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亂世男妃[穿越]》第183章
第47章:惜花春起早慢

東桑境內,姜國軍隊主帥大營

「出事了。玉樹出事了。朕要回皇城!」

說話的這人眸光灼灼,兩眼猩紅,手緊緊攥住帥坐扶手。玄衣霸氣,給人一種鳳飛九天的壓迫感。

「我軍剛剛攻破南燕訕騎郡,前方攻克南燕勢頭勢如破竹……陛下這麽做,無疑是在給四國機會啊。」

「朕的元妃出事了!」冷傲端肅,言辭硬如冰。

諸將搖頭,苦笑連連。

相隔千裏,渺無音訊。陛下竟然能這麽篤定的說出此話,這世上莫非真有心有靈犀一事?

「報——」一道疾風急速進帳,帶著一點早春的寒。

「陛下!元妃殿下傳書——四月十八皇城遭『火絨澆築』襲擊,鳳傾山水居被燒,殃及臣民無數。不過元妃殿下一切安好,此刻正坐鎮朝堂,安撫家屬。請陛下安心勿念,姜國百姓靜候陛下凱旋。」

剛說完,傳書的小兵發現營帳中的眾人長長舒了口氣。

唯獨趙毅風面色凝重,右手抑制不住的顫抖,血染衣衫……

江玉樹被救出來後,離鳳傾山水居被燒燬已經二日。

元妃下令將自己脫離危險的消息完全封鎖起來,自己則在落雲殿養病帶孩子,朝堂大事盡數交給榆木。

「公子,這是新熬好的藥。」謝易牙一臉愁苦的將最新研究出的新藥給江玉樹送去。

江玉樹斜倚在床榻上,蒼白越發清減消瘦,神情上有著深深的疲倦。

他抱著懷裏的小灼華,正耐心的哄著。直到謝易牙走來,才有意識的擡頭。

謝易牙一把抱過他懷裏的孩子哄著,一邊叮囑和叨叨:「公子身子不好,就不要抱灼華,他會哭的。還有這藥您都沒有喝完。

禦醫說你是沉珂在心,十年裏受傷太多,新傷舊傷積聚。心肺受損,身子底虧的厲害。這次有長時間呼吸不暢,五臟都是重傷,養傷期間不宜勞心勞力。

需用藥吊氣,好好調理。宮裏的靈丹妙藥,各位醫正也是窮盡一生醫術來醫治公子。落叔已經研究了三四天了,隻爲找一個好的法子來醫治公子的傷。公子不怕的,宮裏有的是好藥材,大家都會盡力救公子的。」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的。」

江玉樹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伸手摸索接過那碗藥,慢慢喝下。

謝易牙一臉滿足的接過空碗:「公子這樣才對,其實藥很苦的。易牙試過,公子您喝了藥這樣就會好的快。良藥苦口利於病。這樣陛下回來看到公子一定會很開心。」

是啊,還有他。

江玉樹抑制不住咳了幾咳,伸手捂口,一道溫熱的液體留下。

是的,他內傷頗重,沉珂在心。

謝易牙給江玉樹順氣。

聽他輕輕道:「靈丹妙藥有時隻能吊著人的一口氣,若是效用真的那麽好。這長生不老的人可是多了去了。如何會有那些紅豔枯骨。況且太醫署的醫術能有落不秋的醫術高超嗎?落叔都要研究良久,何況他們?」

謝易牙砸吧砸吧嘴:「不管如何公子好好喝藥就是。您好才能照顧小灼華。」

江玉樹雙眸清亮的凝定他,這個少年陪了自己九年,這麽多年亂世硝煙,戰火迷亂,他都已經十七歲了。

寵溺一笑。

謝易牙似懂他般把小灼華送到懷裏,有些不解:「公子,您爲何要封鎖消息?」

江玉樹摸著小灼華的臉,悠悠笑道:「我們的易牙這般聰明,來猜猜可好?」

謝易牙摸了摸腦袋:「公子受傷,武藝淺顯。此舉是讓其餘四國和姜國有策反動亂的人知道公子已經遇害,讓他們放下防禦心思。」

江玉樹淺笑道:「這是一,後面還有哦。」

「公子遇害和東桑脫不了關係,公子貴爲陛下元妃,半個國主,姜國大軍定會歸心如一,大勝東桑給公子討回公道。這樣也能早日得勝。」

江玉樹欣慰淺笑:這孩子文不行,這心智倒也不差。不廢趙毅風和他一心教誨。

「這是二,易牙很棒,還有嗎?」

謝易牙再次撓頭,嘆了一口氣:「易牙猜不出來了,請公子示意。」

江玉樹斜倚在床榻,紅色的鮫人紗倒影出他蒼白的容顏,像是被大紅包裹的瓷器,有著一股耀眼的光澤,這麽一個清雅剔透的人,話裏竟有著狠辣和果決:「清玉要看看在姜國元妃陣亡後,埋在暗處的還有誰?」

謝易牙如夢初醒:「公子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江玉樹收斂神色,哄了哄懷裏的孩子,淡淡道:「這個時機絕佳。陛下不再皇城,朝堂大事我主管,一定還有許多不臣之人。還有外地進來的暗探和異國動亂世道的人。此次機會不能放過。」

謝易牙不關注這些大事,隻是心疼他的公子:「公子你這些年真的是受傷頗重,就沒好好調養過。這次就少管些吧。繁煙閣的人都隨陛下走了,離雲叔叔……也走了,公子身邊也沒有什麽人,還要操勞朝堂政務。看待孩子,內傷加重又不能用武,這琵琶骨處的傷也才好……」他越說越怕,隱隱有哭音:「公子,有落叔叔,一定會沒事的,落叔叔一定會醫好您的。」

「易牙,我知道你孤單害怕,以後多陪陪灼華好不好?」

謝易牙伸手摸著灼華的小臉蛋,笑的甜甜:「易牙知道的呢~~易牙很喜歡灼華呢~~」

「易牙,東方不羽和張大坑的骨灰安葬好了嗎?」

「安葬好了,在皇陵旁邊的紅楓山。」

「紅楓山……江秋氏、江玉芝、江曉梅、江天遠、華荷媚、第五香濃、東方不羽、張大坑、顧征、顧文成、斬離雲,還有許多和我有緣無緣的人都葬在那。」

「皇陵……趙升天、趙清風、顧豔梅、莫淩兒。南宮憐、南宮莉、馮美人、風輕和清玉又牽扯的皇家人都葬在那兒。」

「他們一定希望清玉去看看,我想我隻能聽到他們的哭泣和責罵聲,祭拜他們卻不能看到一切。是時候了……」

皇宮的空氣充滿渾濁,無數冤魂纏繞,昏暗的殿內,炙熱的陽光都照不亮,泛起淡淡的哀傷和悲涼。

江玉樹抱著孩子和衣而睡,往事回想,前塵迷離:「易牙,一直沒有聽你吹奏簫曲,今次給爲師奏一曲《星魂花落》吧……」

謝易牙欣喜的拿起那根紫玉蕭,不解:「公子想聽低音還是高音的?」

《星魂花落》是前北璃名曲,低音部分沉悶壓抑,頗有觸目蕭瑟之感,星魂乍失隻留餘念的傷悲。

高音部分有感花開花落淒涼,零落塵泥的短暫,有一番人生韶華易逝,紅顏易老,一場人生如一夢的錯覺,淒涼絕倫催人淚下。

謝易牙十七歲了,這個年紀的孩子奏不出高音的昂揚悲歡,練習的時候他也很想練好,無奈年少不懂,隻能奏出低音部分,高音還不是很成熟。再者謝易牙有些小私心,他不想江玉樹聽高音部分。

江玉樹笑的溫暖和煦,寧靜緻遠,眼眸中淡薄了權利烽煙,睡的十分愜意。連聲音都是剔透空靈:「易牙,把高音那一部分也奏了吧,我想聽聽……」

謝易牙持蕭的手一顫,結巴:「……好」

夢也渺渺,蕭音嗚咽語未休,往事如夢不堪尋。

人也渺渺,星魂墜落長相思,花殘零落空悲淚。

歌不成歌,調不成調。

風雨瀟瀟愁多少……

在斬離雲被安葬的第四天,姜國境內的所有細作都被清理。

隨後姜國元妃,清玉公子還活著的事實公之於眾。

抱著斬離雲剩餘的遺物,纖細的手指細不可查的微顫。

衣物、字畫、箭矢、家書。

那是回憶,是扶持,是守護,是溫暖。

江玉樹隻覺得自己的心在下沉,下沉,跌入一個無盡的深淵……

殿外的眼光曬在身上那麽溫暖,可江玉樹卻想睡過去。

手中的遺物看似簡單,卻是千斤重。

明明是幾件單薄的物件,可輕起來就像展翅的蝴蝶,隻要輕輕觸碰,就會飛灰湮滅。

「公子,這是繁煙閣血衛留有的遺物和家書,這些將收入繁煙閣衣冢。按照繁煙閣的規矩下葬。」

江玉樹身體渾然一抖,一股難以言明的神情爬上他清俊的容顏。

淡淡開口,靜謐安然,卻有一股淡淡的疲憊在其中:「本閣主知曉如何做。」

謝易牙領著繁煙閣的人出了落雲殿。

四月的天空,明明櫻花開遍,卻有著一絲寂寥人心的冷。

櫻花爛漫,嬌花易枯,終是零落塵泥。

身體中是叫囂的痛。

江玉樹放下那些衣物,不去想那些衣物鋪陳的回憶。輕闔眼眸,腦中彷彿還有斬離雲躬身敬畏的樣子。他對自己顯忠心。「離雲得公子信任,此生無憾。」

痛似利刃在心中翻攪。

江玉樹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相信那個經常握住自己玉簫的男人,那個伺候自己九年的男人,那個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人,到現在隻剩下一堆衣物。而埋葬的方式是骨灰在姜國,遺物在櫻國,兩方分離,四處漂泊,沒有家。

不想去想。

不願去想。

細細摩挲那些遺物,溫柔輕軟的力道。

清透的聲音有著哀戚:「離雲……是我愧對你……」

「你可是斬離雲?」

「在下是。」

心疼一問:「閣主您的眼睛?」

「……」

「閣主,離雲待命。」斬離雲拱手。「公子還請保重身子。」

憨厚的人笑的傻:「閣主,離雲一日爲繁煙閣的人,必定用終生性命護全。」

不知爲何,江玉樹腦中出現了趙毅風的一句話:「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斬離雲的死讓江玉樹心緒不定,內傷加重,久久不能解。

看著江玉樹蒼白的臉,謝易牙擔憂:「公子,離雲叔叔已經遠走,您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我……連累了他。」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去鳳傾山水居,讓他一起,或許就不會有這些事。

卻不想他衷心至此。

都是紅塵執念人。

江玉樹靜靠在床榻上,靜謐安然,神情卻是疲倦滄桑,像一縷快要熄滅的燭火。

知道他最噩夢纏身。

過去的,死了的,還在的,未來的,在乎的,執著的……一個個鮮活的,精緻的容顏在腦中織幻,也像走馬觀花一樣出現在腦中。

「公子,天氣越來越熱了。你還是要小心調養。」

「好。」江玉樹應了一聲,淒懷滿衫。

荒唐如趙升天,權重如第五雄燁、楚霸、仇萬裏、飛展鵬、宗政毅、仇八百、楚飛揚、飛來峰。知己若華荷媚,主僕若第五香濃,情深若東方不羽、張大坑。至情至性若顧豔梅、顧征、顧文成、江玉芝,還有——執念若斬離雲……

謝易牙聽到江玉樹一聲低低呢喃:「江玉樹也快了……」

他不敢想江玉樹說這話的神情,隻覺得渾身像被風席捲過一樣,沒有一絲溫暖。明明是很溫和的人那一刻卻散發出地界幽冥的冷。

玉歷三年,五月初十八

櫻花爛漫,西南地區戰火未歇,姜國大軍已在南燕皇城附近。

賀千丈不愧是南燕計囊,不但知曉南燕風情民俗,地勢險阻。甚至連對排兵佈陣都瞭如指掌。在他的謀劃下,姜國已經有拿下南燕的把握。一旦拿下南燕,四國聯合結盟之勢將分崩,剩餘三國收服指日可待。

面前,便是一望無際的荒漠南燕國度靜靜矗立在黃沙中,屹立不倒,盤踞黃沙一隅,進可攻,退能守。

趙毅風遠遠的看著南燕皇城在沙漠中傲然,恍惚回到東齊城征戰的那些日子。

那些金戈鐵馬替誰爭天下的日子裏。他領兵百萬,遠征南燕。那抹雪白的身影一直在自己身邊,在漫天黃沙中駕馬來尋,像瑤池中下凡來的仙。

他清亮沒有焦距的眸子中,倒映的是自己的影子。

此戰過後,執手相伴,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如今,他的玉樹在遙遠的皇城,守著那句——「玉樹,你可安好?」

直到滄海桑田,輪迴轉世。

「陛下南燕使者前來要求議和。」賀千丈的聲音將泓玉帝的思緒拉回。

泓玉帝淡淡道:「誰的旨意?」

「是南燕國主飛展鵬的。」賀千丈猶豫:「見不見?」

趙毅風思量片刻:「國師,荒漠易守難攻,用巨大傷亡換南燕皇城值否?」

賀千丈搖頭:「不值。」

兩人相看一眼。

眾所周知,當年『鳳飛大戰』姜國大軍佔領耶魯薩哈沙漠中的綠洲後,飛展鵬就帶著朝臣逃亡到北黛綠洲了。他們本可以遷都和新建,可他們沒有,隻是把主要勢力轉移了。

荒漠作戰本就不利,攻下固若金湯的南燕皇城對姜國大軍沒有優勢,姜國大軍受創,損失太重,這樣劃不來。

南燕已經潰不成軍,剩下的還有東桑、天倭、玄真、此時再攻,其餘三國勢必會同仇敵愾,來個魚死網破!

權衡相交,取利益最大的一方。

趙毅風和賀千丈對視瞬間,勾唇一笑。

賀千丈奸笑:「陛下心裏依然有了計較。」

趙毅風淡淡一笑,旋即揚聲:「把人帶上來!」

當年和天倭議和的歷史要重演了。

趙毅風負手而立,極目遠眺:也不知飛展鵬會用多少代價把『泓玉帝』這尊大佛請走?

「老天!黃金二十萬外加四座城池一塊綠洲。這就是你南燕三寸不爛之舌議和的條件!」飛展鵬暴跳如雷,一把把手裏的奏摺扔了下來。

「孤王要你們幹嘛!都是飯桶!蠢貨!孤王的南燕就是這樣讓你們吃光的!混賬!」怒不可遏的一劍亂劈,飛展鵬咬牙如恨:「趙!毅!風!」

「國主有人求見……」

「滾!孤王誰也不見。」飛展鵬怒目圓睜。

傳令官嚇了一跳,慌忙告退:「是……」

「慢著。」飛展鵬立馬恢復如常,精光算計顯:「是誰求見?」

這臉色變的傳令官招架不住,結巴道:「回國主……是……江妃。」

聞言,飛展鵬忽然像想起了什麽。

江雨柔是江玉樹堂妹,也在姜國皇宮的舊人。要問這世上恨傲世雙雄的人絕不差江雨柔。他的夫君可是死在趙毅風手裏。

江雨柔沉浮深宮數十載,怎會不知後宮腌臢,皇宮秘聞。而這恰恰就是他所渴求的消息。也至於在江雨柔喪夫後,他還是納了她爲妃。

「趙毅風害的雨柔無家可歸,把雨柔兩個家都拆散了。雨柔恨他,趙毅風殺了夫君,江玉樹拆了撫國公府。雨柔對他們恨之入骨。害的雨柔現在浮萍飄零,得國主眷顧……」江雨柔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好生可憐。

飛展鵬心疼不已:「雨柔可是苦了你了。趙毅風現在殺到皇城附近,孤王死了十幾萬的將士,正是一籌莫展之際。這又是割地又是賠款的——奇恥大辱。孤王一刻也不敢忘記啊。」

兩人都有共同的敵人,一個是王,一個是妃。沆瀣一氣不爲過。

江雨柔陰笑:「國主不瞞您說,雨柔知道有一條水下暗道通往姜國皇宮太液池。」

飛展鵬大驚:「有這消息?」

「雨柔不敢騙您。這暗道也是雨柔從清風太子和天帝的對話中偷聽得知。隻有被天傾欽定的太子和皇帝知道。」

江雨柔是趙清風的妃,趙清風當時又是太子,這消息讓她聽到還真不爲過。

飛展鵬像撿了寶,雙眼發亮,激動難掩:「這江玉樹可知曉?」

「那是當時父皇和夫君秘密商議的,雨柔也是偷聽得來。趙毅風更是不可能知道,江玉樹在皇宮待的時日過少,自是不知。在父皇心中,清風才是正式繼承人。」

「若不是趙毅風造反攻打逼宮時雨柔從皇宮暗道逃走,這消息估計就要永遠塵封了。」

天不亡南燕,誰說女人是禍水?

這樣的女人分明要禍國,殺了江玉樹,姜國少了一半支柱,趙毅風生不如死!

這比禍國更可怕。

女人心,海底針。

飛展鵬一把摟過江雨柔:「既如此,就麻煩柔兒走一遭,辛苦一番去姜國了。隻要此事得成,孤王這後位就是雨柔的了。如何?」

多麽誘人的條件,正中江雨柔的意。

她就是喜歡後位,要母儀天下,讓她人臣服,哪怕爲此付出代價他也願意。

她淺笑勾唇:「當真?」

飛展鵬點頭肯定。

江雨柔是江玉樹有一絲血緣關係的堂妹,可她現在要殺了他,出賣了他。

她不會知道一個已經失貞的人在飛展鵬眼中一文不值,更沒有登上後位的資格。

她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舉動給姜國帶來了多大了損失。

「雨柔可識得此人?」飛展鵬身子一轉,身後出現一個像鬼一樣的人。

他高瘦,一臉黑,一臉白,陰陽臉。這赫然就是上次在戰場給趙毅風下『上入青冥之浩天』的裘陰陽。

飛展鵬笑道:「裘先生出自黎山師門,他所配的毒隻有一個人能解。不過這次他配了一個新的毒,無藥可解——不知先生的毒煉製的如何?」

裘陰陽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多謝國主提供稀有藥材。不然在下也是有心無力。」

飛展鵬已是急切:「配好了?」

裘陰陽點頭,從懷裏拿出提煉解藥的瓶子,淡淡的香氣在空中漂浮。

眾人靜聲不語,不敢想像這毒竟然在一個不起眼的瓶子裏。

飛展鵬激動顫抖:「這毒毒性如何?」

裘陰陽冷笑:「見血封侯,一滴斃命。這毒要是不毒,可愧對他唯美的藥名?」

暗戳戳陰笑:「此毒比上次的『上如青冥之浩天』和『生死不離』還要毒上三分。中毒後半個月內不能動情動心,否則全身苦痛難忍,如萬箭穿心,火燒軀體。若是忍不住動情生意,就會口吐鮮血,直到吐血而亡。人最怕用情動心,這一旦動心就輸了。這毒也像水一樣給人溫柔縈繞纏綿之感。所以在下將此毒命爲——『下達淥水之波瀾』。」

上入青冥之浩天,下達淥水之波瀾。

長相思,摧心肝。

美人如花隔雲端。

男人手裏有了權勢,勢必要追求更多。

那是他地位的彰顯,也是他野心的蔓延。

趙毅風的一生雖是孤單寂寞充斥但是他未曾有許多遺憾。

二十八歲,不到而立,出身尊榮,崛起亂世,長享盛世。掃除叛亂,收服兩國,南征北戰,鮮少戰敗。

這次合謀賀千丈討伐南燕,反攻東桑。讓飛展鵬舍了黃金二十萬外加四座城池一塊綠洲。

四國聯合中,南燕最先安分了下去。

剩下三國聯合不足爲懼,有賀千丈和莫雲,膽寒衣,西門日天助陣即可。

趙毅風心裏想的還是他的孩子和玉樹。

慶功宴上,言笑晏晏,酒酣淋漓。燭光將君臣的面容映的發亮,酒盞更叠別有一番風情。

姜國將領喝的酩酊大醉,身爲帝王的趙毅風也是被灌了不少酒,早早回了營帳。

賀千丈有一外號『酒見仇』和酒有仇,也是當年被江玉樹戒了酒逃過一劫。眾將也理解他喝酒就吐,這才將其放過。

下半夜,眾人皆醉。

他獨醒。

出營帳正想出去透風,卻聽馬聲嘶鳴。

詫異回頭,卻見泓玉帝高坐馬上,準備離開。

賀千丈大驚:「陛下……」

趙毅風一怔,有些不自然:「國師這麽晚爲何不睡?」

見他手上不可抑制的顫抖,賀千丈心下瞭然。

「陛下可是擔憂元妃?」

趙毅風頷首:「朕放不下他。」

賀千丈笑:「陛下這是要回皇城?」

「嗯。國師,朕已將帥印和兵權分佈安排好了。東桑、天倭、玄真三國聯軍合力攻打一事就請先生擔待。」

他這話儼然是歸心似箭,不想管政事的格調。

明白他心有所想,心有所思。

賀千丈理解支持:「此戰南燕已經安然,剩餘三國我等定會竭力攻打,以姜國兵力,此戰過後,西南邊境可穩。這江山也將安然一些時日休養生息。屆時陛下和公子定可逍遙山水。」

可賀千丈不會知道,有的人一生就像一條小溪和水流,隻能一直奔流不止。

不到生命盡頭,永不停歇。

江玉樹是這條溪。

而,趙毅風是那條河。

泓玉帝遙望遠處黑色夜空。

蒼山綿延,霧靄薄薄,蒼松挺翠,煙霧繚繞,綠洲點點。

江山如畫,墨洗晨淵。

灼灼的眸光看向深邃的夜空,這是一個靜謐安然的晚間。

趙毅風看著那將消散的晨月,喃喃自語:「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泓玉帝入雅瀾,過潞安,穿嘉南,上迦葉。一路聽到的都是『火絨澆築,元妃重傷』的消息,雖不確切,可和自己收到的還是不一樣。

心裏隱隱預感不好。

歸心似箭,迫不及待。

揚鞭策馬,披星戴月。

姜國

那一條通往皇宮的密道,竟真的在太液池中。

江雨柔將圖紙給了南燕幾十個精銳的殺手,自己率先以祭拜亡夫名義入宮,倒也沒有受到宮人阻礙。

第五赤眉在四國聯軍時聽說過江雨柔對江玉樹的恨,這次特意跟了過來,他和江玉樹的王室仇恨總要算一算。第五香濃可是他妹妹,他這個哥哥應當給第五香濃一個交代。

裘陰陽也跟著來了,他要給華荷媚報仇,讓江玉樹死在他面前。

剛出太液池就遇到一個手捧糕點的侍女。

侍女沒想到忽然從水中冒出這麽多多鬼魅似的黑衣人,一時間呆了。

裘陰陽眼疾手快,掐住侍女脖子,左手摀住她口怕他大喊大叫:「說!江玉樹在哪裏?」

侍女驚恐亂轉雙眼。

裘陰陽知他害怕,誘哄威逼:「說出江玉樹的下落我們就放過你,否則讓你知道銀針的滋味……」

侍女頷首,似是點頭認同。指了指脖子上的手,示意裘陰陽放手。

「是個聰明的。」取陰陽笑的滿意。

「有刺客!!!」一聲破空嘶吼。

裘陰陽手指一捏,脖子斷裂的聲音響起,侍女軟軟倒了,死了。

爲時已晚!

那聲尖叫驚動宮裏巡邏的禦林軍。

「誰!出來!」

「可恨!」裘陰陽低聲咒罵,沒想到今日發生這種事。

「給我殺!」禦林軍總頭子下令,箭嘩嘩的飛過來!

箭雨飛過之際,接近太液池的裏層的殺手還能躲避,可外層的是活活找死。

還沒開始,已經夭折大半。

裘陰陽咬牙:「退回水裏,出宮打算。」

一旦決定作出,以後要殺江玉樹就是難上加難。這個地方就此暴露。

想進宮如何容易?

密道另一端,一汪大河,人聲淅淅。

回望姜國皇城,熱鬧非凡,八月十五,中秋佳節,金桂飄香。

所有人都感到失落。

宮門都進不去,如何殺了江玉樹?

第五赤眉想想起了什麽,不由問道:「今日可是八月十五?」

裘陰陽懶懶道:「是。」

第五赤眉陰森森的笑了:「你可知今日是何日子嗎?」

他問的鄭重,所有人不由的留意起來。

「八月十五……」裘陰陽如夢初醒:「北璃被姜國收歸的日子——」

「對!」第五赤眉奸笑:「也是江玉樹母後的忌日!」

所有人都看著他,死寂。

「江玉樹出生之日就是他母後離去之時,而八月十五也是北璃被收歸的日子,想不到吧。」

第五赤眉想著江雨柔給的地圖,笑的癲狂:「所以——我知道他在哪個地方。隻有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知道皇室秘聞。哈哈哈哈——江玉樹你死定了!」

裘陰陽迫不及待:「既然知道我們快走吧!」

「不!」第五赤眉頓了頓。「我們要去找一個人。」

「誰?」裘陰陽問。

答:「江雨柔!」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