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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裡的下堂妃(烏龍鎮系列之三)》第6章
第五章

  烏龍鎮的鎮民們一向熱衷於自娛自樂,他們舉辦各種各樣的賽事。以及各家各戶評選出來的榜單。

  譬如:「鐵血丹心英雄榜」、「芳心暗許情郎榜」、「財大氣祖富豪榜」、「帶屎失業榜」、「心狠手辣毒婦榜」以及「千秋萬世癡情榜」。

  最近在「千秋萬世癡情榜」獨佔鮸頭、榜上有名的,居然是常居「帶屎失業榜」皇甫私塾裡的新夫子海華!

  這一條消息傳出來,立即叫全鎮人民大跌眼鏡。

  「是海華?有沒有搞錯?那一棍子下去也打不出個屁來的個性,居然會喜歡女人?」

  「話也不是這樣講,雖然說機靈無罪,但老實也有理嘛,海夫子再不濟也是個男人,喜歡把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對了,他到底看上誰啦?說不定咱們還能去幫忙說個媒?」

  「不會吧,你還不曉得?勸你把這媒妁之言的打算趕緊死了心,他瞧上的可是人家月大夫!」

  「這下沒得搞頭了,月大夫天仙似的人兒,他怎麼配得上?」

  「可是,有人說,海夫子跟月大夫最近走得近!」

  「真的還是假的?」

  「是真的,海夫子隔三差五就入月家醫館跑,幫著幹活打雜,弄得高佬他們都快沒活幹了……」

  「這才叫天公疼憨人呀!」滿鎮子的三姑六婆七大姐,八大姨們,每天圍繞著這個最火爆的新話題進行著不眠不休的討論,火熱程度簡直跟這流火似的天氣有的拼!

  正在大樹蔭下的涼茶攤子裡納涼的皇甫恪,一面跟人下棋、一面豎起耳朵聽著這話題,越聽越惱火,手下的棋也走得越來越快。

  「皇甫先生,您讓我緩口氣、緩口氣嘛!」被殺得大敗的袁木匠連連求饒。

  「你輸了。」皇甫恪根本不給人家緩氣的機會,直接將軍,站起來將捲起的袖子放下,再彈彈長衫,打算走人。

  「喲,皇甫先生,您這就走啦,剛才看到海夫子又往月家醫館去了,看來不久,私塾就該辦喜事!」牽著孩子的桂花姐,很熱情地打著招呼。

  「哦?又去了?」皇甫恪一瞇眼,臉上似笑不笑地反問。

  「是呀,我剛才帶著孩子去月大夫那,正巧碰著,還別說哦,那兩個人可真默契,一個問診,一個就負責配藥:一個開方,一個就負責跟病人解釋。」

  俊雅的臉上,嘴角挑起的弦度並非愉悅,而是怒焰,一向清朗的眸閃動著懾人的冷冽光芒。

  他搞不懂,為什麼一向害怕與人接近的海夫子,突然會對另一個陌生的女人產生情誼,這簡直是莫名其妙!

  他花了這麼久的功夫,才讓海夫子在對著自己時不會戰戰兢兢,不會結結巴巴手足無措,誰知僅僅是在病中見了月大夫一面,第二天人剛好一點就跳下床直奔月家醫館,從此樂不思蜀起來。

  說好聽點,這行為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說難聽點,就是「狗皮膏藥,死纏爛打」,雖然現在外表是男的,但骨子裡還是個女的,難不成,海夫子愛上了女人?

  皇甫恪的額角隱隱作疼起來,萬一她真得愛上了月大夫,那他怎麼辦?想想那處境還真得欲哭無淚,求救無門,老天爺不會白目到這種程度吧?

  ***

  他又在看她了?海棠的頭越來越低,那道灼人的銳利視線正不偏不倚地隔著數排座位,從學堂的最後端落在她身上。

  果然,他還在看她!以一種很仔細、很審視的目光,帶著意味深長,還有一點詭譎,一瞬也不瞬地看她。

  她沒做多錯什麼事啊,最近她學會了熬粥,而且熬粥時沒引起火災:她還學會了園藝,在他的帶領下修剪院裡的花花草草;她甚至在青綾的指導下,學會了簡單的針線活……

  她一直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教書、做人、過日子,照理說沒理由惹火他,為什麼他要這樣看她?

  不僅是這兩天,最近海棠就發現皇甫恪有事沒事就盯著她看,戴著人皮面具的她一點也不美,有什麼看頭?這樣一天到晚看得她心驚膽戰、食不下嚥,一顆心猶如十五隻水桶,七上八下。

  還是,他發現了什麼?自從一個月前在河邊碰到醉酒的他,被他抱著又親又啃又摸的,她簡直快嚇死了,趁他一時不備,推開他逃掉了。誰知那晚就因為受了涼引起發燒,然後就見到了青綾。

  她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月家後人的身上,根本沒空去回想那晚自己是否漏了餡?甚至她也沒察覺,沒過幾天,皇甫恪就請袁木匠將院落的一角修建成一個小小的浴室,讓她再也不必擔心洗澡的問題,雖然他對她說是因為自己懶得天天跑去游泳,她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這樣。

  但想想也不大可能吧?她自認沒有露出馬腳,若是被他發現了什麼,他怎會讓她平安渡日到今時?而他看她的目光裡,更多的是高深莫測而非情慾,換言之,他完全在以研究的目的看她。

  這讓海棠想起當年在蜀國後宮,聽聞到有一種男子,有龍陽之好,不喜女人,偏愛男子。

  皇甫恪,年近三十,並未娶妻,雖說窮,但也不至於娶不上老婆,會不會只有一個解釋,他喜歡男人?

  這個念頭使海棠一下就慌了,撫琴的手指輕顫了下,錯了一個音符。

  天哪,如果他真喜歡男人,那自己豈不是羊入狼口?可問題是,她是個假男人,不是真的呀!

  「海夫子?」坐在前排的安小龍在叫她。

  「啊?」海棠怔怔地抬起頭,一時恍神。

  「是不是下課啦?皇甫先生說時間到了哦。」二妞指指後面聽課的皇甫恪,後者正抱著雙臂,立在原地,沒有走過來的意思。

  「哦……」她下意識地望過去,視線與他遙遙相對。

  他還在看她!看她,雖然距離不近,可仍能看到他此時的眼光,從審視變成了飢渴,簡直想一口將她吞掉!

  慘了!海棠傻眼,在心裡哀號,他、他、他,果然喜歡的是男人!

  直到三更天,躺床榻上的海棠翻來覆去,仍然難以入眠。

  下午突如其來的發現令她大吃一驚,一想到皇甫恪居然喜歡的是男人,她就忍不住鬱悶和心浮氣躁。

  皇甫先生,多好的男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又會教書寫字畫畫,長得也一表人才,在海棠心裡,他簡直就是男人中的極品!

  可惜這極品不愛女人,只喜歡男人。

  烏龍鎮上的美女也不少,清靈端莊的月大夫、甜美俏皮的花道士、漂亮可人的酒窩妹、清麗脫俗的釀酒師……他怎麼一個都看不上?偏偏看上她這個假男人。

  她該怎麼辦?一定得做點什麼。解救一下身陷迷途卻不知返的皇甫先生。

  人家皇甫恪在她有難的時候,給了她一份工作,讓她得已在鎮上留下來,她不能眼睜睜地瞧著皇甫先生將感情浪費在一個假男人身上。

  想到這裡,海棠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開門出去,走到隔壁皇甫恪的屋邊,隔著窗子,輕聲叫聲:「皇甫先生,您睡了嗎?」

  「哦……正要睡,怎麼了?」一聽到她的聲音,皇甫恪同樣一骨祿從床上翻身下來。

  「沒事,睡不著,想跟您聊一下。」

  「好,我馬上出來。」

  「那我在院子裡等您。」不到一會兒,兩個人相繼坐到院裡的石桌邊,邊抬頭賞月邊閒話家常,

  「喜歡這裡嗎?」皇甫恪問。

  「嗯。很喜歡。」海棠靜靜地回答。

  她真心喜歡這裡,喜歡這生氣勃勃的小鎮,無論是梯田、山巒、市集、溪澗,還是這裡的靜室、明窗、院落,她都愛極了。

  「是啊。我也喜歡。」皇甫恪微笑道:「松風竹月,晏坐行呤,清談把卷。這才是最美好的生活,若是能糖蒸籬邊、藜燃閣上,左有頭書、右有鬥酒,那人生便不須此行了。」聞言,海棠笑起來,與那些相比,她同樣也喜歡跟皇甫恪聊天,他是個極有見地的男子,滿腹詩書、見多識廣,聽說來自南唐。

  南唐,是目前唯一能在宋軍的鐵蹄下留有一席之地的國家,她想若他仍留在南唐,一定會有好的前途,為何會棄功名於不顧,隱居於這偏僻的邊陲小鎮,想必同自己一樣,有他的理由。

  「皇甫先生,您想念家鄉嗎?」她問。

  「家鄉?那裡早就沒什麼親人了,佛語有句話,說『田頭溪邊,處處道場』我想天下之大,處處是家,又何必非得在乎置身何處呢。」

  他唇角微揚,十分暢意與她交流。

  「嗯……」聽了他的話,海棠心下釋然。

  她一直想念後蜀國,可是天下之大,處處是家,就像這小小的烏龍鎮,她來到這裡,生活在這裡,這也是她的家鄉!

  「皇甫先生,我想請問您,那個……」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半夜喚他出來聊天的目的,卻不知道要從哪裡講起,一時間欲言又止。

  「嗯?」皇甫恪端起石桌上的茶碗,喝上一口。

  「你,嗯,會不會,那個……喜歡男人?」海棠鼓起勇氣,脫口而出。

  「噗」皇甫恪被水嗆了一下,震驚地直視面前因問了這種問題而扭扭捏捏的海棠。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問你會不會喜歡男人。」反正說都說了,第二遍她問得非常流利。

  「為什麼問……」他盯著她,「這種問題?」

  「我想不明白,才問你的。」是啊,如果能想明白,她何苦為他的性向問題虛苦勞神?

  「想不明白?」皇甫恪越發狐疑:「什麼地方想不明白?」

  「譬如說,一個男人會不會喜歡另一個男人?」她一面講,一面覺得自己好像太明目張膽暗示他有問題了,於是自作聰明地加了一句:「或者,一個女人會不會喜歡另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會不會喜歡另一個女人……」他一字一字地重複著。

  海棠完全不知道,自己這自作聰明的一句恰恰讓皇甫恪心下大叫不妙。他想她是真得喜歡上月大夫,但又礙於旁人的目光,所以才會想不明白,睡不著覺。

  當務之急,是要一棍子打醒她,還是講究策略,慢慢引導她呢?

  皇甫恪思索著。

  「會不會?」好奇寶寶正瞪大眼睛等著答案。

  「這個……」他心一橫,答覆道:「會!」

  「啊?」海棠猶如晴天霹靂,一時免不了萬念俱灰覺得人生從此毫無意義。毫無疑問,皇甫先生是千真萬確愛上了她這個假男人!

  「那,要怎麼辦?」不曉得還有沒有救,海棠著急地詢問。

  「沒有人願意這樣的,我知道。」皇甫恪非常體諒地安慰著她。

  「嗯,我也明白,你別著急。」她不會看不起他的,剛才他眼底深處有著明顯的苦惱,這讓她越發同情起他來。

  這兩人明明是一個心,卻理會成兩種意思,還在傻乎乎地雞同鴨講。

  「也許有時候我們會將一種親近感誤以為是喜歡或愛,這種感情會發生在任何一個男人或者女人身上,無論是否同性,可這並不是真正的喜歡或愛。」皇甫恪小心地措詞,生怕會令她受傷。

  「有沒有可能,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情感,其實男人還是喜歡女人的?」她也十足小心翼翼。

  「當然有可能,只要能找到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就會理清自己的情感,不會再如此茫然了。」皇甫恪見她有回頭的意思,心底雀躍不已。

  「哦?我好像有點明白了。」海棠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就好。」他也不多說,點到即止。

  什麼叫「那就好?」簡直是太太太好了!表面上平靜無波的男人心裡樂開了花,眼眸又恢復了往日的清朗和神采。

  這院子裡的那一株秋海棠村,葉色嬌嫩光亮,再過兩個月,就會開出像徵苦戀的花朵了。

  每年的秋天,這樹上花朵成簇,色澤柔麗,粉白透著淡紅的花朵就如同這眼前同名的俏麗人兒,默默地陪伴他,一年又一年。

  同是「海棠」,一為清淨,而一為愛戀。

  不知何時,他才敢讓她知道?

  ***

  又一個三更時分,月更圓。

  一個纖細的人影悄悄推開房門,閃身溜進皇甫恪的房間。

  藉著月光,她遠遠凝視著床楊上的男人,修長的身軀,俊雅叉儒雅的面孔,那雙好看的、清朗的眸正閉著。

  他睡著了,而她是來勾引他的!海棠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向床楊走去。

  昨日,在她和皇甫恪一昔長談後,在她思來想去整整一夜後,她下了決心,讓自己再化身為當日被他輕薄過的「小狐仙」,去逃逗他、勾引他,讓他迷途知返,意識到小狐仙要比她這個似男人更值得被他喜愛!

  事不宜遲,她專程跑到月家醫館,跟青綾拿回自己近來學著繡好的女性衣物,就等著此時此刻的引誘大計!

  說是女性衣物,其實不過是嫩黃肚兜和石榴紗裙,她總不能穿著男人的衣服去勾引皇甫先生吧,那只會讓他與她的打算背道而馳,在那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有了行頭,就好打扮了。

  她撕下人皮面具,洗了個澡,披散著長長的髮,穿上衣物。她一針一線繡好的海棠花,一朵一朵點綴在肚兜和裙擺上,有著不意而欲的意味。

  「誰?」黑暗的屋子裡,突然響起一聲男性磁性悅耳的嗓音。

  海棠嚇了一跳,她沒料到,皇甫恪居然並沒睡得太死。聽到動靜就醒了。這下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發呆。

  又一聲響,是打火摺子的聲音,接著屋裡一片明亮,皇甫恪點燃了床邊桌几上的蠟燭。

  「是你?」他目瞪口呆地瞪著眼前的美景。

  不會是作夢吧?他明明沒睡著,還是她有夢遊症?

  可看她的樣子,明明是清醒的呀,朝思暮想的美人兒此時只著肚兜和若隱若現的紗裙,膚若美瓷、唇若櫻花,俏生生地站在屋子中央,一臉茫然的神情,好像也給他嚇了一跳。

  「……」海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方纔的雄心萬丈一下子全化成了泡影,她縮腳,正要朝後退去……

  「你是?」聰明如皇甫恪,怎麼讓她難堪,馬上從床上起來,三步並做兩步迅速來到佳人身邊,一把握住她的手,不給她半點後退的機會,臉上還在做恍然大悟狀:「小狐仙?」

  「噢,是是是。」海棠被他一提醒,馬上想起自己扮演的角色,點頭如搗蒜。

  「你來找我?真是太好了。」薄唇輕揚,大喜過望。

  燭光下,只見她眸如秋水、睫似蝶翼、唇若櫻花,裸露於肚兜外的肌膚雪白似瓷,紗裙裡隱約可見兩條修長的玉腿。

  她既美得嫵媚,卻帶著一種孩子氣的嬌憨,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品嚐那冰肌玉骨的滋味。

  皇甫恪低喟一聲,正欲俯身覆上她的唇,卻不料被她伸手抵擋住。

  「嗯?」她是在拒絕他?那她來幹嘛?讓他只能看不能吃?太殘忍了吧?

  「等一下!」他聽她問:「那個,你覺得我漂亮嗎?」

  「當然,小狐仙最美了。」他揚眉,暗忖她的企圖。

  「真的嗎?比男人美嗎?」她大喜。

  「呵呵。」他笑。

  「快說呀。」

  「當然,比這世上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美。」這到是他的真心話,就是在這種氛圍說出來,好像有點彆扭。

  「那比你們這裡的海夫子也美嗎?」她不甘心地打破沙鍋問到底。

  「呃?」他這下倒是略顯驚詫,銳目微微瞇起,問道:「難不成小孤仙也喜歡他?」

  「也?」海棠挑眉,他用了「也」字哦,不好!難道他還對她這個假男人念念不忘?這下可著急了,「如果你只能選一個,你選我還是選『他』?」

  「選?」她的措詞總是讓他驚奇。

  「嗯,選,然後我跟你共渡春宵。」

  什麼?共渡春宵?原來她不是想讓他只看不吃,而是親自送上門來給他吃?

  皇甫恪這一驚非同小可。一向自詔過高,肚子裡無數計策的私塾先生,頭一次覺得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限。

  「快選呀!」海棠急了。萬一他不選自己而選「他」,雖然那個「他」也是自己,可要她如何收場?

  「不用選了,只有你一個。」他想來想去也猜不出這小女人打底打什麼算盤,乾脆老老實實地如實回答。

  「真的?」她喜出望外。

  「真的。」他的心因她喜悅時的絕美神情而淪陷,猛地將她攬進懷中,飢渴的唇舌綴上她的,溫柔且霸道地全面佔領。

  「晤!」她發出不知所措的嚶嚀,瞪大一雙美眸,長長的睫眨動著,與那雙清朗的眸對視著,不明白他幹嘛總是喜歡吃她的嘴?

  「閉上眼。」他低笑,舌尖撬開她柔軟的唇辦,整齊的貝齒,再熱烈地糾纏上甜蜜的丁香小舌。

  海棠沒有如他所願,反而將眼睛瞪得更圓更大。

  他的唇好燙,就像她生病時的灼熱溫度;他的舌好霸氣,狂烈地不給她一點點喘息的機會。海棠被他吻得就快喘不過氣來了,她下意識地躲閃,想要避開他強勢的掠奪。

  「唔,不……」她紅唇一張,好不容易才發出了一點點抗議聲,竟讓他的舌更趁勢深深探人,整個堵住,滑舌不住地愛撫著她甜蜜的嘴唇內側。

  這樣的皇甫恪令海棠覺得陌生和恐慌。外表斯文俊雅的他,平日裡怎麼看都是個不折不扣、不慍不火的老好人,可是現在的他又好像不是那樣的。如果上次在河邊可以解釋為他喝醉了酒,那麼這一次,又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她回過神,便已被皇甫恪騰空打橫抱起,大步朝床榻走去;他一面走一面仍在食髓知味般地親吻著她,雖然她並不予以回應,但唇齒交纏的曖昧味道和自她身上發出的淡淡體香仍能令男性血脈賁張!

  他不想再等了!既然她自己送上門來,他就不會給她任何機會全身而退。

  燭光下,半裸的嬌美人兒被輕放於被褥間,熱吻如綿綿細雨,點點滴滴地落在絕倫的瓜子臉上,從額頭到柳眉、從水眸再到芙頰,最後停駐於那兩片微張的紅唇上。

  「不要……再親我的嘴……」海棠推著他的胸膛,不滿意地發出嘀咕聲。柔嫩的唇兒都被他親得一片火辣,明兒若是嘴腫了,她可要怎麼出去見人?

  「好,不親。」他輕笑,果然不再親她,微抿的薄唇游移在粉嫩的俏臉上,大掌撫上她飽滿的酥胸,五指隔著薄薄的肚兜攏住那對豐盈的雪乳。

  「啊……」海棠身子一僵,倒吸一口氣,胸部不由自主地挺起,莫名地想讓他握住更多更多。

  她的反應簡直要逼瘋他了!皇甫恪低歎著,吻上她雪頸和綿軟的潔白耳垂,在上面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嘴唇順著柔美的頸部線條下滑,吮上她敏感的鎖骨。

  「嗯……」海棠喘息一聲,雙手無力地扯上他的衣衫,覺得全身湧動著不可思議的愉悅。

  男性的大手扯開繡著海棠花兒的肚兜,皇甫恪抬頭,著迷般注視那對雪白飽滿的乳房,它們如此美,又是如此可愛,令他完全克制不了,只想沉溺其中!

  他也馬上那樣做了!俯首,張嘴,猛地含住那粉嫩的蓓蕾,舌尖在尖端處輕輕佻弄、慢慢吸吮,直到讓乳尖變得漸漸硬實。

  「啊!」海棠嬌喘出聲,半是沉醉半是困惑地垂眸望著,男人的唇舌在自己的雙乳上不住地舔弄嬉要,再以齒輕咬,而那櫻紅的蓓蕾已被唾液潤澤得水靈靈……眼前荒淫的一幕令她猛地閉上眼,身予不住地顫抖著,不知足因為興奮還是因為緊張。

  「天,你真是美極了。」他由衷讚歎,屬於她的甜美味道在嘴裡擴散開來,皇甫恪歎息著,熱燙的手掌沿著她平坦的下腹緩緩下移,撩開榴紅色的紗裙,褪下褻褲,撫上光滑如絲的玉腿,悄悄來到兩腿間的芳香幽谷。

  「不、不要……」太陌生的撫觸,令海棠一驚,下意識地想要夾緊雙腿。

  「別怕,不會讓你疼……」他柔聲輕哄,抬頭凝視著她意亂又情迷的美麗容顏。

  「哦。」她仰躺於枕上,怔怔地與他對視,望著他的眼,那雙清朗好看的眼眸,正無聲地訴說著滿腔的柔情。

  他此時的神情好溫柔,溫柔地簡直要令海棠心醉;而這種溫柔的愛撫,她又怎能抵擋?

  長期拿畫筆的手指探進腿心,仔細且輕緩地揉搓著她尚未濕滑的私密處,即使他的下腹已經熾熱如鐵,也不肯讓未曾準備好的她有一絲疼痛。

  他的愛撫不曾停歇,沿著細細的花縫滑入,找到暗藏的那粒小小花蒂,輕輕揉弄起來。

  「啊……」她被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感控制了全部的感官,不由自主地弓起曲線玲瓏的嬌美身子,全身都在戰慄發抖。

  「舒服嗎?」她的反應令他整個人都在燃燒,汗水濕了衣衫。

  「我、我不知道……」她難耐地在枕上搖著螓首,更添了一份楚楚動人的媚態。

  「不知道啊。」他揚起唇,望著她沉醉又難耐的表情,壞心地低身,大手拉開兩條修長的美腿,俯首埋進她的私處!

  「啊……」海棠尖叫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皇甫先生、皇甫先生居然用嘴去親她的那裡!

  「不、不要……」她羞怯地扭著身子,長腿也不住地想要掙脫他的箝制。

  「乖,別動。」男人將一雙玉腿兒掰得更開,接著他的嘴不僅吮吸著艷麗的粉色花辦,連舌也舔弄那粒小小的花蒂,熱情的在上面打著轉。

  天哪!海棠雙手掩面,腿兒虛軟無力地垂掛在他肩上,矜羞地感到腿心處的花穴被柔軟的舌輕刺得不住顫慄,一股熱熱的細流自花穴裡緩緩淌下。

  嘗到那甘甜的花蜜,他甚至將舌抵進花徑裡,不住地仿著男女交媾的姿勢一進一出,過於刺激的快感令她難忍地尖叫出聲,全身的力氣在剎那間被全部抽光,只能軟軟地仰躺著任由男人擺佈。

  半響皇甫恪才心滿意足地起身,抬頭見她嬌羞的模樣,心中一蕩,壞浪地湊到她耳邊輕逗道:「唔,想不到小狐仙下面那張小嘴的滋味也甜極了……」

  「別、別說了!」海棠越發羞得連看都不敢看他,揚起一雙小手,改去捂男人笑揚的唇。

  皇甫恪飛快地吻了一下她的手心,見把她嚇得趕緊縮回去,更加笑得開懷,他飛快地脫去身上的衣物,同她一樣赤裎相見。

  男性的身軀壓住女人柔軟的胴體,光裸的胸膛沁著薄汗,與飽滿的雪乳不住廝磨著,飆出一陣陣電流,這電流令女人嚶嚀著緊緊抱住的男人的背部。

  平常還真沒瞧出來,斯文儒雅的皇甫先生居然不像一般的書生秀才,身上白斬雞似的沒幾兩肉。他本來身材修長,雖看起來並不魁梧,卻也不瘦弱,誰知長衫下的軀體居然這樣結實。

  皇甫恪同樣沉浸於美人的冰肌玉體的絕美滋味,曾經寵冠後宮的海棠夫人,果然名不虛傳,承歡的表情既嬌憨的像個天真的孩子,又嫵媚得如同絕代妖姬。難怪後蜀曾有傳言,若能得此美人,哪怕要少活二十年也是心甘情願!

  海棠怎能知道皇甫恪此時的想法,她只順著低喘輕泣,無助地任由皇甫恪撫遍自己的全身,直到男人的手指再一次緩緩探入她緊窒窄小的幽徑內。

  「啊……疼!」海棠小臉一擰。眉兒一蹙。

  怎麼回事?皇甫恪驚異地抬頭,瞪著身下的美人兒,他有沒有搞錯?適才手指在她體內所觸到的,分明是一層帶有韌性的薄膜!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他弄錯了。

  他甩頭,拋開心頭的一絲納悶和疑惑,俐落地抽出長指,整個人置身於她腿間,大掌抬起那挺翹的臀辦,亢奮的男性慾望再也無法壓抑地抵住她濕潤的花穴入口,毫不遲疑地往她體內送進,一股作氣地衝入她緊小的幽徑,他要她完完全全屬於他!

  「啊!」海棠陡然痛呼一聲,胸腔間硬生生地哽住一口氣,嬌柔的身子緊緊地繃住,那被硬物侵入的疼痛令她瞬間慘白了臉。

  怎麼會……皇甫恪同樣驚誇地緊盯住她。

  這次不會錯!他分明感覺到了那道屏障,她是個禍真價實的處子!

  怎麼可能?身為蜀王寵妃的海棠夫人,竟然未經人事?腦中的疑問來不及細想,皇甫恪心疼地急於安撫困疼痛而久久無法言語的佳人。

  「對不起,寶貝……」他在她耳邊低喃,輕喚著愛語,那緊窒的幽徑吸束著他的分身,他卻克制住所有的動作,生怕讓嬌人兒再多受一份疼痛,堅決不再輕舉妄動。

  「嗚……你好壞,你說……不會讓、讓我……嗚……」海棠好不容易才哭出聲來,邊抽泣邊指責他:「疼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他作足了前戲,以為會讓她享受到魚水之歡的美妙,卻萬萬沒料到她居然會是處子。他愛憐地注視著那張梨花帶雨的美顏,頓了頓,才柔聲安撫道:「下一次,絕對不會了。」

  「為什麼……嗚嗚……還、還有下一次?」海棠哭著不解地問。

  「呵呵。」他笑,大手片刻不停地愛撫著她的分一寸雪膚,想將她的疼痛漸漸輕緩。

  「我不要、不要再有下一次……你快出來!」小手抵住他的下腹,她十分堅決地搖頭拒絕。這種疼來一次就夠了,他還想有下一次?

  那還讓不讓她活了?

  「那可不成。」他眼神沉了沉,玩味且認真地宣佈:「你得答應每天晚上都得來陪我,否則……」

  「否則什麼?」

  「否則我就去喜歡男的。」他威脅利誘。

  「啊?」海棠大驚失色,張口結舌。

  原來到了這個地步,他還對著那個「海華」念念不忘,如果他又回頭去喜歡「海華」或者別的男的,那她的種種努力不就白費了?她剛才所遭受的疼不就白疼了?這處境,豈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不行!」她一下子生氣了,大義凜然地警告他:「你不許喜歡男的,只能喜歡我!」

  「哦?那你答應每晚都來陪我了?」皇甫恪心下竊笑,單純如她,怎會是他這只披著羊皮的大色狼的對手?

  「呃……」海棠有些為難地思忖起來。

  佛語有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那她是不是就得捨生取義?

  老實說,她還蠻喜歡皇甫先生的,否則也不會搭上自己的清白來規勸他返回正道了,既然事已至此,乾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怎麼樣?」他催促,生怕這小笨蛋突然醒悟過來,推開他奪門而逃。

  「好。」小笨蛋不僅沒醒悟,反而爽快地答應:「那麼你不許喜歡男的,只能喜歡我!」

  「好,只喜歡你一個,那現在還疼嗎?」他大悅,思維跳躍得很快。

  「咦?」她的思緒也果然跟不上他。

  「如果不疼,我要動了哦。」看她跟自己聊天聊得那麼起勁,想必一定是疼痛過去了,既然她不疼了,那麼就要替他解決他分身的疼痛了。

  她正想認真地問他要動什麼?一直嵌在腿間的男性亢奮突然朝外抽出些許,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又緩緩再次抵進,直至花心的最深處。

  「啊……」這是什麼感覺?海棠睜大眼,兩手攀住他的寬實的肩頭,隨著他的動作,一陣陣驚濤駭浪撲天蓋地的向她湧來。

  花心輕折,露滴牡丹開,不快不慢的律動,每一次都抵至花心最深處,那勁道,溫柔中有著狂野,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粗暴,他正以自己的方式在堅定地愛著她。

  「嗯……」海棠嬌吟著,破身的疼痛感完全消失了,只剩下無數的喜悅和暢快。

  她從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歡愛會如此撩人心魂,在皇甫恪的帶導下,她一下子好像飛上了高高的雲端,一下子又好像置身於熱騰騰的溫泉之中,身體完全像盛放的花朵般綻開來,享受著前所未:有的極致快感!

  虛軟的腿兒垂掛在男人強健的腰間,海棠睜著一雙茫然美眸,失神地望著皇甫恪,望著他淌著汗水的俊臉,望著那雙清朗的眼眸此時因激情和歡愉而變得像火焰一樣熱烈的燃燒著。

  「啊……啊……」因他劇烈的摩擦和抽動引出的源源快感,使她瞬間攀上了高峰,海棠尖叫一聲,身子無力地癱軟,眼前一片白光。

  「寶貝……你好美……」她高潮時的絕美表情讓皇甫恪更加陷入激情的狂潮中。他吸吮著她的乳房,感覺下面那窄小沁濕的花徑像柔軟的小嘴一樣緊緊吸著他的堅挺,因高潮而分泌的蜜液使花徑更加濕滑,加速了利器的磨擦,他愛死了在她體內美妙至極的感覺,完全不想退出。

  「不要了……」她嘴裡低喃著,身子卻不由自主地迎合著他的節奏和動作,將他的亢奮緊緊包裹住,感覺那男性分身在自己體內越來越腫大。

  「寶貝,你這嗓音實在是太銷魂了……」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繼續讚美著,那銷魂的嬌啼,令他更放縱的律動。

  「啊……啊……」又來了,又是那種能讓人瘋狂的美妙極樂境地,再一次襲捲了海棠,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瘋狂地呻吟……

  纏綿彷彿沒有止境,如雲的黑髮散亂在枕側,芙頰似天邊的紅霞,交纏的身體像連體一樣密不可分……

  海棠已經被折騰到再也沒有一丁點力氣了,她汗濕的髮絲黏在頰上,微閉著眸,全身赤裸地側躺在皇甫恪的床上。

  方纔,在海棠再也承受不住他給予快感之際,他總算結束了這長長的歡愛,在她花徑深處灑盡濃灼。

  激情的烈焰使海棠久久無法回神,可他並未休息,很快地離開她的身子,過了一會兒,擰來乾淨的濕帕替她抹去腿間和著落紅的精液。

  困極的海棠迷迷糊糊地睜了睜眼,似乎看到他不著衣衫,正立於桌前,拿著一隻畫筆在一張紙捲上畫著什麼。

  顯然他沒打算上床歇息,反而將桌上的火燭撥得更亮。

  這人……做什麼啊?難道都不累嗎?完全不像她整個人跟死過一回似的,全身乏力,還有精神做別的,難道是為了明日上課做準備工作?

  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其他的事情……就等到明天再說吧,海棠很快就沉入夢鄉,而這皇甫私塾裡的那根燭火,直到天明時分才熄滅。

  男人收起筆,滿意地流覽一遍平鋪於桌上的畫卷,再貪戀地看向床榻上入睡的佳人。

  他上床,一望著那美麗絕倫的容顏,便情不自盡地湊近她,癡迷地親吻著她的額頭和臉頰……唔,真想吻她的嘴,可是他答應過不親的,萬一真給他吻腫了,明天一定會令她難堪。

  偷了好一會兒香,他才心滿意足地笑起來,仰臥於床上,伸手將熟睡的美人兒小心翼翼地摟進懷中,「我會弄清楚的,你身上到底有什麼樣的秘密。」如宣誓般,他在她耳畔低語,也宣告了他對她的佔有慾。

  她不會知道,十年前的他,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之後再無見面的機緣。他沮喪地以為今生今世兩人再無相處的一天。

  可在十年後,他狂喜地在烏龍鎮上發現了她!既然命運將她送到了他的身邊,那麼他絕對不會放手,即使不擇手段,他也要得到她!

  他皇甫恪,早就過了年少輕狂、放浪形骸的浪蕩年紀,自從遇上她後,他便再也沒有流連忘返青樓酒肆,也再沒有對哪個女人動過情。因為在他心裡,她是獨一無二的,無人能及她一縷髮絲,或一抹笑顏。

  一度錘情深刻骨,相思寸斷苦難言,只要對像是她,他寧願做那奸詐又陰險的小人,覬覦垂涎美人的好色之徒,也絕對不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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