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血印聖靈》第6章
第六章 寶石雕像

 陌生的茫茫雪原﹐無法分清東西南北﹐白皚皚的天地隨著駿馬的奔騰起伏不定﹐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一行人正遠離巨大的山脈﹐不是西便是西南西北﹐離家鄉和充滿另類記憶的圣皇陵越來越遠了。

  默石有些感慨﹐此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去﹐即便有機會回去也不知道會以甚么樣的身份回去。人﹖獸﹖又或者是飄零的魂魄﹖

  第二目標是一個略胖的騎士﹐說是胖只不過身子橫向發展﹐看起來像堵墻﹐咬開衣服﹐貼上肌膚﹐顛簸的馬背使我很容易得手﹐順利地鑄印和符﹐輕而易舉的將「心繭之印」烙在了他的背部上﹐然后便是等待。

  心砰的一跳﹐胖騎士立即感覺心被揪住了﹐額上沁出斗大的汗珠﹐雙頰發白﹐手緊緊揪著胸口﹐就像是心臟病發作一樣﹐由于他在隊伍的中央﹐因此跟隨在后的人很快便發現了他的異常。

  「博揚﹐你怎么了﹖」

  「我……我心口悶的慌﹐像是被人揪住了﹐好難受!」說話間胖騎士噗通一聲栽下了馬背。

  前面的人也勒住韁繩﹐愕然望著博揚。

  「隊長﹐博揚出事了﹐心口痛。」

  騎士隊長蹤馬奔回﹐低頭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部下﹐眉尖皺得更緊。

  「真是邪了﹐卡波無緣無故昏迷﹐博揚又突然心口痛﹐難道真是撞鬼了﹖」一名騎士跳下坐騎扶著博揚坐直了身子﹐嘴里不斷絮絮叨叨﹐弄得同伴也感到陰森恐怖。

  「不許胡說!」

  騎士隊長大喝斥﹐卻明白根本無法阻止部下胡思亂想﹐最近騎士死了不少﹐昨天還有人回報說有幾名鷹騎士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莫名其妙血暴而亡﹐今天自己也遇上了這樣的怪事﹐無法不將二者聯系在一起。

  「我沒事……就是心口悶……也許是馬背上顛的。」

  就在此時﹐最西面的一名騎士也驚叫一聲突然栽下馬背﹐遭遇與胖騎士一模一樣﹐捂著心口不停地叫痛。當然﹐這種好事自然還是我的杰作。

  「霍因斯﹐你又怎么了﹖難道也心口痛﹖」

  「是……疼……」大冷的天﹐霍因斯卻是汗流夾背﹐一看就知道是真疼﹐這下徹底把整批騎士驚住了﹐一個是巧合﹐二個是意外﹐第三個出事就說明真的有問題了。

  一張張臉嚇得煞白﹐顫抖的目光不約而同指向隊長﹐卻發現了一張同樣蒼白的臉﹐只不過那是因為憤怒。

  嗆!騎士隊長拔出了寬大的重劍﹐惡狠狠地朝四周掃了一眼﹐吐著冰渣般叫道﹕「下黑手的混蛋給我出來﹐我要敲碎你的骨頭。」

  兇狠猙獰的表情﹐充滿煞氣的雙眼﹐的確讓人感到害怕﹐可惜他的敵人只是一只小小老鼠――哦不﹐應該是一個經歷了更加殘酷殺戮才得以生存的靈魂﹐就算他把圣皇找來﹐默石也不懼分毫。

  怒吼與咆哮間﹐默石又找到了下一個目標。

  嗖!

  鼠身如之前一樣沿著馬腿往上竄﹐然而這匹坐騎的反應截然不同﹐后腿同時踹出﹐剛爬到一半的我被重重甩了出去。

  馬上的騎士隊長反應極快﹐重劍隨手一揮﹐帶著勁風撲來﹐地上隨即揚起了一道白塵﹐借著這道白塵默石才能逃過那雙鷹一樣的眼睛。

  好敏銳的馬﹐好敏銳的人﹐看來這家伙不好對付!

  「隊長怎么了﹖」

  「沒甚么!」騎士隊長滿眼狐疑地朝身后看了一眼﹐除了飛揚的雪粉再也沒有別的東西﹐可心里總覺得有甚么東西在威脅自己。

  印是有時限的﹐由鑄印師的能力決定﹐在默石絞盡腦汁對付最強的騎士隊長時﹐心繭之印的力量也漸漸消退﹐看著兩個同伴恢復正常﹐所有人都覺得莫名其妙﹐只有騎士隊長隱隱感覺到甚么。

  偏巧卡波此時突然醒來﹐我不禁有些慶幸上天還是眷顧我的﹐即便十二名騎士扔下同伴不管﹐我也不可能在半個小時內完成封魂印法﹐反到極有可能被他殺死。

  十二人立即圍住了卡波。

  「卡波﹐到底發生了甚么事﹖」

  「鬼……鬼!」卡波瑟縮著身軀坐在地上﹐全身上下依然在哆嗦﹐臉色發青﹐明顯是過度驚嚇所致。

  騎士隊長沒好氣地大聲喝斥﹕「你在胡說甚么﹐起來﹐看你現在成甚么樣子了﹐真是有辱黑騎士的名譽。」

  「隊長!我真的看到了﹐他就坐在我的背后﹐眼耳口鼻擠在一起﹐樣子恐怖極了!」卡波似乎又想起了讓他嚇昏的畫面﹐身軀像受針刺一樣跳了起來﹐左顧盼﹐仿佛鬼就在身邊。

  騎士們面面相覷﹐都不禁想起了消失在隊長劍下的身軀﹐許多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懼意。

  「快點離開這里﹐這鬼地方真邪門!」

  騎士隊長也似乎受到了部下的感染﹐眼中懼意漸濃﹐世上未知的力量太多﹐誰也不能保證肉眼之外還有甚么東西存在。

  又是卡波﹐他回到了自己的坐騎上﹐而我也再次回到他身后﹐這個幾乎被嚇破膽的騎士已經不堪負荷﹐也許幾下就能干掉他。

  「卡波﹐你跑到我身邊﹐其它人小心看著!」

  騎士隊長的布置打斷了我的計劃﹐好在卡波只有最低限制的騎乘能力﹐跑了一陣便自動退到了隊末﹐由于情況漸漸穩定﹐其它騎士也沒有刻意去卡波﹐倒是對于身邊的情況更加關注。

  知味食髓的默石再次挪到卡波的身后﹐像是個幽靈一樣脹起了身子﹐這一次沒有使用兼容之術﹐因此還是老鼠的模樣。

  「啊――」

  卡波又是一聲大叫﹐再次直挺挺摔下馬身﹐而默石也在一瞬間縮回到了常態﹐這一次卻躲入了他的皮革包內。

  「怎么又暈了﹐大白天難道真的見鬼了﹖。」

  騎士隊長的咆哮聲像利刃撕扯開凜洌的寒風﹐心情的惡劣程度可想而知﹐同時也撕碎了部下剩余不多的信心﹐同伴一再莫名其妙的昏厥摔下馬﹐空蕩的雪地驟然間變成了恐怖煉獄﹐仿佛隨時都會有古怪的力量攻擊他們﹐一個個變成了驚弓之鳥﹐不斷左顧右盼﹐猶豫了半天才敢接近卡波。

  默石趴在馬鞍邊的皮革袋口仔細地觀察﹐黑衣騎士們的身上已經沒有最初那種盛氣凌人的氣勢了﹐戰戰競競活像一群逃犯﹐心中說不出的通快。

  如果就這樣一個個恐嚇﹐讓他們心驚肉跳﹐從而分散他們﹐留下一個做為靈魂載體﹐想辦法把其它人都嚇跑……腦海中不斷規劃著新生的藍圖﹐如果一切順利﹐一只老鼠也能擊敗十三名雄武有力的人類。

  然而事態的發展很快就超乎了我的預期﹐騎士們固然驚慌失去﹐然而騎士隊長卻依然沉穩﹐甚至有些冷酷﹐命人把卡波扔上他自己的坐騎﹐然后命余下的人圍在一起走﹐分散他們的計劃隨即落空了。

  趴在卡波的衣服下觀望周邊﹐十二個高大的身軀像小山一樣圍著﹐就算再次使用豐繭之印只怕也未必能夠湊效。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中止第一波的出擊行動﹐黑衣騎士雖然驚慌失措﹐但明顯訓練有素﹐遠比想象中更難應付﹐卻也激然了我的斗志﹐這些身軀志在必得。

  一路顛簸﹐縮在皮革袋中根本無法判斷時間和地點的變化﹐溫暖的環境讓人昏昏欲睡﹐就在默石的腦子完全停止運作的一剎那﹐戰馬突然急停﹐強大的后拋力把我一下拋到了皮革袋邊﹐鼻子都幾乎撞塌了。

  怎么回事﹖

  馬嘶聲后人聲吵雜﹐不過想也知道發出事了﹐默石小心翼翼把鼠腦袋探出皮革袋口﹐幾片山脈一樣的巨影擋住了視線﹐吃力地仰頭張望了一陣才看清周圍﹐原本已經該我頭疼的十三騎士外竟然又多出了十三個﹐都是清一色黑衣﹐似乎是另一支小隊﹐十八六個人擠在一片沒有樹木的白色荒原上。

  「八十七﹐事情辦完了﹖」

  「當然﹐我還沒失過手――四號﹐你們怎么來了﹖」

  「自然是有任務――」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沉郁﹐竟與風聲相襯﹐「死了幾名騎士﹐據報和藍心正義使團有關﹐邊境附近還發現了夜殺團、青獅傭兵團和碟月會的成員﹐形勢有些復雜﹐國家正準備一項偉大的計劃﹐他們的出現似乎對國家不利﹐我們奉命調查。」

  「藍心正義使團﹐夜殺團﹐青獅傭兵團﹐還有碟月會﹐豈不是幾大地下組織都到了!」

  耳邊響起十三人同時抽氣的聲音﹐隨即是一片沉默。

  稱呼相當特別﹐默石好奇地朝四周張望﹐高大的身影阻擋了視線﹐無法看清每個人的反應﹐正當我失望之時﹐被喚作「八十七」的人出聲了﹐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立時認出是那位想殺我的騎士小隊隊長。

  八十七﹖這是甚么東西﹖難道是編號﹖盡管經歷了生死大關﹐人生的閱歷卻是極度貧乏﹐世上有太多復雜的事務需要去學習和領悟。

  兩個隊長說話的速度很快﹐像連珠炮一樣﹐許多字眼我都無法解讀﹐只能聽出一個大概的意思﹐默石心中一動﹐最先預到的那支騎士小隊大概就是八十七號﹐任務是追殺一名逃竄的九級重犯﹐也就是雪地上被殺之人﹐而新來的小隊是第四號﹐從排位和語氣上更高傲些。

  看來騎士小隊的地位和他們的編號有關﹐這倒是一個奇經的組織。

  默石對世界的了解僅僅限于兒時讀過的幾本破書﹐真實世界在他眼中除了陌生還有更多的新奇。

  寒喧極短﹐只說了十幾句兩個小隊便往節然相反的方向奔去﹐爬在袋口眺望東方﹐飛起的雪塵淹沒了人影。

  ※※※

  大約一小時路程后﹐前方的平原上出現了一座農莊﹐有點像那座我親手建造的新村莊﹐整座莊園用高達兩米的疏條木柵圍住﹐里面座落十幾間木屋﹐還有谷倉牛棚豬圈羊圈雞窩等建筑﹐看上去是相當完備的一個村子。

  看到村莊﹐舊時的回憶也被勾了起來。

  「今夜大家就在這里休息﹐記住不許鬧事﹐喝酒可以﹐但不許搞女人。」騎士隊長指著越來越近的村莊回頭瞪著部下﹐得到的卻是一群嬉皮笑臉。

  「記――住――了」

  叫聲稀稀落落﹐明顯都心不在焉﹐默石偷偷看了一眼﹐感覺到他們臉上的笑容就像趴在女人身上常常露出的那種﹐連剛剛被驚嚇的事情都拋在腦后了。

  想到他們對付逃亡者的凌厲手段﹐默石并不指望他們會和平仁慈地對待這座村莊﹐如果可以﹐我倒是期待他們之中有人鬧出點小事﹐甚至被村民打昏扔到路邊﹐那樣我就可以撿個小便宜了。

  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小村莊的寧靜﹐冬天是一年之中最閑的時候﹐由于不用下地干活﹐農夫們都喜歡呆在一起聊天喝酒。

  騎士們根本不打算敲門﹐轟的直接一劍砍開了不算很結實的莊門﹐一起涌到了村子中心﹐從他們兇神惡煞的舉止看來﹐都不是甚么好東西﹐算計他們的身軀倒是一件好事。

  「人都給我滾出來!」

  粗魯的尖叫和馬嘶長鳴劃破了風雪鉆入村莊﹐許多木屋同時打開了門﹐都一身戎裝氣勢不凡的騎士們嚇了一跳﹐一名胖胖的中年人看了看其它屋子的大門﹐臉上露出難免﹐最后不情愿地走了出來﹐點頭哈腰連連行禮﹐問道﹕「不知騎士大爺們有甚么事嗎﹖」

  「天要黑了﹐今夜我們入住你們村莊﹐快準備食物﹐酒和熱水!」

  命令式的說話方式根本不容拒絕﹐閃亮的劍芒也似是在恐嚇村民﹐說話的中年村民臉色大變﹐一陣青一陣紅的﹐明明滿眼都是憤怒卻一聲不吭﹐用力咬了咬下唇﹐可憐兮兮的目光掃了一眼各家的大門﹐每張面孔流露出的神情幾乎一模一樣﹐像是在說――「他們是騎士﹐忍了吧」

  這樣的場面默石也不是沒有經歷﹐長大的村莊雖然偏僻﹐但也有時常有征糧官帶著人前來﹐每次都要這要那﹐大吃大喝一頓﹐拖著大家辛辛苦苦耕種一年的收獲離開了﹐那時每張臉都是如此。

  「還愣著干甚么!」

  年輕的騎士用力推搡著中年村民﹐那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身上沾滿了雪粉﹐樣子狼狽不堪﹐騎士們沒有一絲同情或憐憫﹐反而都哈哈大笑﹐冷漠在笑容間表露無遺。

  中年村民憤然跳了起來怒目指望眾騎士﹐被羞辱后恨意充滿眼眸﹐但瞬間就被騎士的聲音打散了。

  「我們可是波塔歷斯城的黑騎士。」

  「波……塔歷斯城﹐黑騎士!」

  中年人一聽騎話眼都突了﹐像是被火燒著了屁股﹐猛地蹦了起來﹐怒火染成紅色的臉頰驟然煞白﹐身軀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寒怕﹐微微地抖動著﹐仿佛天神在朝他發怒。

  盡管無力反抗﹐中年村民眼神的恨意就像深秋的寒意揮之不去﹐同樣來自農莊的我頓時有了一種同仇敵愾的感覺﹐占據別人身軀引發的良心不安被刮過莊園的寒風吹得干干凈凈。

  黑騎士們根本沒有等待村民同意與否﹐各自跳下馬拉住韁繩就往馬棚去了﹐剩下幾個不停地張望﹐似乎在挑選喜歡屋子。

  「隊長﹐你先挑吧!」

  「我……要前面這間。」

  「那我要那間﹐阿諾歌﹐你呢﹖」

  騎士們愉快地分配著屋子﹐就像在分戰利品似的﹐猙獰丑陋的嘴臉連我都覺得惡心和厭惡﹐奪取他們身軀的信念更強烈了。

  「我要第三間。」阿諾歌的雙眼色瞇瞇地看著窗口探頭的少女。

  中年村民身子猛地一顫﹐臉色突然變得無比惶恐﹐無力地望向第三間木屋﹐那座頗為精致的小屋明顯就是他的家﹐如果可以﹐默石很想用手拍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同時燃起的還有殺意。

  「你們不能……」

  「死老頭﹐看來那屋子是你家﹐走吧﹐給我準備好吃好喝的!」阿諾歌你拎小雞似的從面拎起中年村民的衣領﹐興奮地往小屋走去﹐其它人也各自散開前往自己的目標。

  看著奔向不同木屋的騎士﹐默石原本決定繼續跟隨卡波﹐這個受驚的騎士大概最容易對付﹐但中年村民的處境讓他對那個名叫阿諾歌的騎士充滿了敵意和殺念﹐如果中年村民動武﹐我也許會有機會取得那個身軀。

  該死的騎士﹐占了你的身體是為民除害!

  打定主意后﹐默石悄然無息地在雪堆中急竄﹐很快便來到第三間木屋﹐阿諾歌已經拎著屋主進入了屋子﹐屋內正傳出少女的驚呼、中年婦女的哀求﹐以及粗豪的男人喝罵聲﹐那名中年村民卻不見動靜。

  該死﹐這家伙也太猖狂了!

  瑟縮在屋門角落﹐默石靜靜地注視著小屋內發生的鬧劇﹐年輕的騎士滿臉笑容地擁著哭嚎的少女坐在椅子上﹐中年村民怒目瞪著他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而他的妻子則跪在椅子旁苦苦哀求。

  這個男人的怒火快要暴發了吧﹖進屋后看到中年村民的第一眼默石便如此期盼﹐然而事實并不如我所愿﹐中年村民竟然眼睜睜地看著陌生男子抱著女兒隨意摸索﹐臉色脹紅﹐眼珠突地都快爆炸﹐卻一個字也沒有說﹐似乎在恐懼與憤怒的戰爭中倒下了。

  失望﹐或許還有一絲鄙視﹐如果連自已都放棄了自己﹐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幫助他﹐而我等待的機會也漸漸遠去。

  阿諾歌倒也知道收斂﹐只是抱著少女又親又吻﹐不斷輕薄﹐卻再也沒敢進一步﹐似乎隊長的吩咐起了作用﹐而中年婦女為了女兒只好在又怕又驚的不安情緒下忙著端茶倒水﹐做飯做菜。

  中年村民退到了門口﹐就站在默石的身邊﹐仰望這個比自己高大百倍的身軀﹐緊鎖的雙眉和血紅的眼白說明了他的怒火﹐這樣一個男人﹐膽子大概還不如老鼠的一節腳趾。

  「該死的混蛋﹐該死的混蛋……」

  中年村民詛咒般的聲音回蕩在耳邊﹐默石實在想響應他一句――「聲音是咒不死人的」。

  堅持了這么久﹐默石終于放棄了這個男人﹐指望他還不如指望老鼠﹐因此他悄悄地竄到了長騎邊﹐等待任何可能出現的機會。

  「不要……求求你不要……」

  少女突然尖聲哀求﹐騎士的手伸入了她的胸前的衣襟﹐當然還有那張猙狽惡心的臉﹐一時間小默石有種沖上揍他一頓的沖動――

  就在此時一道陰影突然籠罩了默石的頭項﹐沒等他反應過來耳邊便傳來阿諾聲的一聲慘叫。

  「啊――」

  愕然抬眼望去﹐剛才還惡形惡相的阿諾歌此時可憐的像個殘疾人﹐捂著臉便跳了起來﹐黃綠色的汁液從他的手縫間流了出來﹐一直滴到了地上﹐濃烈的香氣頓時傳入我的鼻子﹐那是蔬菜煮煙肉的味道。

  機會就這樣來了﹖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有些呆﹐傻傻地看著中年婦女一把把女兒摟入懷中﹐看著中年村民死灰般的面孔不斷顫抖﹐看著阿諾歌痛得大聲嚎叫――性別并不決定勇氣的多少!

  趁著大家都不注意﹐默石沖到了暴跳如雷的阿諾歌腳邊﹐張開嘴狠狠地在他的腳后跟咬了一聲﹐這是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雖然作用不明顯﹐卻也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阿諾歌又是一陣嚎叫﹐巨大的動靜立時驚動了其它騎士。

  盡管殺了不少人﹐但他并不喜歡無謂的殺人﹐但像阿諾歌這樣的東西絕對沒有理由放過﹐然而我剛想動手的時候﹐意外的麻煩出現了――貓!

  喵!一只黃色大花貓突然側里竄出﹐攔住了他的去路﹐一雙妖異的貓眼狠狠地盯著我﹐舌頭舔了舔嘴巴﹐似乎隨時都要把我吞進肚子。

  默石身子一猛﹐全身的毛孔在一瞬間炸開了﹐頭皮到四肢都在發麻﹐他不知道這是老鼠身軀的天然反應還是因為恐懼﹐總之這樣的感覺實在太恐怖了﹐甚至超越了墓室中任何一場危機。

  竟然只想到了人忘記了貓﹐真是該死!

  即便通過老鼠的身軀獲得了新生﹐他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只老鼠﹐也就忘記了老鼠存在著無數天敵﹐算計了人卻被一只貓吞食﹐實在是莫大的諷刺。

  大花貓呼一下便撲了過來﹐默石只有逃的份﹐然而貓不同人﹐人可以無視老鼠的存在﹐貓不會﹐上天給了牠一顆吃老鼠的心﹐所以牠一定要吃他。

  一路狂奔﹐從屋內竄到屋外﹐從低處爬到高處﹐就算在墓室那樣險惡的環境他也沒有如此狼狽﹐現在連反抗的心都沒了﹐面對天敵一樣對手﹐除了逃還有甚么選擇﹖

  大花貓就像追債鬼一路狂追﹐上竄下跳﹐在老鼠的眼中速度比閃電還快﹐黃影一閃便追到身后﹐爪子比刀刃還利﹐只要被抓上一下就必死無疑﹐不過大花貓與一般的貓一樣﹐都喜歡戲鼠這個游戲﹐因此依然留下了窄窄的一條活路。

  心亂了﹐默石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腦子也亂﹐那樣的會死得很慘﹐需要平靜的思緒來判斷那條纖細地活路﹐最讓他擔心的還是這樣的村莊也許不只有一只貓﹐萬一都出來攔截﹐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逃不掉。

  怎么辦﹖

  意外的場面﹐情況卻比墓室里的殺戮戰場更加危險﹐面對人還能利用人心做出反擊﹐然而面對一只貓﹐無論形體還是力量都相差太遠。

  雪地上的那一幕忽然跳入默石的腦海﹐此刻的險境與那個逃亡者何等相似﹐他不敢反抗是因為覺得反抗也是死﹐自己現在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必須反抗﹐只有反抗才有機會﹐艱難地離開了圣皇陵﹐不能讓一只貓斷絕了活路。

  活路――平平淡淡的兩個子就像錐子狠狠地扎在了心上﹐刺痛之后伴隨著是無盡的勇氣和斗志。

  對了﹐老鼠洞﹐老鼠洞在甚么地方﹐一定要找個貓鉆不進去的地方﹐極力控制的思緒終于有了點作用﹐狂奔之中﹐默石用盡一切力量保持視線精晰﹐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在一間木屋的背面﹐他找到了一個洞﹐位置屋腳木頭之門的一個起不眼的小裂洞。

  無論是不是老鼠洞﹐默石也別無選擇﹐一頭便鉆了進去﹐直到看到貓爪子只伸出一小段﹐這才放下心頭大石﹐這場鬧劇般的追殺終于告一段落。

  大花貓正不甘心地蹲在洞外﹐不時地伸出爪子進洞撈好﹐幸好洞夠深﹐花貓只能不甘心地趴在地表看著洞口。。

  不好意思﹐不能讓你吃了我!

  除了苦笑﹐默石心頭還有另一番滋味﹐動物之間的殺戮一點也不比人類遜色﹐對于任何動物而言﹐活路都不容易﹐也許噬力鼠應該留在圣皇陵﹐至少那里沒有被貓追殺的痛苦﹐人類倒是最幸福的。

  貓捉老鼠是每個村莊最平常的小事﹐站在人類的立場只覺得有趣﹐甚至有時很享受貓鼠之間的追捕﹐然而身臨其境才真正感受被追殺的痛苦﹐沒命的狂奔﹐心情劇烈起伏﹐總是徘徊在希望與絕望之間﹐在墓室內被人追殺還有機會反抗﹐但面對天生的敵人﹐除了逃跑似乎再也沒有其它選擇了。

  一樣的殺戮﹐卻更加殘酷﹐人與人﹐貓與鼠﹐在殺戮之中都是一樣的。

  再度確認安全﹐默石完全平靜下來﹐目光掃視了一圈﹐發現這并不是一個老鼠﹐更像是人為挖開的小洞穴。目光最后落在了角落﹐一團灰灰的對象進入眼中。

  「這是甚么﹖」

  他用老鼠爪子拍了拍對象﹐表面似乎用一層麻布包著﹐里面硬硬的﹐似是一件壇狀的容器﹐雖然家鄉的村莊也有人用這種方式儲藏食物﹐但那是因為地勢的緣故﹐沒有地窖只能挖些淺洞﹐但這里家家都有也窖﹐根本不需要這種方式﹐而洞口開后很不規則﹐顯有是短時間內強行挖了這么一個洞﹐也就意味這是臨時放置的物品。

  出于好奇心﹐也因為花貓守在洞口不肯離開﹐他吃力地撥開了麻布﹐果然發現里是一個瓷壇罐﹐讓他驚訝的是罐口居然沒有蓋子封住﹐顯然不是食物類﹐否則早就被老鼠啃光了。

  鉆到黑黝黝的罐口附近探視了一番﹐里面居然塞著一件物體﹐同樣用布包里﹐而這一次用的不再是低廉的麻布﹐而且一種默石從未見過﹐但絕對精美也必然昂貴﹐軟柔若絲又堅韌如金﹐單是外面這一層封皮的布便已經價值連城﹐不夸張地說一句﹐這座村莊內任何一幢房子都抵不上這塊布料。

  把這樣的布料放在這種地方﹐里面的東西無疑更加珍貴﹐默石的腦海立即產生了四個字――無價之寶

  出身工匠的他對建筑非常了解﹐按照木屋的木材腐壞程度判斷﹐興建時間恐怕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藏物周圍的環境也顯示這件東西原本應該埋在更深的地下﹐側方那個黑黑的洞口足以證明這一點﹐但不知是誰把整個物體托了上來。

  難道是甚么寶藏﹖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把那一層華美的包裹布弄開﹐黑暗中隨即點亮了一片紅色﹐如同一把紅寶石同時綻放光華﹐差點把默石的眼睛刺盲了。

  花了不少時間﹐他的眼睛才適應了寶石的光華﹐閃光的果然是一件精美的紅寶石﹐卻不是原石﹐而是一尊晶瑩剔透的紅寶石雕像﹐雕是甚么倒是看不太真切﹐不過單論體形就足以讓人瞠目﹐幾乎比得上外面那只花貓還要大﹐即便與圣皇陵陪葬的珍貴珠寶相比也毫不遜色﹐默石很難想象這么一尊價值連城的寶貝會放在這里。

  另一個奇特的也方是香味﹐早在進洞之時他便已經嗅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如今香味更重﹐老鼠原本就嗅覺靈敏﹐原本不是甚么大事﹐但這絕不是食物或花草的香氣﹐只有噬力鼠獨特的天賦才能嗅到的力量之香﹐而只有最純正的力量才能產生如此濃郁而甘甜的香味﹐這尊紅寶石雕像中一定蘊藏著強大的力量。

  自從看到了索艾斯靠著一把小金錘讓強大的夜殺團團長強大的攻擊徒勞無功﹐默石便對蘊藏強大力量的器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對他這個剛剛開始修練的新手來說﹐擁有一件這樣的東西才能保證安全。

  毫無疑問﹐這尊紅寶石雕像可以帶給他力量﹐但如果吸納雕像中的力量卻是一個問題﹐

  貼入了紅光之中﹐一股清流般的甜水頓灌入口中﹐一瞬間就讓他精神百倍﹐剛才一番追逐消耗的體力完全補回﹐甚至感覺力量前所未有地充盈。

  就在此時﹐花貓又把爪子伸了進來﹐試圖再次捕捉獵物﹐可這一次牠卻吃到了小老鼠狠狠的一拳﹐僅僅一拳﹐默石就完全了所有老鼠夢寐已求的事情﹐花貓慘叫一叫﹐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

  看著那只小小的爪子﹐默石知道自己遇到寶貝了﹐心中一陣狂喜﹐雖說已經有了十三個極好的肉身﹐但最大的問題卻還是力量本身﹐上次的成功大半是依靠圣皇的力量在最關鍵的時候扶持了一把﹐眼下單憑小小的一只老鼠﹐力量極度缺乏﹐進行封魂的儀式危險度比上次要大得多﹐除非有外力協助﹐否則失敗的機率也相當可怕﹐無疑是一場賭局﹐而眼前這尊紅寶石雕像卻使賭局中的籌碼大大提升﹐只要大量吸收紅寶石雕像提供的力量﹐封魂之印的成功率至少可以提升至八成。

  強行壓抑住狂喜而躁動的心緒﹐默石知道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當下第一要務就是從十三人中挑選出最合適的身體﹐然后想辦法控制住他直到儀式完成。

  賭一下吧!默石抖擻起精神﹐讓自己飽飽吸取了大量力量﹐直到整個身軀都泛起了紅寶石一樣的光芒才悄然離開了洞口。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