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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之子》第47章
49、犧牲

 “唉,發生……大事了!”

 在走向山上村子的途中,停在山路上的戴斯弗伊娜長歎了一口氣,如此說道。默勒費烏思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奈武普利溫也停下來,一面仰望天空,一面仔細聽著某個聲音。

 不對,其實他不是在聽什麼聲音,而是在仔細聆聽心中的預感。

 “趕快走吧。必須在事情無法收拾之前趕到那裏。”

 他使勁想要推掉覆蓋在手上的冰塊,可是無法輕易推掉。明明是剛剛才結的冰,在瞬息之間就變得像是積了數百年的冰塊,就連用手掌和嘴巴熱氣碰觸,也絲毫沒有水氣產生。

 他抬頭往前望去。尖銳冰柱做成的監獄裏,留下來的怪物已經不成形。跟它的黑色斑紋一樣,好像融掉一大半似地,變成殘骸貼附在那裏面。

 他很擔心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仍然在他手上的冬霜劍也令他害怕。他視野能及的範圍,全都結了冰,不知道這冰會結到什麼地方為止。這突如其來的冬天搞不好會使整座島都覆蓋在冰雪之中也說不一定。

 他終究還是無法把附著在手上的冬霜劍給弄掉,此時,他轉過身去。原本想移動一步的,卻就這麼滑倒了。他不知不覺地把劍拄在地面上。劍一碰到地面,原本硬梆梆的冰地,就吱地一聲,裂了開來。

 “伊索蕾……你……”

 達夫南張著嘴巴,突然停住不說了。因為他發現,由自己的嘴巴發出的,竟然有兩道聲音。

 他居然聽到內心裏有個小小的耳語聲:

 “去她那裏。”

 伊索蕾看著驚訝不已的達夫南,開口說道:“原來有陌生的東西進到你體內了,是善良的靈魂嗎?”

 接著,伊索蕾也被嚇了一跳。因為達夫南的嘴巴張開,另一個聲音卻回答了她的問話。那是一個少年清亮溫柔的說話聲。

 “你真漂亮!”

 “啊……”

 達夫南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之後,一口氣跑到伊索蕾面前。一面在她面前坐下,一面看著她左肩及手臂上的黑色斑紋,他的身體又再次顫抖了起來。他知道那種怪物。而且他也非常清楚被那種怪物傷到後會帶來什麼結果。

 “伊索蕾……這樣下去……不行……”

 這一次,他可以用自己的聲音說出來了。伊索蕾沉著地看著達夫南。然後輕輕地動了一下右肩。

 “你是指這只手臂?切掉不就行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切、切掉!”

 這句話實在是一大打擊。要切掉手臂?怎麼可以說得這麼輕鬆?

 而且如果她少了一條手臂,那她的外表看起來……實在是令人不敢想像下去。這或許是他自私的想法吧?不過,失去手臂之後,就沒辦法使用雙劍了。

 “所以說,你不是月女王的子女。我一開始就認為你會無法成為月女王的子民的。”伊索蕾的表情顯得很平靜。但是她不知道事實真相。這不只是切掉手臂的問題……這不是只切掉手臂就能解決的問題啊!

 伊索蕾看著達夫南的臉皺了起來,覺得反而是自己該安慰他才對。她舉起還好好的右臂,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

 “幹嘛這樣?老師保護學生是應該的事。當然,我沒有完全盡到保護的責任。不過,這一切又不是你的錯。”

 達夫南一直搖頭。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來這裏?這場打鬥應該是由我了結。我不希望把你牽扯進來……”

 “我只是來解決我的問題。因為是我受到侮辱,所以這是我要解決的問題。”

 伊索蕾一面這麼說,一面覺得心裏好過了一些。沒錯,自己的事自己負責。太好了,沒有再欠達夫南的人情了。她不想再欠任何人這種心理上的人情債。

 此時,突然另一個聲音插進來,說道:

 “原來他會喜歡上你,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你是誰?怎麼會在達夫南體內?”

 伊索蕾對降靈術並不是一無所知。雖然她不知道達夫南何以會發生降靈的事,但她曾經從爸爸那裏聽過,而且也實際看過。

 “這個……是因為……”

 達夫南的思緒實在是太混亂了。他腦海裏正因為伊索蕾生命有危險但自己無法幫得上任何忙而感到絕望,但同時也想反對她切掉手臂的決定,他努力想要表明她會變成這樣是他的責任。不過,現在則是處於連恩迪米溫的存在也必須說明的狀況。

 伊索蕾不知道他心裏有著這些複雜問題,又再一次問道:

 “達夫南,我不是在問你。剛才對我說了什麼?說誰喜歡上誰?”

 這又是另一個新的問題。達夫南都還來不及試著解釋,恩迪米溫就講出了回答:

 “就是你所想的那樣。他喜歡上你啊!”令人驚訝的是,伊索蕾卻答道:

 “這只是你的想法吧。如果你是亡者的靈魂,就趕快離開達夫南的身體。對於不習慣被突然降靈的人來說,這樣會帶來傷害的。”

 “看來你在擔心他哦,好,我走了,達夫南。”

 必須用自己的嘴回答自己嘴裏說的話,這種感覺還真是彆扭。

 “謝謝你,恩迪米溫……我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剛才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恩迪米溫先是沉默了一下,接著像是知道什麼事地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如果要解決那個問題,某個人的選擇是很重要的。這位小姐說的沒錯,我還是趕快走會比較好。而且我們的那些大幽靈一定也會對這突然來臨的冬天非常困惑,我得走了。”

 達夫南感到一陣慌張。焦急地喊著:“你……可不可以再幫我一次?你可不可以幫伊索蕾?她……”

 “這是在我能力範圍以外的事。我是生存在異空間的,而她是被異界的東西所傷。我會的只是預知能力而已。”

 達夫南感覺好像有個影子忽地從體內跑了出來。這一次跟上次不同,看不到恩迪米溫的模樣。可是他隱約感覺有東西移動到半空中。不過,或許這只是他的錯覺也說不一定。

 “不過,小姐,我好像還會再見到你哦!”

 等到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的時候,達夫南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

 “伊索蕾,你知道嗎?你可能會死也說不定!切掉手臂……不是這樣就沒事了!我、我對這種傷口非常清楚……”

 “什麼意思?”

 周圍是一片冬季原野。甚至連講話時都有熱氣呼出。達夫南的手和劍一起凍住了,無法鬆開,兩人站的地方上也結了白白的霜。

 “我知道那種怪物。在我的故鄉裏……”

 “我也知道。”

 過了片刻,她說出了令人驚訝的話語。

 “殺死我爸爸的怪物也是這種怪物。”

 “那麼說來,你怎麼還這麼鎮靜?”

 伊索蕾看了一眼肩上的黑色斑紋之後,面無表情地說:“我沒有鎮靜。我只是不想變得軟弱,才盡可能硬撐下去。”

 “……”

 兩人面對面彼此看著。她那粉紅色、如同蓮花顏色的眼珠子茫然地晃動著。是不是有那種不害怕死亡的人呢?是不是有那種不惜凋謝的花呀?每個人對自己總是珍惜有加的,然而會讓她到最後都還如此超然的又是什麼?

 “我不希望你死……”

 或許在兩年前,他就該對想要選擇死亡的耶夫南這麼說。不,這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應該說的話……為何總是如此慢一步呢?這應該是在他們會死之前,一定可以面對面大聲對他們喊出的話才對。

 不要離開我……留下我一人。

 留下來的人會有太過沉重的包袱。

 “才八月就變成冬天了……”

 伊索蕾一面抬頭仰望被結冰的樹枝遮蔽住的天空,一面喃喃自語。達夫南看著她那副模樣,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然抱住了她。

 “……”

 雖然只剩一邊的手可以摟抱,但他盡可能靠近,將她整個人抱住。為何在這之前,他沒有辦法讓她溫暖,現在才用一隻左手悲傷地抱住僅剩右臂的人呢?

 伊索蕾沒有移動。她只是靜靜地呼出微微的氣息,坐在寒冷的冰上,一面接受這難為情的擁抱,一面仰望著藍天。她看起來像是不知道應該先接受即將死亡的事實,還是先接受找上她的愛情。

 過了片刻,她開始低聲地歌唱。聲音微微地顫抖著。長夜之後短晝來臨短夜之後長晝來臨一日長度日日皆同世上如此造就而成奈武普利溫摸了一下垂在樹枝的冰柱。結冰結得很厚實,冰柱根本不太容易碎裂。戴斯弗伊娜則是彎下腰來,檢視著地面。奈武普利溫說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夏季裏竟然出現了冬天!”

 “有逆轉的意圖就會帶來逆轉的結果。就如同白天裏會暫時出現黑夜,也是逆轉的情形.”

 戴斯弗伊娜說道。他們踩著沙沙作響的冰地,來到了廢墟村。

 幸好,冰雪的景象只到村子邊界就沒有了。不過,越是往村子中央前進,冰地就變得越厚,冰也凍得硬硬的,空氣也和冬天沒什麼兩樣,穿著夏服的三個人感受到了寒意,都縮起肩膀.

 “好靜!”

 那裏的氣氛不是讓人緊繃的緊張感,而只是一股沉寂。只有踩在冰霜上的沙沙腳步聲在大聲作響。看到大禮堂就在不遠處。不,應該說看到像是大禮堂的地 方在不遠處。因為它原本的四面牆已有一面完全傾倒,旁邊的兩面牆則是往外傾斜一半的狀態。大禮堂前的廣場有巨大的雪堆橫隔在那裏。

 越過雪堆之前,他們首先發現到的是倒在地上的少年。那不是別人,是賀托勒。

 “喂,振作一點!”

 奈武普利溫立刻蹲下來,把少年從雪中拉出。他的衣服跟皮膚都被冰凝結在一起,最先需要戴斯弗伊娜的魔法。暖氣一散播到他周圍,就有嘎吱作響的聲音伴隨著冰塊碎裂。

 融化掉的冰塊只是極少的一部分。

 奈武普利溫將他的手腕拉過來一看,感受到他雖然微弱但還在跳動的脈搏。他的傷是在胸口,插著半截的劍。險些就傷到心臟,出血很多,看來不是很容易就能康復。

 接著,換默勒費烏思。奈武普利溫小心翼翼地拔出那半截的劍之後,默勒費烏思的手上立即射出強烈的治療之光,照射著傷口。然後外傷就差不多都癒合 了,但意識還未清醒過來。把賀托勒交給默勒費烏思之後,奈武普利溫往雪堆走去。戴斯弗伊娜跟在他後面幾步,他先越過雪堆,就看到了那裏面的一幕。

 “……”

 他沉默著。隨即後退了一步。像是看不下去的樣子,低下了頭。

 戴斯弗伊娜也走過來。她發現到兩人之後先看了看奈武普利溫的表情。然後她撥開積雪,往裏面走去。

 達夫南和伊索蕾互相擁抱著,正在沉睡。或許是他們失去意識了,地面積上來的冰像樹根那般緊抓住兩人的膝蓋和雙腿,手臂、手,脖子、頭部,也都有一層白白的冰霜,看起來像是被雪覆蓋的雕像。

 戴斯弗伊娜把手指靠到兩人的頸部,確定他們還活著。當她伸手出去,掠過達夫南的肩膀時,發現他右手握著的冬霜劍。那把劍牢牢地黏在少年手上,似乎即使予以熱氣照射,也不會輕易掉落。

 不過,奇怪的是,整把劍的表面完全沒有結霜的痕跡。甚至於劍尖碰觸到的地面上,也不見有冰雪。即使四周圍都積著雪,那把劍仍然閃爍著令人難以目視的冰冷白光,看到這一幕,令她不禁直冒冷汗。

 突然間,往遠方望去的戴斯弗伊娜發現了另一個東西。一個被冰霜堆積的小雪堡裏,一個有著黑色斑紋與空殼之類的東西。

 再過去又有另一樣東西。是什麼呢……看起來像是人類的屍體。

 奈武普利溫走到達夫南身邊,把手放在他頭上。從他的嘴裏正呼出微弱的氣息。不過,他隨即發現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當戴斯弗伊娜也感到一股絕望的預感而全身僵直時,奈武普利溫用低聲卻沉痛的聲音,耳語著:

 “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他們兩人都清楚伊索蕾肩上生出的黑色斑紋是什麼。特別是奈武普利溫,他更是清楚。因為在他身上也有同樣的東西,到現在還是絲毫沒有消失。他至今之所以能夠外表看起來很正常地活下去,只不過是伊利歐斯祭司作為半個禮物送給他而達到的延遲效果而已。

 像是因果報應似地,他看著伊利歐斯祭司的女兒竟也生出了這樣的傷口。能挽救她的人只有曾經遭到背信的他了。奈武普利溫有好一陣子就這麼低著頭,緊 抿著嘴。不過,他很快就下了決定。他突然走向那冷冰的監獄,拔出劍來揮砍冰塊。一開始,冰塊只是往四方飛出一些而已,但他立刻發揮實力,隨即,覆蓋在外部 的冰塊便全都破碎了。

 裏面散佈著魂飛魄散之後剩下的表皮之類。奈武普利溫把劍用力插在已經死去的敵人胸口。乍看之下甚至只像是在洩恨的舉動。戴斯弗伊娜什麼話也說不出 口,只是一直望著他,可是此時奈武普利溫卻撥開怪物胸口下方的部位,拔出了一顆紅色寶石。是一顆比鳥蛋還稍微大,像一朵小火花般火紅的寶石。伊索蕾沉睡了 很久很久一段時間。

 已經是第十天了。她在戴斯弗伊娜祭司的家中一次也沒醒過,也沒吃什麼東西,就只是這樣一直沉睡。在這段期間,肩上的黑色斑紋已經開始慢慢地褪去了。

 而且也禁止任何人來看她。是戴斯弗伊娜這樣規定的。達夫南也是一次也沒辦法來。可是在第十天,原本明亮的天色將要昏暗的時候,有一名訪客前來拜訪。

 奈武普利溫微笑地看著戴斯弗伊娜。兩人有好一陣子都沉默不語,不過後來先開口的是戴斯弗伊娜。

 “可是應該沒有必要一定得看到她吧。”

 奈武普利溫又再一次微笑,這一回則是露出苦笑。

 “因為有些話是她醒來之後我永遠無法對她說的,我應該趁這個機會對她說。”

 過了片刻,戴斯弗伊娜點了點頭,比個手勢,指了指房間裏面。

 寢室裏非常安靜。只聽得到特意為病人點燃的鐵罐吊在壁爐裏,偶爾發出?當響聲。

 他走到床頭坐下,先看了一下伊索蕾的臉孔。他看到她那變得蒼白的額頭上散著頭髮,但他並沒有特別去撥開。他就這麼俯視著少女,臉上帶著疲憊的眼神。

 “這幾天你一定很難過吧。”

 沒有任何人聽得到這句話。不過,他只是低聲地喃喃自語著: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實在是太幸運了。要是再慢一步,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我想了很多。”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稍微換了個姿勢。看來好像說話很費力的模樣。

 “有時候我會想起伊利歐斯祭司大人的事。他怎麼會如此無情呢?我真心真意地尊敬他,但終究還是無法喜愛他這種人。所以看到你這樣,更是覺得奇怪。你怎麼會把這種人當作是最為心愛的父親來看待呢?”

 “這可能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而已,因為我也曾經認為他是一個多情且心地好的人。可是後來我卻一直恨著他。而且……認為只能恨他。”

 “你可能……沒有這樣吧。我看你沒有那種跡象。你雖然和我遭遇到同樣的事,卻沒有像我一樣去接受。或許因為你們是父女的關係,所以才和我不同。可是,當時我卻……不這麼想。”

 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又再呼了出來。看起來顯得心事重重。

 “你一定是……認為那件事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吧。一定很快就把它給忘了吧?”

 “對,因為當時你才只是十歲而已。”

 不知是不是房裏很熱的關係,奈武普利溫的臉有些泛紅。

 “我對你們父女的愛恨,都已經把我的整個人生弄得這麼糟糕了,我還是無法做出了斷。有時候,我很希望作個快樂的人。而且希望作個不受他人眼光拘泥的怪人。可是我還是無法將最初錯誤的結給打開,每次這樣回想,就會……”

 沉睡的少女平穩的細微呼吸聲像是無止境地拉長著。其中也間或出現好幾次的短暫咳嗽聲。

 “回到島上,又再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以為心結已經解開了許多,但後來我知道還是跟以前一樣。反而那個結好像打得死吧。可是這一回……應該可以解得開了。我似乎已經知道那條路了。”

 “對不起,我現在必須對你用一下'溝通'術。”

 奈武普利溫把雙手合成三角形,念出幾句符文並且打出手印。以前在蘭吉美房間和失去說話能力的蘭吉美心靈對話時,他就是用這種方法。這是島民之中有 一部分人天生就具有的特殊魔法天分。就跟阿尼奧仕(丹笙)會用“祈願術”來平靜風浪是一樣的道理。在回歸根源的睡夢之中,如同作夢般聽我說啊。月母光芒敲 開心房,到你心房深處.奈武普利溫的手發出微光。他把手放在伊索蕾的額頭上。

 過了一會兒時間,光芒消失。他露出了微笑。

 “我心愛的少年終於給我答案了。我是真心喜愛那孩子的。有時感覺像是親生兒子。不過當作朋友的時候,可以彼此學到更多東西。”“趕快好起來吧。記 住,我是絕對不會後悔的。幸好,能夠把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互換.這應該是我可以回報你及伊利歐斯祭司的最後一筆人情債了。”

 “好了,所有一切都結束了。對你還有對我,似乎都需要運氣。不過,你好像幸運得多了。”

 “所以,你要記得讚美我。”

 其實他的語氣相當悲傷。以前還是渥拿特老師的那個時候,與蘭吉美溝通結束之後,他還一面用手戳波里斯手臂,一面開玩笑,而現在,他的心情卻跟那個時候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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