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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男妃[穿越]》第165章
第29章:琴瑟相思引

(四)

江玉樹得知姜國禮法一時,沒有任何波動。

他現在懷有身孕,不能太過勞心勞力。

索性就做個閒散之人,真正的放下事物 。

第五雄燁病了,北璃王室即將更叠。

其餘四國虎視眈眈,隻等著六國中哪一個先動亂就攻打哪一個,取而代之。

適逢王權更叠之際,亂世飄搖欲墜。

北璃王室祖上有訓:不論天災還是人禍,皇權皆不可一日沒有正統皇室血脈守護。

早已倦怠不堪的第五雄燁,在這個隨時戰火將起的世道,誓死要捍衛皇室的最後一道尊嚴,與皇室共存亡。

爲了北璃日後的長久發展,也爲了北璃基業不被他國吞併,第五雄燁連續下詔將江玉樹從姜國召回。

江玉樹將一生能有的精力全部投入在姜國,回到北璃後竟覺得有些蕭瑟荒涼。

「見過江丞相。」走在皇宮的大道上,宮人紛紛對江玉樹問安。

聽到這聲稱呼,江玉樹微微頷首,淡淡一笑,什麽也沒有說。

他在北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北璃丞相,北璃隻有他一個丞相,連太子第五赤眉都要敬他幾分。

宮中繁華依舊,宮人循規蹈矩,例行往來,這是皇宮中應有的風景。

——沉悶、肅殺、壓抑。

越走近皇宮正中央,越是有種令人窒息的味道,也有著——腐朽、黑暗、和絕望。

看似巍峨的宮宇,實則掩埋了多少人事悲歡,往事迷離?

江玉樹有些倦怠的闔了闔眼。

他心裏知道——他厭倦皇家。

宮中長道邊的櫻花樹在陽光的照耀下投下斑駁的影,看著緋紅的顏色,江玉樹嘴角漾開一絲弧度,

一股暖流從胸口漾開,暖而柔……

恍惚中看見那個玄衣少年將那枚櫻環交到自己手中,溫柔深情一笑。

漫天大雪都被他的笑暖化,隻剩下無盡的溫情。

也是在那一夜,自己和他歡好,體會他的溫度。

耳邊是他輕柔似水的聲音——

溫柔說著:「趙毅風愛江玉樹,此生不換!」

一直以爲自己不懂愛,沒有家,可現在才知他是心中那一抹無法比擬的緋紅。

一直覺得上蒼不夠憐愛,直到心裏有了他才知,這一生來到這裏,是值得。

他說——有趙毅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縱使,你我因爲家國大義,皇室束縛不能在一起,可你給的溫暖足以讓江玉樹餘生回味。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離雲,這次進宮後,我們就找個地方隱居吧。」

斬離雲大驚:「閣主,您不和定王在一起嗎?定王會捨不得的。」

江玉樹眉眼溫和的看著他,輕聲一嘆:「我不知道。我傷了他。或許我們回不到過去了。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吧……」

斬離雲木木的看著他,不知講何?

北璃--皇宮--金鑾殿

隻有兩個人。

一老一少。

雪衣公子挺拔靜立下方,白衣漫卷翩然,清俊溫雅,遺世獨立。

威嚴帝王高坐龍椅上端,明黃龍袍包裹,蒼老疲憊,莊嚴肅穆。

「你終於來了……」第五雄燁臉色慘白,氣息有些虛浮,似乎可以看見倦怠再將他籠罩。

江玉樹淡淡道:「是你連續傳書讓我回來。讓我來見你。」

「是啊。你再不來,以後想見朕的機會就更少了。或者說以後都見不到了。」

江玉樹靜靜的看著他,問:「你有何話要說?」

「朕知道你會回來,縱使是朕當年對不住你。但不管如何說,你都應該喚朕一聲父皇。你是朕與秋意桐的孩子。你應該被封爲太子,卻因爲母族一脈勢力功高震主受到牽連。身體從小種蠱毒一事,被朕拋棄放逐到天傾被秋意箜——你姨娘收留的北璃嫡、長、皇、子、第、五、赤、玉!」

江玉樹似乎沒有看到他慘白倦怠的臉色。

第五雄燁深吸一口氣,維持一個帝王應有的霸氣:「你是朕的兒子。你應該複姓第五!」

這句話剛說完,江玉樹看了他一眼,平靜道:「我姓江。」溫和淡然的彷彿不想和這個皇室有任何牽扯:「我被江家收留撫養,我爹是江天遠。我姓江。」

「但你是朕的兒子,你是皇室血統,這點永遠無法改變。你這次能回來,就證明你心裏還有北璃,你心裏放不下北璃。」

江玉樹目光溫和帶著一絲玉的冰涼冷淡。神色上有些許的悲痛和不忍:「不管我的目的是什麽。我護全的是北璃子民。他們是無辜的。」

「朕將皇位給你如何?」

「這些年我所遭受的不是你能彌補。我要的不是皇位。」

第五雄燁看到了江玉樹溫和儒雅平靜外面下的真實的他——倔強,儒雅,堅毅,傲然!

一聲冷笑:「朕不能彌補,不能償還,那趙毅風就可以?」他眼眸猩紅,在高坐上遠遠望去像兩顆紅寶石。

江玉樹隻覺得身體有些疲倦,一聲嘆息:「我不想和皇家再有任何牽扯。」

「那你打算如何做?找個地方隱居?」

江玉樹輕闔眼眸,閉目沉思,靜默不答。

第五雄燁長嘆一口氣,緩解疲憊,有些慈愛的看著他:「你助他登上王位。該了的都了了。既然回來了就回宮裏住吧。朕把宮殿都收拾好了,這宮裏才是你的家。」

「我回來是辭去北璃丞相一職。我累了。」江玉樹隻眼不看他,淡淡道。 「爲何?」

「你應該知道爲何?」江玉樹輕闔了眼眸,話語溫和疏離。

第五雄燁詫異:「你還在爲你母後一事記恨?」

「當然。」江玉樹倦怠的睜了睜眼,溫和的語氣生出一種看透人事的心酸:「趙毅風已經答應我在他君臨高位後與北璃和睦相處。我用所有的力量幫助他爲的就是這一天,也避免了北璃捲入戰火,你應該知足了……」

想起趙毅風的驚世之舉,第五雄燁心上火冒,一道拍案聲從上方傳來:「可你不要忘了他爲你篡改禮法,明眼人都知道他是爲你。你是我北璃皇室,怎能雌伏於他。就算你不做北璃丞相,可你的血流的是王室的血,這一切你逃不脫,這是你的命!」

「可我已經如你所願回國,現在隻想辭去北璃丞相一職求個逍遙。我和他都已經分開,你還想如何?!」江玉樹冷冷看著他,眸中有著絲絲無奈和心痛。

「身爲皇家人,忠孝仁義禮智信你不會不懂吧……你代表的可是我皇家威儀,你覺得朕會讓你輕易離開?朕不會輕易放你走!」

「你攔不住我!」

「是嗎?!」一聲反問,帶著一絲要挾的味道:「那朕就聯合其他四國滅了姜國,滅了趙毅風,這樣就不會有你們動亂世道的妖風,你也可以好好做你的北璃丞相,北璃也不會被世俗辱罵。」

第五雄燁豁然站起身,臉有慍色的看著江玉樹,咬牙緩緩道:「不要以爲朕不敢。也不要試圖挑戰朕的氣度。」

一聲氣嘆,他話語幽幽:「江玉樹以前不懂愛,好不容易愛上了這麽一個人,原本是希望和他執手相伴的。」

「因爲你不停的召喚,因爲我是北璃血統,我現在離開了他,你如願了吧?」

「江玉樹在姜國生活了十六年,在北璃一天都沒待過。我用七年時間助他君臨高位,償還那片土地的滋養之情,用餘生爲北璃操勞。江玉樹捫心自問對得起姜國子民,也未曾辜負北璃子民。更無愧於天下,可卻單單負了他,你心裏可是滿意?」

「江玉樹利用他,算計他,傷害他,把他一個人留在那個冰冷的皇位,再也不能和他遊遍名山大川,你……如意了吧……」

這一別,再也不會有人在玉簫那端緊握,說想要做自己的眼睛,替自己看遍櫻花爛漫。

這一別,再也不會有人在冰天雪地牽著自己上巍峨高山,霸氣的說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這一別,再也不會有人登上城樓用萬家燈火的光亮來溫暖自己,再也不會有人願意柔化了冷硬無比深情的對自己說「櫻紅為媒,啣環為聘。」

這一別,再也不會有人在寒冷的夜給自己一個有力而溫暖的胸膛,給腹中孩子一個溫暖的家。

再也不會有人願意用七年執念守護,隻為等自己的一個真實笑容,也不會有人在眾人面前墨袖一震,發誓說:「趙毅風此生隻認定江玉樹一人!」

聽著他話裡的疲憊和淒涼。第五雄燁忽然湧上一股心酸。這個孩子從出生起就沒了母後,被自己拋棄,又被自己下毒想毒害至死。從沒有給過他溫暖,如今卻用皇家道義束縛他。這樣是不是殘忍了些?

第五雄燁顫巍巍從高座上下來,伸出手想觸摸他:「玉兒……」

「我不是你兒子。」他揮開他的手,眸光疏離的看著他。

一字一頓,決絕無情——

「江玉樹,有養父養母,有娘親,卻沒有父親!」

他竟然公然不認父親。

「你敢?!」一聲厲喝。

江玉樹面有諷刺的盯著他,眼神中是對皇家的厭惡。「你不是一直想殺了我嗎?那為何把我召回國,還用趙毅風做要挾。當年你害死了母後,又將我拋棄,要不是江家收留,我現在已經死了。」

「你讓第五香濃在櫻花中勾兌『雙蝴蝶』要取我性命。那時你可有想過我是你兒子?『魔香』大戰你讓第五赤眉派兵來打,可有想到我是你兒子?我家破人亡從天傾歸來尋你時你要殺了我,那時你可知道我是你兒子?你生了我,卻從沒養過我,現在又為何要讓我給北璃賣命?」

第五雄燁難以置信,很難想像那個溫和的人會說出這麼決絕的話。心下大驚:這不是他的孩子,太不像他了。想著案幾上收到的飛鴿傳書,還有當年他母後的事,第五雄燁的眸光又暗了幾分。這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

平復怒氣和震驚,淡淡一問:「江玉樹,你該不會真的愛上他了吧?」

江玉樹擡眼凝看著他,靜默不語。

他看著江玉樹,面上諷刺。「你愛上了一個男人,還願意屈從,堂堂北璃的大皇子願意雌伏一人,還要給那人生兒育女,江玉樹你不覺得你是個怪物嗎?你不覺的你玷污了皇室血脈嗎 ?」

心下一口涼氣倒抽,江玉樹全身一震,後退兩步,驀然臉色煞白:「你說什麼?你知道……」

第五雄燁輕嘲,嫌棄道:「你是男人——你懷孕三個月。骯髒,無恥,悖離人倫。你有辱我北璃臉面。」

江玉樹唇瓣失血顫抖:「你是……如何知曉……我有……」身孕?

第五雄燁墨袖一震,仰天大笑:「『邊緣草』隻有北璃才有啊!那草對女子有補氣調和作用,可對男子有改變體徵效用……呵呵!你母後當年孕中可沒少服用,你覺得朕會不知道。沒想到你真的懷了趙毅風的孩子。你真骯髒!你有辱皇室血脈!你是皇家的敗類!」

江玉樹踉蹌後退兩步,伸手摀住腹部。腦中迴蕩的是骯髒,是無恥,是不堪的話。

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怪物……這個孩子得不到承認……被詛咒……

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一早就知道……你一開始就知道——」

「不!」他笑意悠悠,目光如電:「朕一開始不知道,是現在才知道。不過你覺得你所做的一切朕都不知道?你做了七年北璃丞相,為北璃操勞了七年。朕念在你有苦勞的份上。別的一切可以不計較。可你腹中的孩子不能留。那是趙毅風的血脈,北璃和趙毅風不能有任何牽扯。不能和姜國有絲毫聯繫。」

他目恣欲裂,癲狂的連連搖頭,「朕不能讓你生下孩子,那時你將是我北璃的怪物,人人得以罵之。那北璃如何在六國立足。不、不、不、你的孩子不能留!」

江玉樹倒抽一口涼氣,他不準備要這個孩子,他要作何?這個孩子已經三個月了……

一個念頭在他腦中出現——第五雄燁要對他下手,離開這裡!

江玉樹迅速轉身,當即要速速離去。

後方傳來一聲命令——

「攔住他!」

宮外迅速湧來數十個大內高手,將江玉樹團團圍住。

第五雄燁王位高坐,狠辣道:「你走不了,你腹中的孩子不能留!」

「抓住他!」

「誰敢?!」江玉樹眼有怒色轉身,一道碧玉色彩晃過,玉簫出手。

一道拍案聲傳來:「江玉樹!朕勸你還是放棄掙紮。朕不想傷你!」

江玉樹隻眼不瞧他,心裡對這個皇家失望到了極點。

「你覺得你傷的還少麼?」從內到外,遍體鱗傷。

心下悲涼寸寸蔓延,為了他所謂的皇家威嚴,他竟然要殺了這條無辜的生命。

皇家,究竟可以無情到什麼地步?

「公子,得罪了!」高手像鬼魅一樣將江玉樹圍住,眼有兇光的在江玉樹身邊遊走打轉。

玉簫出手,刀光影寒。

江玉樹隻覺得一運氣腹部一陣絞痛。這次回來本來身體就虛,加上懷孕嗜睡,精力不濟,一個人對付這些高手不免有些吃力。

來來回回開打。黑衣白衫交織。兵刃相碰殺伐。

他竟有些處於下風。眼看刀從頭頂劈下,江玉樹伸出玉簫格擋。

「哐」的一聲,玉簫被震飛開來,胸間一道氣血翻湧,江玉樹驀然吐出一口血。

孩子?!心下一驚!

江玉樹忽的緊緊摀住腹部,疼痛氣喘在地。

「第五雄燁……你夠……狠!」

第五雄燁冷笑:「狠?更狠的在後面!」怒目一橫:「愣著作甚?!」

「上!」高手四人強行捉住他,將他帶到一邊的案幾上。

江玉樹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沒想懷孕會影響氣息調動。第五雄燁是早就算好要在他氣息最薄弱的時候出手,端的帝王深沉心思!冷冷瞧著第五雄燁。「你到底想幹什麼?!」

第五雄燁陰森森一笑:「高手們,為了皇室威儀,也為了皇家臉面。就勞煩你們了。」

兩個高手得令迅速將他按坐到一邊案幾上,手緊緊扣住他雙肩,不容許他反抗。

江玉樹端然而坐,眼有厲色,一聲斷喝:「孩子你們不能碰!」

「嘿嘿。公子還是認了吧!」一雙有力的手向他伸去,迅速掐住他的脖子,迫使他開口。

江玉樹用力反抗,無奈身上半分力氣也無,孕中身體讓他倦怠,氣息不穩,竟不能反抗這些人的力道。

這莫不就是第二個孩子的悲哀?

他看見面前的高手身後來了一個人,那人眼中滿是冷漠,他看到他手中端了一碗藥。

黑色帶著絲絲花蕊的藥。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血腥。

那是紅花,是紅花!

江玉樹隻覺得心中涼了一片,血蜿蜒一片在心中漾開。

他的父皇竟然要用紅花打了他的孩子。

已經失去一個孩子,這個孩子落叔說可以留住的。

不可以,不可以……

江玉樹怔怔的看著那人,眼有驚恐的搖頭,想避開那泛苦的藥。唇瓣失血囁嚅:「不可以……」不可以,孩子是無辜的。

空中那熟悉的味道越來越近,心下有什麼東西隱隱作嘔。江玉樹終是抑制不住,吐出一汪酸水。

掐著他脖子的手未有鬆開,一聲冷笑:「公子你還是乖乖的,不要傷了自己。就是一碗藥而已。」

「走開!」一聲斷喝,江玉樹冷眼看著他,手下使力,想掙脫鉗住他的手。

身邊的高手像是知道一樣,手上動作加大一份,將他肩頭扣緊。

送藥的高手眼中含著恨意的將那碗藥慢慢被送到唇邊。他有些迫切的想看著江玉樹飲下紅花的樣子,那時指不定就能得到國主青眼。「公子還是要多爲北璃皇室考慮。」

江玉樹手腕用力,水袖一揮:「走!」

第五雄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玉樹,朕勸你還是乖乖喝下紅花。不要辱沒皇室血脈,也不要禍亂北璃朝綱——」

「不能因爲你一人毀了北璃的雄圖霸業。你最好識趣點!」

江玉樹偏頭,錯開到唇邊的紅花,眼有憤恨的看著他。「這是皇室血脈,你要毀了他?!——」

「第五雄燁!孩子是無辜的。有什麽罵名我來擔!你別傷害他!」

「你覺的可能嗎 ?你擔的起麽?江玉樹你還不明白嗎,你關係我北璃皇室血統!因爲你一個人賠上整個北璃多不值得,所以——由不得你選擇!」

第五雄燁冷笑:「你可是朕北璃皇室,你不是爲你自己活,也不是爲孩子活。你爲皇族活。這個孩子不能留!」

果決吩咐:「動手!」

掐著他脖子的手半分力道不讓,肩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哪怕那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深痕。還是沒有人憐惜的鬆開他。沒有人想讓他把這個孩子留下。

高手手腕用力,輕掰下頜,迫使他開口。

江玉樹咬牙抗拒,倔強的扭頭,卻忽然肩上一痛,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他不由的輕皺眉宇,口中力道一陣松乏。

頓時一股沖鼻子的藥味在唇齒邊遊走。苦澀的味道在口中盤旋,接著深入。他眼睜睜看著那碗藥一點點減少,卻無力掙紮。

心下一陣絕望蔓延——孩子保不住了。

溫熱的藥緩緩由口到心,再到那個生命積聚的地方。四人合力箝制住他,將那碗紅花灌的一滴不剩。

白衣水袖輕揮間,一道瓷器聲在空中響起,是碗碎的聲音。

連帶著心中有什麽東西坍塌了。

江玉樹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沒有絲毫焦距,袖下雙手緊緊摀住腹部。

「孩子……」

心下陣陣血淌——

這個孩子……他隻是個孩子……

帶著絲絲絕望的淚從雙眼溢出。

趙毅風,我們的孩子……孩子……沒了……

他……隻是一個無辜的生命……

一直期待他出生後教他作詩,吹簫。

也曾想趙毅風看到他時欣喜的表情,

更幻想他牙牙學語喚自己一聲「清玉」。

可如今,什麽都沒了……

那是他在乎和疼愛的人啊,那是他和心愛人的牽連啊。

可他……死在了那個是他父皇的人手裏……

「咳咳……咳咳……」江玉樹竭力掙脫牽制,慌忙伸手嘔著那入口的藥,也竭力不讓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吐出的不是藥,是血,攙了藥的血。

「孩子,我的孩子……」看著手掌上的血,他神色呆怔:木已成舟,一切都無法轉圜。

心臟在抽搐,全身都在痛,冰涼淹沒全身。江玉樹匍匐在地,蜷縮一團,捂著腹部,抑制那寒涼帶來的絞痛。

第五雄燁滿意的看著江玉樹頹敗在原地落魄的模樣,朝著高手吩咐:「事情辦的很好。你們都下去吧。今日的事不要向外透露。」

「是!」

紅花一喝,孩子沒了,北璃皇室的威嚴依舊。這個他統治的國度還是可以聲威並俱傲立六國。看著匍匐在地的清雅公子,第五雄燁滿意笑道:「清玉公子果然是溫和謙讓,爲我北璃著想。今日的事到此爲止。你先回去吧。」

「你會後悔的。」江玉樹猩紅著眼,攢著最後一絲力氣,掙紮而起,撿起玉簫,飄飄忽忽的向皇宮外走去,那單薄的影像隨時會破碎一般。

看著江玉樹離去的落寞背影,第五雄燁冷哼一聲:「朕是攔不住你,但朕可以毀了你,毀了你的心。你身爲皇室中人,永遠不是爲自己活!」

北璃的櫻花還是如此妖嬈,緋紅開漫天。

可心,跌入了深淵。連那抹櫻紅都照不亮。

江玉樹雙眸空洞,兩眼渙散無焦距,像一抹幽靈在空曠的大道上木木遊走,披散的發下傳來一聲聲呢喃。

「孩子……孩子……」

這個孩子沒了,他也失了魂,丟了魄。連帶著心死了,碎了,滅了……

一抹陽光透過櫻花花枝向他灑下一絲斑駁殘碎的影,突如而來的陽光讓他不自主的閉上了眼。

他感受到身邊的空氣中都飄著紅花的味道,明明是暖風,卻絲絲帶寒的直入骨頭,像刀刮在身上。

身下有什麽溫暖的東西在流溢,粘滑的感覺,那麽熟悉……

像身處無邊的大海,找不到一絲浮木支撐,腦中暈暈乎乎,眼前模糊出現趙毅風冷傲且帶著深情的面容……

忽而消失又不見。

江玉樹迷濛著眼,心下一驚。急喚一聲:「趙毅風,你別走……」伸手去抓,什麽也沒有。隻有稀薄的空氣。

爲何北璃現在這麽冷?明明是一年四季如春的國家。

站在北璃皇宮門口的櫻花樹下,江玉樹慘白著臉,擡頭望天,咧嘴失笑無助,眼角含淚悲慼。

「趙毅風,江玉樹忽然……好想你。」

靜候在皇宮外的斬離雲隻看見白衣身影像蝴蝶一樣,翩然倒地,「轟」的一聲,漸起一地櫻紅妖嬈。

一聲驚呼:「閣主!」

江玉樹隻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最後入眼的是斬離雲模糊的影,連帶著和記憶中的熟悉面容重疊,有氣無力的他竭力扯著一絲笑:「毅風,你來了……」

斬離雲倏地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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