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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道士的負心漢(烏龍鎮系列之四)》第4章
第三章

  該不該說自己運氣好?不識水性的花茶煙投江後居然沒死掉。

  不僅沒死掉,還被人救上了岸。

  當她在水下,即將遭受滅頂之災時,一雙有力的胳臂將她整個兒攬住,飛快地帶她冒出水面,再把一身濕淋淋的她抱上岸。

  她半昏半醒,殘存的意識告訴她,救自己的是一個男人。

  男人應該很高,身材也很壯碩,武功也好,僅用一隻手就能將她抱起,就像那日在城門口救下自己的男人一樣。

  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他是不是像那個男人一樣長得好看……

  但一雙大手有節奏地按壓起她的腹部,逼迫她將肚子裡的水吐出來。

  「咳咳……咳……」她一張嘴,哇哇地吐了好多水,吐完了,繼續迷迷糊糊地倒在那個寬厚的懷裡昏睡過去。

  再醒來,她的腦袋仍然不算太清醒,因為她躺的那張床會動,不止床會動,連整間屋子都在搖晃。

  不會是地震了吧?是誰好心的救了她,又壞心的把她扔在這裡不管她的死活?

  她躺在柔軟舒適的雕花床榻上,床的晃動讓她的腦袋更加昏沉,不遠處,似乎有人正在說話兒。

  「你要帶她一起去?」問話的人聲音好聽,清脆又爽快,是個女人。

  「是。」答話的是個男的,聲音醇厚低沉,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聲音……花茶煙閉著眼睛想。

  「行,反正多一個人不過多一雙筷子,不過你可得……」下面的話聽不大清楚,好像那女的在跟男的談條件。

  「屬下明白。」男人言簡意賅,顯然不喜歡說話。

  哼!花茶煙歎了口氣,這人多說兩句話會少塊肉嗎?她還沒想起來在哪聽過這男人的聲音!

  小氣鬼,她撇撇紅唇兒,將小腦袋一縮,又埋進被子裡繼續熟睡過去,完全沒察覺一道銳利的視線,在那道晃晃悠悠的珍珠簾外,不偏不倚地掃向榻上隆起的一團小山丘。

  良久,黑眸才斂回,眉宇間的憂慮,仍舊展不開。

  花茶煙再一次醒來,並非睡飽了,一因為五臟廟全體咕嚕咕嚕地抗議,二是因為有人在叫她。

  「別睡了,起來吃飯,再不吃就只能當個餓死鬼了。」那個挺好聽的女聲再次響起,但說的話不太好聽。

  花茶煙如驚弓之鳥般,掀開棉被,一骨碌從床上爬起,意識已經全部清醒。

  她呆呆地瞪著眼前的三個女人,年齡段為老中青三代,一位老婦人、一位成年女性、還有一正當好年華的青年女子,三人六隻眼,正虎視眈眈瞧著自己。

  「餓壞了吧?小姑娘,妳可睡了兩天兩夜了,先喝點湯再吃飯。」老婦人慈詳地招呼著拿著勺子替她盛湯。

  看到老婦人,花茶煙就想起了洪嬤嬤,心中瞬間一暖。

  「用不著這麼感激涕零的,吃吧吃吧,要致謝等吃飽了再說。」成年女性一臉濃妝,穿金戴銀,看樣子出生富貴人家,一舉手一投足皆有股逼人的氣勢。

  「呵呵,快吃吧,富公公熬的湯還能湊合著喝。」長著張娃娃臉的少女,友善地過來扶她起床。

  等坐到桌邊,看到窗外一飛而逝的景色,花茶煙才知道自己置身於一艘華美的畫舫中。

  這畫舫極其精緻上乘,只需一眼,花茶煙就知道這舫身是以少見的紅檜木製成,雕樑畫棟氣勢不凡。

  而舫內的佈置更是奢華中見雅趣,四壁掛著書畫,細看都是當朝名家大作。

  角落裡,立著一張紫檀木的百鳥朝鳳多寶櫃,櫃中成列著水晶雲母、琉璃玳瑁、犀角象牙……就連自己方才睡的那張床上都垂掛著龍鳳帳,擱著名貴的如意枕。

  這戶人家好有錢!花茶煙心裡嘀咕一聲,埋頭猛喝完湯,又連吃完兩碗飯,她是真餓壞了。

  「不能再吃了,小姑娘,當心腸胃受不了。」老婦人搶下她的筷子,不讓她再吃了。

  「嘖嘖,還真是搞得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濃妝女人佯裝驚訝,連連搖頭。

  「要妳管!」花茶煙一手一隻雞腿,啃完後很豪邁地拿手背去抹嘴上的油漬,一抹才查覺自己那身女道士服早就不見了,被換上了一件質地十分柔軟的淺杏色衣褲,不禁大叫一聲:「我的衣服呢?」

  「看不出小小年紀,還挺兇的!」濃妝女人哼了一聲,擺明了沒把她放在眼裡,「那件破衣服誰稀罕?妳既然上了我的船,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等一下!」花茶煙喊停:「什麼叫一切都是妳的?」

  「原來妳不曉得?」濃妝女人笑吟吟地說:「從今兒起,不,從妳上了我的船那一刻開始,妳就是我寶絢香的丫頭了,貴嬤嬤和牛小妹兩位都能做現場證人哦。」

  被喚做貴嬤嬤的老婦人和牛小妹的少女都笑瞇瞇地看著她,彷彿她能跟著新主子,是她百世修來的好福氣。

  沒見過這麼霸道的婆娘,花茶煙氣呼呼地瞠著一雙水眸,正要發飆,突然那叫寶什麼香的女人懶洋洋地伸出纖纖玉手,「啪啪」拍了兩記。

  簾子一掀,從外面進來了一個人。

  那人一出現,花茶煙如同被下了咒語釘了身一般,再也撒不起潑來了。

  那個人是個男人!一個很英俊的男人,而且好死不死,正是在城門口救了自己的男人,說不定,沉在江裡的時候也是他救了自己。

  小臉兒由黑轉青,再由青轉白,最後騰地一下,忽然紅了雙頰。

  ***

  這條畫舫,不,這條賊船還真是見鬼的大!足足有三層,船身長十多公尺,如果換了平常,生性活潑的花茶煙一定樂壞了,從上竄到下,玩得不亦樂乎!

  可惜,她現在在這條船上,噘著一張小嘴,一點兒也樂不起來。

  因為堂堂花小姐,竟然快要淪為這條船主的小丫頭了。

  「妳有三條路走,一是給我當丫頭,一是自己個兒跳船離開,還有最後一條嘛,讓他扔妳下船。」那姓寶的臭女人輕描淡寫撂下話,讓她自己選擇。

  如果她諳水性,當然毫不猶豫就跳船,問題是她不會游泳,更別提是在這種大江大河裡游泳。

  如果讓他扔下船,那豈不是白讓他救了?

  「我……」花茶煙硬生生地忍住氣,水眸兒一溜,拿眼角瞟著從外面進來的沉默男人,小臉兒又忍不住更紅了。

  其實自從那男人進來,那雙晶亮的眸子就沒離開過他,她這司馬昭之心也太昭然若揭了,因為最後連男人自己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對了,姓寶的女人剛才還對她介紹了一下,說他叫謝孤眠。

  瞧人家雖然也姓謝,但名字取得多有意境!孤眠……詩裡寫過孤眠愁不轉,點淚聲相及。

  這高大深沉的男人,是不是也會有許多愁緒?對了人家都救了她兩次了,她還沒道謝過……

  「快選!」姓寶名絢香的女人打斷她的浮想聯翩,兇巴巴地催促著。

  「急什麼?趕著去投胎呀?」花茶煙也不甘示弱,漂亮的小臉蛋忿忿不平地看她一眼,「告訴妳,妳今兒有遇水之災,提防著點!」

  「胡言亂語!」對方不以為然地哼了聲,話音剛落,那個叫牛小妹的丫環正端著一杯參茶走過來,好死不死的,船身突然被一個迎頭大浪高高掀起,在浪尖上沒停留幾秒又重新滑落水平面,卻害得小妹腳下一踉蹌下,沒能站穩當,手裡的金盅直直地朝主子飛去!

  「呀!」牛小妹驚叫。

  「啊!」寶絢香大叫。

  「哈!」花茶煙冷笑。

  只有謝孤眠如泰山壓頂也絲毫不變臉色,連眼睛甚至都沒眨一下,只是唇角隱約透出一絲笑意。

  「神了!」回過神來的貴嬤嬤猛地一拍巴掌,掉轉頭就朝艙外衝出去,也不管被茶水潑了一身的主子,「富公公,快來看,咱們船上來了位小神仙!」

  「烏鴉嘴!」寶大姑娘是何等身份,幾時受過這等惡氣,當場柳眉倒豎,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要不要再試試別的?價錢好說,我可以給妳打個八折。」花茶煙笑靨如花,一點也不懼怕。

  「不要!」一跺腳,寶絢香氣呼呼地被牛小妹拉走換衣服去了。

  「這麼大年紀,還像個小孩子。」小孩子嘀咕著,小俏鼻子沖天,一臉得意洋洋。

  謝孤眠玩味地看著那討了便宜還賣乖的小丫頭,半晌才收斂起眸光。

  「不要對寶姑娘無禮。」低沉的嗓音響起,不愛說話的男人總算開口了:「妳就按她說的做吧。」

  「什麼?」花茶煙的笑容消失掉,她不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只比妳大三歲。」

  「啊?」

  「從今後,妳就跟著我們,也要聽她的吩咐。」他溫和地對她說。

  「為什麼?她對我一點也不好,我不喜歡她。」她嘟著小嘴。

  「她心腸不壞。」

  「可是……可是我得到江陵去。」她記起外公的吩咐。

  「那裡如今已經去不得了。」

  「什麼時候可以去?」她愕然地問,是否金陵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他緩緩說完,素來喜歡背在身後的大手,終於伸出,輕輕地撫了下她的頭,再轉身出去。

  花茶煙愣頭愣腦地看著那抹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珍珠簾後,蹙起秀眉,一陣茫然不知所措。

  他的動作,讓人覺得好親切;可他的話,卻又叫人覺得好困惑。

  這個謝孤眠,究竟是誰?還有這艘貴得要死的畫舫,那打扮得過於成熟姓寶的女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誰能告訴她?

  ***

  這一路上,聽他們說目的地是一個叫「烏龍鎮」的地方。

  這一趟,折騰來折騰去,坐完船換馬車,坐完馬車又坐船,顛三倒四地走了近兩個月,一行七人才到了一片大峽谷裡。

  「啊,空氣真好!」寶大姑娘樂不可支地伸開雙臂,快樂無比地跳來跳去,活像剛被放出籠子的金絲雀。

  「總算到了,這一路可真遠。」牛小妹從馬車上探出頭打量陌生的地方。

  「是呀,還好這些日子天氣不錯,要不又得耽擱好些天。」駕車的是個叫馬小二青年男子,笑瞇瞇地回著話。

  「是不是得找一下鎮長先?」貴嬤嬤舉著一方地圖,正和富公公確定沒找錯地方。

  「我去。」謝孤眠跳下馬車,大步朝鎮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下的破屋子走去。

  唯有花家小姐在馬車裡睡得不亦樂乎!

  「小茶花!出來!」顯然有人見不得她如此安逸,在馬車外狂叫給她取的新名字。

  花茶煙聞所未聞,睡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快忘了,猛地被人揪起來,睜開兩眼,「幹嘛?」

  「小、茶、花!」寶絢香一臉晚娘面孔,「主子還沒休息,妳到是先睡了?」

  「小茶花?是誰?」花茶煙打了個哈欠,睡眼腥松地瞄著她。

  「不知道小茶花是誰?那叫妳小花?我以前養了條小狗,也叫這名兒,哈哈……」

  「一點也不好笑,香包子!」

  「別以為老謝護著妳,妳就能沒大沒小兼偷懶。」鵝蛋臉蛋上照樣畫得如調色盤,神情卻是十足倨傲。

  「您又有什麼吩咐?」花茶煙佯裝恭恭敬敬地聽侯指示。

  「我哪敢,妳現在可是活神仙!」寶絢香譏諷道:「妳不使喚我就謝謝妳啦!」

  這一路上,倆人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搞得雞犬不寧,時間一長,大夥兒也就見怪不怪,隨著她們胡鬧。

  寶大姑娘是眾人的小姐、主子,說一不二;而花茶煙自幼跟著外公,耳濡目染,對紫微斗數、奇門遁甲、摸骨算命、玄空風水之類無一不通,時不時拿出來唬弄一下,讓眾人驚訝不已,尤其是富公公和貴嬤嬤,簡直當她是神仙下凡。

  一來二去,兩人吵起架來是棋逢對手,論到打架,寶絢香身手不凡,偏偏前頭有個悶不吭聲的謝孤眠擋著,不讓她對花茶煙下重手,如此算來,誰也沒撈著半點便宜。

  「寶姑娘,陶鎮長來了。」馬車外,傳來謝孤眠低沉的聲音。

  「我馬上下來。」寶絢香精神一振,也不跟花茶煙吵架了,身形一閃,就從車內竄了出去。

  花茶煙跟在後面下來,看到她正拉著一個很窮酸的老頭兒,死活不放。

  「師傅……」

  「哎哎,我可不是妳師傅,別亂叫。」

  「您好歹教我識過幾天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嘛……」

  「得了!」老頭兒顯然很不給面子,一抬手,指向花茶煙:「咦,那個小丫頭……」

  「她……」寶絢香嘻嘻一笑,「是張天師的外孫女兒。」

  聞言,花茶煙一凜,這女人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難怪覺得親切,原來是故人孫女,唉,張天師可是個耿直的好人,聽說他把姓馮的一陣痛斥?」老頭兒眉開眼笑地問。

  「是啊,所以就倒霉了,被我那個昏了頭的皇兄給關了起來。」

  這女人剛才說……昏了頭的皇兄?花茶煙腦子「轟」地一聲,亂成一片,

  「張天師沒我想得周到,我當年也把姓馮的傢夥大罵了一頓,罵了以後就趕緊溜了,反正那個官也當膩了,所以他沒能把我怎麼樣。」

  「是怎麼罵的?」寶絢香感興趣極了。

  「那時候姓馮的在齊王府擔任書記,他譏諷我說:『你有什麼才能,居然位居翰林學士?』我當下回答:『我不過是山東一書生,論鴻筆華麗,我十輩子比不上你;論談諧歌酒,我百輩子比不上你;論諂媚險詐,我永生永世比不上你。我固然沒有什麼特長,但你的特長,卻足以敗壞整個國家。』。」

  「哈哈,罵得好,太痛快了!」寶絢香拍手大笑起來:「您不曉得那幾個沒什麼才能的文人,如今卻受到器重,真是豈有此理。」

  「是啊,如今的天下,兵強馬壯者當為之,誰還管老百姓的死活?晉州蝗災餓死了數十萬人,人們為了生存,只得亡命他鄉。如今妳來了,我就把鎮子交給妳,進則救世,退則救民,若是不能救世,能救兩三個老百姓也是好的。」老頭兒鄭重其事道:「長公主,您聽清了嗎?」

  長公主?花茶煙因他的這句稱呼瞠目結舌。

  「您要走?」那被稱為「長公主」的惡女人聞言卻蹙起了柳眉,「去哪兒?」

  「當和尚去呀。」老頭兒嘻嘻一笑:「當年老頭兒曾航海修好於契丹,滯留十年未歸,聖上遣人以蠟書回朝覆命,這才回中原來。一晃也活了大半輩子,這上門女婿做過了,官也做過了,鎮長也當了好幾年,就是沒嚐過出家人的滋味,趁著還有幾年好活,趕緊試試去。」

  「不會吧?」寶絢香猛翻白眼,這有什麼好試的?

  「真的,法號都取好了,叫一休,以後得稱呼老納為一休大師,記得別亂叫些有的沒的。」

  「……一休?」這是哪門子怪名號?

  「是呀,鎮上現在有二十五戶人家,都是老實淳樸、土生土長的莊稼人,對了,我介紹一下一直幫我管帳的年輕人給妳認識,那小子出身也不一般,邪乎的狠,家裡是富可敵國呀……」兩人邊說邊走,帶著眾人進了鎮子。

  花茶煙恍恍惚惚,雙腳不由自主地跟在最後頭,伸長耳朵聽著他們說話,腦子卻如同被冰給凍住,有一點反應不過來,又有一點好像明白。

  這時,有一道目光一直尾隨著她,彷彿溫暖的太陽,適時地攬住她脆弱的雙肩,給她安慰和力量,她不用抬頭,也知道那是謝孤眠。

  一路上,他都是這樣默默地照顧她,看著她,從不多講一句,但她知道他關心自己。

  可,她不要!不要不明不白地跟著這些人來到這個莫明其妙的地方,不要被他們矇在鼓裡而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要!用力甩掉那雙溫暖的大手,花茶煙拼盡全力地大喊一聲:「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來?」

  一切都安靜下來,鳥不鳴、風不起、花也不香……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她,有憐憫、有同情,也有了然。

  「受人之托,終人之事。」寶絢香口齒清楚地回答。

  而身後那個人,卻緊咬牙關,一言不發,只有深沉的眸中流露出旁人察覺不到的憂慮。

  花茶煙那雙一向晶亮有神的漂亮眸子裡,瞬間盈滿了淚水,卻頑固地不肯眨眼。

  受誰之托?終誰之事?即使他們不說,她也能隱隱約約猜出答案。

  這些人,全部來自南唐、來自金陵、來自皇宮,他們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出得宮來,為什麼要來到這裡?她都不想知道,她只想他們能告訴她:外公現在在哪裡,他到底怎麼樣了……

  鼻頭一酸,兩行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地狂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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