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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敵》第11章
第十一章 光與暗

  自從八歲那年,被生父以20新幣的價錢出賣童貞後,莫妮卡就再也沒有真心笑過哪怕一次。

  她到今天還記得付錢的那個老雜種,是怎麼在自己身上摺騰了整整一夜的。他的舌頭就像腐爛的蛇,每爬過一寸地方,都會在那裡留下冰冷惡臭的黏液。

  那是永遠也沒法洗掉的印痕。

  正如所有光鮮美好的事物都會存在陰暗面,在黃金城,貧民窟歷來是許多人連提都不願提的地方。出生在那裡的莫妮卡並沒有選擇的機會,她從小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站在破落巷口,望向外面那個透著光亮的世界。

  嚮往,卻無能為力。

  十六歲生日那天,生父瞪著血紅的醉眼,爬上了她的床。理由是反正已經做了婊子,反正天天都得賣,偶爾自家人用一用也沒什麼。

  最終被恥辱和絕望貫穿的一剎那,莫妮卡清晰聽到了空空落落的體內傳出一聲碎裂聲響,有什麼東西破開了。這些年所承受的一切全都被壓縮到極限,然後再如井噴般爆發,被焚燒被撕裂的痛楚讓她迸發出無聲而淒厲的尖叫,雙眼瞪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能看見的卻只有翻起的眼白。

  生父跟在一旁冷冷觀望的繼母突然跳了起來,就像被惡鬼鑽進了內臟,每一處毛孔都在往外滲出血液,斷氣的時候整個身體扭曲到不成人形。

  被塔羅公司的人發現時,莫妮卡仍坐在血泊當中。那時候的她並不知道什麼是先天覺醒,什麼是超念者,但卻從此走出了這片無望之地。

  這些年以來,莫妮卡用盡了所有能夠想到的手段往上爬。她仍舊得出賣自己,只不過換了種方式。對於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才最好,她清楚遊戲規則,並善於把握節奏。

  這次劍騎團選拔校級軍官,對莫妮卡來說是個等待已久的機會。所有候選人當中,阿格里尤是後台最硬背景最深的一個,他並非劍騎團原屬,但莫妮卡還是輕易搭上了他。

  對那個從荒野中走出的遠東小子,莫妮卡最開始時只不過是感性趣。也許是源於比貧民窟還要惡劣的生存環境,那小子像野獸遠遠多過於像人,雖然年紀還小,但卻很有味道。在成為他人玩物的同時,莫妮卡從不介意跟少數無關緊要但看得順眼的對象,在肉體上一步到位。

  當然,是在暗中。

  她沒法確切地知道那小子以前經歷過什麼,但卻能肯定,現在別說是讓他配合獸裝研究,就算要他提著腦袋過活也不在話下。

  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從來就沒那麼簡單。

  而今天遠東小子的表現,卻讓她大吃一驚。同為超念能力者,阿格里尤一看就是不懂得把握戰鬥距離的雛兒,總喜歡揮拳踢腿耍帥,這次失了先手被貼身放倒,也不算什麼太過意外的事情。畢竟超念域跟戰鬥域不同,近戰絕非強項。

  莫妮卡震驚的是遠東小子突然爆發出的兇殘。一隻來自最底層的螻蟻,卻踩翻了公司高層的兒子,這種感覺讓人很爽,莫妮卡在沒人看見的時候也笑得很爽,但她還是有一點不想看到,這只螻蟻因此而被捏死。

  畢竟萬物都分種類,唯獨只有人,才分階層。

  事發不久,荷槍實彈的警衛隊闖進了羅賓住處。紅旗才剛回來穿好衣服,就被成排槍口指上,跟著腹部挨上了一記重拳。

  「把他拖出去!」警衛隊長是個牛高馬大的傢伙,此刻臉上每一塊橫肉都在重彩濃墨地刻畫著猙獰,「他媽的!前些天才剛闖哨卡,現在又搞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你小子夠帶種啊!」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羅賓從自己的房裡走出,目光落在他臉上,帶著詫異。

  「這小子打傷了斯科特先生的兒子,我們也是公事公辦。」警衛隊長鬆脫了抓住紅旗的大手,勉強敬了個禮。

  羅賓「哦」了一聲,淡淡地說:「什麼時候開始,警衛隊連打架這類的小事也要管了。」

  「小事?少校,這可不是小事啊,斯科特先生要是怪罪下來,我們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警衛隊長有點不耐煩,卻不得不掩飾。

  「將軍讓你們過來抓人的?」

  警衛隊長一怔,搖了搖頭,「將軍還不知道這件事,我想先抓了這小子,然後交去請他處置。」

  「你怎麼知道將軍一定會有處置的想法呢?」羅賓又問。

  警衛隊長瞪大了眼,好像問這句話的不是個痴呆,就是個蠢物。作為塔羅公司的大董事之一,斯科特歷來以心機深沉殺戮決斷聞名,這次把阿格里尤送來阿卡納劍騎團,擺明的就是讓這獨子走個過場,將來高昇的時候多些資歷。連這個都看不出,還能算是個長著腦子的人嗎?

  「斯科特先生的兒子是叫阿格里尤吧?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個超念能力者,怎麼隨隨便便就被這孩子打傷了?」羅賓笑吟吟地看著他,語氣愈發柔和。

  「這個……我也不知道。」警衛隊長確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難道這孩子從背後偷襲?」

  「好像沒有,我們已經看過了監控。」

  「有幫手?」

  「……好像也沒有。」

  「既然是一對一,又不是偷襲,那我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劍騎團規定,私人恩怨允許發起決鬥,前提條件一是正面挑戰,二是高階不得挑戰低階。既然阿格里尤來了我們這裡,就得守這裡的規矩,你要抓的這孩子根本不是能力者,算起來這還是次成功的越級挑戰。」

  「這黃皮小子根本不是劍騎團的人!」警衛隊長瞠目結舌。

  「昨天我已經申報過,書面批示也下來了。他現在是我的貼身侍衛,阿卡納劍騎團的二等遊騎。」羅賓的笑容還在,眼神卻已變得冷如寒冰,「順便說一句,從來還沒有人敢不敲門就直接走進來,你們是自己滾呢,還是要在這裡留下點什麼,再被扔出去?」

  警衛隊奪門而逃後,羅賓看了看神情古怪的紅旗,扔給他一張皺巴巴的便箋,「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他吧。」

  紅旗展開便箋,一看卻是怔住。

  「臭小子,我是老爹。

  上次拿著什麼XX來替我錄像的那些人送了點錢過來,我想來想去,得跟你說一聲,就跟他們要了紙跟筆。前面兩個字我不會寫,我說的就是那個巴掌大的四四方方的小玩意,有點像酒壺。我看到過自己拍出來的樣子,他們說會送給你看,早知道我他媽的就穿得體面點了。這些人已經在礦上呆了老長時間了,一直不走,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在這鬼地方,錢有什麼用?還不如給老子一點酒喝。

  還是認得字多好啊,你以前總去那個瘋子神父那裡,我還打過你,對不起啊!他是個好人,教你寫字,還給你吃的,現在想想,也怪可憐的。我身體很好,早就不咳了,礦長看到我總是很客氣,護礦隊也一樣,我知道那都是假的,可是心裡很快活。因為我家小子有出息啦,他們不敢對我不客氣,哈哈,我現在寫著寫著還在笑呢!阿布那傢伙也很好,你不用掛念我們。

  你在外面得好好地幹活,再苦也要受下去,被人打了千萬別還手。我知道你性子烈,就跟阿布一樣,可我們生來就是這樣的命,沒本錢跟別人斗,你要實在憋不住了,就當我還在你身邊吧!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一定要聽我的話。

  圖魯前兩天來家裡了,拎了點東西來,我都扔了。其實我跟他也沒什麼,他是我兒子。礦上許多人都不知道這事,他從小跟我老婆在獠牙鎮過活,我老婆後來跟人跑了,他就自個兒回了礦上,一直不認我,還找我的麻煩。其實他不知道,不是我不肯養老婆,是老婆嫌日子苦,寧可做婊子也不願意在礦上呆。我不想他覺得自己的母親有什麼不好,再說挖煤的確實是沒能耐,不怨別人,就沒跟他說明白。這小子現在是礦長的女婿,也輪不到我去操什麼心,我就是有點看不慣他那個鳥樣子,也有點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種。

  我年紀大了,活不了幾天了。這年頭最難的就是像個人一樣活著,你記著我的話,學精一點,老爹閉眼也安心。差點忘了問,你在那邊碰到什麼漂亮小妞沒有?有些東西一定要試過才知道,你明白我什麼意思吧?哈哈。」

  看到這裡,紅旗不由笑了笑,同時也有點難受。

  羅賓已經出去了,屋子裡就他一個人在,很安靜。玻璃屏風上倒映的身影,透著些許孤單。

  人不是機器,活著總有失控的時候。但跟那次對瑪茉兒的口頭回擊不同,從昨晚到今天,他始終處於一種奇異的亢奮狀態,就彷彿全身的血都在加速奔流,而且越來越熱,就連呼吸都開始發燙,他覺得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麼,或許連皮帶骨都會燃燒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出了問題,僅僅是因為羅賓的一句「命很值錢」,就不管不顧地放手去幹了。回想起來,倒有點像那四個從天坑出來以後,就變得有如瘋狗的遊騎。

  天坑……

  紅旗心中一凜,似乎抓住了點什麼。完全是下意識的,他的目光接觸到那面玻璃屏風,然後整個人都變得僵硬。

  一隻圓而妖異的眼,正在他的頸部張開,冷冷地瞪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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