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隱意
苗紅笑給宗主令傳承者留下了這樣一句話:請務必幫我照顧好我兒子,小孩子調皮,總愛往野地裏鑽,不過腿短跑不了多遠,萬請擔待。
沈萬沙聽的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意思?
張氏苦笑稱,她也不知道。但這句話是苗紅笑留給她的遺信裏寫的。她請幾人稍候,起身離開去取苗紅笑遺信。
是的,苗紅笑寫給她的最後一封信,她並沒有弄丟。以她之聰慧果斷,知道情況不對,珍惜的東西怎麼會放在衣裳箱子裏?她一直好好收藏,放在身上呢……
至於編那個謊話來騙盧櫟,實在是因為信中最後的這個囑託。
張氏與苗紅笑是閨中摯友,自是見過這枚宗主令的,她不知道這權杖有什麼用,苗紅笑也未提過,但她能從苗紅笑的態度中猜出來,這東西很重要。
這封遺信裏,苗紅笑非常鄭重的囑託她,如果有一天,有人帶著這枚權杖來找她,請她一定將這句話原話轉告;若沒有,這句話請務必爛在肚子裏,哪怕過去一輩子,也誰都不能說。
苗紅笑叮囑再三,不准張氏妄動,說若因張氏不謹慎沒藏好,或者舉止衝動暴露,讓她自己面臨險境,讓這消息不能傳遞……她苗紅笑一定死不瞑目,死無葬身之地,變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這話說的很重,張氏不怕自己遇險,她擔心友人誓言成真,只得小心翼翼保守這個秘密,連蘭馨約她一起尋找苗紅笑都沒敢答應。
時間漸漸過去,張氏足足等了十幾年,也沒看到有人拿牌子來找她,她開始後悔,是不是自己選擇錯了。因為這句話實在太平常,一點也不像有什麼機密,苗紅笑會不會只是擔心她的安全,才故意這麼說。
可心中再如何矛盾,掙扎,她還是謹守著約定,未與任何人提起,直到看到盧櫟脖子上掛的宗主令。
……
盧櫟聽完,並沒有對張氏有任何不滿,相反,她對張氏更加尊敬了。張氏是個守諾之人,答應過的事會堅決執行,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品質。
趙杼也對張氏刮目相看,私底下與盧櫟咬耳朵:「女子不當被小看。」
盧櫟心說,你才知道啊!
既然盧櫟持有宗主令,張氏就把信直接交給盧櫟了。對她來說,這封信是好朋友最後留給她的東西,意義重大;但對盧櫟這個從未見過娘親手書的來說,這簡簡單單幾頁紙,顯然更加重要。
盧櫟微笑著接過信,問張氏,她與苗紅笑約定的位置在哪裡。也就是說,當時這封遺信,張氏是從哪裡找到的。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張氏想都不用想,直接告訴了盧櫟。她還把周邊環境,標誌物形容的很清楚,以為盧櫟緬懷娘親,想過去看看。
……
之後,盧櫟再沒問題了,笑吟吟起身與張氏辭行。說張氏若有事,不拘什麼時辰,只管派人去他住處傳話。
張氏將信和話帶給盧櫟,放下多年心事,已然滿足,一點沒有繼續探問秘密的欲望。再者,折騰一天她累的不行,接下來事情還有很多……
兩邊和諧告別。
……
一路上沈萬沙抓心撓肝的,等到了園子,看看沒外人了,立刻抓住盧櫟袖子,「小櫟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這句話,大約是在說某個地方。」
「什麼地方?苗姨知道你會來?」沈萬沙問完下意識搖頭,「不對不對,那句話明明是請別人來照顧你的,若是對你說,肯定不是這那樣用詞,那樣語氣。」
「苗姨當初把宗主令托給了別人。」趙杼一語中的。
盧櫟緩緩歎氣,當時的宗主令,是在苗方手裏。苗方將他帶到灌縣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悄悄留守陪他,後來好像出了意外,苗方匆匆離開,這宗主令……就留在了灌縣王富家裏。後王富身死,他去查案,從其妻王陳氏那裏得回權杖。
他追著苗紅笑線索找了這麼久,可以確定,苗方是苗紅笑的忠僕。最初穿越過來時,常夢到前身小時候的事,夢裏有一對極出色的男女,據他推斷,應該是其父母盧少軒與苗紅笑。夢中奇險,苗方應苗紅笑命令,帶他離開……
這枚宗主令,應該是苗方奉令,要交給別人的,可惜出了意外。
不過還好,宗主令並未落入歹人手裏,兜兜轉轉,轉到他手裏,更幸運的,讓他知道了宗主令秘密,有了胡薇薇錢坤這樣的好幫手。
「宗主令秘密不少,但這條,我剛好知道。」盧櫟微笑道,「我曾去翻過百寶樓的藏書,內裏記錄很多,其中有一條,是危急情況下如何傳達消息。」
沈萬沙更加驚訝,小手猛的一拍桌子:「所以這裏面有暗號!」
盧櫟點點頭:「我娘當時身陷險局,有些重要東西不能帶在身上,應該會藏起來,這句話,就是告訴我們她藏在了哪裡。」
趙杼也難得鎮定不下來:「此話何解?」
「話藏地點,無非就三樣:方向,地形特點,距離。」盧櫟眉眼微垂,雙手交握抵住下巴,認真思考這幾句話。
「第一句,我娘說『請務必幫我照顧好我兒子』。她是宗主令持有者,有權指定下一位宗主,而這個新宗主,一定是她非常信任的。我娘不會把我的行蹤告訴上京城的親朋,卻極有可能告訴這位新宗主。若這句代指方向,指的應該是我的方向。」
「你的方向?你當時在灌縣……灌縣……西南,是西南方向?」沈萬沙得出答案剛要開心,忽然又覺得不對,「是哪裡的西南呢?咱們沒有起始點啊!」
趙杼敲了敲桌面:「遺信位置。」
盧櫟微笑點頭:「沒錯。」
「哦——」沈萬沙撫掌,「我說你為什麼要問張姨遺信位置,還問的那麼清楚,難道那就是苗姨定的起始點?這方向,地形特點,距離遠近,都是要從那裏開始算!」
盧櫟點頭:「若我沒猜錯的話。」
「那這第二句,小孩子調皮,總愛往野地裏鑽……指的就是地形特點了?」沈萬沙晃著腦袋,「野地……所以是長滿荒草的地方?」
「不一定。」趙杼修長雙眸微眯,隱有幽光閃爍。
盧櫟知道趙杼想到了什麼,與沈萬沙解釋,「很多小孩子愛往野地裏鑽,大約是喜歡玩捉迷藏,我們需要找的,大概是略小的,不起眼的,可以容小孩子藏身的地方。」
沈萬沙長『哦』一聲:「所以類似樹洞,石縫,矮坡這樣的位置嘍!」
「嗯。」
「那說你腿短跑不了多遠,就是說距離其實很近?」沈萬沙眼睛睜圓,「那豈不是很好找?」這樣藏東西很不安全啊!
盧櫟搖搖頭,「方法看似簡單,用的卻不多,而且語言平實,任誰聽也只覺得在話家長,不會往這個方向想。」
「的確。」趙杼想想他軍中密信,尤其絕密消息,暗語半個月一換,再表現的平實,也沒有像苗紅笑這話這麼普通……有時候,越是簡單反而越安全。
沈萬沙摸著下巴細想:「嗯,有道理……」
「總之,是與不是,我們過去看看便知。」盧櫟拍板。
……
因當時的遺信地址在上京城外,稍稍有點遠,這天天已晚,盧櫟幾人便各自調整休息,第二日一騎馬出城。
盛夏酷暑,早上還挺好,近中午就不行了,盧櫟與沈萬沙熱的小臉通紅,趙杼擔心他們中暑,找了間客棧休息,過午後才再次上路。
幾人到達遺信地點時,已是黃昏時分。
這次赫連羽仍然沒有來,趙杼拉來了自己的護衛小隊,保護盧櫟沈萬沙兩個綽綽有餘。大白也來了,瘋跑著在山上撒歡,跟著搜索小隊,左嗅嗅右聞聞,忙的不亦樂乎。
西南方向,小孩子愛鑽的地方,沒多遠……
就著這幾個關鍵字,趙杼很快劃出一個長條區域,令手下搜索。為免遺信位置找的不準確,這個區域他畫的很寬,長度麼,反正從最近開始,沒多遠是多遠,趙杼不太肯定,但怎麼著也到不了五裏地吧。
總之,平王決定了,今天就算翻個底朝天,他得見著點東西!
起初,很不順利,大家找著各樣小巧的能藏身的地方找,樹洞,山石,高草,小坡……哪哪都找到了,什麼都沒有發現。
沈萬沙看著天邊升起的月亮,歎了口氣,「十幾年前的東西,哪那麼好找啊。」
「十幾年前……」盧櫟目光倏的一閃。
十幾年的時間,不夠蒼海變桑田,卻也不可能一點變化都沒有……他們找的地方,都是現在明顯的,十幾年前可能不是這樣!
他立刻跑到趙杼身邊,與他說了幾句話。
搜索方向這一改,竟然很快……被他們找到了!
挨著一處爛樹根的地方,護衛用鐵鍁挖了兩下,大白突然鼻聳動,跑過來圍著那個淺坑汪汪叫,顯是聞到什麼不一樣的味了!
護衛倍受鼓勵,又是幾鐵鍁下去……突然胳膊猛的一震,鐵鍁碰到硬物,發出金屬撞擊的刺耳聲響。
「有了有了!」沈萬沙聽到動靜,第一時間跑過來。
趙杼與盧櫟也迅速趕到。
察覺到有東西,護衛就不敢用鐵鍁挖了,蹲下來用手小心刨。大白非常仗義,跑上前前腿挖後腿刨,竟然比護衛還快!
盧櫟&趙杼&沈萬沙:……
護衛挖出一個小盒子。
小盒子深深埋在地下二尺的位置,烏鐵打造,底和蓋嚴絲合縫,避蟲蟻水火,表面連鏽跡都沒有。
盧櫟拿過小盒子掂了掂,也不重。
小盒子沒鎖,盧櫟把住兩邊,試圖打開它,可惜憋的臉紅,手指都沒勁了,還是打不開。
他訕訕將東西遞給趙杼。
趙杼輕笑兩聲,大手拿住小盒子,也不見他怎麼用力,小盒子就打開了。
盧櫟:……
「裏面裝的是什麼?」沈萬沙眼睛片刻都沒有離小盒子。
趙杼把小盒子還給盧櫟,示意他來看。
盧櫟沖他扮了個鬼臉,這才低頭看。
小盒子不大,入眼一團包的好好的,長條形的油紙。盧櫟把油紙拿出來,一層層打開,先看到一個非常眼熟的布料……
「藏寶圖!」他差點驚呼出聲。
好在有趙杼親衛在一旁警戒,不會傳出去。
沈萬沙伸過頭一看,也瞪圓了眼珠子,「真的誒!」以前是遍找藏寶圖找不到,最近是大批發麼!果然天將將大任時,必要讓人先受苦麼!
唯有趙杼穩的住。他接過藏寶圖,認真查看一遍,點點頭,「確是無誤。」
找到好東西,現場所有人都很高興,連大白都汪汪叫著往人身上撲,非常興奮。唯有盧櫟,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他從灌縣的小床上醒來,起初是想給原身些慰藉,替他查最為擔心的父母之事。之後越查越深,除了對謎底的執著,他對苗紅笑夫妻也有了難以割捨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他喜歡她們,敬佩她們,甚至思念她們,他希望她們活著,希望她們安全。
可寶藏之事牽扯甚多,他從初初遇到,就一直不太平,苗紅笑夫妻當時肯定經歷了更多……她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心中正蠢蠢欲動,起誓要找到她們,趙杼把藏寶圖拿開,露出下麵一張字條。
那張字條上只有四個字:切勿尋我。
這字跡盧櫟認識,與張氏交給他的遺信字跡一樣,應該是苗紅笑手書。
根據張氏講述,苗紅笑用這種方式傳遞資訊,當時境況肯定相當危險,可這四個字寫的風骨錚錚,鐵劃銀鉤,沒半點姑娘家的嬌媚之意,也沒有任何緊張慌亂的情緒。
她寫下這四個字時,是非常冷靜的。
苗紅笑聰慧果敢,有大局觀,也有眼界……這四個字,是她對來者的忠告麼?
非常明確的告訴來人:不要找,找也沒用?
……
盧櫟回想過往,猜測小盒裏子這張藏寶圖,大概就是張氏說的,裝在苗紅笑隨身錦囊裏,洗澡也不會摘下的東西。藏寶圖有多重要,只要消息靈通一點,就不會不清楚。這麼重要的東西,苗紅笑在危機之時,把它放到盒子裏,還叮囑來人,不要找她……
她遇到了什麼?
盧櫟心內發空,很不是滋味。
這本是他非常非常想做的一件事……
躊躇間,趙杼握住了他的手,「想找就繼續找,有我在,不會有事。」
「趙杼……」盧櫟轉頭看他,目光閃動。此時此刻,這樣明確表態支持,真的很令人感動。
趙杼摸摸他的腰,大手搭上他的腰,「又撒嬌。」
盧櫟:……撒嬌?他哪裡撒嬌了!
趙杼非常有暗意的捏了捏他的手,「乖啊,回去再好好疼你。」
盧櫟:……『好好疼』是什麼意思,你敢不敢當著大家說一遍!
……
總之,今日之事圓滿完成,他們又得到一張地圖。加起來數一數,一共有五張了呢!
沈萬沙掰著手指頭數完,覺得特別不可思議,「竟然有五張了!五張!再找到另外三張,咱們就能拼出一張地圖,找寶藏了!」
「但是藏寶圖仍然很難找,」雖然有些不忍打破少爺的期待,盧櫟還是說了心中想法,「咱們面對的局勢……並不簡單。」
豈知沈萬沙一點也不喪氣,眼睛睜的圓圓,手揮的高高,「就是不簡單,才顯的咱們厲害麼!咱們一定能辦到!來小櫟子,跟我喊,咱們一定行!要自信,非常自信!非常非常自信!」
盧櫟:……小夥伴已經亢奮過頭了。
……
把東西整理好,沈萬沙叫來赫連羽,與盧櫟趙杼開了個碰頭會,將最近得到的資訊詳細整理了一遍。
他們已經拿到五張藏寶圖,很明顯,這寶藏之事不是假的,就算最後找到的不是寶藏,也肯定是一個非常大的局,他們必須查破。
迄今為止,他們知道,異族有個藏寶聯盟組織,一直在找藏寶圖,這個勢力很大,赫連羽正想各種方法攻破。另外有一個名為炎赤堂的異族組織,好像在單獨幹,也在尋找藏寶圖,他們很早就與這夥人交過手。
到如今,他們又知道,有一個大夏組織,以非常奇特的方式滲入各階層官員,與貪銀案有關,與藏寶圖也有關。這個組織目前他們知之甚少,只根據本案張氏講述,結合上一個案子琴煙閣瑤琴姑娘得圖經歷,確定這個組織的確存在。他們曾在不知就裏的情況下與這個組織交過手,但對方知不知道他們的存在,知道多少,還是一個謎……
幾人一番商量討論,最後決定,把後面兩個組織的事,整理出少許,做為投名狀,讓赫連羽去敲異族藏寶聯盟組織的門。
結果非常可喜。
赫連羽本來自己就做足了功課,再加上這個消息,敲門磚份量十足,異族藏寶聯盟組織很快接納了他。赫連羽常年換著身份在外面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技能滿點,舌燦蓮花,相貌又俊,一進去簡直如魚得水,很快帶回了消息。
以他的級別,並不能觸碰到核心人物,核心消息,但他硬是憑著自己本事,打聽到了一條非常重要的消息。
這個組織的頭頭手裏,有兩張藏寶圖。
沈萬沙聽後眼睛都瞪圓了:「那你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把圖偷回來啊!」
赫連羽抱住他長長歎氣:「你男人我連那頭頭是誰都沒打聽出來呢……」
沈萬沙一爪子拍開他,怒道:「那你還不去幹活!」
「可是我好累,沒力氣了……」赫連羽指著自己嘴角,「需要親親……」
沈萬沙本來很不願意,但想一想,正事重要,而且他們親過不止一次,又不會少塊肉,實在算不得什麼,便非常不含糊的『啵』了赫連羽一下。
動作特別乾脆,聲音特別響。
赫連羽眨眨眼,再眨眨眼,差點沒反應過來,「寶貝兒……你願意讓我親了?」上回鬧彆扭後,怎麼都哄不回來呢!而且最近少爺忙著看帳巡鋪子,逮人好難……
沈萬沙哼了哼:「一般般吧,看你表現。」
赫連羽:……
趙杼這邊順著貪銀案,壽安伯郭威,樞密副使李昌的線索往下查,證據收集的很順利,有些波折,卻沒遇到什麼大麻煩。
可他情緒並不怎麼高。
盧櫟便問:「順利點不好麼?」
「不是不好,是有些不對勁。」太順利了。
貪銀案鋪的這麼大,背後站著的人察覺危機,不可能束手就擒,肯定會有反抗舉止。這些人都是朝中重員,手下有權,趙杼都給太嘉帝上了道摺子,準備嚴防死守抓正形,誰知收穫的是可有可無的小打小鬧,手中證據卻越來越多,很快就能按罪抓人了抄家了……
所以不太對,得緩一緩。
百寶樓裏傳來幾個求助消息,盧櫟忙著與胡薇薇錢坤顧著這攤子,也就沒再過問此事。
……
幾人分頭風風火火這麼一通忙,酷夏過完了,秋天走過了,已是冬月,下了第二場雪。
連盧櫟與趙杼的婚期,都有皇上親自下旨,訂在了來年四月。
這天,盧櫟敏銳的感覺趙杼情緒高漲,不由發問:「可是有什麼好消息了?」
「咱們要成親了麼。」趙杼摟住他的腰,傾身過來印下一吻。
盧櫟推開他,「少拿話哄我,成親的高興你早過去了,今天一準有事。」
「還是寶貝兒最懂我。」趙杼狠狠親了盧櫟一通,才喘著粗氣說,「貪銀案裏有個重要人物舉止不對,正在被組織追殺……我有機會了。」
重要人物,知道的內幕一定多,只要抓到他,這事才真順利了!
「需要我幫忙麼?」盧櫟好心問了一句。
趙杼有心與盧櫟多相處,握住他的手不放,「好。」
兩人要出門時,遇到了沈萬沙,沈萬沙一聽,高高舉起手:「我也要幫忙!」
趙杼心想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他堂堂平王,怎麼會帶不了兩個不會武功,還可能拖後腿的人?
「好。」
盧櫟剛想說他可以和少爺去別的地方玩,趙杼已經答應了。
然後……平王找到了這個人,而這個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