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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皇子的典當女(烏龍鎮系列之一)》第5章
第四章

  興沖沖的從御書房跑出來,他一路急奔。甩掉累贅的束髮金冠,扔下繡著飛龍的黃色錦袍……他趕著去當他的小太監,找他的小耳朵玩。總算在宮牆一角找到她,俊眸一凜,寒意頓生。

  那張雪白的小臉上居然又傷了,手臂上同樣傷痕纍纍。

  該死的信陽侯又虐待她了!哼,總有一天,他會幫她討回這筆悵來!

  整個下午,阮真真在元記當鋪的後宅子裡忙個不停,就算在心裡咒罵元媵無數次,該她做的事,應允了的事,她並不推脫。

  問題是這位元大公子,真不是一般的難伺侯!

  「真真,我的頭好疼,快來幫我揉揉。」

  「真真,我肚子餓了,想吃豆黃酥和棗泥糕。」

  「真真,我好悶哦,你講個好笑的笑話給我聽嘛。」

  「真真……」這類話語,直到入夜時分才告一段落。

  「還愣著幹什麼呀?快脫衣服。」

  「啊?」阮真真剛放下剛整理好的乾淨衣物,回頭疑惑地瞅向元媵。後者正喝著燕窩湯,靠在床頭,一動也懶得動。

  原來剛才他是叫她脫衣服?而不是叫她替他脫衣服?可是要洗澡水的不是他嗎?

  「唉,真笨,叫你脫衣服洗澡,水都給你準備好了,還傻呼呼的幹嘛?」他放下藥碗,對她的遲鈍嗤之以鼻。

  「給我的?」望著擺在「花開富貴」屏風後的那一大桶熱氣騰騰的洗澡水,她有點不信。

  「廢話,不給你還是給誰的,快點洗,我喜歡乾淨的女人哦。」他話中的曖昧讓阮真真紅了臉。

  她不是懵懵懂懂的無知少女,也不是沒見過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她卻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想殺了他,還是想跟他同歸於盡。

  事到如今,她被困在這裡,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死又死不了,這種處境還真讓人哭都哭不出來。

  一咬牙,阮真真快步走到屏風後,解下辮子。瞬間,一頭如雲的秀髮如黑瀑般披散下來。

  她垂著粉頸,僵硬著身子,快速地褪去身上的衣物,下一秒,修長的美腿跨進浴桶,她背對著屏風,毫不遲疑的將那具曲線玲瓏的胴體隱入水下,雙頰如火燒。

  若隱若現的屏風擋不住她嬌美的模樣,猝然奪走了男子的呼吸,那撩人心魄、纖細婀娜的嬌美體態,無一不令他移不走目光。

  真是大大的失策啊,早知道就把屏風搬走了,擋在這裡真是礙眼,朦朦朧朧的哪能看得太清楚?元媵當下扼腕不已。

  「嘿,告訴你哦,我能看到咧!好像還滿不錯的,有幾分姿色,公子很滿意!」說完,他還流裡流氣地吹了聲口哨。

  她悶聲不響地不理他,多日的艱苦跋涉,只有山泉河流讓她簡單清理,昨兒也僅是稍稍梳洗後換了件衣裳。哪像現在不僅泡著熱水澡,還能用皂角洗頭髮,這對她來說,簡直是無法想像的幸福。

  幸福?不,她只不過是個擺脫不了命運的可憐人罷了,為了活下去,苟延殘喘……

  屋內屋外一片寂靜,只除了輕輕的潑水聲和一輕一重的兩道呼吸。

  「洗好了沒?」耐性顯然很差的主子又要開始不耐煩了。

  「我……沒衣服可穿。」糟糕,居然忘了拿衣服過來,她死也不要光著身子出去讓那個下流主子有機可趁。

  「那我遞給你。」一動也懶得動的他這會子到是很勤快地打算下床了,無非是想更近距離的欣賞美人出浴圖。

  「不要!」阮真真猛地尖叫一聲。

  「那怎麼辦?」他坐在床邊嘿嘿直笑,笑得她背上寒毛直豎。

  「你丟給我好了。」她想了一下,別無它法,只得起身仗著屏風的遮擋,露出臉和一隻雪白的手臂。

  雖然只露出臉和手臂,但因為秀髮被徹底清洗過,墨黑的髮絲無法遮陽那雪白的肩頭,順著圓滑的起伏曲線,甚至可以使人聯想起若隱若現的豐挺酥胸……沾在頸畔和粉頰上的幾縷青絲,更讓整個人看起來有種純真且慵懶的艷麗,當真是面似桃花,百媚千種。

  望著那張被她緊咬著的、嬌艷欲滴的粉紅唇瓣,整個下午不亦樂平地打趣、捉挾、戲弄她的元媵,破天荒地沒出言不遜,拽過床畔的一件男式中衫朝她迎面仍去。

  她趕緊接過,躲在屏風後拭乾身上的水後穿上中衫。

  中衫布料十分舒服,長短剛及臀部,掩蓋住些許春光。阮真真露出兩條光溜溜的修長玉腿,赤著一雙腳站在地板上,尷尬地垂著眼眸,心裡七上八下。

  「好了沒?快過來。」他揚聲吩咐。阮真真身子一僵,聽他的語氣就能想像他猴急的樣子,難道等不及要在今夜淩辱她這個典當品?他不是受傷了嗎?還有這份好心情?可見天底下的男人統統一個臭德性。

  她在心中嗤之以鼻,忍著滿腔怒火,故意慢吞吞地拭乾頭髮,才在他的注視下走到床邊。

  「害什麼羞呀?遲早給我看光光。」他嘿嘿一笑,目不轉睛瞧著她。

  「公子要歇息了嗎?」她出奇的冷淡。

  「唔。」他點頭。她正要去打地鋪,誰知……「上來睡。」他伸手拍拍床榻。看樣子今兒個逃不掉了!不過一副臭皮囊罷了,她不在乎!

  她爬上他的床,雖然神情始終平淡無波,可顫抖的手腳仍然洩露了內心的緊張。

  「你睡裡面。」他示意,發亮的眼眸沒離開過她美麗又冷漠的臉蛋。

  呿,難不成是怕她逃跑?她不言不語地爬進床的內側,鑽入薄被。見他脫去外衫,她索性閉了眼,耳畔上方衣物相互磨擦時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響更清晰可辨,接著他也鑽入被中躺到她身邊,大手一攬,將她擁進自己懷中。

  阮真真知道他還是沒什麼力氣。此時的氣息仍不平穩,不,也許多半兒是因為他心懷不軌,但毋庸置疑他確實被她傷得挺重。

  「你不要緊吧?」這下雖不擔心他會獸性大發,見他喘得那樣厲害,她還是忍不住問。

  「當然要緊。」他歎氣。

  「那要不要叫人過來看看你?」她馬上擔心起來。萬一他這就麼死在她旁邊,她的嫌疑最大,到頭來仍是死路一條。

  「不用,有你在這就行了。」他心猿意馬、無比遺慼地說:「可惜我有傷在身,今天不能跟你行周公之禮了,唉!」

  呸!她暗自啐了一口,真想給他一巴掌,最好能將他震飛到床下,吐兩口血後昏迷不醒,省得他在她耳邊胡說八道。

  想歸想,她頂多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動也不動,任由那雙不規距的大手亂吃豆腐。

  「哎呀!真真,你的皮膚沒擦粉都好滑哦!」色胚主子正摸她的臉,讚歎她雪白細緻的臉頰,「跟春香院的姑娘不一樣哩!」

  「春香院是什麼地方?」她忍不住問。

  「馬家鎮最豪華的妓院呀,下次帶你去開開眼界。」

  呸!她在心裡啐一口,罵他下流,也罵自己多話。

  「哎呀!真真,你的胸好大,又軟又圓,好像『安記茶樓』裡賣的蓮蓉包子!」又一聲讚歎。

  「……」回答他的是一陣無語和「咯吱咯吱」的磨牙。

  「哎呀!真真,你的腰好細,跟不四的水桶腰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呀!」

  神經病!拿她跟五十多歲的老婦人比,當然是她勝出。

  「哎呀!真真……」

  「你有完沒完?再摸,我就剁了你的手!」她凶巴巴地警告:「聽到沒有?」

  「這麼凶幹什麼呀?」他小聲地叨念,摀住她的嘴,神神秘秘地告訴她:「不三不四就在窗戶外頭,你裝著乖一點,免得他們先進來剁了你的手……」

  沒搞錯吧?這又不是洞房花燭夜,還聽房?阮真真哭笑下得,深呼吸幾下,忍住尖叫的衝動,閉上眼睛,決定睡覺!

  不管了!這一天經歷的人和事都遠遠超出她的想像,累得她還來不及消化。

  所以她很快就睡著了。因為睡得熟,她自然也沒有發現,當跌入夢鄉的那一剎那,身旁正對她上下其手的男子突然收了手。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懷中,一向愛笑的薄唇穩穩地印上光潔的額。

  「小耳朵……」他發出一聲心滿意足地喟歎,像是尋到了丟失多日的珍寶,再也不想放手。

  ***

  很久之後,阮真真才發現這個小鎮有多不簡單,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底下暗藏著多少驚濤駭浪,無人知曉。

  當她看到那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天下第一殺手蕭殘夜,居然真的默默無聞地窩在鎮上殺豬時,才恍然大悟他們所說的那個特長並非只懂皮毛。

  因為烏龍鎮,不養閒人,要想在這裡棲身,只能靠自己。

  除了老弱病殘,沒人會苛求他們會有什麼厲害的本事,連婦女們都要自力更生,要不就嫁個男人幫他生兒育女,大概這也能勉強算做一項特長吧!

  而她,無論是殺人還是殺豬,都比不過蕭殘夜;種地,比不上小瞿;打獵,落後小荊太多;而繡花,更是無法與綠衣姑娘相提並論。再加上又不精通看病、教書、算帳、唸咒等等……雖然炒菜比如意客棧的大廚富公公好吃,可人家老闆娘偏偏不要她,難怪她會落到只能把自己典當了的下場。

  轉眼間,阮真真已經在烏龍鎮元記當鋪裡待了一個月。這些日子來,她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什麼叫作「我不要臉,就不要臉,就算你指著鼻子罵我不要臉,我還是不要臉!」這句話的真正精髓了。因為她的主人,公子,債主,元記當鋪的當家人元媵實在是太卑鄙下流不要臉了!

  她親眼所見元媵是如何對待鎮上居民的。

  「當不當?」一臉的不懷好意,斜睨著一個懷抱著一對看起來應該是武器的東西,卻對此物仍然戀戀不捨的落魄漢子。

  「元公子,這是我家祖傳的『日月烏金輪』,您的價錢能不能……」意思很明白,元媵的價開得太低了。

  「不當拉倒,耽誤本公子半天時間。」元媵也懶得殺價,因為他今天沒什麼精神,心情也跟著不好起來,眼看著就要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您留步、留步!千萬別生氣,我、我……當了當了!」落魄漢子趕緊喊住他,一咬牙,依依不捨將那對「日月烏金輪」交出來。

  「不三,把這勞什子破鐵扔到倉庫裡去;不四,帶他去拿銀子。」元媵又朝舒適的床鋪上倒去。大概因為這陣子賴在床上裝病態美男裝得太久,人都睡到有點兒犯迷糊了。

  阮真真因為他的話而額頭冒出一二條黑線,有沒有搞錯!這可是「日月烏金輪」耶!堂堂「苗疆五神門」的寶物,至於會流落到烏龍鎮來的原因不明,但他大公子居然稱之為「勞什子破鐵」?還要扔到倉庫去,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其實在這小小的元記當鋪裡,這等事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比這更離譜古怪的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追根究底,事端的根源正是這位大當家元公子,不僅是個沒眼光的混蛋,還是個沒眼光外加沒良心下三級的大混蛋!

  若非走投無路,誰會來此典當心愛或是值錢的寶貝物件?唯獨他仗著財大氣粗,苛扣價錢不說,還三五不時地做出連哄帶騙、明搶暗奪的事情來。

  平日裡,阮真真只有默不作聲站在旁邊,看在眼裡的份。到最後總會看出一肚子的不平和疑惑。

  她納悶為何無論是誰,只要對著元媵那張賴皮臉,人人都會妥協,最後還要連連道謝告辭而去。

  沒多久她就想明白了,因為這烏龍鎮只有一家當鎮,當了,吃虧;不當,死路一條,與她所處的際遇大同小異!

  更有甚者,是元家那對老僕人,雖然身為奴僕,卻是將這位小爺視若心肝寶貝,捧在心裡怕飛了,揣在懷裡怕化了。不僅如此,兩人的心中根本沒有一點善惡之分,世間萬物,只有元媵一人的話能聽進耳裡,哪怕這會子小主子故意指著一匹驢說成是馬,他們也會忙不迭地點頭連達稱是,未了還要感歎一句:「公子終於長大了,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老僕就放心啦!」好像有多少人會在暗中對這小混蛋不利似的。

  在他們兩位令人歎為觀止的袒護下,元媵在烏龍鎮更是飛揚跋扈,連走路都似隻螃蟹,橫著的!

  幸好他們沒去為難曾經打傷過自家主子,如今同在屋簷下的阮真真,也沒特別安排粗活給她做。只是吩咐她跟著主子,保護主子,聽主子的話,一切都要以主子的需求為重,不能有絲毫的怠慢和疏忽。

  老僕人交待這席話時看她的眼神充滿了估量和審視,彷彿當她是件物品而不是個活生生的人。換言之,她只是被典當到元記的東西,而他們還要抽空考察一下這典當物究竟合不合格!

  唉,真是苦海無涯,何處是岸呀?

  ***

  晌午剛過,阮真真在院裡忙著燒水準備沏茶,老遠就聽見房裡的元媵正扯著嗓子喊她。

  「真真,快來幫我穿衣服!」聲音已經漸顯中氣十足,表示他的傷已痊癒了。

  可瞧瞧!傷都好了,穿件衣服還要喊她去幫忙,他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更不是傷殘人士,連件衣服都懶得自己穿!

  阮真真鄙夷地想元公子那雙從來都沒做過粗工,沒長出一點粗糙老繭的修長手指,難道是長出來當擺設看的。

  她嚥下心頭的不爽,忍耐著走進房去,謙卑地問明原因,得知他大公子因為打用過早膳起就賴在床上,一晃都好幾個時辰了,睡也睡不踏實,嬌貴的身子骨實在是躺得腰酸背疼,才痛下決心準備起床的。

  他一點也不羞愧地使喚著她,非常有派頭地叫她替他更衣穿鞋,梳頭洗臉。在用完點心喝完香茗後,突然一拍大腿,嚷嚷道:「哎呀!差點給忘了,今兒個不是鎮上一月一度的『有種你來殺』集市嘛!走走走,我帶你去逛逛,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有種你來殺」?這是什麼怪名字?阮真真忙忙碌碌地收拾完床鋪又去收拾桌子,根本沒理會他的提議。

  「怎麼?不想去呀?」見她沒一點想出去的打算,元媵不由奇怪地問:「難道你不想出門逛逛?」

  「公子,您昨兒個不是還奄奄一息地接見過幾位來探病的姑娘嗎?這麼快就出門,不太好吧?」阮真真揣著茶盤子,瞥了他一眼,冷嘲熱諷。

  儘管元媵受傷已經是好多天前的事了,元記當鋪依然門庭若市,來此探病的鄉親們絡繹不絕。沒辦法,鎮子小,屁大點事都會一傳十、十傳百,最後連老鼠洞裡的耗子都曉得了,何況是這種差點出了人命的大事!

  來者中,有來瞧瞧元媵還剩幾個時辰好活的,有來窺探一下此事還有沒有下文的,更有忠於八卦者來挖掘更具爆炸性的新聞的,當然還有「元宵」界的眾多粉絲們。

  比起那些個心懷叵測的人來講,這些姑娘的關心則簡單真誠得多。

  因為有了捧場的觀眾,天生表演力超強的元媵更加賣力地演出,時而眼嚼淚花,時而手捂胸口,繪聲繪色地將他受傷的情形一而再、再而三的進行現場還原,最可惡的還不許阮真真這名「元兇」離開,只能跟木頭似地杵在床邊,讓那些一面聽催人淚下的評書、一面抹著多情淚珠兒的姑娘們義憤填膺地指責她的罪行。

  切,以為這樣,她就能產生罪惡厭了?

  一、點、也、不!她阮真真打小就是在怒意和打罵中嚇大的,什麼苦沒吃過?什麼罪沒受過?對他這種無恥小人的無恥行徑,她除了厭惡,再也找不出別的詞可以形容了!

  偏生有人臉皮厚,還在往自己臉上倒貼金,聽聽……

  「吆,不會是吃醋了吧?沒法子,誰叫公子我人緣好,尤其是女人緣好,花大師早在年前就給我補了一卦,說咱今年紅鸞星動,搞不好年底就能給你娶個少奶奶回來,讓你一起伺侯,你說好不好呀?」他擠眉弄眼地對她嘿嘿笑,笑得她全身毛骨聳然。

  什麼讓她一起伺侯,是要來一起折磨她吧?朝夕相處下來,她發現這人的性子極其彆扭,既任性又孩子氣,小怪癖還特別多。茶泡淡了不喝,濃了也不喝;素喜吃甜食,不愛吃辣;衣服破了不穿,皺了也不穿……還有最重要的,喜歡折騰她。

  這些夜裡兩人雖說一直同床共枕,但他除了親親她、抱抱她,嘴上逞英雄似的以言語挑逗她,卻並沒有真正要了她,當然也有可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卻又死不服氣、盡其所能地以口以手佔盡她的便宜,嘴裡冒出的那些色迷迷的話簡直令她歎為觀止,事後一想起來就火冒三丈,接著面紅耳赤。

  就像現在……「啊,真真臉紅了?想到什麼了?」元媵一臉賊笑,眼底裡越發不懷好意,再湊到佳人面前擠眉弄眼,「該不會是……想著將來跟你家公子少奶奶一起同床共枕?共用魚水之歡?嘿嘿,這玩意兒公子我到是還沒試過,好像有點意思哦……」

  「啪!」地一聲,鐵製的茶盤子直接扣在他那張礙人眼的俊臉上,再匡鐺一聲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哇,疼死我了,沒良心的丫頭,你要謀殺親夫啊……」元媵這下笑不出來了,用手捂著臉痛叫,再一看滿手的鮮血……不得了!好像流鼻血了……

  氣紅眼的阮真真不顧身後那一陣陣嘰哩哇啦亂叫,恨恨地撂下一句話:「你若再胡言亂語,我就跟你拼了。」大不了玉石俱焚,她也不要再回到往日那些醜陋的舊夢中去了。

  天下眾生,誰下是人生父母的?誰甘願當一名卑微的下人,時刻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惹了主子不高興,就會像只螻蟻一樣,輕易地被捏死。

  元媵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公子,打小兒泡在蜜罐裡長大,沒受過一丁點的苦,所以才會再三地以欺人為樂。

  「幾時風水輪流轉,叫你栽在我手中,哼!」阮真真氣呼呼跑到後院,跺著腳,嘴裡唸唸有詞。

  ***

  好一會兒,她俏歎口氣,坐在石桌邊上,盯著一隻爬上石桌縫的黑螞蟻出神。

  雖然這姓元的混蛋可惡至極,但她不能否認,在這裡的三十天,卻是她十多年來過得最安心的日子。小鎮子位於峽谷之間,近山暗綠,遠巒青黛,湖水澄清;這裡的天很藍、草很綠,空氣很新鮮,山林裡有著各種各樣的小動物,一切都是那樣生機勃勃。

  鎮上的居民們,好像都看彼此不順眼,誰也不服氣誰,卻又出乎意料地個個活得那麼有精神,生龍活虎,就連吵架都吵得與外面不同。

  沒有殺戮,沒有戰戰兢兢,更沒有危機四伏的緊張,甚至多年來的惡夢,也很少能困擾她了。

  因為累!白天元媵想方設法地使喚她,雞貓子鬼叫喊得她跑東跑西,到了晚上又不要臉的調戲她,她除了跟他鬥智鬥勇還要鬥體力,沒有一天不是在筋疲力盡的情形下進入夢鄉的,累到連惡夢都沒時間做,頭一沾枕就呼呼大睡。

  想想真要殺他,又有點下不了手,更何況殺了他也撈不到半點好處。所以,想要繼續呆下去,只能忍氣吞聲,所以,她忍了。

  想到這裡,阮真真一抬頭,下一秒,「啊!」地發出一聲尖叫,顯然嚇了好大一跳。

  在心裡痛罵過無數次的元媵,不知何時尋過來,也不知坐在對面的石凳上多久了,姿勢同她如出一轍地趴在石桌上,眼睛與她方向一至地盯著那隻螞蟻在石縫裡焦急地打轉轉。

  「你……」瞪著那張俊臉上紅到異常分明的、形狀甚圓的茶盤印子,阮真真一時間啞口無言。

  「在看什麼?這麼專心?我叫你半天也聽不見。這有什麼好看的?低級趣味!改天公子我帶你去看蟋蟀打架,可比這有趣多!」他彷彿屁事沒有的催促道:「公子我在等你出門知不知道?再拖拖拉拉的,集市就該收攤子了,沒得玩了!」

  不是吧?他要這副樣子出去見人?雖說很有娛樂性,但畢竟有損面子呀!

  「看在你不分晝夜伺侯我還算盡心的份上,公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走,咱們出門找樂子去!」他說完,不由分說地將阮真真一把拉起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不一會兒,元記當鋪的當家人元媵元公子臉上頂著圓圓的茶盤印子,在老僕人千叮嚀萬囑咐下,揣著一包銀兩,帶著餘怒未消的典當丫頭出了門,直奔位於鎮中,一月一度的「有種你來殺」集市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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