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漆點翠的玻璃屏風,遮不住熱烈風情,垂著芙蓉帳的雕花繡榻,掩不住親密交纏。
香爐裊裊,燭光搖搖,如果沒有那聲煞風景的嬌斥,叫誰也不忍負了這千般風流,萬般旖旎的良辰佳期。
「你不准動!」嬌軟的嗓音自床榻上響起,硬上弓的女霸王用力將高大的男子壓在身下,長長的玉腿兒分開,如騎馬般跨坐於男子腰腹間。
「小花……」謝孤眠無可奈何地沉聲喚道。
「等一會嘛,我還沒研究透徹。」那些猿博、蟬附、兔吮毫還沒開始呢,僅第一招龍翻就讓讓她頭疼不己,折騰了半天也不得要領!
古人們為什麼要搞些這個她看不懂的名詞出來?難道想成為武林高手,不僅勤奮,還得有天份。
謝孤眠啼笑皆非地望著自己身上,衣衫整齊的小佳人,愁眉不展地捧著本春宮圖。
大手輕輕捧起彈性十足的翹臀兒,緩緩地將她向上移開,不想讓她感覺自己火熱的慾望已然甦醒。
年方十七的少女,生長在純樸的山區,不解人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他懂,雖然她在他身上什麼也沒做,卻仍是惹得他慾火焚身,老天,他忍得好辛苦。
「咦?我們是不是先得把衣服脫掉?」毫無心機的天真話語,卻成了最致命的挑逗!
謝孤眠深深吸氣,凝眼看著花茶煙丟下書,飛快地奮力褪掉自己的衣衫。
她的確長大了……一對渾圓結實的雙乳隱於薄薄的肚兜下,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雪白的小腹,修長滑膩的性感雙腿,還有那不斷從她發間和身上散發的淡淡花香……
她本就是一朵嬌艷的花兒,含苞欲放,開得驕傲又燦爛。
「你也得脫,來,我幫你!」僅著粉黃的肚兜和褻褲的花茶煙,自告奮勇地要幫他脫衣。
「小花兒,先別忙。」男子抓住她忙碌的手腕。
「幹嘛?」她歪著小腦袋,一臉無辜地瞅著身下的男人,純真的大眼睛裡閃疑惑。
他深深地看著她,緩緩一句:「我們成親,好嗎?」
「呃?」花茶煙膛目結舌地俯視身下的男子:「成、成、成親?」
「嗯。」
「好!」她一秒也沒遲疑,眸兒一瞇,簡直高興壞了。
今兒到底是什麼好日子?不僅有絕世武功可練,還能嫁給他。難道紅鸞星在這個時辰悄悄動了?
「嗯,那我們先起來。」謝孤眠起身,拉著眉開眼笑的小人兒,走到窗檽,對著半倚在樹梢的月兒,一曲膝,拉她跪下。
兩人面對面,眼對眼,閃著火花的黑眸盯著略顯迷茫的水眸兒,抬起右邊手掌,一字一句沉聲道:「上蒼為證,我謝孤眠,願娶花茶煙為妻,生同衾、死同穴,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彷彿受到了他的影響,花茶煙斂起笑意,照著他的樣子,嚴肅地抬起右手,清甜的嗓音說著同他一樣的誓言:「上蒼為證,我花茶煙,願嫁謝孤眠為妻,生同衾、死同穴,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小臉上滿是感動也有喜悅,她從來沒想過今日夢想成真,真的成了謝孤眠的娘子了!她不要盛大的婚禮,也不要世俗裡的繁文縟節,只要是他,只要他愛她,就可以。
芙蓉帳,又重新垂洩下來,以此用來掩住春光,炙熱的薄唇吻過飽滿的額、粉嫩的頰、甜蜜的梨窩,最後在柔軟的紅唇上輾轉反側,舌尖技巧地分開唇瓣,長驅直入。
滑舌如電,又似蛇信,不住地引誘著丁香小舌,吸吮、糾纏。
「唔……」嬌軀已酥軟,在如絲般滑膩的美背上滑動的大手將頸後的繩結一扯,輕巧地解開了肚兜,讓它與自身卸下的衣物一道,散落於榻外。
「啊……」粉嫩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縮,依賴地往身後溫暖的懷裡靠。
「小花兒……」他抵著她的唇瓣低喃,微濕的胸膛熱了嬌小的身軀。
「嗯……啊……」她含羞地嚶嚀著,腦子裡還在惦記那本被扔下床榻的秘籍:「我們……我們是不是先得……哎呀!」她驚呼一聲,略垂螓首,看著那雙厚實的掌,自腋下探到她胸前,愛憐地攏住兩團雪乳,力度適當地揉搓。
「你……啊……」她嚶嚀一聲,纖腰微微弓起,想讓他握住更多。
「是不是什麼?」美好的手感令男人不由自主的低吟了聲,享受著那對綿乳在掌心中的細緻挺俏,腹間流竄過一陣陣激情的電流,一直沒有消退掉的慾火,此時更灼熱了。
「那本……書……」她嬌聲呻吟,身子剛想探下床榻去拾書,便又讓人逮回柔軟的被褥中。
「別管它,那書是……」他細細地吻著她耳畔柔嫩的肌膚,不疾不促地在她耳邊悄語幾句。
「真的嗎?」花茶煙驚呼一聲,小臉兒飛紅。
也太丟臉了吧,搞了半天那本不是勞什子武功秘籍,而是夫妻間的閨房之樂!
這不能怪她,她自幼亡母,未及笄時嬤嬤不會告訴她,及笄後又在這偏遠小鎮過活,雲英未嫁的少女,也只有在大喜之日前才會被略微告知。
「不過,為夫的可以滿足你先前所有的疑問,你不必再找其它人研究了。」黑眸閃動著少見的促狹與撩人的火花,他將嬌軟的小身子放倒,「我們先試試龍翻?」
花茶煙又是羞慚又是好奇地睜著一雙晶瑩的眸子,瞧著他俯首輕舔自己的一方酥胸,將那抹櫻紅的嬌蕊整個含在嘴中!
「呀!」她好羞!眸兒緊緊地閉起,不敢再看。
「呵,我的小花兒好甜。」靈活的舌在蕊尖處舔舐,以牙輕磨,用力吸吮。
「唔……」她的胸不斷挺起,迎合著他的唇舌,陌生的感覺在體內流淌,前所未有的歡愉她不知所措。
大掌帶著文火,遊走於她的白嫩雙腿,凝白嬌軀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顫動著。
「小花兒……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長大……」他注視著因激情而那絕美的小臉。
「我……我知道……」
「不,你不會明白。」他歎息一聲,「若是,有一天,你討厭我了……」
不明白?不明白什麼?還有,她怎麼會討厭他?花茶煙意亂情迷地蹙起細緻的秀眉,疑惑地無聲輕問。
他歎息一聲,卻不回答,長年習武的粗指,不急不慢地悄悄探進細嫩腿間,她一怔,來不及將腿合攏。
「別怕,我不會弄疼你。」他溫柔地許下承諾。指尖蹂躪著她敏感的細嫩,開啟她從未被人造訪的私密禁地。
「啊……」他的手讓她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快感,體內漸漸累積並且越來越高漲的愉悅被他所控制,細白小手緊緊抓著粗壯手臂上賁起的肌肉,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
她的純真反應令他心中一蕩,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嬌顏。
呵!他的小花朵兒,他絕不會令她驚,讓她疼,她是他用心來寵愛護衛、嬌滴滴的小花兒啊!
水眸漸氥氳,一剎那,電光石火,令她顫抖地綣縮起身子,腿心漫出的溫潮濕了身下的床榻。
仰起雪白的細頸,紅潤的小嘴微微張開,花煙茶發出一起極舒服的輕歎。
「還要嗎?」他親吻著她的櫻唇,貪戀地看她迷失在高潮中的嬌美模樣。
「我……我不知道……」她剛才腦中一片空白,好像差點就死掉。
「那我們繼續。」謝孤眠猛地架起兩條纖細美腿,看那花瓣上沾染點點露珠的嬌態。
「啊!別、別看。」她難為情地尖叫,雪白的身軀「唰」地染上片片紅潮。
「我的小花兒,身子多像花瓣的顏色。」原本粉色的花瓣因動情而更加綻放妖艷,半張半合的媚態,叫男人喉頭一緊,俯身吻上了細嫩的腿間。
「啊……」花茶煙沒料到他會這樣,小臉一愕,難以置信地掙扎起來。「不要這樣……」一陣排山倒海的高潮,瞬間又將她淹沒。
直到,那堅挺巨大的男子分身抵在春意潤澤的水穴入口,慢慢地推進……
被快感淹沒掉的人兒,渾身都是酥酥麻麻的歡愉,絲毫沒有意識到破身之疼,他說過,他不會讓她疼的。
男子止住衝刺的動作,克制因她體內的緊窄溫暖而愈加衝動的本能,寬厚的背脊上佈滿了忍耐的汗水。
「你怎麼了?是難受嗎?」小佳人不傻,不是瞧不見他的忍耐,心疼地伸出小手輕撫他的臉頰。
「你會疼嗎?」他沉聲問,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再緩緩挺腰。
「你說過,不會弄疼我的。」漂亮的小臉綻出出一抹好燦爛柔媚的笑,她一直知道,他說到的事情,就會做到,她一直都無條件地相信著他。
伸長纖細的藕臂,她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柔聲道:「我愛你。」
因他的情意與體貼,原本懵懂不識男歡女愛為何滋味的少女,翻覆間變成了溫柔的少婦,她的柔情似水只為他,也只給他。
「花茶煙愛謝孤眠,很愛很愛。」她眸中有淚光,與他炙熱的視線相織,久久不放。
男人因她綿綿的愛語,全身上下湧現了無數的熱量,高大的身軀將嬌小的胴體緊緊鎖住,他難以克制的低吼出聲,兩手抓緊纖細的腰肢,在濕滑的花徑來回抽插。
「啊……」與之前絕然不同的快意,隨著他堅硬的亢奮,一次次湧入花徑,幾乎讓初次承歡的人兒招架不住。
白玉般的十指緊緊抱住健背,胡亂地在上頭留下激情痕跡。
「小花兒……」突來的刺疼引發的快感令他頸項一僵,更像脫韁的野馬,奮力馳騁起來。
「啊……啊……不要,這麼快……」嬌軀緊繃,嫩紅小嘴難忍激情地咬上他厚實的肩頭。
「抱歉,小花……」他慢不下來,只想埋在她柔嫩的水穴裡,與她交合到天荒地老。
她尖叫一聲,粉頸高仰,腰身弓起,再一次攀上了無法言語的高峰,任憑他貪婪地索取……
燭火已滅,而激情,徹夜不滅,緩緩延續……
鎮裡鎮外,方圓幾百里的老百姓們都知道,天仙道觀裡有位不吃素的女道士,無論是紫微斗數、摸骨算命還是玄空風水,都神準得不得了!
隨著花茶煙的名氣越來越大,可就惹怒了風水界一些所謂的大師們,因為鎮上的生意老早有了分門別派,道觀裡的女咒師是不能越界的,何況她還能說個「丁是丁、卯是卯」出神入化,就更加大大危及到風水師的生意。
如意客棧裡,兩派人僵持著。
一派是以老闆娘為首的烏龍鎮鎮委會各成員,另一派,則是鎮上算卦占卜的賈大仙,看風水的李二以及驗屍的何仵作。
「老闆娘,你可得給我們作主啊!」年約七旬的何仵作叫苦連天。
「您老有話請說,我們都在這洗耳恭聽呢。」老闆娘笑吟吟地瞄了與謝孤眠坐在一起的花茶煙,心裡已明白了七八分。
「都是這丫頭!」看風水的李二殺氣騰騰地站起來,指著花茶煙:「我們被她搞得都快沒有飯吃了!」
「是呀,明明是道觀的,這一年來連咱們的生意都被搶了!」算卦的賈大仙陰陽怪氣地火上澆油。
「呵呵,花大師,你有沒有話說?」老闆娘笑著問。
花茶煙板著小臉蛋,斜眼睨了三人一眼,猛地扭過頭,看也懶專看他們,小嘴裡硬邦邦地冒出兩個字:「沒有!」
這三個人,一個倚老賣老擺派頭;一個見錢眼開沒人性;還有一個根本就是草菅人命。
這一年來,他們時常惹出一堆爛攤子,因為謝孤眠點了頭,所以到最後收拾的還是她。
鎮上的柳鐵匠明明死於慢性毒藥,老眼昏花的何仵作偏生說人家是舊疾復發自然死亡;看風水的李二濫賭,只要是有錢賺,挖人家祖墳這部事也幹得出來;以前,鎮上沒大夫,鎮民們病了就跑去算卦占卜,找姓賈的弄點符水喝,小病弄成大病,多少人因此吃了大虧。
後來老闆娘和曲帳房覺得不妥,找來馬家鎮的大夫每月兩次來義診,直到月大夫到了這裡開了醫館,情況才大大的改變了。
如今占卜的、看風水的都跑來找她,有時候還得幫忙驗個屍,只要是能為鎮民們服務,她花茶煙吃苦耐勞,從不抱怨一聲,沒料到這三個因為失去了賺錢的大好機會,反而找上門來了!
哼,小俏鼻子朝天,她到要看看這幾個傢伙想怎麼樣。
「你們看!就這種態度,真是氣死老人家我了!」何仵作捶胸頓足。
「老闆娘,你們可得公道點,尤其是謝掌櫃,可不能偏幫著自個的……」賈大仙還未說完,就看到對面掃過來的深沉眸光,不禁嚥了口口水,活生生地將「拼頭」二字吞進肚子裡。
雖然謝掌櫃那人不像蕭屠夫,看著就叫人膽顫心驚,雖然他此時沒說什麼,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彷彿已經將一切看個明瞭,讓人莫名地心裡一抖。
好像聽人說過,這人的功夫不在蕭屠夫之下,算了,他先看看情形再說。
「這你放心,俗語說:『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只要你們有理,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待!」老闆娘正說著,突然看到一個人在樓梯口探頭探腦。
「咦?這不是姚先生嗎?是不是有什麼事?」
這個人是前兩天住進客棧裡的過路客,妻子挺著個大肚子好像快臨盆了,怎麼不守著老婆跑這來湊熱鬧?
「老闆娘,是這樣,我聽說鎮上幾位佔卜測字的大仙都在這,想請幫忙解惑。」姓姚男人趕緊從樓梯處出來,說明原因。
「正好,不如諸位就借此機會比比,事實勝於雄辯,怎麼樣?」老闆娘提議。
「好。」李二等人相互商量了一下,點頭答應。
「花大師?」
「哼,來!」誰怕誰呀?花茶煙冷哼聲。
原來這姓姚的妻子懷孕已經足十個月了,但腹中仍沒動靜,他將手裡的一張紙條放在桌上,說;:「麻煩各位大仙幫忙測測字。」
「我們先來。」李二等人連成一氣,將紙條搶過去,打開一看,原來是個「也」字。
「這有何難?」賈大仙趾高氣揚地道:「這一定是十三個月了,因為這個也字,中間是個十,兩旁是兩豎,下面是一劃,加起來就是十三。」
李二點頭道:「不錯不錯,你妻子定要懷滿十三個月才會生產。」
何仵作也摸著鬍鬚笑道:「十三個月的孩子,將來非富即貴,恭喜您啦。」
姓姚的男人聽他們一說,高興得眉開眼笑,正欲道謝,旁邊忽然有道清脆甜美的聲音道:「等一下。」
「花大師坐不住啦?」老闆娘嘻嘻笑。
花茶煙認真地將那張字條反覆看了又看對姓姚的說:「姚先生這個字,其實是您夫人所寫的吧?」
姚先生不答反問:「大師根據什麼這樣判斷呢?」
「所謂的語助詞就是『焉』、『哉』、『乎』、『也』,因此便可知道這是你的賢內助寫的。」花茶煙緩緩道:「您夫人現在正是壯年,是不是剛剛三十一歲?」
姚先生點點頭說:「對!」
「為什麼你這麼確定?」一旁看好戲的曲帳房插嘴問。
「拿這個也字看,上邊是卅,下邊是一字,所以姚先生的夫人是三十一歲。」
「是,我和內人從清洲逃難過來,外面兵荒馬亂,我不知道往哪裡去,加上內人身懷六甲,只好先在客棧住下了。」姚先生又是點頭又是歎氣。
花茶煙蹙眉道:「我也正費腦筋,這個字加水就成了池,有了馬就成馳。現在是想從池上走沒有水,想在陸地走沒有馬,可怎麼走呢?此外,您的父母、兄弟、近身親人,想必沒有一個在世了,因為也字加上人,就是他字,現在獨見也不見人,我想你必是如此,還有現在您家的家產想必也蕩然一空,因為也字加上土就成了地字,現在不見土,只見也,所以我這樣講,您說對嗎?」
眾人聚精會神地地聽她講了這一長串,再看姚先生,根本就已經是膛目結舌。
他站起來深深地舉了一躬說:「花大師的您真是活神仙,但我最想問的是內人懷孕已經超過十個月還不生,讓我很擔心。」
花茶煙道:「有件事說起來很奇怪,所以我本不想說的,但是您正問到這裡,就是要我來判斷這件事情,您看是不是我直接了當說出來呢?」
姚先生誠懇地說:「請大師把實情告訴我。」
花茶煙道:「也字加個蟲字,就是蛇,現在您夫人腹中所懷的大概是蛇妖這類怪胎,但是現在還只是也,不見蟲字,所以這件事還不成其為禍害,我有一個小小的辦法,可以請月大夫配藥,用藥打下來,而且您夫人吃下去以後不會有什麼痛苦。」
「瞎說!青天日日,菩薩在上,你要將肚中的孩兒活活打下來,簡直是良心淪喪!」何仵作跳出來指著花茶煙大罵。
「不要聽她瞎說,姚先生,你的孩子已經成形,萬萬不能吃那種藥。」賈大仙也接著跳出來。
「我看你這小妖精才是蛇妖下凡,想害人,看我怎麼收拾你!」李二直接往花茶煙的方向衝去。
他在江湖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卻被個來路不明的黃毛丫頭壓得死死的翻不了身,早就氣急敗壞,因此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花茶煙。
而花茶煙沒料到他有此一招,愣了一愣,來不及躲開,眼睜睜地看著對手朝自己殺過來。
誰知他人還沒沾到花茶煙的裙擺半分,已經被一道淒厲的勁風擊中,「登登登」倒退三步,摔在地上,而出手的是棺材鋪的掌櫃。
謝孤眠出手了!他只不過使出三成功夫,就讓從地上爬起來的李二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誰知那李二還不知死活地想跑過他去教訓他身後護住的小女人!
這下,可把謝孤眠給整個惹惱了,只見他大手一攬過花茶煙,便將她緊緊護在懷中,另一手由掌化拳,上下翻飛,一連串應接不暇的招勢瞬間瞧花了眾人的眼,還未等大夥兒反應過來,那隻手掌已經毫不客氣地拍擊在李二胸口上,後者吐出一大口鮮血,仰天朝後,倒在地上。
李二仍不服氣,正要跳起來叫囂拚命,突然他身後客棧的一面牆「嘩啦」一聲,應聲倒塌出一個巨大的窟窿,露出後院裡正嗑著瓜子曬太陽的福公公和貴嬤嬤來。
一片寂靜……院裡的兩人,呆若木雞,屋內的眾人,鴉雀無聲。
在烏龍鎮,很少有人看過謝掌櫃發火的樣子,更別提他動手了。
不苟言笑的謝掌櫃就像是一抹孤魂,總是獨來獨往,或是呆在棺材鋪裡做一些雜七雜八的事。
他不像蕭屠夫,是個火藥桶,一點就著;也不像曲帳房,狡黠乖舛;更不像皇甫先生,外表膽小怕事,其實一肚子陰謀詭計。
他沉默、寡言、深沉,當然也有脾氣,也會發火,只要不小心碰到那根導火線,他就會爆裂!
現在每個人都清楚地知道了,那根導火線的名字叫,花茶煙。
「各位還有沒有問題?」連硬著頭皮出來總結的老闆娘都問得小心翼翼。
「沒……沒有……」賈大仙早就一溜煙跑掉了,何仵作嚇得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還是身受內傷的李二用半死不活的聲音回復。
「姚先生,您的意思是?」老闆娘推了推看呆了的姚先生。
「啊!」姚先生清醒過來,忙不送地點頭:「一切聽花大師安排。」
這時,謝孤眠開口說話了,他盯著李二,一字一句道:「告訴姓賈的,我不想再看到他在我面前出現。」剛才那人想對小花兒出言不遜,他又不是傻瓜,怎會察覺不到?
「是!小的明白。」李二捂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攙扶著何仵作一拐一拐地走出客棧,什麼叫高人,今兒算是見識到了!
正當花茶煙回頭與月大夫商量配藥,驀然聽到謝孤眠又說了聲:「我和小花,已經成親了。」
「什麼?」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當事女主角。
一抹紅暈染上嬌顏,花茶煙小臉一紅,羞地垂首,她還以為他一直不會說。
自從那天她為了練那勞什子絕世神功,糊里糊塗和他拜了天地洞了房,之後這一個月來,白天他們還是各忙各的。
她在道觀,或者下山替人超渡唸咒,他在棺材鋪,做生意,或者幫忙解決一些鎮上的麻煩,日子過得浪平凡,很忙碌,也很充實。
到了晚上,他就會來到道觀裡,與她一道同床共枕,像天下間所有的夫妻一樣,甜蜜而激情。
他再也不會「孤眠不轉,點淚聲相及了」,因為他有了她,他從此不再孤枕難眠。
「什麼時候的事?」老闆娘一臉驚詫,「我們怎麼一點都不曉得?」
「是啊,一點風聲都沒有,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曲帳房也是一臉呆狀。
「嘿嘿。」只有皇甫先生賊賊地笑,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可惜無論眾人如何間,棺材鋪掌櫃又如蚌殼似地緊緊地閉上了嘴,死活再不開口,只有那沉靜的眸光在看到被老闆娘抓著嘰嘰喳喳問個不停、滿面紅暈的小妻子時,剎那間變得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