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半夜歸來
白瑞扶鳳琴下馬,現在已來到了江村。這裡看上去這裡房舍挺多,可是人煙卻很稀少。走在村裡的小路上,他才發現這裡房子實際很分散,因為地勢崎嶇不平,很多房屋都建在比較高的地方,所以在遠處看就是顯得房屋很多。
他們在這狹窄的小路上拐彎抹角的走了好一會。鳳琴說:「我家就在這裡,房屋簡陋,讓白大哥見笑了。」
白瑞一看,這房子真是比自己那家還「破爛」,就三間牆壁不整的房子,與其說有院子,還不如說沒院子。其實就是一山坳,沒有院牆,也算是有,籬笆牆!還好院子裡打掃的很乾淨。也主要是因為沒有什麼東西。
兩人一進到院子裡,鳳琴就叫「哥哥!哥哥」。
可是叫了半天都沒有人答應。風琴說道:「難道哥哥還沒有回來。白大哥你先屋裡坐。我哥哥可能很快就會回來。」
白瑞隨鳳琴進屋,屋裡根本沒什麼傢俱。有床有桌子和凳子。鳳琴遞把椅子讓他坐下,坐下之後感覺挺舒服。於是就觀察起椅子來,發現這很普通的椅子不僅做工好,還雕刻有極美有紋飾,可是卻並沒有油漆,也正是因為沒有油漆,還能顯現出木質本身的紋路與雕刻紋飾的完美搭配。仔細看其它傢俱,上面還有極其精美的圖案。有這種裝飾圖案的傢俱其實十分罕見,也是相當名貴的。可是這些傢俱出現在這裡,與這個家顯得極不協調。不過這些家具有新有陳。再者沒上漆,不仔細看肯定認為是普通的傢俱。他就想:看來鳳琴的哥哥木工技藝真是十分精湛,可是有這種技藝的匠師怎麼貧窮到這種地步呢。真是有些讓人有些琢磨不透。他一邊欣賞這些傢俱,邊問道:「鳳琴,這些傢俱全都是你哥哥做的嗎?」
鳳琴說道:「是啊」。其實她現在十分焦躁不安,哥哥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都快一天了。不會有什麼事吧。現在家裡又有人,卻沒有東西招呼客人。哥哥要是再不回來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白瑞還在看著傢俱上的每一幅圖案入神,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怎麼會對他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又過了一會,鳳琴說道:「白大哥你在家裡等一會,我出去看看哥哥……」
白瑞嗯了一聲,回過神來,說道:「好,去哪裡?」
鳳琴道:「我也不知道,你且在家裡等下,我出去一下。」
白瑞道:「那怎麼可以,你說下哥哥平時都經常會去哪裡,我去找找看。」
鳳琴道:「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會能找到,還是我去吧。」
這時,忽然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鳳琴說道:「可能是哥哥回來了吧」。
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一個男人聲音高聲喊道:「鳳琴!」
鳳琴連忙跑了出去,緊接著就聽到那男子大聲喝斥:「你到底去哪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不是跟你說我不在家時候不要出去嗎?」
鳳琴一時語塞,無法辯解。
白瑞出來說道:「這位大哥,這事不能全怪令妹……」
那人很驚訝的看著白瑞:「你是……」
鳳琴連忙說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白大哥……」
那人還是很生氣,問鳳琴:「到底怎麼回事?」
白瑞解釋道:「令妹在路上碰到了壞人,讓我給打發了。」
鳳琴接道:「多虧這位白大哥捨命相救……」
那人還是很憤怒,對鳳琴說:「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白瑞道:「令妹也因為情急沒有辦法,她只是想賣幾塊姜換些鹽好做午飯,只是到村口……」
那人對鳳琴說道:「鹽我已經買好了,你去吧。」
鳳琴見哥哥突然不生氣了,答應一聲就去廚房。
那人又喊道:「先給客人倒茶。」
「知道了!」鳳琴回應道。
那人對白瑞道:「多謝這位壯士仗義出手,解救舍妹。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小生許風竹,這廂有禮了」說著,躬身施禮。
白瑞急忙攔道:「許兄你太客氣了,路見不平,理應出手,何須言謝。」
許鳳竹道:「恩公的豪情實在令人佩服,來來來,屋裡坐,裡邊請。」
許鳳竹招呼白瑞坐下,又說道:「屋舍簡陋,讓恩公見笑了。」
白瑞道:「哪裡!哪裡!其實我家的情況跟你們家差不多。」
許鳳竹問道:「請問恩公家居何處,他日定當登門致謝。」
白瑞道:「我是個當兵的,現在只是回家探親,過幾天就又回去了,你可不必去找我。」
許鳳竹道:「那也可以向你家人致謝。」
白瑞道:「我家中只有一個老母,說來我也有快10年沒有回家了。」
許鳳竹道:「恩公真是為國盡力啊,令人佩服!」
白瑞心道:「他們說話都這麼客氣,也不行,乾脆還是我打破這生分吧。」於是說道:「許兄你直接叫我白瑞好了,叫恩公讓人不自在。」
許鳳竹道:「恩公的大德尚且難以報答,卻又怎敢直呼恩公大名。」
白瑞道:「你我既然相識,就證明我們有緣。如果你太過客氣,就是表示不願與小弟結識,若能客客氣氣的做朋友,小弟定會記住大哥,如若大哥見外的話。小弟以後又怎麼來尋訪大哥。」
許鳳竹看白瑞如此豪爽,也不好再客氣,就說道:「也好,那你以後儘管也叫我鳳竹好了。」
外面的馬突然嘶鳴了一聲,白瑞本能的傾聽外面的動靜。
許鳳竹道:「外面的馬就是白兄的吧,是一匹好馬啊。」
白瑞說道:「嗯,正是小弟的。」他忽然想起回家的事情。唉呀,自己只顧說話,這事不能忘記了,現在天畢竟還是短的。這說不定馬上就會黑了。正要起身告辭,這時鳳琴端了兩盤菜進來了。白瑞暗想壞了,原來剛才鳳琴進廚房是去做飯去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下可好,要說走那意思就是說人家飯菜不好了。只得客氣了幾句,留下吃飯。
儘管這菜也只有青菜豆腐這些,可是味道還是蠻香的,不過白瑞吃著這飯心裡卻不是滋味,覺得實在應該幫助這兄妹倆。
白瑞回家的時候只帶了些許銀兩,所有財物是讓張儀保管。皇上既然要求置辦將軍府,那肯定要讓母親一同搬去住了,自己騎馬趕路又無需住店,帶那麼多銀兩也不需要。這麼一來身上所帶錢財不多,二來也覺得許氏兄妹也絕非愛財之人。就算給他們也肯定不會接受,尤其覺得許鳳竹並非尋常之人,但是這其中隱情自然不便直接詢問。那只好先交下朋友,以後自然有機會瞭解。
吃完飯後,白瑞起身告辭。
許鳳竹道:「今天突發的情況耽誤了白兄寶貴時間,實在有些過意不去。現在時已不早,如若現在回去,待到家中,豈不已是深夜。不如留在寒舍,明天再趕路吧。」
白瑞道:「這點路程根本不算什麼,不多時即刻到家,許兄不必操心。小弟這就告辭,若有機會,定會再來叨擾。」
許鳳竹道:「白兄若執意要走,在下也不強留,改日再到石山灣登門拜訪。」
許氏兄妹送到村口,白瑞也上馬前行。他這一路心情極為複雜,一是為許氏兄妹有些操心。二是因為即將到家,萬千思緒都在腦海湧現。由於心神不定,行進速度也就非常緩慢,剛過了常山縣城,天也就黑了。但這並沒有讓他集中精神加速趕路,依然是對歸家的情形思來想去。這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半夜,白瑞忽然感覺不大對勁,這明明應該要到家的呀,怎麼還不到自己的村子呢。越走越奇怪,也不可能這麼老遠會一直沒有人家啊,難道自己迷路了?白瑞定下心神,辯明方向又走了許久,還是沒有看到村莊的影子。心想:這樣走下去可不是辦法,難不成會越走越遠嗎?如果現在走回頭路再錯的話那不是要繞到什麼時候才能到家。最後決定沿河邊走,走不多時,藉著月色,朦朧看到遠處的大山。才知道是走錯了方向。於是沿河邊返回走。幾經周折,終於走到自己的家。月光下的白家溝是黑洞洞的,也難怪很多人不喜歡在白家溝居住,這個地方與石山灣有如隔絕一般,有些格外陰沉。
白家溝本來都不到20戶人家。在這夜晚,都是家門緊閉,沒有任何氣息,顯得很是蒼涼。白瑞來到自己家門口,心情萬分的激動。想不到自己家已經破敗成這個樣子。他鼓了半天勁,才去敲門。由於聲音過於沉悶,他只好拍門環。院子裡好像傳來什麼聲響。白瑞心想,是娘還沒有睡嗎。就喊道:「娘,我回來了」
院子裡又悄然無聲,白瑞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動靜。於是就推門,可是只推開一點,就感覺什麼東西堵上了。從門頭上掉下一撮灰土,落在他的脖子裡。白瑞下意識地抬了下頭,頭頂忽然發出非常難聽的叫聲。白瑞心道:「應該是蝙蝠吧。」他順著門縫向裡看,院子裡空空的,房子也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他正感覺奇怪的時候,突然從門縫裡跑出一隻東西,從他腳邊竄過,但看時嗖的一下就不見了。他又使勁推了下門,還是推不開。難道家裡沒人嗎,白瑞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隱約有些不祥的感覺。看看周圍,都是一片寂靜,到底是自己迷路搞錯地方,還是到底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