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保你平安

　　這一段時間水流年一直和小離在一起。兩個人就像約定的一樣，不管去哪裡都在一起，塞外的風光，看數不清的牛羊，都城的繁華的燈會和煙花；無邊無際的大海。

　　那一天天氣很好，水流年一夜無夢睡到天亮。這段時間時常會有人入侵他的夢境，這讓他非常不舒服，那種夢境中無法拒絕的感覺並不好受。而且隨著次數的增多，他能清楚地看到對方的身體、雙手、結實的胸膛和微翹的下巴。雖然臉還有些模糊，但也在慢慢地變清晰。難得一個晚上無夢，整個人都清爽多了。

　　起來之後，水流年習慣性地開門去叫小離，敲了很久卻沒有人來開門。水流年皺著柳眉等了一會兒，最後推門竟然直接打開，門根本沒有鎖。

　　打開房門就看到小離坐在床上發呆。最近幾天，小離變得越來越奇怪，雖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和他有說有笑，但是有時候警察發呆，看著一個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麼。水流年悄悄地靠近小離，走到床邊的時候深深地呼吸一下，小離還是沒有反應。小離只是坐在床上，手中捏著一張紙和一本本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表情顯得有些呆滯，桃花眼裡一片迷茫。

　　「哇！」水流年衝著小離的耳邊就是大叫一聲，但是小離還是沒有反應。水流年又大聲地叫了一聲：「喂！」還是沒有反應。

　　伸出一隻手在小離面前晃了晃，沒有反應，水流年怒了。直接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對著小離的眼睛準備插下去，果然在手指距離眼睛一公分的時候被握住。小離顯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地看著水流年，歪著頭像是在思考重要的事情，看了水流年一眼又看了手裡的畫一眼，然後桃花眼變得溫柔恰似三月裡的春風。

　　「不要調皮。」一句話，水流年瞬間雞皮疙瘩都起來。

　　「越來越膩歪了，越來越膩歪了。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人間呆太久了，所以變得這麼肉麻。」水流年誇張地搓搓手臂，表示自己接受不了。「起來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晚？不是說好了嗎？」

　　「說好了？」呆呆重複水流年的話，小離一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對啊，今天我們要一起去海邊。」還好記了。

　　「快點快點，你再這麼慢吞吞，太陽都要下山了。」水流年拉著小離就要往門外沖。小離趁水流年不注意的時候將手中的東西塞在懷裡，然後一臉無奈地笑。不禁感歎流年真是越來越像小孩子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急性子了？」小離也不加快步子，享受著被水流年拖著水流年拖著的感覺慢騰騰的奏。

　　「因為你慢，我就快了。要是我跟你一樣，那還得了，我們兩個就都慢吞吞。」一副理所當然，水流年朝小離就是一個大白眼。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誰敢跟他爭。

　　海邊連綿的海浪湧上沙灘，捲起一層層的沙浪，腳底的水深深淺淺地拍打腳丫，有點像金魚的嘴一樣酥麻地有些癢，讓人忍不住加快腳步在水浪中奔跑。小離坐在沙灘上看著跑來跑去的水流年，面無表情，冰冷的桃花眼裡竟然有著不耐煩。但是當水流年轉過來衝他笑的時候，眼裡的不耐煩又消失還是溫柔如初。

　　小離坐在沙灘上，手指在柔軟的沙子上敲打，一副無聊不耐的樣子。似乎陪著水流年來海邊非常的無趣，卻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強忍著的樣子。水流年並沒有發現小離的異樣，挽著腰撿貝殼，小巧有趣的東西喜歡地都撿起來，然後開心地拿給小離看。沒一會兒小離的身邊都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貝殼。

　　海很美，比想像中的美，一望無際。水流年雖然從時空門裡看到過好幾次海，但是這是第一次親眼所見。這段時間雖然是小離要求他陪著，但是不嗯那個否認這一段時間他過的很開心。

　　他和小離從小一起長大，小離可以說是他最親的人。這幾天跟著小離去以前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多麼渺小，一直困在籠子裡。現在的他是自由的，無拘無束，再也沒有人能困住他。他和小離之間也開始慢慢有些變化，他能感覺地出他們之間的變化。

　　現在的他更依賴小離，更相信小離，更喜歡小離。他可以無所顧忌的大笑、發瘋。似乎只要有小離在，就根本不需要擔心任何問題。就連九野天閣找他，千月要抓他的事他也忘得一乾二淨，盡情享受和小離在一起的時光。

　　看著自己撿來的貝殼圍在小離身邊，水流年高興地笑了：「你看我送你這麼多禮物，你要怎麼報答我。這可是我撿了一天的貝殼。」

　　「我把自己給你。」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小離和水流年兩個人都愣住，小離皺著桃花眼一臉不快，水流年的耳朵突然漲紅低著頭裝作繼續撿貝殼，因此錯過小離臉上的表情。

　　氣氛變得詭異。

　　「你為什麼想要來看海。」氣氛詭異，水流年也玩累了找了個借口坐在小離身邊撐著下巴。「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喜歡海，我知道你喜歡桃花。」

　　「你不瞭解的還有很多，我也有很多不瞭解。」後面一句說的極其淡，只有他自己聽到。

　　「你剛說什麼？」

　　「我沒說什麼，那你還知道我什麼？你說說看。」

　　「我知道的可多了，尤其是你的糗事我都記得。我記得你小時候在九野天閣的時候很愛哭，因為你小時候像個女孩子一樣，所以總是被人欺負。每次你只會蹲在角落哭，還要我去幫你打跑那些人。我還記得小時候你還很傻，拿著桃花瓣問我能不能吃，我說不能吃，你還哭了好久。結果後來你竟然還偷吃了很多的桃花，差點把自己噎死哈哈哈。」好像又想起當年的事，水流年樂不可支：「還有還有，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以前還一起石子去射千月，因為他那時候老是陰陽怪氣地喜歡追著我，還像這樣很噁心地叫我『弟弟啊～弟弟啊～我的弟弟啊～』」

　　像是被水流感染了一樣，小離也變得柔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又慢慢拉近。桃花眼裡像之前一樣溫柔深情。

　　「這樣子算起來，其實我也有所謂的童年。只是貌似也只有這麼三四件值得好笑的事。後來我當上帝尊之後，你和千月就抖變了，然後我也變了。我們都變了，你們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子對我。」水流年淡淡地毯了一口氣：「如果能再大一點當帝尊，或是不當帝尊，也許就會不一樣。所以果然我現在跑出來是正確的選擇。」

　　突如其來的激動情緒，水流年站起來衝著大海大喊：「我跑出來是對的！讓帝尊他媽見鬼去吧！我是水流年！」

　　「水流年？」小離坐在沙灘上看著發瘋的水流年，贊同的點點頭小聲低語：「對，你是水流年。」

　　「這個送給你。它會保佑你平平安安。」小離將脖子的玉珮摘下來掛在水流年的脖子上，動作異常的虔誠：「一生平安，無病無災。」

　　海邊的回憶成為水流年和小離共有的最後記憶。

　　當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水流年又睡了一個好覺。水流年習慣性地敲開小離的門，卻沒有找到小離。房間裡空無一人，根本沒有小離的影子。水流年看著凌亂的床鋪，突然眼角瞄到一樣東西。一張有些褶皺的紙和泛黃的本子。這是昨天小離捏在手裡的東西，後來還神秘地藏起來。

　　水流年抓著後腦勺走過去，拿起那份小離忘在床上的畫和本子。有些嘲笑小離這麼大意把東西落在這，打開畫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栩栩如生的自己，還有一行字：南宮晚離深愛水流年。

　　水流年的臉一下子漲紅。他不是白癡，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他很清楚。奇怪的是他的心裡並沒有感覺到噁心或是不適，甚至有些高興和期待。水流年摸摸泛紅的耳垂有些窘迫，然後打開本子看裡面的內容。

　　看不懂裡面的內容，根本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吱呀」開門聲傳來，小離從外面進來看到在自己房裡的水流年有些驚訝，桃花眼呆滯地看著水流年有些疑惑：「你怎麼再我房裡？」

　　「這個，你今天看了嗎？」水流年沒有回答小離，只是面無表情地將手裡的畫和本子交給小離。

　　「沒有，這是我的？」小離聽話地接過本子。

　　水流年沒有再說什麼就離開了，他需要冷靜一下。究竟他失去的記憶有哪些，究竟小離該怎麼辦，究竟他們該何去何從……咬著唇從小離身邊走過，眼淚卻直接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