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孽債（一）

景瀚——

　今日是暄兒留在宮中最後的日子了，他現在正和昊兒他們待在一起，我和文兒遠遠地看著他們，昊兒本就不太記得十年前的事情，現在因為暄兒的轉變，他們兄弟的感情變得非常好，映兒、曦兒、昕兒，還有晨兒和暉兒，都纏著暄兒。看著他們那麼和睦，我亦是很心安。可是文兒的態度總有些敵意，也許是她不能忘卻十年前的事情。也無妨了，反正今天暄兒就要回去了！

　“啊～”

　砰地，文兒打破了杯子，我和她都是抬頭一看，是孩子們圍坐的涼亭！我們立刻跑了過去，一看，文兒嚇得立刻就癱倒在地，昊兒和映兒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其他孩子們則是尖叫不止！

　“昊兒！昊兒！你怎麼啦？昊兒！”文兒不停地拍打昊兒的臉，卻只是叫昊兒突出更多的血！ “映兒！映兒！”我跑過去抱起映兒，她嘴角也是留著鮮紅的血！ “愣著幹什麼？禦醫！還不快叫禦醫！”

　“是你！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幹得！是不是你？”文兒惡狠狠地盯著完全無措的暄兒，我從沒見過她那麼凶狠的樣子！暄兒被這突如其來的所有事情給弄蒙了，他驚嚇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昊兒和映兒，又無辜地看向文兒，“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噗！”暄兒忽然也突出了一口鮮血，然後也慢慢地倒了下去！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一群人急急忙忙地回到了憐園，侍者們給三個孩子清理血污，禦醫們則一個個地把脈。文兒看著昊兒和映兒不停地哭泣，母親更是哭暈了好幾回！我拉過驚魂未定地曦兒他們，“曦兒，你們告訴父皇，怎麼回事？你四哥他們怎麼會這個樣子？”

　“父，父皇！”曦兒沒說一句就哭開了，想是嚇壞了；昕兒亦是一個樣子，我只得問晨兒和暉兒，可又怕他們太小，說不清楚，只能再拉了他們的嬤嬤和侍者，“你們幾個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撲通一下，他們全跪下了，“回，回皇上，原先，原先都是好好的！皇子公主們都開開心心地聊天。可後來，說著說著，四皇子就一下子站了起來，突然就吐出一口血，接著四公主也忽地就吐血了，再後來，皇上和娘娘就來了！”

　“蠢貨！說了等於沒說！”我氣急地踢了那奴才一腳，轉頭看向曦兒他們，唉，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在殿裡頭來回踱步，焦急地看著裡殿忙碌的人，心眼已經懸在了嗓子眼！曦兒和昕兒的哭聲，更是叫我煩躁不安！

　“怎麼樣？現在到底是怎麼個情況？”我再也忍不住，沖進殿里大吼！文兒抬眼看了我一眼，撲過來進我懷里大哭，“瀚！”

　“文兒，到底是怎麼樣了？啊？”

　“他們，孩子們都是中毒！”

　“中毒！”

　“啟稟陛下，三位小殿下的毒，很兇險啊！四皇子和二皇子中毒較深，四公主的略輕，但皇上和娘娘不必驚恐，還有救！”

　“真的？真的還有救嗎？”文兒一聽還有希望，立刻跑出我的懷裡，一把抓住跪在地上的張之衡！ “是的，娘娘，還有救，只要能找到殿下們中的毒物是何東西，配出解方，就可以救回三位殿下！”

　“怎麼找？怎麼找？”

　“娘娘，毒必是人下的，請皇上立刻找出下毒之人！”

　“是，是是，下毒的人！瀚，下毒的人，快找，快找下毒的人！”

　“好，找，我立刻就找！你留在這裡照顧孩子們，等我，我一定帶著解藥回來！”

　“好，我等你，孩子們也在等你！”她滿眼擒著淚，堅定地點頭。

　“內侍官，走，剛才在涼亭裡的人，都帶上！一個都不能落下！”

　“是，陛下！”

　…………

　“朕現在沒有時間跟你們耗！你們都給朕好好想想，哪裡不對勁兒！誰要是立下大功，想要金山銀山，朕決不皺一下眉！誰要是敢隱瞞，朕叫他全家都陪葬！”

　侍者們都哆嗦著回“是”，但都一個個都說不出話！這時，張之衡從外頭進來了，“皇上，微臣已經檢查過涼亭內的所有物甚，發現毒是下在茶杯中的！”

　“喔？能看出是什麼毒物嗎？”

　“回皇上，臣等無能，還是看不出！但，微臣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只有二皇子的杯中沒有毒物！”

　“暄兒的沒有？”只有暄兒的沒有！難道文兒剛才的懷疑是真的？真的是暄兒！可是，可是現在暄兒也躺在床上，而且中毒也很深不是嗎？

　“皇上，臣有事起奏！”陳良？

　“說！”

　“臣的屬下捕到一個和尚，瞧著像是跟著二皇子，從感恩寺來的大僧！”

　“帶上來！”

　陳良的侍衛壓著一個和尚打扮的就進來了，看他一副哆嗦猥瑣的樣子，我就知道有眉目了！ “說，你下的是什麼東西？”

　“我，我，貧僧不知皇上，在，在說什麼！”

　“好，不知道！”“陳良，搜身！”

　幾個侍衛按住他，陳良在他身上一陣摸索，從他的里衣中，搜出了一個紙團，剛要扯開，我立刻製止了他，“別動，交給張禦醫！ ”張之衡接過微微打開一點，“回皇上，像是，像是藥粉！”

　我轉而對向那個和尚，“你還想說什麼？說不說？”

　他哆嗦著但就是不開口，“陳良，你給朕把這個惡人給朕帶下去，用最狠地方法審問他，快，朕要快，只你別弄死他，留著他一張嘴能說話就行！”

　“是，皇上！”

　那個人仍是不說話，哼！陳良問話的手段我很相信，不信他不說！果然，還不到一刻鐘，陳良便拖著不成人形的他回來了。

　“怎麼樣？”

　“回皇上，這個人說，那藥是'惡弋'！”

　“什麼？‘惡弋’！”

　“怎麼？張禦醫，沒救了嗎？”

　“哦，不不，不是的皇上，是有救了！有救了！這藥雖然凶狠，但還是可以救的，雪蓮！天生雪蓮既可！”

　“陳良，立刻快馬加鞭回皇宮去取！把宮裡的天山雪蓮全給朕搬過來！張禦醫，還有多久？”

　“回皇上，三天！一定要再三天內趕回！”

　“皇上放心，臣一定在三天內趕回！”說完，陳良就呼呼地跑出去了！三天，就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