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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之子》第43章
45、陷阱初現

 “攝政閣下,我來了。”

 在島的南邊,建築在一片田野之中的房子,幾乎很少有訪客。一個月中除了六名祭司兩次定期來訪,以及特別日子的聚會外,通常整天連一個訪客也沒有。

 這裏距離村子有些遠,但還不算是在村子以外。不過,人們還是會避免走到這個地方來。“進來吧!”

 一進到屋裏,隨即看到的是脫放鞋子的地方。再過去又是一道門,從門內傳來了回答的聲音.莉莉歐佩脫下鞋子,進到了裏面。

 往前方直伸而去的長形房間裏,有一個發絲斑白的男子。他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房間地上,下面鋪著一張獸皮做成的墊子。

 莉莉歐佩馬上改口呼叫對方:

 “爸爸!”

 男子滿是皺紋的臉上泛起了笑容,他慢慢張開雙臂。

 “快過來。”

 莉莉歐佩像只松鼠般碎步走向前去,奔到爸爸的懷裏。他仍然屈膝坐在墊子上,並沒有站起來。這樣擁抱的姿勢,看起來兩人都不怎麼舒服,但他們父女還是這麼擁抱,之後兩人面對面坐著。

 “爸爸,今天我來是有事要問你。”

 “是嗎,不過你不該這麼常來,這你知道吧?”

 “啊,真希望我能儘快從思可理學校畢業。這樣我想看您的時候,隨時都可以來。”雖然看起來女兒對父親,還有父親對女兒,都顯得非常親近與互相信 賴,但父女兩人的外表卻完全沒有相像的地方。女兒的一雙眼珠子以及漂亮的唇形,還有她那一頭像圖畫裏的天使般可愛的鬈發,這些特徵在父親的外貌上根本就找 不到。他有的只是蒼白灰色的長臉和臉頰,如同陷入深思的暗色眼珠。

 “不要急。別忘了你可是很高貴的孩子呀!”高貴的孩子!此時莉莉歐佩卻做了一個和這話不相配的動作,輕輕使了個眼色,嘻嘻笑了起來。然後立刻說道:

 “爸爸,要是我真的如您所說,是個高貴的孩子,那麼如果真的有我非常非常想要的東西,最後一定可以擁有,是嗎?”

 “就算是稍微想要的東西也可以擁有啊。到底你是想要什麼呢?”

 “嗯,這個嘛。我只是先問問而已。要是我很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可以成為我的人嗎?”父親先是保持沉默,撫摸著女兒的鬈發。然後像是陷入思考般揚了一邊嘴角之後,又再揚起另一邊嘴角,開口說道:“在我聽來……你說的好像是指結婚的事,是嗎?”

 莉莉歐佩像是聽到不喜歡聽到的話似地,猛搖她的頭。

 “可是我還很小!只是問一問而已。我是爸爸的,不,是攝政閣下的高貴孩子,不是嗎?我只是想知道是否可以隨我意思去做。現在有太多事我還不能做,但畢業之後接受了十五歲的淨化儀式,可以阻止我的人就只剩下爸爸您了。”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但也不能太過無視於別人的意見,硬逼他人,那會……”

 “就會無法成為像爸爸這樣受人尊敬的攝政。對吧?”

 “……”

 莉莉歐佩的眼裏看不出一點開玩笑的樣子。攝政史凱伊博爾靜靜地俯視著他女兒。

 這個小少女確實帶著堅定的自信心,說出“攝政”這兩個字。對島民而言,攝政閣下乃是他們疑問、擔憂時的最高決定者,同時也是最受尊敬的人,是代替失蹤的國王來決定全島未來的人。

 攝政的孩子會成為攝政……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但卻是誰也不能隨便說出口的事。按照規定,在這孩子十五歲之前,誰都不能對這孩子特別禮遇。

 而莉莉歐佩是攝政史凱伊博爾唯一的孩子。

 當她還很小的時候,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所以當時她對自己的地位並沒有明確的認識。因此在島上如同被要求的那樣,與其他孩子一起平凡天真地長 大。可是大約是從去年開始,她慢慢地醒悟到自己所處的地位,也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而她最先具體形成的是一股自負感,而非責任感。

 “莉莉,你老實跟爸爸說,是不是討厭賀托勒?”莉莉歐佩搖了搖頭。

 “不,我並不討厭他。”

 “那是怎麼了?”

 “賀托勒哥哥和我從小就一起長大,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大家都認為我們會是很不錯的一對。每個人都這麼說的時候,就等於是定了結論,讓我不得不依循!這種婚姻未免也太死板老套了!”

 “孩子啊……”

 她認為爸爸根本不懂她的意思,所以很快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我自己想過,還是有其他可能性的。當我這樣想,心情好像就會變得比較高興一點。而且,我還想過是不是真的要依照那個死板的結論去做。”攝政史凱伊博爾沉默了一下之後,對她說:

 “如果你是想依照以前攝政的原則,那我反對。”

 莉莉歐佩有些退縮的表情,沒有再回應什麼。“以前攝政的原則”是指位在最高貴地位的攝政與位在最卑微地位的島民結婚,來正確引導整個島上的均衡,這是島上由來已久的習慣。但也早已消失很久了。那天一早運氣就很糟糕。

 晚起的達夫南吃著奈武普利溫準備的早餐,才吃到一半,不小心用手臂打翻了一杯燕麥粥。達夫南低頭發現燕麥粥滴到褲子上,正在慌亂之際,坐在他對面 的奈武普利溫用睡眠不足的眼睛看了一下他的模樣,便站起來。想要把毛巾遞給達夫南,卻不知怎麼一回事,他的衣服勾到桌子,破舊的桌子搖晃起來,剩下的一杯 也倒翻了。原本還有半杯以上的燕麥粥全都倒了出來。

 “哦,真是的。”

 奈武普利溫看著兩杯燕麥粥全都倒在桌上,一面咋舌一面說道。毛巾雖然拿來了,但看起來得擦好幾遍才擦得乾淨了。

 達夫南緊閉著嘴巴,有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是一股不祥的、奇怪的預感。

 “看來你跟我一樣,精神都不怎麼好。今天要小心,不要惹出什麼不必要的紛爭!”

 難道奈武普利溫也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達夫南出了家門之後,到思可理去上學,一整個上午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連午餐時間也很平靜。和歐伊吉司聊了幾句,不過並沒有看到莉莉歐佩。

 上完思可理的課之後,他走到和伊索蕾見面的山上。等他到達山坡上的草地時,發現那個總在那等著他的人並不在那裏。

 達夫南稍微等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想到她也許在峭壁上,便走上魔法階梯去看。很久沒走那段階梯了,但他走到有著一個山泉的峭壁頂端時,伊索蕾卻也沒在那裏。

 “你的主人在哪里呢?”

 他對著一隻正啄著泉水的白鳥問了這句話,不過他並不期待會有回應。事實上,伊索蕾也不是這些鳥的主人。

 啪啪帕。

 小鳥展開翅膀飛到下面去了,然後越過草地,消失在看不見的地方。

 達夫南盯著這景象看了一會兒之後,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回草地,望著小鳥飛去的方向,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地方,就朝伊索蕾的家走去。那裏正是小鳥飛去的方向。

 接近伊索蕾位在山麓的家時,他看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影。這些人正從山坡下要走上去。看起來像是要去找伊索蕾,他們正是賀托勒和艾基文那一群人。

 達夫南正好和他們同時到達伊索蕾家門前。

 “剛好當事人來了!”

 賀托勒提高聲音說道。一副像是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的那種語氣。達夫南想起前一天的事,口氣僵硬地問他:

 “你來這裏有什麼事?”

 “我剛好要來問伊索蕾小姐。如果你也一起把事情說清楚,就不會讓人有猜疑了。”

 “我不知道你們想知道什麼,不過我沒什麼可以奉告。”

 “啊,是嗎?那麼真的……”

 賀托勒轉頭面向伊索蕾的家,突然喊道:“伊索蕾姐姐!我父親叫我問你是不是快嫁人了?是真的嗎?”

 達夫南突然覺得自己簡直快變成石像。同時臉頰也一下子燙了起來。

 “如果是真的,那恭喜你了!伊索蕾姐姐,你父母都已經不在了,我父親說他可以當你的保護人!”

 現在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對?

 震撼的感覺如熱石梗塞在他胸口與喉嚨。這種情緒好像以前也曾感受過。

 艾基文和其他少年全都沉默不語,只有賀托勒用冷笑的表情繼續喊道:“坦白說,我沒想到伊索蕾姐姐你會用這種方式找你的物件!我覺得你應該用更好的方式!而且想都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年紀小小的人!這樣是不是有點可笑?”“你……”

 事情就在一瞬間發生了。達夫南想揪住賀托勒的領口,但其他少年全都沖了上來。掙扎也沒有用,五六個少年就像處理獵網裏的獵物般,緊抓著他。有三隻 手同時掩住了他的嘴。賀托勒看到他這副模樣,嘴角揚起了好笑。他像是故意要升高他的怒氣似地,嘴巴張得更大,聲音更高,說出更過份的內容:

 “伊索蕾姐姐,雖然你長久以來一個人生活,但是談結婚也未免太早了一點吧?就算有再好的男人出現,你也不能這樣隨便決定吧?村子的人都在看呢!而且在結婚之前,身體就出現變化,該怎麼辦才好?”

 這番粗魯的言語就算不是講伊索蕾,其他任何女人也會受不了。達夫南簡直快氣瘋了,他想要掙脫那些抓住他的手,腦海中只響著一句話。我不原諒……絕不原諒你,我要殺,殺死你!

 “是啊,島上這種情形也不是第一次。不過死去的……”

 就在他講到這裏的一瞬間——

 原本抓住達夫南的少年們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出來,並且扭住了他們的手臂。原本抓著達夫南右手的一個少年,手腕真的被扭斷了。達夫南用這股令人難以相信的氣勢,把緊抓住他的手全都推開之後,朝賀托勒的下巴立刻一拳擊了過去。

 這一瞬間要不是賀托勒很快避開,他的下巴可能已經碎成碎塊了。可是賀托勒像是早就料到似地,很快躬身,達夫南的拳頭只是掠過他的額頭。

 不過,賀托勒卻嚇了一大跳。只是輕輕掠過額頭而已,但額頭卻像被用力刮過那樣,脫了一層皮。

 剛才,達夫南只想要阻擋賀托勒說出絕對不可說出來的話。就算伊索蕾可以忍受得了其他任何侮辱,但她卻有一件事是絕對無法容忍的。在和她共處的那天 晚上,他就已經充分瞭解到這一點。她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放過他們的那種話,那種話進到她耳中的那一?那,任誰都無法阻擋得了她的。

 不可以侮辱到死去的伊利歐斯祭司!

 但光是阻止了那種話,事情還沒有結束。在死之前一定要還回去的其他那些話,還有曾經因為弱小而無法報復的那些怨恨,突然全都像要爆發似地,在他腦海之中強力敲響著。

 我不會有任何後悔的,如果這種情況也忍氣吞聲,就不配當貞奈曼家族的人!

 就如同爸爸一面凝視著火的宅邸,一面說出的那句話一樣……

 原以為已經遺忘的名字賦予了他權利。為了成為巡禮者,幾個月來辛苦萬分的達夫南,在這一瞬間又再變成好戰國家奇瓦契司的男子了。已經放手呆站著的 少年們、因為額頭傷口而驚嚇到的賀托勒,還有屋裏不發一語的伊索蕾,在他們所有人的傾聽之下,他破口大喊了出來.就像同為奇瓦契司男子的耶夫南曾經說過的 那樣,凜然地吼出了他以前的名字。

 “我波里斯。貞奈曼!正式向你挑戰決鬥!”這裏只有兩個人。他們不允許其他人旁觀。

 賀托勒要艾基文和其他少年都退到一邊。他像是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刻似地,拿出了自己的劍,連達夫南的劍他也準備了。

 那是在吹著夏日冷風的山上一處空地。兩人不需要信號,連主持者、觀眾,都不需要。第一次交戰,尖銳的聲音響徹了山頭。

 鏘!鏘!

 “呼……”

 兩人的位置互換了過去。這是因為兩把劍接連揮擊對方的內側與外側之後,以相同的動作轉動姿勢的緣故。這是一開始的熱身運動,接下來就不是這樣了。兩把劍全都在下一刻開始覬覦對方的要害。

 鏘鏘!

 以少年的對戰而言,這算是充滿可怕殺氣的情景。無庸置疑,他們都想殺死對方。被踩著的雜草也和這火辣的氣味同時撲倒下去。

 賀托勒的劍瞄準了對方的心臟,達夫南的劍則是瞄準了對方喉嚨。很明顯地,只要有一方不做防禦,就會兩敗俱傷。兩人衣服都被劃破,長長的傷口尖端流 出了鮮血。兩把劍繼續交鋒、推開、又再互擊,一場力量的決戰在展開。達夫南知道這樣對他不利,所以很快劃過他的劍,後退一步之後,朝對方手腕刺去。

 然而卻撲了個空。賀托勒的劍抓住氣勢,往達夫南的左肩砍去。滴答,鮮血沾濕了草葉。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這種程度的傷口,根本不會讓人感覺疼痛。達夫南彎曲手臂往後揮砍的劍割到賀托勒的下巴,劃出長到臉頰的傷口。兩人趕緊往後退,然後又沒有任何遲疑地再交戰起來。

 “還不快住手!”

 兩人都聽到這聲音了。但誰也沒有停手。賀托勒猛然跳上前去,揮擊兩次,達夫南則是把那兩劍都給擋了下來,再往正下方橫掃攻擊過去。當就要決定勝負的那一瞬間——

 肯,雷,啊沙,奈伊得!

 突然間,手臂變得像木板那般僵硬。達夫南原本想硬撐下去,但還是沒有辦法,只好垂下劍來。往前方一看,賀托勒也是一樣的情況。接著便雙腳發軟,兩個人都跌倒在地上。]“怎麼有你們這種不怕死的人?”

 跑過來喊出咒語的是獎章之祭司泰斯摩弗洛斯。在他後面是艾基文他們那一夥少年,還有莉莉歐佩。她嚇得臉色蒼白,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達夫南猜得出來。一定是上完思可理的課之後,莉莉歐佩知道賀托勒一行人的行蹤,所以跑去叫泰斯摩祭司,花了點時間,所以直到剛剛才到。

 “裏寇斯!你去把那兩個小子的劍拿來這裏!”裏寇斯遲疑了一下之後,跑去撿起掉在地上的兩把劍。達夫南看了一眼賀托勒的表情。只見賀托勒抬頭看著裏寇斯,一副很生氣的神情。

 達夫南卻沒有生氣。他的頭腦已經稍微有些清醒了。他幾乎已經回復到平常的自己,對於不久前的憤怒也稍微比較能夠客觀看待了。

 同時,他也決心今天的事一定要做個了結,這不是瞬間的憤怒所引發的事。而是越冷靜看待,就越認為這不能是可以就此帶過的事,而是必須討回的一筆債。

 優越血統的本性慢慢在體內蘇醒過來。奇瓦契司人是不會毫無代價就和解的。敵人在前,即使經過一段長久時間,也終究會打起來的。現在的狀況如果置之不理,一定就會有下次、再下次地不斷發生。

 所以我絕不會忘記討債回來的。

 他一度埋藏的貞奈曼之名,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再拿出來用的。少年時代的他可以用任何名字,在任何土地上都能用相似的模樣成長,但長大成人之後,他終究還是要當奇瓦契司的貞奈曼。“呵呵,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理直氣壯講完了一大堆話的艾基文抬頭看著思可理的棍棒護身術老師,並對他用力點了點頭.艾基文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跑到這裏把聽到、看到的事全說出來,但吉爾老師卻比誰都清楚,因為他故意在艾基文一定會經過的巷道等他。

 白天發生的事他早巳全都知道了,但他還是刻意耐住性子聽艾基文全部說完。艾基文巧妙扭曲事實的部分,他也全都看得出來。

 只不過,吉爾老師也不知道賀托勒是用什麼話侮辱伊索蕾的。這是因為所有少年都對此三緘其口的關係。達夫南也無法輕易把那些話說出口。

 “所以說,祭司們都不知道那是正式決鬥,是不是?”“我們故意不說的。他們以為兩個人只是一時氣憤才揮劍打架。因為,要是我們說出來了,以後不就無法再決鬥了?”

 吉爾並不是看不出這話中的核心所在。他的語氣像是真的在責怪祭司們,說道:

 “嗯,你說得沒錯。所謂正式決鬥不是用這種方式喊停就停的。決鬥一定是要戰到最後的。即使是少年之間的決鬥也應該這樣才對。”

 “對啊!要不是莉莉歐佩來擾局,我哥早就把那小子殺死了!”艾基文對賀托勒的信心有一半是正確的,不過年紀還小的他對於自己虛造出來的信心和假像,還沒有區分的能力。

 “可能會吧。以賀托勒的實力,他是島上少年之中最厲害的。”

 吉爾老師很恰到好處地贊同艾基文。不過這還是招來了反效果,艾基文表情有些猶豫地用刺探語氣問道:“老師,您是思可理的棍棒護身術老師,棍棒護身術的實力一定是島上最厲害的吧?”

 “是啊。”

 “那麼武術方面是不是劍之祭司最厲害,再來就是您了?”

 “可能是吧……”

 “那您一定應堅持立場守護劍術、武術的吧?”

 “應該吧。”

 “那麼,正式決鬥被這樣隨便喊停,您也一定看不過去吧?”

 “嗯。”

 “如果是老師您主持的話,就不會有人說話了……啊,當然,除了劍之祭司以外。”

 “……”

 艾基文瞄了一眼他的神情,說道:

 “可是劍之祭司大人完全站在達夫南那一邊,立場不公正。所以不管他的意見也沒關係。

 所以也就是說……只要他不曉得就行了。“”嗯……“

 吉爾老師看到事情如願進展,但還是故意站在中立的立場,靜靜地等待著。不過不懂事的艾基文終究還是觸碰到了他的敏感之處。而且和自己剛才說的話完全矛盾。

 “老師您是不是也不喜歡達夫南?一定也希望那小子死掉吧?那小子和劍之祭司,一副裝腔作勢的樣子,您也看不過去,是吧?”

 這實在是太中他的心懷了,吉爾老師差點就氣得想把這少年給趕出去。不過他還是暗自忍住怒氣,回答他:“我雖然有守護決鬥的義務,但我不能決定你們之間的問題。我不會像某些人那樣干涉自己領域以外的事。這種話你可別跑去跟獎章之祭司說!”

 艾基文一聽到第一句話,就懂了,立刻一副高興的模樣。他有個習慣,雖然看起來開心,但兩眉之間卻還會難看地皺起來。而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對,沒錯!所以請您不要讓其他祭司知道,請幫我們決定地點。而且也請您幫忙主持。只有劍之祭司大人會包庇達夫南,所以那小子死了也不會有什麼事。而且決鬥也是他先提出來的!”

 這也是島上少年和大陸的少年,最為不同的一點。艾基文已經確實認為他們可以親手殺死達夫南,這已跟單純一時怒氣喊“要將他殺死”大不相同。島上的 孩子們即使年紀還小,就會很輕易想把不喜歡的人殺死除掉,甚至會付諸行動。雖然有祭司們的律法擋著,無法輕易付諸實行,但僅是心態上就和大陸戰場上打打殺 殺的大人已沒什麼兩樣。

 這也可以說是信仰對錯過於分明且處罰嚴厲的月島王的副作用。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吉爾老師知道可以說出自己計畫的時候終於到了,不過他還是強忍住一直要露出的微笑。奈武普利溫已經知道達夫南惹出的事情,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少年的臉孔,看了好一陣子,然後說:

 “受傷的地方沒事了?”

 達夫南的回答只是點頭,移動他的頭。

 “還要再這樣子嗎?”

 這跟“這小子,以後還敢這樣嗎?”的父親口吻是不同的。達夫南先是沉默了一會兒。奇瓦契司人的本性要他撒謊。

 “是。”

 這一回他的語氣並沒有很強硬,因為對奈武普利溫的信任至今還是強大到可以壓制住才剛蘇醒的本性。

 “你確定你會贏?”“我不知道。”

 他確實是不知道。如果他手中有冬霜劍,可能會簡單許多,但劍還在戴斯弗伊娜祭司的手中。而且即使劍在手邊,他還是不想用它。並不是因為比對方有利是不公平的,而是因為奈武普利溫禁止他用。

 “真是的!”

 奈武普利溫知道這個曾經還小的少年來到島上之後,一直都在改變。原本他認為男孩子本就會一直在變,所以也沒特別在意。達夫南剛來島上的時候,原本他擔心少年會太依賴他,還擔心自己的決定會左右到他的人生。

 不過,事情卻不是那樣。島上已經有好幾個人開始影響他了,甚至有些人的影響力比他還大.這些人的存在帶給他的左右為難已令他覺得很難受。他想要試著適應這種情況,但卻還未完全適應。

 在這種情況下,少年一直在改變。他也想過,即使是父親也無法完全主宰一個少年的命運。而且這少年原本就與他很不相同,出身不同、民族不同、生長的時代與過程不同。如果他是達夫南同齡的朋友,他會接受達夫南,但這少年卻一直給他不一樣的新模樣……

 “我們原本是朋友吧?”

 他突然這麼說。達夫南圓睜著眼睛看他,說道:

 “現在不是嗎?”

 “不,現在也是朋友。我只是又想到我們當初是從朋友做起的。”奈武普利溫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

 “朋友是不該介入朋友的生活並企圖想要改變朋友的。是啊,現在的我知道你的決定,這就該滿足了。不過,你要記住,這裏是一座島。這裏的孩子們和大人一樣危險。統領我們的夜空女王希望這個樣子,所以這是無可避免的結果。”

 達夫南垂下眼睛,靜靜地答道:

 “我知道。”

 “更危險的是,我不會對你的危險置之不理。所以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不過要你隨時記住,你和我的命運是被綁在同一條船上的。”第二天,在思可理吃午餐時,達夫南從艾基文手中接到一張紙條。他刻意走到建築物外面,打開一看,上面寫著這樣的句子:

 你一定也希望繼續決鬥吧?你我傷口複元後,再做個了結!五天后,上完思可理的課,你一個人來上次打鬥的地方。到時候我會跟你說新的地點。輸贏是看誰先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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