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夢境與清醒
「那該怎麼辦?」周清發現他們進退兩難。
就在這個時候,周禦的聲音從對講器中傳來:「我帶著墨夜去。我相信身為比尼伯龍根水母更高級生物的墨夜擁有更強大的震懾力,能幫助我抵禦它的影響。」
「哥!你不能去!」周清著急了起來。剛才那個執行人員舉槍自殺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周清做不到冷靜。
「這隻水母現在剛開始活動,等到它對基地的情況越來越瞭解,越來越適應的時候,有可能我們所有人都會成為它繁殖後代的營養。必須儘早解決掉它。」周禦的聲音是極其冷靜的。
羅恩博士扣著下巴沉思起來:「周教授,也許你哥哥的想法是對的。整個基地能夠抵禦尼伯龍根水母的就只有那隻夜靈。讓它陪著你哥哥去執行這個任務,也許是成功的最大機會。」
周清知道,一旦周禦決定去做的事很難讓他改變。周清嘆了一口氣,低下頭來。
「我們一定要一起回去。」
「當然。」周禦回答。
而周禦也帶著墨夜從工作人員的手中接過了神經毒素,對方告訴他只要將它打開之後扔進福馬林裡,一切就都結束了。
當周禦走入那間樣本室,抬頭仰望那隻巨大的水母,雖然在心中提防著它,還是難以自己地在內心深處讚嘆造物主的神奇。
感覺到自己的小腿被咬住,周禦一低下頭來就看見墨夜的眼睛露出不滿的神色。
周禦笑了:「看住我,墨夜。」
「嗯。」墨夜點了點頭。
那一刻,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
周禦爬上了儲藏皿的高處,時間變得緩慢,他在心中暗自揣測著,這隻巨大的水母不會坐以待斃,它到底會做出怎樣的抵抗和反擊?
而站在監控螢幕前的周清也是萬分緊張的,他下意識拽緊了自己的胸口。這並不是周禦來到尼伯龍根最驚險的一刻,但卻有可能是最致命的一刻。
周禦取出繩索,繞過自己的腰部,掛在了存儲皿的外部,以防自己會和姚博士一樣被它所控制,摔進福馬林裡。然後周禦摁下開關,儲存皿頂部的蓋子緩慢挪開,周禦正要將藥劑倒入的那一刻,只聽見嘩啦一聲,一隻修長的手從液體中伸了出來,一把扣住了周禦的手腕,那樣的力度感幾乎要碾碎他的腕骨一般真實。
「你想要殺了我嗎?」
空靈的聲音響起,周禦睜大了眼睛,看見那個曾經救過自己的黑髮少年從水中湧出。
他的笑容就像周禦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帶著撩撥視線的誘惑力,但卻優雅而不媚俗。
「你怎麼會在這裡?」周禦的瞳孔在那一瞬間撐大。
「你想我嗎?」少年的另一隻手撐在儲存皿的邊緣,他偏過頭來,視線也跟著轉折。
周禦張了張嘴,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是因為他感覺到了危險,所以就像之前的許多次一樣,來保護自己了嗎?
「你想我嗎……」
他的嘴唇開合,帶著某種魔性,悄無聲息地嵌入周禦的防備之中,將一切看似堅固的抵抗摧毀。
他側過了臉,微微垂落的眼簾似乎要將周禦所有的思考也帶入另一個夢境。
周禦下意識靠向對方,他的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渴望,想要觸碰這個少年,擁有他的全部。
可就在周禦的唇即將碰上他的那一刻,腦海深處另一個聲音響起。
「我從來不會問你『你想要殺了我嗎』,因為我會將胸膛貼上你的槍口。」
周禦的肌肉在瞬間收緊,所有旖旎的思緒瞬間抽離,他的耳邊是對講機裡周清拼盡全力的呼喊聲。
「哥——小心!」
而他的身後,是墨夜一躍而起咬住他的腰帶將他拽離。
眼前的場景令他忽然想起了那一日跌落天使角差一點被逆鱗龍一口吞沒的場景。
巨大的水母翻攪起水浪,衝向天頂。
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它在儲藏皿中翻了一圈,整個裙擺向上湧出了水面,張開的畫面就像一朵巨大的透明花朵。
而周禦,只差那零點零一秒就會被它吞沒!
福馬林溶液差一點濺到周禦的身上,墨夜的翅膀擋在了他的面前。他摔了下去,被腰上的繩索掛住,在儲存皿一半的位置晃蕩著。墨夜將他包裹起來,抬著頭看著那隻水母猛地吸附在了他們的頭頂,接著迅速擴散,朝著四面八方延伸,而它的身體也逐漸完全離開了福馬林!
「媽的!」周禦沒想到這隻水母的幻覺竟然會如此逼真。
而他的那瓶神經毒素已經掉入了儲存皿中。
「它是想要將這個空間包裹起來,讓你們退無可退,它就能將你們吞掉了!」對講機裡傳來周清的聲音。
周禦抬頭看著水母,它的身體正從高處垂下無數粘稠的條狀物,蠕動著,像是它的消化器官。
周禦扯起了嘴角:「神經毒素可不是只在那瓶藥裡面。」
說完,周禦就從腰間拔出配槍,對著頭頂迅速扣動扳機。
只聽見「砰砰——」兩槍,子彈穿透了尼伯龍根水母的身體,融化開來。
水母原本附著在天頂的身體失去力量一般發出粘膩的聲音,散落下來,眼看著就要將周禦蓋住!
墨夜的翅膀刮過周禦的後背,將繩索割斷,帶著周禦撞裂了這間巨大樣本室的牆壁,衝了出去。
與此同時,那隻水母嘩啦一聲掉落下來,它的頭部再度栽回到儲存皿中,飛濺起的液體落了滿地,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洪水一般。
而它來不及收回的裙邊就垂落在儲存皿的外側。
一切安靜了下來。
站在監控前的周清握緊的拳頭終於鬆開,他呼出一口氣來,才發現自己的背脊已經濕透了。
而羅恩則半張著嘴:「夜靈……夜靈的力量竟然有這麼大……它輕而易舉就撞掉了基地的牆壁!我們人類其實根本沒有辦法關住它吧……」
「所以它會站在我們這邊,是因為它的選擇,而不是因為我們比它更強大。」周清回答。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墨夜帶著周禦衝出重圍了。
當墨夜在通道中滑向了一小段之後落地時,周禦還趴在它的身上。
墨夜並沒有急著讓周禦下來,而是乖巧地趴下身,將翅膀抬起,裹住背上的周禦。
「墨夜……尼伯龍根水母讓我產生幻覺了。」周禦將額頭靠在墨夜的後腦上。
「唔……」墨夜輕輕應了一聲。
「幻覺裡的……是我不該去想像的那個人。」周禦忽然覺得自己的思想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被對方侵佔了。
「唔?」
周禦笑著摸了摸墨夜的頭頂:「你又救了我一次。沒有你……我應該死掉很多次了吧?」
「嗯。」墨夜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周禦像是忽然猜到對方在想什麼一般,在墨夜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想什麼呢!我是不可能跳脫衣舞給你看的!要看讓吳運給你跳!」
「唔……」墨夜馱著周禦走了兩步,然後生氣地直起背脊,讓周禦從它的身上滑落了下去。
這一次,羅恩終於可以確定那株尼伯龍根水母是真的死了。
周禦走了兩步,就看見周清站在通道的盡頭等待著自己。
「我每次都對自己說,不能讓你再去做任何冒險的事情……可是每一次我都沒有阻止你的決心。我是這世界上最差勁的兄弟。」周清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俊,像是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在意。
但是他的視線卻在顫動著。
周禦上前,一把將周清抱住。
「傻瓜。有一些人適合去做決定,而有一些人適合去執行。我很明顯是第二種人,而我希望你能成為第一種人。」
「我知道。我會更加果斷和堅強。」
按照吳運所說的,他們應該開一個party苦中作樂,慶祝一下。
本來吳運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多半會被人一笑置之,但沒想到羅恩博士竟然當真了。他給周禦送來了整整一桶紅酒。
吳運撐著腰,很認真地說:「為什麼我們沒有被派遣到2號基地來?明顯羅恩要比宋致更大方!」
周禦只是一手摸著墨夜背部的絨毛,一手撐著下巴無所謂地說:「比起紅酒,我更喜歡啤酒。」
但是墨夜卻好奇極了,離開了周禦,來到了木桶前,轉了一圈,用鼻子去嗅其中的味道。
吳運笑了起來:「哈哈哈,就算你不喝,墨夜也很想試一試啊!」
周禦好笑地接了一小杯紅酒,湊到了墨夜的面前,墨夜立刻將臉靠了過來,舌頭伸進杯子裡,舔了起來。
剛接觸到紅酒,墨夜的舌頭縮了回來,它看著周禦,那雙眼睛好像有無數的星星在晃動。
「怎麼了?不喜歡吧?」周禦剛要把酒杯收回來,墨夜就用前爪抱住了周禦的手,將杯子傾倒,喝了一下口。
「啊哈……」墨夜閉著眼睛發出一聲感嘆,看起來十分享受。
這還是它第一次發出「嗯」或者「唔」之外的聲音,就連吳運都很驚奇地要裝紅酒來餵墨夜。
而墨夜很開心地晃悠悠繞著周禦轉了一圈。
「墨夜不會是喝醉了吧?都說不要給它餵紅酒了!它還沒成年吧?」李謙有些擔心地說。
周禦卻了然地笑了笑:「它才沒喝醉呢。夜靈的新陳代謝那麼快,怎麼可能會喝醉?它應該是從電影裡面看來的,學著醉了的樣子。」
墨夜瞇起眼睛,露出在笑的表情,又窩回到了周禦的身邊,慵懶地趴了下來。
酒過三巡之後,大家都睏倦了。
周禦直接在餐廳的地上躺了下來,枕在墨夜的背上。
「周禦,你有沒有希望過……無論是巨力集團還是尼伯龍根又或者我們所經歷的這一切都只是夢而已?」吳運感嘆道。
「如果希望與現實相悖,我還是選擇做自己能做的,改變現狀。」周禦回答。
吳運輕笑了一聲:「可我卻比任何人都慶倖這一切是真的。否則……在所謂的現實世界裡看著我的女兒死掉,該有多絕望?」
周禦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許明天一覺醒來,這個病毒就解決了,我們就能平安回到原來的基地。還有不到一個月,你和巨力集團的這一次合作就結束了。你會見到你的女兒,陪在她的身邊。」
「那麼你呢?你的願望是什麼……周禦?」吳運問。
周禦愣住了。
是的,他的願望是什麼?
從最開始因為佩利冬殺死了他所有的隊友,到為了保護周清來到這裡,可是這些理由彷彿不再那麼重要了。
佩利冬這種在人類世界絕對恐怖級別的生物,在尼伯龍根的世界根本不算什麼。
而對於尼伯龍根來說,周禦的力量太渺小,如果沒有墨夜的守護,他也根本不可能保護周清。
所以……到最後這一切的意義又是什麼?
周禦抬起手來,摸了摸墨夜,墨夜的腦袋歪過來,蹭著他的臉龐。
此時此刻,他所有的願望都是關於墨夜的。
希望墨夜快樂,希望它堅強,希望即便沒有他的存在,它也能自得其樂。
周禦睏倦了,他閉上了眼睛。
不知何時,耳邊響起了輕哼聲。
有人正在哼唱著什麼歌謠。他的嗓音很獨特,優雅輕靈,彷彿碰撞著空氣中的塵埃。
周禦猛地睜開眼睛,發現那個少年竟然就坐在餐桌上,兩條修長的腿輕輕晃動著,雙手撐在桌子的邊緣,正好低下頭來注視著周禦。
周禦倒抽一口氣坐起身來,這才發覺整個餐廳竟然空無一人。
無論是吳運也好,李謙或者韓栗,還有那些並不熟悉的研究員們,都消失不見了。
周禦看進那個少年的眼睛裡,他的眉眼含笑,是柔和的神態。
上一次,周禦看見這個少年坐在桌角,是與林博士對峙的時候,那時他的笑容一樣有著動人弧度,但卻不像此刻,讓周禦感覺純粹。
「我在做夢。我睡著了,你是我的幻覺。」周禦很肯定地說。
少年的笑容更加明顯,他傾向周禦,在重心就快無法支撐的那一刻停住。
這樣恰到好處的距離,不至於太遠讓周禦感覺不到他的溫度,也不至於太近讓周禦看不清他。
他的眼睛,是周禦見過的最美好的輪廓,細膩卻有著衝破視線束縛的力度。
「那麼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是你的幻覺,這一切都是你的夢境的話……就意味著著,你在想念我。」
「也有可能是你進入了我的大腦。」
「好吧,就把這一切當做是我編造給你的,你願意讓它長久一點,還是現在就醒來?」
周禦輕笑一聲,正要開口回答,對方的手指卻觸上了他的嘴唇,那種觸感如此真實。
「想清楚了,再開口回答我。」少年的笑容收斂了起來,他的表情顯得很認真。
在這個世界裡,他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他不需要對任何事情認真,一切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對方的指尖掠過周禦的唇縫。
「這裡在客觀世界裡確實不存在。但對於我和你的主觀來說,卻是百分之百真實的。」
「所以……你的『來訪』是為了什麼?」周禦問。
少年從桌面上跳了下來,他的身形很輕,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周禦正要站起來,少年的雙手卻摁在了他的肩膀上,周禦又跌坐了回去,而對方卻跨坐在了他的腰上。
「你知不知道尼伯龍根水母帶給獵物的幻覺,並不是它能選擇的,而是獵物自己選擇的?」
少年靠向周禦,幾乎要貼在他的身上,周禦向後穩住了自己的身體,冷聲道:「你該起來了。」
「水母獵捕你的那一刻,你會看見我,是因為我對你來說比任何事物都有吸引力。」
「我說了,你該起來了。」周禦看著對方的目光也跟著他的聲音冷了下去。
那雙眼睛太深,周禦覺得自己要溺死在其中。
少年低頭一笑,髮絲跟著輕顫,他鬆開了手。
可就在周禦感覺到輕鬆正要將對方推開的時候,少年忽然抬起頭,目光中的壓迫感衝擊著周禦的視線,周禦被一把摁倒,正要掙扎的同時,少年的雙手摁住了周禦的手腕,將它們死死壓在了周禦的耳畔邊。
周禦睜大了眼睛看著對方。
「看看你的眼神,你在把自己幻想成我的獵物。」
「此時此刻,難道我不是你的獵物?」周禦反問。
「這只是夢而已,如果你想要擺脫掉我,只需要醒過來就好。」
「什麼?」
周禦還沒明白過來,對方卻忽然壓了下來,含住了他的嘴唇,舌尖以不可抵抗的力量擠入,衝擊著周禦的大腦,就像被病毒入侵一般,佔領了周禦所有的細胞。
周禦抬起膝蓋要去撞擊對方,他只是抬起一隻手,就將周禦的雙腿壓了下去,而那近乎鎮壓的力度感,周禦覺得自己的膝蓋碎裂一般劇烈疼痛起來。
醒過來……周禦,醒過來!
就在周禦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心臟劇烈地跳動著,鼻間是空氣中還未散去的紅酒味道。
他的耳邊是那個少年最後的話:你知道我很危險,卻沒有讓自己立刻醒來,是因為你想要和我在一起。
而那雙充滿魔魅的眼睛,比吞噬空間的尼伯龍根水母還要可怕。
那是難以抵抗的力量,它潛伏在周禦的每一根神經,隱藏在他每一分每一秒的思考之中。
「嗯?」親昵的聲音傳來。
周禦咽下口水,側過臉,看見的是墨夜。
「嗯……」墨夜用鼻尖蹭了蹭周禦,那柔軟的觸感讓周禦緊張的神經緩慢地放鬆下來。
周禦張開雙臂,抱住了墨夜,一直一直長久地注視著墨夜的眼睛。
墨夜大概是覺得被周禦這樣看著很奇怪,正要將自己的臉挪開,周禦卻開口道:「看著我……墨夜……也讓我多看著你一會兒。」
「嗯。」墨夜似乎感受到了周禦的情緒,伸出舌尖舔過了周禦的上唇。
「你這個小壞蛋。」周禦摸了摸墨夜的腦袋,將它摁進自己的懷裡。
漸漸地,睡意來襲。
這一次,周禦是真的睡到了天亮。
他一睜開眼睛,就發現羅恩博士坐在餐椅上,低著頭看著自己。
周禦猛地坐了起來,他沒想到有人來到他的附近甚至坐到他的面前,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羅恩博士……是那個尼伯龍根水母還沒有死掉嗎?」
「當然不是。」羅恩博士搖了搖頭,「它被我們徹底溶化了。它的細胞和攜帶的病毒也被送去給沈博士研究了。」
「哦……那是……因為你們要對墨夜進行研究?」
「那麼我能解剖它嗎?」羅恩博士問。
「當然不能。」周禦冷冷得看著對方。
「我能抽取它的血樣嗎?」
「它不樂意。」
「我能對它進行其他行為測試嗎?」
「卡洛斯博士試過,結果毀掉了一個監測室。」
「哦……那就沒必要了。而且我想要研究的也基本得出了結論。」
「你想要研究什麼?」
「擁有超高智商的夜靈能否適應人類的社會。」
「所以……結論呢?」周禦發現自己和羅恩博士之間的大腦存在代溝。
「結論是,如果人類信任夜靈,那麼這當然有可能。」
「……」周禦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墨夜也醒了過來,發出一聲呢喃,歪著腦袋看著羅恩博士。它發現羅恩博士也和之前跑來看自己的研究員一樣穿著白色的長褂,頓時起了壞心眼,故意露出猙獰的表情,一副要衝上去咬羅恩博士的樣子。
「嘿!墨夜!」
周禦正要將墨夜的腦袋摁下來,沒想到羅恩博士竟然伸出手指在墨夜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你來到這裡之後,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所以不要以為你的小把戲會嚇到我。」
墨夜沒有想到對方會是這個反應,下意識向後縮了縮。
「哦,對了……沈博士那邊的病毒研究有了一定的進展。你想知道為什麼周教授和韓栗醫生都暴露在病毒傳播的環境裡卻沒有被感染的原因嗎?」
「為什麼?」
「因為他們都生病了。周教授患有大腦膠質瘤,而韓栗醫生那天正好重感冒。他們的身體都處於不健康的狀況。這種病毒是依附於水母產生的,它們在千百萬年的進化中的作用就是幫助水母消化食物。而周教授和韓栗醫生不是『健康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