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請救他

　　「水流年！」

　　黑色的長龍巨大的尾巴捲住天狗的翅膀，龍爪一巴掌便往國師的跟狗一樣的獸頭上砸去，國師天狗僅剩一邊的獠牙刺向逆天的龍鱗，發出刺眼的火星。「瘋剎！我要你死！」縮緊身子，一爪壓住天狗，另一爪凶狠地朝國師的心臟位置砸去。是他！是他傷害了水流年！綠色的眼睛充滿憤怒。

　　「噗！」國師一邊翅膀擋住逆天的攻擊，鋒利的龍爪直接穿過國師巨大的黑色翅膀刺進左肩。國師抓緊手中的鳳凰圖騰，只有這個東西死也不能交出去。他要召喚南宮朱雀，他要青狄復活！

　　國師張開嘴直接咬上黑龍的脖子，將長龍甩開，整邊黑色翅膀被逆天龍爪直接硬生生扯掉。「咳咳噗！」再打下去，輸得一定是他。國師拿著鳳凰圖騰轉身就逃跑，逆天巨長的龍身一甩便要追上去。

　　「流年！」水流年又咳出血濺染小離白色的長袍，長長的睫毛虛弱地閉在一起，整張容顏蒼白地可怕。黑色長龍看著躺在地上的水流年，綠色的眸子有著痛苦，這畫面和五千年前的畫面重疊在一起，一時讓他猶如墜入夢境。那時也是，等自己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他浴火魂飛魄散，五千年後還是一樣嗎……

　　「水流年，你不準死，我不許你死聽到沒有！」青延握著水流年逐漸變得冰冷的手，狹長的鳳眼睫毛上站著水珠。這次又是眼睜睜地看著嗎。「你是鳳凰水流年，你不可能死的，你不可能死的。」

　　「……水流年……」水尊衾整個人癱坐在水流年旁邊，所有的事情就在那短短幾秒。自己是離他最近的人，為什麼自己沒有救他，為什麼自己沒有擋在他前面……水尊衾驚恐地抓著自己的臉，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冷煞單皮眼微閃，看著吐血的水流年心裡有什麼想法一閃而過。但終究是太快沒有抓住。逆天等人因為水流年受傷都圍在水流年身邊，沒有注意到冷煞的動作。冷煞將紫玉和綠音從束縛中解救出來，使一個眼神便離開地下宮殿去追國師。

　　冷煞走出石壁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受傷的水流年，正好此時水流年鳳眼睜開，一片朦朧水霧的火紅。兩人遠遠對視，冷煞摸著手裡的玉扳指咬牙轉身狼狽離開……鳳凰圖騰更重要。

　　「水流年，你敢死！」逆天恢復人形激動地抓著水流年的衣襟：「沒有我的允許你敢死。」

　　「你……」水流年疑惑地看著身邊的幾個人，一臉痛苦皺著眉，鮮紅的血順著嘴角滑下。腦子裡所有的記憶慢慢恢復，開始融合。他想起來了，他是九野天閣南宮朱雀的帝尊水流年，宇宙時空四方之一南方的霸主。但是眼前的幾個人，除了跟在自己身邊最久的那個人小離，其他人是誰……

　　水流年伸手抓住面前的小離，美麗的容顏笑了，鳳眼長卿，用所有人熟悉的臉龐露出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笑。鳳凰，這次真的是鳳凰。在所有人心眼被提到喉嚨的一刻，期待水流年恢復所有記憶，想起他們的時候，水流年卻說了一句話，把他們都打進了地獄。

　　「我……我想起來了，你是小離……他們是誰？」他記得，小離是朱雀宮七星宿之一的井宿，在朱雀殿的時候便一直陪在他身邊，是陪在他身邊時間最久的人。但是，其他的人是誰……

　　「水，水流年……」逆天不可置信地看著水流年。「你怎麼回事！你怎麼會不記得我！你在說什麼！」

　　「……」青延和水尊衾都呆滯地看著水流年，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我，噗咳咳！」還沒說完，水流年突然噴出黑色的血，然後雙手抓著頭全身不斷痙攣。臉上和手臂青筋開始鼓脹，胸口的血又開始往外流，只是不再是紅艷的鮮血，而是詭異的黑血。「啊啊啊！！心臟好痛！」

　　「糟了！毒香發作了！這是最後一次了！」根本沒時間傷心，一直呆滯的水尊衾總算回過神，衝過就將水流年按住，對著逆天等人就是咆哮。

　　「該死的！」逆天將水流年轉過去對著水流年的後背便開始運氣。「傻愣著幹什麼。」水尊衾和青延兩人壓制水流年不讓他亂動，逆天和小離則開始不停運氣。現在不是說水流年記不記得他們的時候，重要的是水流年的毒香發作了。一不小心，水流年便會飛灰湮滅。

　　即使逆天和小離都在拚命運氣，但是水流年全身還是不停痙攣，從雙手之間開始又出現紫色，紫色順著手上的筋脈鼓脹，不斷沿著青筋從手指向手臂蔓延。毒香的毒順著血脈開始向心臟侵蝕，毒素一點點滲入水流年的心臟。不僅僅是萬蟲噬骨的痛苦，而是所有的蟲都集中在他的心臟不斷吞噬。頭皮發麻，全身滲汗這種痛苦像硬生生扒去他一層皮。

　　「毒香怎麼解來著！」青延衝著小離就是怒吼。已經完全亂了方寸，腦子裡只有一個念想『水流年絕對不能死。』。

　　「噠、噠、噠……」隨著清晰的腳步聲，一個男人出現在逆天、小離、青延和水尊衾面前。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皮質短袖，衣服的款式和疏雨國並不一樣，黑色短袖緊緊束在身上，領口張開交叉著幾根黑色絲帶，性感的胸前肌肉裸露，一頭紅色的長髮顯得放蕩不羈。雕刻出來尖銳的長相，多一刻多，少一刻少。是水流年的哥哥千月。

　　小離臉上還沾著水流年噴出的鮮血，白色的長袍依舊污穢不堪。小離放開給水流年運氣的雙手，走到千月面前一臉認真，然後竟然朝著千月跪下，整個人恭敬地將額頭貼在地上。「求你，救他。」和五千年前一樣，從不求人的他再一次為了水流年，跪在這個男人腳下。「我求你，救他。」

　　「……呵呵呵，你還是沒變。當初也是為了我弟弟才回九野天閣來求我。沒想到現在你依舊為了他來求我。」千月雙手環胸，火眸滿是笑意：「可是現在的你，還有什麼資格讓我救他呢？」

　　「他是你弟弟，求你，救他。」小離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知道現在只有這個男人能救水流年。

　　「他是叛徒！早在他離開九野天閣的時候，他便不是我弟弟！你也是，在你隨他離開九野天閣跑到疏雨國開始，你便也不再是朱雀七星的井宿！你們都是叛徒！」像是被觸到逆鱗，千月瞪著小離恨不得一刀殺了他。當初他親愛的弟弟瀟灑地離開朱雀殿，竟然寧願帶著一個手下，也不帶著他，把他一個人留在朱雀宮！這樣子的弟弟真是讓他感到心寒！「是他先背叛我的！他會變成這樣是咎由自取！」

　　「求你，救他。」小離依舊跪在地上。嘴裡只是重複著這句。

　　「我也求你，救水流年。」雖然不知道小離為何要跪這個人，但是他知道只要有任何希望能救水流年，他都願意試。水尊衾也跪在小離的身邊，祈求千月。

　　「你們算什麼東西。」千月看著流血不止的水流年，剛毅尖銳的臉有些複雜。那個人……救與不救。

　　「噗！只要能救水流年，我什麼都答應你！」逆天血一口噴濺在水流年身上。逆天抱著水流年痛苦地看著千月。他知道沒有辦法，運氣根本一點效果也沒有。如果再這樣下去，水流年一定會死。「我願意答應任何事！」

　　「只要是我們能做的，任何事我們都答應。」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五千年前的悲劇，五千年前他們守護不了他，五千年後他們想守護他。青延狹長的鳳眼裡有著淚水。

　　「……任何事？」千月摸下巴高興地笑了：「如果讓你們再也見不到他呢？」

　　「……」幾個人痛苦地閉上眼睛，一臉掙扎。九野天閣有多少強大，他們很清楚。如果九野天閣真的有辦法救水流年，水流年一定能活。腦子裡快速閃過五千年前的一切，還有五千年後的相遇。開心的他，難過的他，調皮的他，決絕的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他。

　　「……我願意。求你，救他。即使永遠見不到他。」眼淚順著桃花眼流下，小離痛苦地將臉貼著地面。只要他活著，即使永遠見不到，他也願意。

　　「……我也願意，只要你能救他。」逆天低下他從來都是高昂的頭，這是他第一次求人，第一次低頭。只要能救活水流年，不見……便不見……

　　「好，竟然你們這麼說。我便將他帶回九野天閣，你們永遠也見不到他。」聽到回答，千月滿意地微笑，身子一閃靠近水流年，雙手抱起不斷痙攣的水流年。「我要帶他走，你不放手？」千月聲音帶著嘲弄看著逆天。

　　「……」這一放手，便是將他送進九野天閣，便再也見不到。他很清楚九野天閣是什麼地方，不是他們能去的地方。沒有見到之前，他可以叫自己再等下去。可是現在見到了，明明知道他以後就在九野天閣活著，卻不能再見到。從今以後要承受著思念他的痛苦。抱著水流年的雙手微微顫抖，卻不願意放開。

　　「放手！你想讓他繼續痛苦嗎！」青延抓著逆天的手，緊地指甲都刺進逆天的手臂，手抓著逆天自己卻也不斷在發抖。「放手，放開水流年……」

　　「……我」逆天綠色的眼裡滿是痛苦地看著水流年，抱著水流年的雙手開始鬆開。這一鬆，就是再也見不到……

　　千月抱起水流年轉身離開，冰冷的聲音在地下宮殿顯得森冷：「我會帶他回九野天閣，從今以後，你們永遠都見不到他。」

　　沉靜、孤獨、黑暗、寂寞、絕望……一切一切包圍著他們。

　　「啊啊啊啊！！！」黑色巨龍掀開地下宮殿，飛上天空，在皇家後陵的上空不斷翻騰。悲哀的龍吟在整個疏雨國皇宮上空不斷長吟。這一天，疏雨國的許多人都看見，在疏雨國皇宮上空，有一條黑色的巨龍在天空中哀鳴，像是哀悼死去的愛侶一樣……

　　「哈哈哈哈哈！我終於出來了！」滿是鐘乳石的窯洞裡，黑色石柱斷裂，整個洞穴倒塌。一個男人從洞穴中飛出，短袖緊身短袍，狹長蛇一樣土黃色的眼珠。男人雙手一舒展，身後的山石全部爆炸破裂。「哈哈哈哈哈，被關了上千年，我終於出來了。我看現在天下還有誰能關的住我騰蛇！」

　　鳳凰圖騰、嗜血紅蓮。因為打開鳳凰圖騰，朱雀宮帝尊水流年恢復一半的記憶和力量。想起離開九野天閣前掌管朱雀宮的所有記憶，但是關於離開九野天閣朱雀宮之後，轉生疏雨國鳳凰的所有記憶依舊被封印。受傷被帶回九野天閣的水流年、唯一被記起的南宮晚離、以及依舊被遺忘的逆天、青延、水尊衾，一切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