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4節 上

　　美麗的異性總是容易令雄性動物們產生程度不同的遐思，而一旦這異性還兼著聖女、公主、王妃之類的頭銜，還要多加一個項目，綺念。這個綺念有可能是征服，有可能是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也有可能只是諸多好奇的匯聚，但總而言之，當聽聞自己可以跟這類女人有點什麼親密接觸，卻還能一點心不動的，那他一定不是在人類社會圈子里長大的爺們兒！

　　「摟著大公妃休息，這也是豔福了吧？」尼奧自語的口吻與其說輕佻，到不如說帶著玩笑意味的自娛自樂。

　　不是不懂**情趣，不是沒有生理飢渴，只是為了力求完美。便如大多數人在年歲一把時回頭自己的青蔥歲月時的感受那樣，有些傻氣、但透著成年後所沒有的純粹和真摯，對於現在的尼奧而言，蜜莉恩仍是他心目中那顆可以替代整片森林的樹。或許，這是一個陰謀論者，一個努力向老謀深算、甚至老奸巨猾的方向發展的人，所不自覺的期望保留在心中的最後一片淨土，最後一線堅守，最後一點純真。

　　忍耐著熊熊燃燒的好奇心，尼奧第一時間選擇了辦正事，他要扮演索倫•安文圖斯，而南茜知道哪些是他需要立即掌握的。

　　時間就在尼奧的勤學苦練中又溜走了1個多小時。

　　一名牧魔人出現在了土窯門口，走卒集結結束已經有一段時間，眼看著再有1個小時多些天就會亮，他這是第3次來詢問情況，而且十萬火急的第一手情報在半個多小時前送遞，敵人緊急求援了，這說明他們已經損失慘重，黎明一擊，應該能夠一鼓而下、將之擊破。

　　「夜星大人有令，任何人、任何事不得入內。」永夜武士彷彿已經完全泯滅了情感，口吻冷酷異常。索倫對外並不用安文圖斯這個姓，而是用夜星這個傳統的精靈姓氏，他的血脈中倒也確實有精靈血統，其祖上某位有暴力製造後代的嫌疑。

　　「情況不同，耽誤了大事，你可吃罪不起！」這名牧魔人也是惱了，他們的直屬長官是桑德斯，對這位空降來的索倫本就有些牴觸情緒，更何況前夜他們也算是浴血奮戰，結果犧牲了不少同僚，眼看著再耽擱要錯過機會，之前的慘重付出要打水漂，他自然是不樂意。

　　「大事！心中裝著大事！覺悟很高嘛！」索倫那傲慢味道十足的腔調適時響起，黑暗中，兩點幽綠的光芒閃動著，那是索倫的眼睛，然後他的身形漸漸浮現而出。

　　「大人！」兩名永夜武士和那名牧魔人齊齊向索倫施禮。

　　索倫玩味十足的輕輕一笑，「我這大人，似乎不及大事呢……」

　　牧魔人頭上滲出了冷汗，現在還聽不出來索倫的不滿，那真就是傻了。當他用惶恐且帶著幾分討好味道的口吻望向索倫時，正好看到索倫探來的，閃爍著黑紫色光芒的手。

　　「哎……」淒惶而短促的半聲慘嘶在土窯區響起，在靠外面的巨大土窯中等消息的黑暗術士和牧魔人以及蟲師、黑暗劍士們、目光都投向索倫所在的方向，靜謐之中，他們隱隱聽到了那聲音。

　　只是一小會兒之後，索倫便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來的像只幽靈，聲息全無，且有陰冷的風相伴。

　　噗！牧魔人的屍首飛落在土窯的中央，砸進了螢藍的魔火柴薪中，那表情扭曲的乾屍很快被火焰吞噬，冒著濃煙、發出陣陣刺鼻的惡臭。

　　而更讓土窯中的黑暗眾們驚懼的是索倫的眼神，幽綠似火，森然如狼！不得不說，這樣神態的索倫他們在接觸的這幾日裡，還是第一次看到，感覺比桑德斯的那種威勢更**直接、更具煞氣！眾人絲毫不懷疑有這樣眼神的傢伙的殘忍和狠辣。

　　索倫的目光從黑暗眾臉上緩緩掃過，那樣子就彷彿在尋找下一個殺戮目標。不自覺的，人們紛紛低下了頭顱。

　　使人暫時臣服的辦法有很多種，尼奧選的無疑是最簡單直接、粗暴凌厲的那種。

　　沒有人為那牧魔人的死申訴質疑，也沒有人在這時表現自己的不屈和個性。巡視結束，索倫這才森幽的道：「力量、財富、權力……我們的組織提供一切，只有一個要求，告訴我是什麼？」

　　沒人言語，誰都不是笨蛋，這貨很明顯是在找茬殺人，誰這個時候往槍口上撞？

　　冷場似乎讓索倫更加不悅，他陰沉著臉，很隨意的指了一名黑暗劍士，「你說！」

　　「呃……」

　　砰！索倫只是很隨意的一揚手，黑暗劍士便倒飛了出去，那去勢宛如激射的箭矢，狠狠的撞在土窯的牆上，砸出個大坑，黑暗劍士當場噴出一口鮮血，滑落於地，軟軟的跌坐。

　　眾人們都有些傻眼，這是什麼力量？瞬發法術？可沒感覺到魔法波動啊？人怎麼突然就跟被大錘集中般飛了？而且力道大的出奇，這也就是身上著甲的黑暗劍士，要是牧魔人和黑暗術士，這一下還有命在？

　　「你說！」索倫這時又指了一個。

　　「忠誠！」這名黑暗劍士大聲回答。他倒也不笨，看出剛才那個是因猶豫而被懲戒的。

　　「哼！」索倫輕蔑的哼了一聲，「看看你的表情，忠誠！連你自己都不信！」

　　「你說！」索倫又換了一個這次是名黑暗術士。

　　「聽話。」

　　索倫手一揚，黑暗術士以為自己要倒霉，誰知飛來的是一團精純的黑暗能量，這能量彷彿細雨入旱田般，沒有任何阻礙就直沒他身體，這黑暗術士頓時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澎湃，而且開始熊熊燃燒，雖然有些灼痛，但意識卻有種酷熱時被淋下桶冰水的清涼，而且他發現自己體表很快滲透出帶著腥臭味道的汗液，因修煉暗邪法術而日漸糟糕的身體，竟然感覺輕快了很多！

　　「謝大人賞賜！」黑暗術士當下單膝跪倒施禮。

　　索倫輕聲笑了笑，衝著這黑暗術士簡單揮揮手。然後對眾人道：「聽話，用軍方的話講，服從命令。有空，都去好好體會下這個四個字的含義。記住，你們的聰明才智不是用來指點你們的長官、我，該怎麼做，而是用來思考、如何才能更好的完成我所下達的命令。我做不好，有人要我的腦袋，你們做不好，我要你們的腦袋。做的好，組織有規矩、有賞賜，我也有。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人轟然應諾。

　　索倫露出了森白的牙齒，笑著輕聲道：「希望你們是真明白……」

　　『不就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嘛！真當我們2啊？』眾人嘴上沒說，心理卻是真明白了。

　　接下來，尼奧要過了十萬火急送來的情報，粗略的看了看，隨手一抖，那信件燒成了灰。這封信幾乎是照抄了一遍他在前夜向蒼穹聖殿發出的求援信。果然像他預料的那樣，敵人對這次的運輸車隊還是比較重視的，有務必拿下的堅決態度。也正因為如此，那個蒼穹聖殿內部的叛徒應該已經落入奧蘭度和斯賓塞安排的網中。

　　「夏爾，從現在開始，由你頂替格蒂拉的職務，將集結的魔兵歸類整頓，並且準備魔巢。」

　　黑暗眾們心中都很詫異，尼奧交代的這任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所能完成的，搞的細緻些，兩三天能完成都算快的。更何況建立魔巢，難道隊伍還賴在這裡不走了？那任務怎麼辦？

　　神情木訥的夏爾卻是立即出列，出列向尼奧沉默行禮。

　　尼奧點頭，「帶你的，去吧。」

　　十二名牧魔人跟隨夏爾離開了，無人落後，更無人顯出遲疑。

　　「桑迪亞戈，你帶人將黑暗天幕的術法時效延長，那些負責警戒的遊魂全部取消行動。另外，從夏爾他們篩選過的魔兵中挑選獻祭者。我需要500。」

　　「如您所願。」黑暗術士的首領桑迪亞戈到有那麼幾分優雅飄逸，向尼奧施個法師禮節，帶人退下去了。

　　「奎因，讓你的人充分休整，清晨派人遠遠見識車隊情況、看下它們的馱騎是否完整即可。」

　　「是！」黑暗劍士們也領命下去了，順便還摻走了那被打吐血的倒霉鬼。

　　「隆巴德，你們幾個下去準備噬蟲儀式，以後，暗腐飛蟲的參戰模式要改改了。」……

　　殺一人、傷一人、責一人、獎一人，激烈而差別迥異的對待讓黑暗眾們個個著緊自身，尼奧成功的矇混過關。當然，這還遠不算完事，既然連忠誠都是狗屁，那麼想要這些黑暗眾不打折扣的執行任何命令，自然是不現實的。

　　而且，尼奧也很清楚，作為指揮官，權威的樹立主要手段從來都是事實說話、遠勝大棒甜棗，這個跟哪個陣營無關。黑暗世界的法則尤為殘酷一些，出了問題的指揮官，就是手段再高明，也免不了下屬背棄、落井下石的情況。

　　尼奧自忖由他來當這個黑暗指揮官，至少目前來說有著一些得天獨厚的優勢，比如，他可完全以自導自演對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