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冷的冬天總算過去了,又到了桃花飛綠水,三月下瞿塘的季節。
烏龍鎮內,一派熱火朝天的新氣象。
全鎮上下的男女老少,上下一心,都按照老闆娘的最高指示,在盈師傅的指揮下,幫忙盤古酒坊釀酒。
男人們負責堆積、爐灶、蒸酒、窖藏、和起窖;女人們負責攤晾、配料等前期工作。
「太香了,我聞著都已經快醉了。」花道士跟荊獵戶家的童養媳筱竹在爐灶邊添加柴火,一會交頭接耳地說一陣,一會又嘰嘰咕咕地笑一陣。
「盈師傅,元家妹子請您去看看她配料配得是不是對頭。」負責配料的桂花姐從另一頭跑出來催促。
「盈師傅,您瞧瞧,這些蒸好的可以拿到晾堂去了嗎?」負責攤晾的酒窩妹和私塾的海夫子帶著一幫婦孺們也湊熱鬧,追在後面呱呱發問。
盈蘭若伸手拭拭頭上的汗,認真又耐心地幫她們解決了一個又一個燃眉之急,看到她們恍然大悟又興致勃勃的樣子,她覺得好快樂。
是的,好快樂!這種感覺,在來到這裡之前,從來都沒有過,寒冷的冬天過去了,當春天來臨的時候,她已經把這個小小的鎮子當成了家。
這裡有家的氣息,家的感覺,這裡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這裡的人,都令她安心。
每個夜晚,有了某個人的陪伴,她不再孤獨,甚至噩夢都不來找她了,每一天都過得忙碌而充實。
盈蘭若站在院子裡,四周都是忙忙碌碌的人們,他們同樣熱情而勤勞。
她抬頭,眺望著藍瑩瑩的天空,有一行大雁正從南方排隊回家,一會兒飛成一個一字,一會兒又飛成一個人字。
它們要回家了,而她哪裡都不用去,因為她的家,就在這裡。
抿著唇,她兩手交握著,撫住衣襟內那塊與肌膚相貼的鑲寶金墜,悄悄地笑了。
***
如意客棧,一男一女仍然在大眼瞪小眼。
「憑什麼是我?」曲庭兮兩手環胸,一臉不爽地問。
「除了你,沒別的人選了。」老闆娘喝著酒坊裡剛送來的「桃花釀」,這酒真不錯,入喉甘甜芳香,且回味綿長不上頭,她最近天天拿著當茶喝。
「怎麼可能?除了我,全鎮上下的男人都死絕了?」曲庭兮才不信老闆娘的話。
「你算算,蕭屠夫、元小子、皇甫先生都娶老婆了。」她每說一個名字就屈一根指頭,「小荊嘛,家裡有個童養媳,也算是半個已婚人士了;老謝現在打仗去了不在,就算在這兒我也不敢去動他的腦筋,花大師那丫頭會跟咱們拚命的。」
「還有小瞿啊,年輕力壯。」曲庭兮甩出一個名字。
「他?你得了吧!」老闆娘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是草莽,哪怕一根棍子打下去也不會喊聲痛,指望他能套出駱駝三娘的話?到時候別被人家賣了就謝天謝地了。」
曲庭兮啞口無言,依小瞿的性子,這事只怕會發生,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那鳳莊主呢?人家有才有貌、有錢有勢。」他絞盡腦汁,好不容易又想了一個。
「身子弱呀,外強中乾,只怕駱駝三娘看不上這種苗而不秀,銀樣蠟槍頭的傢伙哦。」老闆娘嘴上下狠功夫損人,心裡還是不安地念了兩聲「阿彌陀佛」。
數百米之外的碧水湖畔,正在蓮花亭中,靠在酒窩妹肩上賞看風景的鳳棲梧鳳大爺,突然一陣寒意刺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哎呀,爺,是不是太冷了,才剛到春天呢。乍暖還寒的,咱們還是回屋去吧?」酒窩妹不由分說地拽著主子朝屋裡走。
風景雖好,可主子的身體更重要呀!
這廂,曲庭兮還在不甘心地質問那一肚子餿主意的女人:「所以你就犧牲我?」
「這叫什麼犧牲嘛!」老闆娘乾笑兩聲:「反正你是孤家寡人一個,聽說人家駱駝三娘很有幾分姿色,雖然以前在西北的『威風寨』裡當過壓寨夫人,在『威風寨』被整窩抓了之後,坐了幾年大牢,出來後才洗心革面改行做生意去了,短短幾年竟然發了大財,可見也是一個有點頭腦和見識的女人,你也不吃虧呀。」
曲庭兮忍不住飆髒話,算起來那駱駝三娘都三十幾了,這老闆娘敢情是秀逗了,居然說他不算吃虧的。
他是一個身心都很高傲的男人好不好?除了盈蘭若,他覺得自己配誰都虧了。
「沒辦法,誰叫只剩你這麼一個有用的名草,恰巧又沒主的呢?」老闆娘一臉幸災樂禍。
曲庭兮默然,那每晚睡在他懷裡的小女人,死活都不同意他將兩人的關係公佈於眾,他正頭疼呢,老闆娘居然出這麼個餿主意,要他使出「美男計」去色誘駱駝三娘,如果不是他懷疑這駱駝三娘來路不明,他才懶得理會呢!
這人很有可能是紀興派來的,她坐過牢,很有可能落到紀興手裡,如果落到紀興手裡,就更可能為紀興所用。
她來此的目的是什麼?倒是很值得玩味。
他眉宇若蹙,黑眸微瞇,嘴裡吐出一個字:「行。」
如果紀興還是不打算放過他曲庭兮的女人,那麼,他就絕不會客氣了。
***
盤古酒坊,依然忙碌。
盈蘭若正跟大傢伙兒交代一些注意事項,一個工人從外面跑來叫她。
「盈師傅,古老闆請您過去。」
「好,馬上去。」盈蘭若放下手中的事情,姍姍款步,朝酒坊的正房走去。
剛來到門口,遠遠地,就看到古老闆與曲庭兮二人正跟兩個陌生的女人邊喝茶,邊談著什麼。
年長的女人年齡莫約三十出頭,著一身墨色的短打衣裳,利落的繫著腰帶,烏黑的頭髮隨隨便便挽了個辮子,耳洞掛著一對寶石耳環,其餘多餘的飾物一樣都沒戴。長得濃眉大眼,英姿煥發。
另一個稍微年輕的女子則穿著玫色上裳,大紅石榴裙。膚色如蜜,媚眼輕佻,髮梳成髻,插著根吐珠累絲金鳳,帶著一對赤金手鐲,右邊眉梢有一顆勾魂痣。
咦?這兩個女人是誰?
「啊,盈師傅來了。」古老闆一見她,便笑容滿面地從桌邊站起來,大步迎了出來。
「古老闆,您找我?」盈蘭若問。
「是呀,屋裡那位穿墨色衣服的就是駱駝三娘,另一個是她的結拜姐妹鹿姑娘,她們倆人是從馬家鎮上過來,要跟咱們談生意的客戶。駱老闆說了,今兒專程來咱們鎮上,一是為生意,二是專程來看你的。」古老闆一臉喜慶,人逢喜事精神爽,就連舌頭也不打結。
「看我?」
「她說她喝了你的酒,就想見你的人。」
「那……老闆娘人呢?」一向閒不住的老闆娘居然不在,盈蘭若不禁詢問。
「老闆娘馬上就來,別怕,曲帳房也在。」古老闆帶她進屋。
進了屋,站定,古老闆向對方介紹道:「駱老闆,鹿姑娘,這位就是盈師傅了。」
「盈師傅,聞名不如見面,原來竟是這般氣質如蘭、精妙無雙的美人啊!」駱駝三娘趕緊站起來,兩隻眼直盯著盈蘭若猛瞧,還很熱絡地上前拉住她的雙手。
坐在一旁的鹿玉京也站起來,笑臉相迎。
「駱老闆、鹿姑娘……你們好。」盈蘭若被她的熱情嚇了一跳。
「對了,我聽老闆娘說你叫蘭若是吧?真是人如其名呀,你也別叫什麼老闆了。就叫我三娘好了,我哪裡是什麼老闆?只不過是做點小生意混口飯吃罷了。」駱駝三娘繼續拉著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熱乎勁十足。
「你不曉得,前些日子,我自從喝過你親手釀的酒後,整個人就像丟了魂,哎呀,可惜你我相逢太遲,早些年怎麼沒有見過蘭姑娘呢?」
一邊的古老闆一臉驚異,連曲庭兮也蹙起眉頭,而廘玉京則笑盈盈,一臉見怪不怪的神情。
「讓兩位見笑了,」廘玉京捂著小嘴嘻嘻笑,「我姐姐一見漂亮姑娘就這樣,曲爺、古老闆,你們可別見怪喲!」
古老闆尷尬地笑了笑:「鹿姑娘說笑了。」
「對了,曲爺,」鹿玉京丟下老實的古老闆,轉向身邊的俊逸男子:「聽說您去過不少地方,我剛才在鎮上,看到栽種了不少龍船花,想必是從驃國移植過來的?」
「鹿姑娘好眼力,難不成姑娘去過驃國?」曲庭兮挑眉,薄唇勾起溫文有禮的笑容。
「哪裡,只是聽說過,有俗語說月無百日圓,花無百日紅,可這驃國的龍船花偏偏花期綿長,還有個別名就叫「百日紅」,曲爺,我說的可是?」廘玉京一臉嫵媚的瞧著身邊的俊逸男子,眼底的傾慕不言而喻。
想不到,這小小的地方,居然還有這種氣宇軒昂,氣質高雅的男子。
只是飲茶而已,可那舉手投足,一言一語,一靜一動中,皆流露出少見的富貴氣勢,人也生得是目若朗星,風流倜儻,每每說話時,薄唇輕揚,勾人心弦,簡直忍不住想叫人湊上去親一口。
「鹿姑娘真是見多識廣。」曲庭兮頷首微笑。
眼前這兩個女人,相比起粗枝大葉的駱駝三娘,這位鹿玉京更得提防。
他收斂起怒氣,認真地注視著因自己的誇讚而笑得有如花枝亂顫的女人,眼底有著若有所思。
另一邊,盈蘭若雖然被駱駝三娘拉著聽她嘮叨,心兒卻早飛到曲庭兮那邊去了。
她偷偷地聽他和那位鹿姑娘聊著天,談天說地,從江南說到江北,從邊關說到塞外,兩人相談甚歡,彷彿相見恨晚。
她聽他誇讚對方見多識廣,品位不俗,是真正有主見的女子。
驀地,一股無名的酸澀揪住了她的心。
「咦?怎麼放著凳子不坐,都站著?」老闆娘從外頭近來,身後跟著牛小妹。
「啊,老闆娘來了?」鹿玉京與駱駝三娘知道這老闆娘是鎮上執事的大人物,紛紛招呼道:「都在等您來呢。」
「是嗎?呵呵,依我說,大傢伙都坐下說吧,站著多累,尤其是盈師傅,這些日子,為了釀酒的事忙得不得歇,一定累壞了,快先喝杯茶。」
聞言,盈蘭若頓時暈生雙頰,她這些天是好累呢!白天釀酒,到了晚上又要應付那在床上就像頭野獸,永遠不知饜足的男人。
思及此,她忍不住以眼角餘光瞄了眼那罪魁禍首,他一定是聽到了,看到了,也想到了,才會笑得好得意。
這下,她的臉更紅了。
「是這樣嗎?盈姑娘,快請坐,釀酒的事千萬別太累了,若是姑娘玉體因勞累而又任何不妥之處,可是我三娘的罪過呀!」聽老闆娘這樣一說,駱駝三娘馬上拉著盈蘭若坐到自己身邊。
一旁冷眼視之的曲庭兮聽到這裡,心裡忍不住暗罵了一句,他的女人玉體哪裡不舒服,關這個男人婆屁事?真是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正不爽時,被桌下老闆娘的腳踢了一記,提醒他記得自己的任務,他不樂地白了她一眼。
老闆娘乾笑兩聲,她可萬萬沒料到,這位駱駝三娘,居然跟個急色鬼似的?那語氣、那調調,完全就是個爺們兒,感情此人不止打扮像男人,就連脾氣也像個男的!
「蘭姑娘的芳名,究竟是哪幾個字呢?可否告訴在下?」駱駝三娘又開始對盈蘭若慢聲細語,問長問短了起來。
她先仔細問了姓名字劃怎麼寫,再詳細問了生辰八字,最後還有一大堆喜歡什麼首飾、什麼布料、什麼款式的衣裳、什麼顏色的花、什麼樣的水果……之類的話題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地冒出來。
盈蘭若正襟危坐,偶爾才回答一兩句話,大大的水眸裡閃著迷惑、愕然,她實在弄不懂這位駱駝三娘對自己的興趣怎麼會比生意還大?
「蘭姑娘,若是願意,隨我到馬家鎮去玩幾天可好?」這居然已經開始打起拐帶佳人的主意了!
古老闆目瞪口呆地看傻了眼,而曲庭兮的眼光足已能殺人了。
老闆娘雖然剛來,倒是瞧明白了,自己設下的「美男計」沒什麼用,相較於美男,駱駝三娘喜歡的是美人!
倒是那個鹿玉京,看來對曲庭兮很有好感,一雙勾魂的媚眼兒,不時地朝美男子放電,還不時地找話題跟對方搭訕,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目前為止,屋裡的兩個男人對天生麗質,清雅冷淡的盈師傅,一個是君雖有心,妾意難定;一個是愛你在心口難開,再加上突然蹦出來的這位雖為女兒身,卻是男兒心的駱駝三娘添亂,這戲碼好看了。
「駱老闆,不如先談談關於銷酒的事?」曲庭兮終於忍受不住了,清清嗓子,在駱駝三娘猶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的長篇大論裡插上一句。
「對對,也好。」駱駝三娘猛然收聲,察覺到屋裡的氣氛不太妙,很識相地點頭同意。
「盈師傅,關於咱們酒坊現有的酒,由你來說說吧。」老闆娘忍住笑,看向顯然也被駱駝三娘駭到了盈蘭若。
「啊……好,」盈蘭若回過神,清晰明白地道:「目前酒坊裡最早的一批酒是去年秋天用菊花和以黍米蒸釀的,到今年重陽節才能開壇;今年正月初一釀的『九醞』要到八月始成,最近這一批是用盛開的梨花釀熟的『梨花春』,五個月後就能上市了。」
「都還要等好幾個月?」鹿玉京皺著眉道:「有沒有能即釀即銷的酒?」
「有的,甘蔗和石蜜釀的『蔗酒』,從釀到開壇只需十天。此外,『桃花釀』比這個要的時日更短,五天足矣,雖然酒精濃度不高,但適合老弱婦孺飲用,而且還有養顏的功效。」
「那太好了,先把酒坊裡現有的存貨讓我全帶走,我全要了!」駱駝三娘一拍桌子,豪氣干雲地說。
「那價錢方面……」老闆娘問。
「價錢好說,只要是蘭姑娘釀的酒,我全要。」駱駝三娘笑呵呵地說。
「那太好了,就由古老闆和曲帳房二位簽訂合同吧,古老闆?」老闆娘叫。
「好好好,一切都聽您的。」古老闆點頭如啄米。
「哎,」駱駝三娘突然十分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我今天還得回馬家鎮,馬上就得走了。」憂愁了一下,眼睛突然又一亮,「不過,我辦完事就能回來了,諸位不會不歡迎我吧?」歡迎才有鬼!曲庭兮心中暗啐一聲。
「呵呵,歡迎、歡迎。」老闆娘與古老闆笑得靦腆。
這駱駝三娘表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就不知道,她是要借酒裝瘋呢,還是酒後行兇?
***
燭火瑩瑩,搖曳著,照耀著滿室春光。
「啊……你慢一點兒……」
擺在屋子中央的圓桌上,已經被脫得只剩肚兜和褻褲的女人被壓制在男人身下,乖乖地任憑對方疼愛肆虐,除了幾聲微嗔的抱怨,完全沒有抗拒的機會。
「慢不了。」男人滿意地看著那條金晃晃的花繩鬆鬆地戴在女人如玉的頸間,鑲著各色寶石的九龍金墜滑落於深深的乳溝處……這般美景,使得原本就如同烈火灼燒的胯下,灼熱驀然又昂揚了幾分。
暗自呻吟一聲,他埋首在粉頸邊,用唇舌描繪著柔美的曲線,吸吮出一個又一個屬於他的烙印。
「別,好癢……」軟糯的嗓音,又甜又嬌,更加深了男人的肆虐之心,又增添了幾分力度,炙熱的薄唇沿著頸項滑落至漂亮的鎖骨。
盈蘭若難耐地仰起脖子,感覺那雙寬厚大掌已經扯下她背後肚兜細細的繩子。
今兒,她和老闆娘等人送那位對自己熱情得過了頭的駱駝三娘離開鎮子後,老闆娘與古老闆去商量銷酒事宜,他們一離開,她就被曲庭兮從身後一把抱住,害她膽戰心驚地掙脫開,左瞄右瞧,沒看到四周有「蛐蛐」團的粉絲經過,才吐了口氣。
見他又打算過來抱自己,她扳著臉,生氣的阻止他,他才勉強住了手。
誰知傍晚時分,她剛回到住所,剛打開門,這傢伙就一陣風似的從後頭冒出來,跟著她進屋。盈蘭若估計他一直跟著自己,這人!也不怕被人瞧見。
才一進門,他就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吻,吻得她差點因缺氧而窒息,接著,他連到床上都等不了,就猴急地將她壓倒在桌上,要與她燕好。
真是羞死人了!就在桌上……
「不要……」盈蘭若整個人都被他撩撥到不行,像是高濃度的烈酒點了把火,她困難地搖著螓首,微弱地抗議著:「不要在這兒……」
「為什麼?我想這樣。」曲庭兮任性地道,嘴唇又沿著美麗的頸部線條向上吻去,伸舌咬住那如珍珠一般玉白可愛的柔嫩耳垂。
「嗯……」盈蘭若呻吟著,雙手隔著衣物,環抱住他滾燙的身軀,肚兜兒半散,底下春光已呼之欲出,當真神授魂興。
「你好香。」曲庭兮咕嚕一聲,男性的大手扯掉半掛在雪白嬌軀上的礙眼肚兜,霸道地伸掌攏握住豐滿的白玉酥胸,粗糙的指,由慢到快,輕蹭著雙峰頂端的紅蕊。
「啊……」雪乳上的刺激使她渾身上下如火燒,她喘息著,嚶嚀著,無法自拔。
他們總是這樣,不由自主地受到彼此身體的吸引和誘惑,一摟抱、一親吻,就足以引起情慾如火般燎原,如波濤般洶湧。
「舒服嗎?」他抬頭,黝黑的眼緊緊盯著身下的佳人。
「別問……」她羞紅了臉,閉上眼不看他。
男人卻不依,大掌捧起因情慾而更顯楚楚動人的精緻小臉,低沉的嗓音,像一道魔咒,無法阻擋地在她耳邊縈繞:「蘭若,乖,看著我。」
盈蘭若羞得不可自制,卻依言睜開美眸,與他的視線纏綿地交織在一起。
他的視線那麼深沉,好像望不見底,他的視線又那麼火熱,讓她好羞,卻又使她全身都在焚燒,一陣乾渴,她不由得伸舌舔了舔紅唇。
潔白如編的貝齒,襯著粉色的柔軟香舌,那怯生生又荏苒無助的絕美神情,沒有半點挑逗意味的動作,卻叫曲庭兮內心一蕩,黑眸一黯。
他不再說話,專注地愛她,很快兩人身上的衣物盡數剝掉,滑落在腳下壽終正寢,赤裸的兩具身體緊緊地交纏在一起,連一點縫隙都沒有。
男人絲毫不掩飾對身下女人的飢渴,事實上,自從她跟著他來到烏龍鎮,被他哄著成了自己的人後,他就再也沒打算放開她。
大掌略帶粗魯地揉弄這細嫩的腿心,時重時輕,沒兩下,就讓已解風情的人兒春澤氾濫,濡濕了花徑。
原本生嫩的她,因他日夜的滋潤寵愛下,不僅褪去了如畫眉眼間原本的青澀,出落得越來越美麗嫵媚,甚至在他悉心的誘哄和教導之下,與他一道嘗試著各種各樣一想起來就足以讓她燃成灰燼的歡情熾愛。
「蘭若……把腿抬高些,對,就這樣,圈緊我。」緊繃且沙啞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喃著,輕哄著:「我要進來了。」
又硬又燙又粗的亢奮早就置身於她兩腿間,蹭出陣陣的電流,盈蘭若燙紅的小臉上,水眸含春,神情絕美。
「好美……」他吻住那早已被他吻得紅腫的小嘴,粗濃喘息間,火熱的堅挺已赫然侵入那緊致又嬌嫩的花徑。
「啊……」即使前戲已經足夠令她完全可以接納他,可那堅硬又勃發的男性總令她每每在剛開始就承受不住,她嗚咽著,花徑因緊張而收縮,將體內的亢奮咬得更緊。
「你太緊了……乖,放鬆點兒……」曲庭兮咬緊牙關,深吸著氣息,並不急於躁動,十分耐心地等她適應自己。
他俯身含住一側雪乳上硬如石子的粉紅花蕾,輕輕吸吮著,勾勒那可愛的形狀,她輕哼一聲,不由自主地弓起嬌嫩玲瓏的身軀,任由他肆意品嚐、百般疼愛。
下一刻,大掌體貼地輕撫著那身染著淡淡櫻紅、細嫩柔滑的誘人肌膚,另一雙手卻滑向兩人緊密嵌合的下體,撥開花瓣,去揉那含羞的小花珠。
「別……啊……」她全身顫抖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很快,她再他手中就全然迷失了,一陣接著一陣的酸軟酥麻自花心深處冒上來,飛快地席捲了她。
「啊……」此時的她,不知道自己是難受多一點還是舒服一點。只要在這個男人的懷裡,她就會全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分寸,多像生長在石邊的蘭花,生性喜石,就不言不語地與之相伴,與之相親,從不問君來去,也不問君緣由。
或許,纏綿與輕浮,不過一線間,可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後者。
那麼他呢?他心裡,可有她?
突然的淚意,夾雜著如潮水般襲來的快感,模糊了視線,她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
一下又一下,越來越深、越來越重也越來越快……他侵略著她全身上下最嬌嫩細緻的地方,深深嵌入,恨不能把她整個兒揉進懷中,吞入腹中,哪兒都不讓她去。
她令他神魂顛倒,慾火焚身,他要不夠她……
他早已認定她,是自己要一生圍爐夜話、共剪西窗燭的人兒,她的全部,他都貪戀;而他的全部,也想被她完全地包容。
她是他的,他不願意她被任何人窺伺,就算同樣是女人,也不可以!
現在想來,曲庭兮不禁佩服起臉上成天頂著張色盤的老闆娘,僅此一招,就少了多少只討人嫌的蒼蠅!
一思及那男人婆看蘭若的目光,他就妒火中燒,因怒氣加深了體內的快感,以至於尾椎處如遭電擊,倏地一麻,他咽喉深處發出低沉的、宛如野獸的咆哮,很快在她體內洩了一次,接著他抱起她虛軟的身子,大步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火熱而未全消的男性仍在她體內,每走一步,就不懷好意地磨蹭一下她水嫩嬌弱的內壁。
盈蘭若紅著臉,含滿春情的美目嗔怪地瞪著他。
他好壞,明明知道此時的她因身陷高潮的餘韻中,既敏感又脆弱,還這樣壞心地折磨她。
其實她不知道,他同樣也不好受。
困難地低頭,曲庭兮對嬌嗔的心愛人兒笑笑,薄唇準確地尋上她微微啟開的小嘴,難分難捨地舔著那如花朵的唇瓣,如火的舌滑過整齊的雪白貝齒,勾纏住害羞的丁香小舌,霸道地不讓她躲開。
終於他將全身無力的人兒放到柔軟舒適的床榻之上,下一秒,火熱精壯的身軀已再次覆上……
薄薄的紗帳垂曳,掩住無限風情,卻掩不住女人嬌軟又甜膩的吟哦,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
正是百媚生香魂自亂,鴛鴦錦裡挽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