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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皇子的典當女(烏龍鎮系列之一)》第3章
第二章

  粉白的荷花,開得正好。清澄的目光又盯住那個呆在池邊的小宮女。嗯,額上的傷結痂了,頰上卻又挨了兩記耳光。冷眼瞧著她被打成這樣也不偷偷躲起來哭,只是死死地盯著水面,緊咬著唇,大大的眸子裡露出兩簇小小的火苗。

  好個烈性的丫頭!少年的眼眸一溜,喂,妳叫什麼名字?阮真真。

  阮?耳旁一個元字?是。

  哈,我的名字裡有個元字,妳豈不就是我的小耳朵?

  那你是誰?我?我是……嗯……是個小太監啦!

  哦……小宮女狐疑,怎麼這皇宮裡的太監,比主子還要穿得像孔雀?

  在烏龍鎮,比起「如意客棧」超級難吃的飯菜、「如歸棺材鋪」賓至如歸的詭異,「皇甫私塾」裡讓人扼腕的毀人不倦,「元記當鋪」還能勉強稱為正常,除了三天兩頭的鬧個彆扭停下業罷了。

  而元媵,這位堂堂元記當鋪的當家人,在小小的烏龍鎮也能稱為身價不菲,曾與繡莊莊主一道勇奪「財大氣粗富豪榜」的冠亞軍,再加上模樣俊秀,數年來更是一直高居「芳心暗許情郎榜」前三甲,被眾多自詡為「元宵」的少女們趨之若騖。

  可是今天,當眾人看到元媵與一名模樣狼狽的女子手拖著手,態度親膩地走在鎮上最繁華的街道上招搖過市時,刹那間無數芳心碎了一地。

  「嗚……我不想活了,元公子居然牽那個女人的手……」

  「就是,太讓人傷心了,雖然元公子又嬌氣又任性又唯利是圖,但人家還是喜歡他足足三年零二十五天了……」

  「那女人是誰?怎麼都沒人認識?呀!髒兮兮的,元公子眼睛脫窗了是吧?」

  「唉!算了,我還是回頭喜歡曲帳房好了,曲帳房長得也一表人才,嗯……不過那人的狡猾程度跟元公子有得一拼,一樣不好對付!」

  一路上,阮真真咬牙切齒地被元媵拖著走,一面聽著無數道驚歎聲、嗚咽聲、吸氣聲以及擤鼻涕聲,一面還要提防著隨時有人朝自己衝過來。方才有個女孩子狂奔到她面前,紅著一對兔子眼盯著她瞧了足足五分鐘,才「哇」地一聲掩面痛哭地再狂奔而去。

  什麼跟什麼啊,她初來乍到,好端端地得罪誰了?搞得一街女人都跟她有仇似的?當然不用問,罪魁禍首就是旁邊這個該死的叫「原因」的男人!

  「妳要不要喝點涼茶?還有,這裡的棗泥糕很好吃,想不想嚐嚐看?」走得熱起來,元媵在一處涼茶攤子旁停下腳步,仰著脖子「咕嘟咕嘟」灌了好幾碗茶水後,再端了一碗過來餵她,手裡還捏著一塊新鮮的糕點。

  「走開!」方才雖然沒被客棧老闆娘瞧上,但好歹已經在那裡免費吃過飯喝過茶了,所以阮真真小臉一偏,壓根不接受他的好意。

  「嚐嚐嘛,要不會後悔喲!」他不死心,放下碗,空出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

  「放開我!」她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扳著俏臉,咬牙切齒地怒道:「你若不想見閻王就趕緊放開我!」

  「啊?敢威脅我?嘿嘿,膽子很大嘛!」他一副不信邪的痞樣,同時還挑釁似地湊到她耳邊低語:「告訴妳吧,公子我偏偏不想見閻王爺,也偏偏不想放開妳。」

  「你!」她氣得小臉發青,心底一遍一遍地發著誓言,待穴道解開之時,便是這輕薄男子去死之日!

  「生氣啦?生氣的樣子真好看,臉紅通通的好像一顆紅蘋果。」他喜出望外地拿兩隻手捏著她的臉頰,還擠出各種形狀,玩得不亦樂乎。

  滿街的行人、擺攤的小販們全都瞧傻了眼,賣涼茶的大嬸張大嘴,手裡拎著涼茶壺,毫無意識地往已經注滿水的茶碗裡一股腦地倒,直倒得桌面上水流成河。

  「豬素……努這各粉段!」阮真真咒駡著,簡直不敢相信他會在大街上這樣輕薄自己,無奈穴位被點,她使不出一點力氣踢開這混球小子,只能憤然罵著這些聽來就讓人噴飯的句子。

  「在說什麼呀,讓我猜猜看……」他仔細地猜測著,歪著頭,非常認真地思索,再猛地恍然大悟:「住手……你這個混蛋?」沒錯,你就是個混蛋!阮真真對他怒目而視。

  「哇!」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又是一陣歡天喜地,「妳好會罵人耶?罵人的聲音也好好聽哦,繼續繼續,多罵幾句,我還要聽!」

  兩隻忙個不停的大手越發不規距起來,放開她的頰,改為片刻不停地拍著她的香肩,摸著她的薄背,再順著玲瓏曲線往翹臀滑去……

  「你這個無恥下流齷齪可惡至極的變態……」阮真真差點暈過去,這個色胚子!

  羞憤交加的罵聲,從不絕於耳再到漸漸遠去,兩人曖昧有餘的模樣和親熱不足的神色,看在旁邊路人的眼中,毫無疑問地又引來一陣傷心欲絕的抽氣和議論。

  這一路,元媵上下其手吃著嫩豆腐,聽著佳人口裡的咒駡聲,直走到東街一處懸掛著一面「當」字旗幟的大宅門口,才心滿意足地收了手。

  駐足,再似模似樣地咳嗽一聲,門口垂掛的簾子馬上一掀,爭先恐後地跑出兩個年齡加起來足有一百多歲的老頭、老太太,一見他便眉開眼笑。

  「公子,今兒回得可真早!玩得開心嗎?」說話的白鬍子老頭兒,滿臉的皺紋綻放得跟朵大菊花似的。

  「公子,吃飯了沒有?哎呀,就怕您吃不好,想想那曲帳房窮得只剩條命了,能有啥可吃的招待您,正要給您送些小點心去呢!」開口的胖老太太,同樣笑得像朵燦爛的菊花。

  「公子,那個住在鎮南邊的柳鐵匠家的寡婦今兒個又來了,說是要贖回她亡夫三個月前典當在這裡的泥觀音,您說那東西能值幾個錢,她怎麼就不死心呢?」大菊花不停口地說個沒完。

  「公子,我今天弄了好些酸梅湯,拿冰塊涼著,瞧這天氣真夠熱的,您快進去喝一些好去去暑氣。」另一朵大菊花也繼續噓著寒問著暖。

  然後,根本不給自家主子開口,兩道目光一致轉向冷著一張俏顏的阮真真,異口同聲地問道:「公子,這位是……」元媵還沒來得及回答,一直被他握在手裡的那只雪白皓腕猛然一掙,頃刻間重獲自由,再以千鈞一髮之勢,毫不客氣地朝元媵擊去……

  「砰」地一聲,阮真真還來不及雀躍自己的報復成功,反而震驚地看著那具被自己一掌擊飛,倒地不起的男人。

  有沒有搞錯?他、他居然不會武功?一路上,她認定這浪蕩公子哥兒的行為舉止如此頑劣不馴,多少也該會那麼一點點功夫,否則怎可能如此膽大妄為?可是方才,她掌心下觸及的身軀,分明是一個從未修練過內功心法之人!

  心虛、慌亂、疑惑,還有一點點的悔意瞬間湧上心頭。她比誰都清楚,自己這一掌的力量有多大,後果有多嚴重。

  「公子!」兩聲大叫整齊如一,響徹天際。

  接著,兩朵菊花再也不像花了,成了地獄裡索命的厲鬼。一個迅速地朝元媵奔去,另一個殺氣騰騰地朝阮真真攻擊過來,動作之快,氣勢之洶,簡直令人咋舌。

  「住手!不許傷她……」元媵從地上坐起來,一手撐起身子,一手捂著胸口,氣若遊絲,意思卻清楚明白。

  「公子!這死丫頭敢傷您,要她死一萬次都不足惜!」被叫住的老頭兒雖然不服,卻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只得死瞪著阮真真,用目光砍得她體無完膚。

  怔怔地盯著那個被涕淚交加的老太太抱在懷裡,一臉死白的元媵,阮真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妳過來。」他看著她,再虛弱地喚她。

  「做……什麼?」她也看著他,卻沒有過去的意思,腳反而朝後退了兩步。

  倘若他會那麼一點武功,她絕不會生出一絲內疚,偏生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老百姓,這個擺在眼前的事實令她分寸大亂。

  「跟我進去。」他示意她進屋。阮真真一咬牙,她一向敢做敢當,如果他就這麼死了,那她給他償命就是了!思及此,雙腳不由自主地趨步跟上前去。

  「不三不四……」身前的他居然氣若遊絲、莫名其妙地冒出這麼一句。

  什麼?他還有力氣罵她不三不四?!

  「不許傷她……不許……」阮真真百般不解地聽著元媵斷斷續續地再冒出下一句,擡起頭怔忡地見他腿一軟,身子後抑,一口鮮血直直地噴出來,昏死過去不醒人事。

  「公子!」兩聲大叫再一次響徹天際,接著是一陣嚎啕痛哭……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傷人者」阮真真已經被押進元記當鋪後院,縮在一間收拾得乾淨整齊的房屋牆角,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的場面。

  她默然地看著那對一見到自家主子就笑得像朵菊花、現在瞪著自己就像對黑白無常似的老人家忙裡忙外,忙著替元媵輸注內力,忙著替他煎藥,還忙著……監視自己。

  他們是怕她跑掉嗎?乾澀的唇畔悄悄綻出一絲苦笑,她想,若是現在要死的是她,會有人替她擔心、為她難過嗎?沒有。她半生孤苦,孤零零地活在世上,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地關心自己。

  幼時,寄人籬下,嚐盡冷暖看盡臉色;少時,被迫習武,稍有一絲不稱意,便是無盡的打罵;成年後,在刀尖上討生活,完不成任務,便要忍受體內毒藥發作之苦。

  而眼前那個奄奄一息的人,卻比她要幸福的多。至少還有人打從心眼裡關心他、疼他、想救他……她在內心突然萬分羨慕起他來。

  「我不殺妳!」邊煎藥邊看守著她的老頭兒,瞪著阮真真,嘴中一直片刻不停地唸著,時刻提醒自己,生怕自己稍一恍神,便會將她給一掌劈了。

  「他若死了,你們殺我償命便是。」她輕聲允諾。這句話令屋裡頭的人倒吸一口氣,四道目光像利刃一樣掃過來,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

  老頭兒的牙咬得「咯咯」作響,卻斬釘截鐵地一字一句道:「公子叫我不殺妳,我任不三就不殺妳!」

  任不三?阮真真似乎有些明白,為何元媵要說:「不三不四……不許傷她」,不三不四,其實是這兩人的名字?怎麼會有人叫這種名字?聽起來還蠻好笑的,但阮真真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為他要死之前,居然還惦記著她的性命,不許旁人來殺她。

  她做錯了嗎?錯手打傷了一個難得一見的好人?她從小到大從來沒遇到過好人,她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算是好人,似乎這一次遇到了,卻又被她打得就快丟了性命。

  阮真真繼續縮在屋角,雙臂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膝,悄悄地將臉埋進臂間,哭了……

  ***

  元媵沒死。他不僅沒死,還活得好好的,不僅活得好好的,之後還變本加利地做盡缺德事。

  乍聞他身受重傷,隨時要去地府投胎超生,那群稍早變著法兒難為阮真真的一夥人爭先恐後拍馬趕到,黑壓壓的擠了一屋子。

  「要不要緊?有沒有性命之憂?」

  「到底是昏了還是掛了?怎麼沒一點動靜?」

  「就是,怎麼好像出的氣比進的氣還多咩!」此時夜幕降臨,幾個人擠成一團,高舉著火燭,居高臨下地瞧著那位躺在床榻上,閉著眼仍然昏睡不醒的元家公子,七嘴八舌地問著屋內唯一的女大夫。

  女大夫一言不發,只抿嘴一笑,走到桌邊拿起紙筆「刷刷刷」地開著藥方。

  「哦,明白了,能開藥方就是還有救,照這麼講,他一時半會死不……」圍在床榻邊的老闆娘,話說了一半,突然噤聲,識時務地瞧了瞧一直守在屋裡的神情萬分緊張的兩位老僕,趕緊收口:「啊,我的意思是咱們元公子一定能長命百歲,禍害千年……」聞言,老僕滿意地收起殺人的目光,終於放下了心。

  這看診的女大夫年紀不大,卻是鼎鼎大名的神醫之後,她願意出手相救,公子便肯定是死不了啦,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一定要去放鞭炮大大地慶賀一番才是!

  只可惜,這屋裡除了他們二人這樣喜出望外歡欣鼓舞,再找不出第三個了。

  聽……「唉!」有人在歎氣。

  「完了完了,這下沒搞頭了!」有人在哀歎。

  「這誰下的手?怎麼這樣輕?下手前沒吃飽飯吧?」有人在詢問。

  「月大夫,妳不會診斷有誤吧?不如再診一遍?誤診了就不太好了……」還有人在質疑女大夫的水準,似乎不將病人診出個病危誓不甘休。

  一直呆在牆角,忐忑不安,備受良心譴責的阮真真,在聽到這些話後,愕然地無法置信自己的耳朵。他們……不是元媵的朋友嗎?就算不是朋友,也該是鄉親、鄰居什麼的,就算沒有情誼,也應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故要咒他去死?

  「咳!這下欠他的帳又賴不掉了,到這個月底,我算算……一共是一百三十四兩六錢銀子。我的天啊,我得趕緊回家看看還有什麼能當的。」說話的是開私塾的皇甫先生。

  「那算什麼呀,我可還欠他兩百八十九兩銀子,我那幾口薄田他又瞧不上眼,當也當不出去!」扛著鋤頭、捲著褲腿,剛從田裡聞風趕來的小瞿一臉苦大愁深。

  「哎,我說,曲帳房,您親自跑這趟來,是想趁著元公子掛了,好混水摸魚收回這座宅子是吧?鎮口那間破屋長年失修漏雨,您這貴人實在住不下去了哦?」客棧老闆娘笑嘻嘻地損著人:「瞧您這算盤打得可真響!不過我就搞不懂了,您老好歹替各家管著帳,這麼些年了,平時裡掙的銀子都花到哪裡去了?」

  「那你呢?妳來做什麼?難不成妳那破客棧也欠人家元記的錢?」曲帳房遭此奚落,仍然一臉的雲淡風輕,不承認也不否認,反問道:「還有花茶煙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今兒個怎麼沒來湊熱鬧……」他話音未落,從屋外一陣風似地衝進來一個全副道士行頭的年輕女人,一手拿著把桃木劍,一手拿著一疊符紙,肩上還背著一個大包袱。眾人一瞧,正是住在西山道觀裡姓花的女道士。

  「死……死……死了沒有?」她跑得急,一頭秀髮已成飛蓬,還邊喘著粗氣邊問:「哎喲我的媽,今兒個晌午我不得已才親自下山去隔壁馬家鎮作了樁法事,作到一半就聽小荊叫人帶信說咱們元公子快掛了,我趕緊馬不停蹄地往回跑,可足足跑了五十里呀……五十里……呼呼……」

  「跑那麼急做什麼?又沒人跟妳搶生意,我們可不會唸咒驅鬼貼鬼畫符什麼的。」客棧老闆娘撇撇嘴,譏笑道:「我猜是怕錯過了好戲看吧?」

  「急著回來當然有急著回來的道理了!」花道士理直氣壯地說:「若是掛了,我便要回觀裡拿收魂的行頭了,還得順便去棺材鋪通知一下老謝;若是一時掛不了,就得找收驚的行頭了……跟妳說了妳也不懂,隔行如隔山呀!」

  「喲呵,我們花大師還真是盡職盡責啊,充分體現了道業的操守,真乃全天下道士之楷模呀!」打算回私塾尋找可典當之物的皇甫先生臨走前也不忘快活下嘴損人。

  「廢話,換了你是我,只怕跑得更快。」花道士懶得理他,回頭問女大夫:「死不死得了?唔,不過不怕,我兩樣行頭都有準備了,不怕出錯呢。」

  女大夫出了名的好脾氣,還是不言不語,僅僅只是報以一笑,拉著屋裡兩位氣到快冒煙的老僕去熬藥了。見沒啥好戲看了,剩下的幾個也意興闌珊地紛紛離去。

  「快說說,到底是誰有膽子傷了他?」花道士還不打算走,一個勁地找老闆娘打聽事情真相:「別人不知道,妳總曉得吧?」

  「管那麼多幹什麼?反正不是我。」老闆娘聳聳肩,申明一切與己無關。

  「那是誰嘛?快告訴我,要不我晚上睡不著覺呀!」花道士不死心。

  「告訴妳做什麼?要替他報仇呀?哎,我說,妳幾時變得這般熱心了?」老闆娘狐疑地瞄著她,塗脂抹粉的臉蛋上突然嘻嘻一笑:「難不成,妳也是『元宵』一粒?看上咱們嬌生慣養的元公子了?」

  「我不過是耳聽禪音,心繫紅塵罷了,誰有功夫煮元宵吃!再說我對小孩子沒興趣。」花道士白了她一眼,一雙媚眼兒骨碌碌一轉,一眼瞥到縮在屋角,正出神地聽她們說話的阮真真。

  「妳是叫……阮真真?是吧?」她走過去,把阮真真從屋角拉出來。

  「是。」

  「妳一直在這裡?」花道士若有所思地瞧著她,眸兒一溜,又瞧瞧床上的元媵。

  「是。」

  「該不會是妳把他搞成這樣的吧?」

  「是。」她全部承認。

  「哈!」花道士拍拍手,巧笑顏開:「幹得好!」啥?阮真真瞪大眼睛,眼前這個看樣子對元媵還算有那麼一丁點兒關心的女人。她剛才不是說她跑了五十里,就是聽說元媵受傷了,才急著趕回來的?

  「真是替天行道!大快人心!妳別怕,要是曲帳房他們要按鎮上的律令給妳定罪,我一定幫妳去說個情,不僅如此,我還要在今年的『鐵血丹心英雄榜』上投妳一票,以表彰妳的英勇行為,哇哈哈哈哈!」花道士邊樂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顯然元媵的受傷令她無比興奮。

  阮真真傻了眼。這個女人,原來跟剛才那夥人是一樣的,都是出於自己的目的前來看看元媵到底死沒死。

  這裡與別處有何兩樣?一樣的世態炎涼,人心叵測,人人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顧他人的死活。與信陽侯府那個虎穴比起來,這裡不過又是一處狼窩罷了!

  「偶為共命鳥,都是可憐蟲」啊!阮真真心下一寒,忍不住望向床榻上可憐的傷患,稍微同情了一下。

  「吵死了……再不住嘴……咳咳……年底利息加收三倍……」床榻上飄來上氣不接下氣很像快要斷氣的聲音。

  「喔喔,小女子不打擾您休息了,馬上就滾……您老人家好好休息養傷,切記一定要遺臭萬年啊!」花道士見勢不妙,立即收拾包袱走人。

  「那我也走了,你可得好好活著,千萬別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啊!」老闆娘瞧見重病號醒了,也趕快跟著花道士溜掉,完全沒擔心房裡還留著一個極其危險的頭號元兇。

  難道她們就不怕她再次出手將元媵打死?清澈的視線掃向床榻,見元媵似乎仍然閉著眼睛,阮真真悄悄地移動腳步,想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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