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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道士的負心漢(烏龍鎮系列之四)》第6章
第五章

  烏龍鎮的西山上有坐天仙道觀。

  它依山傍水修建在西山半山腰上,正門掛著一塊上書「天仙觀」三字的匾額,觀內除了正面掛著一張太乙真人的畫像,神壇上沒有貢品和花果,覺得有點冷清寒酸。

  可是到了室內,道家所崇尚的樸素自然就完全看不到了,金漆點綴的玻璃屏風後是張雕花繡榻,黃梨木翹頭案上擺著鑲金的燭台,小軒窗下的梳妝鏡邊擺了好些胭脂水粉,角落的紫檀木几上還擺著一隻名貴香爐,正裊裊焚著檀香。

  這道觀,是屬於假道士花茶煙的,而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深沉寡言的男人不曉得在哪裡弄來的。

  他暗暗寵著她,當她是掌心的寶,每每這樣一想,就會讓十六歲的少女露初甜甜的微笑。

  當初他問她:「為什麼非要去替人算卦占卜?」

  她答道:「我外公說過:靠山山倒,靠人人老,靠自己最好。我要自己養活自己。」

  她不想做一個無所事事、依靠別人的寄生蟲。。同樣她也不覺得女人非得依附男人,或者矮男人一截,就算她將來嫁了人,也一樣出去「拋頭露面」做生意討生活。

  他聽了並沒說什麼,卻在心裡替他盤算了很久,最後才同她商量讓她去天仙道觀,自立門戶。

  謝孤眠既然開了口,她花茶煙當然二話不說的照辦,一面潛心研究奇門遁甲、玄空風水方面的學問,一面開始替有需要的老百姓家的亡故的親人們超度、唸咒。

  雖然她極有天分,加上自小就受外公指點,很快就能悟出一些玄機,但謝孤眠只讓他念「蓮花生大士六道金剛咒」、「降三世明王咒」、「地藏菩薩本願經」、「往生咒」……偶爾會鬆口讓她替周圍的居民們解夢。

  他說時候未到,切勿操之過急,花茶煙倒是無所謂,反正他怎麼說她怎麼做,只要能他在身邊,日日見著他就是她最開心的事情。

  這天,正逢春節前夕,如歸棺材鋪內,一如既往,生意清淡。

  小小的室內,高大陰沉的掌櫃坐在櫃檯後記帳,另一張用來擺放紙花香爐的桌子上,任然一身道士裝束、小佳人正疾筆龍飛鳳舞的寫著什麼。

  謝孤眠合上帳本,盯著小丫頭瞧,「寫好了嗎?」

  「好啦,馬上就給你看,別急嘛。」花茶煙放下筆,笑顏如花,滿意極了。

  然後,她將幹好的對聯捧到櫃檯上,給掌櫃的過目。

  哪一幅對聯,上聯寫著「這買賣稀奇,人人怕照顧我,要照顧我」;下聯寫到:「那東西古怪,個個見不得它,離不得它」。

  「可以嗎?」花茶煙期待的問。

  「嗯。」謝孤眠伸手抹去雪白嬌艷上沾染著的一點墨汁,黑眸中閃著溫柔的笑意。

  這丫頭……懂他,棺材鋪是老百姓最忌諱的地方,而道觀又是老百姓的在無助時才會想起的地方。越冷清就表示鎮上的生活越平靜幸福,這是他們樂於見到的,因此他們不約而同地守著自己的這份生意,哪怕它並不太受歡迎,賺不到什麼錢,他們也甘之如飴。

  她是懂他的,他們的心是一起跳動的,這個想法讓一向孤冷的心,瞬間暖了起來。

  「那我貼上去了。」花茶煙笑顏逐開忙碌著,正打算去貼對聯。

  門外,突然傳來啜泣聲,一個中年男子正哭著走進來,「咦?薛大叔?」來人是福字米鋪的老闆。

  「嗚……花……花大師,謝老闆。」莫約四旬的男人,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出什麼事了?您坐下來慢慢說。」花茶煙趕緊扶他過來坐下,謝孤眠也站起來,替他倒了杯茶。

  「小……小……」薛老闆哽咽著說:「我來定一口……嗚……」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您別急,到底怎麼了?」花茶煙擰起秀眉。

  她知道薛大叔的小兒子小山生了一場大病,雖然月大夫一直在替他看診,但看此情形,難不成是……

  「小山……恐怕熬不過年關了……」薛老闆悲泣道:「我來替他定一口棺材……嗚嗚……」

  花茶煙抬頭與謝孤眠面面相覷,然後才問:「小山的情況,是月大夫診斷的嗎?」

  「不、不是……」

  「那您怎麼說小山熬不過年關?」

  「我剛才在米店,想來想去都不放心小山的病,就把門關了,去賈大仙那裡卜了一掛。」薛老闆歎息道:「賈大仙說沒辦法了……」

  眼見薛老闆眼淚汪汪的,花茶煙眼圈兒也紅了,站在她身後的謝孤眠悄悄伸出大手,安慰地握住一雙涼涼的小手。

  她心中一暖,抬起頭,朝他笑一笑,示意他自己沒事。

  「薛大叔,您卜的掛上說什麼?」

  「卦上說父母當頭,克子孫,是不吉利的象徵,而子孫的爻又不上掛,所以賈大仙說我家小山,必定要死……」

  「這樣解,不對呀!」花茶煙蹙眉。

  「哪裡不對?」一直沉默的謝孤眠突然出聲詢問,彷彿在鼓勵她說出自己理解的事實。

  「是啊,哪裡不對?」薛老闆也問。

  「父母當頭克子孫,要是子孫上掛,那麼就受克了,現在孩子的生機勸勸你不在上掛上,好比父親手持大棍要打兒子,要是沒有打上也應戰完了呀!」花茶煙快速的斷定:「薛大叔,依我說,小山一定平安無事。」

  「真,真的嗎?」薛老闆又如看到了希望,又驚又喜。

  「是的,你只要繼續聽月大夫的話,該吃藥就吃藥,不要隨便相信一些有的沒的。」

  「好好好,若是小山沒事,花大師,我就帶他親自上天仙觀謝您!」將再三道謝的薛老闆送走後,花茶煙俏皮地沖謝孤眠一笑:「我讓鋪子沒做成這樁生意,掌櫃的不會惱我吧?」

  「當然惱。」他揚眉,「你得賠償損失。」

  「啊?」她嘟著小嘴,歪著頭問:「怎麼賠呀?」

  「讓我親親你。」

  「呃?」她有沒有聽錯?

  「進屋,我想親你。」他簡單的重複。

  「呀!」花茶煙捂這兩個快要冒火的粉腮,瞧著男人眼中的笑,猛的攬住他的脖子,「啾」地一聲,印下一個吻,再咯咯地嬌笑出聲。

  如歸棺材鋪的門早早就關了,那副對聯,仍然擱在桌上,來不及貼。

  如花茶煙斷言,沒過多久,小山的病果然好了,薛老闆喜不自勝,親自帶著兒子及禮品上山去向花大仙致謝。

  很快話大師的名聲大振,身為名滿天下的天師外孫女,她的功力自然不是那些江湖術士可比的,時間一久,漸漸的,鎮裡鎮外的居民們也會專程上山來找她,算卦、看風水、算日子……

  ***

  時間又一個兩年一晃就過去了,大概是搞明白老闆娘與謝孤眠之間並無私情,花茶煙逐漸與老闆娘化干戈為玉帛,越走越熟,最後居然成為無話不說的「閨中密友」,這招峰迴路轉的「化敵為友」讓不少人跌破了眼鏡。

  而這兩年裡,鎮上熱熱鬧鬧的辦了好幾幢喜事。

  原記當鋪的元公子、殺豬的蕭屠夫、開私塾的皇甫先生,一個接一個,前赴後繼的娶了老婆,就連一向冷漠的獵戶小荊,也跟自己那個千里迢迢來尋親的小童養媳的感情,越來越如膠似漆,烏龍鎮處處瀰漫著浪漫的氣息。

  某天,光天化日之下,皇甫私塾的後院遭了竊。

  「彭!」地一聲,下一秒,傳來少女的痛叫。

  「誰這麼狠毒,把老鼠夾子放在這裡?」屋裡傳來一陣憤怒的叫聲。

  「我還沒問你,最近老在我和海棠房外晃悠,到底打什麼鬼主意?」俊雅的私塾先生皇甫恪慢吞吞地、好整以暇得站在窗戶外聽裡頭的動靜。

  花茶煙關掉箱子,再狼狽地甩掉夾住大拇指的老鼠夾,心裡將皇甫先生大罵一遍後,才整理自己的道士服,面不改色的從屋裡走出來。

  「沒什麼,看看你們夫妻房間的風水而已。」抬起高傲的小臉,她沒好氣的說。

  嗚……手好痛,這個死皇甫恪,居然在箱子裡放老鼠夾……

  「那繼續看嘛,順便把廚房什麼的看看,幹嘛這麼快就打算走人了?」皇甫先生嘻嘻笑,也不拆穿她。

  小丫頭還嫩了點,撒謊也不找個讓人信服的理由,看風水能看到箱底去?騙鬼呀?

  「算了,我想起來還有點生意要去顧著,不麻煩了,你忙吧,海棠回來替我向她問好。」

  反正東西到手了,手痛點就痛點,她忍了!

  「不留下來吃個便飯?」皇甫先生一挑眉。

  「不必了,我到謝大哥那裡吃。」

  「行,把東西留下來再走吧。」

  「什麼東西?」小臉十分無辜的瞅著那個慢條斯理的男人。

  「就是壓在老鼠夾子下的那本畫冊,交出來。」

  「什麼畫冊?我今生今世都沒見過你說的東西哦!」大眼睛也顯得特別純淨。

  「不交也行,咱們一起去老謝那兒,邊吃飯邊交流一下那本冊子的內容,你覺得如何?」皇甫先生覷見小臉變了顏色,笑得越發和藹可親,意有所指到:「小奶娃兒,有些事還是得親力親為,親身經歷才行,看是看不出什麼的哦!」

  「你這隻笑、面、虎……」小臉蛋一僵,她花茶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謝大哥生氣,這私塾先生倒真會找她的死穴,還一找就中。

  「我家海棠生氣的時候,一般都叫我『披著羊皮的狼』,不是虎。」皇甫先生還有工夫糾正錯誤,笑嘻嘻地瞧著腮幫子鼓得高高的小丫頭。

  自從上次「賽八仙」來鎮上比賽,皇甫先生以一張神秘的畫作完勝後,花茶煙的好奇心就完全被勾了起來。

  可惜,他們死活不給她看,人都是很犯賤的,越不讓看,就越想看!尤其在她聽說那張畫還跟別的畫一起訂成了一本畫冊、在聽說那本畫冊有著神秘的力量,類似於失傳已久的武林秘籍。

  這下好奇寶寶更想一窺究竟了!

  謝孤眠的武功深不可測,而她的武功超級爛,如果能學個一招半式,豈不是讓他刮目相看?

  為了自己未來的幸福,為了能與心愛的男人比翼雙飛、做一對仗劍江湖的神仙俠侶,花大師打定主意,就算當個賊也認了!

  於是這些日子以來,鎮上的居民們常會看到道觀的花大師一有時間就在私塾周圍瞎轉,還常常趁人不備溜進私塾後院,其目的就是想找那本描繪著絕世武功的神秘畫冊。

  今天好不容易在箱子裡翻到了畫冊以及一隻老鼠夾子,皇甫先生這防盜工作做的真是充分!

  「算了……給你!什麼了不起的!」沉不住氣的小手從懷裡摸出一本精美的冊子,上面赫然用硃砂龍飛鳳舞般寫著「春宮」二字。

  她忿忿不平地又猛瞅了兩眼,暗記在心,然後用力朝皇甫先生擲去!

  「沒偷偷撕兩張下來吧?」畫冊作者顯然還不太放心,「這可是孤本,外頭黑市開價都開到一千兩黃金了,可值錢了,我可指望它來養老。」

  「那為什麼不能給我看?」花茶煙不服氣的嚷。

  「女人不能看。」

  「你歧視女人?我可是本鎮『婦女救助會』的會長,那海棠為什麼能看?」

  「沒嫁人的女人不能看。」開玩笑,那本畫冊大部分示意自己和海棠為原形畫的,就算外頭賣出天價,他也死都不賣。

  「那老闆娘為什麼能看?」腦筋一轉,又想起另一個嫁不出去的女人。

  「她臉皮厚。」

  「……」

  「而且老謝如果知道你看了,會一掌劈了我。我還打算跟我家寶貝娘子生一堆小毛頭,不想英年早逝。」皇甫先生無奈的揮揮手,愛莫能助。

  懶得聽他嘮叨,「嗖」地一轉身,氣呼呼的朝東街的元記當鋪刮去,她花茶煙才不會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

  西山的山麗裡,有著最原始、最美麗的風景。

  山上種值著大片樟子松、雲杉、白樺、紅楓等樹木,還有特有的鳳凰花,每當夏天開花時,漫山遍野一片粉紅。

  黃昏時分,一位正值妙齡少女,烏溜溜的黑髮梳成簡單的髮髻,只簪著一枚雕著精緻山茶的玉荓,一身道士服,束著纖腰,挽著袖子,捧著一本破舊的線裝畫正看得目瞪口呆。

  修道,無非是求「清靜無為」、「離境坐忘」,這都需要安靜,不受外界干擾,而西山無疑是最佳的地方。

  但若被人發現,大名鼎鼎的花大師正在這裡看的畫本是何物時,不知做何感想。

  「哇……」花茶煙坐在大樹陰涼的綠茵中,屁股下方墊著一本,手裡翻著一本,小嘴連連抽氣,眼兒瞪得比銅鈴還大。

  正所謂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藏著絕世武功的畫冊是這樣的!

  這兩本書的名字依次為「春宮秘籍」、「春宮合歡圖」,全是她在元記當鋪的倉庫裡冒險連夜摸出來的,名字有「春宮」的全不放過,雖然跟皇甫先生家那本封面不一樣,但都叫「春宮」,這是什麼功呀?錯別字嗎?

  她摸來的這兩本,據說一本出自大周朝皇宮,還有一本來自民間,聽說小販銷量都缺貨,難得的人間極品啊!

  當然,這些事跡全是她問了元公子家的小媳婦,小媳婦又在床上問了自己相公,下了床再紅著臉悄悄透露給她的。

  又熱又辣的絕世武功……直看得花容大驚失色、雙頰如火、香汗淋漓。

  尤其是那本來自民間的「春宮秘籍」,以栩栩如生的筆法畫的人物環肥燕瘦,惟妙惟肖,或交或纏,或躺或站,表情神態各異。

  問題是,每一張圖上都是一男一女兩個人,難不成,這種功夫非得要找個搭檔才能練成?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的?

  花大師暗自傷腦筋,完全沒發現有個男人,已經站在她身後了。

  謝孤眠親皺眉頭,居高臨下,視線有些愕然的落在小丫頭手裡的畫冊上,良久才無奈又好笑的搖搖頭。

  他的小花兒……在想些什麼?他該高興她終於長大了,少女也懷春了?還是該將這些書沒收,再言之鑿鑿地警告她,姑娘家是不該看這些東西的。

  轉念一想,依她的性子,估計沒收了也沒用,她還是會再去找來更大的一堆仔細研究,那該如何是好?

  「你來了?怎麼都不出聲?」花茶煙扭著身子,抬起小腦袋,頭昏腦脹的看著高大的男人。

  書被扔在一旁的草地上,嬌笑柔軟的身子只往男人懷裡鑽。

  「怎麼想看這些書?」謝孤眠淡淡啟口,他並不想斥責她,只想弄清楚她腦子裡時常冒出來的奇怪想法,不讓她鑽牛角尖。

  「都是皇甫先生那個壞傢伙……」紅嫩的小嘴嘟嚷著,小手緊緊抱住男子結識的腰身。

  「嗯?」

  「他不給我看他畫的武功秘籍,說怕你砍他,還說、說……」

  「說什麼?」他啞然失笑,武功秘籍?原來小女子並未懷春,仍是懵懵懂懂,是他多慮了嘛?

  「說我是小奶娃兒,還說練功要親力親為,親身體驗,看是看不出什麼的……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才不是小奶娃兒,她今年十七歲了,跟他互許心意也有兩年了,可是左等右等,怎麼還是不見他開口說娶她?難不成他還在等那無緣的未婚妻?

  這樣一想,花茶煙更悶了,誰也不知道,她好想、好想當他的娘子,這樣才能一輩子都不離開他。

  「怎麼會,你長大了。」他溫柔的說。

  她的味道只有他嘗過,也只屬於他,那麼甜、那麼清新……簡直令他愛不釋手。

  這些年,每當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必須努力克制住自己,才沒將小佳人連皮帶骨給吃了。

  小丫頭滿足的綻放笑顏,視線又落在那本攤開的畫冊上,不解的問:「那女人學武功是得神情好奇怪,是因為很痛苦嗎?」

  痛苦?謝孤眠斂眉,掃了一眼畫冊上欲仙欲死,自得其樂的男女,勾唇:「那不是痛苦,是快樂。」

  「那你有沒有試過龍翻和虎步?」下一個問題又冒出來。

  「嗯?」他不解的望著她,這是什麼功夫?

  「黃帝問:你曾說技巧九種,今請一一說明,詳細解釋,似便撰錄成冊,妥為收藏,演練其中的秘法。」玄女答「第一種名叫龍翻,女子面向上躺臥,男人伏趴在對方身,男股在女子兩腿中間……疏緩搖動,行八淺二深之法,堅硬時抽出,稍軟時再行插入,女子也會無比愉悅,春情蕩漾……」清脆的嗓音一字不漏的背誦起來、過目不忘的本事可見一般。

  男人頓感額角隱隱作痛起來。

  玄女接著說:「第二種叫虎步,女子面向下俯伏,臀部墊高,頭部向下,男人跪在其後,雙手抱女腰腹……直抵最深處,速抽速送,約四十次左右,自行適度控制……」

  「咳!小花兒,這種書不用記的太熟。」謝孤眠尷尬地打斷她。

  「可是我有點兒弄不明白,而且我一個人好像也練不了。」花茶煙歎口氣,柔弱無骨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拂過厚實的胸膛,高大的身軀微僵。

  「你想練武功,可以來找我,不比一個人研究這些。」這話,怎麼說也覺得曖昧,俊顏閃過一抹察覺不了的紅。

  「太好了,我本來還想找小荊試一下,蕭屠夫那人好凶,我不敢麻煩他,小瞿也可以啦,但他太忙了……」額際出現三條黑線,謝孤眠一時語塞。

  她還想找別人練?未等他開口,粉嫩的小臉蛋上,水眸兒一亮,梨渦綻放,她突然又冒出一個新念頭。

  「不如,我們現在就去試一試!」瞬間,男子驚愕地揚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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