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5節 利息

　　「長官好！」兩名值班的利爪狼人見到尼奧後都立刻站起身向他敬禮。

　　「嗯！打開倉庫。這是艇長最高授權印信。」尼奧說著拿出艇長的印信卡。他現在的身份已經是飛空艇的軍務首席執行官。他本來像扮演艇長的，奈何那傢伙太瘦弱，尼奧有辦法增肥，但沒有能力減肥。

　　尼奧的身後，跟著一隊艇員，他們就像是艦船的水手，屬於颶風號，而不是獠牙兵團。他們被大半夜的從被窩裡叫醒，是來搬東西的。一批特殊物資要運送並裝載到4號架板附近停靠的大型貨運魔動力飛行器中，這是緊急任務。

　　魔動力飛行器，這玩意兒可以說是件奢侈的寶貝，因其消耗元素能量結晶而每趟出行都異常昂貴，颶風號上配有的兩架，都是維克多的私人所有，而不在颶風號的諸多配置序列裡。

　　「如果不想被燒成灰就都給我小心點，它們比爆藥的威力還要大一百倍！」尼奧叉著腰，拉著個臉指指劃劃。

　　「一向和藹的執行官大人也可以這麼嚴肅，看來這批物品真的是不簡單……」幹活的大頭兵們並沒有想到他們的執行官早已成了一堆灰渣。

　　專用的魔動力拖車可以掛在做多10節車廂，4輛車往來那麼兩三次，魔動力飛行器的貨倉便已經塞滿了。

　　「士兵，這邊的倉庫也打開。」尼奧指了指另外的幾個倉庫大門。

　　「長官，這是獠牙兵團寄存倉庫，需要該軍團授權印信卡或親王殿下手令。」

　　「授權印信卡已經在補辦途中，打開。」

　　「可是……」

　　「這是緊急任務，出了問題你能負擔的起這個責任？」

　　倉庫大門被打開了。

　　「搬運，都搬運到焚化爐那邊，集中銷毀！」

　　「什麼？」把守倉庫的和大頭兵們都傻了，集中銷毀？這太誇張了吧！倉庫裡可都是獠牙兵團的重要物資，其中便包括一箱箱狂野戰甲的備件，集中銷毀，這不是燒錢嗎？

　　「執行命令！士兵們。」尼奧聲急色厲的吼。

　　「是。」

　　「你們倆過來！」尼奧叫過滿臉狐疑的兩名低級軍官。

　　「這邊。」尼奧說完當先走向一個角落。兩名低級軍官互望了一眼，沒有太多猶豫，便跟了上去。

　　「看你們的樣子，對執行這樣的任務，似乎有些不滿啊。」尼奧沉著臉說。

　　「屬下不敢！」兩名低級軍官異口同聲，站直了身體。

　　結果，沒有等到訓斥，而是等到了一番語重心長的解釋：「我也並不想讓你們感覺像是在干瘋事、傻事，但是事關機密，你們首先要保證，在消息封鎖期間，不得對任何人提起。」

　　「是，長官，我們一定嚴守機密。」

　　「嗯。」尼奧點點頭，「這是一個緊急情況。在谷地駐守的獠牙兵團中，出現了因黑暗瘟疫而異變的恐怖事件。初步懷疑，病原體很可能來自儲備物資。運走能量結晶，銷毀物資，都是防患於未然的手段。」

　　「嘶……」兩名低級軍官齊齊倒吸涼氣，都意識到了情況有多嚴重。

　　「怪不得！下邊谷地正在開戰，已經亂成了一團。」其中一名低級軍官忍不住說。

　　尼奧聽到這樣的消息，心中一陣抽搐，但卻忍住、沒有去進一步詢問，而是嚴肅的對兩名低級軍官道：「這次任務事關重大，兩個要點，第一，嚴守消息，不能引起恐慌。第二，還要防止潛伏間諜的破壞。現在你們名白了其中利害關係，具體執行，可以自由發揮，有人試圖阻撓，不惜動用武力警告，明白了沒有？」

　　「明白！」

　　「有沒有信心完成任務？」

　　「有！」兩名低級軍官答的鏗鏘有力。

　　「非常好，這項任務就拜託你們兩位了，我還要去處理其他環節的問題。」

　　「請長官放心。」

　　尼奧快步離去了。兩名低級軍官相互一商討，一名留下來監督作業，「都給我提起精神來，加快速度！」

　　另一名有叫來三伍士兵。「繆斯上士，我現在命令你和你的小隊，負責監護運送，不惜動用武力，也要保證運送通暢。」

　　「是！」硬挺彪悍的伍長帶著十多名手下開始負擔起監護警戒任務，他們手中都持有聯盟最新式的魔能連發銃，10人若湊在一起，火力還是相當強大的，尤其是在廊道、梯道居多的飛艇內部。

　　「拉塞爾上士，我命令你帶你的人前往焚化爐，接管監督那裡的工作，監督、同時保衛銷毀工作的進行。」

　　「是！」虎背熊腰的拉塞爾帶著一票人衝向了垃圾焚化室。

　　「諾頓上士，你帶人警戒倉庫區主要出入口，保證物資的正常輸出，這是由軍務首席執行官親自下達的命令，除非接到更高上官的命令，否則不得終止，明白了沒有。」

　　「明白！」精壯的諾頓也帶著一幫虎狼之士去了。

　　中尉軍官暗鬆了一口氣，心想：「就沖這一番佈置，事件之後一份嘉獎榮譽，怕是跑不掉了吧？」

　　小小隊長，麾下三伍，連隊長本人共34人，但卻是真正的現管、執行基層，當他們被調動起來，發揮的能量也還是蠻大的，至少毀點東西足夠利索快捷。

　　當一箱箱貴重物資被塞進了焚化爐、燒燬，揚灰時，尼奧已經在向另一名軍官下達命令，「上尉，我現在命令，你和你的人從現在開始，由我直屬調配。現在就去召集你的人，然後讓他們叫醒我們的技師，封鎖、並對動力室進行全面排查。我得到準確消息，有人在動力室安置了炸彈，試圖毀掉我們的颶風號，我們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明白了，長官！」……

　　十幾分鐘後，艙區的飛行區，尼奧又在向另外的兩名軍官下達命令。「將所有的空騎都鎖入禁飛籠，飛行器全部推入艙區，這一切必須在動力爐重新啟動前完成，你們還有20分鐘時間！」……

　　颶風號的船員，有近半數都被這位軍務首席執行官閣下調動了起來，鎖死通往飛行甲板的升降台，將所有能飛的空騎和飛行器也都封存了起來，然後為了排查炸彈而將動力爐熄火，切斷能量供給，這意味著N多的設備都停用且徹底的下閘落鎖，不說別的，光是動力爐重新啟動一下，前後就得花去1個小時的時間。

　　警戒，戒嚴，通道全部被封鎖，所有人非任務在身的人都被勒令呆在自己的艙室房間裡，不准出門，其中包括獠牙兵團在艇上的官兵，以及維克多的直屬部下。艇上，艇長最大，現在艇長不見人，將全力賦予了軍務首席執行官，那麼就是該男職務最大。但當整艘飛艇成為停留在空中的活棺材時，該男已經乘坐那架重型運載飛行器，離開了飛艇，向東南而去。

　　地面，山谷上崖頭，維克多望著飛艇尾側不時噴發的一大股、一大股的焰星，皺了皺眉，「大半夜的，搞什麼？有那麼多垃圾可燒嗎？」……

　　又過了十幾分鐘。

　　黑袍人沉不住氣了，他咳嗽幾聲，向維克多道：「已經差不多了吧？我的人損失已經超過了1/3。」

　　維克多看了一眼山谷中的情況，民眾和突變怪物確實已經所剩無幾，「嗯，可以結束了。」說著，他從空間指環中摸出一個小小的絲絨袋遞給了黑袍人。

　　黑袍人打開絲絨袋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收起袋子的同時一揮手，吱吱的鬼哨聲響起，黑暗爪牙們如潮退散，那些被圍困或受傷的，根本不管，任憑利爪狼人打殺。

　　獠牙兵團趁黑暗爪牙撤退，進行了一番掩殺，倒也又先後幹掉了幾十頭，但黑袍人卻並不怎麼在意，蠱惑、收買，這裡是弗瑞聯盟，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想要發展點教眾、找些炮灰實容易的很，維克多付給他的報酬，足夠讓他培養出數千新炮灰，而且都是魔化者以上的貨色。

　　谷地中一片狼藉，燃燒的營帳，滿地的屍體、肢體、血和雪混在一起，焦糊的氣味和血腥味四下瀰散，仍有狼人士兵在營地各處遊走，看到還沒死透的怪物，上去狠狠的補一爪……

　　利爪狼人們死傷了200多名，其中超過一半以上是在和後來的黑暗爪牙戰鬥時損失的。至於遷徙隊的民眾，活下來的不足百，他們縮在一處，不接受利爪狼人的任何幫助。

　　「怎麼辦，這些傢伙竟然說是我們把他們的親人朋友變成了怪物。真是豈有此理。」一名狼人軍官氣惱的呼著白氣說。

　　「真他媽的，惡人先告狀，讓我說，都宰了算了。包不准一會兒這些人裡邊又有哪個變異了。」

　　「我們不能那麼做，他們也是受害者，那些怪物撲殺他們，你們又不是沒看到？」

　　幾個軍官正在爭論，突然遷徙隊民眾中傳來的驚叫聲，又有3名民眾發生了變化，民眾們四下逃竄。

　　這同樣是維克多的手下搞的鬼，有幾個之前突然人事不知，醒來後發現逃過一劫、自以為是夠幸運的民眾，實際上被打暈並注射了藥劑，怪物們有辨別能力，不會向這些人下手，如今藥力被遙控激發，一下子激變成了怪物。

　　「殺！將這些黑暗教徒斬盡殺絕！」

　　有人牽頭，就有人跟隨。10分鐘後，山谷中再找不到一名活著的遷徙民眾。

　　維克多深深的吸了一口帶有血腥味道的冷冽空氣。對黑袍人微微一笑，「怎麼樣，這場血祭還算不錯吧？」

　　「是的，我會稟報瑟雷大人，我想大人會很滿意。」

　　「瑟雷……哼！就那種貨色，還不曉得它在丹絲特妮大人面前能不能說上話。」維克多腹誹了一句。

　　「那麼，還有另外一件事，尼奧，可以交給我，由我帶走嗎？瑟雷大人對那個小子很有興趣。」

　　「真是抱歉，那個狡猾的傢伙趁昆圖斯率領的教廷人馬在時，逃掉了。」維克多已經知道了尼奧是丹絲特妮看重的人，他可不想讓瑟雷摘了這勝利果實。

　　黑袍人認為維克多是在扯謊，冷哼一聲，正要與之計較，有屬下跑來，向他耳語了幾句。

　　黑袍人目光灼灼的看著維克多，森冷的道：「我安排在遷徙隊中的間諜，失蹤了。」

　　維克多臉色一變，急忙下令屬下去查看尼奧的情況。

　　「什麼？人都消失了？沒有從正門走，囚房中沒有打鬥痕跡，四壁也完好無損，那他們如何離開的？魔法傳送陣？」得到回報後，維克多怒容滿面，忍不住責問出聲。

　　一旁，黑袍人更是認定維克多是在演戲，而且是非常拙劣的一齣戲。「剛才不是還說是趁教廷到來的機會逃掉了嗎？怎麼？又逃了一次？」

　　維克多陰著一張臉，「我說逃了、便是逃了，你照實跟瑟雷大人回報即刻。不送。」說完一撩披風，在近衛的簇擁下，快步而去。

　　黑袍人目光森然的盯著維克多遠去的身影，深深吸了口氣，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被一股黑色的風旋包裹著迅速遠去。他的那些屬下們，卻也不必在黑暗的荒野中獸奔，有巨大的黑暗土腔蟲在等待著他們，他們從那恐怖且黏液滴答的口器中鑽進去，搭載這種其功效類似於食死藤的大蟲子離開，絕對可以稱的上隱秘而安全。當然，這樣的超大型魔獸，也不是一般的團體所能豢養的起的。

　　半小時後，維克多站在美女副官的屍體旁，氣的渾身栗抖，在他手中，死死攥著一張紙，那上面寫著：人渣，所虧欠的，定讓你十倍返還，先收點利息。

　　所謂的利息，就是毀掉了價值50萬多萬金第納爾的物資，掠走了價值過300萬的能量結晶，以及一些尖端器械，這還不算那艘飛行器，光那飛行器，就價值30萬第納爾。而實際上，真正有份量的還要說被尼奧掠走的知識技術，除非尼奧能殺進聯盟研究所那樣的頂級研究機構，否則斷不會得到比在這飛艇中所獲更豐厚、實用的相關知識了，畢竟這飛艇有著空中城市、空中城堡的美譽，它所包含的內容涉及方方面面，而且大都是當今世界第一流的知識技術，當南茜將這些知識技術全部消化，那麼從理論角度講，尼奧就有了自己構建類似體系的能力，到不一定非得是飛艇，也可以是一個結構、設施完善的城塞、據點。

　　這時候，被勒令去統計損失報告的人回來了。但看到維克多那模樣，嚇的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眼中閃動著噬人的光芒，維克多斜瞭了一眼，「將損失報告，唸給我聽。」

　　「是！」那人顫抖著聲音開念。

　　沒唸一句，維克多就狠抖一下，嚎叫一聲，到後來乾脆都不聽了，一頭衝進魔法花園，瘋狂的摧殘那些植物。如果尼奧在旁，一定會拍手稱快：「嗯，很好，繼續，把這裡毀了，你也就不知道我從這裡都拿走了什麼東西了。」

　　轟隆隆！劇烈的爆炸聲響徹整個飛艇，照明的備用動力源都受到影響，艙室中各處光芒明滅閃爍，劇烈搖晃，各種金屬管架、板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扭扭的聲響，還有一些螺絲螺母在崩飛。

　　「這又是發生了什麼事？」金發凌亂，一臉狠戾的維克多在搖晃中穩住了身子，狂生咆哮。

　　不一會兒，一名士兵急匆匆的來報：飛艇的主動力室在動力爐重新啟動過程中發生爆炸，死傷技師超過30人，估計要修復基本功能，至少得48小時，其他損失還無法估算。

　　48小時，升降機不能啟動，飛行甲板不能使用，就算砸開籠鎖，將空騎放出來也沒有用，那麼大個頭的空騎不可能從人走的緊急通道中穿過，等七繞八繞抵達天梯，從那裡起飛，什麼菜也都涼了。而且空騎的續航能力可遠不能跟飛行器相比，離天亮還有大約3個小時，這得劃出多大的搜索範圍去找那架飛行器？

　　「啊……我要殺了你，尼奧！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維克多徹底被氣瘋了，聲嘶力竭的狂嚎，足足嚎了大半個小時，什麼風度、氣度，都散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