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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妻》第7章
第7章

  他和襄兒小姐是青梅竹馬,其中的默契是她無法跨越的,她和他才相識一個多月,抵得過那十多年的情誼嗎?

  老天,她在想什麼,好可怕!

  「我才不會胡思亂想!」單曉陽向前用力抱住他,想讓他溫暖她,記住他現在愛的是她就夠了。

  褚千堂斂下深眸看著她的髮旋,一手從她渾圓的肩膀往下滑,滑過她的背、她的腰際,最後卻像燙著般移開手,不敢輕易踫觸她。

  這幾日忙著襄兒小姐出席壽宴一事,白天少有和她獨處的時候,晚上凝聚了他所有的思念,是最危險的時刻,她來找他就夠讓他想入非非了,她還投懷送抱,要他怎麼克制得住,他可不想在還沒成親之前就讓她失身。

  「我可以進你房裡嗎?」單曉陽全然不知他心中正天人交戰,單純的只想跟他獨處一會兒,想讓他撫平心裡的不安。

  褚千堂心重重跳快一拍,腹下都燒成一團火了。「現在很晚了。」他粗聲道。

  「只要一下下就好……」單曉陽自他懷裡抬起頭,一副渴求道︰「你不想親我嗎?」他已經好幾日沒親她了,如果他肯親她的話,她就會覺得自己對他是有吸引力的,只要一個吻就夠了。

  她在說什麼?把她帶進房裡親?他可不確定親遍她全身是夠的。

  褚千堂覺得自己快不知道自制力這三個字怎麼寫了,他使盡力氣推開她。

  「快回房,明日一早我還要忙,想早點休息。」許是怕自己捉她入房裡親吻後欲罷不能,他的語氣嚴肅到帶有慍意。

  單曉陽並不知自己帶給他的非人折磨,只覺得用力推開她的褚千堂變得好冷漠,語氣也好凶。她要笑不笑的顫著唇道︰「是嗎?那我不吵你了。」

  當她轉過身背對著他時,褚千堂重重時了口氣,沒發現自己使她更加不安了。

  知府大人壽宴當天,單曉陽目送著雲老爺、夫人以及小姐坐上馬車,當然,褚千堂身為雲家總管也一塊去,加上僕人,一群人浩浩蕩蕩出發,預計在晌午前抵達,還會留宿過夜,明天才會回來。

  屋裡只剩她和一些僕人。單曉陽感覺到從未有的寂寥,便差人把弟妹們帶來府裡玩,嘻嘻笑笑的度過了一個快樂的下午,但,在傍晚送他們回去後,她又感到寂寞了。

  她站在庭院一端,仰望著雲家大宅子,竟找不到她的容身之處,暗忖,她是不是搬走比較好?

  「怪了,褚總管誰不找,竟找個長得像襄兒小姐的未婚妻!那他不如直接娶襄兒小姐就好了,還能繼承雲家呢!」

  不遠處傳來的談論聲讓單曉陽呼吸一窒,她向前走幾步看去,原來是幾個丫鬟趁著府裡沒人管束,在前面的涼亭上聊天。

  襄兒小姐回來不久後,褚千堂便公開了她的未婚妻身分,但因為她平日都待在竹院居多,一直不知別院的人對她的評價,一來到竹院外,聽到僕人這麼說,令她心情復雜。

  丫鬟們也全然不知她在後頭,說話越加放肆、沒規矩了——

  「是啊,褚總管跟小姐不管是外貌和氣質都很相配,怎料到總管竟會親自撮合小姐跟鳳家的婚事,自個兒卻看上和襄兒小姐長得像的曉陽小姐啊!」

  「聽竹院裡的人說那位曉陽小姐待人和氣,是個好伺候的主子,可是我還是覺得她出身不好,配不上褚總管……」

  「喂,你們在嚼什麼舌根,曉陽小姐可是褚總管的未婚妻,你們放尊重點!」

  從一旁走來的如意聽到這席話,氣得想多罵她們幾句,卻驚見單曉陽也在場,還蒼白著臉,她立刻噤了聲,將人拉到一處空地。

  單曉陽臉上緩緩恢復了血色,但仍心有餘悸。在她們心目中,她就那麼不如襄兒小姐,也配不上褚千堂嗎?

  如意似乎是看穿她所想的,安慰道︰「小姐,並不是府裡的每一個人都這麼看你的,你千萬別被她們影響!」

  「如意,妳真好。」單曉陽露出了微笑,至少還有如意為她打抱不平,她沒有那麼寂寞。

  「小姐……」如意看在眼裡,覺得她的笑多了分澀意,沒那麼開心。自從襄兒小姐回來後,曉陽小姐就越來越沒朝氣了,褚總管都不知道嗎?

  「如意,我有點冷,幫我到房裡拿件外衫好不好?」單曉陽出聲支開如意,她不想被如意那樣擔心的看著,她想一個人靜一靜,把方才聽到的話忘得一乾二淨一定有辦法忘記的,對吧?

  「嗚嗚……」

  在如意離開後,單曉陽自個兒在園裡散步,走著走著聽到了一陣哭聲,循著哭聲走,看到前方有個年方十四、五歲的小丫鬟跪在地上痛哭,旁邊圍了四、五個年長丫鬟,似在教訓小丫鬟。

  「怎麼回事?」她向前關切問道。

  丫鬟們沒想到單曉陽會出現,躊躇著不知該不該說,終於,有個叫香凝的丫鬟做代表開口了。

  「曉陽小姐,是這樣的,襄兒小姐前兩天丟了一根簪子,剛從小青的袖裡掉出來。」香凝把被偷的簪子亮給單曉陽看。「就是這簪子,這小青好大膽,才來這兒不到一個月,就偷了襄兒小姐的簪子!」

  當單曉陽看到香凝手中的簪子時,一眼便認出那是她別過的珍珠簪子。原來這支簪被偷了,難怪今早沒看到雲襄兒戴。

  小青也很內疚,朝單曉陽的方向下跪,哭得淚眼汪汪。「對不住,曉陽小姐,因為我爹病了急需用銀子,我一時急昏了頭才……」

  「沒錢你可以找小姐,或找總管商量啊,為什麼要用偷的?你不知道褚總管最討厭偷竊的行為嗎?不怕被趕出府嗎?」香凝罵道。

  「不,請不要讓褚總管知道,我需要這份工作養家!」小青抱住單曉陽的腿,哭求道︰「曉陽小姐,求你不要告訴褚總管……」

  單曉陽其實還沒打定主意該怎麼處理這件事,面對小青的苦苦哀求,讓她回想起過去她曾為了湊龍兒的醫藥費,扒竊過褚千堂的錢袋,那樣深植內心的罪惡底是她一輩子都無法消除的。

  但,小青還沒把簪子拿去賣錢,代表她還有良知,這件事也只有在場的丫鬟知道,還有挽救的餘地,只要把簪子放回原位,不就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遇上,「這簪子原本是放在哪的?」

  「襄兒小姐的梳妝臺上有一個讓金邊的小盒子,是放在裡頭的。」小青抽噎地說。

  單曉陽見小青哭得肩膀發抖著,情緒不穩,不指望她能自行歸還。「我幫你拿回去放了,襄兒小姐人好,只要簪子還回去,應該不會追究是誰拿走的。」

  「這樣好嗎?」丫鬟們驚訝脫口,沒料到單曉陽會做出這種決定。

  單曉陽誠懇的看著她們,替小青求情道︰「你們可以幫她保密嗎?就算褚總管肯原諒小青,讓小青留下來工作,這事若傳開,小青未來在府裡,肯定會被當成小偷指指點點的。」

  丫鬟們都沒意見,大家都是出來養家糊口的,自然能將心比心。

  「可是,由曉陽小姐拿去還……」有丫鬟覺得不太妥當。

  「沒關係的,我去還就好。」單曉陽覺得這只是舉手之勞,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如意若是知道,一定又會哇哇大叫,她得趁如意找到她之前把簪子放回去。單曉陽從香凝手上接過簪子,繞到回廊,來到雲襄兒廂房前。

  她欲推開房門,卻猶豫了下——這珍珠簪子好漂亮,她好想再戴一次……這念頭一出,她嚇了一跳。不對,她在想什麼,這不是她的東西,她要快點歸還才行!

  「曉陽,你在襄兒小姐房前做什麼?。」

  聽到這聲音,單曉陽這回不只嚇一跳,還全身毛骨悚然的將簪子藏在背後。

  老天,褚千堂回來了!她是很高興能見到他,但絕對不是在這時候!真糟!

  「千、千堂,你不是明天才會回來嗎?」她心虛道,不想讓他知道,她想幫小青把簪子還回去,生怕會討他一頓罵。

  褚千堂一臉凝重,真不敢相信他看到了什麼。

  一大清早坐上馬車離府的他,一直無法忘懷單曉陽目送他離去時的寂寞神情,雲襄兒看出他的心事,笑說他這個向來鎮定的褚總管竟會為了一個女人出神,要他快點回來,免得在知府大人面前出了錯成為雲家的罪人。

  於是,再三確認雲襄兒能圓融的應付知府大人後,他便快馬趕回來了。

  這還是生平第一次,他把雲家的事擱在自己的私心之後,甚至順路到珠寶鋪拿他訂購的珍珠簪子,想給單曉陽一個驚喜,豈知他一回到府裡,竟看到單曉陽拿著一根簪子站在雲襄兒的房前。

  雖然只一眼,但他沒看錯的話,那簪子正是兩日前襄兒小姐遺失的珍珠簪子,為什麼會在她手上?更鬼祟的是,她一看到他就馬上把簪子藏到背後。

  「我提前回來了。」褚千堂試圖讓語氣溫和一點,想好好厘清這件事。「妳藏了什麼?」

  「沒、沒有啊!你用飯了嗎?我去灶房端點小菜給你吃好不好?」看來,她得晚點再把簪子拿回來還了。

  單曉陽存心閃避的回答更讓褚千堂覺得她作賊心虛,臉色更慍的走向她,手往她後方一探,單曉陽叫了一聲來不及躲,簪子就被他拿走了。

  她嘆了口氣,摸摸鼻子認了。好吧,她幫小青求情好了,要他別開除小青,也別把這事傳出去。

  「被你發現了,其實是……」

  褚千堂盯著那簪子,眼裡燃著怒火,沒聽她說完便斷然截住了她的話。「妳怎麼沒跟襄兒說一聲就擅自把簪子借去用?喜歡這簪子也不能這麼做!」

  他只能說她是借用,除此,他真無法想像她拿了人家東西又還回來的行為算什麼?他不想當她是小偷!

  單曉陽楞了楞。他在說什麼?她借用這簪子?

  一股被冤枉的悶氣頓時直沖上喉嚨,苦澀得她連開口都困難。「你、你以為這簪子是我拿的?」

  「不是嗎?」褚千堂說完便後悔了,見她神色哀戚,他的心不安的狂跳起來,難不成是他誤會了?

  單曉陽乾澀的笑出聲。「你何不乾脆說是我偷的算了。」

  自從雲襄兒回來後,她就陷入了自卑不安的陰影裡,只能拚命告訴自己,只要他是愛她的就夠了,然而他竟只看到她藏著簪子就當她是小偷,頓時她愛他的最後一點自信都被擊垮了。

  褚千堂背脊竄起一陣冷意,肯定自己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急著解釋道︰「曉陽,對不住,我沒有把你當成小偷的意思……」

  「好了,褚大總管,我是小偷,你要怎麼對付我?捉我到官府嗎?」單曉陽尖銳地說,彷彿回到了她第一次偷他錢袋被他捉到時那渾身帶刺的模樣。

  「你明知道我不會那樣對你!」褚千堂聽不慣她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刺痛他的心,令他幾乎快嘶吼出聲。「曉陽,我要聽實話,這簪子是誰偷的?」

  如果他真的搞錯了,得弄清楚前因後果!

  單曉陽苦澀的笑了。「簪子是誰偷的都不重要了,反正在你心裡,我還是那個扒走你錢袋的小偷,只要你看到我把東西往後藏,就認定我偷東西。」

  褚千堂難掩激動的反駁她。「曉陽,我永遠不會這麼看你,妳不是小偷,妳是我心裡最美好的朝陽。」說到後來,他都不知該拿她怎麼辦了,只想把她拉入懷裡安撫。

  「放開我!」但單曉陽不肯輕易順從,她雙手大力推著他,退離他一步之遠,幽幽地定住他道︰「可還是比不上那高貴的月亮吧!我該有自知之明的,我只是個出身貧窮的孤女,永遠比不上和你一塊長大,優雅又高貴的襄兒小姐。」

  他心一凜,語氣嚴厲。「你以為我還對襄兒小姐念念不忘?」

  「難道不是嗎?」單曉陽氣急攻心下回了重話,將簪子塞給他,沒看到褚千堂受傷的眼神,就這麼大步越過他,跑離他身邊。

  當單曉陽跑出雲府後,才發現手上空空如也,頓時癱軟的蹲下地。

  她忘記帶包袱了!好歹要帶個包袱才能走。她還忘了留下紙條,雲老爺、夫人,還有如意都待她很好,她不吭一聲就走實在太沒良心,還有小灰……她忘了帶小灰了,現在可以折回去嗎?

  「我到底在幹麼?」單曉陽真想痛哭,恨因為一個男人喪了理智就跑出來的自己,恨因為太喜歡他而心痛的自己,該怎麼止痛呢?這種比餓肚子還痛、比被熱湯燙到手還痛的心痛?

  她咬緊牙,強迫自己站起來,振作精神往前走。

  天色暗了,這條街上沒幾個人,她總覺得會有鬼冒出來,忍不住加快腳步想趕到弟妹那兒,但走了幾步,她又忍不住回頭看。

  他沒追來。唉!事實擺在眼前了,她還在冀望他會追來?

  單曉陽再次強迫自己往前走,卻頹然無力,因為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離開他的她明天起要怎麼過,她該怎麼過……

  這時,前方左側的景象吸引了她,她看到有個男童撿了根樹枝,半蹲在池塘邊不知在撈什麼,然後一眨眼,那男童就不見了,去哪了?

  她心裡微微升起不安,定眼一瞧,竟看到男童在池裡載浮載沉著,拚命呼救著,她張著嘴倒抽口氣。池塘是不深,但對一個身材矮小的孩子可是會致命的!她拎起裙擺就往那方向衝去。

  「小姐、小姐……」如意在街上尋找著單曉陽的身影,之前回房拿了外衫的她,一出來便找不著曉陽小姐,一問之下才知曉陽小姐和褚總管吵了嘴,有人看到曉陽小姐跑出府,她擔心的出府找,幸虧她腳程快,很快就被她找到人了,只是,小姐幹麼突然往前跑,再前面一點就是池塘了。

  「天、天啊!」如意臉色大變,卯足勁三步並作十步跑,在單曉陽接近池塘前從後頭架住她,大聲嚷道︰「小姐,就算跟褚總管吵嘴也不要想不開啊!人死了什麼希望都沒了!」

  「什麼想不開?我沒要自盡,是有孩子落水了,我要去救他!」單曉陽忽然被箍制住,動彈不得,還真嚇了一跳,直到聽到如意的聲音才沒好氣道。

  如意一下怔住,鬆了手。單曉陽連忙往前跨幾步,一腳踏入那冷冰冰的池子裡,寒徹入骨的池水淹至胸前,差點凍暈她。

  男童就在她面前快沉下去了,頓時她什麼冷都感覺不到,加快腳步往前走,雙手往池裡撈,終於撈到了那孩子,她趕緊抱著孩子回到池邊,將孩子交給如意,然後爬上岸。

  這時候孩子已經昏迷了,她和如意交換著慌亂的眼色,找大夫太慢了,她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的打開孩子的嘴,再去按他的肚子,終於,孩子吐出幾口水後便清醒了,驚魂未定的嚎陶哭著,她這才重重鬆了口氣。

  「那不是我們家小三嗎?我們小三怎麼了?」孩子的娘在附近找著自家兒子,一看到兒子全身濕透躺在池塘邊哭著,驚愕萬分。

  「他掉下池裡,喝了一點水,現在沒事了。」單曉陽安撫的勸著。

  孩子的娘看單曉陽渾身濕透,知道是她救了兒子,感激涕零道︰「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家小三……」

  孩子的娘還邀請單曉陽到府上更衣,但她拒絕了,在目送大娘離開後,她才感覺到冷。

  她雙手環抱住自己想取暖,但一身衣衫都濕了,冷意早已鑽進骨子裡,令她不住天旋地轉的晃了下。

  「小姐,你衣服都濕了,快隨我回府去,免得受寒。」

  單曉陽聽不清楚如意說了什麼,這回更感覺到地搖晃得更劇烈,眼前也似看到了兩個如意,然後在下一刻,她腿一軟便失去了意識。

  如意只來得及勉強撐住她,讓她緩緩滑下,躺在自己腿上。

  「小姐,妳醒醒啊!」見她陷入昏迷,如意拉開嗓門嚷著,引來了好幾個路人圍觀。「誰可以幫我找大夫來啊!」

  就在這時,一輛路過的馬車停下,有位穿著白衣,氣質颯爽的中年女子下了馬車,後頭跟了個提著竹籃的小廝。

  「大夫來了!快讓讓!」

  居然是個女大夫!

  情況緊急,路人都被這女子流露出的沉穩氣勢給攝服了,紛紛讓開路來,如意更在看清楚大夫的臉後驚訝出聲。

  「珊夫人,是我,雲家的婢女如意啊!」

  「如意,是妳!」被稱珊夫人的女大夫看了眼她腿上的姑娘,訝異脫口,「這不是襄兒嗎?」

  「不、不是……」如意搖頭,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解釋單曉陽的身分。

  珊夫人也沒多問,緊急的探了探單曉陽的脈搏。「她受寒了,很虛弱,快抱她上馬車,到雲府去!」

  ***

  褚千堂在原地吹著冷風,佇立了很久、很久後,攤開了手掌。

  他居然沒伸出於捉住曉陽,任她從他身邊跑走!

  可他要怎麼捉住她?她不信任他,一心認為他對雲襄兒念念不忘,讓他很受傷,火氣沖上胸坎,一時放不下身段去追她。

  一直到他和曉陽吵嘴的事被撞見的僕人傳開了,一個叫小青的丫鬟主動向他承認是她偷了簪子,曉陽只是想幫她歸還時,他才恍然驚醒,被他誤認成小偷的她肯定比他心碎百倍,相形之下,他的自尊根本微不足道!

  他得去追回她!一遍遍向她道歉不該誤會她,懇求她原諒,再一遍遍告訴她,他心裡只有她,沒有那顆高貴的月亮,直到她願意相信他的真心為止!

  他到了曉陽的寢室裡找不到她,連她最常去的藏書閣也不見蹤影,這麼晚了,她會上哪?

  褚千堂真怕單曉陽做傻事,一聽到有僕人說看到她跑出府邸,就急著想召集府裡的僕人出府去找她,就在這時,一個僕人喘吁吁的跑來向他通報。

  「褚、褚總管,珊夫人來了!」

  褚千堂怔了怔,珊夫人不是下個月才會抵達京城嗎?怎麼會……

  「珊、珊夫人馬車裡還載著曉陽小姐,聽說曉陽小姐掉進了池塘裡……」

  褚千堂心頭一凜,迅捷往大門方向奔去。

  那傻瓜,該不會被他當成小偷,就想不開的投水自盡吧!

  如意本想讓珊夫人的小廝把單曉陽抱入府裡,一看到褚總管來了,便大喜地朝他招手。

  「褚總管你來得正好,快抱小姐進去!小姐為了救個溺水的孩子,全身濕透,受寒暈厥過去,現在得馬上泡熱水怯寒才行!」

  原來她不是想投水自盡。

  聞言,褚千堂並沒有因此放鬆,當他從小廝懷裡抱過單曉陽,她那緊閉的眼眸、蒼白的小臉,全身濕濃濃的像斷了生息的屠弱模樣,深深懊悔令他痛徹心扉,他好怕她會立即死去!

  都是他的錯!是他誤會她,又礙於那該死的自尊沒及早去追她,她才會跑出府出了這種事!

  這時候的他已管不著珊夫人在場,基於禮數得跟她打聲招呼,他抱著單曉陽就飛奔往她的廂房。

  撞開門,他忙將她放在搧上,急切地解著她的衣衫,想在熱水送來前用棉懊蓋住她,暖和她冰冷的身子。

  曉陽,你一定得活著,拜託你……他在心裡聲聲呼喊著。

  「慢著,這位姑娘還沒過你家門,讓我來幫她更衣吧!」珊夫人自是比不上他的腳步快,氣喘呼呼的匆忙趕來,幸好阻止他不合禮教的想脫下單曉陽的濕衣。

  褚千堂瞧清楚是珊夫人,他立刻收回了擱在單曉陽衣襟上的手,心急如焚的他竟說不出完整的句子,「珊夫人,我……」

  「我現在只是個大夫,沒空聽你寒喧,出去吧!」珊夫人笑道。

  在馬車上,如意大致跟她提了這位叫單姑娘到雲家的前因後果,還說褚總管跟這姑娘兩情相悅,看來所言不假,向來嚴謹內斂的俊小子愛慘了這姑娘。

  「熱水來了!」這時候,如意指示提著熱水的婢女進房,看到褚千堂還在,低聲懇請道︰「褚總管,曉陽小姐有我跟珊夫人照料就好了,請你出去吧!」

  褚千堂不想害單曉陽著涼,忙想離開,卻不知怎的,全身動彈不得。他低頭一看,猛地一駭,竟發現他擔心單曉陽到雙手都在發抖!

  「褚總管?」如意見他有異,遲疑的喊,同時也吸引了珊夫人望向他。

  「我馬上出去。」褚千堂硬是論緊發顫的拳頭,用盡全力的拔腿行走,但他的魂魄卻不知飛去哪了,撞到了暫擱在地上的熱水桶,飛灑出的熱水打濕了他褲角,看到的人都驚呼出聲,唯獨他沒反應的繼續跨出門。

  「褚總管,你燙到了,我去拿燙傷藥給你!」如意追了出來。

  「我燙到?」褚千堂順著她眼光往下看,才發現自己左小腿處濕了一塊,但他僅是擰緊眉喊道︰「不要管我,快救她!」

  被吼的如意嚇得往後一退,「砰」一聲關上門。

  褚千堂緊盯著眼前閉上的門,動也不動。此時的他除了擔憂單曉陽到快瘋了外,什麼感覺都麻痹了……

  ***

  好燙。

  單曉陽感覺額頭好重,全身燒熱得宛如顆火球,熱得她流了好多汗。

  就在她難受的同時,額頭變清涼了,她感覺有人輕輕抹去她的汗,是誰?她努力想睜開眼看清楚那個好心人,眼皮卻好重、好重,只能半眯著眸,當那張熟悉的臉孔映入眼中時,她的心陷入又痛又愛戀的糾結。

  她是在作夢吧,怎麼會是他……

  她想發出聲音,但喉嚨有如被火燒灼著,只能發出沙啞的啊啊聲。

  接著,她被扶起來,涼沁的水喂入口中,她眼眶緩緩泛出感動的淚光。

  這一定是在作夢吧,不然她都離開雲府了,怎麼還能見到他,被他這麼溫柔呵護?

  對,一定是夢,因為太美好了,讓她得以暫時忘卻他帶給她的痛。

  單曉陽又閉眼睡著了,緊閉的豐密眼睫被滑下的淚珠給打濕了,惹人憐惜。

  褚千堂喂了單曉陽水後,又讓她躺回床上睡,執起她的手說︰「曉陽,你要快點好起來。」

  雖然很快換下濕衣,還泡了熱水澡,半個時辰後單曉陽還是發燒了,燒得又急又猛,得不斷幫她擦汗才行。

  當然,照顧她的工作是他從如意手中搶過來的,還是經過他不斷說服,如意才肯離開。

  就在剛剛,她終於醒了,卻一臉痛苦,他不知道是因為發燒讓她不適,還是因為看清楚了他的臉。

  「曉陽,拜託你快點好起來!」他將她的小手貼住自己的臉,眸裡含著自責的神情。

  只要她好起來,他會親手為她戴上他為她買的珍珠簪子。

  只要她好起來,她要怎麼罰他都可以。

  「我是幫她換衣裳才發現的……天底下會有這種巧合嗎?」

  「是啊,連她跟襄兒長得像也是少有之事。等她醒來,我們再問問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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