月哪裡是夜凌楓的對手,他出手又快又狠,而且一點不留情面,每一掌之下,便擊毀了很多東西,小小的客棧內,很多東西被掌力毀掉了,紛紛揚揚的碎屑落下來,客棧內住著的客人,很多尖叫起來,有的人躲在屋內,有的人逃掉了。
姬紹成和裴將軍等人早就殺了上來,很快把阮靜月帶來的人殺得差不多了,偶爾逃了一兩個,姬紹成等人也懶得追,而罪魁禍首阮靜月被夜凌楓一掌擊到,身子直接從半空往下墜落,唇角一口一口的吐出血,眼神渙散,直墜落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她掙扎著動了一下,歪過身子大口的喘著氣,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從半空飄然而下的男人。
他狹飛的眉,深邃的眼,薄倖的唇,是那樣的完美,在煙花三月的小城裡,她轉眸間呆住了,此生再也忘不了他,可是這卻是一場劫啊,如果有來生,能不能不要讓她這樣痛,眼裡終是又滑落了一滴眼淚,然後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姬紹成飛快的走過去,試探了一下阮靜月的鼻息,沉穩的走到夜凌楓的面前禀報。
“回皇上,刺客已經死了。”
這種小鎮子上,沒人能認出這位死於非命的女人,仍是南翎國的靜月公主,還是封國的簪花王后,那逃了的兩三個手下最多趕回封國去禀報,那小國的皇帝難道還敢找到北魯去算帳不成。
夜凌楓點了一下頭,然後回首望向二樓的廊道裡,一個女人抱著小小嬰兒,滿臉的笑意的望著他,心裡瀰漫起幸福,隨之低頭命令姬紹成:“把這裡處理乾淨,然後讓掌櫃的去通知這裡的官員,有刺客行刺,現在刺客被殺死了。”
“是。”
有刺客膽敢刺殺北魯的皇帝,這南翎國的官府哪裡敢多問啊,所以他們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夜凌楓領著人上二樓去,一樓大廳,先前躲起來的掌櫃冒出來了,姬紹成一面命人處理樓裡的屍體,一面命掌櫃的趕緊的去報官,至於如何報官,他自給了掌櫃的一套說詞,以免這掌櫃的笨嘴笨舌的說漏了嘴。
二樓的房間裡,眾人坐了下來,海菱抱著兒子坐在夜凌楓身邊。
文彬和禦吏大夫等人並沒有坐下來,全都站在房間一角,房裡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除掉了阮靜月,大家便要安心得多,這女人太瘋狂了,留著她只會陷自已於危險之中,現在她被殺了,他們便少了很多的麻煩。
“大家都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回京呢。”
“是,皇上。”
所有人退了下去,海菱把小貓兒放在床上玩,自已望著夜凌楓,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你知道嗎?先前我出去的時候,擔心死了。”
“我知道,”她的手冰涼一片,他又如何會不知道呢,其實他也和她一般擔心小貓兒的安全:“現在沒事了,你別擔心了。”
“嗯,”除掉了阮靜月,至少接下來的日子,她們沒什麼擔心的,雖然鳳紫嘯還在,但這個男人眼下回大周朝去了,他又是一國的皇帝,不會無時不刻的跟著她們,所以他們短時間內沒什麼好擔心的。
房間里安靜下來,夫婦二人正準備休息,便聽到門外有人敲門聲。
這麼晚了是誰啊,夜凌楓挑眉,凌寒的開口:“什麼事?”
“皇上,有人要見娘娘。”
這大半夜的誰要見菱兒啊,夜凌楓的眼裡攏上了陰冷的寒氣,冷硬的開口:“帶進來。”
他倒要看看是何人要見菱兒。
侍梅把門推了開來,然後領著一人走進來,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一直跟著她進來的舒挽星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磕頭:“民婦舒挽星給皇后娘娘磕頭了。”
她一開口,夜凌楓的臉上冷霜淡去不少,挑高了眉,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夜凌楓沒說話,瞇眼望著侍梅,侍眼趕緊開口: “皇上,這舒挽星先前得了阮靜月派人偷偷塞給她的二百兩銀子,讓她過來打探消息,後來被奴婢發現了,所以逮了她一回,後來她按照奴婢的意思去做了,所以阮靜月才乖乖的上當。”
雖然以前十分的憎恨舒挽星,但是現在看舒挽星也挺可憐的,她現在好不容易嫁了一個人,安頓了下來,如若再鬧出什麼事,便毀了她的一輩子,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所以侍梅才會幫助她說話。
舒挽星感激的望了侍梅一眼,侍梅卻望了別處,她可不是為了她的感激才幫助她的,而是實際求事,若非她棄暗投明,她想幫她都不行。
夜凌楓聽了侍梅的話,臉色又舒展了二分,緩緩開口:“起來吧。”
舒挽星雖然聽了夜凌楓的話,還不敢十分的起來,偷偷的拿眼瞄著皇后娘娘,海菱是好氣又好笑,要說從前她的膽子還有幾分,現在怎麼這麼膽小了,忍不住開口:“皇上都讓你起來了,你還遲疑什麼。”
“謝皇上,謝皇后娘娘。”
舒挽星起身站到一邊,夜凌楓望著舒挽星,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雖說並沒有多親近舒挽星,但在他的童年裡,這是唯一一個曾經說得上話的朋友,所以看到她,似乎看到了年幼時候的光景,倒不想為難舒挽星。
“你來找皇后娘娘有事嗎?”
“民婦想向皇后娘娘道謙,從前太莽撞了,衝犯了皇后娘娘,現如今民婦嫁人了,以後不會再給娘娘添麻煩了,只求皇后娘娘網開一面。”
原來舒挽星害怕侍梅把自已的事情告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命人把這件事告訴她相公,那她以後的日子還好過嗎?所以她才會擔心,半夜過來求海菱。
她說了一套話,海菱自然聽得懂,笑著揮了揮手:“你安心吧,本宮又不是碎嘴的人,你能改過自新,本宮倒是替你高興一場,還有今兒個的事做得有欠差,以後萬不可做圖財害命的事,這是為子孫後代積福,否則早晚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海菱贈她兩句警言了,舒挽星立刻歡喜的連連點頭。
“是,民婦謹記皇后娘娘的教訓,民婦牢記在心了。”
說完便告罪往外退,心底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夜凌楓吩咐侍梅:“梅兒,取五百兩銀票給掌櫃的,算是今晚東西的賠償。”
門外,舒挽星想說什麼,侍梅搖了搖頭,表示她什麼都不需要說,既然皇上和皇后娘娘賞了,她就拿著,不過侍梅又小心的叮嚀了舒挽星幾句,才取了五百兩的銀票給她。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有十分的大亮,眾人便起身了,除掉了阮靜月,大家都覺得心裡舒服多了,這女人留著就是危險,留著就給人添阻。
一眾人吃了早膳,出了客棧,上馬車一路往北魯而去。
接下來的半個月,一點事也沒有,一直到北魯國的京城汴梁。
朝中的大臣前來城外迎接,然後一直護送皇上的馬車回宮,一進宮,小貓兒便被人霸去了,太后老人家多少日子沒看到小貓兒,一口一聲寶貝乖孫,愛不釋手,再加上六個多月的小貓兒,會看人臉色,還會搞乖,所以逗得太后是開心不已,滿殿的笑聲,早把別人忘了。
海菱看著這一老一少的玩成一團,不由得笑了起來。
滿殿皆是喜氣,夜凌楓和太后道了安,便去上書房處理事情了,海菱望著太后逗弄兒子,自已樂得清閒,這小子越大越壓手了,一天抱下來,她是腰酸腿疼了,現在母后要幫助她,她是巴不得交給母后處理。
琉月宮的太監和宮女全都走了進來,一起給皇后娘娘請安,然後告安退出去,撫月留下來禀報事情。
“皇后娘娘,長樂公主來北魯了,現在正住在姬府呢,先前曾託人帶了口信進宮,說娘娘一回來,便請娘娘派人去接她進宮。”
“鳳淺,她怎麼好好的來北魯了?”
先前一次出雲疆是因為赫連千尋讓人捉阿朗,所以讓她出來散散心,這一次她又怎麼出來了,想到了鳳淺,她便想到了鳳紫嘯,不由得臉色微沉,這一次鳳淺出現,正好,她定要與鳳淺好好說說這件事,鳳紫嘯所做的事情,讓人忍無可忍了,接下來她們不會再忍讓了,大周朝和北魯的一仗很可能要開始了。
“去,立刻派太監去把長樂公主接進宮來。”
“是,娘娘。”
撫月退了下去,太后見海菱有事要忙,便抱著小貓兒向海菱打招呼:“既然菱兒有事要做,我帶小貓兒去闌情殿玩。”
先前菱兒和小貓兒不在宮中的時候,她都冷清死了,所以這會子他們回來了,自然要陪小貓兒好好玩一玩,海菱點頭,起身恭送母后,然後吩咐侍梅去闌情殿,好好保護太后和小貓兒。
大殿上,侍蘭見沒人了,才恭敬的開口:“娘娘,沁陽公主已經平安無事了,現在正寄居在相國寺內靜養,等閒人她都不會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